第30章

醒了後的沉希比起之前看起來更加陰沉孤僻了。

無論周舟和張子川想什麽法子逗他開心,他都沒有吭過一聲,他獨自坐在角落裏,時不時打開手機,猶豫一會又關掉。

只有沉希自己知道他在想什麽。

周舟端着酒杯小心翼翼地靠近沉希,“希哥,你現在不是應該高興嗎?你跟任霜瑩的婚約取消了啊。”

沉希沒有看他。

周舟給張子川遞了個眼色,張子川也靠了過來,附和道,“對呀,對呀。”

沉希輕輕掃了他們一眼,“那又怎樣?”他從來沒有把這件事當碼事,爺爺定的事也不會阻礙他,只要他沒有開口認,那就不算。

他的事,沒有人可以做主。

周舟急得抓耳撓腮,“希哥,你不在意,可以穆瓷會在意啊。”

沉希愣了一瞬,他轉過臉,黑眸幽深,“你..說什麽?”

“哥,你在醫院照顧沉爺爺沒有來的那幾天,學校的人都欺負穆瓷,就是因為這件事。”周舟嘆了口氣,“她們都說穆瓷是小三,估計穆瓷也是因為這件事才退學的。”

張子川和周舟都不知道沉希曾經把穆瓷關在小木屋一個月的事。

沉希的眼眸迷茫了一瞬,又搖了搖頭,“她讨厭我,才走的。”

她喜歡穆臻于。

周舟和張子川都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好吧,周舟不禁想懷疑沉希情商是不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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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也是,沉希從頭到尾也就只喜歡過穆瓷一個,不像他們幾個,情史好幾段了。

周舟提了口氣,他覺得今日要翻身農奴做主人,好好教教沉希啥叫愛情。

周舟理了理襯衣,“哥,我問你哈,你親過穆瓷沒有。”

沉希沒有搭理他。

“哎,哥,你說說嘛,這關系你和穆瓷還有沒有未來啊。”周舟急道。

沉希沉默了一瞬,才微微點頭。

周舟松了一口氣,“那你親她的時候,她有拒絕嗎?”

第一次是他強吻的,後來她沒有拒絕過,但最後一次她拒絕他了。

他甚至不敢去回想當時她的神情,就好像下一秒,她就會結束生命,他,是真的害怕了。

“哥,如果她有那麽一次是沒有拒絕的話,就說明,她是喜歡你的。”周舟盯着他的眼睛。

“出去。”沉希暗着嗓子吐出這兩個字。

周舟和張子川相似一眼,只能照做。

房間裏只有沉希一個人了。

他捂着頭,穆瓷喜歡他嗎?

猶豫了很久很久,他打開電腦。

“對不起啊酒酒,我太自私了。”

“還是不想放你走。”

他怕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所以在她的手機上裝了定位代碼,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找她,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就像個變态,他會吓着她。

如果周舟的話。

萬一是真的。

穆瓷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敲敲打打,輸入了一系列代碼。

他不去打擾她,他只是去陪着她。

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會出現。

穆臻于在國外的比賽結束了,在教練和隊友舉辦的慶功宴上,喝得有些飄了。

酒吧裏,有女生來找他一起跳舞,穆臻于雖然腳步輕浮,但還是笑着拒絕了,幾個隊友都取笑他不解風情,有美女主動相邀都不接受。

他也只是笑笑不解釋。

現在比賽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只惦記着能夠快點回國,和幾個朋友好好聚一聚,之後再帶着穆瓷去瑞典散散心。

穆臻于在穆瓷回到B市的一個月後終于也回來了。

穆瓷和簡行幾個一起去機場接穆臻于。

穆臻于一下飛機場就看見簡行和琴清舉着“歡迎拳王歸來”的橫幅,他們看着他,臉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和一些喜歡觀看他比賽的粉絲站在一起。

他一眼就看見了穆瓷,消瘦得讓人心疼。

他張開了雙臂,“我回來了。”

簡行幾個飛一般的沖了上去擁抱着他,穆臻于透過他們的肩膀看見穆瓷站在那裏,笑盈盈的,滿眼星空。

“臻于哥,恭喜你啊。”她笑得眼睛彎彎的。

“也恭喜你。”穆臻于揉了揉她的腦袋。

“恭喜我什麽?”她疑惑的瞪大了眼睛。

“恭喜你希望有一個拳王哥哥的願望又更近了一步。”

穆瓷被他逗笑,眨了眨眼睛,“那就同喜呀。”

晚上幾人在酒吧裏定了個包間,給穆臻于舉辦了個慶祝party,穆瓷把蔣珊珊也叫來了。

蔣珊珊好久沒有看見穆瓷了,興奮的抱着她大叫。

“阿瓷,我太想你了。”蔣珊珊攬着穆瓷的胳膊,轉過臉将她從頭到尾打量了幾遍,有些心疼,”阿瓷,你瘦了好多。”

穆瓷對她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我退學了。”想了想她還是選擇告訴蔣珊珊。

“退學?”蔣珊珊不由得皺起眉頭,她想問問發生了什麽,但一想到穆瓷如今這般消瘦,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腦海裏就勾勒出穆瓷被那些有錢人家的壞小孩欺負的事,話到嘴邊,她轉了口,“退學了好呢,你回來讀書,我就可以經常看見你了,不管怎麽樣,我都陪着你。”

穆瓷心裏微暖。

看着簡行他們無憂無慮的k歌,放回自我地打鬧着,穆瓷靜靜的坐着,有些羨慕。

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不到快樂。

希哥哥被她抛棄了,傷害別人的感覺原來這麽難受。

穆臻于走了過來,他靠在穆瓷身邊坐下,“阿瓷,等再過十天我們就去瑞士好不好?”

穆瓷點點頭,“好。”

也許這一切都該徹底的結束了,穆瓷摸出一直好好珍藏的水晶葫蘆,端詳了很久很久,她舍不得,但她似乎別無選擇,因為她什麽都沒有了。

有的,只是兒時的一段記憶,她争不過的。

水晶葫蘆發夾被留在了酒吧的桌子上,人群來來往往,一不小心被人的衣袖掃落在地。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将它撿起,用手指仔細的摩擦上面的灰塵,沉希垂着眸掩住失落,他将水晶葫蘆小心翼翼的放入荷包裏,才慢慢離開。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個會先到來,就像穆臻于不會知道就在約定好的十天後去瑞典的那天,在百貨大廈的樓下的馬路邊,他會親眼看着穆瓷倒在他的面前,一地血泊。

他和穆瓷去辦了簽證,又陪着她去吃了甜品,不過是去一趟衛生間的功夫,穆瓷等在路邊,一輛紅色的轎車突然轉了方向,直直向她沖去。

“阿瓷。”穆臻于紅着眼眶。

另外一個人影也飛快的沖了出去,可是晚了。

她纖細的身子就這樣飛了出去,摔倒在地。

就像小時候一樣,像斷了線的風筝。

“酒酒。”沉希抱着她痛哭。

穆瓷的視線堕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看見了沉希。

原來,她還是這麽喜歡他啊。

穆瓷閉上了眼睛。

她被快速轉移進了急救室,在手術室外等着的人只有穆臻于,他紅色眼睛痛罵自己的無能,就這樣看着她出事,他為什麽非要離開一趟。

簡行和蔣珊珊她們都匆匆趕來過來。

蔣珊珊看着急救室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

沉希因為惡意毆打人致人重傷被趕來的警察拘留了,而醉酒駕車肇事的司機,正是蓬頭垢面的歐陽淵。

歐陽淵看着沉希痛苦的樣子就覺得痛快,那個人說得對呢,動不了他,就動他在意的人,比起傷害他打擊更大。

歐陽淵被關進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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