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沒甩出去,落得太近; (10)

不敢動不敢動。”

☆、Chapter 58. 黑白黑

範小圓一邊被麟德貴君投喂着酸倒牙的梅子(據說提神), 一邊讀完了整份陳述書。

陳述書寫得非常細致, 首先讓她明确了女皇命确實應該是自己的, 是那位“原女皇”在投胎路上搶了她的命格,導致她被擠去了另一條路,投生成了現代的範小圓的問題。

然後,衆神未了避免更多的偏差, 也避免她現代的父母要承受命裏不該有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所以選擇了讓她兩個世界一起過。

至于“原女皇”為什麽突然會回來,是因為她過敏症發作導致靈魂狀态不太穩固, 所以她又從投胎路上飄了回來。

範小圓接下來當然疑惑, 那宇文客是怎麽回事?總不能也是被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魂魄搶了投胎機會吧,不是說這是小概率事件嗎?

再往後翻了一頁, 她就得到了解釋。

——宇文客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所以,當她的魂魄被擠走, 他就跟着飄了過去, 投生成了二十一世紀的宇文客。

那麽,替他在這裏當了十七年的“男寵”的那個宇文客到哪兒去了?

陳述書裏說, 那個宇文客已經投胎去了。作為彌補,他下輩子會投個好胎, 未必大富大貴但是衣食無憂身體健康,子孫滿堂陽壽九十并保證不橫死。

這個彌補措施可見還是很有誠意的!

讀完陳述書之後,範小圓心情很複雜地簽了字,怔怔地看着那厚厚一沓A4紙從她手裏秒速消失。

從這一刻開始, 她的心态就不一樣了!

之前她會覺得自己搶了別人的命,經常畏首畏尾,擔心人家萬一哪天突然回來,自己做出的改變會造成世界的動蕩。就連對麟德貴君,她也是一邊幫他一邊又覺得對原女皇很愧疚,因為麟德貴君畢竟是她的人。

現在她想的則是:媽的老子的人讓你欺負了十幾年啊!你等着,老子送他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對宇文客,範小圓則前所未有地一想到他就臉紅了起來。

——哎呀呀呀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什麽的,這麽浪漫真是不好意思。

然後她扯了個哈欠,拍拍麟德貴君的肩膀:“問題解決了,鬼被神帶走了。我睡了哈,你也回去休息吧。”

麟德貴君微笑颔首:“好。”

“去戶部的事,回頭我問問攝政王……”範小圓邊說邊躺倒,幾乎是頭剛沾到枕頭的那一剎便已入睡,遍身的疲乏都在黑暗中翻湧上來,但她的靈魂輕輕松松地從身上的疲乏裏抽離了出去,精神抖擻地從另一邊睜開了眼睛。

病房裏,病患突然大睜雙眼,令正拿着聽診器給她聽心率的主治醫生往後一跌:“嚯——”

醫生很疑惑,不懂她為什麽能剛一睜眼就這麽精神,宇文客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醒了?吓死我了!”

範小圓籲了口氣:“醒了醒了,都搞定了。”

宇文客沒說話,手上還是緊攥着她。主治醫生被眼前年輕單身狗秀恩愛的畫面搞得有點尴尬,咳了一聲:“同學,我要做近一步檢查。”

“我沒事啦!”範小圓微笑着緩了一息,看向主治醫生誠懇道,“我現在感覺特別正常,一點不舒服都沒有!做檢查的話稍候可以麽,我有點着急的事要跟他說。”

“……”主治醫生看着她的氣色掂量了一下,點了頭,“也行吧。”

然後醫生便離開了,房門關上,宇文客開口說:“我讓你媽媽回去休息了。剛才在那邊出了什麽事?你突然……”

話沒說完,範小圓一下抱住了他的胳膊。

宇文客一愣,定睛看去,便見她阖着眼,喜滋滋的樣子令他莫名的有點不好意思。他手上輕顫着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了啊?”

“沒事,我待一會兒。”範小圓懶洋洋地歪在他身上,歪了一會兒,又說,“親親我。”

“?”宇文客腦子裏一卡殼,也不知怎麽想的,張口就說,“違反校紀。”

“……”範小圓兇神惡煞地擡頭等她,“我揍你啊!”

“!”他這才驀地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差點自己揍自己。

接着他正了正色,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哼!”他的吻總是轉瞬即逝,範小圓覺得不爽,胳膊一撐坐了起來,扒住他的肩膀,軟軟的薄唇實實在在地在他臉上按了下去。

“……”宇文客窒息,滞了好幾秒,說起話來還是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你……你怎麽了?!”

“你至于嘛!我們是現代人好嗎!”範小圓美哉哉地又歪回了他身上,“等再過去,我認認真真地翻一下你的牌子。”

“?!”宇文客一下子手忙腳亂。他被吓得夠嗆,但看她一臉享受地歪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又不忍心把他推開。

他于是滿臉通紅,舌頭打結地道:“你你你你別鬧啊……我們……那個……不能……我們……”

“我們躺在一起睡覺交流感情不好嗎!”範小圓幸災樂禍地看着他的緊張。

宇文客籲着氣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範小圓當天就出了院,在家歇了一個白天,氣力基本恢複,喝酒造成的“時差”也基本調回來了。

于是再到大熙時又是清晨,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準備迎接全新的、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女皇路”。

她寫了封信差人交給攝政王,表達了想讓麟德貴君去做官的意思,拜托她做安排。一個時辰不到,攝政王就風風火火地殺進了大殿。

攝政王将信拍在她面前,一張嬌豔的面容上漲滿了吃驚:“陛下您是認真的嗎?”

範小圓點點頭:“是啊。”

攝政王:“宮中男眷怎可做官?!”

範小圓立刻誠懇表示:“那我可以廢了他,不讓他當宮中男眷。”

“……”攝政王滞了一下又說,“男人怎可做官?!”

坐在禦案前的女皇美眸便眯起來,噙着笑看看她,雙手托腮:“我也想好好跟姨母論一下這件事。”

攝政王因她這副早有準備的樣子而一愣,蹙起秀眉打量了她兩眼,轉身坐到了大殿側邊的椅子上:“殿下想論什麽,說來聽聽!”

“哎,您別這麽大火氣。”範小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抱着臂,“您且說說,男人為什麽不能做官?”

攝政王:“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男人就該在內宅裏好好地待着,哪有那樣抛頭露面的!”

“那如果我覺得祖祖輩輩都錯了呢?”範小圓認真地看着她,“您說,做官最要緊的是什麽?是不是有真才實學、有本事會治國、能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攝政王不悅地睇着她:“這個自然是的。”

“可是能否做到這些,和他是男是女真的有關嗎?”範小圓一頓,又道,“或者說,難道男女之別可以壓在這所有的因素之上?”

“話不是這麽說的。”攝政王心裏不高興,但看她是真想讨論個明白的樣子,還是盡力壓制住了火氣。她想了想,說,“古時男人曾是做官的,後來改由女人主宰天下,自有改變的道理。男人們見識短淺不通文墨,這是普天之下有目共睹的事情,不讓他們做官也是因為這些。”

“我不同意。”範小圓立刻搖頭,“您看,您也說幾百年前男人是做官的,這一點可以證明男人其實可以有這個能力。那現在您覺得男人沒這個能力了,您考慮過是為什麽嗎?在女人主宰天下之後,有給男人平等的受教育權利嗎?如果從一開始就把人家禁锢在家裏,那還比個毛啊,憑說人家能力不行目光短淺?”

能力和見識都是學出來練出來的,不給學習練習的機會硬要對比那叫耍流氓,不論是男尊還是女尊都一樣!

攝政王一時被她的邏輯噎住,臉上白了一陣,愠怒喝道:“反正就是不行!這事有違禮法,孤王……”

“那女人喜歡女人也有違禮法!”範小圓一語喝出。

攝政王驚住:“你……你說什麽?”

“女人喜歡女人也有違禮法,但感情的事誰也控制不了,您和大将軍情投意合我完全理解!”範小圓說得自己心驚肉跳,她很怕這事會把攝政王逼瘋,又覺這層窗戶紙早晚要戳,就還是說了下去,“我也希望你們生活幸福,如果朝臣說三道四,我一定站在你們這邊。麟德貴君的事您就不能站在我這邊嗎?給男人女人平等的做官機會可以更好的選賢任能,對國家有利無害,除卻違背所謂的‘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以外我想不到有什麽缺點,為什麽不行?”

攝政王目光僵直地盯了她半晌,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她後面的話:“你知道我和大将軍……”

“我尊重你們的個人感情。”範小圓聳肩,“就像我尊重麟德貴君的志向一樣。”

“……”範臻有點兒懵了。

她來時覺得,讓麟德貴君做官是無稽之談,連商量都沒得商量。但現在,她竟然猶豫了,心裏竟然覺得,或許試試看也不是不行。

真是亂套了!

“要不……您回去和大将軍一起商量商量?”範小圓賊兮兮地慫恿着。

攝政王美目一瞪:“咝,你……”

“我不說了不說了!”範小圓撇撇嘴,“反正,讓我們心平氣和地、理智地思考這件事,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随機送20個紅包,麽麽噠

☆、Chapter 59. 黑白黑

半個時辰後, 攝政王氣勢洶洶地沖進了大将軍府。

大将軍閑來無事,正在屋裏喝酒呢,看她這樣,随口問了句:“怎麽了?”

“哼!”範臻冷哼一聲,就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帶着憤惱只字不言。

夏繁一邊喝酒一邊看她, 喝了好幾口, 她的氣兒才順了, 美目擡起, 張口說道:“咱倆的事,陛下知道了!”

“噗——”大将軍一口酒噴了三米遠,“你再說一遍?!?!”

“咱倆的事陛下知道了!”範臻真就又說了一遍, 接着又說,“她還說她不反對, 尊重咱倆的個人感情, 希望咱倆幸福。”

“……”夏繁瞠目結舌了半晌, 然後不解了, “那你生什麽氣?”

範臻繃着張臉,口中貝齒磨了好幾下,惱然抱臂:“她拿這個說事, 要我同意她讓麟德貴君去做官。說什麽這就跟尊重我們的感情一樣,應該尊重麟德貴君的志向——你說這能一樣嗎!”

“這樣啊……”大将軍的面色也沉了下去,她想了想,擡頭說, “是不一樣。不過我覺得,麟德貴君确實還是有才能的,試試看也不是不行。”

範臻目瞪口呆:“你說什麽?!”

“哎,咱各退一步,對誰都好嘛。”夏繁笑笑,“再說,只是讓他試試看而已,我看陛下也不是個會強把無能之人一直放在官位上的人,不行的話再撤下來不就得了。”

“你……”範臻神情複雜,打量了她幾眼,“你是不是跟陛下串供了?”

夏繁噗地一聲噴笑:“我串什麽供啊!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可……可怎麽能這麽辦?他一個男人……唉!我都不知道怎麽說這事兒,本來想一定要把陛下堵回去的,結果她一提咱們倆,我就傻了。”範臻嘆氣,“要是真讓麟德貴君做官,她不得讓群臣的奏本砸死啊!”

“所以她才找你商量啊,你是攝政王,你發話群臣肯聽啊!”夏繁聳了下肩頭,“反正,你要是自己拿定主意不答應,那你自己怼陛下去;你要是想問我的意思,我倒覺得試試也沒什麽不好。至于群臣那邊,我知道你自能想個辦法堵回去,別拿這個當說辭。”

大将軍說着大手一揮,裏外裏把她堵得死死的,範臻氣壞了。

她往靠背上一揖,抱着臂氣鼓鼓地看着大将軍,看了幾秒,連語氣都委屈起來:“你怎麽這樣呢……”

夏繁無聲一笑,放下酒碗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想了想,伸手捏她的臉。

範臻揮手打開了她的手:“你好煩!”

“別生氣嘛。”夏繁又捏了上去,“這事對誰都好。”

範臻賭氣:“瞎說,哪兒對誰都好了!”

夏繁輕哂:“你想想,但凡麟德貴君能當個好官,是不是就于國沒有壞處?而且陛下也能高興?”

範臻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對你來說呢?”夏繁蹲下身看着她,平常總灌滿淩厲的雙眸一分分地溫柔下來,然後,她親了親範臻的手,“你不是想在陛下親政後和我去江南買個院子?可陛下親政之初,你必定還會有種種不放心,有個比她年長一些、又有能力的人在朝中相助,是不是會好一點?”

“那也用不着麟德貴君啊!”

“可這個人得讓陛下信任啊。”夏繁懇切道,“陛下從未接觸過朝臣,你說是從朝中培養一個人逐步獲得她的信任容易,還是用她知根知底的麟德貴君容易?”

“……”範臻不吭聲了,靜了良久,才說了一句,“那我再想想。”

另一邊,範小圓一覺醒來,結束了病假,乘公交上學去了。

一到學校,她就聽說——第一次模拟考試,她全年級排名71!

這個成績放在幾個月前,對她來說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成績,但現在,這是一個噩耗!

她兩次模拟考的平均分要進前30才能進沖刺班A班,第一次考71,差得太多了啊!!!

範小圓于是垂頭喪氣地過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飯,宇文客不知什麽時候竄了過來,在身後彈她的後腦勺:“哎,你上午都沒離開座位,你又讓人附體啦?”

範小圓扯了扯嘴角,嘆氣:“考砸了,煩。”

“你這是那天心理壓力太大,發揮得不好。”宇文客繞到桌邊,翻她放在桌上的卷子,“沒事,還有一次呢。”

“可這回71,我下回得考得多好平均分才能進前30啊!”

“哈?你目标是沖刺A班?”宇文客的詫異脫口而出,範小圓登時瞪了過去。

然後,她就毫不客氣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想跟你一個班嘛。”

前面的寧凝唰然回頭,接着,呲牙:“哎呦喂你能不能低調點兒!”

“我就不!”範小圓一橫她,手上把宇文客的胳膊抱得更緊了,“你幫我你幫我你幫我!”

“嘶——”寧凝誇張地捂住了腮幫子表示牙酸。

緊接着便看到宇文客一臉寵溺地摸起了範小圓的額頭。

全班都呲起了牙,宇文客沒做理會,點了點範小圓的肩膀:“走,出去一下。”

範小圓有氣無力地賴着他:“幹嘛去?”

“去給你買杯咖啡提提神,順便商量一下怎麽補課。”

範小圓哦了一聲,于是撐起身向外走去。宇文客從後面看着她這副蔫頭耷腦的樣子,覺得巨可憐,在樓道裏走了幾步,忍不住伸手把她擁到了懷裏。

“……”範小圓仰頭看他,他正好低頭一吻:“開心點。”

“咝——”樓道裏的同學們紛紛別過頭,範小圓靠在他懷裏抱着他的雙臂繼續往前走:“我要喝榛果拿鐵。”

“好。”宇文客噙笑點頭,接着問她,“你這回哪科分最低?”

“化學。”範小圓扁嘴,“物理也沒好到哪兒去。”

“哦……”宇文客沉吟了一下,“離下回月考也就還剩一個半星期了,你看要不要魔鬼式訓練一下?”

範小圓:“怎麽個魔鬼式訓練?”

狂刷題庫?死背公式?還是啥?

他俯身往她耳邊湊了湊:“每天睡前,物理化學各做一套題,做完拍圖發給我。”

“哦好!”範小圓滿口答應,一偏頭,發覺宇文客眼底的笑意裏一股邪氣。

她不禁喉中一噎,接着,聽到他的聲音壓低了點:“成績低于A,每少三分,你就得在那邊答應我一件事。”

“?!”範小圓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警惕地看看他,“比如呢?!”

“比如……”宇文客認真思量起來,“讓你在我脖子上種個草莓。”

範小圓:“……”

“或者我在你脖子上種個草莓。”

範小圓:“…………”

“再比如晚上讓我抱着你睡。”

“擦你是不是早有預謀!”範小圓炸毛,繼而大義凜然一叉腰,“我是不會低于A的我告訴你!!!”

9小時後,大熙朝。

女皇從晨曦中醒來,宮人入內禀話:“陛下,宇文禦子已等了半個時辰了。”

女皇呆滞臉:“請進來吧。”

宇文客微笑滿面地走進了寝殿,站在床邊,一聲輕咳,張開雙臂:“來吧陛下!”

在宮人們的怔然中,陛下紅着臉栽回了床上。

5分,他提出按6分算,先抱抱,再種個草莓!

她不幹!憑什麽不到3分按3分算!這是霸王條款!這是柿子撿軟的捏!這是成心欺負她!

她寧死不屈!!!

然後,她雙頰紅紅地,抱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評論區說宇文客懷孕是什麽鬼啊哈哈哈哈哈女尊不代表男人能生孩子啊!!這不是ABO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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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新坑《錦衣不歸衛》已經開坑啦,日更,今天的更新也發啦

歡迎跳坑~~

【文案】

天順五年,

一貫在京城橫着走的錦衣衛遭遇了個魔頭。

這魔頭以銀面具遮面,

一個月之內,二十三個錦衣衛高官命喪其手。

千戶楊川立誓必破此案,取其項上人頭,

指揮使許其黃金千兩。

然而沒過幾天,魔頭摘了面具。

她朱唇勾起,端着明黃的聖旨擡腳一踏椅子,

清淩淩的目光睃着楊川:

“楊大人,千兩黃金站在這兒了,感動不?”

楊川:“……不敢動不敢動。”

☆、Chapter 60. 純黑

整整一個上午, 範小圓邊聽宇文客給她講自己做錯了的題并刷同類題作為鞏固, 邊時不時地吐槽他的屬性。

——他的撩總是來得不講道理!會臉紅無措脫口而出說校紀的是他, 會主動調戲并且還很冷靜從容的也是他!

範小圓于是在他拿毛筆默寫元素周期表的時候,歪在他肩頭說:“你個僞君子,你個衣冠禽獸!”

“哈哈哈哈。”宇文客偏頭看看她,“我是為了幫你提高成績好嗎?你這叫狗咬呂洞賓!”說着突然擡手, 毛筆在她鼻尖一點。

“喂!!!”範小圓觸電般坐直,邊惡狠狠瞪他邊使勁擦鼻子,氣炸毛的樣子在宇文客看來特別可愛。

他于是湊過來親了她一口, 範小圓哼了一聲, 接着聽到門被敲響:“陛下。”

是王瑾的聲音。

範小圓清了清嗓子:“怎麽了?”

王瑾:“攝政王和麟德貴君求見。”

哎?這倆死對頭一起來,新鮮啊!

範小圓和宇文客相視一望, 等宇文客将手頭沒寫完的元素周期表收進抽屜,她揚音道:“請吧。”

很快,攝政王和麟德貴君便一前一後地進了寝殿。

二人見過禮後分別落座, 攝政王的目光不經意地掃見宇文客頸間的紅印上, 不太自在地咳了一聲,遂從衣袖中取了本冊子出來:“陛下為貴君提的那件事, 孤王答應了。戶部恰有職位空缺,貴君去試試吧。”

麟德貴君雖是被攝政王叫來的, 但先前并不知是為什麽事,聽言不禁雙眸一亮,即刻起身一揖:“多謝殿下。”

攝政王看他的目光依舊很嫌棄,嗯了一聲, 就挪開了眼。

她看向範小圓:“不過這事擱到朝上,引起軒然大波是難免的。陛下得做點讓朝臣順氣的事——依孤王看,盡快把元君立了吧。”

“哦……”範小圓有點不情願,但想了想,也沒拒絕,就說,“那宇文客吧。”

攝政王黛眉挑起:“宇文客不行。”

範小圓:“憑什麽啊?!”

“立宇文客你是在惹另一樁麻煩,不是在平息事态。”攝政王緊皺着眉,沉重地緩了一息,“陛下挑個家世門楣好的,從剩下的那三位公子裏選吧。”她說着一睃麟德貴君,“不然貴君的事,在孤王這兒就過不去了。”

範小圓立即想争辯:“您怎麽……”

麟德貴君卻不想她為難,也立即開了口:“那臣不做官了。”

攝政王的美眸一下子瞪了過去,微涼的氣氛中,屋裏靜了幾秒:“貴君,現在不是你做退讓的時候。”

麟德貴君回看過去,她一喟:“陛下親政之前必須大婚,這是規矩。總這麽拖着,她要什麽時候才能親政?要把宇文禦子家裏扶起來,少說也得十年八年,貴君你覺得能這麽等嗎?”

麟德貴君喉中噎住,宇文客略作沉吟:“臣和貴君都覺得那位章公子人不錯。”

範小圓猛然扭頭瞪他,她咬着牙,用極低的聲音陰陽怪氣地呢喃質問:“你怎麽肥四!”

“……”宇文客回看,用同樣咬着牙的含糊聲音回答,“咱在現代還能合法領證,你就不要糾結這種做給別人看的東西了。”

範小圓:“大婚哎親愛的……要我圓房腫麽辦……”

宇文客:“你不想睡還有人能逼你嗎,你覺得讓一個人對皇帝用強的可能性有多大……?”

二人聲音又小又不清楚,落在離他們略遠的攝政王和麟德貴君耳朵裏,就成了抑揚頓挫的支支吾吾。

攝政王重重咳嗽:“咳咳!”

範小圓和宇文客齊刷刷看向她。

攝政王手指敲着扶手:“當着孤王的面這麽嘀咕你們也太……有什麽話直接說!”

“唔……”範小圓的手在桌下糾結地蹭蹭衣裙,“我想說……立了元君……我能不睡嗎?!”

“……”她的直白令攝政王和麟德貴君尴尬地偏了下頭。

然後攝政王頭疼地揉起了太陽穴:“陛下您的用詞……”

範小圓旋即乖巧改口:“能不翻牌子嗎?”

“……”攝政王籲氣,“您總得盡早生個皇女,讓江山後繼有人啊。”

範小圓一指旁邊:“有宇文客啊!”

“……”攝政王的面色僵了僵,無奈地看着她,“陛下您想聽實話嗎?”

範小圓不解:“姨母請說?”

“陛下您近幾個月,都只翻過他一個人的牌子。至今身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您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攝政王窘迫地把聲音壓低了七分,“不行。”

“……”宇文客霍然拍桌,“你才不行!!!”

攝政王冷聲:“禦子!”

麟德貴君無話可說的扶額。

範小圓趕忙拽着宇文客打圓場:“坐坐坐,沒不行沒不行……”她說着深吸氣,跟攝政王解釋,“那個……不是那樣,是我們很少真的……行房,大多數時候都是愉快地聊聊天然後睡覺。”

“???”攝政王的神色秒糾結,用一種“你們怎麽這麽可愛”的複雜目光打量了他倆半天。

範小圓嚴肅誠懇:“我發誓他行!”

雖然沒試過,但是她不信衆神派給她的标配會只是讓她柏拉圖式戀愛!

然後她堆笑:“所以……姨母您看,我立個元君,但不跟元君圓房,行嗎?”

攝政王一副快聊崩潰了的神色,低頭使勁兒揉起了眉心:“行吧……”連聲音都虛了起來。

範小圓于是拍桌子拿了主意:“好嘞,那就章家公子了!讓禮部拟旨吧!”

“……”麟德貴君還有宇文客都和攝政王一起揉起了眉心。

這立元君的談判過程怎麽弄得跟鬧着玩兒似的,太詭異了。

于是第二天,攝政王就很守信地讓整件事運轉了起來。

首先,她公布了麟德貴君溫玹即将去戶部任職的事情。

整個朝堂一下子就炸了,群臣紛紛上疏反對,奏本在攝政王桌上堆了三尺高,其中有一半怒斥麟德貴君惑主,要求攝政王出面廢貴君以儆效尤。

與此同時,走進戶部第一天的麟德貴君,日子可想而知的不好過。

戶部衆人看他不順眼,但他到底有貴君的身份,她們也說不上為難他,就是把他晾在旁邊不搭理。

這個情況在他的意料之內,于是他也沒說什麽,姑且只在衆人議事時在旁邊聽。

她們這日議的事情,是蜀地的災情。蜀地前幾日剛八百裏加急地禀來消息,說鬧了場不輕的地震,震塌了不少地方,也死了不少人。

上一次出現這樣厲害的地震還是幾十年前,戶部對于這樣的事沒什麽經驗,但也有條不紊。孫尚書和底下的官員一起安排了調撥錢糧的事宜,又請旨免災地的稅款。

事情差不多定了下來,衆人正打算去各司其職,卻聽不遠處一個聲音輕道:“……得調撥草藥和醫者。”

她們鎖着眉回過頭,麟德貴君颔了颔首:“大災之後易有大疫。現在天氣漸暖了,蜀地即将開始陰雨連綿,又有死難者遺體一時來不及收斂,一定會有疫情出現。”

他說着一頓,又道:“幾十年前的那一場,因地震而死的不過萬餘,事後死在疫病中的卻有五萬之多。”

他竟然還真的有些見識。

一衆官員頓時神情難免複雜,麟德貴君滞了滞,直接看向戶部尚書:“孫大人看呢?”

“……貴君說的是。”年過半百的孫尚書是個一看便很幹練的婦人,她看了看麟德貴君,道,“那就請貴君将醫藥所需錢款大致估出,一并呈與攝政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看了一眼評論,好多妹子說感覺好像快完結了~~沒錯,确實是快完結啦~~

大概最多還有三四萬字的樣子~~

☆、Chapter 61. 黑白黑

一連幾日, 麟德貴君都被醫藥所需錢款的數額搞得焦頭爛額。這個數額的計算比他平日裏面對的宮中開銷要複雜多了, 數額更大項目也更細, 他幾乎每天都要忙到入夜才能回宮。

為了讓旁人少些議論,女皇派了個暗衛“盯”着他。入夜街道寂靜,麟德貴君功夫又好,便在馬車裏清晰地辯出一個如影随形般跟在不遠處的氣息已然哈欠連天。

哈欠打了二十幾聲時, 他叫停了馬車,揭開簾子揚音笑道:“暗衛大人辛苦。出來吧,坐馬車回去。”

兩息工夫, 唰地一聲。一襲黑衣的人影穩落在車外, 看了看他,倒沒多加客氣, 直接坐上了車轅。

馬車駛起來,那暗衛在外埋怨了一句:“貴君,您怎麽每天都這麽晚?”

“有細賬要算。”麟德貴君啞笑歉然, “犯起困來腦子又慢, 就算得慢。”

外面又是一聲哈欠,接着, 一個小圓盒子被從簾子的縫隙處扔進來:“喏,這個給你。”

“這是?”麟德貴君拾起盒子一怔。

外頭說:“提神的膏藥, 很管用的。我們暗衛久不能睡時都用它,在太陽穴上塗一點就不困了。”

——那你怎麽還這麽困?

這話麟德貴君忍着沒說,只微笑道:“多謝。”

接下來便無人說話了,馬車緩緩地向皇宮駛着, 過了小兩刻,駛入了宮門。

與此同時,在上自習課的範小圓正在宇文客的“高壓政策”下瘋狂刷題。

這個人太過分了,非常會乘人之危,而且很會找茬扣分。所有在老師那兒可扣可不扣的地方,他都會把分扣掉;所有在老師那兒可扣一分可扣兩分的地方,他都照着兩分扣!

所以,範小圓經常一不留神就會比A線低個三五分。

所以,現在大熙朝的宇文禦子,已經被她嘬出一脖子草莓了。

心裏很苦。

“哎你這個拼寫少個字母……”眼看宇文客手裏的紅筆又要落下,範小圓一把撲住了卷子:“啊啊啊啊啊我加上!!!”

宇文客:“……晚了,別耍賴。”

範小圓咆哮:“你才耍賴!!!這個在老師那兒絕對不扣分!!!”

這特麽是套化學卷子!而且錯的還是increase這種誰都能猜到的詞!!!

宇文客于是笑着放過了她,範小圓迅速把漏掉的a補了上去,聽到他問:“實驗課你感覺怎麽樣?”

“還行吧,就是操作有點慢,正确率還不錯。”範小圓輕松道。

宇文客:“二模加實驗考試你知道吧?”

“知道啊。”

宇文客:“比正規考試少半小時你知道嗎?”

範小圓悚然扭頭:“卧槽?!”

“……陛下您文雅一點。”宇文客輕挑着眉頭,“要不要周末來我家練習實驗?”

“去你家怎麽做?”

“基礎實驗設備我家都有啊。”宇文客以手支頤,狀似毫無約會心地向她發出補課邀請。

不過,範小圓自然還是會想想別的,謹慎道:“你爸媽不在……?”

“在啊,沒事,經常有同學來我家做實驗。”

“?!”範小圓立刻湊近,兇神惡煞,“都誰去過!”

宇文客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從我喜歡你開始,沒有女生去過,乖。”

“哼!”範小圓傲嬌地把目光轉回卷子上,“有女生去我就賜你個花瓣浴!”

宇文客一聽這個就怵:“別別別,陛下,我們有話好說!”

于是周六時,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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