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手大人真傳的女忍者。
“她怎麽就會和佐助的關系變得那麽好了呢?”鳴人百思不得其解,在草地上翻了個身。
“這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卡卡西慢悠悠地回答,“我可是三十歲了還被老爸催着結婚的男人啊。”
“對啊。”鳴人一咕嚕坐了起來,一拍額頭,露出“失策”的表情,“卡卡西老師和帶土老師都是人生失敗者。”
“喂喂!”卡卡西用親熱天堂敲了一下鳴人的額頭,“誰告訴你不結婚就是失敗者?明明是‘不過自己想過人生的人’才是失敗者。”
“疼啊!”鳴人揉了揉腦袋,皺着眉,嘟囔問道,“那卡卡西老師如果有喜歡的女生,會是怎樣的性格和長相呢?”
雖然還沒聽到答案,鳴人的心裏已經浮現出一個人的模樣來。
野原琳!!
聽帶土說,野原琳可是當年全校男生心底的白月光。帶土喜歡琳,琳喜歡卡卡西,這一樁浪漫狗血的大三角戀愛,可是當年十分令人心動的一樁往事。
不過事實總是殘酷的,長大之後,野原琳和另一名溫柔的醫療忍者談起了戀愛,很快結婚生子,如今過的十分幸福。
“女性的性格嗎?”卡卡西歪頭,思考了一會兒,“比較努力的……類型吧。不會說太多廢話,腳踏實地的類型。”
鳴人閉着眼,一邊“嗯嗯嗯”地點着頭,一邊在心裏想:沒錯,就是那個綱手大人之下、木葉第一的醫療忍者野原琳。
“長相……沒什麽特別的偏好。麻煩啊,喜歡和讨厭的東西都沒有。”卡卡西有些困擾,聲音也輕飄飄起來,“大概是短頭發的女孩子吧。不知道為什麽,覺得短發的女生比較好。”
鳴人點頭點的愈猛:果然是野原琳!!
“如果是卡卡西老師的話,會如何追求女生呢?”鳴人問。
“想什麽呢。”卡卡西的視線飄遠了,“我才不會做那種事。”
“只是‘如果’嘛”鳴人嚷道,“我現在可也是處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啊!”
卡卡西看到他認真的臉色,心底有幾分無奈。
櫻、佐助和鳴人,可也是一道無解的三角啊。不過,指點一下年輕的小輩,他還是願意的。
“多多認可她吧。”他笑眯眯地說,“就算性格再特殊,再強硬,只要是人類,就會想要在心底得到別人的認同,就像鳴人想得到佐助的認同一樣。”
鳴人眨巴了眨巴了眼,問:“卡卡西老師,你的意思是我要面對本心,其實我喜歡的是佐助是嗎?”
卡卡西:……
告辭!
***
佐助與鼬,紛紛選擇了等待十五天再變回男性的選項。珠裏很擔憂他們是否能撐過這十五天,建議他們倆幹脆回家向美琴坦白,再由自己上門賠罪。
可是,佐助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一提到“回家”,佐助的面色就會變得很可怕。
“住在佐伯家不可以嗎?我會付錢。”佐助板着臉,聲音冷得可以,“反正又不是沒住過,和上次一樣,不行嗎?如果佐伯是在介意哥哥和我一起來的話,就讓哥哥睡在外邊好了。我們倆和上次一樣……”
鼬露出了微微吃驚的神色。
上次……
确實,佐助住在了佐伯珠裏的家中,過了一夜才回來。而且,從那晚後,關于兩人交往的奇怪流言就忽然在木葉忍村裏擴散開了。
“佐助……‘我睡在哪裏’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吧……”鼬有些哭笑不得。
“總之,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這件事。”佐助一點兒都不松口,“就住在佐伯家吧。”
鼬忽然露出了如美琴一般溫柔寧和的笑容。他走到佐助的身後,以溫柔的語氣說:“我們兩兄弟打擾人家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佐助,回家吧。”
“……嗯?”佐助心底有些吃驚,眉頭微微挑起,“為什麽?”
怎麽白天還不想讓媽媽發現這件事的鼬,到了晚上就想要回家了?
“因為啊……”鼬的語氣忽然放嚴肅了,“‘和佐伯同居’這樣的事情,在宇智波一族內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佐助:……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是嗎!!
佐助拗不過鼬,還是跟着他一同回家,面臨即将到來的疾風暴雨了。珠裏擔憂了許久那兩兄弟會面臨的命運,最終還是忍不住去拜訪宇智波族長的家了。
“請問有人在嗎?”珠裏敲門。
“我現在有些忙碌,麻煩自己推門進來吧。”美琴的聲音傳來。
珠裏心裏有些緊張。
美琴是在忙什麽呢!!
她推門,小心翼翼地探進了腦袋。入目的畫面,令珠裏的表情變得十分微妙。繼而,她露出了【制作組選擇直接辭職的鬼畜表情】。
——美琴正哼着小曲,左手一條長裙,右手一套學生制服,分別在兩兄弟的身上比着。鼬紮了兩根沖天小麻花,佐助戴着蝴蝶蕾絲貓耳朵,地上還疊着許多衣服。
場面幾乎要失去控制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珠裏:怎麽肥四!這一家人!
pps,本來想讓戰國4大佬以穢土狀态登場,但是那樣又覺得場面太混亂了qwq
所以提前說一下,戰國篇單獨分卷新世界,換近侍刀和背景。
火影本篇大概40+章,戰國篇20章,剩下暫定黑籃齊木世界/獵人世界各自30+章,視情況增減字數和世界~~麽麽噠。
※、 拉面的約會與戀愛的約會
宇智波族長的家裏,是一副宛如地獄般(并不是)的景象。
拎着裙子的美琴側身,望見珠裏,眼眸一彎,溫柔笑道:“原來是佐伯來了呀。自己坐吧,你也可以幫我挑一挑哪些裙子比較适合我的兩個女兒呢。”
珠裏:……
珠裏還從未在佐助臉上見到過這樣疑似“生不如死”的表情。畢竟,他無論何時都保持着傲意,哪怕是變成女性時亦然。
“對……”珠裏沒敢踏進他們家的玄關,扒在門縫口,小聲又說了一遍已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話,“對不起。”
“沒必要說這樣的話呀!”美琴托着面頰,露出歡欣之色,“有兩個女兒也沒什麽不好的嘛。從前偷偷買的衣服,終于可以拿出來讓她們試穿了。”
“畢竟給你們的生活添加了麻煩……”珠裏的聲音更弱了。
“啊,這也不算什麽麻煩。”美琴正了一下佐助頭頂的發箍,對珠裏說,“作為忍者,早就習慣這樣突發不斷的生活了。比起‘第二天發現眼睛突然變紅’或者是‘尾獸忽然跑來橫掃全村’這樣的事,變了性別,根本沒什麽。”
饒是如此,珠裏依舊扒在門縫上。
“佐助,鼬,回去休息吧。”美琴拍了拍兩兄弟(姐妹)的肩,笑笑說,“記得要好好打理你們的頭發和皮膚。對于女人來說,這可是極為重要的。”
佐助又露出了少見的、生不如死的表情。
将兩兄弟驅出客廳後,美琴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衣裙,随即向珠裏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待珠裏在矮桌前跪坐下,美琴便托着腮笑眯眯地說:“佐伯今天道歉了不少次吧?”
“……嗯。”珠裏低頭說,“那本來就是我的疏忽。”
“明明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卻要到處道歉,都不像是忍者啦。”美琴摸了摸她的頭頂,語氣很溫柔,“忍者執行任務的時候,連‘一拳捶碎貸款沒還清的房子’都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太過意不去。”
“是。”珠裏應下了。
“比起那個……”美琴的目光落到了腳邊未拆封的新衣服上,語氣雀躍了起來,“我果然還是更想打扮真正的女孩子。鼬與佐助,到底還是男孩子的內心,穿女裝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可愛。吶,佐伯,想要試試看嗎?”
珠裏:?
心懷愧疚的珠裏完全不敢拒絕美琴,也舍不得拒絕溫柔的美琴,只能像個木木的人偶娃娃似的,伸開雙臂,讓美琴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劃着。
“好久之前就想試試看了!讓女兒穿上這樣子的短裙!”美琴興致勃勃,“當初懷上佐助的時候,沒怎麽猜測就告訴鼬‘這可能是弟弟’,結果就真的是個男孩。現在想來還有幾分後悔呀……’”
聽到她的話,原本張着手臂、呆呆注視前方的珠裏,心底忽然微微一動。
不知怎的,她竟然覺得現在這樣的感覺也有些不錯。好像,與別人,或者說,與宇智波美琴相處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讨厭。
***
夜深了,珠裏終于可以回家。
一期一振已經在家中等候許久了,珠裏推門的時候,便看到這俊秀的青年端端正正地以跪姿坐在玄關口,雙手放在膝上,仿佛是正在參加軍議會,又或者在高級餐廳裏等着吃牡丹餅似的。
“珠裏小姐遇到什麽麻煩了嗎?”一期認真地詢問,目光落到了壁鐘上,“現在已經是将近午夜十二點了,可平常,珠裏小姐在十點左右就會回家。”
雖然明知一期是在擔憂和關心着她,可珠裏心底稍稍有些不服氣。
她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大人。為什麽一期要限制她在十二點前回家呢?就算她徹夜不歸家,對于一個大人來說,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吧?
——雖然心底是這樣想着的,但是珠裏并不會把這些說出來傷害一期。她知道一期總是在替她着想。而且,自從來到木葉,她遵循卡卡西的話,試着去“學習禮貌”,現在的她已經很少對別人發洩自己的脾氣了。頂多,只是在心底吐槽一下而已。
“不小心把別人變性了,所以去處理了一下。”她語氣平淡地說了這句話,脫鞋進了屋。
“真的不是偷偷摸摸去喝酒了麽?”一期溫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珠裏的腳陡然停住。
——怎麽可能啊喂!
自從某一次和帶土老師一起喝的爛醉,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又被一期一振抓包後,一期就總是有着這樣的合理懷疑。
“沒有。”珠裏轉身,十分認真地說,“我身上沒有酒味,一期可以聞一聞。”
“真的麽?”一期一振在她面前彎下了腰,眼簾微垂,真的低頭去輕嗅她衣領上的氣味。
他湊得有些太近了,呼吸已經落到了珠裏脖頸的肌膚上。她側過頭去,催促道:“好癢啊!确實是沒有喝酒。真的只是去處理麻煩了而已。”
負責又溫柔的近侍這才輕輕地笑了起來,說:“相信你了。”
這話說的,就像是相信珠裏是什麽莫大的赦免一樣。珠裏用手指摸了摸不知為何在發燙的脖子,假裝是在整理自己的衣領,說:“我去洗澡,然後就睡覺了。明早見,一期。”
許久後,屋子裏的燈熄了,四下一片漆黑。水藍色短發的青年久久立在珠裏的門外,用修長的手指摸索過障子門上屬于竹紙的紋路。
手指下落,最終放在了門框上。
他似乎是想要推開那道門,可最終,卻還是收回了手。
“晚安。”
他對着黑暗中的門扇,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如是說。
無人知道,他原本想以怎樣的形式、在怎樣的場合說出這句話。
***
次日是個大晴天。
雖然佐助和鼬選擇了“等待十五天”這樣的方式,可珠裏卻沒法真的放任他們等待十五天。作為始作俑者,她決定努力幫助兩兄弟解決問題。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代替鼬和佐助成為美琴的模特的。
鼬沒有讨厭的人,但是佐助有。于是,珠裏在一樂拉面店裏找到了正在大快朵頤的漩渦鳴人。
“鳴人君。”
店鋪的垂簾被撩起,膚色皎白、眼神冷淡的少女,不動聲色地走到了鳴人的身側,淡聲說:“我想要拜托鳴人一件事,是關于佐助的。”
“啊,我知道。”鳴人吸溜吸溜地吃着面,臉上濺了一滴醬汁。他一邊大口咀嚼着,一邊嚷道,“是幫助佐助那家夥變回去,是吧!”
他擱下筷子,撓了撓面頰,又點頭,自言自語說:“只要佐伯和我約會的話,我就答應幫忙!啊,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乘人之危呢……但是本來就是我吃虧啊!”
“怎樣的約會?”珠裏問,“如果是戀愛形式的約會,不可以。”
“我只是想找人陪我一起吃拉面啦!”鳴人的臉陡然漲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什麽戀愛形式的約會!我是那樣的人嗎?你不是也喜歡吃拉面嗎?我記得你喜歡吃超激辣的什麽來着……”
“哦。”珠裏垂了眼簾,說,“如果明天有空的話,就可以。”
鳴人嘴裏的面條差點掉下來。很快,他握拳喊了一聲“太好了”。現在的他,恨不得光速沖到宇智波族地去,搖着佐助的肩膀喊一萬句“我喜歡死你了”。
飯畢,成功約到佐伯的鳴人沒急着去找佐助,而是興沖沖地去找了卡卡西。
“卡卡西老師!卡卡西老師!卡卡西老師!她答應和我約會了诶!”鳴人在卡卡西面前環繞蹦跶着,滿面興奮,“雖然說好了只是吃拉面,可這也是約會啊!要不要順便約她一起去逛個街什麽的呢……”
卡卡西正靠在橋梁的欄杆上,聽聞此言,他有些疑惑地問:“櫻……答應你了嗎?”
“咦?”鳴人歪頭,“不,不是櫻醬啦。是佐伯。”
卡卡西:?
是…那家夥嗎?
“……珠裏?”卡卡西托着下巴,聲音愈發遲疑了,“她竟然會答應你的約會請求嗎?”
“其實,也不算答應。”鳴人實話實說,“她說如果明天有空的話,就和我一起去吃拉面。”
“這樣啊。”卡卡西懶散的眼神望向了天邊的浮雲,“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實話實說的話,鳴人君,明天她肯定會有其他事情要做。”
“卡卡西老師怎麽知道?”鳴人不信。
“……秘密。”卡卡西的眼眸彎了起來,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以後,鳴人就會知道了。”
和鳴人分開後,卡卡西慢悠悠地朝着某個地方晃去,是忍村一角的老式房屋。他輕車熟路地落入院中,找到了佐伯珠裏那扇朝向庭院的門,用中指扣了扣門框。
門開了,佐伯珠裏的身影露了出來。
“……是卡卡西啊。”她說,“有什麽事嗎?”
“有事。”旗木卡卡西雙腿交疊,倚靠在門框上,臉上挂着她熟悉的笑容。那笑容雖然懶洋洋的,卻不會讓人感到疲倦,而是如春日低垂的陽光一樣。
“約會嗎?……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 攪亂股市!
按照這個發展,我真怕第一個攻略小豬豬的是美琴...
※、 卡卡西老師的臨時小課堂
“約會嗎?……明天。”
聽到卡卡西的問題,珠裏眨了眨眼。她忍不住在心裏想:明天是什麽了不得的日子嗎?怎麽一個兩個,都想約她呢?
鳴人請她吃拉面就算了,現在連卡卡西也……
旗木卡卡西笑眸彎彎,很悠閑地說:“拜托你了,佐伯上忍。”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厲害的魔咒,一下子就讓珠裏的內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能讓卡卡西對她說出這麽恭敬的話,其他的事情便瞬間被抛之腦後了——譬如鳴人的拉面之約,等着變回男性的佐助。
老實說,能讓美琴多玩一會兒佐子,她還覺得很榮幸呢。
“嗯。”珠裏點頭。
“那,明天早上十點,就在顏岩上見吧。”卡卡西說。
“為什麽是那種地方?”珠裏疑惑。
“因為,珠裏不想讓別人知道吧?”卡卡西似乎很了解她,“忍村就那麽大,在其他地方晃悠的話,保不齊會被別人看見噢。”
說完這句話,他就笑眯眯地揮手道別,下一秒便消失在庭院之中。許久後,珠裏才在心底嘀咕道:什麽啊,又不是戀愛的約會,為什麽要這麽小心翼翼?
真是讨厭的家夥。
***
次日早晨,珠裏準備出門。
“珠裏小姐,今天去哪兒?”剛晾曬完衣服的一期一振探出了頭。
“工作。”珠裏面無表情地回答,“難道還有哪兒可以去嗎?”
“……是嗎。”一期的目光落到她的衣着上。
今天的珠裏沒有穿千篇一律的中忍馬甲,而是穿上了吊帶的長裙。
珠裏小姐似乎不大會說謊。
一期蜜金色的眸子裏有着淺淡的笑意,他對珠裏說:“玩的開心。”
“晚、晚上見!”珠裏有些緊張,趕緊跨出了家門,生怕下一秒一期就道破了她的謊言,并且追問起她今天到底是去幹什麽了。
珠裏深呼一口氣,這才讓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雖然穿了膝蓋長度的裙子,她卻一點兒都不淑女,習慣性地跳上了屋頂,朝着顏岩方向奔去。
今天也是一個晴天,七月的陽光好的不可思議。因為是晨間,陽光也不至于毒辣到讓人渾身疲憊又昏昏欲睡。只是,旗木卡卡西一直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他到的很早,珠裏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正用手臂枕着頭,躺在草坪上假寐着。從不離身的《親熱天堂》半蓋在臉上,讓她有了“揭開這本書就能看到卡卡西的臉”的錯覺。
珠裏落在了卡卡西身旁,她投下的陰影遮住了正盛的陽光。
“卡卡西。”她喊了一聲。
銀發的男人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熟了。
珠裏蹲下身來,撥開他臉上的《親熱天堂》,放到眼前一掃,喃喃念出了書頁上羞恥的臺詞:“請……靠到我這邊來吧,因為我想感受你的……”
她正磕磕絆絆地念着,冷不防卡卡西睜開了一只眼,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還沒有到可以看《親熱天堂》的年紀。”
“誰要看這種東西。”她心底微惱,面無表情地将書蓋回了他的臉上,覆住他的五官,“只有你這樣不正經的家夥,才會看這種書。”
卡卡西慢悠悠地起了身,身姿一動,下一秒便出現在了高處的樹枝上,又用珠裏熟悉的姿勢靠坐在了樹幹上。珠裏也跟了上去,坐在他身旁。
從這裏看去,恰好可以将木葉忍村盡收眼底。色彩紛雜、高高低低的房屋,一叢或一棵的綠色,屋頂躍動奔馳的黑影,還有最外圍一圈高大的圍牆。這座村落總是生機勃勃,充滿了人氣與煙火氣。
“……木葉啊。”珠裏望着這一片村落,說,“不知不覺,已經在這個村裏待了這麽久了。”
“已經習慣了吧?”卡卡西将大手落在她的頭頂,說。
“稍微吧。”她低下頭,聲音極輕。
她從忍者學校的學生變為下忍,再一路晉升為上忍,再怎麽不習慣,也得試着去和村人社交溝通。現在,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她都可以順暢無虞地解決了。
珠裏想起自己初初踏出忍者學校時的模樣,便不禁聯想到了卡卡西。
這家夥可比她大了十幾歲,也不知道他剛剛踏出忍校時,是如何的莽撞天真?反正,肯定不是和現在一樣,做什麽都是一副游刃有餘、悠閑散漫的模樣。
猛然間,珠裏想起了曾經偷看過的卡卡西履歷——
她曾經小心翼翼、蹑手蹑腳地潛入四代目的檔案庫裏,打着手電筒翻看過三大櫃的履歷文件,直到找到旗木卡卡西那略略泛黃的檔案。
身旁的這家夥,四歲入學,僅花了一年便以五歲之齡從忍校畢業,十二歲就成為了上忍,可謂是天才中的天才,讓無數人為其天賦驚嘆不已。
後來他與尚未成為火影的水門、同班的帶土以及野原琳一同參加了戰争,在神無毗戰役裏一舉成名,和帶土一起成為了了不得的英雄。
據說當時宇智波帶土被壓在巨石塊下,帶土說服野原琳放棄自己,把寫輪眼換給卡卡西。可是卡卡西卻不肯背棄同伴,硬是把帶土救了出來,再和帶土一同炸掉了神無毗橋。
後來有人問起原因,卡卡西給出的答案很迷。
“因為在那場戰役發生的前一天戰争裏,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那塊大石頭下有一片洞穴,裏面住着等着養成小男孩的老頭子。為了不讓帶土被養成,所以我決定……”
這樣敷衍的答案,一聽就知道是在開玩笑。
帶土那一身的疤痕,就是在那場戰役裏落下的。現在帶土喝醉了,還常常吹噓起自己當年與卡卡西的勇猛無雙,嚷着什麽“寫輪眼只有集齊一雙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之類的中二臺詞。
想到卡卡西那一身的光環,佐伯珠裏就有些挫敗。
“卡卡西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是戰争的英雄了啊……”她木木地說。
“算不上英雄,只是個普通的忍者而已。”卡卡西說,“不過,那個年紀的我,是絕對不會在喝醉酒後做出奇怪的事情來的。”
他說的這句話,讓珠裏的脖頸和耳根都齊刷刷變紅了。
她想要辯駁,不善言辭的屬性卻讓她咬到了舌尖。最後,只能磕磕絆絆地說:“我只喝醉過一次!是帶土老師強迫我的!而且……我可是最讨厭你了……所以那個時候……”
“是,是,我知道了。”卡卡西點頭,“珠裏最讨厭我了,所以那次才會做出那種事來。……今天珠裏和一期是怎麽說的?‘我和讨厭的人去約會了’?”
“……”珠裏木着臉,不說話。半晌後,她晃了晃腳,注視着頭頂垂下的葉片,說,“今天我騙了一期,我說我去工作了。這是我第一次騙一期,結果立刻就被他發現了。我完全……不會說謊啊。”
“連說話都艱難的人,确實不應該擅長說謊。”卡卡西說。他托着下巴,聲音透着一分閑适,“啊,我就教一教珠裏吧。‘說謊’的時候,最好将自己也說服,不能過分激動或者小聲,就像是平常打招呼那樣的聲音。”
珠裏聽得正認真,冷不防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喊聲。
“卡卡西,你和誰在那上面呢?”
原來是旗木朔茂。
有着“木葉白牙”之名的忍者,從初代目柱間的雕像頭頂躍了上來,用手遮擋着日光,朝樹枝上望去:“不是和我說,你去工作了嗎?”
卡卡西收起了《親熱天堂》,落到了旗木朔茂的面前。
“是在工作啊。”卡卡西的目光淡定地飄着。
“和女人一起在樹上工作?”朔茂表示疑惑,“真的不是瞞着老爹我,偷偷摸摸、自作主張地找好了結婚的對象嗎?”
“……真是的,”卡卡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來。他向樹枝上招招手,讓珠裏也下來,站到了自己的身旁。随即,他将手壓在珠裏的頭頂,慢悠悠地對父親說,“這孩子可是鳴人那一輩的啊,我會對帶土的學生下手嗎?”
頭頂忽然被按,珠裏覺得腦袋有些沉,不由低下了頭。
朔茂一愣,目光掃過珠裏的面容——确實……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雖然漂亮,可有些太過年輕了。卡卡西的年齡比她大多了,這兩人似乎不大适合。
“嘛,是我想多了。”朔茂讪讪地摸了摸腦袋,随即揮手道,“那你好好工作,可不要給年輕的後輩留下太糟糕的印象啊。”
說罷,朔茂就轉身走了。
待父親的身影遠去後,卡卡西就收回了壓在珠裏頭頂的手,将其放入了口袋中。
“學會了嗎?”他忽然說。
“嗯?”珠裏擡頭看着他的側臉,有些不明覺厲。
“學會‘說謊’了嗎?”他的視線一動不動,凝視着前方的天穹,語氣很淡然,“剛才的我,可是一直在說謊喔。”
作者有話要說: 老♂師♂好
※、 一期尼你到底生氣沒生氣
“學會‘說謊’了嗎?……剛才的我,可是一直在說謊喔。”
珠裏揪了一下裙子。
“學會了。”她說。
“真的學會了?”卡卡西問。
“嗯。”她答。
卡卡西轉向她,目光盛着笑,“讓我看一看學習的成果如何吧?第一個測驗是——‘你喜歡吃一樂的超激辣雙倍辛拉面嗎’?”
珠裏語氣平緩,不輕不重地回答:“抱歉,我最讨厭吃辣了。”
“很好喲,”卡卡西笑意愈甚,“那第二個測驗——‘今天珠裏是出來做什麽的呢’?”
“工作。”她的表情動也不動。
“學的很不錯嘛。”卡卡西笑眯眯的,卻還在繼續說,“最後一個小問題。”
“說吧。”珠裏點頭。
卡卡西彎下腰去,讓自己的視線與這小姑娘平視,“珠裏讨厭我嗎?”
珠裏:……
這讨厭的家夥!!
“……不,”她木木地說,“不讨厭。”
“喜歡?”卡卡西歪頭,言語裏有一種困惑。
“也不是!”珠裏雪白的肌膚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是讨……讨……不,如果是說謊的話,就是喜……讨……”
她低着頭,語無倫次,牙齒互相磕着絆着,話也說不清楚。因為緊張,她幾乎把裙子一角給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看來你還是不擅長說謊吶。”卡卡西的話語裏不乏遺憾。
“那種事情!”珠裏陡然揚起了頭,低聲喊道,“哪是一天兩天可以學會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動不動就用‘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這樣的借口來遲到嗎!”
“嘛,我突然發現了。”卡卡西撓撓頭,說,“珠裏雖然平常很悶,可是在教訓我的時候,說的話卻很多啊。”
“……”珠裏緘了聲。
“好啦,好啦。繼續吧,約會。”卡卡西笑着說。
***
臨近傍晚時分,珠裏和卡卡西告別,朝家的方向走去。路過拉面店的時候,恰好看到鳴人興沖沖地往店鋪裏跑。
“鳴人君。”珠裏喊住他,“好巧,我順便請你吃拉面,算是完成你的請求了。”說完,她轉向一樂拉面的老板,喊道,“來一份豚骨醬油拉面。”
“诶?诶诶?”鳴人一臉不明覺厲。聽到老板那聲“馬上就來”,他這才反應過來——他期待已久的、和佐伯珠裏的約會,竟然已這種敷衍的“請客”方式進行了。
這算什麽約會啊!
說好的手牽手逛街、一起看煙火和星星呢!
金發藍眼的元氣少年鼓着嘴,托着愁悶的臉坐到了拉面店的高腳椅上。珠裏看着天色還早,便也坐了下來。
“你不吃嗎?”鳴人問。
“我的同居人在等我回去一起吃晚飯。”珠裏說。
“同居人……?”鳴人思索了一會兒,說,“啊,是珠裏的哥哥吧!那個叫做一期的人!”
“嗯。”珠裏回答。
鳴人的心底瞬時日開雲散。
原來只是哥哥而已啊,那住在一起也沒什麽嘛。
拉面很快上來了,鳴人的眼神極是閃亮。他用筷子敲打了一下拉面碗,便大快朵頤起來。一邊吸着拉面,他一邊擠着鼓鼓囊囊的嘴,問:“佐伯今天的工作還順利嗎?”
“順利。”她別開了視線,“和卡卡西一起工作,被他說教了一頓。”
“啊!”鳴人幹幹地嚼了口拉面,嚷道,“怪不得卡卡西老師昨天說,你今天沒有空和我約會,原來是因為卡卡西老師早就知道你有工作啊。真是陰險。”
“……吶,鳴人君。”珠裏的視線望向身側拉面店的菜單,目光在那些價格上徘徊着,“卡卡西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我是說,‘看到有人陷于弱勢,便會伸出手’這樣的性格。”
鳴人被她的形容給繞暈了。
他啃了三片叉燒,才給出了回答:“我大概可以理解佐伯的意思了。卡卡西老師确實會幫助人啦!不過,僅限于他熟悉的人吧?比如佐助,當初因為和哥哥鬧別扭,險些離開村子。還是卡卡西老師說服了佐助留下來呢。”
珠裏在心裏小聲地說了聲“原來如此”。
原來那家夥,只是習慣性地幫助別人啊。
所以當初卡卡西之所以想要她“學會與人交際”,也只不過是無意間的行為罷了,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意圖。無論是督促着她學習“請、謝謝、抱歉”的禮貌,還是摸着她的頭、褒獎她的努力,都是如此。
但是,因為他是第一個那樣對待自己的人,所以……
所以……
“讨厭。”她放在膝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啊?”鳴人一呆,有些慌了神,“讨厭……讨厭誰?我嗎?”
“沒什麽。”珠裏秒變為了沒有表情的臉,“你聽錯了。”
“我還以為佐伯和我主動說話了呢,”鳴人表情讪讪。
他的拉面碗已經見了底,只剩下一個半熟雞蛋和幾片海苔。他用筷子撥弄着被湯汁泡軟的海苔片,說:“自從把我變成過女孩後,佐伯和我說的話就多了起來。原來,佐伯也和普通的女孩子沒什麽兩樣啊。”
“?”珠裏不太懂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佐伯的進步很大噢!”鳴人想到卡卡西傳授給自己“要多多肯定對方”的泡妞秘訣,認真地說,“佐伯比以前開朗了許多!現在經常和我、佐助說話呢!”
“只是因為,有人要我學着這樣生活而已。”珠裏淡淡地說,“他要我學會‘社交’。”
“誰?”鳴人歪頭,疑惑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