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啊
木刀相擊之聲, 從清晨的庭院中傳來。
佐伯珠裏手持木刀, 緊緊盯視着站在對面的陪練者。她的五指絞得極緊,眸中盛着一分認真之意。長袖的外套系在腰上, 雙袖粗粗打了個結,一副随時都會落下來的模樣。
與她的認真想比, 一期一振就顯得極為游刃有餘。雖然他所持的是一柄普普通通、練習用的木刀,可那木刀落在他的手上,便猶如散發着光輝的名匠之作一般;無論是揮刃的弧度亦或是空中留下的、飛燕似的殘影,都透着難以言喻的優雅與從容。
幾道清脆的格擋之聲後,佐伯珠裏手掌一震,木刀竟不小心落了下來。失去了防禦之物,一期一振的刀尖便擊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嘶……”
珠裏輕呼了起來。
“抱歉, 來不及收手了。”一期一振連忙撤刀,上前查看她的手腕。他接過珠裏的右手,仔細地查看着,發現上面泛起了一層青紫色, 還稍稍破了皮, 便不由眉心蹙起,滿是歉意地說道,“十分抱歉……”
“不關你的事。”珠裏轉了轉手腕, 彎腰撿起木刀來, “是我分心了。”
“我也覺得今天的珠裏小姐格外心不在焉。”一期一振說。
“……只是之前孤兒院的那份工作太累了。”珠裏回答。
她瞥一眼面前的一期一振,有點心虛。一期一振正專注地望着她,那張清俊溫和的臉讓現在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直視他。
——她想的才不是什麽孤兒院的工作啊。
都怪那個讨厭的家夥, 忽然讓父親蹦出來說了那麽多奇怪的話,她才會胡思亂想的。什麽“結婚”、“孩子”、“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到底是誰在想那種東西啊?!
“雖然是小傷,還是要處理一下。”一期對她很是緊張,立刻回身去找藥箱。沒多久,他便取來了藥水和棉花,說,“先處理一下……”
“這種小傷,沒必要。”珠裏吹了一下手,“吹吹就好了。”
“真的只要……吹一吹就好了嗎?”一期像是一個被壞人哄騙的小孩似的。
“沒錯,吹一下就好了。”珠裏一本正經地說。
下一秒,她就愕然了。
一期一振托起了她的手腕,朝着擦傷之處吹了一口氣。綿熱的氣息落下來,似乎真的減緩了肌膚的痛楚。
“這樣就不疼了吧?”一期擡起目光,望向她。
“……好、好好好了。”珠裏光速地抽回了手,“訓練時間結束了吧?我先去工作了。”
說罷,她便逃跑似的、跌跌撞撞朝着房間中沖去,差點連鞋子都沒脫就踩上了地板。屋內傳來一連串砰砰響聲,繼而便是從門口隐隐約約傳來的一句“晚上見一期”。
一期一振微歪了頭,面上有一抹疑惑。
他擡起自己的手腕,吹了一下,自言自語說:“……這麽可怕嗎?”
***
“雷之國的這份文書……”
“好的,我這就送去。另外,這是村民提交上來的……”
“是去暗部嗎?”
火影辦公樓裏,繁忙一如往昔。波風水門敲完了一打印章,終于得以松了一口氣。他理着面前這堆積如山的紙張,說:“一直這麽忙碌,都沒有機會放松了。做火影可真不容易啊。真是想不通,鳴人那孩子為什麽要當火影。父親的前車之鑒還不夠嗎?”
佐伯珠裏點頭表示回應。
她安靜的時候,就是不愛說話的,水門和身旁的忍者都已經習慣了。
“啊,對了。”水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說,“不如來舉辦一場可以試膽的森林拉練比賽吧?讓村子裏有空的年輕人們都來參與。”
水門的意見來的太快,森林拉練比賽的日程迅速地被敲定好了。佐伯珠裏不過是出門走一趟的功夫,水門已經将細節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啊,四代目閣下還真是有執行力。
***
今日的工作就要結束了,佐伯珠裏穿行在藏書室裏,目光逡巡過書架上的書目。她是替水門來取書的,可她在找書的時候,目光總是情不自禁地朝着奇怪的書目上飄去。
為什麽藏書室裏會有這麽多奇怪的書?什麽《岸本齊史刻畫友情的方法》、《木葉忍村穿衣品味考據》、《永遠不更換造型是為了什麽》、《宇智波為何如此迷人》……
亂七八糟的。
還有……
《直男發言Bot》
《戀愛一百問》
《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妻子》
……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在書架前停下了。她垂着頭,手臂伸出又縮回,猶猶豫豫,終于把那本《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妻子》取了下來。
看着書皮上的名字,她覺得手似乎有些熾燙了。在深呼一口氣後,她才翻開了這本書,目光掃向第一頁——
“一個優秀的妻子,要學會‘将伴侶當做與自己重量相同的靈魂’,既不低看對方,也不高視對方。你們是平等的,生而便擁有相同的地位。以此為基礎,才可以産生共鳴、互相理解……”
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敲打着佐伯珠裏的內心。
“佐伯。”
她聽見了誰的聲音。
珠裏一驚,緊張地想把這本書收起來。然而,越是慌亂,卻越是容易出差錯。一個不小心,這本婚後聖經就落在了她的腳旁,書頁大開,那些關于“婚姻”的字句,便這樣大刺刺呈現在了來人的面前。
腳步聲漸停,書架的盡頭出現了宇智波鼬的身影。他的眸光掃過落在地上的書籍,展現出一絲訝異的神色。繼而,他的眸光落到了珠裏的手腕上,口中說:“受傷了?要緊嗎?”
“只是在練習的時候受傷了,吹一下就沒事了。”珠裏說完,立刻把手藏到了身後,低聲說,“我自己吹一下,自己吹一下。”
鼬對她的補丁感到疑惑。不過,他不是個會追問到底的人,此刻也只是溫雅地笑了笑,說:“沒事就好。你是‘即使受傷了也不願意主動說出來’的性格,有時候會惹人擔心。……啊,對了,你聽說森林比賽的事情了嗎?”
“嗯。”
“按照四代目閣下的意見,大家都可以組隊參與。正巧在這裏看到了你,不如一起去吧?”青年的笑容令人倍感柔和,情不自禁便想點頭答應。
然而,佐伯珠裏卻是個例外。她沉思了一陣,說:“這樣的話,佐助會打我吧?”
——佐助那家夥的兄控程度實在太可恥了!
“……不。實話實說,如果我的直覺沒錯,佐助要打的人是我才對。”鼬說。
“啊?”珠裏不解。
“不考慮佐助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吧?”鼬問。
珠裏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剛才似乎聽見四代目閣下說,一切都要抽簽決定。所以,到時候能不能與鼬前輩組隊,就要看緣分了。”
鼬點了點頭。
他只是恰好路過此處,說完話便要走。臨走前,他若有所思地轉過頭,問道:“明明還很年輕,佐伯就已經在考慮結婚的事情了嗎?”
佐伯珠裏瘋狂地搖了搖頭。
鼬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說:“如果說佐助是風,他會吹的很遠,也許永遠都不會停下來。”
說完這句話,鼬便離開了。
珠裏:……??等、等等!
鼬是不是因為她當年在拉面店裏夾給佐助的那些叉燒而誤會了什麽!
***
佐伯珠裏說的沒錯,一切組隊都是由抽簽來解決的。
比賽的森林位于木葉忍村外圍,橫跨南賀川的上流流域,範圍極大。這也是出于木葉的忍者生長于此、對這片森林太過熟悉的考量,以擴大範圍來增加難度。
随機抽簽将決定組別——每一組有兩名報名者,各自會拿到不同的地圖。唯有兩人分別拿到了指定的【寶物】,才算是達成了目标。是選擇分頭行動還是合作互助,就要看組員的選擇了。為了增加趣味性和放松性,比賽在晚上舉行,添加了“試膽”的元素。會有人在森林中裝扮鬼怪、屍體、乃至于發現你沒有洗衣服的母親。
在解說完比賽規則後,水門就笑眯眯地捧來了一口大箱子。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身後的樹林顯得格外陰森的,偏偏其中還有數點暗光游走,仿佛整座森林皆是魔魅鬼怪。
“請來抽簽吧,抽到自己的名字不作數哦。抽到的人,就是你的搭檔。”水門說。
不知為何,漩渦鳴人總是隐隐有一種錯覺——他會抽到佐助吧。
一定吧。
世界的惡意不就是這樣嗎?
他懷着必死之心,走到了箱子前,将手伸入箱中。抽出來的紙條蜷成了一團,似乎藏着希望的光輝。鳴人小心翼翼将其展開、展開,窺到了一個“佐”。
——果然是佐助!他就知道!命運是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他的!
他将字條完全攤開,只見上面寫着“佐伯”。
鳴人:……??
信積拉奶!
今天竟然被命運之神眷顧了!
鳴人極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字條掃了一眼,随即興沖沖地對佐伯珠裏說:“佐伯!是我噢!你的搭檔是我噢!”
佐伯珠裏點了頭,說:“那我們就出發吧。”
她好像對誰是自己的搭檔根本毫無所謂。
鳴人暗暗給自己做了個鼓氣的動作,随即朝佐助的方向揮了揮手,大聲道:“佐助,我就和佐伯先走了,回見啊!我一定會是第一名!”
宇智波佐助與旗木卡卡西站在一起,面上的神色有些不善。
***
傍晚時分,夕陽的光線照亮了森林的輪廓。鳴人哼着小曲,和珠裏率先走向了森林的中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珠裏默。
她其實并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不過,還是別說出來別打擊鳴人君的自信了吧。
“我和鳴人君的目的地不一樣,就在此地分開吧。”珠裏拔出苦無,在樹上做了一個标記,說,“天明時分,各自拿着寶藏回來集合。”
“等、等等!”鳴人眼看她轉身要走,果斷地跟了上去,“團結協作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在踏出忍者學校時,卡卡西老師就在實戰演習裏教導過我們‘團結’的重要性……”
“是卡卡西教給你的嗎?”珠裏忽然停住了腳步。
“是的是的。”鳴人點頭如搗蒜。
“那我,”珠裏說,“更不會選擇‘團結’了。”
不知怎的,鳴人竟然從她那張缺乏表情的臉上看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他有些納悶,便問道:“佐伯,你讨厭卡卡西老師嗎?”
“嗯。”珠裏點頭,淡淡說,“遲到就算了,還用敷衍的借口來搪塞人,喜歡看那種不正經的書,笑容也怪惹人厭的。”
“我就和卡卡西老師不一樣啦——”鳴人認真地說,“我不遲到,不敷衍,不搪塞,很正經……”
說着說着,他的話便漸漸輕了。因為佐伯珠裏已經嗖的一下,跑的沒影了。他的面前,只剩下一片沐浴着夕光的森林。
鳴人有些氣餒。
下一瞬,他就打起精神朝前走去——他一定會和佐伯一起拿到第一名!
森林裏似乎藏着不少鬼魅,鳴人極為小心地穿過林間。他在朝着自己的目的地一點一點靠近,這讓他的信心大增。
忽而,樹枝上垂下了什麽東西!
一個穿着綠色長裙、披散着紅發長發的女子,滿面怒火地揮舞着平底鍋,大喊道:“鳴——人——你又沒有——及時——曬衣服!”
漩渦鳴人一懵。
是發現他沒有洗衣服的漩渦玖辛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座森林太恐怖了——”
漩渦鳴人的聲音,回蕩在夕陽漸下的森林之中。
***
佐伯珠裏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決定向着西北方向走。樹林裏并不寂靜,鳥鳴聲、溪流聲、風聲,伴着偶爾掠過的腳步聲,悄然鑽入她的耳中。不知不覺,天色又稍稍黑了些。現在,她只能看到天邊一道玫瑰色的邊際了。
佐伯珠裏在地圖上劃出的範圍圈內搜尋了一遍,擡頭環視着周圍。借着最後一點玫瑰色的殘光,她終于發現了藏在樹上的寶匣。
當她想要一氣躍上樹枝時,卻聽到那枝丫上傳來了此前未曾注意到的聲音。
“果然,會有不止一個人來到這裏啊。”
這聲音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珠裏仰頭,問:“卡卡西,你躲在黑暗中吓人,難道很好玩嗎?”
“這難道不是‘試膽大會’嗎?之前的我可是遇到了裝扮成鬼怪的大和了喲。”卡卡西一手托着那小匣子,從樹枝上跳了下來。天已經徹底黑了,珠裏看不清他的人,只能憑借聲音來辨別位置。
“你和佐助分頭行動了嗎?”珠裏做出備戰的姿态,認真道,“既然我們的目标都是這個匣子,那麽,就用戰鬥來決出勝負吧。”
卡卡西似乎是很為難。
“你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的。”他掂了掂寶匣,說,“讓我不戰自敗什麽的……”
“來,戰鬥。”珠裏說。
“……真是拿小孩子沒辦法啊。”卡卡西摸了摸頭,語氣讪讪。繼而,他就将那匣子托了過來,說,“給你了。”
“……給我了?”珠裏有些疑惑,“那你不是輸了嗎?”
“這種比賽的輸贏沒有什麽意義。”卡卡西說,“讓小孩子開心就足夠了。”
珠裏安靜了一會兒,接過了寶匣。
“天已經黑了,反正都要休息,就在附近的溪邊休息吧。”旗木卡卡西在黑暗中指了指某個方向,“我和佐助約定了明早見。”
珠裏的腳步有些猶豫。然而,卡卡西已經走了。
她在原地磨蹭了一陣,也快步跟了上去。
不久後,黑暗中亮起了一團光,是幾根木柴燃起了微弱的火光。卡卡西站在溪邊,眺望着遠處栖息在夜色中的森林,說,“一會兒就将火熄滅吧,免得引來扮鬼的上忍們。”
珠裏抱膝蜷在火堆旁,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忍不住向着卡卡西身上落去——身量颀長的男人,正悠閑地望着遠方。隐隐的火光,勾勒出他身形的輪廓來。
不知怎的,佐伯珠裏心裏浮現出了幾句奇怪的話。
——一個優秀的妻子,要學會“将伴侶當做與自己重量相同的靈魂”……
“吶,卡卡西。”珠裏拾起一根枯柴,撥了撥火焰。明滅不定的光影落在她的面頰上,讓她的五官柔軟了些。她問,“什麽叫做‘重量相同的靈魂’?”
“嗯?”卡卡西沒有回頭,沉思了一會兒,說,“大概就是我和珠裏這樣的吧。珠裏不會因為我是前輩而疏遠,我也不會因為珠裏太年輕而産生‘輕蔑’這樣的情緒。對方是怎樣的人,自己最了解不過了。”
他覺得自己回答的很好,可是那坐在火堆旁的少女卻回答了一句“讨厭的人”。
也不知道又是哪裏惹到了她。
卡卡西的忍具袋解了下來,放在了火堆旁,他的地圖就在其中。佐伯珠裏瞥見了,便取過他的地圖來看。一看之下,她心底微怒。
“卡卡西!你和我的目标根本不一樣!我就說為什麽會這麽巧合!”她将地圖折了起來,目光直直的望向了卡卡西。
“當然不會有這樣的巧合啊。”卡卡西攤手,笑地輕松,“因為我提前看過了比賽的內容,知道珠裏會被分配到這裏的目标。所以我一早就把我的目标交給了佐助,自己過來了。”
坐在火堆旁的少女像是只小獸似的,咬着牙看着他——這可真是少見,從前珠裏的臉基本都沒有表情。
也只有卡卡西能夠讓她露出表情來了。
“別生氣,別生氣。”卡卡西察覺到了她隐約的怒意。他擺擺手,趕緊轉移話題,“先把火熄滅了吧,早點休息。睡一覺,比賽就結束了。”
數秒後,火堆便熄滅了,只餘下一縷飄煙。
秋季的夜空極為清澈,蒼穹之中的星輝閃耀如水。仰躺在地上,那星光似乎就落在了面頰處。風一動,枝葉也動,夜空被葉片勾勒出的輪廓也随之改變了,仿佛是不會停下的畫卷似的。
佐伯珠裏躺在地上,睜着眼望着星空。
天上那麽多星星湊在一起,還湊得那麽近,就不會感到害怕嗎?還是說,它們和人類一樣,喜歡湊在一起生活呢?
“當然不會害怕。”卡卡西突然說。
珠裏一愣,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把那個傻乎乎的問題問出了口。登時間,她在黑暗裏的面龐就紅了起來。——這樣的問題真是太羞恥了!
“人類當然是更喜歡湊在一起生活的啊。比如說……”卡卡西的回答理所當然。接着,便是一陣奇怪的響動,随即,珠裏便發現自己眼前的星空被遮住了。
“卡卡西……?”
不知在何時,銀發的男人壓在了她的身上。夜色很黑,什麽都看不清。但珠裏就是知道,那個男人與她湊得很近,并且一定是在笑。
佐伯珠裏緊張了起來。
現在這樣的時候……黑漆漆的,沒有旁人。
如果他要做什麽的話,完全沒有別人會發現吧。
正當她呆呆愣愣地這樣想着的時候,她的嘴唇上已經壓下了溫軟的觸感。她察覺到了,肌膚、嘴唇、鼻息……對方的一切似乎都貼上來了。
因為什麽都看不見,親吻的感覺反而便得更為漫長了。
她閉緊了雙眼,四肢僵硬不已,想動卻又不敢動。
“唔……舌、舌頭?……怎麽……唔……”
佐伯珠裏微微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卻依舊什麽都看不見。這片黑暗助長了她的膽量,讓她産生了自暴自棄的念頭。
——啊,反正也沒有人看見。
——在這裏做壞事的話,也沒有人會知道吧?大家都在比賽不是嗎。
這樣想着,她将雙臂攀上了男人的肩頭,生澀地反吻了回去。
她從沒試過和卡卡西接吻這麽久,竟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她才推開了卡卡西,大口大口地呼着氣。
黑夜裏,她将雙手捂在面孔上,埋怨地說:“不能呼吸了啊。”
男人卻并沒有回答她,而是像哄小孩似的用手拍着她的後腦勺。他的低笑聲,輕的像是吹開湖心漣漪的那一陣風。
“……真是一個好孩子啊。”卡卡西說。
繼而,便是第二個吻。
熄滅的木柴堆中,細細的煙氣慢悠悠地朝着天宇散開。溫柔的星光灑落下來,落在粼粼的溪面上,像是灑了一溪的寶石。
“……恩?珠裏?這是什麽?”
“秋褲。”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