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節課,又是鶴丸國永的日本史

說我和征君還是高中生,不應該考慮‘結婚戀愛’這樣的事情,應該學習……”

上一次見面時,在赤司提出雙方父母的“結婚”意願後,珠裏就結結巴巴說了這樣的話——征十郎,我們還是高中生。高中生就該好好學習,而不是考慮戀愛結婚的事情。答應我,不要看《羅曼史Month》好嗎?

赤司的面色不改,竟然還點了頭。

“是的,我認為珠裏說的對。”他說,“現在的我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學業與家族都很重要。‘結婚’這樣的事情,當然要在大學畢業之後再考慮。……說實話,你對未來的規劃理智明确,值得嘉獎。”

珠裏:???

等、等等?!

她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就不應該結婚;但是赤司的意思是,兩個人只是在高中時不應該結婚是嗎?!他還很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在為未來做計劃嗎?!

“既然你是在認真地為着未來的事情考量,”赤司向前一步,珠裏就向後一步,“那麽,至少,不要再躲避你的家人。只會逃避家族的話,你永遠也無法成長。”

“等一等,征十郎。”

珠裏深呼了一口氣,說:“很抱歉,我并沒有和征十郎結婚的打算。雖然我知道,家族的意願是很難扭轉的,可我會試着去努力。我和征十郎,并沒有婚姻賴以為生的基礎。……我是指,愛情。”

“沒有嗎?”

赤司征十郎問。

接着,他便伸手握住了珠裏的手掌。他的五指穿過珠裏的指縫,自然而然地與她交握着。

“……沒有嗎?”他又問了一遍。

海水沒過了珠裏的腳踝,将沙粒沖入了她的腳趾縫隙間。她低垂着頭,竟然無法甩開赤司征十郎的手。

一瞬間,她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短暫停留在帝光的時刻——

部活結束後的放學時間,天空下起了沉悶的雨。灰沉沉的天際,将無邊的雨水灑落下來。教學樓前,三三兩兩的學生,或撐一柄傘、或用外套擋着雨水,朝校門口走去。

珠裏站在傘架前,反反複複找了一遍自己的傘。然而,貼有“佐伯珠裏”名牌的傘卻不翼而飛了。

又是這樣。

放在傘架的傘總會無緣無故地消失。若是帶進教室裏,又是違反規定。

反正,這樣的欺負,她已經習慣了。

她的手在傘架上游移了一會兒,心裏報複性地産生了某些奇怪的惡意——“不如拿走別人的傘吧、反正所有人都在聯合起來欺負她不是嗎”——

但是,很快,她就收斂了自己的心思。

雨傘被偷拿走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既然知道這樣的感覺有多令人難受,就不要讓別人也嘗到這樣的感覺了。

十四歲的珠裏嘆了口氣,抱着書包站在教學樓下。無聊的時候,她就會掏出手機來和白聊天。最近的白似乎很空閑,次次都回複的很快。

》紗織:雨傘又被拿走了。煩人吶。

》白:被雨水困在教室裏了嗎?

》紗織:是的。暫時還回不了家。

》白:很抱歉……身為你信賴的人,卻并不能在你身邊做什麽。

》紗織:沒事的噢。

》白:不過,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珠裏,一會兒珠裏就會有傘了。

》紗織:我才不信白君的預言呢……

看到白的回複,珠裏心底有了一絲微微的期待——興許,那家夥會來給她送傘吧?

雨水不停,教學樓的臺階下甚至積起了水窪。五點一刻的鐘聲都打響了,校園裏變得空空蕩蕩。就在這時,珠裏終于見到了赤司的身影。

“傘又不見了嗎?”

剛從學生會回來的赤司微嘆了口氣,從包中抽出了雨傘,在她頭頂撐開了,“珠裏,你不能總是這幅性格。因為怕傷害別人,就默默承受別人的傷害……這樣子的人,都不知道該稱之為‘溫柔’還是‘堅強’了。”

珠裏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鑽入了赤司的傘下。雨水落到透明的傘面上,讓傘面之上的灰藍天空變得有些模糊扭曲了。

紅發的少年走在身旁,珠裏就安下了心。

——怪不得要說“一會兒珠裏就會有傘了”,原來是自己親自送來了嘛。

“因為我知道,征君會來呀。”她提着書包,低聲地嚷道,“所以傘被拿走了也不要緊。”

“那如果有一天,我沒有來,那又該怎麽辦?”赤司問。

“……不會的。”珠裏小心翼翼地躲過一灘水窪,“征十郎一定會來的。”

“竟然如此地相信着我啊……”赤司失笑。

珠裏踏出了帝光校門。兩人共撐一柄傘,還是有些擁擠了,她的一半袖子都被雨水淋濕了。偏偏這時,面前還有急速掠過的車輛,在她跟前飛濺起了一團水花。

一輛黑色的機車從她面前飛掠而過,車速很快,在路人的眼裏幾乎只剩下一道殘影。刺耳的剎車聲後,那機車才堪堪停在校門處。

車手以修長的腿撐地,戴着反光頭盔的頭顱微微一歪,好像是在觀察珠裏與赤司有沒有受傷。

大概是察覺到兩個學生都安然無恙,那車手聳了聳肩,将一柄便利店五百日元的長柄傘扛在肩上,轉身走了。引擎的轟鳴聲,響徹了整個街區。

“什麽啊……那種家夥。”珠裏堵住耳朵,“好吵噢。難道他以為自己這樣子很帥嗎?”

赤司為她的說法而感到輕輕好笑。

“那個人是在擔心有沒有撞到你吧。”

繼而,他将空着的一只手伸了過來,将珠裏的右手握入了掌中。

少女的手綿軟細瘦,與他十指交握。

珠裏微微一愣,察覺到掌心充實的觸感,心底便仿佛有什麽融化了。

那冬雪初融似的感覺一直保留在心底,哪怕是多年之後的現在,她也無法忘懷。一旦被赤司握住手掌,便總是回憶起他曾給予自己的溫柔與關切來。

#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當然是因為威力巨大啦。#

然而,這樣的懷念是不應該存在的。

月下的海灘上,珠裏有些艱難地掙脫了赤司的手。她很懷念當初被赤司所關照着的感覺,可她明白現在的兩人早已不是那種關系了。

而且,她又要怎麽把真相說出來呢……?

——對你的執念,只是因為認錯了人。

根本說不出口。

“很抱歉,征十郎。”珠裏握緊了自己的手,低頭一躬,飛速地說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我搬了家,有了新的興趣愛好,未來的打算也很明确。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汪醬就是一塊磚,哪兒需要往哪兒搬#

“……男友?”赤司手中一空,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那是肉眼可見的高傲與漠意,轉瞬間就覆蓋了他那完美的面容。

“是。”珠裏深呼一口氣,朝附近喊道,“庫丘林——出來!”

“哈?”

恰好在附近沙灘上閑逛徘徊的庫丘林遠遠地晃了過來。他一邊用手梳着自己藍色的長發,重新紮成一截小辮子,一邊嚷道,“又是哪家的臭小子,想對我的大小姐下手啊?”

他走到珠裏身旁,很熟稔地伸手将自己的Master攬入懷裏,挑着眉對赤司說,“你又是哪裏來的小鬼?”

聽到庫丘林的口氣,珠裏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赤司這樣哪兒都完美的人,一定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待。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該先擔心哪一方……

果然,赤司的眸光變得極冷。如果不是有庫丘林死死地勒着手臂,珠裏覺得自己一定已經跪下去抱着赤司聚聚的大腿高喊“行了行了你別看我了我認輸還不行嗎”。

赤司的目光,讓庫丘林的面色也有了略略不爽。

“怎麽回事,這種眼神……”庫丘林輕啧了一聲,“滿滿都是吓人的狂氣感啊。現在的小鬼都這麽厲害嗎?”

“既然你是珠裏的熟人,我可以容忍你暫時的無禮。”赤司盯着面前的男人,嘴角邊竟然有了詭谲的笑,“但是,你最和我的未婚妻保持一段距離。”

庫丘林松開了珠裏的身體。

珠裏能夠察覺到,身旁的Servant好像也處在極度不爽的狀态。

原本真正歷史之中的庫丘林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在凱爾特神話中的庫丘林,可是一個嗜血、殘暴、酷愛戰鬥的英雄。

“小鬼……”庫丘林活動了一下手腕,骨骼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你信不信我徒手就把你投擲出去,讓你落到世界的另一端?”

庫丘林好像不是在說假話。

珠裏想到他那一口氣一千個帶人單手俯卧撐的可怕臂力,立刻止住了他:“等等!庫丘林!不要動手!他是……他是赤司財閥的繼承人……”

“啊?我聽不到。”

“庫丘林!”珠裏趕緊橫在了赤司面前,“你不聽我的話了嗎?要是你真的把他扔到南極洲冰蓋、非洲大裂谷那樣的地方去,我會惹上超巨大、麻煩的——”

“嘁。”庫丘林放下了手,扯了扯脖頸上的吊墜,一副不滿的樣子。

“珠裏,”珠裏身後的赤司聲音壓得愈發低了,隐隐有着風雨欲來之感,“你覺得,我需要你的保護嗎?”

珠裏微驚。

明明是她阻止了一場世界大戰,可是赤司的語氣,怎麽聽起來像是取了他的性命似的。

“……很好。”她身後的赤司還在繼續說着,“我以為我們兩人都遵守了分別時的諾言,‘再見面時還會保持着從前的關系’。看來,我太天真了,只有我依舊記得那句話,而你已經忘了。”

珠裏忽然被人掣住了腰,又被帶入了少年的胸膛中。接着,她便對上了赤司異色的的雙眸。

“現在,我也不想遵守那句諾言了。”赤司俯下了頭,目光直直地盯視着她,“直接放棄所有遮掩的表象吧。‘朋友’……本來就只是個遮掩的借口,不是嗎?”

“小鬼……”庫丘林的手臂躍躍欲試。

“等!”珠裏将雙手向着兩個方向分開,一手制止庫丘林的投擲沖動,一手則對向了赤司征十郎。她的手臂上,碧綠輝光一閃,偉大的變性魔術就發動了。

叮——

赤司征子新鮮出爐。

赤司征十郎(♀)的動作頓住了,神情微愕。

雖然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定産生了什麽變化。

“好了,不用抱了。”珠裏淡定地撣了撣衣上的灰塵,試圖從赤司的懷中出來,“征……子,現在的你已經是女孩子了。女孩子和女孩子就別結婚了,還是做朋友比較好,各自回家去找男朋友吧。”

赤司征子怔怔地盯着她。

當珠裏要離開她的懷裏時,征子終于動了。她沒有松手,也沒有焦急地去觀察身體的變化,而是一意孤行地、強硬地把珠裏扯了回來,然後……

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固執地,以女孩柔軟的雙唇,親吻了了佐伯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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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赤司:怎麽只有我,回憶殺裏外全是修羅場??

預備,唱~

庫丘林:仍是你們密友~呆望你們熱吻~應該傷感還是快感~能回避嘛我怕了當那電燈膽~黏着你們來來回委曲中受難~善良人埋藏着最壞的心眼~妄想一天你們會散~會選我嗎~

40、征子、南極、敵人

——被女孩子親吻。原來是這種感覺……

——女孩子的嘴唇, 原來是這樣的滋味啊……

佐伯珠裏怔怔地失神。

十秒後, 她習慣性地掏出了筆記本。

旁觀了一切的庫丘林瞬間抓狂。他将珠裏與征子分了開來, 又一把奪過珠裏的筆記本,嚷道:“喂Master!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畫畫嗎?!你被人強吻了啊!”

赤司征子退後一步,用手指碰了碰唇角,露出了笑意。

性轉後的征子是個十分耀目的少女, 連庫丘林都不得不承認她別有魅力。和普通的青春靓麗不一樣,她有着引人拜伏的氣度。或者說,她是身高失格的女王陛下。(删去)

珠裏回過了神, 立刻去搶庫丘林手裏的筆記本:“我要趕緊記下來!真是妙極了!下次畫到接吻再也不會苦手了!”

庫丘林:……

她畫接吻還會苦手?!

Servant的吻就不是吻嗎?!還是說珠裏只接受女孩子的吻?!

赤司征子, 不,赤司征十郎攤開雙手, 低聲說:“竟然把我變成了女生嗎?這很有趣。我從不知道,原來珠裏也擁有這樣的能力。”

珠裏:……

不,和打籃球的超能力比起來, 她的魔術不算什麽。

虹膜異色患者請不要說話!!

“放心吧, 過30分鐘就會變回去了。”珠裏用手背擦了擦唇角,蹙着眉說, “誰讓你突然……突然……”

“你要習慣。”赤司說。

庫丘林&珠裏:?!

庫丘林又開始活動手腕關節:“小……姑娘……別以為我會看在你是女生的份上就對你手下留情……”

說着說着,庫丘林自己氣勢都弱下去了。

再怎麽說, 這紅頭發的家夥也是個女高中生啊。(快速入戲)

怎麽可以對小個子的女孩子動手呢?那實在是太不像一個男人的所作所為了。(快速入戲)

畢竟這是個意外,珠裏不能直接轉身就走。她和庫丘林在沙灘上留了下來,打算陪赤司度過性轉的三十分鐘。當然,她也是別有私心的——

“征君。”

手持筆記本的珠裏雙目炯炯地盯着赤司征十郎, 說,“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披散着紅發的美麗少女遠望着彎月,神情淡淡:“什麽?”

“如果有一個男生在現在強吻你,你會做什麽反應?”珠裏翻找着筆記本上的注釋,“作為一位出身高貴、自小教養良好的貴族千金,你要說些什麽話呢?”

赤司微愕。

他思慮了一會兒,冷漠地吐出了一句話:“敢違背我意願的人,絕不饒恕。”

珠裏:……

她差點把手裏的筆給掰斷了。

這根本不是少女漫畫!!

“那……那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嗎?”珠裏勉強問,“比如‘羞澀又溫柔地回頭,說一句讨厭’什麽的……”

“……”赤司望過來的目光,真是冷得可以。

頓了頓,赤司淡然說:“你可以親自試試看對我做那樣的事情。”

珠裏摩挲着下巴,點了點頭:“說的不錯,征君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等等——”庫丘林看不下去了,他拎起了珠裏的領子,把她拖到了自己身旁,“Master,這小子是在騙你親他呢。你怎麽就這麽單純?竟然相信了他的胡說八道?”

“說什麽呢?”珠裏面無表情地盯着庫丘林,“征子可是女孩子啊。”

庫丘林:……

Master你入戲太快了!!

赤司征十郎唇角一彎,略帶挑釁的目光望向了庫丘林:“說來,我們兩個女人在這裏,你這個多餘的男人是不是該避讓一下?”

庫丘林:……

你小子怎麽也入戲這麽快啊!!

珠裏正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着,口袋裏的手機卻震了起來。她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麗子的電話。她一向不喜歡接電話,所以便靜了音,假裝自己沒有聽見,繼續專注于手上的記錄工作。

“違背我……意願……的人……”她低低念着,在筆記本上把這句話寫下來,“很适合做女配角的臺詞。下一稿就新登場一個配角好了……”

赤司:……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所謂的‘興趣’就是指這個嗎?”赤司問,“你放棄了鋼琴,就是為了創作……輕小說?漫畫?”

“是少女漫畫。”珠裏合起了筆記本,“征十郎,我從前就不喜歡鋼琴。在帝光時,只是為了迎合別人才會勉強自己練習鋼琴。”

赤司的瞳眸微微一縮。

“……原來如此嗎?”他的話中有着一層淺淡的自嘲,“原來當時的我,竟然絲毫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珠裏看到他這幅模樣,心裏有些不忍。

“征十郎,不用想太多。這只是人類成長過程中的正常變化而已。”她看到征子那紅寶石似的漂亮長發,就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征子的頭發摸起來可真柔順啊……”

這種行為,就像是逆向撸貓一樣,讓赤司征十郎的氣場瞬間發生了改變。他沉着那張漂亮的臉,然後沉默地将珠裏拽入了自己的懷裏,用纖細的、屬于少女的雙臂摟緊了她的腰。

“都是女人的話,即使是‘擁抱’也不要緊吧。”少女的聲音含着一絲傲意,卻又很是清澈。

“……似乎,是不要緊的。”珠裏有些緊張。

庫丘林已經在一旁唉聲嘆氣地扶住了額頭。

——他的Master有時候真是太過單純了,很容易被人繞進去。

就在這時,沙灘上出現了幾個人影。打頭的是綠間真太郎,後面跟着火神大我、日向順平、相田麗子等人。他們一邊跑,一邊四處大呼着珠裏的名字。

“佐伯——你在哪裏啊?!沒事吧?!”

“綠間你這家夥!把佐伯騙出去了,萬一她遇到危險怎麽辦!她也不肯接電話!”

“她不接電話倒是很正常……”

“找到了!快看!在那裏!”

伴随着日向順平一聲吼,所有人都發現了海灘邊上那詭谲的一幕——佐伯珠裏與一名薔薇色長發的傲氣美少女互相擁抱着,旁邊還有個男人露着一副意難平的表情。

這場景,讓人不想歪都難。

“佐佐佐佐伯同學和女孩子?!”相田麗子巨驚。

“等等,見她的竟然不是赤司嗎?!”綠間真太郎更驚。

聽見呼喊聲,珠裏和征子迅速地分了開來。珠裏有些尴尬,對着趕來的真太郎木木地、小聲地解釋說:“這位是赤司征子,是征十郎的妹妹。雖然讓真太郎幫忙的是征十郎,但其實要見我的是征子。以上。”

以最快的速度解釋完,她就決定閉口再不說話了。

真太郎震撼的目光落到了征子臉上。

面前的赤司征子,和征十郎生得有八|九分相似,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

但是,他從來沒聽說過赤司有一個妹妹啊?!

而且,沒看錯的話,剛才這兩個女孩子是緊緊抱在一起吧……?!這兩個女生到底是怎樣的關系,才會讓旁觀的男人露出那種“我好恨吶”的表情?!

既然籃球部衆人都找來了,珠裏也不能再留在沙灘上。她和征子告了別,就随着麗子等人回去了。一路上,麗子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麽“大家都很擔心你”、“适當地接一下電話吧”之類的話,而綠間則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到了民宿門口,綠間拍了拍珠裏的肩膀,說:“佐伯,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一下。”

珠裏:?

“我對你的性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我認為,你最好妥善處理與赤司家兩兄妹的關系。”綠間推了下眼鏡,滿面嚴肅,“現在的赤司,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赤司了,他比你想象得更為可怕。你和他們兩兄妹的糾葛,很可能會給你自己帶來傷害。”

綠間腦內邏輯:

征十郎不愛佐伯。

佐伯從征子身上尋找缺失的愛意。

征子是征十郎的替代品

……

要是赤司征十郎知道,一定會暴怒!

珠裏:……

你!在!想!什!麽!呢!(╯‵□′)╯︵┻━┻

***

在海邊的合宿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合宿便要結束了。離假期結束還有一周左右,誠凜籃球部的人計劃去附近看IH的四分之一決賽。珠裏并不打算回東京,便決定自己離開,去其他城市轉一轉。

麗子很不放心她脫隊單獨行動,無論如何也不同意。

“再怎麽說,‘一個女孩單獨去其他城市’都太不安全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去看比賽吧,看完直接回東京好了。”麗子面露憂色,“你一個人的時候,電話也不會接,萬一出了什麽事情……”

珠裏理解麗子的關心,她點點頭,說:“我會接監督的電話的。”

“诶?”麗子嘴角一抽,“昨天晚上不還無視了我的電話嗎……”

“現在和監督稍稍熟悉了一些。”珠裏面無表情,“已經可以和監督說一會兒話了。”

麗子:……

她有些明白佐伯珠裏的問題所在了——她不是真的恐懼說話,只是恐懼和不熟悉的人說話。一旦和她混熟了,她應該也能和常人一樣交流。

關鍵是,她很抗拒與其他人社交。

連第一步的“認識”都沒有,更別提“混熟”這個過程了。

“我明白了。”麗子揉了揉額頭,“至少該告訴我,你打算去哪個城市吧?你還沒有成年,沒有人陪着的話,實在是太危險了……”

“有人來接我,和我一起旅行。”珠裏很淡定,“是一個絕對可靠的成年男人,能夠一口氣做一千個單手俯卧撐的那種。”

麗子:Σ( ° △°|||)︴

#更不放心了好不好!那個男人萬一對你有什麽企圖!聽這個描述,你根本跑不掉啊!!#

“絕對可靠嗎?”麗子追問,“是熟悉的人嗎?”

“絕對。”珠裏點頭。

“那好吧,我送你到車站,等接你的人來了,我再走。”麗子說。

麗子轉頭招呼了一下誠凜的部員,讓他們先去附近的快餐店休息,自己則陪着珠裏去了車站。車站前人來人往,提着行李的男女老少們或穿梭、或等候着。

“我和他約好了,在這裏……”珠裏走到了站外的廣場上,用手指指了指一塊廣告牌。她本以為會看到庫丘林等候的身影,誰知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是齊木楠雄。

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麗子也注意到了齊木。

看珠裏的反應,她和齊木明顯是認識的。大概,這個粉色頭發的四眼小哥就是來接珠裏的人了。

可是……

麗子打量着齊木楠雄那普普通通的身材,還有文氣的長相和Gay裏Gay氣的眼鏡,心底不由溢滿了懷疑。她湊到珠裏耳邊,輕聲說:“喂,沒搞錯吧?這家夥真的能一口氣做一千個單手俯卧撐?”

下一瞬,面癱臉齊木楠雄徒手提起了一輛裝滿行李箱的推車,送到了傳送帶上,然後仿若無事發生一般淡定地走了回來。

麗子:……

好的,他确定了這個少年可以做一千個單手俯卧撐。

“既然有男生陪着你,那我也放心啦。”麗子朝珠裏揮了揮手,說,“我和大家就先去看比賽了。你到了酒店,記得和我報平安。如果不想打電話,用短信也可以。”

珠裏點了點頭。

看着麗子遠去的背影,珠裏心底微微一暖。

監督是個很好的人吶。

接着,她轉向了齊木楠雄,和他面癱臉對面癱臉,沉默着用腦電波開始了溝通。

——齊木君,你這麽會在這裏?合宿嗎?

[我警告過你,不要去冬木。可是我預料到了你還是會去,所以就麻煩一點,親自來一趟,把你帶回去。]

——嗯?冬木怎麽了嗎?我只是在谷歌上搜了一下“附近風景漂亮的城市”,然後買了車票而已……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的預感告訴我,如果你去往冬木市,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包括咖啡果凍都會消失。]

——所以重要的是咖啡果凍是嗎!

[不然?]

——這太不少女漫畫了。你真的是《羅曼史Month》的讀者嗎?

[莫非還要說一句‘你也很重要’嗎?天真,這是絕不可能的。恰恰相反,要是你們這群巨大的麻煩能自己消失的話,我真是要感天謝地了。]

珠裏看着齊木楠雄那張缺乏表情的臉,心底湧動着滿滿的吐槽之力。她拿出手機,翻了翻自己剛剛訂下的車票信息——車程四十分鐘,目标是冬木市。

冬木……

她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幾分熟悉。

終于,她想起來了:庫丘林說過,聖杯戰争的地點就在冬木。

她遠在東京的時候,敵人們無法找到她。如果她親自去了冬木市,那就等于自己送上門。再加上她的魔力十分微薄,連帶着庫丘林的面板屬性都全部-1,要是真的和其他Master發生了戰鬥,她絕對會輸得一幹二淨。

也許,連命都保不住。

一瞬間,她的心底湧起了對齊木的感謝之情。

[現在才知道感謝我嗎?當初我警告你不要離開東京的時候,你怎麽完全沒有這份覺悟?]

——那是因為當初是迫不得已!我的母親在四處捉捕我!

[你以為東京的法律和警察是擺着看的嗎。非法入室的人是會遭到逮捕的。]

——不,我認為東京的法律和警察就是擺着看的。你看他們管過天上的達摩克裏斯之劍嗎!

[達摩克裏斯之劍會非法入室盜竊嗎?]

——可是那是我的家人,我總不能報警……

[那就搬家好了,換了地址的話,你的家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你。我推薦你搬到離我家剛好五百零一米的那棟房屋裏去,這樣我就不用每天被強迫聽劇透了。下一期的《羅曼史Month》還沒買到,我已經清楚地知道黑羽老師是個盜竊犯了。]

珠裏:……

不愧是無所不能的許願機齊木楠雄,條理清晰,令人折服。

珠裏和齊木雖然是在對話,可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只是在廣告牌下沉默無言地對視着彼此而已。特殊的氣場環繞着他們兩,讓旁人不敢輕易踏入這片區域。

可是,有幾個人卻是例外。

身穿電視臺制服的年輕主持人舉着話筒,露着甜美笑容湊了過來,說:“這一對情侶已經在這裏站了許久了。那麽,是什麽理由讓他們遲遲不肯在車站分別呢?”

然後,話筒就被塞到了齊木面前。

齊木:……

珠裏:……

現在的電視臺都在做什麽節目啊!!

眼看着攝像機就要貼到臉上,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地拽起了珠裏的手,以人類難以想象的速度朝外疾奔而出,把女主持人驚詫的聲音抛在了身後。

“诶……等等……只是一個小采訪……關于情侶分別時的心情……”

聽到那句話,齊木楠雄竟然幹脆地發動了瞬間轉移。佐伯珠裏回過神來時,發現周遭一片冰天雪地。冷氣從頭降到尾,像是十幾臺超強功力的空調在對着她狂吹不止。腳下是硬邦邦的、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融化的冰雪,吹面而過的風中夾雜着雪粒子。

“好、好冷……”珠裏蹲下身,抱着自己光溜溜的雙腿,“這裏是哪裏……”

忽然間,珠裏的面前搖搖晃晃地走過了一只企鵝。灰溜溜。毛茸茸的小企鵝走路還不大穩,啪叽一聲摔倒了,用肚子在冰雪上滑行了好一段距離。

珠裏:……

她的心底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想。

“這裏不會是……”

[伊麗莎白公主地。]

珠裏:……

(╯‵□′)╯︵┻━┻

“我要回去!”珠裏驚得都會說話了,“留在這裏一定會出人命的!”

[要等一會兒才行。]齊木站在寒風裏,表情鎮靜。

“那就等吧。”珠裏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呵了一口氣,臉頰被凍得通紅,“不行……太冷了,我穿的還是夏天的裙子。再這樣下去,我的熱度會被南極洲吸光,我會冷死的。而且,也許是緯度的原因,我已經有點呼吸不暢了……”

齊木看了她一眼。[沒辦法了。]他從口袋裏摸出了幾張一千日元,[雖然這是幾個月積攢下來的零用錢,但是關鍵時候,也只能這樣了。]

珠裏:……

這裏是南極啊大兄弟。你拿出三千日元來也沒用啊,問誰買東西_(:зゝ∠)_。

[等價替換。]齊木一推眼鏡,手上的紙幣嗖的一下變成了一本書。書很快又變成了盒飯,盒飯又迅速地變成了一件厚夾克。終于,齊木把那件夾克衫遞了過來,[穿這個吧。]

雖然沒什麽作用,可是夾克衫卻讓珠裏體會到了一絲超能力的溫暖。

齊木的CD時間終于結束,她得以返回車站。

在仔細思量之後,她決定去東京周邊的地區轉一轉。一來,東京周邊比較安全,不會有其他Master出現。二來,她也可以順便找一找有什麽合适的房子可以搬入。

她現在的地址已經被母親知道了,這無疑是件麻煩的事。所以,最好還是聽從齊木的話,早點搬家為好。這一次,在擔保人一欄,她一定要寫個比較厲害的、一看就讓人不敢惹事的名字才好。

珠裏重新買了車票,坐上了回東京的電車。

明明可以用超能力直接回家的齊木,竟然也十分老實地跟着她一起買了車票坐電車回家。珠裏有些不可思議,在心底問他:你為什麽要浪費錢?

[你在想什麽。我是一個普通人,當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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