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喻硯和時瀾愉快地手拉着手約會去了,丢下身後被迫塞了一嘴狗糧的設計師兀自怨念,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幾架相機已經偷偷記錄下了這甜蜜的場面。

當天下午,二人親密逛街的照片和報道就跟喻父發出的“與時氏聯姻是無稽之談”的聲明同時登上了城市熱搜,而且前者在上,後者在下,一時間吃瓜群衆議論紛紛,迅速腦補出了一部虐戀情深偶像劇,堪比狗血淋頭版《羅密歐與朱麗葉》。

作為知名企業,喻氏此前展現在大衆眼前的一直都是一副和諧美好的形象,這還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下表現出喻氏父子之間的不和。

喻氏的危機公關緊急出動壓下熱搜,如此欲蓋拟彰,更給了大衆以腦補的空間,自以為窺見了某些真相。

一時間,時瀾的電話都被打爆了,狐朋狗友紛紛表示時大少爺你太不厚道了,這麽大的消息居然叫兄弟們從網上知道,這怎麽能行呢?

時瀾:“我和喻硯本也沒打算鬧出這麽大場面來,就簡簡單單的就好。”

甄祥叫道:“你和喻硯在一起就別想簡單了!少廢話,快給我說說,你怎麽和喻硯攪在一起的?從沒聽你說過認識他啊?”

時瀾實話實說:“他以身相許來報恩。”

“屁。”甄祥簡潔有力地回應道。

“你看看,我說真話你又不信,那我有什麽辦法?”時瀾無奈地說,看了一眼窗外,見方才出門接電話的喻硯已經放下了手機,轉身準備回來了,便道:“愛信不信吧你們,回頭給你們發帖子,份子錢少于六個零不給進啊。”

“什麽?六個零?你也太黑心了吧……”甄祥肉疼得嗷嗷叫,被冷酷無情的時瀾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他把咖啡遞給喻硯,喻硯接過,抿了一口,“抱歉,這事是我這邊沒有處理好……”

“哦,沒關系。”說實話,時瀾對上熱搜挺無所謂的,他前幾年玩得最瘋的時候三不五時就得上一下,能叫一幫靠錢才能在榜上挂兩分鐘的小明星羨慕哭。天天有公衆號寫文章罵他纨绔不正經,檸檬精附體的鍵盤俠們對他的出身和生活眼紅得要死又沒辦法,正能站在道德标準上鄙視他,但凡是個心思脆弱一點的,面對這種網絡暴力大概得抑郁。

可時瀾就不,那時他中二還沒過去,人家罵得越厲害他越嚣張,還曾對着鏡頭比中指。後來因為影響确實不太好,上頭有人出手了,這才把他的板塊壓下去。再加上時父對他進行了一番深刻打擊,斷掉所有的卡禁足了兩個月,這才經由時間,慢慢把他的熱度淡了下去。

當時時瀾覺得挺冤的——他除了偶爾被交警開兩張罰單,別的什麽也沒幹,既不吸|毒賭|博也不奸|淫|辱掠,不就是态度嚣張了點,至于這麽上綱上線地教育他麽?

時大少爺的面子都丢光了!

幸好,他如今長大了,多少知道了點分寸,低調了許多,上榜被人圍觀丢人現眼的事已經許久沒有發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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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竟然還挺懷念。

只可惜連累了喻硯,嗨,這乖乖牌吓壞了吧,看看這文章寫的,啧啧啧,好一朵小白花,插在爛泥上了。

即使時瀾親口說了不介意的原因,喻硯還是對此感到抱歉,同時又暗自氣惱前些年時瀾被罵得這麽兇的時候自己不在他身邊,因此下了決心,日後無論出什麽事,他都要堅定地站在時瀾這一邊。自己不善言辭?沒關系,有錢,雇人罵回去!

他們吃下午茶的甜品店位置在市中心,媒體一找一個準,沒過多久,就能眼見一波黑壓壓的大軍飙了過來,大有要喻硯在甜品店裏開新聞發布會的意思。

甜品店老板痛并快樂着——這麽多人跑進來,他還做不做生意了?不過這些人又給店增加了曝光量,嗯,日後銷售額應該會提高吧?

“喻先生!可以說一下你對喻董那份聲明的看法嗎?”

“時先生,請問你和喻先生是怎麽認識的?”

“喻先生,日後您要徹底脫離喻氏嗎?”

“時先生,你是如何說服喻先生同你結婚的?是你勾引了他嗎……”

聽到這個問題,時瀾還沒什麽表示,喻硯卻當場變了臉色。只見他面色一冷,黑沉沉的眸子裏仿佛結了層霜,那名八卦記者被他可怕的表情刺得吓了一跳,這麽一分神,手上的錄音筆就被他奪走了。

之間喻硯拿着他的錄音筆,冷森森地道:“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追求時瀾,我向他求的婚,我們感情很好,沒有問題。這位小姐,你說話負責嗎?請你注意言辭,再有下次,我會給你發律師函告你诽謗。”

在場媒體瞬間安靜了。喻硯冷笑,“咔嚓”一聲折斷了錄音筆丢回去,拉起時瀾揚長而去。

時瀾笑眯眯地被他拉着,順從地站起身,還有閑暇沖被吓住的小娛記揮了揮手。

這波強勢宣言可還行,吃瓜路人又紛紛開始贊揚喻總男友力爆棚、時瀾魅力無限了。

唯有喻父,在看到報道後趕緊磕了好幾片降壓藥,打兒子電話時,才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喻硯折了一支錄音筆後,媒體們再不敢像之前那樣那麽嚣張了,但時、喻的新聞倒是沒少,沒過幾天,又有新的消息傳來,據時大少爺不願透露姓名的朋友爆料,二人的婚期就定在下月五日,好事将近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件糟心的事發生了。

由于時父身體好轉,在經過醫生的複檢後,他又重新回到了時氏上班,只是再不敢像從前那樣毫無節制地工作了,大部分時候,他都準時上下班,每天還要進行适當的運動,日子過得十分健康養生。

這天就在時父剛在玄關換鞋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助理齊文成打來的電話:

“董事長,肖先生出事了。”

“肖啓勝?他又怎麽了?”時父略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自從知道這家夥前段時間為難自己兒子後他就對這家夥沒有了好臉色,回去上班後第一時間找人架空了他。肖啓勝大概也知道自己在時父這邊讨不到好,自從時父回後就躲着他走,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肖先生已經三天沒來公司了,我昨天晚上就想着打電話問問,可電話沒人接,我也沒放在心上。結果剛才警察來了公司,說……肖先生死了。”

“死了?怎麽會!”時父一驚,“什麽時候的事?”

齊文成道:“具體我沒問,他們說要見你。”

“好,我馬上到。”時父挂了電話,正巧時瀾經過客廳,見他面色有異,便問道:“怎麽了?”

時父把肖啓勝死亡的事告訴了他,時瀾聽了,果斷放下手上的東西,拎起大衣,“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公司。”

時父不欲将他攪進來,皺着眉頭斥道:“胡鬧,你去幹什麽?”

“警察都到公司來了,說明肖啓勝不是自然死亡的,其中可能有隐情。我此前代理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鬧了不愉快,警察遲早要問到我頭上。既然如此,還不如我主動配合調查,也省得他們再跑一趟不是?”時瀾平靜地道。

時父咕哝了一聲“你倒是很會為人家着想”,沒再反對,帶着兒子一起去了公司。

果然待客室裏已經做了兩位穿制服的男人,他們面上沒什麽表情,具體信息沒有透露太多,只說肖啓勝是今早六點左右被去家裏做飯的鐘點工發現的,死亡時間是昨天下午,死因為機械性窒息,兇器是他自己皮具櫃裏的一條皮帶,暫時沒有找到關于兇手的其他有價值的線索。由于死者手機裏的最後一通電話是齊文成打的,且聽說此前沒多久死者與公司鬧得不太愉快,便來到時氏,想做個例行問話。

警察們确實有打算要找時瀾問話,見他這麽配合工作,眼神頓時柔和了不少,很快,他們就結束了在公司的調查,在囑咐他們調查結束前不要離開D市後就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肖啓勝得罪了什麽人嗎?”時瀾疑惑地道,“被勒死,善後又這麽幹淨,聽起來不是普通人幹的。”

時父瞪了他一眼:“別胡亂猜測,警察才是專業的,等消息就是了。”

說着,他擡手在胸口處按了按,面色不太好看。進一次急救室果然讓他元氣大傷,就這麽一下都受不了了,心髒有些不舒服。

時瀾見狀,幹脆道:“老爸,要不你今天先回家休息吧。”

“我回家了這一大攤子交給你?”時父翻了個白眼,直白地表示:“我可不敢放心。”

“哎呀,我前段時間不是也沒把你公司搞丢麽?”時瀾不以為意。

時父嘆了口氣,大兒子短時間撐撐面子可以,長久了肯定不行,小兒子倒是有點天賦,可惜還在上中學,立不住,這青黃不接的,可怎麽辦啊……

“董事長,您的身體确實不能硬撐了。我……我有一個建議——不如我們請一些職業經理人吧?”齊文成看他們這樣為難,想了想,終于還是決定把這個建議提了出來。

“職業經理人?”時父一手握拳錘在自己掌心,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職業經理人是什麽?”時瀾眨眨眼,覺得自己好像曾經聽說過這個詞,但不太清楚到底是做什麽的。

時父簡單解釋道:“他們是企業中的高層管理者,雖沒有公司股份,但聘請薪金極高。他們工作範圍多維全面,擁有一定的權利,但重大決策還是要上報給我或董事會決定。”

“那這樣豈不是能給你省很多工作量?”

“确實是這樣。”

“那還等什麽?趕緊找人呗!”時瀾急道。

齊文成看着他,笑着搖了搖頭,“大公子,好的職業經理人不是那麽好找的,他們的職業能力和道德是很重要的考核項目,短期內可能沒法馬上決定錄用誰。”

“這樣啊,那确實急不得。”時瀾思考片刻,道:“我也會幫忙留意的。”

“你那幫狐朋狗友裏還有人才?”時父嗤之以鼻。

時瀾眉梢一挑,“話不要說得太早哦!”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聽《盛世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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