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警方動作很快,宋琦在過海關的時候被直接扣押,ICPO駐中國人員很快和警方一起對他展開了調查,結果不僅證實了韓氏的案子确實是惡意收購,而且還意外得到了肖啓勝死亡的真相。

“所以,那個宋家雇傭職業殺手對肖啓勝進行了滅口,就因為他沒能順利幫他們搞到時氏?”時父聽了警察的解釋,目瞪口呆道:“這也太嚣張了吧?”

“是啊,犯罪分子着實猖獗。”警察無奈地說,“不過肖啓勝死亡的背後原因您的理解稍有偏差。據宋琦交代,當時肖啓勝在得知他們的計劃徹底無望時,曾開口要挾過宋家,激怒了宋康仁,這才被滅了口。”

“與虎謀皮能有什麽好下場?”時父搖了搖頭。

警察笑道:“對,只可惜許多人站在利益面前的時候,眼睛裏就已經看不見別的東西了。”

“那……那位宋康仁,你們打算怎麽辦呢?”

“宋康仁早已加入了M國國籍,他沒辦法歸我們管。”警察說,“不過ICPO組織已經在聯合M國警方查他的底了,相信很快就能把這股黑惡勢力連根拔起了。”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送走了警察,回到辦公室,時父喜上眉梢,對齊文成道:“如今真兇被抓了,我們應該徹底安全了吧?”

齊文成也暗自送了一口氣,笑着說:“是啊,恭喜董事長。”

“唉,只是小瀾他……”想到這裏,時父揚起的眉也塌了下來。如果當初沒有宋家搞事情,時氏就依然會平穩地向前邁進,資金鏈也不會出問題,時瀾也就根本不需要和喻硯聯姻,如今恐怕依舊在快快樂樂地當他不谙世事的二世祖吧。

“董事長,您怎麽還是這副表情呀?”齊文成哭笑不得,“喻硯先生年輕有為,人品一流,對大公子的情誼連我這個外人都看了都要忍不住贊嘆呢。更何況,大公子好像也挺喜歡他的,您就不要再整天想着這事啦。”

“唉,”時父又嘆了口氣,“這要不是小瀾喜歡,我早就……哼!”

齊文成看他這副樣子,忍了忍,沒忍住,吐槽道:“恕我直言,您現在的模樣就跟剛嫁了女兒的老母親似的。”

時父吹胡子瞪眼,“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能吐出反駁的話,氣得幹脆一指大門,“幹活去,哪這麽多話!”

齊文成好笑地走了,留時父一人繼續在屋裏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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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遠在D市另一邊的韓夫人迎接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自從丈夫昏迷、女兒入獄後,韓夫人就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她眼神麻木,不僅頭發變得花白,連眼角都多出了好幾條皺紋,看着老态盡顯,消瘦不已。

她一開始不停地哭,天天兩眼腫得睜都睜不開。但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又去聯系自家哥哥。然而韓奉河也無可奈何,畢竟喻娴是被警察帶走的,證據确鑿,在他全盛時期,也沒辦法和政府機關相抗衡。

最後她只好認命,接受自己的命運,自所有宴會上徹底絕跡,盡量不出現在公衆面前,以防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把話筒遞到她面前來。

“您看着狀态不是很好,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啊。”來客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完之後,客套地寒暄了一句。

韓夫人不為所動,只是冷漠地注視這他,“你有什麽事?”

來人穿了一身淺藍的西裝,領帶上打着溫文爾雅的溫莎結,誠懇地問:“您難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将您的千金送入監獄的嗎?”

他提起手上拎的文件夾示意:“我可以全部告訴您,但我們恐怕需要一點談話的時間。”

來人清晰地看見了在他提起喻娴入獄的關鍵詞時,韓夫人眼底爆發出了強烈的恨意,嘴角狡猾地一勾,對自己的說服力十分有信心。

韓夫人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過了好久,她才側身一步讓開玄關,冷聲道:“你最好有真實的證據。”

來人坐到沙發上,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座裝修精美的別墅裏空蕩蕩的,散發着冷冰冰的氣息,顯得毫無人氣。韓夫人也絲毫沒有給他倒茶的意思,直接攏着披肩坐到他對面,“說吧。”

“有一個人,他憎恨喻文光先生,因為他抛棄了他的母親。他還嫉恨你們母女二人,因為你們擁有他曾經想也不敢想的富足生活。他還是個忤逆的不孝子,絲毫不顧父親的反對,和一個男人結了婚……”

“喻硯!”

韓夫人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明白了,她咬牙切齒地從唇縫裏擠出喻硯的名字,抓着披肩的手在細微顫抖,“果然是那個賤種!”

“看來,韓夫人已經有定論了。”來人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向後靠坐在沙發上,“我這裏還有些您可能會感興趣的證據的,您要看看麽?”

韓夫人看了他一眼,親自動手拆起了他放在茶幾上的文件袋,裏面掉出了一些照片和紙頁。韓夫人快速掃過,忽然,她的視線停留在一頁報告上,驚道:“你怎麽會有這個?”

來人探頭一看,那是一頁事故報告,時間已經是十一年前了,調查原因是——一場車禍。

“啊,這個。确實,其他都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這個才是那份‘原罪’。”不速之客拈起那張紙抖了抖,“當初您的兄長主謀策劃了這場車禍,原本是想撞死那個可能回來和令嫒争奪公司的私生子,可誰知當時他命大,有個人正好也在那輛車上,替他擋了一下,自己重傷,而私生子卻沒什麽大事,不僅好好活下來了,還活得有聲有色……”

“閉嘴!我不想聽這個!”韓夫人喝道,“你直接告訴我,既然你能拿到這份報告,是不是意味着喻硯那個賤種也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他?大概是吧。”不速之客撇了撇嘴,“畢竟這個東西不算太難查,再加上當年做事兒的司機活兒實在有點糙,嘴呢,又沒有太嚴。”

韓夫人臉色鐵青地跌坐在椅子裏。

十一年前,韓夫人偶然間知道了喻硯的存在。她震驚于喻硯的年紀,同時也擔心自己和女兒地位不穩,慌亂之下,她選擇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了哥哥。韓奉河當年還是叱咤K市的優秀企業家之一,做人也稍顯張狂,幾天後轉告妹妹,叫她放心,他找到了一個人,可以幫她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麻煩。

韓夫人那時隐隐知道了他打算幹什麽,但并沒有幹涉。一來,這件事關乎她的切身利益,她不可能允許另一個女人和孩子來分享她們母女的東西。另一方面,她覺得即使事發,她從頭到尾幹幹淨淨,算賬也算不到她頭上。

結果,韓奉河的計劃竟然失敗了!在那樣慘烈的車禍中,那個小鬼居然還能活下來!

韓奉河根本沒想到計劃會失敗,只好手忙腳亂地處理了後續便按兵不動,接下來這些年,因為擔心警察找上門來,他也沒再搞事情。而韓夫人,只好捏着鼻子容忍了喻硯的存在,說服自己忘記那起未遂的謀殺,培養女兒的野心,指望女兒和他争奪日後喻氏的歸屬。

這麽多年來,她已經逐漸淡忘了此事,而喻硯也一直沒有表現出知道這樁秘密的樣子,這使她慢慢地放下了警惕心。誰能想到,他居然蟄伏了十一年,就為了今天讓她家破人亡!

“你要什麽?”倏地,韓夫人垂下眼眸,低聲問道:“我不相信你是什麽熱心人,跑這一趟就為告訴我仇人是誰。”

“我确實沒什麽要求,”來人笑道,“只是有一點,如果您打算對付喻硯,請務必放時瀾離開。我不希望看到他受傷。”

韓夫人冷冷一笑:“那個賤種的下賤男人?呵,我倒不知道,詹總您愛玩兒這種的?您旗下那麽多天仙臉蛋兒,還不夠您挑的麽?”

詹總——詹高卓的臉色猛地一沉,聲音跟着冷下來:“這跟您沒有關系。時瀾他也沒礙過你們的事,這一切都跟他沒關系!”

“當然,他只是個局外人。”韓夫人慣會逢場作戲,她瞬間反應過來,順着詹高卓的話客套了兩句,這才把他送出家門。

只是,關上門後,她的眼神驀地陰暗下來,撥通了韓奉河的電話,把一切告知了他。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韓奉河丢了韓氏,這些天還要應付警察的盤問,簡直身心俱疲,實在不想再理會這個妹妹了。

韓夫人高聲道:“什麽用?當然是要報複啊!他把我們害得這麽慘,我難道不該報複回去嗎?”

“你打算怎麽報複?拿什麽報複?”韓奉河道,“算了吧靜蕾,我們都消停吧,就這樣吧……”

“不行!”韓夫人突然歇斯底裏起來:“韓奉河,我告訴你!我女兒進了監獄!小娴是我女兒!我一定要為女兒報仇!當年你太差勁兒,居然沒弄死那個賤種!我這次一定要他的命!”

韓奉河聽着她的叫喊,差點被下出一身冷汗,低喝道:“夠了!你小聲點,想搞得人盡皆知嗎?”

“無所謂了,我只要他的命!”韓夫人臉上逐漸浮現出瘋狂的神色,“再來一場車禍吧,哥哥,讓我們把一切都重新導回正軌!”

“你瘋了!”韓奉河忍無可忍,想直接挂電話,可韓夫人的下一句話,卻生生讓他停住了按下去的手。

“配合我,哥。”韓夫人森然道,“否則我就把你十一年前幹的事好好跟媒體說一說,你知道現在等着采訪我拿新聞的媒體多得是。我女兒這輩子毀了,我也跟着毀了,我沒有什麽好顧忌的。再繼續明哲保身,我叫你也跟着完蛋!”

韓奉河握着手機的手不停在抖,手背上青筋暴起,卻不知說什麽好,只好咬牙切齒地重複:“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韓夫人面無表情地挂了電話,突然蹲在門口,大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快結束了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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