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機
“咳成這個樣子還說是老毛病,要是你哪天垮了, 我可怎麽辦?”
皇後難得的又露出了小女兒的情态, 靖安帝笑了:“你夫君我可是天下的君王,哪能這麽容易倒下。好了, 別皺着眉頭了,都不好看了。”
皇帝拉着她的手, 兩人躺在床上,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夜晚格外靜谧安詳。
蕭騁得了皇上的許準, 光明正大的陪沈棠窩在床上,偶爾給她讀點小段子, 偶爾給她說說邊塞風光,日子過得倒也悠閑。
沈棠懷孕的事情不胫而走, 得了消息的官員一個跟着一個往八王府跑, 宮裏頭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蕭霖混不在意,但熟知皇帝性子的貴妃卻知道,多年未見新生命的皇帝會對這個孩子有多重視, 太子也大婚這麽久了, 可那阮明月肚子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真是個不中用的。
貴妃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阮明月理所當然的成了發洩的對象, 可是她也委屈,上次跌破了頭在床上躺了好久,太子又厭惡她根本不願意到她那兒去, 她哪來的本事懷孕。
貴妃其實也不喜歡這個媳婦,整天苦着張臉,像別人欠了她東西一樣,怎麽看怎麽不舒服,長得一般就算了,人也不玲珑,若不是為了拉攏阮家,她也不會願意太子娶這麽個人。
這邊貴妃在動腦筋,那邊皇帝也收到了暗影探查出來的消息,靖安帝氣的直哆嗦,恨不得将手中的毛筆掰斷,這個不孝子,居然做出這種沒臉的事情來,手足相殘,也虧他做的出來。
皇帝來回走了兩圈,計上心頭,冷笑着,他倒要看看這些人的膽子有多大!
第二天,宮裏因為一個消息炸開了鍋。
皇上身子大不如前,據說甚是中意八王爺蕭騁,打算将皇位傳給他,連聖旨都草拟好了。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道驚雷砸在了坐在書房中的太子身上。
他這兩個月還算是收斂,不常去姬妾那兒胡亂瞎混,抽出空來也能安安靜靜的在書房裏看會書,為的就是能讓父皇知道他已經改過自新,能夠擔當重任了,結果現在卻等來了這麽個消息。
蕭霖一下子将手中的書扔到地上,長臂一揮,案桌上的書全被掃到地上,站在門外值守的太監兩條腿不停地在抖,這個煞神有開始發火了,但願不要連累自己。
蕭霖看着地上的狼藉,心中被不甘塞得滿滿當當,嘶啞的吼道:“為什麽?為什麽我做了這麽多,你就是看不見,而那人不管怎樣,你都對他愛護有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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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聲嘶力竭幾乎用盡了全力,發洩完之後雙腳一軟,癱坐在椅子上,眼睛裏迸射出恨意的光芒。
“來人,去阮府,就說太子妃今日身體不适,思母甚切,想要見一見阮夫人。”
太監小跑着去傳話了。
下午日頭正盛,陪着阮夫人一起進宮的阮康順抹了把額頭的汗,這樣急的喊自己進宮,一定是出了大事。
王府裏,安了一陣子胎的沈棠已經可以下床走動,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一個弧度,月份還沒大,但沈棠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肚子裏這個小生命在一天天的長大。
蕭騁每天晚上睡覺都要将手搭在上面,輕撫一番,沈棠的肌膚稚嫩絲滑,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令人愛不釋手,一開始他還是不帶任何的感□□彩觸碰,但摸着摸着就有些變味了,身上的火被撩了起來,卻又無處發洩,每到這個時候蕭騁都覺得他這是在自作自受,克制不住的他,再難受也只能硬生生的忍過去。
沈棠躺在床上背對着他,感受到他下腹的火熱,耳朵有些紅,小聲的問:“很難受?”
蕭騁聽到她的聲音,呼吸更粗重了些,在她耳邊呼氣:“嗯,你要不要幫我?”
沈棠知道他不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結結巴巴的問:“怎,怎麽幫?”
蕭騁輕輕的将沈棠翻了個身,盯着她撲閃的大眼,抓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火熱的地方,沈棠被燙了一般想要收回手,對方卻不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面上正經,說出來的話卻讓沈棠臉紅心跳:“就這麽幫,寶貝兒,疼疼我吧。”
沈棠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将臉埋進他懷中,半推半就的順着他去了。
纾解完的蕭騁神清氣爽,狠狠的親了她一口:“咱們寶貝兒真棒!”
沈棠累的連手都有擡不起來,聽到這個誇獎覺得怪怪的。
日子對沈棠來說沒什麽不同,對蕭騁而言最近可謂是處于風口浪尖了。
關乎皇位的消息在宮中傳的飛快,沒兩天就越過宮牆傳到了宮外,傳到了蕭騁的耳朵裏,他并沒有想象中這麽激動,反而眉頭皺成了個川。
蕭騁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否屬實,但他可以确定,聽到這個消息的太子一定會惱羞成怒,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蕭霖這樣內心陰毒的人,他不得不防。
這幾日八王府的守衛明顯比平日裏多了一倍,裏三層外三層派了好幾隊訓練有素的護衛,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把整個王府圍的密不透風。
被帶進宮的阮康順夫婦,剛一到東宮阮夫人就被宮女請到太子妃居住的地方敘話了,徒留阮康順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大廳裏,門合上之後,太子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臉上淡的像一汪水。
阮康順有些奇怪,看太子的樣子好像沒出什麽大事,既然沒事,那為何要火急火燎的招自己進宮?
“太子,這麽急找老臣進宮所為何事?”
蕭霖冷冷的走到他面前,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父皇要将皇位傳給蕭騁!”
“什麽!”阮康順不敢相信的說道:“皇上年歲未高,怎會早早定下儲君人選,太子莫聽信謠言。”
“你以為我沒有第一時間叫人去查?”蕭霖順手撈起桌上的瓷杯,發洩似的摔倒地上,“要是沒點依據,我會冒着這麽大的風險叫你進宮?”
阮康順被太子突如其然的舉動吓了一跳,平複了一下心情,看着面前胸膛起伏的男人,沉默着沒有答話。
“父皇既然如此絕情,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蕭霖周身仿佛被一層煞氣籠罩,原本周正的臉龐也變的扭曲起來。
阮康順腳底一軟,心中有了個猜想,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吓了一跳,差點跌坐在地上:“太子萬不可沖動啊!”
蕭霖根本聽不進勸:“趁着他還沒下令廢掉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省的我一天到晚還要讨他歡心,整天提心吊膽,最後還把皇位丢了。”
這下蕭霖連“父皇”都不叫了,直接用“他”來稱呼,這可是大不敬,被人聽到是要治罪的。
“太子!”阮康順警告似的叫了他一聲,得來的卻是蕭霖的白眼。
“難道我說的不對?可別忘了,我要是被廢了,你們一個兩個都別想有好下場!”
阮康順有些無措,這個消息來的太過突然,沒有一點征兆,實在是有點蹊跷,但太子的話又針針見血,若傳言是真的,那形勢對他們可是大大的不利。
“依太子所言,是想對皇上出手?皇上可是您的親生父親。”
蕭霖有了篡位想法,已經開始幻想自己登基之後會是何種場景,至于父子親情,實在是淡泊的很,和對權利的渴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父親?從小到大,他有正眼看過我嗎,我看蕭騁倒比較像是他親兒子。”
這種荒唐話蕭霖也說得出口,阮康順無奈的搖頭:“太子想做的事情可不是說成就能成的,需要周密的計劃。我還是奉勸太子打消這個念頭,皇上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不是偶然,依老臣之見,太子不防趁着這次春獵好好表現一番,去探探皇上口風,若皇上真有此意,咱們再商議也不遲。”
蕭霖不屑的“嗤”了一聲,這幫婆婆媽媽的老頑固,說到底還不是沒那個膽子,不過他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這“周密計劃”是必不可少的。
靖安帝兄弟八人,他不是先帝最喜愛的兒子,但卻是笑到最後的人,這中間的陰謀算計超乎常人想象,沒點本事是不可能安安穩穩的坐上皇位的。
謹慎一點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也好。”太子思索之後來了這麽一句。
阮康順在太子沉默的時候緊張出了一身冷汗,聽到這話,着實松了口氣。
蕭霖又拿起一個茶杯在手中把玩:“你回去和丞相好好商量一下我提議的事情。”
弑君篡位這個罪名夠自己死十次了,阮康順還想再勸勸他:“太子也不必做的如此決絕,咱們只需出去八王爺即可。”
“蕭騁遲早是要除的,可就算蕭騁沒了,還有其他姓蕭的人供他選擇,只要他将我廢了,我就永遠名不正言不順。”
這一番話說的阮康順阮大人啞口無言,平時在朝堂上的牙尖嘴利此時完全派不上用場,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沒有開口,最終被說服一般,腰一躬,告辭離開了。
太子沒留他,依舊神色陰兀,難辨喜怒,等他跨出殿門,身後緊随着傳來茶盞破碎的聲音,又一個杯子遭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謝謝每個追文的小夥伴,愛你們,小心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