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孫修明把兩人送到學校。
孫琮拖着行李箱直接往宿舍走。他等着裴炜來問他路，可是沒有。
裴炜去問了保安。
孫琮非常氣憤，他大力推開宿舍門，坐在床板上自言自語。
“裴炜算個什麽東西！目中無人的傻大個！”
門沒關，裴炜停在門口。
孫琮腦門上出了冷汗，他咳嗽兩聲，裝作鎮定地走出宿舍。
裴炜伸長胳膊關上了門，孫琮沒出去。
難道要在這裏打他一頓？孫琮看着裴炜。
“我随便說說，你別當真。”
裴炜沒看他，低頭整理行李，“等我一起去教室。”
“哦。”孫琮面對裴炜冷冰冰的語氣也不想多說什麽。
裴炜就是那個轉校生，而且還要成為他的室友。
要是裴炜還像小時候一樣，孫琮可能會考慮和他接觸接觸，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
孫琮走在前面，故意加快腳步。可是裴炜毫不費力地跟着他。
路上遇到許飛揚，“嗨，孫琮，等等你許哥。”
“許哥個屁。”孫琮說。
許飛揚注意到裴炜，“這位是新來的同學？”
孫琮搶着說：“是我弟，也是新來的。”
裴炜皺了下眉，沒說話。
許飛揚說：“你們認識啊，不錯不錯。以後都是兄弟了。”
江正從後面搭上孫琮的肩，“哥幾個都在啊。這，你是新來的？”
裴炜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是孫琮他弟裴炜。”許飛揚指指裴炜。
孫琮嘴角微微上揚，“對。這是我弟弟！”
裴炜好像完全不關心他們在說什麽，眼睛透過走廊的窗戶看操場。
江正說：“挺好。走吧走吧，晚了馮哥又得叨叨了。”
裴炜去了教室辦公室。
“孫琮，怎麽沒聽你說你還有個弟啊？而且，你弟怎麽不說話啊？”許飛揚問。
孫琮撇撇嘴，“他剛搬回來住，嘴巴不太利索。”
江正說：“你弟看起來身材不錯，比你好多了。”
“滾！”孫琮吼道。
說着就到了教室，同學們都在交作業。
胡俊遠站在門口，“你們真慢，英語快點拿出來。”
孫琮一邊掏本一邊說：“記得分開放啊。”
“我比你有經驗。Mary估計都不看。”胡俊遠清點完本，去了辦公室。
鈴聲響過，馮偉茂帶着裴炜走進教室。
“咳，大家安靜。”馮偉茂四十出頭，是孫琮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大家尊稱他馮哥。
馮哥的脾氣完全是因大家而定，大家都乖乖巧巧，馮哥就和和氣氣；要是誰犯了錯，馮哥能治的他找不到校門在哪。
“這個小夥子是新轉來的，個頭能是咱班最高的吧，哈哈。單身的小姑娘要抓緊機會了。”班裏一片起哄。
“開個玩笑，裴炜同學的成績非常優異，你們都要向他學習。”馮哥拍了下裴炜，“自我介紹一下。”
裴炜摘下口罩，底下的女生有幾個差點叫出聲。
“我叫裴炜。”
馮哥笑了，“裴炜惜字如金啊。也不難為你了，最後一排有個空座，去坐吧。”
“新學期就要開始了。你們告別了懵懵懂懂的高一，已經成為了高二的學生。相信你們對學校、老師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不過不要以為你們就可以放松了，偷懶是行不通的。該緊就緊，該松再松，都好好的，明白了嗎？”
大家齊答：“明白。”
“過一暑假，你們都長高不少啊。”馮哥看着同學們。
許飛揚最愛接下茬，“馮哥，你也帥了！我看你這學期就能搞定李老師！”
大家都憋着笑。馮哥至今未婚，和語文老師做了十多年的同事，每屆學生都看出來兩個人互相有意思，但就是誰也不主動。
因為和馮哥關系好，有時候同學們會開開他的玩笑。
“許飛揚這麽長時間沒治你你是不是特別難受？月考數學年排前十我就約李老師看電影，怎麽樣？”馮哥略帶挑釁地看着許飛揚。
許飛揚咬咬牙，他數學成績中等，“行！大家都看着，我為了馮哥的終身幸福，豁出去了！”
“許哥厲害！”江正帶頭鼓掌。
大家一邊笑一邊也鼓掌。
馮哥搖着頭走出了班級。
孫琮往後看了眼裴炜，他又帶上了口罩，看不清表情，眼神還是和之前一樣，看不出任何情緒。
“冷血。”
食堂又恢複了往日的嘈雜。
“孫琮，你弟呢？”江正問。
孫琮環顧四周，剛剛散了之後就沒看到裴炜。
“沒看見，不管他。咱們吃飯。”
“你和你弟關系不好啊。”胡俊遠說。
孫琮回答：“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他可能不愛和人接觸吧。”
回宿舍的路上，孫琮想裴炜會不會是迷路了，學校很大，他第一次來，萬一是找不到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吃沒吃飯。
孫琮在樓下買了點吃的，畢竟小時候裴炜叫了他幾年哥哥。
宿舍門鎖了，孫琮拿鑰匙開門。
裴炜在床上睡覺，桌上有桶吃了一半的泡面。
“哎。”孫琮拍拍裴炜，“你怎麽不去食堂吃飯？”
裴炜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頭。
“我說你別憋死了。”孫琮拉他的被子。
裴炜吼道：“別動我。”
“原來你會大聲說話啊。”孫琮真後悔自己還給他買吃的。
“為什麽不去食堂吃飯？還吃泡面，你那胃是吃不慣好的是吧？好心當成驢肝肺。這麽多年你怎麽變成這樣。”
裴炜突然坐起來，看着孫琮。
孫琮被裴炜看得發憷，“我說什麽你不愛聽了。”
裴炜移開視線，看見了桌上孫琮買的吃的。
“你買給我的？”
“才不是，我喂小狗的。可是狗不吃，就扔了吧。”孫琮裝作要把袋子扔進垃圾桶。
“給我的就直說。”裴炜冷冷地說。
“你承認你是狗啦？”孫琮笑起來眼睛很好看。
裴炜無奈地笑了一下。
“你的臉是因為什麽事情癱了嗎？不能做太多表情。”孫琮一本正經地說。
裴炜拿過孫琮手裏的袋子，“謝了。我吃完還睡覺，不用管我。”
孫琮看看表說：“這才幾點你就睡覺。晚飯不吃了？像你這樣的作息可不行。”
裴炜咽下一口面包，“你是話痨嗎？安靜會可以嗎？”
孫琮又道：“不可以。我話多你才知道啊？這樣吧，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讓你安靜地睡個覺。”
裴炜說：“你随便吧。”
說完又躺下了，背對着孫琮。
孫琮小聲地說：“你真的變了好多啊。”
裴炜睜開眼睛，摸摸額頭的創可貼，“你一點都沒變。”
晚飯時間，裴炜還在睡，孫琮沒叫他去吃了飯。
等他回來，裴炜已經不在了。
孫琮也好奇裴炜這些年的經歷，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問，似乎裴炜也不願意說。
果然，人長大都是會變的。那個愛叫哥哥、很可愛的裴炜只留在小時候了。
漂亮的小蟹殼也很難再成一對。
孫琮洗完澡是九點了，裴炜還沒回來。
半夜，孫琮迷迷糊糊聽見開門的聲音。
孫琮很想問問裴炜幹什麽去了，但是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第二天孫琮醒得很早，裴炜還在睡。
孫琮看到他沒換創可貼，就想幫他換一下。
譚菲是醫生，平時經常叮囑孫琮傷口要定時消毒，以防感染。
孫琮拿出新的創可貼，輕輕取下裴炜的創可貼。
裴炜倒是挺配合，臉一直朝上沒動。
“長得還不錯。”孫琮觀察裴炜的臉，很多地方都和記憶裏那張肉嘟嘟的小臉相似。
孫琮靠近裴炜的臉給他貼創可貼，裴炜睜開了眼睛。
和孫琮想象的情形不一樣，裴炜沒有大聲吼他。
而是露出笑容，帶着一點慵懶的口氣說：“孫琮哥哥。”
說完他又閉上眼睛睡着了。
孫琮忍着不笑出聲，“這個家夥，真能裝。”
“你昨晚去幹什麽這麽晚才回來？”孫琮問裴炜。
裴炜回答：“吵到你了。我每天都要這麽晚回來。過幾天我去外面租個房子，不回來住了。”
“不是，我問你幹什麽去了。”孫琮真搞不懂裴炜為什麽時好時壞的。
裴炜說：“不用管這麽多。”
“那你去外面住，何阿姨知道嗎？”
裴炜看了眼孫琮，“不要告訴我媽。”
孫琮搖搖頭，“我回去可能就會告訴她。除非你告訴我你去外面幹嘛。”
裴炜又無奈地笑了，“我每天晚上都要工作。”
“工作？你成年了嗎？你很缺錢？”孫琮意想不到裴炜的回答。
“是我喜歡的工作。每天都要去。”裴炜的樣子像不想再多說。
孫琮非常想再問問，到教室了。
他決定今天晚上跟着裴炜，裴炜身上有太多東西他想了解，問不出來，那就自己去看。
晚上孫琮蓋上被子裝睡。
裴炜換了身衣服，輕輕地關上了門。
孫琮馬上爬起來跟着他。
裴炜走到一塊監控死角，輕輕松松翻過了圍欄。
孫琮也嘗試上去，但是他沒翻過動作太生疏，弄得欄杆發出很大的響動。
巡邏的保安大叔發現了，趁着夜色孫琮跑回宿舍。
孫琮越想越好奇裴炜的工作，他想自己一定要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