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伽藍兇殺
柳府似乎發生了什麽事,花田和蘭子君來的時候,整府的人都在忙碌,柳員外表情凝重的接待了他們。
花田喝了一口茶水,立即噴了出來,哪個粗心的小厮,竟然忘記放茶葉,有了花田的嘗試,蘭子君将剛端起來的茶杯默默放了回去。
再看柳老爺子,心不在焉,一杯涼白開已經下了肚,還沒察覺到味道不對。
“發生什麽事了嗎?”花田問。
柳員外回過神來,又是一行眼淚落下:“盈盈快要不行了,怕是堅持不到行刑的那天。”
“什麽!盈盈舊病複發了?”花田從椅子上跳起來,柳盈盈自小患病,心肺不及常人,這次又經歷了這種事,怕是加重了病情。
“這樣也好,盈兒就不比承受屍首分離的痛苦。”柳員外自我安慰道。
起身向花田作揖,深深地鞠了一躬:“柳府落得這種地步,人人避而遠之,只有二位不怕牽連,為盈盈伸冤,老夫在此感謝二位。”
花田極其難受,讓柳員外罵他幾句也比給他作揖好,逃得遠遠兒的道:“我可受不了你這大禮,別折煞了我的壽命。”
蘭子君暗想:滿嘴胡話,都是身死的魂了,哪兒還有壽命可言。
柳員外起身,繼續道:“我一直都堅信盈盈沒有做錯事,但抵不過外面的流言蜚語,想着等盈盈去了後,舉家搬離此地,再也不回來了。”
“呸,你這個老頭越說離譜了,盈盈的活的好好的,你這個做爹的怎麽能咒自己的女兒呢。”花田碎了一口,賭氣離開大堂,朝柳盈盈的卧房走去。
柳員外坐倒在椅子上,連連嘆氣。
蘭子君跟上花田,也不言語,知道他心情不好,人家老爹都說女兒不行了,他花田肯定心裏跟個明鏡似的,清楚柳盈盈的身體狀況,但就是倔,比牛脾氣還倔。
調整好心情,花田又恢複以往,推門而進,朝床上虛弱的柳盈盈喚了一句。
“花哥哥,你來了。”柳盈盈艱難的爬起身,扯了一個蒼白無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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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權當沒看見柳盈盈的勉強,道:“盈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案子已經有了很大進展,我可以幫你洗脫罪名了,到時候等你解除了監禁,我們再一起……”
花田還有很多話要說下去,柳盈盈可沒了心思聽下去,突然的哭了起來,這哭突如其然但又在情理之中,花田沒有驚訝,默默地幫柳盈盈抹着眼淚,等她開口。
“花哥哥,我知道你很聰明,什麽事都瞞不了你,我也憋不住了,我怕再憋下去,就要爛在肚子裏,帶進棺材了。”
“呸,怎麽跟你爹一樣,滿嘴胡話。”花田就是聽不得一個死字,人明明就在眼前,卻一直想着死,還怎麽有活下去的希望,“你有什麽事全都給我如實道來,我好幫你洗脫罪名,以後別再說什麽死不死的了。”
柳盈盈談起了與迦藍的事,露出了少有的笑模樣:“我和迦藍去年在廟會相遇,便一見鐘情,我知道這是有違常理,想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但越不去想就越想,相思之情反而更加深切,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我們在一起了,不過我想還好,迦藍是未入門的弟子,可以還俗娶我。”
說道這兒,柳盈盈停頓,面露哀恸,繼續道:“本來挺好的一樁事,就差一步,我便可與迦藍舉案齊眉,共度良宵,誰知,誰知他卻死了,留我一人在塵世受苦。”
柳盈盈撲倒在花田懷中,哭到昏厥,蘭子君趕緊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小罐,在柳盈盈鼻間一過,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漫,柳盈盈精神一震,醒了過來。
蘭子君朝花田擠眼,示意他繼續問下去。
花田心痛懷中的柳盈盈,想等一會兒再問,蘭子君不讓,親自問出口:“柳小姐,我們真的很想幫你翻案,但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柳盈盈支撐起身體,迷茫的看向蘭子君:“你想問什麽?”
“你和迦藍為什麽吵架?你們的關系又有誰知道?”蘭子君問。
“迦藍已經和主持說過要還俗,主持也答應了,這算一個,般若也算一個,他是迦藍是無話不談的好友,除此二人,再無其他。”柳盈盈回道。
“是啊,這件事連我都不知道,估計旁人就真的不知道了。”花田帶些埋怨的語氣說道。
蘭子君踱着步子,分析道:“如果只有這兩個人知道,那就說通了一切。”
花田接話:“如果主持是兇手,必然會除掉知道此事的般若,好讓盈盈的殺人動機成立。”
“花哥哥,你在說什麽?”柳盈盈聽到了般若的名字,問了一句。
蘭子君想開口解釋,被花田攔下了,朝他搖了搖頭,又對柳盈盈道:“我們去寺裏查案,偶然碰上了一個叫般若的和尚,他與我們說了你和迦藍的事。”
“好啊,這個般若,這樣拆我的臺,虧迦藍還拿他當兄弟。”柳盈盈因為發怒,臉上添了了點紅暈。
“多虧了他,我們才抓到這一條線索,你和迦藍都應該好好謝他一番。”花田替般若辯護。
聽花田這麽說,柳盈盈愧疚起來:“那我今兒請他來府吃一回飯。”
“怕是請不到了。”蘭子君在一旁冷言道。
“為什麽?”柳盈盈不知般若已死,向花田問道。
花田想起般若的死狀,身心一顫,還是不要與柳盈盈說的好,怕加重她的病情。
“他下山辦事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花田謊言,又激勵柳盈盈,“你可要養好身體,等他回來應你的宴。”
“身體由不得我,只盼我能有命等他回來的那天吧。”柳盈盈依舊很頹然,半句不離個死字。
花田被宴請般若的事忘了案子,蘭子君這個局外人可記得清楚:“那你再說說為什麽和迦藍吵架?”
柳盈盈仿佛是淚水做的,一會兒功夫又淚流滿面:“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那塊晶石和迦藍吵架,說不定那日迦藍就還俗了,就會下山來娶我。”
“晶石?”蘭子君抓住重點,“什麽晶石?”
“一塊綠色的晶石,迦藍從主持門前撿的,我讓他還回去,他說撿到的就是他的,沒有還回去的道理,他還說晶石看着漂亮,要拿它來向我爹提親,我爹定會答應這門婚事。”柳盈盈道來。
聽完後,花田與蘭子君默契的相視一笑。
“晶石現在在哪兒?”花田問。
“在迦藍哪兒,我沒要。”
花田安心道:“幸得你沒要,果然撿來的東西還是要物歸原主的好。”
蘭子君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嗅不到那妖的氣味,原來是這因為這塊石頭。”
柳盈盈不知二人說的什麽,一陣迷惑。
“事情明了了,我們走吧。”蘭子君催促花田。
花田将柳盈盈安放好,安慰道:“盈盈,我們馬上就能還你一個清白,好好的在這兒等我。”
柳盈盈含着熱淚,只道了一句:“花哥哥,記得将迦藍帶來。”
花田點了點頭,唉,好人做到底吧,這頂綠帽子他戴定了。
路上,二人攀談。
“子君兄,盈盈說的那塊晶石是什麽?”花田不解,這又是他推理不出來的事,按道理主持已經貪的腰才萬貫,不至于為了一塊晶石殺害門下小生。
“養靈石。”蘭子君解釋,“只要丹田練就靈力的衆群,都可以用這塊靈石來涵養體內靈力,丹田是儲備靈力的地方,養靈石就是将靈力提升精煉的神器,這塊石頭是靈力者必争之器,沒想到會在一個小小寺廟裏出現。”
“這麽神唬,我到要去好好看看這塊石頭。”花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道。
“你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吧。”蘭子君不知道花田哪兒來的自信,現在的情勢是,他們兩個人要對一寺的和尚,等會兒要是打起來,他可顧不得花田,更何況還有一只不确定的妖在寺內養着,不過,養靈石,他勢在必得。
“我都是死的魂了,還怕他們再次殺了我不成。”花田想象中,自己是一個骁勇善戰,永遠打不死的小強。
蘭子君冷冷的回了句:“哦,忘了告訴你,你借肉體還陽的時候,是能感覺到痛疼的,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護體的本事,你會一直挨揍,而且還死不了。”
“什麽?那我不去了,等你幹掉他們,我再去收屍。”護體說不去就不去,轉身欲逃。
蘭子君一手将花田撈了回來:“花大人,那怎麽行,你得跟那群和尚講清案子的來龍去脈,好讓他們死的明白點。”
“那你借我幾件法寶,讓我護體。”花田像蘭子君讨要寶貝。
蘭子君也不推脫,信手拈來幾張符,用沾着朱砂墨的紫毫畫上複雜精密的咒文,遞給花田:“這是一個屏障符,可以幫你暫時阻擋外來的攻擊,好生收好,到時候手一揮,咒符自燃,屏障就會出現。”
花田将咒符小心踹到懷中,連連感激蘭子君。
其實蘭子君只是擔心花田會礙他的事才給他畫的符,他到覺得看花田挨揍是一個不錯的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