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伽藍兇殺

蘭子君看到了一切,但苦于手中的符還沒畫完,不能抽身,加快了下筆的速度,希望能來的及。

藤幹迅速下落,目标直指花田,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巨大的推力将藤幹推散,藤枝七零八散的砸到花田四周,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

花田睜眼,一道熟悉的身影背手立在眼前:“華蓋!”

萬份驚喜,他不用被砸成肉餅了。

幾乎同時,蘭子君的咒符畫好,貼在青藤的分支,細小的枝蔓迅速膨脹,很快遍及全身,青藤看起來像是一只氣鼓的蛤蟆,因為藤蔓延展的太多,整個院子被塞滿,十分擁擠。

“砰”的一聲,青藤承載不住,爆裂開來,綠色的液漿漫天而降,小小的寺廟下起了青藤雨,寺裏的和尚反應不及,被淋了一身,光滑的腦門上散發着濃濃的草氣,凹陷的眼窩沒有沾染綠液,空白一圈更顯滑稽。

“哈哈……”花田有種死後重生的快感,捧腹彎腰,盡情嘲笑着這幫和尚,他因為華蓋帝君的遮擋,沒染成綠色。

蘭子君還不知道華蓋帝君的到來,抱着一種僥幸的心态來看花田,只希望不要看到太慘的畫面。

華蓋帝君表情莊重的盯着前來的蘭子君,遠遠的道了一句:“胡鬧!”

這一句不似責怪的責怪,讓蘭子君住了腳,甩袖離開了寺廟。

“華蓋,他怎麽了?”花田只顧着嘲笑和尚,沒注意兩個發生的事,在他眼中只看到蘭子君生氣的離開,雖然平時蘭子君經常冷漠不理人,但相處了一段時間,花田還是能分清蘭子君是否是真的生氣。

華蓋帝君轉身,恢複了溫和的面容,道:“大概是覺得我搶了他的功,不太願意了。”

花田面上點頭相信,心裏忖度:蘭子君絕非是一個功力的人,這理由太牽強。

“華蓋,這件案子我已經查明,兇手不是盈盈。”不想再繼續停留在蘭子君生氣的話題,花田讨論起案子。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關注着這個案件。”要不,能第一時間跑下天宮來救你。

“有你這個大證人在最好不過了,那就勞煩你将那主持提取西天,跟如來解釋清楚,還盈盈一個清白。”花田指了指已經以旁已經吓傻的,這場面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去西天見如來也是僧人一生的期盼,花田倒是幫了這老禿驢一把,只是不知道如來認不認這個假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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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想讓你親自去一趟。”華蓋帝君話鋒一轉,“但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跟他說。”

“去呀,為什麽不去,多少人争着搶着都想去西天見一回如來。”花田搶斷華蓋帝君的話,他對傳說中的西方那片淨土,還是有很大興趣的。

華蓋點了點頭,同意了。

“去西天前,我得先把這件好事告訴盈盈,華蓋,你等我半天。”花田為了柳盈盈才接的案,其他事都是陪襯。

華蓋帝君一清二楚,除了點頭再無他選。

花田找了塊碎布,将迦藍的屍體往身上一綁,帶着他下山了。

下山只有一條道路,花田知道蘭子君先走了,加快步伐追趕上去。

“子君兄,等等我呀。”迦藍的屍體一直在晃動,花田費了好大的勁才追上蘭子君,遠遠兒的喊了一句。

蘭子君充耳不聞,加快步子前行。

“蘭子君,你給我站住!”花田一改往常語氣,正色道,還真給蘭子君吼住了,停下步伐,狐疑的看着前來的花田,以為被什麽邪祟附身。

花田瞅準機會,終于和蘭子君會上了面,恢複嬉笑:“子君兄,我們的案子還沒結呢,別急着散夥。”

“你都有帝君親自相救,我不敢與你同夥。”蘭子君酸不拉幾的來了一句。

花田捉捕到此話背後的意思,果然,蘭子君在意的不是誰救了自己,而是華蓋帝君救了自己。

“帝君是高高在上的神,哪兒管得了這麽多,只不過偶爾來救我一把,而你是我的搭檔,法術高明,關鍵時刻還得靠你。”花田即誇贊了華蓋帝君,又往蘭子君的臉上貼了金子,一石二鳥。

聽聞,蘭子君臉色緩和了一點,催促着:“趕緊将屍體送下去,結了這樁案子。”

花田托着後背冰涼的屍體,悵然了一路,不知道柳盈盈看到這般的迦藍後,會是什麽反應。

第三次來柳府,一片凄涼,柳員外基本把府中掏空,改運的都運走了,碩大的府邸只有幾個老奴死氣沉沉的掃着落葉,現在是萬事俱備,只等柳盈盈歸去了。

花田毫不遮掩身上背的屍體,徑直的闖入柳府,吓得小厮們紛紛讓路,捂眼不敢直視。

“你小子,這,這是鬧哪出?怎麽背了這麽個東西來。”柳員外想要上前阻止,看到慘白附着屍斑的迦藍後,連退幾步,埋怨花田。

花田不語,無視柳員外,和蘭子君來到柳盈盈卧房交差,柳員外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又無奈的甩袖離開,一切的事都無他無關了。

“盈盈,我将迦藍帶來了。”花田輕扣房門,不敢進去,怕吓着柳盈盈。

“進來吧。”房內傳出的語氣格外平靜。

“我進去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待會兒見了迦藍,不要太傷心,保重自己的身子。”花田擔心柳盈盈看到迦藍的屍體後,支撐不住,受了刺激,一命嗚呼過去。

“我答應你,你進來吧。”依舊平淡,沒有絲毫波瀾。

花田背着迦藍進了屋,蘭子君緊随其後,抱着一種看戲的态度,猜測着柳盈盈的反應。

将迦藍的屍體在地上放平,花田盡力将他擺的好看一點,讓柳盈盈看的舒服,一旁的蘭子君揭露道:“多此一舉。”

看到地上紋絲不動的迦藍,柳盈盈沒有哭鬧,勉強的支撐起身子,跌跌撞撞的撲倒在迦藍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這張冰冷的臉,一滴溫熱的淚水姍姍來遲,滑落到迦藍額頭,又毫不留戀的沁入地面。

一小會兒,柳盈盈從地上站起來,又重重的跪倒在花田腳下,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花田只當柳盈盈要感謝他,想好了應對的話,無非就是:你我自小要好,何必這樣與我生分,這事過了以後,好好治病,調理身體……

忙去攙扶柳盈盈,卻聽她無厘頭的談起一樁夢:“花哥哥,我昨日做了一個夢,你聽我說完。”

“起來再說。”

“說了再起。”

拗不過柳盈盈,花田與她一同跪在地上,聽她道來:“昨日病情來的兇猛,病的我昏死過去,恍恍惚惚間夢到被身穿黑衣,頭戴高帽的無常捆到了地府,一個面如黑炭的判官說要審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已至,我本該接受命運,但想到花哥哥還在為我操心,便與那判官申訴起來,望他能寬限我幾天。”

“地府判官?”花田這個閻王自然熟悉不過,是鐘離。

柳盈盈繼續說道:“我與他說了一通,判官不依,說生死輪回自有天命,随意更改,豈不亂了規矩,就在我放棄争辯時,無意中提了你一句,那判官立即改了口,将我放回來。”

花田驚喜,鐘離看上去憨乎乎的,沒想到還挺會辦事。

說到這兒,柳盈盈又向花田磕起了頭。

“盈盈,你想說什麽盡管說,別這樣。”花田阻止道,柳盈盈這哪兒是給他講了一個夢,分明就是相信了這是一個事實。

“花哥哥,我不知道你是靠了什麽本事讓地府判官對你言聽計從,但我只求你一件事。”柳盈盈一頓,積蓄已久的淚水崩然而下,“讓我再見迦藍一面。”

“好好,我答應你。”看柳盈盈哭的慘然,花田爽快答應,不就是從地府提一個死魂,他一個閻王還是能做到的。

蘭子君在一旁潑冷水,道:“別答應的這麽快,迦藍的魂魄可不在地府。”

“不在地府?”

“迦藍屬于佛門弟子,死後的魂魄歸如來掌管。”

“如來,那太巧了,剛好華蓋要帶我去西天見如來,到時候我向他求這一事就行。”花田自信滿滿。

蘭子君輕哼一聲,不言語。

“怎麽,有什麽問題,如來還能不答應。”花田不明蘭子君的欲意。

“若是換了他人,如來可能答應,但是你吧,就不好說喽。”蘭子君話裏有話,但就是不說明白,無論花田如何死纏爛打都閉口不言。

“蘭子君,你就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裏生蛆吧。”花田故意惡心蘭子君。

“生了蛆也不告訴你,憋死你。”蘭子君回怼,也不嫌棄那個乳白色軟體生物了。

走之前,柳盈盈用飽含期盼的眼神目送花田,花田為讓她安心,輕松的道了一句:“放心吧,一定帶回。”

轉身,郁悶的與蘭子君私語:“我是不是很無私,不僅接受了這頂綠帽子,還一直在幫助他們。”

蘭子君呸了一聲:“破了這麽久的案,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兩情相悅,有你什麽事。”

花田苦笑一聲:“給自己找個理由嘛。”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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