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間地府

又是一夜,月明星稀,借着明亮的月光,四個在路上熱烈的分析起案情。

“有一個猜想,會不會徐百裏沒死,與馬越勾結,一同殺了于府上下,然後逃走了。”從花田的講述中,鐘離瞧出了一點端倪。

花田點了點頭:“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們昨晚見到的是不是于子亦?”

“于子亦到底瘋沒瘋?”

“于子亦收魂幹嘛?”

有了花田的肯定,鐘離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看向花田,等着解答。

被鐘離問得,花田只覺得頭大,有點理解船小哥為什麽嫌自己煩了。

“看我幹嘛,我又不知道,我只是推測而已,想要知道答案,待會兒找于子亦問問。”花田朝于府的方向努了努嘴。

“船小哥說他武藝高強,而且還精通魂術,我怕一會兒招架不住。”這才是花田最擔心的問題。

選擇夜晚行動也是這個原因,怕跟于子亦正面起了沖突,不好對付。

“花大人,有我在,你放心好了。”鐘離很是自信,拍了怕身後的背囊,這些天他一直随身攜帶。

“你這到底是什麽寶貝?”花田伸出手想摸一摸背囊,突然想起蘭子君的警告,又縮了回去。

鐘離故作懸疑,就是不跟花田說:“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花田冷哼一聲,遠離了鐘離和他身後的背囊。

“一切線索都在于子亦身上,怕也得去。”蘭子君暗裏嘲諷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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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我是怕你們危險。”花田繼續解釋道,“我是地府老大,帶你們出來辦案,自然要負責起你們的安全……”

怕了花田的啰嗦,蘭子君只好提前點頭贊同,這才讓花田住了嘴。

說話間,不知不覺來到于府。

于府已經破爛不堪,正門因為日久曝曬,紅漆剝落,四周雜草叢生,參差不齊的随風搖曳,整個于府就像是一直長久沒清理毛發而得了皮癬的老狗。

碩大的府邸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絲生氣,連帶着四周的屋舍都搬離,方圓幾裏沒有人煙,顯得比地府未翻修前還陰森。

四個躲在暗處觀察,伺機進府。

這時腳步聲響起,于子亦從不遠處歸來,明亮的月光為其渲染了一層光環,借着這層光環打破了死寂的黑暗。

“蹬蹬”的腳步聲異常沉重,也不知道是四周太安靜的原因。

蘭子君仔細嗅了嗅從于子亦方向傳來的氣流,小聲道:“有血腥味。”

“子君兄,你的鼻子比狗還靈。”為了緩解緊張,花田調侃道。

“滾!”

沉重的“吱嘎”聲響起,于子亦推門而進。

“怎麽進?”花田犯了難,這翻牆的事他可不擅長,不過鑽洞應該可以,“看于府這麽破舊,側牆肯定有破洞,我們尋一個鑽進去。”

說幹就幹,花田真的去找破洞。

蘭子君将花田拽回來,好歹是個閻王,竟然要鑽洞破案,說不出丢臉呀!

花田就等着蘭子君拉他呢,上次見蘭子君用了一個法術,化成風進了柳家,這次故意激他,怎麽也得讓他再用一回。

蘭子君畫了四道符,貼在幾個身上,很快,花田覺得身體變輕,飄飄然脫離地面,憑風飛了起來,這種自己起飛的感覺和坐在黑烏鴉上起飛不一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只潇灑了一會兒,幾個跨過牆垣,降落到地面。

進了于府更覺得破爛,黃土地面因為雨水的沖刷變得凹凸不平,綠色苔藓瘋狂的長滿一片,吞噬了地上散亂着的雜物,連下腳都嫌髒了鞋子。

夜幕四合,只有于子亦所在的房間亮着微弱的燈光,燭火搖曳,帶動着于子亦的影子跳起了舞。

借着天黑,憑着光亮,四個大膽的來到于子亦所在的卧房,耳朵貼在門上,聽屋內的動靜。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應該是于子亦将笛子扔在桌子上而發出的聲音。

“他吹的是安魂曲。”蘭子君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什麽?”花田和鐘離同時小聲問道。

“你們仔細想想,剛剛聽到了什麽聲音?”蘭子君反問起來。

“好像是有什麽東西放到桌子上。”鐘離回憶。

“再仔細想想,是什麽聲音。”蘭子君不斷啓發。

“鈴铛聲,是鈴铛聲。”花田聽到了,是一聲微弱的鈴铛發出的玲玲聲,問道,“這有什麽關系嗎?”

“我怎麽沒想到呢!”蘭子君懊悔一番,解釋道,“要是只有鈴铛,我就不會懷疑了,可是和曲子搭配就可以肯定了。”

“肯定什麽?”花田問道,猜想一定是和于子亦吹的曲子有關。

“鈴铛是安魂銅鈴,若只有此一物,毫無用處,但和安魂曲同時奏響,可以起到安魂的作用。”蘭子君解釋。

“你是說他在船上吹的是安魂曲。”花田聽的稀奇,和蘭子君學到了不少魂術之法。

“對。”熟悉魂術的術士對聲音格外敏感,蘭子君只懊惱沒早一點聽出來:“每一個術士都有自己的一套安魂曲,我應該早猜出來的。”

“這不怪你,都是那個船小哥誤導了我們,還以為于子亦真瘋了。”花田将鍋推給船小哥。

每個術士都有自己的一套安魂曲,蘭子君也是術士,那日他給兼堅吹奏的曲子,是不是他的安魂曲?花田心存疑惑。

“這麽說來,于子亦沒有瘋。”聽了一頓,鐘離只聽懂了這一句。

“不僅沒瘋,還聰明的很。”花田道。

“我就說吧,于子亦……”鐘離有些激動的向後撤步,沒想到兼堅就在身後,一不小心挂到了兼堅。

倒地之時,花田伸手去拉兼堅,只顧着兼堅,沒看到一旁的花盆,揚手打翻在地。

寂靜的深夜裏,花盆破碎的聲音格外清楚。

與此同時,屋內的光亮熄滅,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怎麽辦?”花田急得想跺腳。

“魚死網破吧。”蘭子君出其不意,大腳踹開了房門,借着月光,四個晃眼的将門口堵住。

手按到花田的背上,蘭子君将花田推了進去,讓他做了個先鋒。

進了屋內,眼前一片漆黑,花田不敢移動,因為他感到脖子上一陣涼意,心裏大呼:不好!

蘭子君點燃了蠟燭。

光明來臨,更是吓得吓得腿軟了。

一把明晃晃的劍架在了花田的脖子上,他沒動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你們是誰?”于子亦眼神狠厲,手中的劍更加逼近了花田的脖頸,一道鮮血留了下來,花田感到一陣刺痛,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多喘一口氣,就會離劍鋒更近一步。

蘭子君沒有理會于子亦,在衆人的注視下來到桌前,拿起笛子研究。

果不其然,一串極小的鈴铛隐藏在笛空中。

“你吹的安魂曲不錯,我都沒有聽出來。”蘭子君向于子亦舉起笛子,好似在誇贊他,實則是将他貶低了一番。

看着自己的魂術被識破,于子亦起了殺心,一言不合就開辟,風霜劍對準花田的脖頸,準确無誤的砍下去。

一劍封喉,于子亦的武狀元不是吹出來的。

血漿噴薄而出,花田捂着脖子倒地,瞳孔放大,臉色慘白,嘴巴哆哆嗦嗦的念叨着:“哎呀呀,痛死我了。”

殺頭也不過是碗大的疤,花田今日是深刻的體會到了,手捂着脖子處的疤痕,清楚的感覺到腦袋與身體的斷裂,滾燙的鮮血還不斷沖擊着花田的觸感。

最可氣的是,花田還死不了,只能忍受着這份痛疼,等傷疤自動愈合,他多希望這一刻自己是真死了,這樣就不會持續感到痛了。

“你……”風霜劍從手中脫落,于子亦吃驚的看着還在言語的花田。

“你為什麽沒死?”跪在花田身旁,于子亦有些情緒失控的搖晃着痛苦不堪的花田。

滾你大爺的,放手呀!

花田只想吼于子亦一句,被他搖的,鮮血又多流出一升,恢複起來又得多些時間。

“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麽死而複生的,快告訴我。”于子亦以為回頭有什麽起死回生之術,锲而不舍的搖晃着他,真跟瘋了似的。

花田現在正翻着白眼,半死中,只能心裏暗罵:來個人把他拖走。

蘭子君知道花田死不了,看着好戲,鐘離沒反應過來,眼睛死直的盯着正在噴血的花田。

躲在鐘離後面的兼堅不知哪兒來的一股韌勁兒,上前将于子亦推開。

“大人,你沒事吧!”兼堅撫摸着花田的頭,想要減輕他的痛苦。

花田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全身心的依靠在兼堅身旁,身體蜷曲,像是在母體裏尋找到了安全感。

砍頭之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

“兼堅!”看兼堅沖了出去,鐘離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護在兼堅和花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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