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臨別
秦勉之看着殷莫離，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你要離開，唐景文他知道嗎？”
殷莫離有些好笑地反問道：“你覺得呢？”
秦勉之也自嘲式地笑了笑，說：“他當然不知道，否則他絕不會讓你走的。”
殷莫離頓了一下，開口道：“那你呢？”
秦勉之一愣，過了許久才苦笑着說：“我……我哪有資格？就算有，我也不會攔你，因為你有你的使命，有必須要做的事情。畢竟，那是你的國家，你的子民。”
“我是問，你希望我走嗎？你，舍得我走嗎？”殷莫離不依不饒地追着秦勉之的眼睛，不讓他逃避視線。
秦勉之苦笑着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沒有意義了吧。”他心頭一痛，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我舍得與不舍，又有何區別？
殷莫離看着秦勉之，認真地說：“有意義，你的答案，對于我來說，關乎到大梁到底是個不堪回首的地方，還是個充滿美麗回憶的地方。”
秦勉之迎着殷莫離的目光，兩人對視了許久，才開口道：“我，舍不得。”
殷莫離突然覺得眼眶熱熱的，鼻尖有些酸，忍不住伸手環住了秦勉之的腰，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聽到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秦勉之身子一僵，感覺到殷莫離柔軟的身體，不由得顫了一下，打算掙開她的擁抱。
殷莫離的頭埋在秦勉之的胸前，聲音悶悶的：“就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秦勉之心頭一動，下意識地停止了掙紮，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左肩上。
殷莫離感覺到秦勉之的下巴輕輕挨着自己的頭頂，于是她擡起頭，像以前那樣尋找着秦勉之的唇，熟練地與他雙唇相接。
秦勉之渾身一顫，想要推開她，卻發現她箍着自己腰身的雙手根本掙紮不開。
唇齒間流出一絲她誘人的聲音：“之之，吻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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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勉之愣神的時候，殷莫離準确地将舌探了進去，輕輕勾着他的舌，想要與之共舞。
殷莫離身上那熟悉的芳香無孔不入，充斥着他每一個毛孔，焚燒着他的理智。在殷莫離踮起腳尖，身子與他緊緊貼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情感終于戰勝了理智，抱住了他朝思暮想的人，用力地回吻着。
唇齒交接之間，二人的喘息漸漸濃重。殷莫離的手撫着秦勉之寬闊的背，秦勉之的手也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當他炙熱的唇再一次滑過她的脖頸，滑向她的鎖骨時，殷莫離忍不住叫出了聲。
秦勉之腦中恢複些清明，立即停了下來，放開懷抱，氣息不穩地喘着氣。
殷莫離也微微粗喘，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柔聲道：“勉之，我想要你。”
秦勉之的腦中“轟隆”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結結巴巴地問：“什，什，什，什麽？”
“我想要你，就這一次就好。”
秦勉之臉上一陣火燒，輕輕推開殷莫離，轉過身，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起，壓住氣息緩緩的說：“離，不要這樣。”
這樣的殷莫離，和他所熟悉的離不一樣。這個叫他“勉之”的殷莫離，比那個叫他“之之”的離，更加讓他心跳加速。
也許是因為，他從殷莫離的眼中看到的是愛意，而離的眼中，是淡淡的喜歡。而他已經深深沉溺在了她這種眼眸之中。
秦勉之發現自己無法抗拒她的眼神，像是靈魂都要被她吸走一樣，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管是離那猶如小松鼠般無辜的眼神，還是殷莫離那散發着銳利卻閃着光芒的眼神。
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費了，在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才發覺他自以為已經放下的感情，其實一直埋藏在心裏。他以為自己早已經忘記她了，卻發現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但是，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即使再愛她，他們也不能這樣做。
秦勉之正在掙紮的時候，突然聽到殷莫離說：“勉之，我就要走了，我只是想把你深深的留在心裏，讓我知道我曾經真真正正的屬于過你。難道這樣都不行嗎？”她的語氣中滿是哀怨。
秦勉之仍舊背對着殷莫離，兩條劍眉緊緊地蹙在一起，手在身側握成拳，壓抑着聲音說：“我……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因為唐景文？”
秦勉之沒有回答，但殷莫離已經知道了答案。
秦勉之閉上眼，拳頭緊握，咬緊牙關，不願回憶起最讓自己痛苦的那段記憶，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苦笑，“唐景文，他趁虛而入，用計迫使我們分開，強占我，折磨我，把我當成随意搶來的玩物……”
秦勉之越聽越心疼，忍不住轉過身看着她，卻發現她正用滿是哀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讓他心頭一顫，湧起一股濃烈的情愫，幾乎忍不住要将她攬入懷裏。
殷莫離看着他的臉，眼眸如破碎的琉璃般顫動，一字一句地繼續道：“而你……竟然為了這樣一個人……不肯要我？”她突然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我還以為……我的之之，早已把我當成他的人了……”
“離……我……”秦勉之的心有一種碎裂開般的疼，看着殷莫離那悲傷的笑容，心疼得無以複加。
殷莫離突然退後一步，了然地苦笑着說：“我知道，大梁人十分注重女子的貞潔，女子的身子只能給自己的夫君。抱歉，我……我沒能守住自己……讓那個混蛋……你嫌棄我，也是人之常情……”
“不是的！”秦勉之忍不住高聲打斷了她，“我并不介意這個！你是知道的！”他的離，無論何時，在他心裏都是那樣純淨無暇，有着世界上最幹淨最純粹的笑容。
殷莫離一臉虔誠地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秦勉之這才意識到她是在激他說出真心話。剛剛緩下來心跳再次驟然加速，倏地轉過身，背對着故作平靜她道：“總之……我不能這麽做！你……你，你會後悔的！”
秦勉之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光，此刻他腦中一片混亂，嘴巴也不受控制，不知道自己語無倫次在說什麽。
殷莫離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他，感覺到他的身體震了一下。她的臉貼在他背上，喃喃地說：“我不會後悔的，勉之。我想擁有你，想讓自己屬于你，就算只有一晚也行。就今天，我們不再管其他任何事，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好不好？”
秦勉之咬着牙站着沒動，拼命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麽做！但是為何自己的心卻有些不受控制？
秦勉之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壓抑不住自己，殷莫離的眼睛卻好像有魔力一樣，吸引着自己無法自拔。再留在這裏怕是真的會做出什麽事來，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提腳離開。
眼前突然出現殷莫離那放大了許多倍的臉，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唇上忽然覆上一片柔軟。秦勉之腦中“轟”的一聲，像是被人點了穴定住了一樣，再也無法動彈。
殷莫離其實早知道秦勉之不會接受她。
他那樣循規蹈矩，二十幾歲的人，卻連個侍妾都沒有。兩人同床共枕那麽久，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親吻。他連男女之事都未曾經歷過，又怎麽可能接受名義上已經是蔚王妃的她？再加上他知道不可能再與她在一起，就更不可能碰她了。
不過，她在來之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做一件自己從未做過，以後也不會再做的事情。她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樣決定，只知道如果不做些什麽，她會要遺憾一輩子。
她說不清楚自己對秦勉之是什麽感情，一想到要跟他天涯兩端永遠分離，心中就湧起一絲絲苦澀和疼痛。她想要擁抱他，想要擁有他，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殷莫離微微勾起嘴角，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緊貼在一起的唇瓣，似乎因為兩人都有些緊張而在微微發顫。
她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勉之，不禁莞爾。他仍舊瞪大了眼睛愣在那兒，似乎已經元神出竅了，讓她發自內心地覺得他真是可愛。
她貼在秦勉之胸前，看着他緊咬的牙關，和強行壓抑着自己而緊握的拳頭，因為害羞而微微發紅的臉頰。這個人，是世界上第一個讓自己想這麽做的人。
殷莫離擡手抱住他的腰，讓兩人的身體貼得更近一些。一手牽起他僵硬的拳頭，貼在自己胸前，然後微微張開嘴，将自己的小舌送了過去。
秦勉之感受到唇間和手心的柔軟的時候，身子一顫。不知是自己忘記了阻攔還是根本就不想阻攔，任由她撬開他的門齒，将她的舌尖探了進去。而手掌也不自覺地放開拳頭，握住了她的柔軟。只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那如雲霧般的觸感讓他欲罷不能。
秦勉之感覺到口中的柔軟正糾纏着自己的舌，有種甜甜的味道，手心的棉花般觸感讓人舍不得放開，不自覺地沉迷其中。
沉迷在這個吻之中越陷越深，秦勉之腦中的弦終于崩斷了。他開始情不自禁地回應這個吻，手上也不自覺地開始有了動作。
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秦勉之覺得心裏癢癢的，渾身都在發熱。熱流漸漸彙聚成一股，向着下方沖去，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美妙體驗。手臂不自覺地摟緊身前的人，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身體。
感覺到秦勉之的回應，殷莫離心頭一顫，身體和心裏的雙重愉悅，讓她突然幸福得有些想哭，雙手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他。
秦勉之的吻和唐景文霸道的吻不一樣，他的吻溫柔、甜蜜、充滿珍惜和愛憐，讓人欲罷不能。殷莫離第一次覺得，親吻也能如此幸福。
唇齒糾纏了好久才放開。秦勉之看着自己懷中面色泛紅的殷莫離，她的唇已經有些紅腫了。
“啊，對，對不起……我，我，我不知道……”秦勉之滿臉通紅地指着殷莫離的唇，想為自己把她的嘴唇吻得發腫道歉。
殷莫離微微一笑，看着眼前這個紅得像個煮熟的蝦子一樣的男人，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握住他撫着自己嘴唇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着。
秦勉之看着輕吻着自己手指的殷莫離，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渾身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覆蓋了。心頭一動，一把将她攬入懷裏，低頭再次吻住了她。
為對方除去身上的衣物的時候，二人的眼睛仍舊對視着，誰都舍不得挪開目光。
第一次坦誠相見，兩人竟然都沒有覺得尴尬，反而覺得更加親近了。
擁抱，接吻，貼着對方的皮膚，感受着對方的溫度，這種感覺讓人欲罷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