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開

畢竟之殷莫離前也只經歷過那一次,中間又隔了那麽長時間,所以在秦勉之進入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秦勉之見身下的人眉頭緊蹙,只進入了一半就立即停止動作,柔聲問:“離兒,很疼嗎?”聲音已經因為欲望而變得有些沙啞。

殷莫離皺着眉,扯出一個微笑,“不疼。”有你如此憐我惜我,再疼也是值得的。

秦勉之還是沒有動,只是認真地看着身下的人,知道她是強忍着疼痛,很是心疼,不忍再有動作。

殷莫離知道他怕弄疼自己,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她不禁勾起嘴角,擡手撫着他的脊背,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認真地說:“勉之,沒關系。我心甘情願的,我想記住這個感覺,這樣才刻骨銘心。”

秦勉之還是沒動,只是傻傻地看着她。

這是他的第一次,包圍着的溫暖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酥酥麻麻的感覺,體內有股熱流沖向一個地方,叫嚣着需要釋放。他想要遵循身體的想法,但本能地動作,卻又弄疼了她,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殷莫離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個男人,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居然還顧忌着怕弄疼她。真不知道他是太善良,還是太傻了。

“勉之,勉之,勉之。”殷莫離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從不流淚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淚流滿面。雙手緊緊攀着他的背,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刮痕。

秦勉之也緊緊地抱着她,像要把她揉到肉裏一樣,親吻着她的肩膀,鎖骨,臉頰,嘴唇,想在她身上留下最深的印記。

他們都知道,天亮之後,他們将天各一方,那麽在天亮之前,讓彼此互相擁有,在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永遠都不會忘記。

像是要用光自己全身的力氣一般,二人誰也沒有放開誰,不停地糾纏着,一遍又一遍。

這一夜,靖王府的主卧裏,一片春光旖旎。偌大的房間裏,只聽得到大床在晃動中發出的“吱呀”聲,和淺淺的喘息。直到天快亮了才停止。

天邊剛剛泛白,殷莫離睜開眼,覺得有些疲憊,因為他們才剛剛睡了半個時辰。

感覺到自己還在秦勉之的懷抱裏,臉就貼在他的胸口,耳邊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兩人都未着寸縷,卻感覺如此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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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還留着秦勉之的味道和痕跡,滿是吻痕的頸間,一根紅色絲帶格外醒目。

她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想起昨晚的瘋狂,臉上一陣火燒,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這樣做了。自己主動獻身給他,居然還糾纏了一夜……

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沖動過,這種事情,哪裏是她殷莫離做得出來的?殷莫離心嘆,看來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裏,地位真的很特殊。

不過,自己這麽主動,他會不會覺得她不夠矜持呢?他知不知道她其實很想做他的妻子?即使今生無法留在他身邊,能夠擁有他一夜,做他一夜的妻子,也足夠了。

如果他認為自己獻身給他是另有所圖,他還會那麽愛自己嗎?

起初她說服自己這麽做的原因之中,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是大梁三皇子,與他關系密切日後必定有用得到的地方。但殷莫離并不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會出賣自己身體的人。她會這麽想,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來找他罷了。

他有他的使命,要為大梁四處征戰;她有她的責任,要将自己的國家從逆賊手中奪回來。他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沒有相交的那一天。就算再見面,身份也會完全不一樣了……

她無法想象他們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的場景,所以只能求他,不要讓他們在戰場上相見。

不管他會怎麽想這話的含義,只要別讓他們在戰場上相見,那就足夠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的起床,穿衣,然後轉身再次深深地看着這個讓自己無比眷戀的人,第一次有想放下一切留在他身邊的感覺。

俯下身,在秦勉之的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個吻,輕聲說:“勉之,我走了,我會永遠把你放在我的心裏。希望以後,我們不會在戰場上相見。勉之,不要忘記我。”

殷莫離貪婪地看着他的睡臉,把他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今天這一離開,他們以後再見面就是大梁皇子與月離國公主的關系了。

從明天起,他會繼續做他的大梁三皇子,會有自己的皇妃。而她,将會成為蕭啓言的妻子,翔龍國的王妃,月離國的國主。

将來,她必定會成為世人眼中心狠手辣,忘恩負義,寡情薄性的壞女人。為了複國不惜出賣身體,為了達到目的竟然設計自己的丈夫,為了……

如果一切按照自己的計劃發展,自己遲早會成為衆矢之的,那些罵名數都數不過來。到那時候,她就連與他在一起的最後一絲可能也沒有了,所以她并不後悔昨夜的瘋狂。

殷莫離知道自己的使命,為了月離國,只能委身于蕭啓言。她能做的,就是為秦勉之保住自己的身子,以此宣示她是屬于他的,僅此而已。

心髒傳來一陣陣鈍痛,可是,她能有什麽辦法?這是她的命,是她從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的命。

真要到了那時候,殷莫離不求他能相信自己維護自己,只求他不要與世人一樣嫌她罵她,記得曾有個深愛着他,只屬于他的離,就足夠了。

殷莫離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所有不舍,提步離開了。

殷莫離剛離開,秦勉之就睜開了眼。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一點也不像剛醒的樣子。

他偏過頭呆呆地看着門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也會永遠把你放在心裏。放心吧,就算以後在戰場上相見,我寧可死,也不會傷害你。”

秦勉之坐起身來,手撐着額頭笑了笑,笑容卻格外苦澀,再次自語道:“離兒,你這一招還真是一石二鳥。可是,我竟如此心甘情願。”

秦勉之知道殷莫離是真的愛他的,就像他對她一樣,因為她的眼神不會說謊。但是聽到她說那句話的時候,還是不可控制地覺得心疼。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否完全只是因為愛他?他真的不知道。

畢竟,現在最強大的國家是大梁,既然身份暴露了,不想打仗,不想被侵略,就只能想辦法來拉近關系了。難道她昨天晚上那樣做,真的沒有一點私心嗎?

秦勉之再次扯出一個苦笑,看着殷莫離離去的門,不知為何有種想哭的沖動。

身邊的床褥還是溫溫的,她的溫度還未散去。秦勉之輕輕撫摸着她剛剛躺過的地方,心中一片荒涼。以後都不會再有躺在一起的機會了吧?

秦勉之不禁嘲笑着自己的天真,躺在一起?連見面的機會都很難再有了,更別說再次相擁在一起了。她的溫度,她的味道,她的……

秦勉之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下來。

離,我是真的很愛你。

離,你也是愛我的,對吧?

唐景文昏迷了整整三天,他的母親,也就是大梁長公主,急得快要發瘋了,宣了好幾位宮裏的禦醫來看過,都說是沒有大礙,她才放下了心。

他們都不知道,中了陶衣一掌,居然三天就醒了,已經是個奇跡了。除了他自身的內功底子,看來也是殷莫離給的那顆藥起作用了。

唐景文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殷莫離,但是這時她已經帶着部下離開大梁了,但他不知道,還傻傻地叫着她的名字。

叫了幾聲,沒反應,他便強撐着身子走到了屋外,見下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的心中突然湧出一些不祥的預感,立刻問道:“王妃在哪裏?”

下人怯生生地回答:“回,回王爺的話,王妃……王妃……”

唐景文見下人這個樣子,知道情況不妙了,怒吼道:“在哪裏!快說!”

下人被唐景文吓得“噗通”一聲跪下了,低着頭顫抖着說:“王,王妃,王妃那夜将王爺扶進房之後,就,就不見了……”

唐景文腦子裏“轟隆”一聲,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喉頭有些腥甜,然後竟然“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差點把答話的下人給吓昏了。

好一會他才回過氣來,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身來,推開了過來扶他的下人,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出去。

腦中一片空白了好久之後,他才開始冷靜地分析:那些到府裏來的刺客是來殺離的,并不是要擄走她,所以一定不是那幫刺客。蔚王府一直有人守着,離是不可能自己逃出去的,一定是有人潛入府中帶走了她。府裏的侍衛都沒發現,說明離并沒有掙紮,或者是有人将她弄暈了帶走的。

那個帶走她的人,除了剛剛回到京城的秦勉之,唐景文想不到第二個人。

唐景文從來沒有覺得從蔚王府到曾經的三皇子府也就是如今的靖王府距離這麽遠過,他強壓着心頭噴湧的怒意,只盼着靖王府盡快出現在眼前。

還未走進大門,他就大吼道:“秦勉之!把離兒還給我!”

秦勉之緩緩地從屋中走出來,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襟,才正色道:“表兄,你臉色不太好,怎麽了?離不見了?”

唐景文的臉色黑到了極點,壓抑着怒火,“我再說一次,把離兒還給我!她是我的王妃!”

秦勉之無奈地笑了笑,說:“你為何認定你的王妃會在我這兒?”

唐景文捂住胸口,平息了下呼吸,又吸了口氣,道:“除了你,我想不出有第二個人能把她從我蔚王府帶出去!”

秦勉之搖搖頭道:“你太看得起我了,表兄。雖然我時時都有這個念頭,但是我若能從你那将離帶出來,她又怎麽會在你那裏受那麽多苦?”

唐景文臉色變了變,有些心虛地說:“你,你,你胡說什麽?”

秦勉之喝了口茶,緩緩地說:“你以為只有你會安插眼線麽?我這是跟你學的。離兒被你的侍妾欺負,被推落水,被你兇被你罵,被你軟禁,這些我都知道。只是那時我人在邊疆前線,鞭長莫及。否則,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看着你這樣對她?”

唐景文這下沒了語言,因為秦勉之說的都是事實。

他突然才發現,自己那麽愛離,因為太愛她,所以一直在傷害她,因為他給她的都是傷害,所以她才不愛自己。離,你是因為這樣才離開我的嗎?

秦勉之見唐景文那痛苦的模樣,還是不忍心折磨他,但是又不想讓他知道殷莫離的下落,于是嘆了口氣,“她的确不在我這兒,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目前她應該已經離開大梁了。”

唐景文眼睛一亮,抓住秦勉之問:“離開大梁?為什麽?”

秦勉之白了他一眼,說:“我不信你沒找人調查她的身份。她既不是大梁人,當然是回自己國家去了。”

唐景文還打算再問,忽然瞥見了秦勉之衣領下的紅痕,腦中轟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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