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狠心
殷莫離陰狠地笑了一下,緩緩道:“放心吧,你的父母很快會下去陪你的,至于你的妻子妹妹和女兒,她們會在梨香苑過得很好。雖然你的女兒才兩歲,我想梨香苑的老鸨會樂意培養她的。你的兒子,好像還不到一歲吧?嗯……不知道這麽小能不能淨身啊。”
齊戈一愣,想撲過去抱住殷莫離的腿,卻被丁柔和龍軒按住,于是只好懇求道:“不要!我求你,這些罪都由我來受!放過他們!”
殷莫離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一字一句地道:“你以為你的下場會比她們好?”她倏地站起身,“在你殺了我大哥一家老小的時候,你就應該預料到總有一天也會輪到你!”
齊戈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樣的殷莫離讓他覺得恐懼極了,卻又完全無可奈何。
一直在一邊看着的殷莫庭忍不住蹙眉道:“離兒……”
殷莫離未等他說話,就擡手制止:“二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生性善良,心存仁厚,我和你不一樣,我只知道別人欠我的,我要十倍百倍的讨回來。”
殷莫庭嘆了口氣,道:“齊戈的确大逆不道,你如何處置他都無可厚非,但,他的家人是無辜的啊!至少……你放過他那一雙兒女吧,他們還那麽小……”
殷莫離眼中閃着陰狠和憤怒,厲聲道:“放過他的兒女?二哥,齊戈他放過大哥的子女了嗎?你忘了大嫂和智兒賢兒是怎麽死的嗎?你總是把人想得和你一樣善良,齊戈生性兇殘,他的子女也好不到哪去,我絕不能留下後患!”
“那你把他們一個送去做□□,一個送去當太監,就能絕了後患了?”殷莫庭的語氣重了些,似乎對妹妹的這種行為很不滿。
殷莫離沒有說話,看了看哥哥,又轉頭看着跪在地上的齊戈,牙關咬得死緊,似乎在做什麽掙紮。
她死死地瞪着齊戈,一直到齊戈都有些受不住她那淩厲的眼神了,她才突然上前抽出丁柔的佩劍向他一劃,只聽得“嚓嚓”兩聲,接着是齊戈凄厲的慘叫。衆人定睛一看,地上的一灘血跡之中,兩根手指赫赫地躺在那裏,血淋淋的讓人心裏直犯怵。
殷莫庭閉着眼睛轉過臉去,不忍再看。
丁柔和龍軒早已見慣了這種血腥場面,仍舊面無表情。而站在殷莫庭身邊的薛然和站在殷莫離身後的若茗陶衣則都微微皺了一下眉。
殷莫離淡淡地說:“這兩根手指,算是替你子女受的刑。”
齊戈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殷莫離惡魔般的聲音繼續說:“将他們一并處死,三日後在集市行刑!”
齊戈的聲音劇烈顫抖着:“殷莫離……你,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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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莫離轉過臉,陰森森地對齊戈道:“我給了他們個痛快的死法,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齊戈,不要忘記你是怎麽對我大哥的,和你比起來,我實在是太仁慈了。”
齊戈渾身都顫抖着,可能是因為恐懼,也可能因為斷指的疼痛,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殷莫離滿意地笑了一下,站直身子,揮了揮手道:“将齊戈押去刑場,淩遲處死!讓他的家人在旁邊看着!派人守着,不準他們扭頭閉眼!我要他們親眼看到他的下場!”
齊戈又驚又怒又懼,以至于聲音都變成斷斷續續的,不成句子:“殷莫離……你……你這個惡魔!你,你簡直不是人!”
殷莫離不怒反笑,微微揚起嘴角道:“對付禽獸,當然要用禽獸的方法了。不過,我覺得将你淩遲,對你來說已經很仁慈了。”說完揮了揮手,侍衛立即上前将齊戈拖去了刑場。
晚上,餐桌前。
殷莫離蹙眉對坐在她對面的殷莫庭道:“二哥,你胃口不好嗎?還是菜不合你的口味?可是你的傷才剛好,只能吃這些清淡的。”
殷莫庭放下碗筷,皺着眉道:“離兒,你還吃得下飯嗎?”
殷莫離吃了一口飯,毫不在意地說:“吃得下啊。為何吃不下?”
殷莫庭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痛惜:“離兒,你怎麽能這麽殘暴不仁?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殷莫離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慢悠悠地說:“那是因為以前我沒有被人逼入絕境。”
殷莫庭一怔,低下頭半晌沒說話。
直到殷莫離問:“二哥,你怎麽了?”
殷莫庭擡起頭,眼角濕濕的,吸了一下鼻子道:“對不起,都是哥哥沒用,才讓你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麽多。離兒,你本應該天真爛漫的活着,像其他女子一樣……”
殷莫離未待他說完就打斷他道:“二哥,我性格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天真爛漫不來的。”
殷莫離似乎忘記了自己曾經在大梁過了一段天真爛漫的日子,那樣純真無邪的她,深深地吸引了大梁兩個最優秀的男子。
“唉……要是我再有能力一點,你就不用吃這麽多苦了……”殷莫庭的語氣中滿是心疼和無奈。
殷莫離放下碗筷,認真地說:“二哥,你無須自責,這是我的命,是改變不了的。而且,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了。”
雖然并非王位繼承人,但殷青對殷莫離的培養是誰都看得出來的。所有人都說若殷莫離是個男子,一定能成為很成功的國主,但是礙于女子的身份,也只能擔任監國大夫了。即便如此,月離國一些臣子和百姓仍舊支持殷莫離繼任國主,只是她自己沒那個念頭而已。
對她來說,坐沒坐上那個寶座,根本沒什麽區別。
因為從小被自己的父王委以重任,所以殷莫離從小就接受與別的女孩子不一樣的教育,別家的女孩子都學習的是琴棋書畫,女紅刺繡,而她小小年紀就要學習文學、地理、歷史、武術、騎馬、射箭、劍術、兵法,以及治國之道,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辛苦許多倍,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玩樂的時間。父王母後也一直對她要求格外嚴格,她從小就活得不像個公主,甚至從沒享受過任何來自他們的寵愛,女孩子該有的,她都不能擁有,這也是殷莫庭如此心疼這個妹妹的原因。
殷莫庭滿臉歉疚和心疼:“離兒,我……我知道這麽說可能不太好,但是……你真的比我更适合當國主……”
殷莫離打斷殷莫庭的話:“好了二哥,不是早就說過,不再提這個事情了嗎?”她從沒想過要當國主,只要國主是姓殷的,就沒有關系。而且父王交給她的重任是輔政,那麽她只要幫助哥哥把月離國治理好就行了,至于國主這個虛名,她并不需要。
見二哥沉默不語,殷莫離又道:“二哥,我知道你怪我太殘忍,但主權剛剛奪回來,需要樹立威信,穩定民心,必須嚴懲亂黨,以儆效尤。不過你放心吧,冤有頭債有主,我還沒有那麽鐵石心腸。今天我只是吓齊戈的,我要讓他死也死得不甘心。”
殷莫庭一愣,有些不解地望着殷莫離。
“只要沒有參與造反的,我都不會追究,而且我還會好好的照顧齊戈的家人。殺齊戈,是樹立威信,寬恕并善待齊戈的遺孀,是穩定民心。二哥,我這麽說,你懂了吧?”
殷莫庭用力地點了點頭。
殷莫離對他微微一笑,又說:“那,現在你有胃口吃飯了吧?”
殷莫庭再次點了點頭,“吃飯吧!”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一起拿起了筷子。
第二天,蕭啓言來到月離皇宮,因為他有些日子沒見到殷莫離了,很是想念,所以未等她去翔龍國,就直接找了過來。屏退下人之後,蕭啓言迫不及待地從後面摟住殷莫離纖細的腰肢,貼在她耳畔柔聲問:“離兒,你的傷好了麽?”
殷莫離強壓下想要躲開的念頭,硬着頭皮答道:“已經好了。”
蕭啓言親吻着她的耳垂,喃喃道:“你都不知道我得知你受傷的消息之後有多擔心啊,恨不得立刻飛到你身邊來。”
殷莫離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在心中冷笑了一下,面上卻一臉感動地笑着說:“我知道你關心我。啓言,你向來對我很好。”
蕭啓言捏了一把殷莫離的腰,暧昧地說:“你知道就好。你二哥什麽時候登基?”
殷莫離不着痕跡地躲了一下,“七日之後。”登基的告示前兩天已經貼出去了,龍袍和玉玺也做好了,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
“那,我可以來觀禮嗎?”
殷莫離微微一笑,“當然可以。你是月離國的驸馬爺啊。”
蕭啓言的嘴唇在殷莫離臉上輕輕滑動,感受着她凝脂般的肌膚,手也不停地在她的腰肢上游走,壞笑着說:“這幾日,我可真沒感覺到自己是驸馬爺。”
殷莫離壓下心頭的惡心,嗔笑道:“我這不是辦正事嗎?你這都不能理解我?”
“理解,當然理解。所以我才一直沒來打擾你麽。那,現在你的正事辦完了嗎?”
殷莫離點點頭,“基本上辦完了。”她知道即使說沒辦完他也會叫她明天再辦。
“那,現在來辦我們的正事吧!”說完他迫不及待地将殷莫離橫抱起來,朝卧室走去。
殷莫離知道躲不過,也沒有反抗,任由他将她抱到床上,在他俯身準備吻她的時候,她才開口道:“啓言,忙了一天了,我有點渴,先讓我喝口茶吧。”說着指指桌子上的茶壺。
蕭啓言看了看茶壺,又看了看她,床上人的正眨着大眼睛一臉的期待,于是嘆了口氣,停下動作幫她倒了杯茶。
在蕭啓言轉身的時候,殷莫離飛快地将欲仙散放入了自己口中,然後接過茶杯将茶含在口中,一把将蕭啓言拉到自己面前,二話不說就吻了上去,把口中的茶和藥一同度了過去。
蕭啓言先是一愣,轉而十分享受地接受了,因為殷莫離很少這麽主動,突然這麽有情趣,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喝下殷莫離度過來的茶之後,他沒有松開,還是繼續吻着她,吻得十分深情,所以他沒有看見殷莫離嘴角微微揚起的那一絲得意的笑容。
殷莫庭因為大傷初愈,并沒有立即登基為國主,但殷莫離卻早早的上任監國大夫的職務了,所以月離國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她處理。
若茗和以前一樣,一直跟在她身邊;沈裘則留在翔龍國看守唐景文,交與別人她始終不太放心;陶衣和丁柔兩個武功最好的被派去處理齊戈的餘黨去了;薛然和龍軒随時待命。
這天,殷莫離處理完朝中的事情之後,擡眼就看到了站在一邊面露難色,欲言又止的若茗,于是開口道:“若茗,有話就說吧。”
若茗站了出來,雙手握拳道:“主子,沈裘又派人來信了……”
殷莫離并未擡頭,只是皺了皺眉,想起之前沈裘來過的那幾封內容差不多的信,滿臉倦色此時更濃重了些,覺得有些煩悶,不耐煩地道:“他又鬧了?”
若茗搖搖頭,遲疑着開口:“之前主子說要用刑直到他鬧不了為止,所以沈裘就一直在對他用刑,但是……就算受了那麽重的刑,他還是不吃不喝地說要……要,要見主子,他身上有傷,再加上絕食,于是就病倒了。沈裘說這幾天他的情況很不好,再這樣下去可能撐不了多久了,請主子明示,該如何處理。”
殷莫離簽批公文的放下筆,右手揉着額角,唐景文的事情總是能讓她感到頭疼。
半晌,若茗才聽得殷莫離撐着腦袋說了一個字:“灌。”
這沒頭沒尾的一個字,若茗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正準備開口問的時候,殷莫離突然“啪”地一聲将手中沾着朱砂的筆扔了下來,站在桌前黑着臉說:“他不是不吃不喝麽?讓人按着他,掰開他的嘴給他灌進去!我是要他生不如死,不是要他死!你讓沈裘給我小心點,要是把人弄死了,她也不用活了!”
若茗抱拳說了個“是”,就立刻退了出去。轉身之前偷偷瞄了一下殷莫離,果然每次一說到唐景文,她就特別容易失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