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悲恸
殷莫離又看着雨發呆了，唐景文從她的表情看出，她又想像上次那樣去淋雨了。
唐景文從若茗手中接過披風，輕輕搭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
“你身子剛好，可別又着涼了。”
殷莫離眼神迷離地看着雨，聲音涼涼的：“又下雨了，勉之走的那天也是這樣，雨一直下個不停。”
唐景文嘆了口氣，摟住她的腰，柔聲道：“離兒，別想那些不開心的。”
殷莫離掙開他的懷抱，苦澀地說：“我怎麽能不想？要是我不那麽急功近利的話，勉之他就不會，他就不會……是我害死他的……他對我那麽好，我卻因為自己的私欲害死了他……”
唐景文心疼地擁住她，在她耳畔輕聲道：“離兒，不怪你。戰争本就有死傷，這是無可避免的。我相信勉之他也不會怪你的。”
殷莫離再次睜開他的懷抱，臉上已經挂滿淚珠，“我知道他不會怪我！就是因為他不會怪我，所以我才這麽怪我自己！勉之他救了我的命，我卻恩将仇報害死了他，我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混蛋！”
“離兒，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勉之他是心甘情願的！”唐景文握住她的雙肩大聲道，“失去你他比死更難受，讓他娶別的女人，與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共度餘生，他寧可為你而死！相信我，這是他的選擇。”
殷莫離淚眼婆娑地擡起頭，滿眼的不信，聲音不住地顫抖：“真的……？”
唐景文點點頭，又一把将她攬入懷中，喃喃地說：“離兒，別再怪自己了。人應該向前看，不是嗎？為什麽你總是回頭看，卻不看看前方，我一直在這裏等你啊！我會連同勉之的份，一起愛你！”
這一席話讓殷莫離的心猛烈地顫抖了一下，她看着唐景文那堅定不移的眼睛，鼻子一酸，眼淚如決了堤一般狂湧而出。
是啊，她只顧着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卻忘了有個人一直站在前面等她，他總是這樣默默守在她的身旁，等待着她拉住他的手。
失去的已經無法挽回了，但她仍舊活着，仍舊有人那樣深愛着她。他永遠都是在等待，他已經等得夠久了，她不能再讓他這麽無止境地等待下去了。
“景文，對不起……”帶着濃重鼻音的話語，随着她的唇，一起送到了唐景文的唇邊。
回吻着懷抱中的人，唐景文只覺得眼眶一陣溫熱，興奮得幾乎要叫出聲來。他知道自己漫長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從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被她偷走的心，此刻終于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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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多個日夜的守候，放棄了那麽多，付出了那麽多，此刻他終于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是讓他放棄全世界，也是值得的！
唐景文緊緊地抱着身邊的人，生怕稍微一松手懷中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似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讓他的兩頰有些發酸。但他仍舊笑着，低頭看着自己懷中的人，那是他等待了一生的人啊！
唐景文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般，輕輕吻着殷莫離的臉頰、鼻尖、眼睛、額頭、耳垂，然後一路向下，來到了她的鎖骨和胸前。
殷莫離嘤咛了一聲，抓住了唐景文的胳膊。
唐景文從她胸前擡起頭，眼中已經籠罩着一層薄霧，開口時聲音十分黯啞：“離兒，我想要你。”
男人深沉的眼眸和泛紅的臉頰，再用微啞的聲音說出這樣一句話，簡直性感得無可救藥。殷莫離只聽見自己的心“呯呯呯”地跳個不停，咬着唇沒有說話。
唐景文見她不說話，利索地彎腰将她抱起，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了房裏，勾起腳帶上了門。剛将她放在床上，炙熱的唇就再度落了下來，悉數落在她胸前白皙的皮膚上，讓她全身都顫栗起來。偏偏他還在吻的間隙飄出一句：“可以嗎？離兒。”
殷莫離漲紅了臉，側過頭看着床上的帷幔，未置可否。
唐景文試探性地解開了她的腰帶，身上的衣服沒了腰帶束縛，立刻松垮了下來，露出更多平日被包裹住的皮膚。
唐景文倒吸了一口氣，頂禮膜拜一般，跪趴在殷莫離身上，雙手的手肘支在她兩側，眼睛一刻不瞬地看着她。
“離兒，你好美。”簡直美到他快要窒息了。
他拉起殷莫離的手，伸到自己腰間，帶着她的手扯掉了自己的腰帶，露出結實寬廣的胸膛，然後俯下身來，滾燙炙熱的身體貼在殷莫離涼涼的身體上，倆人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停留在殷莫離的身體外，看着她，無比誠摯地說：“離兒，遇見你之後，我的生命中就只有你。”
殷莫離感受着他的炙熱，身體不禁微微發抖，心中也熨帖得一塌糊塗，也輕聲開口道：“景文，我的餘生，也只有你一個人。”
唐景文感動得無以複加，一個挺身，将自己送了進去。
內裏的溫熱緊緊包裹着他，讓他渾身上下直到頭發絲都覺得舒坦極了。他舍不得動，俯下身子将頭埋在了殷莫離光裸的肩膀上。
殷莫離心下有些詫異，正打算叫他的時候，忽然感覺肩膀上一陣濕熱。
他哭了？
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哭了？
殷莫離覺得匪夷所思，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景、景文。”
“對不起，離兒。”唐景文窩在她的肩頭，悶悶地開口，“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後我會用盡我一切努力對你好的。”
殷莫離一怔，轉念才想到，他肯定是想起了他們第一次時的情景，不由得心頭一軟，擡手環抱住他的背，柔聲道：“沒關系，景文，都已經過去了。”
男人仍舊不擡頭，偶爾發出一兩聲抽泣。
殷莫離嘆了口氣，眼珠一轉，生了些惡作劇的心裏，突然擡起雙腿環住了他的腰身，将他的身子往下一帶。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唐景文渾身一顫，就連殷莫離自己也忍不住低哼了一聲。
殷莫離眼眸含霧地看着他，揶揄道：“你是打算哭一晚上嗎？”
唐景文紅着眼，恨恨地輕咬了一下她的肩頭，說了句：“取笑我？一會你可別求饒。”
殷莫離也為她的惡作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天微微亮的時候，剛睡了一個時辰的唐景文就睜開了眼，看着懷裏的人，不禁問道：這一切，真的不是一場夢嗎？
像是要證明這并非夢境，他更加用力地收緊懷抱，幾乎要将她嵌入他身體裏。
殷莫離終于因為越收越緊的懷抱而醒了，她掙紮了兩下，蹙着眉，睡眼惺忪地道：“景文，怎麽了？”
這有些含糊不清又帶着濃重的撒嬌意味的嗓音讓唐景文心窦地跳了一下，看着她半開半合的眼眸，毫無防備的可愛模樣，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到肚子裏。
就在他怔忪的片刻，殷莫離再次陷入了睡眠。
她最近一直睡得不好，總是半夜驚醒，昨晚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也許是唐景文的懷抱有種魔力吧，她總覺得在他的懷中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好像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不用她擔心，有他在，她什麽也不用怕。
睡夢中的殷莫離無意識地又往唐景文的懷中鑽了鑽，頭頂柔軟的頭發随着她的動作搔着唐景文的下巴，讓他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離兒，離兒……”他輕聲叫着，想把她從睡夢中叫醒。
殷莫離咕哝了一聲，仍是沒有醒來，手卻環住了他的腰，一條腿也搭在了他的大腿上，幾乎整個身體都貼在了他身上。
唐景文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都繃了起來，動也不敢動，要不是确定她真的睡着了，他真的以為她是在故意挑逗他。
炙熱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臉，仍是柔聲叫道：“離兒，醒一醒。”
殷莫離有些不耐煩地嘟囔：“再讓我睡一會……”
唐景文無奈地笑了笑，心道這小妖精真是磨死人，看在她最近都沒睡什麽覺的份上，這次就放過她吧，等她醒來之後，一定要她補償他。
唐景文這才覺得自己沒有白白來到這世間走一遭，遇到殷莫離，是他一生中最值得慶幸的事情。更加讓他受寵若驚的是，他竟然真的擁有她了！
她的一颦一笑，以前只在夢中，現在卻就在他眼前了！他可以天天看着她，抱着她，吻着她，真真實實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唐景文忽然覺得幸福來得太快，又太慢了。
什麽大梁、蔚王，他現在什麽也想不起來了，腦中心中充斥着的都是殷莫離的倩影，只想時時刻刻與她在一起，片刻都不要分離。
“離兒，我們再辦個婚禮吧。”唐景文摟着殷莫離突然說。
殷莫離趴在他的胸膛上悠悠轉醒，語調模糊地問：“什麽？”
“因為你和我成親的時候，你并不知道啊。”
殷莫離停了片刻，待思緒清明之後，想起唐景文說的是什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又如何，反正都已經被你吃幹抹淨了。”
唐景文淺笑出聲，胸膛也随着他的笑起伏着，他輕輕揉着她的頭發，柔聲道：“我還是希望你名正言順的成為我的妻子。”
“哦。”殷莫離敷衍地應了一聲，“那随便你吧。”
“怎麽，你不願意嗎？”
殷莫離搖搖頭，“我好累，你自己看着辦吧。”語畢打了個哈欠，翻身打算繼續睡覺。
唐景文順勢翻到她身上，壞笑着道：“你又沒做什麽，不過是在床上躺着，有那麽累麽？”
殷莫離聞言，只是狠狠地瞪着他，臉頰不知道因為生氣還是羞惱有些發紅。
唐景文愛極了她這耍小脾氣時的模樣，湊過去輕吻她的臉龐，含住她的耳垂，魅惑地聲音如絲綢一般飄入她的耳中：“離兒，你真是太誘人了，再來一次，好不好？”
殷莫離紅着臉躲避他，沒好氣地說：“不好！我渾身上下都快散架了！”
“我會很溫柔的。”唐景文邊說邊輕舔着她的脖頸，熱熱的氣息搔得殷莫離心癢癢的。
“景文……”殷莫離拉過他的臉，認真地道：“薛然說過，房事過度會傷身，我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唐景文擠入殷莫離雙腿之間，斂去了笑容，不滿地道：“離兒，我說過不許在這個時候提到別的男子，你的眼裏心裏只能有我一個人。看來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你才會記得住。”
殷莫離一怔，連忙解釋道：“薛然他不是……”
唐景文用嘴堵住了她剩下的話，此時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