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第十四章完整版佐櫻吧回帖自取
倒也好,可他根本不出現。”
“我聽說近來反叛黨行動頻繁,加上泷之國的公主也在城內,火影大人必是公務纏身席不瑕暖……”言談間,眼角餘光瞥見櫻選了一塊西瓜,淺野趕緊截住,有些為難地開口:“這個寒涼,夫人您要忌口。”
在對方投擲而來的眼神下,櫻怏怏地将西瓜放置一邊。
倘若不是懷孕,她真不知道有那麽多需要忌諱的事,平時彎腰撿個東西都要被阻止,下樓淺野也是一路緊随,不得不說作為準媽媽的自己還真是不怎麽稱職。
回頭看她,櫻唇畔一揚,卻是笑了:“你好像比我還緊張這個孩子。”
淺野怔了怔。
對視一番,她不容置疑地颔首:“夫人肚裏的孩子可是未來火之國的玉葉金柯,屬下輕疏不得。”
話雖如此,但契約婚姻名不正言不順,這個意外到來的小生命始終是她心底的一根刺,豈會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如斯想着,櫻不覺黯下眉眼。
當兩人沉默時,熙攘的人群中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贊嘆:
「快看!她就是泷之國的公主……」
「真美啊,簡直像畫裏走出來的仙子。」
循着衆人豔羨的目光看去,前方,一位妙齡女子衆星捧月般伫立,如瀑的長發挽成斜髻,其上綴着寶钿花釵,一襲華貴錦緞襯着婷姿婀娜,處衆人中如璞玉落于瓦礫之間,她蓮步徐行,袖盈輕展,面紗外一雙桃花美眸顧盼生妍,未窺得全貌,僅一瞥,便覺其□□獨絕,非塵世之人。
視線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一瞬,淺野不屑地輕嗤:“什麽嘛,大白天戴着面紗招搖過市,我猜她一定長得很難看!”
“你好像對這個公主頗有成見啊?”
櫻笑了笑。
“我只是實話實說,像她這種女人也配和夫人争搶,簡直不知所謂。”
淺野沒好氣地說着,神色中帶着幾分鄙薄,若旁人不明,會以為她倆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她就是泷之國公主?
曾經和佐助聯姻的女人……
下意識地望向遠處的女子,櫻眼睫微微一動,未料,那女子側過身來,兩人視線對上,她鳳眸眯了眯,似乎笑了,櫻一怔,脊骨莫名地一寒。
◇◇◇
偶遇泷之國公主櫻并無在意,畢竟她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醫治某人眼睛上,而佐助卻一再避開她,無奈之下,她也只能先發制人了。
穿過一條光線深暗的長廊,櫻終在兩扇門前停駐。
“夫人,很抱歉,火影大人在開會。”侍衛橫開一臂,伏低身子道。
“我有事找他。”
握住藥瓶的手負于背後,櫻神情凝肅。
對峙間,忽聽得環佩輕鳴,一陣香風襲來。
“你一定就是火影夫人吧!”迎面,女子笑盈盈地朝她走來,腰間絲縧上垂着一枚血玉,叮當作響,“我叫尤姬,是泷之國的公主,早聽聞火影夫人不僅姿容出衆,醫術更是了得,今日得見何其有幸!”
女子上前主動握住她的手,一雙媚眼如秋水潋滟,萬種風情,細看之下,她皮膚宛若雪花一般剔透,幾乎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這過于殷勤的舉止卻令櫻莫名不安,她并非抗拒陌生人,只是眼前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像極了一條吞吐信子的毒蛇,盤旋着優雅的身段,在對手放松戒備的那一刻,予以致命一擊。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都不會錯!
櫻下意識地退開一步,為了掩飾尴尬,只得寒暄着一些客套話:“公主殿下過獎,那些不過是虛浮的傳聞而已。”
許是察覺到門外的動靜,佐助走了出來,放眼四周,眸光在粉發少女略現赧顏的面龐匆匆一顧,他淡聲道:“進來吧。”
室內,檀香袅袅。
三人相視,氣氛變得愈發僵滞,櫻不自在地攏緊單薄的衣衫。
呷了一口清茶後,尤姬率先打破沉寂:
“很快要離開,真的很不舍,平時父親大人只讓我在房內撫琴習字,鮮少出門……”皓腕支着額頭,她頗為遺憾地蹙眉,一副嬌羞之态:“聽聞火之國的溫泉不錯,可惜此次出行尤姬帶的家臣都是男子,不太方便。”
“溫泉?”
佐助眸色一動,似有所思。
“可不可以請火影夫人陪我一起去呢?”
尤姬轉而看向櫻,一雙清亮的眸子盛滿了希冀,她本就生得仙姿玉色,加之三分哀恸的表情更是讓人不忍拒絕。
櫻愣了一下,遂即,目光一轉瞥向端坐于首席位上的少年。
佐助凝眉:“如果你想去的話……”
似從他眼底讀出了一些夷猶,櫻騰身而起,應道:“反正我也有時間,就陪公主殿下一同前去。”
聽罷,尤姬欣悅地擡升雙臂,一把抱住了她:“實在太好了!”
美人擁懷在側,櫻尴尬地別過臉,也不言語,只是故作輕松地牽扯了一下唇角。
這一幕,佐助看在眼裏,平靜如昔。
◇◇◇
天邊,一彎殘月高懸。
某處旅館門口行人疏散,迎風旖旎的暖簾上赫然印着一個「湯」字。
更衣室內,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
“我以前認為統一五國的宇智波佐助是一個無情冷酷的男人,被他拒絕了聯姻,我是有點生氣的,不過今日看到他對夫人的樣子格外溫柔,你們一定很恩愛吧?”
尤姬慢條斯理地褪下外衣,胸前傲人的風光一覽無遺,相形失色,櫻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公主殿下稱呼我小櫻就可以了。”
“櫻開如雲,花飛似雪,好名字!”一雙赤足,踏在冰涼的瓷磚上,尤姬身無寸縷地向她走來,媚眼如絲:“我想問夫人,如果火影大人再娶妾室,你會怎麽做?”
她話中似有所指。
櫻怔了怔,一抹黯色浮上雙眸:“我不會介意。”
這樁婚姻本就是一紙契約,就算佐助真的再娶,亦與她無關。
尤姬輕笑一聲,不知是贊許還是揶揄。
“夫人果真大度,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卻要從一而終,成天閉在房門裏練字繡花?真是不公!”話聲一頓,她面龐即刻閃過一抹陰戾,但很快被一貫輕浮的笑靥所替,“要我說,這世間男子盡處可享,何必用婚姻束縛自己,你說對嗎,小櫻?”
她揚了揚眉,赤膊相對卻無半點羞怯。
面前之人柳腰花态,眼波盈盈,無不散發着一股魅人之姿,只是她異常平靜的模樣卻令櫻一陣心怵。
“公主殿下遠見卓識。”櫻報以一笑,話鋒轉道:“我換好衣裳,先過去了。”
裹緊胸前的浴巾,她徑自而去。
“好的。”再度側眸之時,尤姬眼底皆是攝人的冷意:“一會就有好戲可看了,我的僞裝術可是連忍者都無法看透的。”
她蔥指一并,輕聲喝下,門簾上印着「男湯」的字樣即刻幻變成了「女」。
溫泉池內,餘煙漸籠。
少女将粉發高挽,衣物在一雙修長纖細的玉(百度)腿間滑下,她細膩的肌膚宛若凝脂,月色一映,更是粲然生光。
步入池中,漣漪輕蕩,直至池水沒過了肩頭,櫻阖上眼簾,感受微醺的暖流抹去一切負重的過往,天地間恍餘一人,安逸而自在。
倏然,岸邊傳來寬解衣帶的窸窣聲。
櫻睜開眼,霧氣氤氲中,如隔着一面屏障,見一道颀長的人影緩慢走來,遠望去,修身玉立,她試探開口:“公主殿下?”
回應她的卻是一個溫潤的男聲:“姑娘,這可是男浴。”
天啦,這下糗大了!
“實在不好意思,是我走錯了!”櫻遂将身子埋入溫泉中,一只手在岸上摸索着,慌張得耳根不自知地通紅。
那人将浴巾遞給了她,反應過來,櫻哆嗦着抽回手,正欲起身,忽聞室外一陣嘈雜的歡聲,估摸有四五人,朝溫泉這邊靠近,無措中,男子迅速将她拉到一塊岩石後,視線之上,那人身材輪廓不甚明晰,在觸及對方脊背時櫻渾身重重一顫。
一個醒目的朱砂刻字:風!
風組織!
“等一下,你是……”櫻面色一厲,将他扳過身來,頓時,一張清隽雅逸的容顏映入瞳仁中,她唇角陡地一抽,不可置信:“淺野?!”
怎麽會……
面前之人身形俊朗,墨發盡數披散在頸後,月色之下,突出的五官簡直可以用攝人心魂來形容,當她一再想要确認是否中了幻術時,他突然開口,帶着幾分複雜難辨的懇切: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你是男人!”待看清他喉結滾動之時,櫻失焦的眼裏盡是迷惑,一時間無法理清頭緒,櫻脫口驚呼:“原來你是潛伏在火之國的間諜,為什麽是你?我一直很信任你……”
回憶一幕幕沖擊着大腦,剛浸過溫泉的身子,一瞬冷了下來,仿佛被人當頭灌了一盆冷水。
櫻不自抑地打了個寒戰:“你想怎樣!”
聽得此言,他略頓了一下,而後笑了,逆光中,櫻只覺一陣恍惚。
“我會保護你肚子裏的孩子,并且幫你救出禁牢裏的漩渦鳴人,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淺野傾身靠向她,一張放大的俊顏近在咫尺,耳畔是男人微啞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是做自由的「風」,還是籠中的鳥,這取決于你,春野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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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佐
簌簌風中,一群黑衣忍者迅速集結,将溫泉旅館圍了個水楔不通,留出的空道上,一抹傲然身姿獨立其中,遠望去,衣袂飄搖,玉面如霜,臨近深夜,如此陣勢不免引得路人駐足。
一時,觀者如堵,人言啧啧。
“火影大人,我親眼見到夫人和陌生男子一起進去的,怕夫人受到了威脅,所以請趕緊派人去查探下。”身披青色薄紗的女子從人群中徐徐而出,胸前一對高聳,随其妙曼的步伐,起伏盈盈,甚是奪人眼球。
似乎對尤姬的一番挑唆聽之未聞,轉向身旁肅立的白發男子,佐助目光沉了沉,意有所指。
“知道了。”
水月唇角一扯,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撥開門簾,室內有幾個男子正在換衣服,見水月神色肅重地走了進來,手中還握有兵器,俱是面面相觑,不敢妄動。
“火影大人懷疑有偷竊者藏匿在此,現在要進行搜查,無關之人全部撤離!”
哐——
厲喝之下,足有一人高的斬首大刀入土三分,水月昂首叉腰,一副倨傲的神态,衆人也顧不得太多,有的下身僅裹着浴巾便慌不擇路地逃散開去。
末了,水月若無其事地從更衣室步出,行至佐助身旁,他眉梢一挑:“搞定了。”
佐助轉身命令:“你們在此等候。”
“是,火影大人!”
一衆忍者單膝點地,異口同聲。
見他欲單獨前往,尤姬面色一暗,上前狀似擔憂地勸道:“為何不一起進去,火影大人孤身前往,萬一正中敵人的埋伏豈不危險?”
水月在旁只聽得好笑:“喂!那個什麽公主,你是在質疑佐助的實力嗎?若論單打獨鬥,可沒人是他的對手……”
餘音未止,驚覺一道凜冽的寒氣直襲頸側,水月斂眉而視,正迎上佐助愈發凝肅的俊顏。
如果說眼神足以弑人性命,那麽,此刻他應該被某人千刀萬剮了。
一怔之下,水月當即噤聲。
佐助只是淡淡地斜他一眼,也不言語,遂即,步向旅館。
看着對方漸行漸遠,尤姬雲袖輕擡,保持一貫的微笑,眸底卻泛着促狹之色。
◇◇◇
「是做自由的風,還是籠中的鳥,這取決于你,春野櫻。」
別有深意的一番話,猶在耳畔。
是救鳴人和反叛黨締盟,或待在深殿裏慢度這高床暖枕的囚徒之生,這處于懸崖夾縫中的命途,舉步維艱。
深思間,櫻垂于身側的雙手,不覺地緊握。
彼時,一串沉穩而有節奏的腳步聲,自岸邊傳來。
愈漸趨近!
夜色正濃,加上四周白霧萦繞,視野不辨,櫻只得蔽息潛進水中,一阖上眼,便顯現出淺野虔敬的模樣,不知上天是否在作弄她,身邊最信任的人竟是潛伏在火之國的間諜,而風組織的目标正是自己的丈夫,這個國家的獨(百度)裁者,宇智波佐助。
該如何是好!
此番腦中若混沌初開,根本無法作出理智的判斷。
突然,一雙手将她整個人從溫泉裏拽了起來,力量大得幾乎無法抗拒。
眼睫被水所浸,櫻只能看到一個光線分割的模糊輪廓,擡手抹了一把,仰望的視線正撞上一雙深暗的眼眸,對方白衣墨發,威肅而立,一條玄色玉帶松垮地系在腰間,全身濡水的他襟口微敞,透出結實的肌理以及恰到好處凹陷的鎖骨,茫茫月輝下,似披了一層細碎的銀鱗,恍惚得不似真人。
“你準備一直待在水裏嗎!”見她半響未應,佐助聲音陡寒了幾度:“這可是男浴,別告訴我你不識字。”
肩上一沉,櫻這才恍悟過來胸前僅着浴巾,肌膚相觸的溫度被池水覆了大半,呼吸卻變得愈漸急促,櫻縮在角落裏,不敢擡眼看他。
“我走錯了……”
聲如蚊蟻。
“愚笨也要有個限度。”佐助頗不認同地開口,原本好看的眉眼也染上一片冷峭。
淺野一事本就令她煩擾不安,現在還要面臨某人一味的責難,老天,這不是作弄,是折磨。
櫻深吸了口氣,勉力扯起一絲笑:“反正我說什麽你也不會信,就當我眼瞎了吧。”
不止眼睛,連心也仿佛被這重重煙霧所蔽,該如何抉擇,全無方向。
抑住內心惶惑,櫻徑自移向岸邊,可惜身在池中,阻力令她的動作變得遲緩。
“你打算就這樣走出去?讓人看笑話?”
佐助一把鉗住她的胳膊,這麽一帶,她腳下一滑,險些成了倒栽蔥。
“不然呢?”
櫻回眸,顯出一分怒色,可還未來得及反駁,身子倏然脫離池水,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打橫抱了起來。
護住身上僅有的一片浴巾,櫻卻不敢大幅度地抵抗,她現在開始懷疑設計浴巾的人包藏禍心,這顧上卻顧不住下的尴尬長度,将她再度推至一個選擇的邊沿。
今天的忍耐已經被徹底透支了!
“你到底要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閉嘴。”
冷聲打斷她,佐助眸中赤芒一閃。
櫻怔了怔。
剎時,伴着呼嘯的飓風,一尊巨型铠甲武士在他身後轟然拔起,百丈餘高的紫焰一瞬将這片天幕映得透亮,其翼一振之下,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流光,直入雲霄。
◇◇◇
半空中,霞光一閃而杳。
衆人一個趔趄,仰面觀去,無不面帶驚詫:
「是須佐能乎!」
「看樣子火影大人應該是抓到那個偷竊者了吧?」
水月得意地環抱雙臂,目光卻若有似無地瞥向身旁的尤姬:“那是當然,任何迷障都逃不掉佐助的眼睛。”
注視着漸暗的天幕,半響,尤姬只是淡淡一抿唇角:“不知火影大人會如何懲罰那個「偷竊者」呢?”
她刻意加重了偷竊者三個字,話中帶着暗示。
水月領會地一笑,轉而對着身旁始終不發一語的千鶴擡了擡下颌:“希望佐助下手能溫柔點,你說對吧,千鶴。”
“火影大人的想法我不會妄加揣測。”
千鶴一字一頓地答道,面具下一雙幽冷的眸子波瀾不起。
“真是塊木頭,和佐助那家夥一樣無趣!”水月皺眉。
似乎并無興致與水月争執,千鶴面無表情地旋過身,對着衆人稍一覆手,示意下,忍者們依命退去,遁逸聲過後,淡月殘雲,燈影闌珊,一切平靜如昔。
見狀,尤姬紅唇微揚,笑得別有深意:“既然如此,尤姬也不便打擾,這夜深露重,可否請千鶴大人送妾身回住處呢?”
一雙豔羨旁人的美眸,直勾勾盯着身前的銀發男子,她本就生得媚豔,柳腰輕擺一身柔若無骨,就只差往他身上貼了。
“公主殿下,很抱歉,屬下還有其他事要辦。”
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千鶴視線未作任何停留。
聽罷,尤姬面色不可察覺地一變,似有什麽要迸裂開來,又被她很好地掩飾下去:“明白,那麽告辭了……”
她施然轉身,帶起一陣香風,所經之處,路人紛紛側目。
“慢走不送!”水月朝她大力揮手,似想到什麽,他驀地搭在了千鶴肩上語重心長道:“你可得小心一點,我聽說那個公主私生活不檢點,她身邊跟着的家臣全是些小白臉。”
“我對女人沒興趣。”千鶴看着他,一派謹嚴。
話落,衣袂一拂,他邁開步伐,留水月一人怔立原地。
“什麽?”回過神來,水月急忙追趕了上去:“喂,你把話說清楚,上次我們一起泡溫泉你有沒有偷看我……”
月下,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走着。
◇◇◇
櫻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到宇智波宅,她仍記得披着佐助的長袍從半空俯沖而下,透過幽紫色的光幕,門口侍衛微妙的表情,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趁着某人去浴室的空暇,她換上了一件衣衫,立在窗前發呆。
一想起淺野的話,便心緒難平,素白的長襟在她五指間漸現出一道道褶痕。
直至指甲深嵌掌心的痛感傳來,她才返神。
嘩——
浴室門拉開,燭影下,滿眼氤氲。
下一刻,佐助走了出來,全身上下僅裹着一塊浴巾,未拭的水滴,順着他勻稱緊實的體廓一路下淌,他氣定神閑地擦着濕濡的墨發,舉止間,脖頸處的筋絡連着兩道深邃分明的鎖骨一并起伏,襯着如月般清冷的容顏,極其惑人。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去書房了。”櫻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行至一半,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桎梏住,耳旁是佐助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
“我有話要問你,剛才在溫泉,你和誰在一起?”
頓時,胸口一緊。
櫻愣了一下,轉頭看他,佯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你在說什麽,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啊!”
聽得這話,佐助立即趨近了一步,俊顏緊繃,似乎在隐忍着某種情緒:“沒人教你說謊的時候要調整呼吸和心率,才不會被人察覺嗎!”謊言被無情拆穿,除了腹中懷其骨肉,他對她知之甚詳。
有那麽一瞬,室內氣氛的變得壓抑莫名。
櫻一邊踉跄着後退,一邊試圖将手腕從他的禁锢中抽離,但只是徒勞。
半晌,他輕啓薄唇,水珠從喉結處滾落:“現在,不用你開口。”
比她高出不少的身體微微傾斜,直覺有兩道冷飕飕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凝在臉上,櫻深吸一口氣,視線上移,掠過緊實的胸膛,鎖骨,下颌……
正對着她,一雙猩紅的眼眸,漸現三枚勾玉。
櫻全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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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孕
深覺遍體恍無掩蔽地被窺視着,情急之下,櫻脫口道:“是風組織的人!”
見對方眉宇凝鎖,一副願聽其詳的模樣,摒棄雜思,櫻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我看到一個男子背後有風字刺青,但那個時候我只穿着浴巾不方便去追,所以讓他逃走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
須臾,他獨有的如清泉一般聲線自頭頂傳來:“算了,你沒事就好。”
佐助看着她,似乎深埋在眸底的那抹鋒利連同血色一并褪去,連眼神也不覺柔和了起來。
櫻一怔。
他離得很近,有一瞬,一陣怡人的馨香沁鼻而來,恍如身沐朝晖,百骸肺腑皆是暖意。
“風組織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明日我會派人加強各處守衛,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待在這裏。”佐助收回視線,披上一件長衫,燭息輕袅間,越發襯得他棱廓分明有致。
是錯覺嗎?
不知何故今夜與其獨處較平素和婉了不少,許是氣氛使然,櫻主動朝他邁近了一步。
“如果……”眼尾餘光瞥過他清隽的面龐,猶豫了一下,她試探着低聲問:“我是說如果,等這一切都平息以後,你會不會放了鳴人?”
佐助沒有應聲。
燈燭中,他微側的背影不着痕跡地一顫,那抹緋色的團扇徽印有些恍惚得刺目。
“這個問題,我再回答你最後一次……”一派靜谧裏只餘沉重的呼吸,仿佛在極力壓抑着什麽,默了片晌,他複而啓唇,一字一頓:“不會。”
剎時,心髒不可遏制地重重一抽,仰面看他,櫻不可置信:“為什麽!”
佐助眉稍輕蹙了一下:“沒有原因。”
頭頂,直視而來的目光冷得像穿鑿千丈寒冰,原本一線溫存乍然崩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肅厲,什麽暖意,什麽朝晖,不過是虛妄的錯覺,她根本不應該對一個無情之人抱任何希冀,思及此,垂于身側的手猛地攥緊,指節咯吱作響。
下一刻,櫻忽地笑了,眼眶微紅:“既然如此,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去救他。”一字一句似掙紮了許久才從牙關間迸出。
是做自由的風,還是籠中的鳥,取決于你,春野櫻。
緊握的五指,慢慢松開,仿佛積郁在胸臆的困惑消散了一般,整個人都變得釋然了。
“做好你分內的事,不自量力的後果,不過是在禁牢中多添一具死屍罷了。”似乎并無留意她的一番言辭,佐助轉而睇向她,眉目溫然。
“死又如何?總比行屍走肉來得好。”
櫻再度笑開,說話間,一股攝人的冷意在碧眸中遽閃而過。
快極,且決絕。
意識到她并非戲言,佐助面色陡變:“他對你來說有那麽重要嗎!”
為了所謂的朋友,可以罔顧一切,可以不惜犧牲性命,屢次三番觸及他容忍的底線,換言之,他們之間的羁絆不僅僅是朋友,他本不想深究尤姬所言的陌生男子一事,可偏偏她固執于此,一句話将他僅存的理智燃燒殆盡。
“非常重要。”
聽着,佐助只覺喉間一緊:“你喜歡他?”
“對!”
幾乎不帶一絲猶疑的回答。
将她篤定的表情收盡眸底,佐助眉間緊皺,泛着血絲的眼中皆是一片風雨欲來的凝重。
不止,還有占有和摧毀!
後撤一步,身形尚未來得及站定,手腕已被人一把攫緊,櫻乍驚。
眼前之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若令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只能說明一件事,他不悅到了極點。
“看來你對「做好分內事」的覺悟還是不夠……”他一掀唇角,笑得極冷,一張美絕人寰的容顏仿佛不帶人間的溫度,足以将她推至地獄深淵:“你喜歡誰不重要,因為,你是屬于我的。”
一語落下,整個人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牽制住,想逃離,赫然驚覺腳下虛浮無力,低頭看去,視線內被一片詭異的墨色所浸染,除了漸急的心跳聲,她什麽也看不到,聽不到,像是跌落另一方異次元的空間,稀薄的氧氣令她一下子呼吸不過來。
是月讀?!
瞳仁陡縮,在眼眶中顫抖。
下意識地掙紮,可她連握拳的一絲力氣都被抽空了,漆黑中,身體失重一般下墜,冷不防,一陣幽涼的觸感漫上雙腿,櫻怔了一下,細看去,一條白蟒緩慢地盤繞而上,削薄的鱗片撩開裙擺劃過皮膚,一點點探進,恐懼令她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末了,它展開扭曲的身形,發出一聲刺耳的異鳴,像對即将捕殺的獵物進行威懾,兩根森白的獠牙間,不斷傾吐分叉的蛇信。
不,這是幻覺,這一切全都是幻覺!
櫻拼命地搖頭,聲嘶力竭:“放開我——”
有如困在暗無天日的禁牢底,周遭除了陰冷,僅剩下自己近乎絕望的回音。
尤有甚之!
毫無預兆之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伴着熾熱自腿間襲來,身體承受着重壓,無法動彈,她很清楚發生了什麽,瞠大的雙眸卻看不到任何的光線,失去最基本的感官能力,櫻只能緊閉雙眼,不停催眠自己這是假象,然而,切實的痛感再一次将她的僥幸徹底覆滅,宛如胸口狡着一柄利刃,拔出,接着又是一刀,麻(百度)痹了心智,其苦難抑……
床榻上,帷簾輕擺,若分若合。
一手按住身下女子的肩,佐助動作忽地一滞。
她偏着頭,眼眶中無聲地落下兩行淚來,粉發被汗水浸濕披散在不見血色的臉頰上,像一具了無生氣的玻璃人偶。
心中一陣刺痛,佐助閉眸,複而睜開時,眼前倏地掠起一道寒光。
他反射性往後疾退,卻慢了幾分,那寒光餘勢在其脖頸處劃出一道深痕,鮮血瞬時如注,覆住破損的傷口,佐助目光微怔,這是一刀致命的動脈,眼前的少女蜷縮在一角,手中握着從枕下抽出的匕首。
她早有殺機了嗎……
佐助凝眉。
此刻,櫻失焦的雙眸還殘存着淚花,卻神色恬淡,似乎在笑,風輕雲淡一般。
看到她這般模樣,顧不得是否蓄意傷了自己,佐助怒氣全消。
“櫻!”喚她的名,她不語。
佐助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匕首,卻不想,她身子就這樣脫力似地倒了下去。
哐當——
破門聲響徹,佐助抱着懷中女子對圍上來的一衆侍衛大吼:“叫醫生來!快!”
他脖頸處不斷有鮮血溢出,直将一身白衣染得殷紅,見狀,侍衛哆嗦着吓得退了幾步,也不敢多問,惶急地直奔醫療部大樓。
◇◇◇
夜已深,殿內卻只有一盞華燭明着,床頭,身穿白褂的男子替床榻上的少女謹慎地診脈,他不時撫着下巴,面色漸沉。
片刻,他起身走向窗前伫立的白衣少年,不禁擔憂:“火影大人,您脖子上的傷口也需及時處理……”
“她怎麽樣了!”
佐助轉過頭,有些不耐。
男子面上微喜,一拱手,提高分貝道:“恭喜火影大人,夫人有身孕了。”
一陣風過,燭火立刻黯淡了下去,恍惚中,僅餘一個蒼白的單音。
身孕。
“什麽……”
佐助一怔,漆黑的瞳仁驀地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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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
晨曦中,悠悠轉醒。
撐開沉重的眼皮,便見一抹颀長的身形筆挺地伫立床前,視線之上,一雙眸珠有如冷月凝霜,直直地盯着自己,半響,佐助一語未發,光斑透過雕花窗棂傾灑在他素白無飾的衣袂上,微風一拂,似暈染了一層薄霧,櫻撐起半邊身子,仰面看他,不覺有些恍惚。
“昨夜發生了什麽事還記得嗎?”
低沉的聲線在一片靜谧中響了起來,佐助走近她,一張放大的俊容不顯半分漣漪。
櫻似乎愣了一秒,才搖搖頭。
腦中零碎的片段停滞在暈倒後的那一刻,至于其他,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如同發了一場夢,夢裏,晦暗陰森,雜亂無序,櫻不快地皺眉,再擡眸,這才發現佐助脖頸處添了一道血痕,足有三寸餘長,駭人莫名。
原來,這不是夢。
是她刺傷了他。
哆嗦的小手下意識地探向枕下,空空如也,預備的匕首是用來防身,她并非想傷害任何人,無奈在那種情形下,思索和判斷力都變得偏執和極端,她選擇了最不适宜的方式去處置矛盾,此番,他必是前來興師問罪的吧……
念及于此,櫻不由黯下眼眸。
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一碗藥湯端至她面前。
“先把這個喝了。”
這氣味……
是安胎藥!
手中的瓷碗猶帶着勻和的熱度,心卻瞬時涼了半截,像做錯了事被人揭發一般,櫻壓低着頭,臉色刷白一片。
所以,這一切他都知道了!
她惘然地捂着腹部。
視線不輕不重地落于少女略顯躊躇的表情上,佐助微揚眉梢,一副了然的姿态:“為什麽不喝?”
“何必明知故問。”
櫻輕笑一聲。
看來他的目的并非興師問罪這麽簡單了。
佐助上前一步,伴随而來的是一貫淩人的聲線:“上一次在房裏你也喝的是這種藥吧,其實你一早知道自己懷孕了,為什麽要對我隐瞞!”
聽着這番話,櫻唇畔的笑意不由加深了一分。
在得知懷孕的那一刻他非但沒有噓寒問暖,反倒質疑她秘而不宣,面前這個深陷權利旋渦不可自拔的男人,究竟冷酷到了何種境界!
“這不關你的事!”她脫口道。
像聽到了什麽不可理喻的事,佐助面目遽冷:“你說什麽?”
櫻清炯的眸底不防撞進一雙因驚詫而圓瞠的墨瞳,或許,怒意更甚。
片刻,她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清晰道:“我說,這個孩子與你無關。”
“你——”
佐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身體一抖,幾滴藥湯濺在了櫻的手背上。
有些燙。
但現在除了落空的頹唐,她什麽感覺都沒有。
對峙間,淺野推門進來,目睹這一幕,她即刻奔至佐助身前,勸阻道:“火影大人,夫人剛才的話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通常孕婦脾氣都比較差,要不,我留在這裏陪她……”
“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她說。”
佐助沒有看她,墨發下,一雙深黯的眼眸,愈發鋒銳,似乎竭力忍耐着正在翻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