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第十四章完整版佐櫻吧回帖自取

“要出去的人是你!”櫻索性打斷了他,擡眼的一瞬,捕捉到對方眉眼深處有幾許不明之色,她無懼反笑:“宇智波佐助,但我沒話想對你說。”

手,僵住。

下一刻,他松開了她。

見狀,淺野輕扯了一下佐助的衣角,柔聲道:“大人,這裏交給我吧……”

“你看着她把藥喝完。”

語畢,佐助轉身出了房間。

“夫人,千萬別生氣,對身子不好。”待他離去,淺野習慣性地拉開窗簾,一束光線突兀地投射而來,有些晃眼。

上下打量着面前溫柔如常的男人,一頭烏發随意輕垂,襯着分明的五官頗具氣韻,若這張天賜的容顏生在女人身上,也完全稱得上傾世風華,細作思忖,竟發覺這張臉有些似曾相識,可一時也醞釀不出什麽頭緒來。

良久,櫻收攝心神,冷聲開口:“不是要合作嗎,告訴我,該做些什麽?”

定眸看她,他怔了半秒,似乎在衡量她話中的可信度,遂即,浮出一抹深味的笑。

“你能做出「正确」的選擇,我很高興,櫻。”

◇◇◇

被人喪氣地趕出自家門倒是頭一遭,再想起櫻的那番斥責,佐助困惑難抑,一路風似地行至辦公室門口,他略一遲疑,才搭上門把。

手一顫,還未旋鎖,門竟開了。

“恭喜啊佐助!馬上要當爸爸了!”

率先入目的便是水月笑盈盈的臉,拱手致意時,他一雙紫瞳狡黠地半眯,那模樣,只差放一束煙花了。

千鶴立在一旁,不動聲色。

并無理會水月,佐助陰沉着一張俊臉徑直走向辦公桌,拉開椅子,坐下。

若尋常人看到佐助這副表情必定敬而遠之,唯獨這麽個不通時宜的家夥朝他湊近,唇角一掀:“我說佐助,還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這效率還真挺快呢……”

佐助不語。

「這個孩子與你無關。」

腦中另一個聲音在回響。

心忽地一窒,衣袖內,握緊的指節泛白。

敏銳地察覺到異樣,千鶴眉眼一動,暗示水月噤聲,然而,某人的獵奇心全聚在冰山美男的八卦新聞上。

“诶,是男孩還是女孩,醫生告訴你了嗎?”

“有沒有想好取什麽名字?”

……

下一刻,狂轟亂炸式的問題接踵而來,好似千斤重擔壓覆于胸口,令他呼吸不順。

眸光複而掃向伏在桌角的白發男子,一絲冷意自佐助眸底閃過,剎時,室內溫度降了好幾度。

未免突發命案,千鶴一把将水月拽了回來:“如果你不想死在這裏屍骨無存的話,就馬上閉嘴。”

“幹什麽兇巴巴的,我在替佐助高興!”水月掙開他的手,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結。

高興?

別再煽風點火就萬事大吉了。

瞥了一眼佐助脖頸處的傷勢,千鶴轉移話題道:“火影大人,據說昨夜您遇襲了?是風組織的人做的嗎?要不要屬下派人徹查?”

“不必了。”

目光不帶停留地掠過書桌上一沓厚厚的文件,佐助淡道。

“漩渦鳴人不是關押在禁牢裏嗎,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把你傷成這樣?是誰做的!”似乎對佐助受傷一事又提了興致,水月忙上前追問。

“我說了不再追究!”

佐助聲音冷冽地斥道。

“可是——”

“火影大人,那我們先出去了。”

深覺氣氛凝重,匆忙交待了一句,千鶴恭敬地一俯身,順便将水月拖了出去。

行至室外,水月不滿地扭開頭:“你幹嘛拉着我,佐助明顯在包庇那個行兇者啊。”

“有時候要懂得察言觀色,你認為誰有這個能力接近并打傷佐助還令他不追責呢?”環顧一周,确定無人跟來,千鶴才将眸光收斂,解釋道。

兩人互看了一眼,水月一對陡睜的瞳眸堆滿了疑惑:“不會吧,他們不是夫妻嗎?”

“他們的關系比較複雜……”回視他,千鶴欲言又止,“對了,泷之國公主兩天後會離開這裏,多派些人手在城內巡查,我不希望再生事端。”

“切,別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

水月擺擺手,揚長而去。

目視着某人驕慢的背影,千鶴略顯無奈地笑了笑。

◇◇◇

彼時,居宅內。

少女若有所思地倚在窗前,似有一縷微風,拂開耳鬓的粉發,目光漸遠,一派蔥翠的枝葉相繼泛黃,為這深秋時節添了幾許澀然。

身後,一個暗啞的男人聲音傳來: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在替佐助醫治眼睛,上一次風組織派人挾持你也是為試探他的輪回眼恢複得如何。”似乎看穿了她的顧慮,淺野語氣誠摯:“你放心,這藥無色無味,只有令他瞳力暫失,我們才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握着玻璃瓶的手,微頓。

随後,櫻一抿嘴,将藥瓶遞回給了他:“我的目的只是救鳴人,而不是去傷害其他人。”

她拒絕了。

彷如站在了天秤的軸梁中央,任何一端傾斜,她都不願看到,難道這世上就不存在兩全的方法嗎!

淺野只是淡淡地轉過身子,“可是他卻傷害了你……”聲音擦着耳鼓,傳入心肺,仿佛一根棘刺,剜在她的傷口上。

掌內的玻璃瓶折射着異色的光線,有些刺眼。

櫻縮回了手。

從拒絕變得遲疑,她的動搖,僅僅是一句話。

他卻傷害了你。

脫離這無止境的折磨,自由,是她唯一能确定的。

“現在懷孕的事暴露了也許是注定的,以後佐助會對你有所顧忌,我們行事也會便利許多。”站在她身前,淺野微妙地一牽唇角,絕美的笑靥沒有變,卻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疏離。

怔了一瞬,櫻有些不悅地撇開視線:“不要用「我們」,你是你,我是我,我只是想救鳴人而已。”

“櫻,或許我們立場不同,但你要相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傷害你。”

話落,一只柔軟的手掌覆住了她的手,卻沒有接過玻璃瓶,溫度,很暖。

櫻仰面看去,正對上他虔誠無比的雙眼,一時渾噩,她低喃道:“我考慮一下……”

“最好這兩天內做決定。”

“這麽快?”

櫻一愣。

“你也不希望鳴人出事對吧,拖下去只怕會節外生枝。”淺野不可置否道。

兩天……

櫻深吸一口氣,調轉視線,窗外,一片迷離。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藏,需要第七章和第十四章完整版的記得百度佐櫻吧私信我,只要回複晉江上的,就發。

☆、複雜的姐弟關系

人在面臨抉擇的時候,尤其是關鍵性的取舍,櫻承認絕大部分是出于負氣和沖動,昨天應許了與風組織合作,現在看來有些過于倉促了,但轉念一想,目前的形勢她也無計可施,正如淺野所言,拖延時間容易橫生枝節……

罷了,也只好先救鳴人再考慮其他。

伏在桌前,櫻單手支着額,一副疲倦的模樣。

嘩——

這時,開門聲響起,一人容色冷峻地走來,那象征着身份的白袍在兩扇門扉間迤地而過。

是佐助。

他鮮少在早晨時分回家,故此,淺野顯得有些措手不及:“火影大人!您怎麽來了?”他快步迎上前,恭敬地一彎腰。

櫻起身,目光掠過他一眼,便側開頭去,沒有半分的停留。

室內三人均是暗懷心事,一時,氣氛頗為壓抑。

削薄的唇抿緊,佐助不發一言,寬袍內,探出一只手,淺野擡眸,是一個裝有藥包的袋子。

“我這就去沖藥!”

他自是會意,接過袋子便匆忙退至一旁。

與櫻錯肩之際,淺野眉眼微斂,朝她施了一個眼色。

櫻怎會不懂他的暗示,可現在的局面根本由不得她把控。

索性什麽都不說好了。

靜默一瞬後,佐助移步來到她面前,一雙清冽的眸,不覺柔和了起來:“還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命人去買。”

一句平靜無瀾的話,聽着卻帶了幾分關心,櫻一直低垂着臉,沒看他。

“我現在什麽都吃不下。”她語氣冷硬。

下一瞬,幾聲輕咳自房間另一端突兀地傳來,循着聲源處一瞥,正與淺野凝重的視線相撞,似提醒她這樣的态度不可取。

皺眉思量了片刻,櫻一仰面,脫口道:“紅豆丸子湯!”

“我去買吧,難得回來一趟,火影大人您就在此多陪陪夫人。”接着,淺野從房內奔了出來,臨行前,他朝櫻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待他離開,半晌,她才啓口:“你的眼睛好些了嗎?”

這是她想了很久的開場白,還真是慘淡。

櫻在心中腹诽。

“差不多了。”佐助神色淡然。

“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櫻挪動了一下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卻繞過一大圈,輾轉打開存放在床頭的藥箱,那枚玻璃瓶在一堆醫用工具中間,顯得頗為刺目,櫻謹慎地拿起,幾番權衡,倏又放回原位。

還是靜觀其變吧!

昨日的負氣和沖動仿佛被釋散,她現在連聚着查克拉的雙手都有些不穩,僅與其相對而坐,櫻全身都不自在。

卻聽聞對方呼吸驀地低了下來:“櫻……”

恍惚間,似有兩道目光梭巡在自己身上,本就心煩意亂的她指尖與聲音皆是一顫:“在治療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佐助頓時語結,臉上浮現出一抹罕見的赧顏,又被他不着痕跡地掩飾下去:“很抱歉……”

抱歉?

聞言,櫻不禁透出幾分笑意:“有什麽可抱歉的。”

“不知道你懷有身孕,對你使用了月讀。”暖光中,他眼尾微微牽動了一下。

櫻當即一怔。

若是阖上雙眸,僅憑着聲音,她甚至懷疑面對着另外一個陌生人,他的冷厲,他的倨傲,此刻都轉變成了柔情。

不對!

他待她,這般溫柔,只是為了腹中的孩子。

如斯一想,心髒就像被什麽刺了一下,很痛,櫻表面卻故作無謂的模樣,淡聲道:“如果火影大人真的要為自己所做的事道歉的話,恐怕不止這麽一項吧。”

聽着,佐助俊眸淡挑:“你還想怎樣。”那宛如璞玉雕琢的面容隐有一絲抽動。

這個表情,不悅,不耐,不可一世。

他終究還是他,俯瞰群雄的獅子又怎會一夜之間變成溫馴的貓咪。

怕是争執下去要以兩敗俱傷的局面收場了,櫻倏地起身:“我不想吵架,現在請您安靜一些好嗎!”

“這個孩子……”

若游絲一般的聲音落至耳畔,回頭,櫻卻是一笑:“與你無關!”

“怎麽可能與我無關!”眼角餘光裏,忽地埋下一片陰影,再看去,佐助垂眸站立,凝了一臉的肅色,片刻,他卻嗓音低啞地致歉:“剛才語氣重了一點,我知道之前傷害了你,我可以作出相應的補償。”

兩個人,相視,時間仿佛靜止。

只見她唇角翕動了一下:“我想見鳴人。”

登時,佐助眸光一黯,似意外于她的單刀直入:“禁牢陰冷潮濕,你現在有孕在身,不便前去。”

早預料到他會借故推辭,櫻攏于袖中的五指倏爾攥緊了一分,面上卻不顯波瀾:“我是醫療忍者,這點大可放心,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不會這樣也不同意吧?”

“等我把最近的一些事安排妥當,再找個時間——”

“明天!”

她截過他的話。

“你很着急?”

“我不急,但看來火影大人的誠意還是不夠,如果真的想讓我去見他,明天,明年,有何分別。”她厲着嗓音迫問。

聞言,佐助眉宇微凝,似在思慮什麽。

一陣微風拂來,櫻擡手撥開埋在額前的一绺劉海,仰面看着他,她始終保持着微笑,卻在對視的一秒,仿佛有什麽微妙的情緒沉溺在他幽深的眸底,她看不穿,也看不透。

良久,一片寧谧中,腳步聲響起,行至門口,佐助突然轉過身來,雙眸微狹:“明天我親自帶你去禁牢。”

櫻一怔。

◇◇◇

夜,在這片主城蔓延,遠顧一派迷蒙,卻有一間裝飾華美的客房,微光透出。

一陣風過,屋內的燭火輕顫了一下。

瓷木地板上頃刻添了一抹颀長的人影。

床頭,兩片重疊的紗帳間探出一只瓷白的纖手,朝外睇了一眼,女子巧眸了然地轉向另一側:“有貴客來了,你先出去吧。”

“是,尤姬大人。”

其後,一個衣不蔽體的男人退了出來,并朝她深作一揖。

與人影錯身而過,鬥笠下的戴紗微微拂起一角,半現出一張棱廓精致的臉,來者一身黑衣,在這幽寂的夜色裏,形如鬼魅。

尤姬掌燈,披着一件薄如蟬翼的綢衫不疾不徐地走向那人,燭火燃燒的聲響愈漸接近,還未等她發問,薄紗下傳來一個男人平緩的聲音: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明天動手。”

“做得很好,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親昵地輕攬過對方的肩,尤姬紅唇趨近:“淺野。”

酥軟的聲息傾吐在耳畔,淺野瑟縮了一下:“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離開了。”卻在他轉身的下一秒,尤姬竟偎在了他的懷中,纖細的蔥指如藤蔓一般将他緊扣。

這是她慣用的僞裝術,幾乎可以蒙蔽住世上任何人的雙眼,當然,宇智波佐助是個例外,盡管所見的一切皆是鏡花水月,但眼前女子傾世絕豔的美貌是真實存在的。

貴為一國公主,通常都是他人逢迎的取悅,被人拒絕,尤姬竟也不惱不怒,反而愉悅地笑出聲:“別着急走嘛,這麽久沒見面,我很挂念你。”冷不防,指尖挑住他的下颌,将對方微妙的表情盡收眼底,尤姬暧昧一勾唇:“這麽美的一張臉生在男人身上真是可惜了呢,你說是嗎……我的「弟弟」。”

“放手!”

在她的注視下,淺野全身緊繃得如一根蓄極的弓弦。

一觸即發。

那一剎,尤姬眼裏的餘溫一寸寸轉冷:“你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對吧?”

仿佛獨自沉浸于某段回憶中,繞開他身側,她杏眸低垂:“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我就知道了,櫻開如雲,花飛似雪,這麽巧她們都叫「櫻」,可你別忘了,你的妻子在戰場上是怎麽死的。”尤姬伸手挽起頸後如瀑般的長發,一個「風」字赫然顯現,每一筆都如鮮血蜿蜒在皮膚上,燭火襯映下,她表情變得肅戾無比:“你要的是複仇,我要的是權利,九尾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我都要得到!”

“但你必須保證櫻的安全。”淺野堅定道。

聽着這番話,尤姬有些困惑地皺眉:“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會變得懦弱,我告誡過你,身為一名忍者,絕不可以感情用事,事成之後你要多少女人都可以……”

“我也可以的。”她凄聲補充道,一掃先前戲谑的神态,連目光也變得格外柔婉。

淺野刻意一側身,拉開兩人的距離,冷淡道:“我當你是姐姐,這份感情也不會變。”其中的蘊意不言而喻。

“……”尤姬愕了一下,卻沒說話。

僵滞于在半空中的手,漸漸垂落,握緊。

須臾,關門聲響起,她如同發狂一般掀翻桌面上的燭盞,火光熄滅,使得她一張絕美的容顏籠罩于幽暗之中,似笑,似怨,分外攝人。

☆、沖突

翌日,天邊剛揚起一抹曦色,便聽得一連串腳步聲頗有節奏地從深巷裏傳來。

平緩且沉重,漸漸朝着不遠處那幢古樸氣派的大宅趨近。

仰面觀去,建築頂端那極具象征性的團扇徽紋,似攜着某種特殊的威懾力,僅是駐足原地,竟令人不由敬畏三分。

千鶴邁前一步,骨節分明的手指懸在半空,門卻開了,接踵而至的,是一個女子的笑靥。

“千鶴大人,您這麽早就來了。”

淺野微傾着身子,恭敬言道。

“我是奉命來接夫人的。”一進門,千鶴直接表明了來意。

“請稍等,我馬上來。”

卧室內,倏爾探出一角素白的裙裾,粉發少女回眸,唇邊挂着好看的弧度,卻在提步的那一剎,她整個人恍如搖搖欲墜的細柳,一個踉跄,幸好淺野眼明手快攙住了她。

“夫人,您臉色不大好,沒什麽事吧?”

淺野滿眼關切道。

“只是有點頭暈而已……”櫻倦怠地揉了揉額角,狀似不經意地問:“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淺野未作聲,反而将征詢的目光轉向另一側伫立的銀發男子。

一番對視,千鶴面龐微微抽動了一下,隔着面具傳來的聲線,亦随之加重了一分:“抱歉,火影大人吩咐過只允許夫人單獨前往。”

他的态度很明顯,命令如山,不可動搖。

既然佐助是他的風向帆,那麽,只好趁風使舵了。

“請放心,我會親自向他解釋的!”櫻回以他一個值得信任的眼神:并順勢拉住淺野的胳膊,走上前,頗有先斬後奏之嫌。

聽聞此言,千鶴眸底掠過一抹深思。

“我只是想見一個很重要的故友……”似乎看穿他的顧慮,櫻低聲感慨了一句:“如果佐助不同意,我也沒理由堅持。”

遲疑了一瞬,千鶴俯身撤至一旁,揚手道:“夫人,請。”

見狀,櫻淺笑颔首。

◇◇◇

行至一處相對僻靜之地,遠見一抹颀長的身形負手靜立于石亭中央,徐風漫卷,衣袂渺渺,他沒有轉身,卻恍如先知一般開口:“千鶴,我不是說過無關人等不可以來嗎。”

聲音淡得幾乎融進風裏,卻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聽罷,千鶴面顯難色,正欲向他解釋什麽,結果被一旁的櫻搶了先:“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讓淺野陪我同行,不是這樣也不可以吧?”

佐助轉頭,眼眸倏地一暗:“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他的默許。

是意外,也是情理之中。

有了腹中的骨肉,她可以有恃無恐地破壞規矩,甚至在他面前變本加厲,原來,一只冷睿的獅子真的可以變成千依百順的貓咪……

卻不是因為她。

而是未出世的孩子。

心驀地一抽,櫻微笑着凝視前方:“足夠了。”

晨光自地平線不斷攀升,頃刻,古道上一片通亮。

很快,一切都将結束了……

◇◇◇

輾轉過陡窄曲折的石階,一行四人來到了幽暗的止境,那個曾關押了諸多忍界魁首級的人物,卻從未有人能活着離開,傳聞中火之國神秘的肅殺之域——

禁牢。

再往裏走,便是一圈漣漪的霞光。

呼吸着略顯潮濕的空氣,櫻頓覺背脊漫上一層涼意,直透肺腑。

她打了個寒噤。

此刻,誰都沒有說話,好像在等待着什麽。

佐助徑自上前揮退了其餘的守衛,在他雙目陡睜的那一剎,傾覆的光幕如卷簾一般向兩側散開,有一人安詳地靜卧其中,金發垂散在六撇胡須的臉頰,和他平常頑劣的模樣一點也不相稱,仿佛下一秒便會高高躍起,對着自己嬉皮笑臉地說,小櫻,你猜我剛才做了一個什麽夢,我成為了火影,完成了志願……

鳴人,這個世界已經變了。

你知道嗎?

櫻原地呆怔了一瞬,才踏出第一步,這一步,很沉重,她着一襲輕盈的白裙,站在光幕裏,宛如谪仙臨塵,來到金發少年身邊,她慢慢蹲下身,執住他的手,脈搏很平緩,像他睡着的表情一般,不忍驚擾,櫻凄然一笑,一雙潋滟的碧眸似有千言萬語,終是化作唏噓。

這一幕,恰被一雙深邃至極的眼瞳收納。

壓抑着即将失控的情緒,佐助冷哼了一聲:“五分鐘到了。”俊顏上不快之意全無掩飾。

所以,他一直在計算着分秒嗎?

櫻有些困惑地擡眼,見他眉宇凝鎖,一副不怒自威之狀,規避了那兩道足以嗜人的目光,她領會地點頭,然而在她起身的下一瞬,身子卒然失重倒地。

“夫人,您沒事吧!”淺野反應奇快,閃身上前将她扶起,“我早說過禁牢這裏難免會有瘴氣,您如今有孕在身,還是回去休息吧?”

櫻斂眉思忖了一會,複而将眸光投向佐助,欲言又止。

“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來這裏。”

半響,一個冷得可以結冰的聲音傳來。

尚在愣神中的櫻當即站起,仰面對着他,一字一頓道:“抱歉,給火影大人添麻煩了。”火光一映,襯得她面龐愈發蒼白。

“我扶您回去吧?”

左肩搭上一只手掌,緊接着,淺野頗有深意地睇她一眼:“夫人?”

似歷經一番冗長的忖量,櫻才颔首:“走吧。”

與佐助錯身之際,她雙眸平視着前方,兩個人并無任何眼神的交流。

正當她們要離開這裏時,佐助回望了一眼躺在光幕中的金發少年,似察覺到異常,他目光一怔。

下意識地,視線定在粉發少女微顫的背影上,佐助一步踏出:“站住!”

在他厲聲喝下的一剎那,眼前,雲霧萦繞,浮影重重,且伴随着一絲異香。

四壁的燭盞被這突如其來的風煙所蔽,幽暗之中,迸射一抹森白之光,同時,一個女人得意的笑音在偌大的禁牢底響徹:

“宇智波佐助,別輕舉妄動喔……”

這聲音,是尤姬!

佐助一怔。

“是僞裝術!莫非那天在禁牢假扮夫人的就是她!”

千鶴驚詫地看向佐助,拔劍欲攻,豈料,被他橫起一臂攔下。

聽聞異樣,室外亦一陣騷動,須臾,水月率領一群黑衣忍者迅速将這裏圍堵起來。

待迷煙漸散,淺野扛在肩頭的人竟是鳴人,視線一轉,他身旁,尤姬反手鎖住櫻的脖頸,騰出的另一只手直接将匕首抵在她的咽喉處,威脅道:“你若不想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有什麽意外的話,叫他們全部退後!”

話落,那森森白刃,複向櫻迫近了一寸。

☆、背叛

從尤姬鎮定自若的表情來看,很明顯,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行動,有了淺野這個內應,擄走鳴人,挾持櫻作為人質,而且,她有足夠的自信,全身而退。

不及細思,佐助手掌一翻,衆人遂領命後撤。

一切都在計劃內進行着,尤姬滿意地勾唇,随後,眼尾餘光掃向一側:“淺野,你先走。”

“誰也走不了。”

凝視着櫻的位置,佐助忽地狹了眸。

瞬時,血光蔓延。

他身形一閃即沒,電光火石間已和櫻調換了方位,只覺眼前人影一晃,未及反應,下一秒尤姬整個身體被轟至數丈之外,重重撞在牆壁上,當即一口鮮血溢出。

淺野見狀,正欲回身支援,遽然,一柄橫削而來的斷刀将他截住。

水月袍袖一拂,神情傲慢道:“你們跑不掉了,棄械投降或許還能留你一命。”話落,一群黑衣忍者如鬼魅般掠下,将他二人圍堵得水楔不通。

另一邊,碎石沿着蜿蜒的裂痕紛紛砸落了下來,尤姬不甘地握拳,試圖撐起身子,驀地,一道勁風掀開她垂散的發,佐助手一探,劍鋒伴着若即若離的紫光,頓在她眼前,只要他稍一劃下,便可輕易取其性命。

嘶嘶——

雷息流竄的破空聲似毒蛇吞吐着信子,在耳畔譜了一曲臨終的哀鳴。

如此逆轉的形勢下,尤姬依舊桀桀地笑着,一張瓊姿豔逸的臉上,我見猶憐的表情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森寒的戾氣,還有哀恸。

佐助步伐稍滞,冷眼睇她,赤紅的瞳仁裏看不出任何情緒:“你和風組織是什麽關系,還有,為何三番五次要帶走鳴人?”

“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目光別有深意地探向另一側,頃刻,尤姬狡黠一笑:“是吧,櫻?”

佐助眸子緊縮了一下。

身後,殺意暴湧!

一抹纖影猛地襲來,竟是櫻。

震驚之餘,他一展衣袂,旋身而起,腳下的位置已轟塌形成一個深坑,一時,塵土飛濺,盲不可辨,這一擊對普通人來說足以致命,若剛才他沒有躲開,此刻,也必定傷重。

幾縷薄煙中,櫻霍地收回拳,直起身子:“這裏交給我,你們帶鳴人走。”

此言一出,舉衆嘩然。

火影夫人竟然和反叛黨暗地聯結,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八卦了,這是轟炸性的訊息!

千鶴和水月面面相觑了幾眼,也不敢上前阻攔,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佐助身上,見他眉宇緊鎖,一副難以置信之狀,很顯然,他并不知情。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佐助盯視着她,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言下之意,似乎在問,你是否有什麽苦衷。

櫻局促地撇開臉,置若罔聞。

“我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再度踏前一步,聲音和面容一樣冷冽得駭人。

任憑誰都聽得出來,某人僅存的理智正處于潰散的邊緣。

趁他人不暇之際,尤姬一咬唇,凝着最後一絲力氣雙手結印,頓時,一股詭異的幽寒之氣極速向四周蔓延,視線被烏煙所蔽,觀之恍如置身萬丈深潭,無從遁逸。

“淺野!帶着九尾趕緊撤!這是命令!”她冷喝道。

“尤姬你失策了,他體內已經沒有尾獸的力量了。”佐助眼眉輕擰了一下,不知是對黑暗的不适,還是出于對她的反感。

聽罷,黑暗中幾雙眼,同時震顫了一下。

尤姬當即神色大變:“淺野,你是知情的對吧,為什麽對我隐瞞?”視野裏,一片漆黑,只是聽着她重重的咬牙音,也可以想象出那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有多麽諷刺。

風組織的目标果然是尾獸!

佐助雙眸一厲,烏煙中,一道刺目華光貫穿而出,有如曜日淩空,頃刻,便破了尤姬的僞裝術。

彼時,率人截斷淺野的退路,水月霍地扛起大刀,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喂,我不和女人動手,你還是老實點,把那個黃頭發的小子交給我。”

聞言,淺野氣息微變,似乎笑了,随即,一個男人聲音低啞地接道:“很可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

“你……你是男人?!”

水月瞠目結舌,險些連斬首大刀都掉了下來。

複将目光驚詫地移向佐助,從他那極為複雜的表情得出他也和自己一樣才得知實情,反觀櫻的模樣卻很鎮定,可見,他們一開始都是設計好的。

先是男扮女裝混進火之國做間諜,再找機會暗中潛伏裏應外合從禁牢裏救走鳴人,這一切佐助都不意外,唯一令他料想不到的,只有一人。

眼前,立于之塵埃中,一襲白衣的女子。

“為什麽要背叛我!”

佐助雙目泛着血絲,卻不似盛怒的樣子,更多的,是驚愕和困惑。

“從嫁給你的第一天開始,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櫻語聲淡淡。

“鳴人?”

接過她的話,佐助眸色再度深了幾許。

低下頭,櫻不禁輕笑:“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多此一問。”

久久凝視着她,佐助一語未發。

見形勢有了一線轉機,尤姬半跪在地面,一揚手,一記苦無擲出,頃刻,起爆符炸開,濃煙的掩護下,她對着呆怔的淺野連聲催促:“還不快走!快啊!”

一時,爆破聲,嘈雜聲,此起彼伏。

“別追了!”佐助對着人群厲喝。

那一瞬,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近乎無望的一聲喟嘆。

罷了,都罷了!

他不在乎。

衆叛親離他不在乎,政權傾覆他也不在乎,他不在乎尾獸的力量,不在乎身邊潛伏的各種反叛黨,更不在乎他人的生死。

但是心口為何那麽痛,而且,尋不到一絲源頭。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唇際微動,卻一個字也傾吐不出,攏于袖中的五指一點點攥緊成拳,直至深陷肉裏,掙紮,壓抑,令他方寸大亂。

衆人皆原地怔立,無一人敢上前過問。

一片靜默裏,忽地,一個輕柔的女聲飄落:

“要怎麽處置我,悉從尊便。”面對他,櫻兩手一攤,臉色臨近煞白,卻笑得風輕雲淡。

好像除了獲救的少年,什麽都與她無關。

兩人目光交錯,時間恍惚進入一種凝滞的狀态。

這一刻,誰也沒有開口。

靜,極靜。

無形中,噬人的壓迫感開始蔓延,再遲鈍的人也能感受到佐助眼底那瀕臨爆發的赤焰。

水月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随後,他走至人前,目光一掃,字字铿锵道:“春野櫻涉險勾結反叛黨,論罪應予重懲,姑念其身卓殊,即日關押禁牢自贖,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一語落罷,佐助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櫻微抿了一下唇,淡淡笑了。

☆、別離

空蕩蕩的居室裏,一人默立于書案前,其目光始終不離那寫着「婚前協議」四個醒目大字的宣紙,散落的墨發,随窗棂透過的微風旋擺不止,惟有那雙眼眸,恍如一潭深幽莫測的古井,靜得出奇,又似蟄伏着諸多風霜過境的暗湧。

「從嫁給你的第一天開始,我的目的只有一個。」

一個篤定的女聲在腦中反複回響。

佐助不禁凝眉。

有時候認為自己很了解她,但直至一刻,重新審視着周旁的一切,擺放有序的桌椅,香槟色的垂地帷幔,窗前一束清幽的百合,皆與尋常無異,卻愈發看得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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