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第十四章完整版佐櫻吧回帖自取
生,在這裏,她喜歡做些什麽,想些什麽,他竟一無所知。
走近床畔,微一傾身,修長分明的手指緩慢地拂過妝臺,她用過的檀木梳仍擺放于圓鏡前,上面刻有五瓣櫻花,從禮服到婚房的布置都是為她悉心準備的,可能她從未察覺到半分。
在她的眼裏,這只是一紙契約婚姻,沒有感情,逢場作戲,她成為了囚籠裏無助的鳥兒,所以她向往自由,殚思極慮地妄圖逃離他的身邊。
是他錯了嗎,這一切。
佐助微垂着視線,眸光忽而定在妝臺一角。
半開的藥箱裏,一枚盛有透明溶液的玻璃瓶将他神游的思緒拉回。
在敏銳的直覺驅使之下,他拈起一睇,那墨染的眼底,驀地,冷芒一綻。
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佐助不動聲色地将玻璃瓶攏于袖中。
箭步而入的銀發男子将掌中文件往桌面一擱,即直切正題:“火影大人,屬下派人徹查過,尤姬果然一直暗地裏予風組織經濟支持,想必她就是幕後主使,至于泷之國有沒有牽涉進來,尚有待查證。”
“我早說過那個尤姬有問題,只是沒想到淺野和小櫻都有份,佐助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水月突然從旁冒了出來,一副翹首以待之狀。
如連珠炮似的言辭一經過耳,佐助面色微變,卻只是移步桌旁,一撩衣擺,落座。
連眼睫也不擡一下。
皺眉看他,水月忽而拔高音量:“佐助?”
下一刻,主位上兩道冷飕飕的目光很快掃了過來:“就這樣吧。”
“什麽叫就這樣?”眼尾,驀地上挑,水月朝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不殺之以除後患?”
佐助沒有應聲,似不為所動,水月遂即将目光轉向身側的銀發男子:“千鶴,你也說兩句話啊!”
千鶴略一思索,恭謹言道:“我尊重火影大人的任何決定。”
不可置信地注視兩人,水月雙目輕眯,顯得困惱無比:“你們到底怎麽回事,這也能沉得住氣,那個淺野,這樣讓他給跑了,還把鳴人一起帶走,佐助你要知道他是個男人,男人啊!他每天和櫻朝夕相對,誰能保證不出什麽岔子嘛!”
聽罷,佐助眸中瞬時掀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波動。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的危機,再加上櫻反複強調着孩子與他無關,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現在滿腹的疑惑,更有甚之,是憤怒,一思及此,袖中的五指驀地收緊,為免玻璃瓶被碾成碎片,他盡量克制着力道。
意識到某人的情緒正處于極不穩定的邊緣,千鶴迅速将水月拉至一旁:“你少說兩句。”
“我在為佐助抱不平,唉,一頂綠帽子都快蓋到頭頂了……”未料,水月不知死活地又補了一刀。
一聽此言,佐助忽地竄起身:“滾出去!”
砰——
桌面上的白瓷瓶重震了一下。
他雙眸怒視,一變再變,幾乎要噴出火來,僅僅是站在他身邊,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可怕的肅殺之氣。
水月吓得一怔,回過神,他心有餘悸地移步門口:“走就走,別這麽兇嘛。”
誰知,一拉開門,便見一忍者惶急地沖進來禀報:“火影大人!”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撤吧,某人今天心情不好。”水月朝來者擺擺手,一副無可奈何之狀。
“可是,夫人剛才在禁牢暈倒了……”
“什麽?”
聽着,三人俱是一怔。
◇◇◇
卧室裏,身着白褂的醫護人員剛替櫻診完脈,一個幾無起伏的聲音便落了下來:“她怎麽樣了。”
挑開內簾,佐助微微低頭打量着床榻上昏迷的女子。
“夫人可能是孕期貧血所致,并無大礙。”醫生起身作了一揖,恭敬地答道。
眸光了然地四下一掃,佐助擺手:“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是,火影大人!”
侍者齊齊福身告退。
房內僅餘幾盞昏暗的壁燈,莫名,一種凝滞的氣氛壓抑着,佐助舉步走近床畔,薄唇忽啓:“人都已經走了,不用再睡了。”
話聲一落,櫻當即坐起,眼神生疏地看向他:“原來你知道我是裝的?”似乎在問,為何沒有揭穿自己。
“人可以說謊,但心率和脈搏是騙不了人的。”佐助淡然道,配合那一貫不茍言笑的俊顏,顯得頗不近人情。
櫻低頭兀自淺笑:“果然,和聰明的人交流要簡單的多……”
窗前似有一縷風過,她挽起鬓邊輕垂的粉發,一雙瑩碧的明眸顧盼間,分明美得不像話,亦憔悴得惹人生憐。
佐助收回目光,道:“有什麽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櫻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他:“那天在禁牢火影大人的眼疾看來完全康複了,既然該做的已經做完,也是時候履行協議還我自由了。”
聽罷,佐助不禁蹙起了眉:“這就是你要說的?”
聯合反叛黨欺瞞他,從禁牢光明正大地帶走了重犯,卻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他已經很寬容了,他已經在讓步了,可愈發覺得咄咄逼人的是她!
原以為她會向他解釋什麽,甚至只要她開口示好,這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現在,他只想要一個答案,不論是真誠或虛僞。
可他偏偏聽到了一個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她要的從始至終都是自由,她要逃,要逃開他的身邊,所以在枕下藏着匕首,脖頸處的致命一擊未果,更不惜用來□□來加害他!
為什麽!
為什麽在她眼裏自己就像是一個罪不容誅的惡魔!
禁牢裏奄奄一息的人是真命天子,潛伏在身邊的反叛黨是朋友,而他算什麽!
砰——
下一瞬,桌面即刻現出一個清晰深邃的掌印,指尖一頓,佐助收攏回手,其下,一枚玻璃瓶完好無損地躺在那,映着燈光,分外刺眼。
櫻面色微怔。
“風組織的事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一下嗎!”向她迫近一步,佐助眸中似有暗色一閃即逝。
櫻偏過頭,語氣意外的薄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思緒間,一只手驀地扯住她的衣袖,頭頂,那雙眼眸像一把寒鎖牢牢将她困住,不容逃避,“你知不知道,按規矩,你所做的每一條都足夠處以極刑!”
“你可以殺了我。”
她仰面,無懼反笑。
“藥是淺野給你的對不對,你是被迫的對不對!”按住她的肩,佐助眉蹙得更深了一分。
在他連番質問下,她不得不別開臉,看向一側:“我的目的只是想救鳴人,我不想傷害其他人。”
其他人?
原來,在她心目中,自己只稱得上一個無足輕重的旁人。
佐助冷笑:“那淺野呢?他的身份你一早就知道了,你們是什麽關系。”
那過于專注的目光凝在臉頰上,卻似予終結的審判,這絕非疑問,而是結案陳詞,在他心底,已經替她親自铐上了一副不貞的枷鎖。
想着,櫻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你派一個男人日夜監視我,現在卻來問我和他什麽關系,不覺得很可笑嗎火影大人!”擡眸相視,她困惑,失望,而後恨恨一笑:“還是你認為我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語聲一窒,佐助倏地沉下臉。
“算了,為這種事争吵只是在浪費時間,我覺得這裏像一個牢籠,讓人透不過氣,每待上一分鐘都令我難受……”冷不防,刺痛竄上雙眸,櫻深呼吸一口氣,倉促結束了這個話題。
“你覺得我會讓你就這樣走嗎!”
她要的自由不過是和其他男人雙宿雙栖,他可以寬容,可以讓步,但他沒那麽大度。
他做不到。
“鳴人失去了九尾,對你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尤姬是風組織的幕後主使,現在也被你關押在禁牢,這一切都結束了,我找不到有什麽理由留下來。”
“那你有一定要走的理由嗎?”看着她,佐助目光有一瞬的渙散。
良久,她篤定地一揚唇:“有。”
“我喜歡一個人,非常非常的喜歡他……”
視線裏,她仿佛看到了初見時,少年回眸的模樣。
那個時候她的雙頰不争氣地紅了。
他很自負,對着她,豐神俊逸的容顏堆滿了不屑,他很孤傲,不置一詞,像天邊遙不可及的一線紙鳶,所以她拼盡全力只想令兩人距離近一些,更近一些。
她曾經努力變得強大起來,努力去争取一丁點的回應,然而,她不知道,這份情感太冗長太沉重,沉重到令她作出了這一輩子最艱難的抉擇,她必須面對一個叛忍,必須去阻止他。
卻差一點被他親手殺死。
真笨啊,春野櫻!
苦澀地笑了笑,她輕擡步伐,向他走近一步。
可是,少年的棱廓,卻變得很模糊。
終究還是相隔甚遠……
回過神,唇角笑容淡去,櫻一字一頓道:“為了一個喜歡的人,我必須離開這裏。”
“你在撒謊。”
佐助冷哼一聲。
含糊的理由在他眼裏,不過是心虛的敷衍。
“人可以說謊,但心率和脈搏是騙不了人的。”重複他先前一番話,櫻執住他的手,肌膚相觸的那一瞬,她覺察到他身體輕顫了一下。
櫻平靜地一仰面,第一次,佐助看到她的眼神竟然可以如此冰冷,不摻雜一絲的情緒,就像一個旁觀者,局外人。
随後,她取下脖頸上的碧玺墜,遞在他掌中。
“這個還給你,今後,我與你再無瓜葛。”
挂墜還帶着體溫,他攥在手裏,卻像一塊極寒冰晶,令他全身不由一僵,這一刻,誰都沒有說話,偌大的空間裏,除了蔓延在兩人間凝滞的氣息,什麽聲音都沒有。
怔立良久,佐助才啞着嗓音道:“依你所願……”
這四個字在咽喉裏反複折磨了很長一段時間,以至于傾吐出時,他竟覺得輕松了幾許。
他走向桌前,将那一紙協議書,一片一片撕碎。
心口,好像有什麽,一并分崩離裂。
“你自由了,春野櫻。”
忽而一陣風過,兩人相對而立,其間,殘缺的紙片起落不疊,如雪似絮,鋪了一地。
一片靜谧裏,她虛弱的聲線入耳,聽着,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傷:“謝謝你,佐助君。”
他心頭一怵。
猶記得,那個漆黑的夜裏,星月無光,瑟葉漫卷,她滿面淚痕的模樣,她聲嘶力竭的告白,她無可奈何的挽留,終究只換來他的一句——
謝謝你,櫻。
如今,同樣的措辭,同樣的境地,不同的是,錯身而過的一瞬,她的目光竟沒有分毫停留。
他忘了,她不再是那個只會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小女孩了。
他可以寬容,可以讓步,也可以大度,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很痛苦。
她走了,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僅是若無其事地道了一句,謝謝你,佐助君。
還真是久違的稱呼!
佐助眼中笑意深沉,視線,卻變得愈發空茫。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哦~
☆、交涉
泷之國邊境,群山綿延數百裏,浸着夜色,狀似盤蟒,詭谲異常。
此地罕現人跡,谷底深處,卻有微光若虛若實地透出。
是一幢居宅。
疏月下,一道人影忽地矗立于空地之上,走近,拂開門簾,便見一位鬓發斑白的老者正在替卧床的男子針灸。
“他怎麽樣了?”
鬥笠下一雙深邃的眼眸,直落于床上昏迷的金發少年。
老者伸手探向鳴人的頸側,斂眉,若有所思道:“說來奇怪,通常人柱力失去了尾獸便會導致器官衰竭而亡,他卻安然無恙,像被人用強大的查克拉護住了心脈,如若不然,他不可能活到現在。”
“你的意思是,佐助不僅沒有殺他,反而救了他?”
“我沒這麽說,不過當今世上除了宇智波佐助我想不出第二個人有這個能力。”老者轉過身來,看向面前之人,一撚長須:“淺野,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聽罷,淺野眼神微閃了一下,仿佛兀自沉思着什麽:“也就是說櫻一直對他有所誤解了……”
下一刻,他攏起衣衫,步伐忽地一轉:“人柱力交給你了,我現在要去一趟火之國。”
似看穿他的意圖,老者橫開一臂攔在他身前:“公主殿下有命,若她沒有脫身,任何人都不可輕舉妄動。”
「淺野!帶着九尾趕緊撤!這是命令!」
女子決然的模樣不自覺地浮現在腦海。
在他的印象裏,很難看到尤姬如斯狼狽的狀态,而就在那種困境下,在得知九尾已無利用價值的前提下,她仍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先行撤離。
是為何……
淺野随之失神地凝向窗外,深思道:“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你指的是?”
“姐姐。”
陌生的稱謂,幾乎是下意識地透齒而出。
或許,潛意識裏,他從未真正厭恨過她。
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怔立在原地。
室外,一派凄寂,除卻穿堂而過的風聲,別無其他。
◇◇◇
彼時,火之國禁牢裏,燈燭微茫。
白袍拂過曲折的石階,一人徑直向甬道深處行去,目視着迎面而至的颀長身形,侍衛齊齊伏膝,正欲喚聲,卻被他上揚的手掌截了下來。
正前方,一體态婀娜的女子阖目憩坐。
佐助往前邁了一步,冷肅的面龐被光幕分割出明暗的界限,更顯深邃。
女子并無回首,暗處,朱唇卻似有預料地抿成一彎弧線,緊接着,戲谑的笑音隔着結界傳來:“反正我一個人在這裏也挺悶的,多個帥哥來陪我聊天也不錯啊。”
身側,侍衛拱手回禀道:“火影大人,屬下已經審訊過尤姬,可對于同黨行蹤她怎麽都不肯透露半個字。”
“你們下去吧。”佐助擺手,面色無波。
待旁人離去,他一瞠目,結界打開。
一陣鐵鎖铿锵的聲響過後,尤姬輕扭纖腰走近他,香風襲來,視線裏,她的臉竟幻化成櫻的模樣。
佐助一怔。
雖然他很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對方混淆視聽的小伎倆,可當粉發少女柔情萬千地注視着自己,她的手碰到他的面頰,淡淡的溫熱,熟悉的悸動,那一瞬,他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有如真實存在一般。
耳畔,卻聽到了那一句——
謝謝你,佐助君。
她淡漠的笑語,如風,似煙,卻足以致命。
一時,他竟說不出話來。
只是雙目赤紅地審視着面前之人。
“怎麽?想用寫輪眼窺探我的記憶嗎?”她輕蹙眉頭,仰面對他,笑顏尤為攝人,一雙碧眸卻帶着不易察覺的陰鸷:“你的眼睛雖然可以看穿我的僞裝術,卻無法從我這裏窺見任何秘密。”
未免思緒受擾,佐助阖目:“我對你的秘密沒興趣,你現在是生是死也一樣。”
“所以你不打算殺了我?”
聲音頗為意外地從耳側傳來,他睜眼,女子恢複本來面目,手卻得像只八爪魚一般攀附在他肩上。
世間女子,若媲美外表,尤姬堪稱卓異,有的人虛懷若谷不矜不伐,她偏偏是個特例,處心積慮把局勢掌握在自己手裏,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卻選擇苦習忍術,劍走偏鋒,可想而知,她的野心有多大。
思緒至此,佐助倏地寒下臉:“沒那個必要。”
困惑地凝他半響,尤姬複将手臂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挪開,輕嘆出聲:“人吶,一旦有了感情就會變得懦弱,你若不殺我,等我有機會逃出去,你一定會後悔。”
“可惜你沒那個能力逃出去。”佐助冷漠地斜了她一眼。
聽罷,尤姬卻是一笑,眸帶粲然:“你倒是挺自負的,雖然我們沒什麽機會做夫妻,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欣賞你的。”
“你的欣賞和你的生死一樣毫無價值。”
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辭令,佐助背過身去。
自知在冰山美男這讨不到半分好處,尤姬索性轉移話題:“算了,我不想和你說,櫻在哪裏,我要見她。”
聽罷,佐助眉目暗凝:“她不在了。”
似有什麽情緒從他眸底一閃而過,快得無從捕捉。
“你殺了她?”
尤姬一愣,懷疑自己聽岔了。
“她已經離開火之國了。”
“你竟然放走了一個投敵負罪的叛徒?”難以置信地嗔他一眼,尤姬聲如寒冰道:“她是你的妻子,懷着你的孩子,你就這麽讓她走了?”
他頓了頓,聲音涼薄且平淡:“這與你無關。”
思索了少頃,尤姬長舒一口氣,眸光卻愈發暗沉:“看來你和我一樣的失敗……”
「父親,我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他是你的弟弟!親弟弟!」
「我不管!總之這個婚事我不同意,我不會嫁給火之國的那個男人!」
啪——
耳畔,巴掌聲伴着麻木的疼痛襲來。
尤姬不自覺地拂上面頰,似殘有餘熱。
尚存的記憶片段如夢魇一般摧殘着她的意識,恍惚中,她又看到了那個無助而懦弱的女子,半跪在地,凄聲哀求,而站在她身前面若寒霜的中年男人,自始至終都不為所動。
「我馬上替淺野安排婚事,以後沒我的允許你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睇視着遠去的背影,她只得以袖拭淚。
從此複往,庸碌度日。
不,她不甘心!
故此,她修行忍術,過着刀尖起舞的日子,負了一身傷。
碧瓦朱檐下的女子打開鳥籠,遠望它們翺翔天際,她面露笑意,一雙眸子卻是冰寒刺骨:「我們都活在別人的屋檐下,身不由主,這個世界,唯有風,是自由的。」
她舉起案上的利刃,輕解衣領,順着右肩的傷疤刻下了一個風字。
人總會歷經一場涅盤,才得獲重生。
可惜,她最終還是失敗了。
“我沒機會了,但你不一樣,你為什麽不留住她!”一番思忖後,尤姬探身上前,直直盯着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我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
聞言,佐助陡變了臉色:“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女人的直覺。”仰面看他,尤姬自信滿滿地一牽紅唇:“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把自己的妻子給追回來,你當我偏私也好,蠻橫也罷,就算我無法和所愛的人在一起,但我絕對不允許他和其他女人遠走高飛的。”
似乎對于她一番言辭興致索然,佐助冷哼一聲,徑直向外行去。
她喚住他,聲音忽地拔高:“這是關乎尊嚴的選擇!”
“其實自尊和自卑只是一線之差。”佐助回眸,神情緩淡:“身為衆星捧月的公主,卻要執着于一個得不到的人,這不是愛,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虛妄的占有欲。”
話聲一落,尤姬倏爾緊握雙拳,面上卻是無謂地一笑:“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教訓我,呵,宇智波佐助,你現在贏了,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都已經離你而去,真是可悲。”
忽地,一只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頸,微一使力,身子被迫懸空,尤姬拼命地掙紮,卻于事無補。
“你再說一遍?”耳邊傳來男人近乎殘忍的聲音。
一雙深眸鎖住她,赤紅逾血。
下一秒,佐助卻在她記憶裏,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櫻。
她放下手中的玻璃瓶,收進藥箱,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啞:「合作可以,但我絕對不會傷害佐助君。」
「你喜歡他?」
對方問。
櫻未置一語,低下頭去。
視線拉近,一只手慢慢擡高她的下颌,對上那雙盈滿悵惘卻勉強歡欣的碧眸時,佐助的胸口竟沒由來地一顫。
「為了一個喜歡的人,我必須離開這裏。」
少女欲言又止的模樣,宛然在目。
他曾以為自己很了解她,但那一刻,她就像迷一樣,琢磨不透。
步伐微向前挪動了一下,試圖看得更真切一些,倏忽眼前一暗,回神過來,手一松,他怔定在原地,尤姬癱坐下來,喘息不止。
方才觸手可及的少女不在了,就這麽生生地在他面前又一次消失了。
“有些事實,你必須承認,剛才那一瞬,你露出了破綻,所以中了我的僞裝術……”捂住脖頸,尤姬面無半分懼意,反而諷刺地言道:“究竟是占有欲還是愛,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聽着這番話,佐助身子倏然一僵,仿佛全身力氣都随之抽空,他沒有作答,僅一味地盯視着微顫的手掌。
須臾,他轉身,絕塵而去。
環顧空蕩蕩的光幕,尤姬再度笑了,眉眼卻不由黯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大結局(上)
清晨,火影辦公室門口便被一大堆人圍堵着喧鬧不止。
“大人!這是我孫女的畫像,還請您過目。”伴着匆促的腳步聲,一白須老者手舉畫筒徑直沖出人群。
旁側,倏地探出一只青筋闊臂:“老家夥,排個隊行不,是我先來的。”話落,一身材健碩的男子站了出來,嗔目怒視,可當他轉向面前的銀發男子時,立即換了一張面孔,奉迎道:“千鶴大人,我女兒特別仰慕火影大人,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各位,火影大人很忙,有什麽事容後再談。”千鶴将人攔阻在門口,面色沉凝。
自打櫻離開火之國後,坊間對宇智波佐助離婚的傳聞甚嚣塵上,半月來借故探訪暗地許媒定聘的人絡繹不絕,強敵在前千鶴倒是有法子制退,可面對着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他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一陣熙攘過後,老者的畫筒被推落在地,轉到了一個雙黑靴之下。
畫卷展開,一美人半坐花簇中,桃腮杏面,姿态袅娜。
正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傾倒于畫中女子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将畫拾起,視線落去,一抹俊逸的身形從千鶴背後走了出來,面容如玉,衣袖生風。
是佐助。
将畫卷遞還給老者,他眸色微微一沉:“我已無再娶的打算,不過本國有一位英俊少年尚在單身,他年輕有為且實力不凡,正是我副手鬼燈水月……”提到這個名字,佐助臉上不吝贊許之色。
“我想起還有事,火影大人,告辭!”
“是啊,抱歉,打擾您了。”
衆人立即失望地離散,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一聲不吭地回到辦公室,閉上兩扇房門,身後有窸窣聲傳來,似在暗笑,黑發少年緊繃的臉極其不耐地抽(百度)搐了一下。
“喂,你笑夠了沒!”怒嗔了千鶴一眼,恢複本來面目的水月急得來回踱步,“佐助這家夥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我快撐不下去了,成天不是應付這些攀親附貴的家夥,就是對着一大堆的文件,頭都疼死了!”
“火影大人的脾氣你很清楚,他既要走,誰能留得住?”勉力掩下笑顏,千鶴接話道。
瞥了他一眼,水月詫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聽罷,千鶴眸底不由閃過一抹深色,複而凝向窗外:“我想這世間只有一個人會令他如此緊張……”
◇◇◇
泷之國地處偏僻,相比火之國稱不上繁華,但物資俱全,風景宜人,哪怕是一處不起眼的小村莊裏,亦是行人紛至。
醫館門前早排起了長龍,一年輕男子不時左顧右盼,模樣頗為急躁:“我一早就過來了,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輪到我啊!”
旁側,老婦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不禁疑惑:“小夥子,你身強力壯中氣十足,還看什麽醫生?”
眸光移向那繡有櫻花的門簾上,男子雙目微眯,一臉憧憬地道:“聽說村子裏來了位懸壺濟世的神醫,不僅慷慨好施,還是位百年難遇的大美人呢,我當然是為一睹芳容啦!”
一言既出,人群裏頓時争論不休。
有的鄙棄他過甚其辭,也有的篤信附和,甚至還有人說親眼所見是一位樣貌驚為天人的男子,一時間,各種版本層見疊出。
而迷霧背後的真相,可謂是玄之又玄。
此時,醫館的垂幔挑開,一人穩步而進,黑發束起,一襲錦緞長襟愈發襯得他身形颀長挺拔。
“櫻,你還懷着身孕,為何不多休息,無償行醫實在太辛苦了。”說着,男子徑直走向內室,一張俊美的面龐,頗顯擔慮之色。
紫竹屏風後,一道輕柔的聲音應道:“淺野,我明白。”
素白的纖手執起茶杯,輕抿一口,粉發少女擡首莞爾:“懷孕期間适當的運動對胎兒是好事,況且我的身體我很清楚,不用擔心。”深呼吸一口氣後,她唇邊的笑意收了一收:“一個人的存在,很渺小,但再微細也有其不可或缺的價值,現在的我,很滿足于此。”
自知拗不過她,淺野收回視線,虔敬道:“你有什麽決定我都會尊重你,只要你認為對,就去做吧。”
看向身旁負手而立的男子,櫻似有無奈,卻是垂眸一笑:“謝謝你,淺野。”
下一瞬,心髒仿佛被什麽忽地揪緊,有酸澀,亦有苦楚,她不曾忘記在離開某人時,也說了這麽一句不鹹不淡的道謝。
其實,除了謝謝,她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
她承認一直在強作鎮定,她想要挽留最後一點尊嚴,至少這一次,唯一的一次,她可以頭也不回地這麽離開,她沒有哭,沒有掉一滴眼淚。
擱下杯盞,櫻下意識地撫向微微隆起的腹部,發怔。
這一切看在眼裏,淺野眉頭漸蹙:“其實鳴人的事你也知道了,既是一場誤會,真的不打算和佐助和好嗎?”
聞言,櫻眸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異芒,随後,神色如常道:“他有他奉行的宗旨,我有我恪守的原則,你說,兩個世界的人,如何能有交集?”
“可是你的孩子……”
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粉發少女徑自翻開了病歷本:“淺野,幫我叫下一位病人。”
看着她,淺野唇微動了動,最終一語未發地退了出去。
須臾,隔着屏風似有一陣腳步聲及近。
筆尖在紙上快速劃過,櫻淡挑碧眸,餘光裏,依稀可見一個颀長的輪廓,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請坐。”
櫻埋頭,一指桌前的位置。
那人坐了下來,也不吭聲,直接将手放置于桌案的脈枕上。
“脈象流利盈實,不像有病。”伸手探脈,櫻微微蹙眉,眸底掠過幾分深思:“不知閣下哪裏不适?”
對方頭戴兜帽,半張臉都被掩藏于暗影之中,見他抿緊的薄唇似乎動了一下,這一瞬,兩個人靜對而坐,一陣無源之風起伏,涼意頓生,微妙的氣氛卻令她面頰勝似火灼一般發燙。
下一秒,一個明顯上揚的語調悠悠地傳至耳畔:“請問,心病當如何醫治呢?”
櫻悚然瞠目。
這個聲音,很熟悉,熟悉到她根本不需要複辨,盡管心底有一千萬個難以置信,但直覺告訴自己,這絕非幻聽。
他扯下了兜帽。
擡頭,正對着她,一雙漆黑的眸子仿佛融進了星海皓月,卻是深邃無盡。
櫻驚怔地倒抽了一口氣:“佐……”剩餘的音節,被哆嗦的唇齒梗在了咽喉。
佐助……
她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口,恍惚中,她聽到心髒停頓了一秒才開始跳動,隐居在此,寄情于醫,過着她一直向往的自由閑逸的日子,她原以為一切都放下了,都釋然了,僅僅是一句話,一句雲淡風輕的詢問,現在她和他的身份似乎對調了,得了心病的人,是她自己。
身子漸漸發抖,櫻正欲收手,卻被對方一把攫住。
手在他掌內愈縛愈緊,有如直視而來那頗含深意的目光一般,令她無所遁形。
作者有話要說: 完整版結局及番外(福利向)收錄于實體本,預計11月中下旬可以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