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回遇見宋垣就被他拖到車裏瘋狂地親
說的興趣……是性!趣!”
所有人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得到了以後就不在乎了。
于她,也是如此!
“不好!”
張雪岩閉上眼遮下眼裏的淚意決絕地開口,推開宋垣的手,臉色冷,聲音更冷,“不好,我不想和你繼續在一起!”
“張雪岩!”
宋垣死死地盯着張雪岩走的決絕的背影,那種絕望又開始撕咬着他。
他眼角猩紅,“張雪岩你他媽的別以為可以單方面決定我們兩個人的感情,這件事,你說的不算,你不答應也要答應,不好也得好!”
張雪岩腳步微頓,後背繃緊,頭也不回地說:“不可能!”
——
滴滴答答的鐘聲昭顯着屋子裏的空寂,張雪岩看着擺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東西,面無表情地收了起來。
在張雪岩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宋垣在屋裏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把東西拿走。
他抱着箱子走到張雪岩身邊,把裏面的東西一樣樣擺在她面前,每擺一樣就介紹一番,最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張雪岩,我說過了,這件事你說的不算,別以為你把這些東西還給我了就算了,我落在你身上的心呢,你怎麽還我?”
他俯身捏住張雪岩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直到嘗到了她嘴裏的血,他才稍稍放開,冷哼一聲離開了,只留輕飄飄的一句——
“你在我身上留下了味道,還想和別的人有可能,你想都別想!”
她想都別想,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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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年背着她和楊姍在一起的時候怎麽不這麽說呢?
當年逼着她答應分手的時候怎麽不這麽說呢?
憑什麽!
憑什麽他可以輕輕松松抽身,現在還要反過來咬她一口!
憑什麽!
下唇被咬出了血,張雪岩又忍不住惡心起來。
甚至一想到她這兩天見到宋垣的軟弱又暗恨,恨她的無能,恨她還愛着他,恨她随随便便就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稱呼忘了其他。
冷風透過玻璃窗戶的縫隙穿進來,張雪岩閉着眼睛靠在窗戶上,不大一會兒,窗戶就霧蒙蒙一片,她手比腦子快地寫了宋垣的名字。
窗戶外是荒涼的田野,枯黃的野草倒塌着,張雪岩還記得小時候這些有一人高的野草是最受歡迎的,因為可以用來燒火。
但是随着土竈的不再使用,這些東西也只能荒廢在地裏,倒是回家的路一直沒變,依舊狹窄、颠簸。
張雪岩伸出手在宋垣的名字上狠狠畫了一道叉。
又盯着車窗看了很久,張雪岩嘗着嘴裏的鐵鏽味,擦掉玻璃上的名字。
可是已經被寫上字的地方就算擦的再幹淨,還是留下了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的痕跡。
眼不見心不煩。
張雪岩幹脆閉上眼。
班車晃晃悠悠地到了地方,張雪岩剛一下車就看見靠着摩托車,笑得一臉張揚的張雪均。
張雪岩走過去,“怎麽是你來接我。”
“他們大人都在忙。”張雪均接過張雪岩手上的東西,幫張雪岩帶上頭盔,等她坐好後,他呼嘯着沖了出去。
“還是這麽橫沖直撞!”張雪岩拍了張雪均一下,想到他很快出國留學,心裏面又心疼,揉了揉拍過的地方。
回了家,張雪岩還沒下車就被門口的叔伯鄰居一齊問候。
她溫聲和那些人說了會兒話,剛一進屋就被沈女士拉着上下打量了許久,第一句話就問:“回來了,和那個那個劉……什麽的聊的怎麽樣?”
張雪岩抿着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沈女士自己都不記得那人的名字了,竟然還不忘關心她和劉克文的關系。
尤其是她才剛剛到家而已。
張雪岩覺得累,腦子裏又開始翻騰着當初和宋垣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又恨又愛。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閉上眼,“我們沒什麽。”
“什麽沒什麽?”沈女士臉色立刻變得難看,手上的擀面杖也放了下來,“你是不是和人家男孩說什麽了?”她皺着眉看着張雪岩。
“說什麽?他們說和你什麽了嗎?”張雪岩看着沈女士問。
好像從前兩天聊天說開後,劉克文也斷斷續續發了微信過來,可是她實在是不知道應付,幹脆就裝作沒看見。
想到她前段時間大言不慚地說着會試試的話,張雪岩更覺得可笑。無論劉克文怎麽樣,她确實做的不地道。
張雪岩擡頭看着沈女士,“我和他說了,我現在不想結婚談戀愛,讓他放棄。”
沈女士繃着臉,隐隐有爆發的跡象。
張其東見狀,匆忙掰過沈女士讓她繼續擀面,他則回身瞪了張雪岩一眼。
張雪岩抿唇,一個人走了出去。
南方的冬日又潮又冷,瑟瑟冷風刮過,就連骨頭都透着涼意。
路邊的常青樹也蔫了,早就沒有了春夏的精神。
張雪岩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狠狠吸了一口冷氣,哆嗦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緩過來。
聽見腳步聲,她回頭看了一眼。是張其東。
張雪岩張張嘴,“……爸。”
張其東走到張雪岩身邊站定,看着她哆嗦的樣子,忍不住幫她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
“雪岩啊……”他開口,語氣裏的關心和擔憂顯露無疑,“你年紀大了,該考慮成家的事兒了,我和你媽老了,陪不了你多少年了,趁着我們還年輕,給你掌掌眼找個好人家,總好過哪天我們一不小心走了,還要擔心你後半輩子沒依沒靠的。”
張雪岩垂着眼睛看着地面,枯黃的野草下面還殘存着淺淡的綠意,來年的春風一吹,這裏立刻又是一片生機勃勃。
就像她對宋垣,心如死灰卻又依舊在埋在地底的伸出殘存着一丁點的希望,但是想要原諒,她必須一層層刨開自己早就傷痕累累的心髒。
可是她又不止一次荒唐的想,也許她是被騙了呢,也許呢!
宋垣不是也在問他為什麽嗎?
張雪岩臉色一白,心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呃……因為之前的一個設定記錯了,所以幹脆又從前到後重新理了大綱,14、15章節前面基本都是小的細節方面的改動,然後作者君想了想,在15章後改了時間線,把原來的大部分大學回憶穿插現實的寫法裏面來,大學回憶也會有改動。
PS:建議依舊在看的各位可以從頭看一遍,可能會好一點。
☆、16生病
“爸。”張雪岩皺着眉,喊了幾次才有聲音發出,“我不結婚,不可以嗎?”
張其東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見到張雪岩搖搖欲墜的樣子,嘆了口氣,“你不結婚,你不是在我和你媽心口上捅刀子嗎。”
“可是我……”
說着,心髒的痛感越來越強烈,張雪岩抱着胳膊蹲了下去,額角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
張其東沒有注意到,以為她小性子發作不想聽,又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相親,我和你媽也支持你自由戀愛,甚至你暫時不想結婚也可以,但是你總要有可以結婚的對象才行啊。”
“就像你媽這次一樣……”說着,張其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敞着的大門,“誰也沒想到你媽會煤氣中毒,當時我發現的時候,你媽已經躺在地上了,如果再晚一點,你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麽,你沒媽了,孩子。”
“換位思考,想一想你媽現在的心情,我們能不擔心嗎?我們已經老了,照顧不了你了,所以才想找一個人托付,不然,誰願意把家裏的閨女嫁人呢。”
張其東的語氣很淡,甚至連感情起伏都沒有。張雪岩卻再也忍不住,眼淚一滴滴地掉。
“爸……”她吸了吸鼻子,忍着心口的疼痛,“你別說了,你們還年輕呢,不會随随便便就出事的。”
“我和你媽過完年都50了,還年輕什麽。”張其東把張雪岩拽起來,隔着帽子揉了一把她的頭頂,“哭什麽,這些都是事實。”
又幫張雪岩擦了擦眼淚,“我們是覺得你現在找一個覺得不錯的人先談着,等到彼此了解可以結婚至少還要兩年,萬一這中間出現點什麽意外,你們又覺得彼此不合适,那花的時間就更長,你覺得還早嗎?”
不等張雪岩說話,張其東又開口,“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媽這樣逼着你,但是你媽也是沒辦法,從你大學畢業上班到現在,你一次家都沒回過,她是怕你哪天再走了,要是她再一次……她擔心你就這樣蹉跎下去了。”
張雪岩張張嘴,忍下又要掉的眼淚,“……爸,你讓我想想,你們別逼我,好不好?”
入夜。
張雪岩睜着眼睛躺在床上。
隔壁傳來父母絮絮的說話聲,雖然聽不太清,但是張雪岩卻能肯定他們又是在讨論她的事。
她翻開手機,微信裏有很多條未讀信息,其中有一個熟悉的名字。
張雪岩點開,宋垣一共發來三條信息——
“你去哪兒了?”
“回我電話。”
“我生病了。”
手機的未接來電顯示張雪岩還沒來及的看,顯然應該都是宋垣打過來的。
指尖一次次劃過手機上的號碼,宋垣的手機號碼依舊沒變,這些年一直在她腦海裏根深蒂固。
他當年花了好大力氣才讓她這個數學白癡背下來的啊!
張雪岩狠狠地閉上眼,手機扔到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她撈起被子蓋在頭上,腦子裏思緒亂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也許是昨天的談話起了作用,接下來的兩天天都風平浪靜,就算有上門說親的,沈女士的那一關都沒有過,張雪岩總算過了兩天安穩日子。
天還沒亮,大門口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張雪岩從睡夢中醒過來,想到昨晚答應了張其東過年早上要早起,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枕頭,然後爬了起來。
忙着收拾東西,準備飯菜,祭祖、貼對聯。
一直到年夜飯結束,張雪岩才松了口氣。
幫着收拾好最後的碗碟,張雪岩到了客廳,一家子人早就和往常一樣歪在沙發前看着春晚說說笑笑、打牌聊天。
張雪岩走過去,張雪均正盯着手機在玩王者榮耀,嘴上還叽裏咕嚕個不停,情緒顯然很激動。
張雪岩看了一會兒,也忍不住拿着手機開始玩。可是她一向不擅長這些,又是游戲白癡,玩了一會兒又覺得沒意思。
手機裏的消息響個不停,張雪岩一條條打開,以往很少聯系的人都在這一天冒了出來,發着各式各樣的祝福語。
群裏面的消息一會兒就99+,張雪岩看了一會兒,湊熱鬧發了個紅包。
一群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個個嚷嚷着讓張雪岩再來一個。
張雪岩抿着嘴笑,聽話地又發了一個。
在群裏聊了會兒天,又湊熱鬧搶了一會兒紅包,好幾天都沒有聯系的沈悅突然間發了條微信過來。
張雪岩點開,上面顯示的是——
新年快樂!
宋垣走的時候還在發燒……
張雪岩不争氣地想了想,依舊給沈悅打了個電話。
“喂,雪岩。”沈悅的情緒聽起來不是很好。
張雪岩“嗯”了一聲,“新年快樂,最近怎麽樣?”
“我啊?”電話那邊的沈悅頓了一下,過了兩秒,她吸了一口氣,“我挺好的,就是……”
因為打電話,張雪岩特意走到了外面。
年節的時候,家家戶戶都亮着燈,就連門口的路燈也不放過,遠遠望去,一片通紅。
可是張雪岩的心還是繃不住直跳,直覺告訴她,沈悅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可能和宋垣有關。
宋垣發微信說,他生病了。
張雪岩張嘴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冰涼的空氣打着旋兒在她的肺裏轉了一圈又被呼出。
她聽見自己淺淡又漠不關心的語調,“怎麽了嘛?”
沈悅似乎因為張雪岩的平靜又遲疑了,直到張雪岩繃不住想要再問一遍,沈悅帶着擔憂的聲音響起,“我表哥生病了,高燒轉成了肺炎,現在還在醫院呢。”
頓了兩秒,沈悅又開口,“我表哥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們……發生了什麽事嗎?”
捏着手機的手瞬間握緊,張雪岩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一點勁兒也使不上來。
她扶着牆靠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前面,好像——
下雪了?
張雪岩伸出手去接天上飄灑下來的雪花,剛一入掌心就瞬間融化,只有依舊冰涼的水滴昭示着上一秒鐘的真實。
臉上也冰冰涼涼的,張雪岩伸手抹了一下,她……好像又哭了。
好像從分手以後,她越來越愛哭了。
張張嘴,說出來的話已經沙啞,“宋垣他……真的一直念着我的名字嗎?”
“是啊。”沈悅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昏睡着的宋垣,把手機拿到他的嘴邊。
張雪岩聽見宋垣痛苦又眷念的聲音,“雪岩、雪岩……”
她吸了吸鼻子,再也繃不住,蹲在地上小聲啜泣。當初他明明和她許下了以後每一年都在一起的誓言,可終究被現實擊潰。
燈光透過紅彤彤的燈籠披在她的身上,打下了一道黑乎乎的暗影,像是噬人于無形的怪獸。
沈悅聽着耳邊不間斷的哭泣,眼睛看着依舊躺在病床上毫無所覺的宋垣,“我表哥……宋垣是你那個還一直愛着也恨着的前男友,是嗎?”
雪越下越大了,不一會兒就蓋住了地面,世界一片潔白。
門口的紅燈籠依舊高高挂着,印在地上的影子也是紅彤彤的。
喜慶的日子,張雪岩卻依舊覺得背離全世界。
張雪岩扶着牆角站起來,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沈悅,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可是我有多愛他,我就有多恨他。”
“那可以說說嗎?”沈悅遲疑了一下問道。
張雪岩靠着牆站着,燈光下她的臉色慘白,眼睛裏的茫然還沒有散盡,全身上下都再小幅度地抖着。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
她張張嘴,“沈悅,宋垣是怎麽和你說的?”
沈悅嘆了一口氣,注意到通話顯示錄音的界面,看了宋垣一眼,關上門出去。
“他什麽都沒有說過。”頓了一下,沈悅又開口說:“我是今天過來叫他到我家過年才發現他病了,這才把他送到醫院來,雪岩你知道嗎,我今天打他電話沒人接,我找到他家裏的時候,他家門窗竟然直接大開着,他整個人就穿了一件毛衣躺在地上,周圍是一圈的空了的酒瓶子,嘴裏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你的名字。”
“我送他到醫院,一直忙到現在,醫生說要住院幾天觀察。”
張雪岩張張嘴卻不知道想說什麽,甚至她腦子裏那個荒唐的念頭又止不住地往外冒——
宋垣他這樣念着她,他問她為什麽,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被騙了。
她但憑楊姍的一面之詞就親手把她和宋垣的感情埋葬了。
張雪岩止不住地發抖,嘴唇張張合合,最終化成一縷嘲諷的輕笑。
“宋垣……”她想了想,壓下心中的恐懼,“宋垣他……現在沒事了嗎?”
“嗯。”
沈悅嘆了一口氣,顧西風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朝着他笑了笑,又一次開口問,“雪岩,你和我哥,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個,你愛着他,他顯然也愛着你,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麽分手?是我表哥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
張雪岩張張嘴,聲音顫抖,“……我不知道。”
又壓抑不住開始哭,“沈悅,以前我很确定的,是他先不要我的,但是現在,我不敢确定了,我……”
“宋垣……”一邊哭着,張雪岩又堅持不了地蹲在了地上,“宋垣……”
“那你能來看他嗎?”沈悅看了顧西風一眼又問。
“……我……”張雪岩吸了吸鼻子,“我不知……”
“雪岩!”沈悅打斷張雪岩的話,“我表哥他家裏面沒人了,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了,你應該是他最親最愛的了,你真的不願意過來見見他嗎?”
☆、17分手緣由
新年的鐘聲響起,窗門緊閉的每一戶都打開大門,都抱着最大最響的那一挂鞭炮走了出來。
看見外面的雪,又驚訝又喜歡,“下雪了!下雪了!”
身後的大門響了一聲,她聽見張其東溫厚的聲音,“下雪了,看來明年又是一個好年景。雪均,你去拿鞭炮,快點!”
張雪均“哎”了一聲,腳步在熱鬧的新年夜裏異常清晰。
張雪岩用力擦了擦臉,轉身幫張雪均把鞭炮放好,看見他還是像小孩一樣一只手堵着耳朵點鞭炮,又忍不住開口讓他小心點。
“沒事。”張雪均笑得張揚,紅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炙熱的火光,就連空氣都溫暖起來。
張雪岩慢慢翹起嘴角,努力讓自己笑得不那麽難看。
震天的鞭炮聲響起,張雪均跳着腳跑到張雪岩面前,烏溜溜的眼神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姐,你剛剛一直在外面幹什麽啊,不會是和男朋友打電話不想讓我們知道吧?”
張雪岩還在想沈悅挂電話前說的話,冷不丁被張雪均的聲音吓了一跳。
“你幹什麽?”她瞪了張雪均一眼。
張雪均嘻嘻一笑,一把搶過張雪岩的手機,“我要看看你剛才和誰打電話。”
“一個朋友。”張雪岩伸手去奪手機。
“什麽朋友,不會是男朋友啊?”
“什麽男朋友?”沈玉玫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兩個人的身邊,輕飄飄地拿下張雪均手上的手機,“什麽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她看着張雪岩問。
張雪岩搖頭,“沒。”頓了一下又說:“我剛剛是在和沈悅打電話。”
沈玉玫狐疑地看着張雪岩,直到鞭炮聲散盡,她才把手機還給她,“早點睡覺。”
張雪岩瞪着一臉無辜的張雪均,小聲斥責他,“你幹的好事兒!”
張雪均撓撓頭,“姐我錯了,我就是想和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伯母竟然聽見了,你別生氣啊。”
“我倒是不生氣。”張雪岩拽着張雪均進屋,“但是你也知道我媽現在這樣,像是能開得起玩笑的樣子嗎,你想害死我啊。”
“那我不是好奇嘛,你大半夜的出門打電話,一打就是那麽久,一看就……就是和男朋友,不然其他人哪有那麽多話。”頓了一下,張雪均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姐,我剛才看見你哭了,你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吵架呀?”
“什麽男朋友什麽吵架。”張雪岩佯裝鎮定,把一臉好奇地張雪均趕回了自己家。
腦子裏還在想沈悅的話——
“我表哥他家裏面沒人了,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了,你應該是他最親最愛的了,你真的不願意過來見見他嗎?”
心口又開始疼了。
宋垣的父母不在了嗎?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難怪那天讓他回家,他的表情竟然那樣。
張雪岩咬着嘴唇,如果……
如果當年的事真的是一場誤會,該有多好。
可是又想起來了,當年楊姍趾高氣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字字紮心,句句錐骨。
“學妹,你也太天真了吧,宋垣喜歡你是不假,可是有句老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可是當男人一旦偷着了,你覺得他還在乎嗎?他當然不在乎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不是宋垣已經對你沒興趣了,他受夠了這三年每時每刻都要哄着你的生活,他不要你了。”
“哦對了,我說的興趣……是性!趣!”
張雪岩狠狠地閉上眼,抹掉又開始掉的眼淚,翻出當年楊姍拿過來的視頻、照片、短信……
“你不信,你不信也沒辦法,這就是證據,我親自放給你看。”
張雪岩抽泣着打開電腦插上U盤,時隔三年後第一次點開當年讓她一遍遍崩潰的視頻文件。
怕父母聽見,她插上耳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
剛一有畫面閃現,張雪岩又聽見了當年無數次讓她崩潰的,楊姍的□□和宋垣的喘息。
張雪岩閉上眼按下暫停鍵,一遍遍強迫自己之後才再次睜開眼看着電腦屏幕。
畫面裏,身材修長的男人背對着鏡頭,不斷地在身下的女人身上起伏,雙手游走在女人的身上,唇舌和女人糾纏不休。
而看着鏡頭的楊姍則一臉的得意與滿足。
張雪岩對上視頻裏楊姍的眼神,又忍不住地想起來當年被楊姍逼着看她和宋垣做.愛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多相信宋垣啊,甚至還嘲笑楊姍想和宋垣在一起想瘋了,可是在下一秒,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視頻裏的男人抓着楊姍換了個姿勢,她看見了他露出的大半張的臉和他大腿根那裏的一顆小紅痣。
宋垣那裏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
張雪岩又習慣性把視頻倒回去,畫面在男人露臉的那一刻暫停,。
張雪岩甚至又從上到下一遍遍看着,可是她找不出來這個人不是宋垣的理由,而且當年救她的那個警察還幫忙鑒定過,警察說視頻文件是真的,她男朋友可能真的出軌了。
多好笑啊!
她孤孤單單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結果給宋垣打電話卻是楊姍接的,等來的還是他出軌的消息。
張雪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當年是怎麽熬過來那段日子的,她只知道那個嘴裏口口聲聲愛她會娶她的宋垣真的出軌了。
指甲扣住手心,張雪岩再也看不下去,“啪”地一聲合上電腦,拔掉U盤扔在了當年楊姍送過來的所謂她和宋垣在一起的證據裏。
——
大年初一,天蒙蒙亮,外面已經有孩子走街串巷地拜年。
張雪岩被沈玉玫叫起來給每個過來的孩子分瓜果零食,一直到中午才清閑下來。
吃過午飯,沈玉玫例行出門到鄰居家串門拜年,張雪岩一個人待在家又時時刻刻想起宋垣,幹脆跑到張雪均家裏烤火聊天,直到睡覺前才發現宋垣打過來的電話和發過來的微信。
“新年快樂!”
“我生病了,在住院,你可以過來看我嗎?”
“我見到了你的相親對象,他一點也不好,他沒我高沒我帥也沒我對你好,你不要和他再接觸了好不好?”
“沈悅剛剛給我聽你和你的電話錄音,寶貝,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不要你。”
“你還說說你恨我,其實我也恨你。”
“我恨你是因為你分手,寶貝你恨我是為什麽?”
“寶貝我們說清楚好不好,我只有你了,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寶貝我愛你。”
“雪岩,我愛你!”
“寶貝,我愛你!”
“我愛你!”
……
像瘋了一樣,宋垣不間斷地給她發微信,看不到底的我愛你。
張雪岩又想哭了。
她捂着嘴蓋住手機。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打開,從上到下把宋垣發過來的微信看到底。
如果當年的事真的是一場誤會,那她和宋垣這三年每日每夜的委屈與痛苦都算什麽?
“你別發了。”她咬着唇,糾結很久回了過去。
宋垣的電話在下一秒打過來,張雪岩像是接到燙手山芋一樣甩了出去。
電鈴聲持續響着,等到自動挂斷後又接着響起。
張雪岩扣着手,想到這幾天見面的點點滴滴,劃開,接通。
“喂。”氣息像是被什麽東西壓着,她幾乎說不出來話,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宋垣沒想到張雪岩竟然接了電話,一時間竟愣住了。
“……雪岩?”他有些遲疑。
“嗯。”
宋垣靠在床上,垂落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握緊,整個人團在一起,臉上帶着笑,“你接我電話了。”
“嗯。”停了一下,張雪岩說:“你別發了。”
“我……”宋垣一下子沉了下來,原本激動的心瞬間跌落,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小心翼翼,“你生氣了嗎?”
生氣?
張雪岩垂着眼睛,手指不住地扣着被子,不想讓宋垣繼續發下去是因為什麽,好像當時的第一想法是太晚了,他生病了,他需要休息。
還有她害怕。
她怕是因為她的愚蠢導致了他們的分手,她也怕宋垣還在騙她。
“沒。”她張張嘴,覺得說出來的聲音太小宋垣可能聽不見,又壓着嗓子說了一遍,“不是生氣,你別發了。”
“那你是什麽?”宋垣的聲音淺淡下來,隔着空間的距離,張雪岩卻依舊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深沉與固執。
這也是她完全不認識的宋垣。
“沒……”她開口,還沒說完就被宋垣打斷:“我是想告訴你我愛你,我從來都沒有過不要你。”
“你說你恨我,我不明白,為什麽?還有分手,為什麽說是我主動?雪岩,我從來沒有過。”
“雪岩你就算判我死刑,你也應該給我一個說法。我等了三年,找了你三年,你實習的公司,你家,你的同學,能找的我都找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給我你的消息,我只知道你給我發了條短信,然後徹底從我生活裏消失。”
“雪岩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對我不公平。死刑犯也要有足夠的證據,我的呢,你和我分手的證據呢?”
“你說分手就分手,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會疼?我們當年在一起,說好的有誤會一定當面說清楚,即便是我不知道什麽地方做錯了,你說啊,你為什麽不說就從我什麽離開,你為什麽?”
一連串說了很久,每一句都在極力壓抑着。直到宋垣停下,張雪岩才聽見他的咳嗽聲,急促又隐忍。
張雪岩原本就松動的心又裂了一條縫,她甚至聽見了玻璃開裂的聲音。
張雪岩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她甚至已經在心裏認定了當年的她是被楊姍騙了,可是宋垣呢,他為什麽從來沒有說過他和楊姍在一家公司上班。
還有那些經由楊姍的手展現在她面前的所謂的證據,那些鐵證如山的東西怎麽解釋?
張張嘴,張雪岩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她壓着又開始快速跳動的心髒,深呼吸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宋垣,你為什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和楊姍在一家公司上班?”
“她?”宋垣蹙着眉,“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從來都不認為她會是我們感情之間的糾葛,她在哪兒我也從來沒有關注過,我更是從來都沒有給過她機會。”
“是嗎?”
張雪岩冷笑,“可是就是她告訴我你出軌了啊,是她告訴我你們在一起了啊,還是她硬逼着我看了你們在一起的證據,宋垣,你要看嗎,這些視頻、照片、短信,每一條每一個我都保存的好好的,宋垣你敢看嗎?”她又加大了音量問。
☆、18會和好
“你沒有給過楊姍機會,那我面前的這些是什麽,一場笑話,我被騙了?”張雪岩笑的嘲諷,“宋垣,你敢說你和楊姍之間清清白白嗎?”
宋垣曾經無數次猜想過張雪岩無緣無故分手的緣由,但是楊姍,他們雖然在一家公司,但是并沒有實際接觸,而他也一直沒有給過她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會在一起。
宋垣蹙眉,大年初一,縣城裏依舊有不少人在放煙花,“嘭嘭嘭”地響個不停。
他扭頭看着窗外,聲音清清淡淡,“沒有什麽敢不敢的,張雪岩,我從來都只愛過你一個,我也從來沒有和她在一起過。”
張雪岩不想去懷疑宋垣話裏的真假,她抿下嘴角,“宋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和楊姍之間……”
“不需要。”宋垣打斷張雪岩的話,起身走到窗前站定,窗外事萬家燈火,空中還飄蕩着新年的喜悅。
“張雪岩,我最大的夢想和願望就是和你在一起,結婚、生子,一輩子長長久久,所以我對着新年的煙火發誓,我和楊姍之間什麽也沒有,我不愛她也沒有和她在一起過。”
老家的習俗,正月裏不可以說謊的,否則你最大的願望就會立刻失靈。
這一點,張雪岩相信宋垣。
“……好。”張雪岩閉着的眼睛睜開,“沈悅初六婚禮我會參加,我等着你那天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宋垣,別讓我再恨你!”
年初二,走姥姥家。
張雪岩忍着頭痛過去,又毫不意外地被一群親戚詢問婚姻情況,随時随地都能找到可以和她相親的男人。
張雪岩不堪其擾,沈玉玫卻一直聊的高興,甚至還和那些人約好了見面相親的時間。
一直到傍晚,張雪岩才得以脫身回了家。
沈玉玫還在絮絮叨叨白天的事,說着哪家親戚說的哪個男孩子不錯,可以接觸聊聊。
張雪岩蹙着眉聽了一會兒,實在是沒忍住,壓着嗓子問道:“媽,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能不要每天都知考慮相親的事情嗎?”
“就是因為你好不容易回來才要相親。”沈玉玫頭也不擡。
“但是我現在實在沒心情相親,見了也更加不會答應,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你說什麽?”
沈玉玫正在彎腰撿菜,聽見張雪岩的話,臉上的笑容散去,立刻冷下臉來,“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什麽?浪費?你既然知道是浪費,那你給我找一個回來不讓我浪費,啊?”
張雪岩沒想到沈玉玫這麽容易就生氣了,想到沈玉玫剛剛出院,她張張嘴又咽下想要說的話,“對不起。”
“對不起?”沈玉玫冷笑,“你對不起什麽?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爸?還是對不起你自己?”
沈玉玫的聲音立刻高了幾個分貝,手上的菜扔在地上,“你不想相親,你不想相親你也有本事自己找啊,你沒本事還嫌棄別人,你以為我喜歡舔着老臉求爺爺告奶奶,啊?還不是因為你不成器,你沒本事!”
“你要是有本事,你現在給我找一個回來,我立馬就回絕了他們,我高高興興地和他們說我閨女有對象,看不上他們那些歪瓜裂棗。”沈玉玫冷笑,“可是你有本事嗎!”
“別人家的孩子都結婚了,我一出門,逢人就問你結沒結婚,一說起你沒結婚就說咋還沒結婚,是不是太挑了,眼光高看不上,我這張臉都沒地方擱……”
張雪岩從來不知道沈玉玫對她不結婚的事有那麽大的怨言。
她任由着沈玉玫指責,等到沈玉玫說完,她抿了一下嘴角,臉上挂了一抹飄渺的笑,“你說什麽就事什麽吧,我本來也就沒本事。”
否則和宋垣也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了。
“什麽叫做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沈玉玫火了,“你的意思是我說你還說錯了是嗎,我還說不得你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都多大了,你不結婚你幹什麽,等着我和你爸養你一輩子嗎?”
“你知不知道別人每次看到我和你爸都在背後議論,我們還要不要臉了,養你這麽大就是為了讓別人戳着脊梁骨嘲笑的嗎?”
天邊的最後一抹斜陽落下,風吹着院子的門咯吱作響。
張雪岩雖然知道沈玉玫可能是因為生氣才這樣說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心寒,嘲諷地笑了一下。
所以她不結婚就是給他們丢臉了是嗎?
張雪岩沒心情再和沈玉玫說什麽,“既然你這麽認為,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張雪岩!”
看着張雪岩轉身就走,沈玉玫又喝了一聲,還想再罵的時候就被走過來的張其東拉走了。
張雪岩看着跟着過來張雪均,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實在喊不出來,錯身離開了。
張雪均看了張其東一眼,快手快腳地跟上張雪岩。
“姐!”他拽住張雪岩的胳膊,“姐,你和伯母怎麽了?”
張雪岩拂開張雪均的手,心裏煩說話也就帶了出來,有氣無力道:“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吵架了。”
“因為相親的事兒啊?”
“嗯。”
張雪均遲疑了,看着張雪岩即便是穿了好幾層也依舊纖瘦的背影,“……姐,你其實談過戀愛的吧?”
張雪岩還在不停往前走,聞言僵了一下,停下來看着張雪均。
北風簌簌地刮着,張雪均的鼻子被凍得通紅。他狠狠吸了一口冷氣,“姐你應在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