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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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音的面試很順利, 下周一就要上崗。簽訂了簡單的聘任合同,約定到這個學期結束。

周末晚上緊張,不停地問陸沉如果她教不好怎麽辦, 學生不喜歡她怎麽辦。

陸沉被她轉的眼花, 把她拽到身邊,嚴肅的說:“你該擔心的不是他們不喜歡你怎麽辦, 而是太喜歡你怎麽辦。”

理科專業, 男生居多。青春洋溢, 熱情向上,關鍵還比他年輕。想到這裏, 陸沉一陣發酸。為了防患未然, 決定手把手的教懷音。

“我問你,如果有人向你表示好感,你怎麽做?”

懷音想也不想, 說:“不怎麽辦, 拒絕呗。”

“是, 拒絕是一定的,但是關鍵是态度。”雖然懷音的回答讓他滿意, 但是陸沉還是不放心:“态度必須堅決, 要做到毫不留情的拒絕,知道嗎?”

以前沒愛發現他這麽愛拈酸吃醋啊, 現在怎麽跟泡在醋壇子裏似的。懷音覺得好笑,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說:“那我是不是還要告訴他, 我有一個特聰明特好看特棒的男朋友?”

“如果可以,這些也是允許的。”陸沉鄭重點頭。

“就你想的多。”懷音沖他翻了一個美麗的小白眼,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先回去睡覺了,晚安。”

身後陸沉撫着唇,他覺得有必要找個時間和懷音好好談談她之前說的下次是什麽時候。

周一是後兩節的課,陸沉送懷音到校門口的時候,溫祁已經等着她了。

學校的事情由溫祁出面比較好,陸沉看着他們進了學校,才驅車離開。貝清輝約了他十點見面,這會過去時間剛剛好。

溫祁停了車,帶着懷音往教學樓裏走,路上問懷音緊不緊張。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笑:“真的很緊張。”

這種感覺不好形容,有點醜媳婦要見公婆的忐忑和不安。掌心發熱,連呼吸都開始急促了。

“第一堂課肯定會緊張,我當年講完第一堂課回去的路上腿都是軟的。以後慢慢習慣就好了。”溫祁寬慰她,又繼續說:“學生們雖然有時候會淘氣跳脫了些,但是還是很可愛的,你也會喜歡他們。”

進了教學樓,一路到四樓,溫祁指着前面的404,說:“這節是基礎課,只有兩個班的學生。你按着我之前和你說的,按部就班的來就好,放心,有我呢。”

懷音重重的吐了口氣:“好。”

已經是十一月天,黛城也越來越涼起來。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走廊裏還有三兩個奔跑的學生。404的門虛掩着,溫祁推開,裏面叽叽喳喳的喧嚣頓時退去。

底下坐着的學生看到是溫祁,都愣了。

都是物理學院的學生,他們自然知道溫祁。作為他們物理學院的高嶺之花,溫祁的存在就是用來碾壓他們這些可憐的學生的。

底下有學生忍不住問起來,戰戰兢兢:“溫老師,這課,是您來上?”

溫祁忍笑:“不歡迎?”

“歡迎,歡迎。”忍不住環顧下教室,看着那僅有的幾個女同學正襟危坐雙目含笑的模樣,哀嚎一聲。

姑娘們本來就少,還指望着發揮一下男性魅力找個女朋友呢!這下可好,有了溫祁這位蟬聯物理學院多年的最佳男神上課,姑娘們怎麽可能看上他?

“你雖然歡迎,但是這課我還真上不了。”他們的神色溫祁自然收在眼底,想自己當初讀書的時候可能也是這樣,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這學期大家的基礎課線性代數原來是由于老師來上的,但是于老師因為身體原因請假,所以院裏為大家外聘了一位老師接替于老師。懷音,進來吧。”

懷音聽到溫祁喊她,雖然緊張,但已經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境地,一咬牙,推門走了進去。

物理學院男學生多,男教授更多。他們早就習慣了絕頂聰明的老教授上課,在聽到有外聘老師的這一刻,他們的內心也沒什麽波瀾。萬一再是一個絕頂聰明,還不如是溫祁呢,至少他養眼啊。

可看着推門而入的年輕女老師,學生們都沸騰了。眼神帶光,嗖嗖嗖的往講臺上飛。

溫祁咳了一聲,提醒他們:“克制。”

咳咳咳,是要克制,大家整頓衣裳,正襟危坐,挂着最燦爛的笑容,争取給他們的新老師一個最美妙的印象。

到了講臺上,看着臺下一張張年輕的臉,帶着善意的笑容,懷音之前的緊張反而沒有了。她從容一笑,做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懷音。接下來的半個學期,由我接替于老師給大家上課。”

枯木逢春,柳暗花明,同學們表示好幸福,鼓掌啪啪啪。

懷音的第一堂課在學生們熱情的氣氛中展開,也在一種更加輕松的氛圍中結束。

等到她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心頭的擔子卸了一半,整個人都洋溢在一種輕松而且成功的喜悅中。

她突然發現,她好像天生就有做老師的天分。

中午和溫祁在學校不遠的菜館吃飯,她的興奮勁兒也沒退,一直說個不停。到最後連溫祁都看不下去了,推了粥到她手邊。

“好好吃飯,吃完再講。”再這麽聊下去,估計粥早就涼透了。

懷音抿了抿唇,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話太多了。”

“是比平時要多一些,但是可以理解。”都是過來人,她的心情他自然可以理解,但是前提是不能耽誤吃飯。

懷音在溫祁的眼神壓制之下,将自己悶在粥裏低頭喝了起來。

吃完飯溫祁問要不要送她回家,她說不用了,陸沉待會來接她。溫祁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也由着她,便一直陪着她等到陸沉過來。

換了一個新的聽衆,懷音也樂的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情。陸沉聽着,偶爾還問一句,顯得十分配合。

當然了,在這配合的背後,他默默的想,必然要尋一個合适的幾乎出現在學校裏,宣示一下主權。

懷音講完了自己的經歷,終于惦記起陸沉有沒有吃飯。問他,他一手打方向盤,看她。

“終于記起我來了?”

懷音捂臉,她真不是故意的。但是之前心情太飛揚,忍不住就把他給忘了。

“那你到底吃沒吃?要不要找個地方吃一點?”

“和貝清輝吃了點,這會兒不餓,先回家再說吧。”

提起貝清輝,懷音遽然想起來陸沉失去見他,順便說了一句:“感覺很長時間沒見他了。”

的确是,以前貝清輝經常往積山道去,懷音不上班的時候經常遇到他。後來梁氏父子倒臺,他又被推舉做了總經理,就再也沒來過積山道。

“他來不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開始有點看不透他了。”

懷音疑惑:“怎麽說?”

“之前在拉斯維加斯,他來找我談合作。男人的野心,無可厚非。後來我問了他一句,要是他拿下天啓的話會怎麽做,他說要毀了天啓。當時我只是一聽,沒當回事。今天和他見面,我覺得他好像不只是說說。”

作為天啓的總經理,他想的不是如何運營公司使其盈利,而是和他提到了集團收購。而這也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的那句毀了他,他開始衡量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貝振铎現在的太太曾經是他的秘書?”

“是。”提到貝振铎,陸沉忍不住嘲諷道:“貝振铎原先的太太和他是大學同學,後來他和秘書金禾出軌,還生下了貝清遠,而貝清遠和貝漣漪相差不到半年。之後他的原配精神出現了問題,就送到了療養院,最後自殺去世。據說當時貝清輝親眼目睹了他母親去世。”

如果是這樣,懷音沉吟片刻,說:“依常理來看,那時候貝清輝已經懂事,那麽在他的眼裏貝振铎和金禾就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他要報複,所以将貝振铎最看重的天啓集團打包送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倒也說得通。”陸沉突然覺得挺有意思。

他要利用貝清輝來為舅舅讨回公道,而貝清輝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為自己報仇。

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兩個懷揣秘密的人才會走到現在。

“那你要幫他嗎?”懷音問。

“我沒有答應他,只說回來考慮一下。”陸沉轉方向盤,車子駛上積山道:“肖秦昨天和我通話,說天啓現在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這樣堅不可摧,尤其是在資金方面,岌岌可危。梁征父子出事,到底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雖說現在貝振铎主張收縮集團戰線熬過去,但也只是缺一根□□,天啓很可能就會全然崩塌。”

“那你呢,有沒有想過接手天啓?”以陸沉的身份接手天啓,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事情順利解決,潑在樊行遠身上的污水洗淨,那麽作為天啓創始人之一的後輩,陸沉接手天啓名正言順。

“我?”陸沉很是譏諷的笑了,涼而薄氣,仿佛天啓在他面前就是一灘垃圾:“我可沒興趣。”

懷音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想法:“不要就不要,反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喲喲喲,懷音去上班了,那麽離肉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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