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梅心

此時,楊新樂正在梅園裏和三個酒肉朋友暢談豪飲。梅園裝修得時尚獨特而不失曼妙風情,層次錯落的吸頂燈,淡粉色的壁紙,精致的餐具,淡雅的瓶花,只怕都是講究的老板梅心精心挑選的。

梅心私下和李翔提前說好了,今夜一定要把大家都邀到梅園來,而楊新樂堅持不來,李翔硬把他拉來了,還說四劍客怎麽能缺一個人,可楊新樂一想起前天夜晚的事情,就如坐針氈,惴惴不安,可是他極力安慰自己,昨天一上午不都解決好了嗎。

楊自豪朝楊新樂舉起了酒杯,“大哥,明天我就讓師傅去你家修理,你盡管吩咐他好了。”

陳藍君忙說,:“自豪,你也讓這個師傅去我家修理一下水龍頭吧,你嫂子幾天前就罵我不管家呢。”陳藍君是財政局的一個副股長,來自農村,無依無靠,全憑個人奮鬥,眼見一個個年輕的資歷淺的都提上去了,他只能幹着急,在這幾個朋友裏他最不得志,牢騷也最多。

楊新樂苦笑每個家庭都是一樣的。

李翔斜着眼睛看着陳藍君,“我看水龍頭需要修理,你也需要老婆修理修理吧,”說着拿起一小截黃瓜咬了一口,邊自豪戲谑地說,“還是你們的嫂子好,只是稍微暗示一下,讓我夜晚回早點。”李翔是法院一庭的庭長,來自普通的工薪家庭,可是遇到一個好老婆,雖然醜點,可岳父位高權重,對女婿的工作是非常支持的,因此李翔升得也比較快。

衆人立即大笑起哄說他是個妻管嚴,老婆只是暗示一下就吓得屁滾尿流。于是他們就打賭誰最先回家,就叫誰妻管嚴。

陳藍君讓大家不要笑了,望着楊新樂好奇地問:“聽說我們楊局長的公子撞死了一個老頭,你們巡警隊處理的結果出來了嗎?”

楊新樂心想這才幾天發生的事故,大家都知道了,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正在處理呢。”他沒有說自己也參與了這次事故的處理。

李翔慢條斯理道,“聽說死者的家屬提的條件太高,楊局長還沒有完全答應,”他看了楊新樂一眼,接着說,“如果他們談不攏,一旦有人把這個事故發到網上,只怕這不只對楊局長的公子不利,還對楊局長也不利吧。”

“大家還記得‘我爸是李剛的網上新聞’嗎?還是李庭長深思熟慮呀,”陳藍君朝李翔端起了酒杯,“喝酒吧,操無謂的心。”

楊新樂早就想到這個情況,也和父親談過,但是楊局長總是覺得對方提出的條件太離譜了,私底下找了幾次劉局長,想通過他讓對方降降要求,劉局長又将這推到了楊新樂的頭上,楊新樂只好和萬響隊長多次上門做死者家屬的工作,而他們就是不松口,果真還威脅要捅到網上去。将事情炒到網上已經成了這個年代弱勢群體的制勝法寶。

這時,梅心如一陣香風飄了進來,親自端來了一盤小白菜素炒。黑色的大眼睛經過精心的化妝尤其顯得眉目秀麗,轉盼多情,塗着玫紅色唇彩的嘴唇飽滿潤澤,閃着誘惑的亮光。上身穿着淺粉色緊身毛衣,下身是綴着亮片的黑色包臀短裙,這身衣服恰好地勾勒出了她苗條的身材。大家頓時來了興致,都和她開着玩笑,他們是這裏的常客了,只有楊新樂不敢看她,假裝低頭吃菜。她一邊說着笑話,一邊将齊腰的披肩長發甩向後面,發梢輕輕拂過旁邊惴惴不安的楊新樂的臉上,楊新樂只覺臉上癢癢的,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尴尬笑意。梅心給每人敬了一杯酒,适當地奉上蜜語甜言,這些男人都服服帖帖地喝光了杯中的酒,乘機還想揩油,李翔有意無意地去觸碰她白皙纖細的手,被她巧妙地躲過了。而楊自豪還是在她的臀部拍了一巴掌,她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把一杯酒報複似地硬灌進了楊自豪的嘴裏。只有楊新樂不自在地笑着不敢迎上梅老板笑盈盈的眉眼。喝酒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梅心一走,楊自豪色迷迷地看着她的背影驚嘆,“這個女人真有味道!”

“我老婆花了那麽多的錢去韓國整容還是那樣,要是能整成梅老板這樣的就好了,我也沒有遺憾了。”李翔無比羨慕地說。

陳藍君捶了李翔一拳,“知足吧你,吃着碗裏望着鍋裏,”他說着又轉向楊新樂道,“新樂你家的嫂子可以和梅老板有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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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新樂正夾着嫩綠滑亮的小白菜塞進嘴裏,聽陳藍君這麽一說,一下子嗆住了,連忙轉過頭咳嗽了幾聲。衆人都問陳藍君怎麽講。

陳藍君得意地清了清嗓子,用筷子敲着面前的一盤清蒸龍蝦,“梅老板就好比這龍蝦,華麗時尚而且自由開放,而嫂子就如這小白菜,”說着他用筷子敲着楊新樂面前的素炒小白菜,“樸實清新而且溫柔可親。”

聽他這麽一說,大家頓時叫好,楊自豪拍着手大笑,“陳大哥你這一比方,我還真覺得是那麽回事,我想如果選老婆的話,還是選小白菜這樣的好,”說着向楊新樂舉起了酒杯,“楊大哥你可真有福氣呀!”

立時,其他人也跟着楊自豪向楊新樂舉杯勸酒。楊新樂只得端起酒杯,心裏五味雜陳。看着大家樂呵呵的臉,他嘆口氣,出來上洗手間,他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走廊沒人他才悄悄地走出來,像個小偷,生怕被人看見似的,剛走到拐角卻迎面碰上梅心,吓了他一大跳,他一直躲着梅心,到底還是見到了,十分不自在地看着梅心,支支吾吾說着上洗手間,人就想溜走,但是手臂卻被梅心緊緊抓住了,立刻被她拉進了旁邊的一個空包間裏。

“楊主任,你為什麽躲我呀?”梅心松開手問道,臉上有一絲愠怒,“你不想為那夜的事情說點什麽嗎?”

“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麽還揪着不放……我喝多了,什麽也不知道,而且我們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楊新樂解釋得有些無力。

“你既然喝多了,什麽也不知道,那你又怎麽知道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楊新樂啞口無言,走近握着她的手,又把昨天一上午的好言勸慰重複了好幾遍,梅心臉上的怒氣漸漸和緩些,而眼淚順着粉嫩的臉頰流下來,“我一個姑娘家怎麽辦呀?我還活着幹什麽?”她傷心地泣不成聲。楊新樂像個犯錯的小孩子,急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還只能是好言撫慰,允諾給她補償。

梅心擦幹臉上的淚水,才緩緩說道,“其實你是這些男人中品行最好的,我對你還挺有好感的,誰會想到你喝多了酒會亂來……但是以後我的事情就由你來負責了。”

楊新樂連連擺手,急急地說:“那怎麽行,我不是說了嗎,我有家庭的還有一個女兒呢。”他怎麽會為這樣的一個女人離婚呢,早就聽到過關于梅心的種種傳聞,說她出身農村,早年在廣州打工,掙了不幹淨的錢,回來開酒店,還有的說她結過婚,還有一個兒子,後來又離婚了,還說她在紫川傍着某個高官等等之類的。

“誰讓你離婚了,我是說下半輩子你要像哥哥那樣,不能讓別人欺負我,你要照顧我,關心我,随叫随到,不準像今天這樣不負責任地躲避我,否則……”梅心故意沒有往下說,她這是以退為進。

聽她這樣說,他眉開眼笑連聲說好,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出事,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方才落了地,前天夜晚的事情終于解決了。梅心笑盈盈地走近他,他連忙後退,說大家還在等他呢,就轉身開門逃也似地出去了。梅心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嘴笑了。

楊新樂心想,前天夜晚自己要是不貪杯就不會有這等麻煩事了,陳藍君他們三人走後,他去前臺結賬簽單,迷人的梅老板熱情地留他喝杯紅酒,他就跟她又喝了不少紅酒,結果第二天早晨就發現出事了。是梅心設計的,還是自己喝酒亂來,他無從查證,只好自認倒黴。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溫言軟語安撫了她,而梅心也沒有對自己死纏爛打,可見她還是個不錯的女人,以後要多多照顧她。他懸了兩天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頓時他感到神清氣爽,前面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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