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倒
貝鳴雁從公婆家回來後就病倒了,第二天就高燒不退,楊新樂送她到楊錦繡那兒打吊針,楊錦繡頭戴護士帽,身穿寬大的白大褂,顯得身材胖了一圈。她配藥紮針,十分娴熟,貝鳴雁紮上針後一會兒又沉沉睡去,楊錦繡摸摸貝鳴雁滾燙的額頭,輕聲對楊新樂說:“退燒還得一段時間,”說着人坐在床邊,看着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楊新樂,問道:“哥,你又欺負嫂子了,你看嫂子瘦了許多。”她心想大媽欺負貝鳴雁的可能性更大,最不喜歡大媽高高在上的樣子,兩張薄薄的刀片似的嘴唇讓她害怕,所以她也懶得去他家,她是楊新樂二叔的女兒,因為貝鳴雁的關系堂兄妹中他們也最親近。
楊新樂沒有回答楊錦繡的問話,反而問她,“你有沒有發現你嫂子變了?”
“怎麽了?沒有看出來呀。”楊錦繡和貝鳴雁是高中同學,上大學時又在同一個城市,所以往來比較多,對貝鳴雁也最了解,楊新樂正是通過她穿針引線,才能和貝鳴雁走到一起。
“她完全不同以往了,變得粗暴蠻橫、不可理喻,她不知道男人就是在外面混的,整天想着把我拴住。”
楊錦繡抿嘴笑了,“那是愛你才這樣的,難道你們夫妻提前進入十年之痛了?”
“我可不這樣認為,她這樣不是成了我的絆腳石嗎?讓我更不想呆在家裏,那樣只會讓我發煩發悶,越想生氣,”他眯着細長的眼,看着沉睡的貝鳴雁的臉,回憶着,“以前她那麽溫柔單純,清新優雅,我多想和她在一起,天天都想看見她,”楊新樂嘆了一口氣,“現在那種感覺早就消失殆盡了,歲月改變了人啦。”
“你們走到一起多麽不容易呀,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早起大媽還責怪我給你們牽針引線,只差點罵我呢,你們再不好好地過日子,大媽只怕要刮我的皮剔我的骨了。”
“我們當然會好好的,難道還會離婚不成。”楊新樂笑了。
楊錦繡轉頭看一眼睡着的貝鳴雁,她的臉色漸漸有些好轉,摸了一下額頭,燒退了一些,聽着她均勻的呼吸,才輕輕地說:“以前你鬧着要結婚時大媽讓人調查了貝鳴雁,不知道她了解多少,後來她找過我,問我貝鳴雁大學時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後來怎麽分手了?我說不知道,她緊盯着我,是那種不相信的眼神,好像還知道什麽……”
楊新樂瞪大了眼睛,緊張地說:“你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媽吧?媽恐怕只是猜測而已……我們過去的事情你誰都不要說。”剛說完,他看見貝鳴雁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地望着他,吓他一大跳,慌慌張張站了起來,走近床邊,關心地問,“你,你醒了,好點嗎?”
楊錦繡更是吓得不行,差點滑下床去,不敢面對貝鳴雁,定定神之後才轉身問她的情況。
貝鳴雁剛才睡着時又做了那個經常做的噩夢——一群沒有腿的,瞪着死屍般眼睛的人,伸着長爪子向她飄過來。她忽然驚醒了,聽到他們的談話,看着他們慌張的樣子,知道他們瞞着自己什麽,“我好一些了,口渴了想喝水。”剛緩過神的楊錦繡乘機出去拿水去了。
貝鳴雁試探着問,“你們剛才聊什麽呢?”
“也沒聊什麽,錦繡要我把你照顧好,要你多休息。”楊新樂假裝鎮定地說,難道她聽到了什麽,他努力回憶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
楊錦繡拿來水,貝鳴雁一喝完,她說有急事就趕緊走了,貝鳴雁沒有再問什麽,又躺下睡了,她回味着楊新樂說的這句話——我們過去的事情你誰都不要說。她心想他們過去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不能對外說,她想問楊新樂肯定也不會說的,幾年來他對她早已關上了心扉。
下午,楊新樂破天荒地沒有出去,把衣服臭襪子老老實實地放在洗手間裏,沒有讓煙頭堆成小山,煙灰也沒有四散。電視開着,正在播放着一種能治百病的藥,一個銀發白須的老人正在介紹藥效,聲如洪鐘,傳入耳膜裏很有力度。而楊新樂并沒有看着電視,時不時拿着手機擺弄着,他六神無主,坐立不安。這時外甥陳志傑來了,一手提着一砂罐老母雞湯,一手提着一袋子蘋果,楊新樂趕緊接過來,問他怎麽不上課。他說今天放假,希希已經拉着哥哥的手要和他玩。貝鳴雁說讓哥哥歇一會兒,希希才罷休,乖乖地坐在哥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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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娘,這是老媽讓我家阿姨用小火慢炖的老母雞,湯可香了,給你好好補補身體,你太瘦了,多吃些會像我這樣壯實的,”說着陳志傑伸出胖乎乎的手臂給貝鳴雁看,轉頭看向希希,“希希,湯鮮你也要多喝,我還買了你最愛吃的蘋果。”
楊新樂調侃外甥,“你都給她們帶好吃的,我的呢?”
“你的肚子比我的還挺,不能再吃了,而且還要減減肥呢。”外甥機智地說。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貝鳴雁也很喜歡這個聰明懂事的外甥,學習上從來沒讓大人操過心,他家大人也沒工夫為他操心,楊新盼經常在牌桌上度過,陳心亮忙于他的生意,所以陳志傑生活上也獨立,是向晴非常喜歡的學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說到他。貝鳴雁看着楊新樂焦躁不安的樣子,無奈地說:“有事你就出去吧。”
楊新樂喜上眉梢,“單位有急事,我去去就回,我盡量早回。”說着人已經走向大門。
梅心給楊新樂打了好幾個電話,他出了門才敢接電話,徑直來到梅園,剛進來她就親昵地責怪他好長時間沒有來了。他避開服務員與她進了裏面的房間,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摟住了她,在她耳邊說為了晉升的事情在忙。自從有了楊新樂提心吊膽的第一次之後,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張紙了,也不知是誰戳破了這張紙,于是就有後來他們放縱的行為,楊新樂的恐懼也随之消失了,他認為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不會出什麽事的。雖然有時他心裏也有對妻子的罪惡感、負疚感,可随着時間在漸漸變淡,而且這個想法也只是瞬間的,新鮮和刺激讓他不顧一切了。何況現在很少有男人不出軌的,這還顯示了男人很有本事。楊自豪明着就有一個,還經常帶出來給大家認識。李翔暗的也有,他不說,大家心照不宣。恐怕只有陳藍君還潔身自好。他想想也就心安理得了。
這一夜,貝鳴雁睡得很香,渾身輕松舒服,可能是老公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覺得踏實安詳。第二天,她醒來,只見米色的窗簾映着暖意的晨光,天放晴了。楊新樂也醒來了,關心地問她好點嗎,邊翻身起床說給她做早飯。
她心頭立即漾起幸福,從來沒有感覺這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