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湖
最近和木西子聊的不多,而且她回的也不多,我總感覺她心情不好。趴在桌上,我拿着手機看她的回複,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家裏不開心了。同寝室沒回家的只有劉雨欣。她給家裏的借和我的如出一轍,實際上她是想留校,方便和新男朋友見面。所以她的新男朋友也沒有回家,還好女生宿舍男生進不來,不然我非成大大燈泡不可。他倆人不見面都會煲電話,時刻膩歪在一起,更襯托出我的寂寞。我可是為了木西子而沒有回家,現在她卻不願意出來。今天輪到我休,只好宅在寝室無聊的盯着手機看。
“親愛的,不要玩電腦游戲了,我們晚上去外灘走走吧。”劉雨欣正在跟她的男朋友撒嬌,我突然想起了被我遺忘很久的電腦。現在和木西子重修舊好,她送的東西我自然不會再戴上有色眼鏡看待,再加上學校有免費的網,不用白不用。
找到了事做,我急忙從櫃子的最底層将木西子送的電腦拿出來,一摸,還摸出了一串鑰匙,我更有事做了。插好電話,開機,連網,電腦的反應很快,按鍵也很舒服,屏幕無雜質,看上去不花眼。靠在床頭的劉雨欣看到我終于把這麽好的電腦拿出來後,連跟她的情哥哥通電話都停了。她下了床站在我的身邊:“好用嗎?”
她突然的出現讓我把我吓了一跳。我點點頭:“感覺比學校機房的好用。”
劉雨欣不客氣的說着:“那是當然,你這可是最新款,可貴了。學校的都是老機子了,能用就不錯了。”聽劉雨欣這麽一提,我突然想起了那些奢侈品牌,那一件件價格不菲的衣服。
“我,這臺筆記本,大概得多少錢?”我從沒有想過買電腦,所以沒有去了解過,但是一想到木西子他們的消費,劉雨欣的反應,我猜應該不便宜。
劉雨欣摸着下巴想了想了:“這款筆記本,當時我去看時,是一萬多。但是還得看它的內置,差一點的,八九千能買到吧,标配就一萬三四,高配置就更貴了。”聽劉雨欣這麽一科普,我放在鍵盤上的手指突然不敢動了。看着那一顆顆黑色的按鍵,我怕手上一個沒輕重把它給弄壞了,換一個得多少錢呀。劉雨欣将她的手放在我的肩頭上:“看不出來你家挺有錢的。”
“這是。。。”我準備說是朋友送的,但是一想更不對了,得什麽朋友才會送這麽貴的東西,那不更引人注意。我幹脆編了個:“我一表弟,他家有錢,他想換新的,就給我了。”
“不如把你表弟介紹給我吧。”劉雨欣開着玩笑。
我卻連忙反對:“不行不行,你有男朋友了。”
劉雨欣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劉雨欣低着身子看着電腦:“你家表弟眼光真不錯。這款不僅功能好,外觀秀氣,便于攜帶。”
我笑着:“嗯,她眼光一直都不錯。”就是賊費錢了。早知道這麽貴,我就不收了。都這麽久了,再還回去,實在是不敢開口。
劉雨欣輕輕推了下我:“我試試呗。”我起身讓了座。劉雨欣高興地摩拳擦掌,将手放在鍵盤上,然後用指腹輕輕地滑動着,口裏激動着:“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手感,比我那臺好太多了。多多,下次你表弟想再換新的,可以考慮便宜買給我。”
我在一邊看着劉雨欣那興奮勁,沒有打斷她,而是挪步到了陽臺拿出手機,看着木西子的電話,想打不敢打的猶豫着。最後不知道怎麽鬼使神差着就按下了撥出,聽到電話裏的音樂音,我吓得不敢拿電話了,掂着手機差點掉地上。在聽到木西子慵懶的聲音傳出時,我立馬将電話放在了耳畔趕緊回着:“是我,木西子。”
“哦。”木西子幹脆的回了聲,然後就沒說話了。我感覺時間被冰凍了。“有什麽事嗎?”木西子再開口時,慵懶的聲調清晰了。
我腦子當機了“呃呃呃”了幾聲才說着:“我今天輪休,下午沒事,我可以去你奶奶院子裏給那些花草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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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西子還是回了個簡單的“哦”。我倆又靜寂了。我第一次感到和木西子這麽尴尬,還好是在電話兩頭,不然,我該怎麽去看她,她又會怎麽看我。
我受不了我倆這麽靜,靜的好像不在同一個世界。我平複着心裏的緊張:“你這幾天還好嗎?”
木西子沉默了一瞬,故意笑着:“挺好的呀。你不打電話來我還在睡呢。”
“那就好。”我慢慢的用手指在石板臺上摩挲着,“我還以為你不舒服,這幾天都沒有怎麽聯系我。”說出了心裏最大的疑問,我真的舒了口氣。
木西子繼續笑着:“這幾天都有約了。你不是說你今天輪休嘛,我一會兒去a大找你。”我放在石臺上的手一下子停下了,心裏樂開了花,點頭應好。
和木西子簡短的通了電話,走近寝室,劉雨欣還在玩着我的電腦。看到我進來,她瞟了一下打趣着:“和誰通電話呢,笑得這麽春心蕩漾,看來我們寝室的多多也要春暖花開了。”
“你想多了。”我岔開話題走過去,“怎麽樣?”
“很好呀。”劉雨欣突然做出抱着電腦的姿勢向我看來,“真想把它抱回去。”我無奈的搖搖頭,手裏捏着剛剛和木西子通的電話,感覺身心都被一股幸福感纏繞着。
中午在食堂吃完飯,我便向着木西子奶奶的小院子走去。一路上都在回憶跟着木西子的場景。日光正好,笑聲不斷,我懷揣着滿滿的期待走着,在路上看着誰都覺得喜氣洋洋的。站在那道鐵門前,我從兜裏拿出那串鑰匙,打開大門,一陣風吹來,一場綠浪過。我将門拉上,在院子裏的角落裏找到了鏟子、水壺,工具箱裏還有專門的修剪枝葉的工具,當然那裏還靜靜地立着鋤頭。我戴上麻布手套,先拿出剪子,站在院子裏就開始大刀闊斧的除草修枝。
雖然有層層樹葉擋去了烈日炎炎,但是許久沒幹活的我還是淌下了不少汗水,籃子裏積攢了不少的野草枝丫。好不容易收拾完,我已經累得直接坐在了石階上,感覺脖子肩頭都有些酸痛。口裏有些幹燥,看着牆腳的水龍頭,想也不想就走過去。水龍頭有些緊,可能是許久未用,生鏽了。我擰了一會兒才擰開,一股清涼的水流過我的手背。看着清透亮晶晶的水,我又捧了口往嘴裏送,心裏咕哝着吃了一兩口不礙事。最後,我又用水洗了把臉,才拿過水壺。
提着沉甸甸的水壺,我從大門口開始澆灌。看着饑渴的土壤不停地吸食着水份,綠葉上的水珠一滴滴掉下,花瓣把水往朵裏藏,真是生機一片。澆完了花,我坐在石階上,水壺放在一邊,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植株傲然的挺立着它們的身姿,就連我身後水缸裏的荷花也綻放着粉紅的笑臉。我在想:木西子的爺爺奶奶真是會生活的人,繁忙了一天,回到家捯饬捯饬花花草草,消除一天的疲倦。我将手放在膝蓋上撐着下巴慢慢地欣賞着自己的勞動成果。一陣涼風吹來,帶來了青草的香氣。
當木西子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枕着自己的手臂坐在石階上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可能是這裏太靜了,讓我一放松下來便沉沉的睡去了。被人推了推,睜開模糊的眼睛,看不清是誰,但我知道是誰:“你來啦。”我将放在地上的眼鏡拿起來戴上,只見木西子對我笑着,不知道是在笑我的傻,還是在笑我的懵。
木西子也很随性的席地而坐。我看着她在我身邊沖我笑臉盈盈,卻很不應景的猛地冒了句:“地上髒。你的裙子。。。”
“就你坐的,我坐不的。”木西子搶到,“小時候我們還不是這麽坐。衣服是替我們服務的,不是我們去将就它。”說着,木西子還将雙腿打直了,伸着懶腰“啊”的叫喚了一聲,就好像在釋放什麽,接着她說着:“真舒服。”
看着她單純的模樣,我感覺她和她那些趾高氣揚的朋友真不是一類,所以我倆才能走在一起,她不低看我、嫌棄我,我也沒有高攀她,我倆不存在攀不攀。我倆是朋友,所以我們能很自然的平起平坐,席地而坐。我心裏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笑了。
“你笑什麽?”釋放完的木西子看着我,嘴角挂着笑,不是假的,而是身心舒暢後的愉悅。
我毫不顧忌的說了:“認識你真好,你沒有忘了我真好,你還能和我做朋友真好。”
木西子的笑意更深了,一股風吹來,撩起她的發絲輕輕微揚:“我也是。時間沒有稀釋我們的情誼,生活沒有破壞我們的情誼,我們彼此也沒有放棄彼此。我們”說着,木西子靠我的肩頭靠來:“還像小時候一樣,在一起,是那麽的舒适、自然。就像這樹、這花、這草,自然而然的生長着。”
“長滿了心房。”我補充着。
夏風徐徐吹來,帶走了我勞累後的疲倦,帶走了木西子心裏的疲憊。她就這麽靠着我,我倆就這麽坐在石階上,靜靜的看着風吹着樹葉、花草,吹動着我們的心湖。
昨天嗨歌嗨舞,嗨到淩晨才被劉梓洋送回來,還在昏睡之中就被一陣刺耳的鈴聲吵醒,我不爽的接通了電話,聽到是多多的聲音,我立馬靜了,立馬讓自己清醒過來。她問我還好嗎?我想回答她不好,但是家裏的那些糟心事我對她說不出口。她說下午要去給奶奶的花草澆水,我應着也要去。這幾天為了躲她,我有些愧疚。為了不讓她看到我疲憊的一面,我特意畫了個淡妝。走到奶奶院子時看到她坐在石階上居然睡着了。恍惚之間,心裏的那些煩心事被她的可愛擠走了。她匆忙的戴上眼鏡,我不禁跟着她坐在石階上。她急切的說地上髒。我卻笑了。要知道,小時候我沒少在這石階上坐着看院子裏忙碌的爺爺奶奶。我伸展着四肢,将這段時間心裏的郁氣叫了出來,感覺舒服多了。一轉眼便看到多多在笑我,我卻不怕被她笑自己的幼稚。多多說遇到我真好,我的心裏暖暖的。我又何嘗不是,遇到她真好。靠在她的肩頭,就像小時候我們在陽臺上看着日出緩緩落下。這是我疲憊的身心一下子舒緩了不少。這樣的舒适、釋懷,是這麽多天的釋放從沒有的效果。果真,還是和多多在一起最舒服。靠着靠着,我感覺自己舒服的都快沉溺在這靜谧的溫馨裏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你們 我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