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重游巴黎

巴黎的天氣竟然好得出奇。

肖然的手還有點紅,不過,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紳士風度,一路上提行李的重任依然被他積極地承擔着。

收拾了一番,在酒店吃過簡單的午餐之後,他們去了巴黎聖母院。

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來朝拜的信徒,也有來觀光的游客。信徒和游客總是很容易區分:前者總是一臉虔敬,雙手合十站在木欄前,不拍照也不留影;而後者中,大多數都拿着“□□短炮”,對着這偉大的建築物各種“掃射”。不過也可以理解,歐洲的建築師确實很厲害,看看巴黎聖母院的精美絕倫便可知曉,也難怪大家願意紀錄。

“你來過這裏,是吧?”

“嗯。”又凡點點頭“是哥特式教堂和雕刻藝術的代表之作。”

“有信仰?”

“我?沒有啊!”

“那這麽官方?比我還虔誠?”

“你有信仰啊?”

“有啊,我崇尚心地善良的人。”

又凡樂了,她的笑容總是很容易讓人捕捉,人群中,有個帥氣的攝影師,他叫艾倫,是個亞洲男孩兒,不得不說他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用鏡頭捕捉到了這令人心情舒暢的畫面。

肖然帶她去廣場右邊的白沙灘,給她介紹了一個街頭藝人,他叫傑,是肖然的朋友,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歲了,穿着牛仔背帶褲,頂着大大的肚子在喂鴿子。肖然說,那些鴿子都是傑養的,他每天都在這裏喂這些鴿子。雖然有點害怕,但她還是在肖然的幫助下喂了一回鴿子,艾倫當然沒有放過這麽美好的畫面,拿起相機一連拍了幾十張。

趁着夕陽,他們去塞納河坐了肖然提前預約好的的游船。大概是藝術家都比較容易忘情吧,艾倫也拿着相機跟他們上了游船。

“hi!Alen!”他總來這裏采景,游船的管理人員都已經是朋友了。

他們靠在在頂層觀光平臺的欄杆上,欣賞着塞納河畔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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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去鐘樓上看看,遺憾嗎?”

又凡一怔,鐘樓?

“你也相信卡西莫多的存在?”

肖然笑望河畔的鐵塔,沒有回答。

他的側臉很好看,尤其是在夕陽下,仿佛和景色融為了一體。他比賀承勳要略黑一些,五官也來的更立體,他的笑容,沒有賀承勳那般陽光,卻總讓人的內心得以平靜。某些時候,他的語言和舉動能讓又凡想起賀承勳,但又凡明白,肖然是肖然,他的個性如同他的五官一樣獨特而鮮明,他不是賀承勳的替代品。

“如果我們的秀在游船上辦呢?”肖然忽然眼前一亮地看着又凡。

又凡順着他的思路想了想,點頭笑道:“可以啊,塞納河的游船是巴黎的一大特色嘛!”

肖然看看又凡身上的紅裙子,興奮地講:“所有的模特都穿紅色的裙子,裙子不要帶花色,只用長短和款式來區分,你覺得怎麽樣?”

“嗯,”又凡思索着點點頭“模特不要只是中國人,要各國的,象征着偉大的愛情,不分國界,在哪裏都同樣值得守候。”

微風吹着又凡散開的頭發,她興致盎然地講着,艾倫對着這個漂亮的中國女孩一直按快門,就好像不拍下來,她就随時會從眼前消失。

在游船上吃過晚餐,夜幕已然降臨,樂隊在邊上奏着樂曲,肖然走到又凡邊上紳士地欠身致禮。

“幹嘛?”又凡慌張地看看周圍,小聲問“在這裏跳舞?”

肖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不等又凡伸手回應,一把摟過她:“這裏是法國,只要你想,随時都可以起舞。”

跟着肖然的步伐,又凡有點緊張:“可是我不太會跳舞。”

“放輕松,華爾茲本身就是自娛性舞蹈,跟着心走。”

又凡漸漸進入了狀态,游船徐徐前進着,兩岸的流光溢彩無疑是在給翩翩起舞的他們作配,皎潔的月光下,塞納河溫柔而富有詩意,就像肖然此刻的目光一樣,讓人很是陶醉。

從下午一直到晚上,從巴黎聖母院、塞納河游船,一直到酒店門口,艾倫一路跟拍,不但沒有覺得疲倦,反而越發興奮,他就像是找到了匿藏在世間的稀世珍寶一般,反複地翻看着相機的素材。

清晨,艾倫早早地候在了酒店門口,一直到太陽當空照,才等到又凡的身影。

艾倫拿起相機對着她,鏡頭裏的她紮着半馬尾,穿着駝色的呢子大衣,還有黑色的馬丁靴,很好看。

看見盧浮宮,又凡的心一陣強烈的顫動,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腦海裏,盧浮宮,那是巴黎的心髒,也是塞納河畔的一個傑作,更是又凡無法撫平的傷痛。

蒙娜麗莎的微笑、愛神維納斯、勝利女神,同樣的十月,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天,近在眼前。

又凡看看身旁的肖然,見他一直舍不得低下腦袋,很顯然,比起着名的盧浮宮三寶,他明顯對穹頂浮雕更感興趣。

“走吧。”

又凡對昂着頭的肖然說罷,便轉身了,肖然趕緊跟上她。

“興致不高啊?”見又凡不回答,肖然接着說“法國這麽浪漫的地方,用來傷感,太浪費了!你要入鄉随俗!”

又凡轉向他,本想反駁些什麽,卻發現他看上去很疲倦,眼睛裏還帶着血色:“你昨晚幾點睡的?”

肖然都已經準備好接受她的反駁,卻被她突如其來的關心給驚到:“我,稍微有點晚。”

“為什麽?”

“我把方案寫完了。”

“什麽!”

肖然拉起又凡的雙手:“我知道從下了飛機開始你心情就不晴朗,反正方案早晚要寫的,早點寫完,我就有時間,帶你用新的視角看看這個城市,創造一點新的記憶。”

原來他知道。

“你不是說,要入鄉随俗嗎?”

“嗯?”

“據我所知法國人可是不常加班啊!”

肖然忍俊不禁:“看樣子心情值回溫啦?”

又凡笑了,這種笑容中飽含了滿滿的感動,而這種感動,是因為肖然。

艾倫跟着他們從盧浮宮出來,經過協和廣場,一路沿着香榭麗舍大道到凱旋門,這些地方,對于一個攝影師來說自然是不陌生的,可是,總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讓艾倫忍不住跟着他們重游巴黎。從鏡頭裏看,又凡的心情在肖然的引導下漸漸好轉起來,一路歡笑大于悲傷,直到來到着名的埃菲爾鐵塔,她的臉上才多了一絲憂愁。

這一次,肖然帶她登了頂。

鳥瞰巴黎,又凡莫名地有一絲心痛:“他說,‘塔頂的人總嘲笑愛情是塔底的人高不可攀的,其實他們不知道塔底的人正腳踏實地的愛着’,你說,他說的對嗎?”

“不對,”又凡轉過頭看着肖然,肖然接着說“莎士比亞說,‘我不相信兩顆真心的結合會有什麽真正的障礙,任何開拓之詞都會讓愛情蒙羞,偉大的愛情能超越一切的界限’,所以,不管塔頂或是塔底,都有屬于自己的愛情。”

“可是老天沒收了他的愛情。”

“又凡,”肖然緊緊抓着她的肩膀“他已經走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答應我,一定要走出來。”

“你不知道,是我讓他回來,他才出車禍的。”

“那又怎麽樣!”肖然有點激動,青筋都暴起來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就像外婆說的,那是天災人禍,不是你的錯,你不能有負罪感,也不該有負罪感。如果你要讓他安心,就要走出來。”

“他愛了我一輩子,一直到死,你要我怎麽走出來......”

“他活到八十歲呢?你能保證他也愛你到死嗎?”肖然毅然決然地打斷她,看着又凡滑落的眼淚,他平複了一下,用最深沉的語氣說了句“如果我現在死了,我也愛了你一輩子。”

又凡泣不成聲,肖然摟過她,用細長的手指撫摸着她的頭發,她依然沒有抱他,這樣的擁抱已經成了肖然的專利。

隔着人海的艾倫從鏡頭裏看到了一個故事,盡管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他的心依然被哭泣的她所牽動着,他多想穿過人海給她一句問候,但他沒有這樣做,那是他鏡頭裏的人,這樣的冒然,也許會打擾她平靜的生活。畢竟,他們的生命本沒有交集。

清晨的陽光照在窗臺上,艾倫一夜沒睡,守着他的相機反複看着這兩天拍的照片,他總覺得照片裏的這個女孩是一個應該出現在他生命裏的人,又好像是曾經出現在他生命裏的人,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眼睛,這樣的酒窩——

他拿着相機發了瘋似的奔向酒店,氣喘籲籲地問前臺:“你見過照片上的女孩嗎?”

“噢,是和一位先生吧,他們退房了。”

“什麽時候?”

“半個小時前吧,我還奇怪呢,訂了五天的,怎麽提前走了。”服務員抱怨着。

還是晚了,透過酒店的旋轉門,望着街上各式各樣的路人,他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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