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去吧，去追求他吧
“對不起，其實我不想麻煩你……我……”
“我已經知道了，孫校長跟我通了電話。”
我急切地說：“那你願意再幫餘晴一次嗎，她為這個弟弟操碎了心，一個人帶這個弟弟很不容易，她最怕的就是影響弟弟的學業！我們去求過孫校長了，希望不要開除吳政，可是他不同意。”
孟平州說：“還是讓他離開這個學校吧，繼續在這裏對他更不好。”
我愣了愣：“可是，一旦被二中開除，他還能去哪呢，哪個好學校還願意收他呢……”
“我已經跟那邊談過，他們同意在表面上宣布對餘晴表弟開除，但是學籍不做開除，不會給他留檔，但是，以後他肯定是不能繼續留在二中了，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安排他轉學，轉到另外一所好的學校。”
原來他已經幫助我們了！我激動地站起來，大聲道：“吳政不會被開除了？太感謝你了！謝謝你！我就知道，只要你幫忙，一定會有轉機！”
“不用客氣。”
“那，我和餘晴商量一下，問問她願不願意讓你幫吳政轉學……如果可以，到時候你們電話裏說可以嗎？”
“可以。”他簡潔回應便挂了。
我卻更加糾結，餘晴願不願意接受孟平州的幫助和安排。我立刻動身去餘晴家，吳政給我開的門，餘晴地坐在沙發上，盯着地面一動不動，心情很差，吳政把我迎進門以後便進入自己房間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大概是覺得沒臉見人。
我還沒說話，餘晴便深深地嘆了嘆氣，頭也不擡地對我說：“下午許陽已經做了無痛人流。為了表示誠意，醫生說不需要住院我也特別讓她住院幾天，住院費我加倍付給他們家。”
這麽快，就打掉了。我很感慨。
“他們家把女兒的休學辦好了，班主任叫我明天再去學校一趟，把吳政盡快處理一下。”餘晴面若死灰，有氣無力，很失望，“實在不行，我只能送小政回老家了，但是他爸媽要是知道這件事，恐怕他以後會沒有書念，我還是不想把他送回去。這一天天的，煩死了……”
我走過去，欣喜地告訴她：“餘晴，有救了，學校的人已經同意不會開除他！”
她擡起頭，“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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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你不要生氣，是孟平州幫了忙……學校對外宣布開除，實際不開除，讓吳政轉走，他說，他給吳政安排學校。”我擔憂地壓低聲音，觀察她臉上的變化。
果然，聽到我的話，餘晴沉寂了半分鐘之久。
我很怕她大發雷霆，但是她沒有，她嘲弄地笑了起來，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吸煙對我說：“好啊，就這麽辦吧。”
“你是不是很生氣？”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不會跟我弟弟的學業過不去。只要他還能正常上學，我無所謂了。”
“那我打給孟平州，具體的事情你們電話裏說。”
她從沙發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手機，“我記得他的號碼。”說着不看我一眼地走開，去自己的房間打電話，關上門。
我站在客廳裏，聽不到她在裏面說什麽，但是沒有吵鬧，屋子裏很安靜很平和，我提着的心放松了許多。大概過了四五分鐘，餘晴出來了，扔掉手裏的煙頭，把手機也丢在沙發，走到吳政的門口用力砸兩下門：“出來！”
吳政慢吞吞地打開門，目光躲閃，滿臉羞愧。
“過兩天就給你轉學，轉走之前帶你去醫院見許陽最後一面，你們之間就算了了。”餘晴冷聲說。
“嗯。”吳政弱弱地應。
“你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別被人看不起。等你有了出息，這段經歷會被人叫做‘逝去的青春’，要是沒有出息，以後別人只會罵你完犢子，活該你得不到喜歡的女孩，你配得上人家了嗎？還把人家搞大肚子！遭人唾棄！”
吳政瞬間恸哭起來，哭得特別特別的傷心，撕心裂肺的，鼻涕眼淚決堤崩潰了似的，初戀就在這一天被最親愛的姐姐宣告結束了。
第二天，我們帶吳政先去學校辦手續，後來去醫院看許陽。雖然得到了慘痛的教訓，但是兩個孩子的眼睛對彼此還是有着依依不舍的感情。
餘晴最後跟許陽說的話是：“小姑娘，你們還小，還不懂人生，也許你們很相愛，很喜歡彼此，但是因為你們在錯誤的時間做了以後應該做的事，鬧成這種結果，你們以後注定不會在一起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在錯誤的時間做一件也許是很美好很正确的事。本來你們很般配，未來可以得到祝福，可惜，走錯一步，就沒有以後了。又或者也許等你長大了回憶現在，會後悔，會恨吳政，姐跟你說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姐姐對不起你。是我沒有管好他。但有一點你記住，以後不要看不起自己，你依然是最可愛的你。”
又過幾天，餘晴就接受孟平州的安排，把吳政送去新的學校。
事件平息後，我和餘晴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聊天，她竟然對我說謝謝。她終于不再把我當成仇人一樣看待，眼神溫和許多。後來，她接了那個老男人的電話，晚上要和對方出去約會，這幾天和餘晴跑來跑去我已經見過那老頭兩次，論氣質論談吐我實在不敢恭維。
猶豫着，我還是勸餘晴：“你還是盡早跟那老頭兒分手吧，我看你對他也喜歡不來。”
“先處着吧，還沒找到下家。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沒有多少存款了。”
“錢少一點沒關系，我們靠自己生活，自由自在，不是很好嗎？”
餘晴自嘲地笑了，認真地看着我說：“我餘晴跟過孟平州以後還會再倒退過窮酸平凡的人生嗎？告訴你，再也不可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咱們年紀不小了，現在不抓兩條金龜，以後更沒機會了。”
“你是在洩憤對不對？我很內疚，如果不是我讓你傷心，你不會這樣……”
“別自責了，真的跟你沒關系，仔細想想，他可是孟平州啊，真正接觸上他的女人不愛上他才不正常。你愛上他是再正常不過，但沒成想，被我撞見第二天你就跟他絕交了，那時我真的氣瘋了，同時又心疼你。如果你不把我當重要的朋友，你管我高不高興，憑什麽讓你離開他？你大可以跟我絕交跟他繼續下去，與他相比我算老幾？然而為了我，你立刻離開他，得多大的忍耐多大的痛苦。我早就跟你說我要找有錢人。你跟孟平州的确讓我受到了打擊，但是這幾個月我想明白了，愛是不能勉強的。我曾經以為，他一定會愛上我，我甚至以為，除了我，他以後不會愛上別人……我那時太自信，把他對我的好都當成愛，後來才知道并不是，原來我只是一只可有可無的影子。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這種化學反應是天注定的，注定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毫無益處。但我想不到，他會愛上你。實話承認了吧，和孟平州分手之後我還是處女，所以，你不必內疚，由始至終，對孟平州，我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我并不意外，只是怔忡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肯定已經知道了，孟平州肯定已經跟你說過我們的事。”
“可是你以前都沒說過。”
“有什麽好說的，我們的包養關系這麽特殊，說出來是證明他是君子還是證明我沒有魅力？也真夠丢人的，我主動過很多次，他都拒絕了！他這不是尊重我，反而傷了我的自尊。開始的一段時間，我還懷疑過他是不是有病？但是沒有，他定期體檢，那方面什麽問題都沒有。後來，我琢磨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也沒有，他只包養過我一個，能想象嗎，這天底下還有這麽純潔的包養關系，說出去幾個人相信？”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頓了頓，問道，“你們有沒有過？”
我一愣，連忙搖頭：“我們認識的經過都告訴你了，你知道的，我們那個晚上剛剛沖動，就被你撞見了。”
“真的沒有？”
“沒有，真的沒有！我發誓。”我一本正經地豎起手指。
她笑得很開，笑了半分鐘，“你啊你，太不懂得抓住機會了！你怎麽這麽傻呀？真是太氣人了，當初我跟他的時候，急的跟什麽似的，你倒是跟他細水長流……”
“呵呵，我是挺傻的。”我也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餘晴還是原諒了我，她很珍惜我們的友情，不知為何，忽然眼睛濕潤，她漂亮迷人的眼睛晶瑩剔透的，輕輕一閉又睜開，感慨地溫柔地對我說：“冰冰，你很純潔，你值得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說：“你也一樣，別看不起自己。”
“不。我和你不一樣，我們唯一一樣的地方就是我們都重視友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也許我說了你不會相信，我相信你勝過任何人。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害我，你永遠會為我好的，因為你很善良。”
“別這麽說，你會讓我更加慚愧。”
她靠過來，像過去一樣親密地抱住我，抱住我的身子用力晃啊晃：“愛情不是靠讓的，我得不到你能得到也是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得不到孟平州的愛情，但是我和你的感情可以天長地久，去吧，去追求他吧，以後我支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