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害怕失去你

我後悔,我好後悔,你能聽見我心底的吶喊嗎?平州,我很想成為那個讓你一直快樂下去的人,但是我沒有信心,對不起,原諒我只能放棄你,我只是一個很平凡很孬種的女人,拒絕開始,只因害怕失去,我害怕不确定的未來,如果我預感到一條路不會走的很長,我寧願留在原點,不要邁出那一步。

夜裏淋一場大雨害得我感冒,第二天就發燒咳嗽,跑去診所打點滴,感冒加上上火,這次生病輸液好幾天都沒好。

又過兩天,小高再次聯系我,約我去那家茶館,他要帶女朋友見我,因為上次我已經答應他,所以我要遵守約定。到了茶館我們照舊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下意識地向對面張望,沒發現不對勁,笑了笑,跟小高和那女孩兒問好。

那女孩見到我果然很開心,還很激動,姐長姐短的叫,說她多麽喜歡我的小說,還很喜歡我那張照片。但我由于感冒,嗓子難受,狀态也不好,總是咳嗽,鼻子也不通氣,說說話還有點淌眼淚,沒多久面巾紙就用了一包,特別怕掃了他們的興。忽然看見桌上有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的是感冒藥,我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問道:“孟董事長也感冒了嗎?”

小高愣了一下,回答:“沒有啊。”

“那桌上的感冒藥……”

小高笑呵呵說:“這是給我母親買的,這兩天我母親也感冒了。”

我有點尴尬,故作輕松地說:“我還以為孟先生也感冒了呢,這幾天陰雨天氣,感起冒來很難受。”

“他很少感冒。”

“哦……”我頓了頓,輕輕一笑,嘆息:“這個季節,比較容易感冒……”有些語無倫次。但小高還是很聰明的,很快就轉移話題了。

這次我們聊完天,小高和女友堅持要送我回家,連拉帶勸把我拽上車,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讓他開車送我了。他的女朋友陪我坐在後面,一直在對我抒發感慨,小說中的情節多美好多美好,她有多喜歡男主角,如果現實中有那麽棒的男人就好了,現實中會有那麽完美的男人嗎?我說有啊,她便問我有沒有遇到過,我不知如何回答好,客氣一笑,幹脆不答,心不在焉地看着虛無的方向。

車內氣氛漸漸沉默,正在我們都安靜下來的當口,經過轉盤的時候,一輛失去控制的大貨車轟然一聲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們撞來!

飛來橫禍,人不找禍禍找人,開大貨車的司機因為疲勞駕駛在開車途中不小心發生事故,雖然緊急剎車,還是狠狠地将我們的車撞翻,轟地一聲,伴随着劇痛襲擊而來,我的耳膜仿佛震裂,轎車變形凹陷,一半身子疼痛難忍,我的頭部也遭受重創,血水涓涓流淌出來,但我很快失去知覺……

我微微蘇醒躺在醫院病房,頭部被包紮,左手很痛,據告知是骨折,被石膏固定。而且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肩膀有很大的傷口,還好沒有毀容。站在病床前的人除了醫護人員還有孟平州的助理,助理朝門口叫了一聲,孟平州急促緊張的身影來到我面前,在我模糊的視線中,他的右手扶着左臂,左臂的白襯衫袖子是挽着的,手臂纏着繃帶,他們安慰我沒有事,我暈暈乎乎地問小高他們在哪,意識虛弱的仿佛置身夢境。他們讓我放心,說小高和他女朋友都沒有生命危險。

我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靈魂竟然特別放松,很快又昏睡了。後來才知道,小高受傷最嚴重,被推進手術室,動手術被打了一堆鋼板和鋼釘,他女朋友受傷最輕,而那個貨車司機竟然除了自己的頭撞到玻璃撞傷了鼻子,什麽大問題都沒有。

等我再睡醒,餘晴已經坐在我面前了,以前是我在醫院照顧她,這回颠倒過來,她來醫院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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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你身體沒有很大的異樣需要靜養,最近飲食上要多補充點鈣鐵礦物質,能幫助軟組織的恢複速度。但是你的頭今天受傷比較嚴重,流了好多血,目前檢查出來沒有大事,需要留院觀察,确定沒有大礙才能走。”餘晴對我說。

“我要住院幾天?”

“不一定,說視情況而定。”

我頓了頓,問:“是誰叫你來的?”

她說:“是你打電話給我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我詫然。

“你腦震蕩不記得了?”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奇怪搖頭,“不會吧,我不是昏迷了嗎,怎麽會打電話給你?”

餘晴拿出我的手機把通話記錄給我看,車禍那個時間我的确給她打過電話,“你看,你給我打的,我那會兒正在商場買香水,突然接到你的電話,你說你發生車禍,我吓得香水都給人家碰到地上了,我問你在哪,你很虛弱,說不出來,後來另一個女人接過電話告訴我位置,把我急的呀,打車拼命往那趕,到了事故現場那圍了好多人,交警還有車停了一片,但是他們告訴我救護車已經走了,我問他們是哪個醫院,結果那個白癡交警還告訴我告訴錯了,把我給折騰的……”

我閉了閉眼,“好可怕,我想不起來了,這感覺像中邪了似的,怎麽好像被黴運籠罩了,好端端發生撞車……”

“呸呸呸!”餘晴掐我的右手,“少在這烏鴉嘴,沒死人已經萬幸了!要說倒黴,孟平州的司機最倒黴,腿腳骨折,肩胛骨裂,腦袋脖子身上縫了一百多針,但也還好,經搶救無生命危險。”

我立刻動身,要馬上去看小高。

“你知道他在哪個病房嗎?”

餘晴說:“不知道。”

“那我去問問醫生。”

她拉住我:“你別急,先躺一會兒,一會兒你問孟平州吧。”

我怔住。

她沉默幾秒,對我說:“他今天給你輸了不少血,确定你沒失憶後回公司有急事,說晚點過來看你……”

孟平州為我輸血?我忽而想起腦海中依稀的片段,他手臂纏着繃帶的樣子。那不是夢境。

“哦,我還有點事,我先回家了,還是不打擾你們了,我用你的手機發信息跟他說讓他照顧你一下,他應該,會照顧你吧……”餘晴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皮包都不管我的回應,頭也不回開門便走了。她刻意回避,我坐在病床上出神發呆。

要等他嗎,還是要馬上逃開?

然而,當我想到自己的身體裏流淌着他的血,便邁不開步伐。

不久,有醫生進來查看我的情況,跟我說了幾句話,告訴我先住院觀察一周,如果一周沒問題就出院。

房門開啓,孟平州走了進來,和醫護人員打過招呼,醫生就帶着小護士出去了,然後他走向我,問:“感覺怎麽樣,疼不疼?”

我說:“手最痛,其他還好。”和他的眼神碰觸到一起,很快便躲開。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氣色很疲勞,也許是獻血的緣故,我心理作用下意識覺得他的臉龐略顯蒼白。

他順勢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我用餘光打量他的手臂,他現在穿着西服外套,端坐着,一時沉默沒有說話。

“我想看看小高,聽說他很嚴重。”

“他還好。”他說。

“他在哪個病房?”

“下面的骨外科病房,我剛去過,他在睡覺。”

“哦,那我過段時間去看他……”我舔舔幹燥的嘴唇。

他拿過桌上的礦泉水幫我擰開遞給我,我輕聲說謝謝,一口氣喝掉半瓶。然後跳下床,看到自己的手機包挂在架子上,不由分說取下往外走,他問:“去哪兒?”

“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剛才聽到外面的人說樓下可以打飯了,我去看看可不可以打餐……”

他叫住我:“飯菜一會兒有人送來,我已經叫人準備了。”

他起身拿過我的包,挂回架子上,讓我坐回床鋪,我在地上轉了半圈,只好僵硬地坐回去。窗戶中映着我們的身影,看到一身病號服,綁帶纏着腦袋,左手打石膏的自己,不禁覺得很糗。

“你為我獻血了?”我呆呆地問。

“嗯。”他應。

“謝謝你。”

“不客氣。”

我擡起頭,注視他,感動而且誠懇地說:“我覺得很溫暖。受傷也值了。”

他深沉的眼底劃過一道光澤,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然後他接了一個電話,有人正趕過來,他告訴對方在哪個樓哪個病房。又打了一個電話,推掉晚上原本定好的安排,在他打電話的時候,我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心潮暗湧。

等他收起電話,我說:“我可以照顧自己,那條信息不是我發的,是餘晴……醫生說我沒有大問題,其實,我不住院應該也是可以的……”

“安全最重要。醫療費用都會由造事者負責,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我不是擔心醫療費。”

“你不想看到我嗎?”

“不是……我……”我急着想辯解,又立刻停住,他定定地盯着我,我再一次避開他的視線。

“我害怕失去你。”

垂下的頭猛然擡起,我用力地看着他,他再也忍不住,上來抱住我,這個擁抱讓我所有的抵抗土崩瓦解,他的身體他的氣息已經在我心裏回旋了多少遍,早已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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