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15年4月5中
“她到國外可以生活的比現在好很多很多，至少沒有人會打她。”趙楷收起手機，“你們再不相信你們女兒的能力，對她的長相總該有點信心吧，你們不信女人憑自己本事也能活的很好，那總該相信，憑着她的長相，能找個又有錢又疼她的有錢人，要真的說起來，她要是想出國，我沒意見，現在我們可是熱戀中，她說什麽我都能答應。”趙楷按着他們的價值觀，順着他們的思路幫他們分析。
楊父楊母和楊華軍都沉默了。
楊華偉見火候差不多了，招呼開飯，說下午去居委會，坐下來談個協議。
一頓飯沉默又尴尬，趙楷目瞪口呆地看着楊華軍一個25歲的大男人，霸着一盤糖醋排骨不肯放，不讓別人碰一下，口味倒是和楊景櫻一致，楊景櫻也愛吃糖醋排骨。
楊景櫻搖頭，她父母居然不嫌丢人。
“回家我燒糖醋排毒。”趙楷輕聲說道，快笑出來了，要是五歲，他還會覺得孩子氣，可愛，25歲，200斤的身材，真是宛若智障。
五歲的惠濤都不會這樣了，楊景櫻讓他吃蔬菜，臭小子吃得可歡了。
楊華偉一臉丢人的樣子，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真不想說認識他。
吃了飯，趙楷買了單，和楊景櫻一起到了她長大的地方，位于市中心徐家彙附近的一個老小區。
“外婆的房子在那邊，二樓。”楊景櫻指着窗臺上的仙人掌說道，“那盆仙人掌還在呢。”
趙楷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生活，天天都開開心心的，才對得起外婆對你的培養。”
她點點頭：“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了。”
他笑着點頭：“我會一直在的。”
汪濤已經在居委會的調解室了，她的丈夫梅一鳴也在，居委主任也在。
“劉媽媽。”楊景櫻和居委主任打招呼。
“小櫻，那麽多年也不回來看看。”劉主任笑道，“我明年就退休了，上次碰到你大媽媽還說起你呢，小時候你還給我們居委會寫春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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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景櫻笑了笑，向劉主任介紹了一下趙楷。
“好的好的。”劉主任打量了下趙楷，“小櫻可好了，從小讀書好，還會彈鋼琴，寫書法，大學學的法語，會說好多外國話。”
趙楷笑着點頭，跟着她的稱呼叫了她一聲劉媽媽。
劉主任見楊華軍喘着氣來了，臉色嚴肅起來：“楊華軍，上次給你介紹的工作做了一個禮拜又不做了，你才幾歲就吃低保，好意思嗎？”
楊景櫻丢人地搖頭。
所有人都坐定，汪濤和梅一鳴都換上了一張職業化的撲克臉，各自拿出自己的律師證件展示了一下，指了指屋子裏的攝像頭：“這次的協議全程錄音錄像，如果在座的有意見，請現在提出。”
汪濤見沒人說話，續道：“居委會劉主任作為這次協議的見證人，這次簽署的協議具有法律效力。”
“先談一下關于景平作為遺産留下的房子。”梅一鳴接口，汪濤打開電腦，放了段視頻，把楊景櫻看得抱着趙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視頻的背景是在徐彙區公證處，外婆對着攝像機，清晰有力地說了一段話。
“我自願把我個人名下的房産指定給我的外孫女楊景櫻繼承。”外婆的普通話不太标準，帶着濃重的上海話口音，楊景櫻看到視頻裏的會動的外婆，眼淚就止不住了。
外婆的話顯然是背過的，她在視頻裏清晰地表達了房子的地址，産權，說了自己和楊景櫻的身份證號碼，強調她立遺囑的時候神智清楚，無人脅迫。
楊景櫻的外婆說完關于房子的事情，又說道：“我證明，我的女兒景迎新，女婿楊志明，沒有盡到對女兒楊景櫻的撫養義務，1989年至1990年，由于我去外地工作，景迎新和楊志明放任楊志明的母親虐待楊景櫻，年僅六歲的楊景櫻每天只能在幼兒園吃到一頓飯，對她的成長發育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所有的病歷記錄，均由律師汪濤保存。”
趙楷非常震撼，多麽了不起的老人，哪怕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還是為她一手養大的外孫女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看着視頻中的老人，趙楷雙手合十，對老人拜了拜，暗道：外婆，感謝你培養了那麽優秀的外孫女，我會保護她一輩子的。
放完了視頻，汪濤關掉視頻軟件，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楊父楊母，再看了看哭得渾身發抖的楊景櫻。
“景平的遺囑是經過徐彙區公證處公證的，當時在調解遺産糾紛的時候汪濤律師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今天我們再放一段視頻，證明景平立遺囑的時候神智清楚，視頻也是由徐彙區公證處公證過的，沒有任何剪輯加工。”梅一鳴說道。
“不用強調這一點，他們清楚，外婆把房子留給小櫻絕對是自願的。”楊華偉冷冷地說道，“真想不通他們有什麽資格想外婆的遺産？”
楊父楊母在短暫的呆愣之後回過神，開始吵吵嚷嚷。
“我是我媽的獨生女，她的房子，當然是給我的，憑什麽隔代給？”楊母叫道。
“就是啊，隔代給，也要給兒子啊，哪有家産給女兒的道理？”楊父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邏輯破綻。
楊景櫻覺得她把她人生中最恥辱，最不堪，最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都被趙楷看到了，趙楷淡淡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跟醫院醫鬧差不多，自圓其說的邏輯，服。”
“沒有家産給女兒的道理，所以外婆沒給嬸嬸你啊。”楊華偉看了眼趙楷，不想丢人的叔叔嬸嬸繼續丢人，開口了。
“我是獨生女。”楊母叫道。
“法律規定，遺囑繼承優先于法定繼承。”梅一鳴其實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但是他的工作就是得說，“就是說，景平的遺囑如果說，她要把她所有的財産，都捐給國家，送給不認識的人，也是要按照她的遺囑來分配她的財産。”
“這沒道理的。”楊母喊道。
“你覺得沒道理，你可以去法院起訴。”梅一鳴淡淡地說道。
“你們有文化，就欺負我們沒文化。”楊父一副無賴相。
楊景櫻非常難堪，她一向對外維護着自己幹練漂亮的女強人形象，她一直在逃避面對她的父母和原生家庭，每次一想到這些事，她就滿腦門子官司，在趙楷面前，她更加不想讓他知道她的這些破事，可是今天，毫無遮掩地，□□裸地，讓趙楷看得清清楚楚。
也好，打破他書生氣的幻想，讓他清楚，如果和她繼續下去，他要面對的是什麽。
“就算房子給她了，她總該養我們吧，養自己爸媽天經地義的吧。”顯然，楊華偉的猜測非常正确，楊父楊母其實并不指望能拿到房子，他們的目的是錢，他們已經被楊華軍的婚事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她每個月工資5000塊總歸有的吧。”楊父和楊母一搭一檔，“還有房子租出去的錢，這套房子每個月也能租5000塊，每個月，總得給我們8000塊養老吧。”
楊華偉不是非常清楚自己堂妹具體的工資，但是他知道大致範圍，聽到叔叔說他女兒每個月總有5000塊，差點沒笑出來，這鼠目寸光的兩位活寶啊，楊景櫻大學畢業第一年的工資就不止5000了。
“你要不要臉，小櫻不要租房子住啊，外婆的房子好好的她都不敢住了，只能在外面借房子。”楊華偉說了句，他知道楊景櫻現在住的房子是她自己的，但是他自然不會傻到說出來。
楊父語塞，随機指着趙楷說道：“住他的房子啊，平白無故給他睡了，連房子都不給住。”
趙楷皺眉，對于楊父把他們的戀愛關系說地如此不堪，他真的有點生氣了，身邊的女人，是他捧在手心上呵護着的，本來應該呵護她的父親，居然說出如此下作的話。
楊景櫻淡淡地開口，她早已對父母絕望，此刻也不覺得受傷：“梅律師，你說吧，我該給多少。”
梅一鳴清了清嗓子：“根據我國法律，子女對父母有贍養義務，但是前提是，父母沒有生活能力，經濟困難，你們兩位，一位還在工作，一位有退休金，法律上，楊景櫻無需支付任何贍養費，哪怕你們去法院起訴，每個月三五百最多了。”梅一鳴冷靜地說着。
“三五百？”一直以來都不說話的孫琳突然開口，尖聲叫道，“三五百能幹嘛？她那麽有錢，就給三五百養她的父母？”
楊景櫻看着孫琳扭曲的表情，心道楊華軍真是娶了個厲害的女人。
孫琳突然抓起楊景櫻放在桌子上的手，趙楷眯起眼瞪她，孫琳放開楊景櫻的手，指着她手上的手表：“八萬塊的手表。”又指了指楊景櫻脖子上的項鏈，“近一萬的項鏈，一萬多的YSL包，衣服鞋子加起來也要一萬多，就給她爸媽三五百？”
楊景櫻愣住了，孫琳對她的手表包包和衣服鞋子的價格說得絲毫不差，別的不說，能把衣服鞋子的價格都猜的絲毫不差，說明她對這些都極有研究，她都不知道趙楷送她的項鏈的價格，她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對大牌首飾包包什麽的很有研究，過了這一陣就過去了，趙楷送的東西，她不在乎價格，也沒去查過，tiffany的項鏈，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裏去，趙楷對她可是從來不會小氣的。
趙楷看了眼楊景櫻，再看了看孫琳扭曲的表情，心想我女朋友才配得起這些高價的衣服首飾：“她還能給她爸媽三五百，她弟弟呢？他25歲了，不是15歲，所以她給多少無所謂，她弟弟也得給啊。”
“沒錯，子女的贍養義務是同等的。”梅一鳴說道，冷靜地不帶一絲感情，“所以，事實上，三五百，還得打個對折。”
“梅律師，他們小時候差點餓死我，該怎麽說？”楊景櫻的聲音絲毫沒有波瀾。
“沒錯，如果上庭，這一點也是影響贍養費判決的關鍵，我方有人證物證證明，景迎新和楊志明均為盡到對楊景櫻的撫養義務。”梅一鳴覺得自己文鄒鄒地說話，有點對牛彈琴地感覺，幹脆說起了大白話，“簡單說，我來打這場官司吧，楊景櫻一分錢不用出，最多就是以後你們生病住院，她和楊華軍平攤你們的醫藥費。”
楊家幾個人目瞪口呆，楊華偉差點沒憋住笑。
“法律就是這麽規定的。”梅一鳴說道，“我手上的證據，完全可以證明你們未盡到撫養責任。”梅一鳴也算是見識過無數人性黑暗的律師了，但是妻子娘家這位友人的遭遇，還是讓他嘆為觀止，他也是浙江富裕城市家庭出生的獨生子，生活環境中大多數是獨生子女家庭，哪怕有多子女家庭有點偏心兒子，但也沒見過虐待女兒的，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心覺得楊景櫻的遭遇是都市奇談，将心比心，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做父母的怎麽下得了手打算餓死六歲的女兒。
汪濤看了丈夫一眼，她今天讓丈夫來幫忙，就是打算一個□□臉一個唱白臉。
“楊景櫻作為一個有着正确的三觀，受過高等教育的□□員，她願意協商解決你們兩位的贍養費問題。”汪濤開口了。
趙楷又看了眼楊景櫻，他都不知道她是黨員呢。
“景迎新2010年9月退休，至今54個月，楊景櫻願意每月支付1000元贍養費，景迎新退休至今，總計五萬四千元，她今天可以一次性支付。”汪濤說道，看了眼聽到五萬四眼睛一亮的楊父楊母，他們很清楚，他們一家，就是個空殼子，有楊華軍這個好吃懶做又貪圖享受的混帳東西在，再多的錢都不夠他揮霍，楊父楊母聽到一次性可以拿到五萬四，自然是激動。
“不可能。”楊華軍拒絕，“房子是我的。”
楊華偉冷笑一聲：“真有臉說，廢物東西。”
楊華軍不敢跟楊華偉叫嚣，轉頭對楊景櫻說：“你房子不給我，我不會給你過好日子的。”
“皮癢了是吧？”楊華偉拍了拍桌子。
“我找人強、、、奸你！”楊華軍對着楊景櫻喊。
楊華偉沒開口，梅一鳴先說話了，指了指攝像頭：“你這樣的行為，根據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法，可以拘留并罰款。”
“別談了。”楊景櫻作勢要離開，“我這就把房子挂出去賣了，準備準備，我考個MBA，我們出國吧，別回來了，我在上海呆着，我親弟弟要找人強、、、奸我，我還留着幹嘛。”
“華軍你閉嘴。”楊母制止她離開，“他胡說八道，他哪有這本事。”
“楊華軍，我警告你，你知道我的脾氣，我不動你，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要是對你姐姐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我不會讓你死，但是我會讓你比死還難過。”楊華偉才不怕什麽攝像頭拍着呢，敲了敲桌子，他知道楊華軍沒這本事，但是防範于未然，萬一這小畜生真的對她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後悔都來不及，他總不可能24小時看着楊景櫻。
楊華軍縮了回去，他只是嘴上叫叫，一來他沒這本事找到人做這種事，二來他确實怕楊華偉，他的手被他打骨折過，他知道論狠，他絕對狠不過這個堂哥。
趙楷聽到楊華軍說要找人強、、、奸楊景櫻，本來怒氣值飙升，都想打他一頓了，看着他這樣子，心底暗暗搖頭，心想以後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育，不好好教育的反面教材就在眼前。
“我插一句。”趙楷開口了，直視楊華軍，“你的失敗，不是你姐姐的錯。”
楊景櫻愣了下看着他，在場的人也都愣住了。
趙楷淡淡一笑，握住楊景櫻的手：“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沒有你姐姐，你就能上大學，就能賺大錢，外婆的房子也是你的？”
楊華軍沒說話。
“你想沒想過，你的出生，把你姐姐應得的都搶走了。”趙楷直視着楊華軍，楊華軍不敢面對趙楷的逼視，逃避着他的目光，“你爸媽寵你，溺愛你，什麽都依着你，你想要什麽給你什麽，你不好好讀書，就不讀了，你那麽大不想工作，你爸媽都養着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是你姐姐的。”
楊華偉點着頭。
“你姐姐什麽都讓給你了，父母讓給你了，原本屬于她的房間讓給你了，你現在住的三室一廳，別忘了，有你姐姐的拆遷份額在裏面的，她可以理直氣壯要她那一份房子。”趙楷早就了解清楚了，她父母的房子裏，是有她的動遷份額的，“你有沒有想過，她從小到大，別人都有爸媽給開家長會，只有她是外婆去開家長會的，她有多可憐你知道嗎？你自己将心比心，你讓她怎麽面對同學們的詢問？你有沒有想過，從小到大，你爸媽把你當寶，到現在你給你自己洗過衣服做過飯嗎？她和外婆兩個人，一老一小，煤氣罐都搬不動，她不到十歲就自己洗衣服，給外婆洗衣服了。”
楊景櫻有點想哭，汪濤和梅一鳴也動容了。
楊景櫻沒告訴過趙楷這些，上個月他們在清理書櫥給趙楷的書騰地方的時候，趙楷翻到了一本她在外婆去世後寫的日記，他發現是她的日記馬上就合上還給他了，她同意他看，他本不想看，畢竟是她的隐私，但終究還是看了，他也想知道，她在外婆去世後是怎麽熬過來的，沒想到，他這個記憶超群的人把細節都記住了。
“你在一個父母雙全，爸媽寵□□長大，你沒出息，你自己想想是誰的問題？我們這一輩，大多數人都是在這樣的三口之家裏長大的，你自己看看身邊，除了生病失去工作能力的，有誰像你25歲了還天天在家打游戲？”趙楷聽楊華偉說過楊華軍技校畢業就沒有一份工作超過3個月，像他這樣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兩分鐘用的人，無法理解天天在家不工作能幹嘛，楊華偉告訴他，楊華軍可充實了，天天在家打游戲，趙楷簡直目瞪口呆，“你爸媽不給你讀書了？你爸媽不給你吃飽了？你爸媽沒對不起你，你姐姐更沒對不起你，她有今天，都是她自己辛苦讀書換來的，讀書很苦的，我本科到博士，讀了十年，十年裏，我每天六點起十二點睡，雷打不動，生病也不會耽誤讀書，一邊打吊瓶一邊看書；你姐姐，大學畢業考ACCA，14門全英語的考試，每本書厚的可以當磚頭砸死你，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回來繼續看書到淩晨，早上六點起來繼續看書，大學畢業到現在快十年了，她都沒松懈過一天，外婆去世以後你們這麽跟她搗亂，日本鬼子進村一樣打砸搶，那年六月份她最後兩門ACCA照樣高分考出來，你自己摸着良心問你自己，你吃得了這樣的苦麽？你吃不起這樣的苦，房子給你，錢給你，有什麽用？還不是都給你敗光？”趙楷說得有點激動，“你可以你嫉妒你姐姐，長得好看，讀書好工作好，找的男朋友也好，但是你最好搞清楚，你的失敗，跟她無關，是個男人就靠自己去奮鬥，一個大男人，沒出息到對自己姐姐動手，你不嫌丢人？”
楊景櫻反握住他的手，趙楷的每一句話，都打在她心坎上。
汪濤和楊華偉互看一看，都很欣慰。
趙楷和她十指相扣，轉頭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後又轉向楊華軍：“她贍養父母，天經地義，但是随便哪一個國家，都沒有姐姐養弟弟的道理，還是個有手有腳25歲的弟弟，外婆的房子，是她的就是她的，你想要，打官司絕對奉陪，來硬的，現在不止你堂哥一個人能教訓你，你大可以來跟我打一架，我随時奉陪，一句話，你安分點，你姐姐一個月1000塊給你媽，她怎麽花我們不管，你要是不安分出什麽花頭，別怪我不客氣，你姐姐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她看着他，說實話有點少女心爆棚的感覺，被人保護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她一直硬撐着，今天終于有松懈下來的感覺。
“你們接不接受吧，接受的話，我每個月給你們一千塊錢，不接受就算了，我賣房子出國，省了我每個月一千塊錢。”楊景櫻一副不願多談的表情。
楊父楊母互看一眼，點頭了。楊華軍沉默着不說話，也沒人再理他，孫琳臉色陰晴不定的。
楊華偉看了眼孫琳，他知道他叔叔嬸嬸一家可是跟孫琳保證過，外婆的房子給他們當婚房的，生了兒子就加她名字。
汪濤立刻在電腦上開始打字，問楊景櫻的母親要了銀、行、卡，複印好加到協議裏，讓他們簽好了協議。劉主任作為見證人也簽了字。
梅一鳴拿了厚厚一疊現金，指了指攝像頭：“這裏是六萬塊，包含了五萬五千元贍養費，2011年9月到本月，2015年4月，另外5000元，是楊景櫻給楊華軍結婚的賀禮。這裏是收條，你們簽一下。”
楊父楊母激動地看着厚厚一沓現金，忙不疊簽了字。
楊景櫻搖頭嘆息，她的父母收入不高，但是養活自己綽綽有餘，他們都很節儉，如果不是楊華軍啃着他們，存款不會少，何至于看到六萬塊就激動成這樣。
收了錢，楊父楊母滿意了，六萬塊錢解決了他們為楊華軍結婚的燃眉之急。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楊父突然問趙楷。
“不會太久的。”趙楷不知道楊父的意圖，模棱兩可的回答。
“我女兒快三十了，耽誤不起。”楊父說道，楊景櫻搖頭冷笑。
“我虛歲都32了。”楊景櫻拆穿了父親裝成慈父的假相，“爸爸你真是貴人多忘事，親生女兒幾歲了都忘了。”
楊父愣了下，算了算，沒錯，女兒虛歲32了。
“那更要早點結婚了，今天一起談一談，你打算給多少彩禮吧。”楊母接口，跟楊父倒是挺有默契。
趙楷不怒反笑：“行啊，叔叔阿姨打算給小櫻多少嫁妝？”
“彩禮嫁妝都是陋習不可取。”劉主任插嘴。
“楊華軍可是要一輛奔馳呢。”楊華偉開口，“正好小趙還沒買車吧，要不趕緊結婚，讓丈人丈母娘買輛奔馳當我妹的嫁妝。”
楊父楊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在上海，小夫妻倆結婚，都是父母貼錢首付，哪有你們問女婿要彩禮的，別說你們沒養過女兒，就算你們養大了她，現在誰還講彩禮？你們活在什麽年代？”楊華偉罵道，“你們拎拎清，你以為你們寶貝兒子能給你們養老？奶奶現在癱在床上了，等你們跟奶奶一樣了，你覺得楊華軍能給你們擦屎擦尿？能把飯端到你們面前？別說伺候了，奶奶養老院一個月6000，奶奶退休工資加上她房子租掉的錢不到五千，剩下的都是我貼的，你想一想，你們老了癱了，有這個錢住養老院嗎？你們那寶貝兒子，會出錢給你們住養老院嗎？到時候別哭着喊着去求小櫻。”
楊父楊母不由得背脊一涼，楊華偉說的不錯，如果他們有這一天，即便不願意承認，他們也知道，兒子是靠不住的，他們也清楚，楊華軍的奶奶住養老院，老太心疼小兒子小孫子，幾乎是耍着無賴讓楊華偉包圓了退休工資和房租以外養老院所有的開銷，等到他們有那麽一天的時候，可沒有一個楊華偉可以幫他們出養老院的錢，似乎只有靠女兒了，絕對不能讓女兒出國！
“你們別把小櫻逼急了，小櫻再怎麽樣，等你們癱了，養老院的錢總是會出的，自己想想清楚。”楊華偉看了眼妹妹，楊景櫻點點頭，以她的收入，她可以給父母出養老院的錢，前提是她父母不會把退休工資貼給她弟弟，讓她全額負擔養老院的錢。
“你們都是五十多奔六十的人，自己想想，還有多少血夠你們兒子吸。”楊華偉嘆道，“25了，技校畢業7年，他哪份工作做了超過三個月？我爸讓你們送他去當兵，舍不得，讓他去做保安，站不動，他能幹嘛？你們準備養他一輩子，以後他生了小孩，你們繼續養？你們有多少錢夠他花？你們能養他到幾歲？”
“走吧，汪律師，梅律師，一起走吧？”楊華偉不想和他們多啰嗦了。
汪濤和梅一鳴收拾了東西和他們一起離開了。
“還有一萬塊，我明天轉給你。”楊景櫻拉着汪濤，看着她手中的電腦包。
“我回去就把視頻轉給你。”汪濤拍了拍楊景櫻的肩膀，“外婆不讓我給你，怕你受不了。”
楊景櫻眼圈紅了。
趙楷拉住她的手。
汪濤看了眼趙楷，從電腦包裏拿出一本本子，交到楊景櫻手裏：“是時候給你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本本子，不能說是日記，算是外婆記錄的一些事情吧，外婆09年年底，交給我保管的，說估計以後用得上，她讓我在合适的時候才給你看，我看現在時機到了。”
楊景櫻很詫異，她完全不知道外婆還留了文字記錄，手有些發抖，從汪濤手裏接過。
“看完了，最好還是給我保管。”汪濤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以留個掃描件之類的。”
楊景櫻點點頭。
“我回去了。”楊華偉也住在這個小區，“要不要到我家裏坐坐？”
“不了。”楊景櫻說道，想早點回家看外婆留下的文字，“哥，麻煩你了。”
“麻煩什麽。”楊華偉笑了笑，“那你們早點回去吧。”
和楊華偉告別，楊景櫻再三感謝汪濤和梅一鳴。
“謝什麽。”汪濤笑道，“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去接笑笑，她問我好幾次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趙叔叔和小櫻阿姨。”
趙楷笑道：“好呀，我再帶她去夾幾個娃娃。”
梅一鳴接口道：“你們不知道，那天回家，我女兒抱着五個Hello Kitty把我嫌棄的。”
趙楷哈哈大笑：“我教你，很簡單的。”
“我可得好好學，小丫頭，從沒這麽嫌棄過我。”梅一鳴一臉的父愛，趙楷看得羨慕死了，他也好想有像笑笑這麽可愛的女兒。
約好了時間，他們兩對各自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