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卷:(3)
段。
賓館是由瑞秋提前安排好的,我們把車直接開到它的停車場後就去拿了房間鑰匙。雖然我們不是來這裏旅游的,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
我打開門,印入眼簾一片珍珠色的牆紙,牆紙上精美細膩的花紋相互纏繞蔓延了整個房間。單人床很軟,上面鋪滿了柔軟的被套,就像棉花糖似的,我忍不住上去蹦了兩下。
打開窗,一股帶着腥鹹氣息的海風冰冰涼涼的撲面而來,輕柔的吻着我□□在外的脖頸和手臂,感覺好像一天的舟車勞頓都被寬慰了。
我低下頭仔細看着手臂上的黑色紋身。那是一個我說不上來的奇怪圖案,中間是個橢圓形,橢圓形的兩邊有一個三角形的東西。這紋身是在太顯眼,我現在只能穿長袖,還不能挽起來!
我幾乎可以預見我以後的夏天會有多麽的悲慘,你說這玩意兒就不能長在一些隐蔽些的地方嗎……
我們一路來秦皇島都是由神荼一個人開的車,那家夥連續開了十幾個小時都不帶歇的。現下好不容易到了賓館,我跟安岩發了條短信,問他要不要等神荼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找。安岩很快回了我,說這事兒他做不了主,要我自己去問神荼。
我關上手機就是一陣不爽,你們兩一個房間問一下會死啊?!再說了,性別不同,怎麽溝通?!好吧我承認,我只要一想到要面對神荼心裏就直打鼓。這個家夥殺傷力實在太強,若不是因為受到來自許建飛的生命威脅,我是死都不會坐副駕駛的。
不過再一想我就釋然了,他們肯定早就有安排了,根本不用我操心。果不其然,吃晚飯的時候安岩告訴我,我們行動的時間是明早六點,地點就在秦皇島碣石山。
聽到這個名字我有點愣,脫口而出接道:“是不是那個‘東臨碣石,以觀滄海’那個?”安岩一擡眼鏡笑得很燦爛:“語文功底還不錯啊。就是那兒。”我扒拉着飯白他一眼,示意他接着說。
他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半仙的樣子說道:“秦皇島在上古時期屬于東夷,事實上不止秦皇島,渤海灣附近往內陸延伸至一定距離都屬于東夷。碣石山臨海,在風水上是屬于……額……屬于……神荼,屬于什麽來着?”
正在我鄙視他的時候,神荼一言不發的将一個背後印着THA字樣類似于平板電腦的東西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面對于碣石山的介紹一應俱全,除了地質構造和風水穴位(我實在看不懂那什麽亂七八糟的,索性跳過)以外,有一項引起了我的注意,而且神荼也用亮色将那一段标識了起來。
那一段是這麽寫的:
上古東夷,神魔之戰尚未染指于它。傳為亮魔獸誕生與消亡之地,多螢。
“這是什麽意思?”我有點奇怪的看着這一段,再往下就沒了,全是關于碣石山的各種道路通向以及各個村莊的介紹。
“亮魔獸是什麽?”我皺着眉頭,覺得這事情好像越來越玄幻了。如果我之前的經歷是恐怖懸疑片,那現在就變成恐怖懸疑神魔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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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高的逼格我怕我的八字承受不住啊……
“你們看過山海經嗎?”神荼喝了一口湯,淡淡的說道。
“山海經?”安岩原本湊過來和我一起在看屏幕上的內容,一聽這名立刻就焉回去了,“那全是文言文,到處都是妖魔鬼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西漢的人都有點神神叨叨的才能寫出來這個。你問山海經幹嘛?”
我緊緊盯着屏幕,被神荼一提山海經,我當即啊了一聲,想明白了很多事。
神荼見我的反應就明白我肯定看過,微一點頭示意我說出來。我也就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一下。
嚴格來說,山海經三個字得分開來看,它的內容包括山經,海經,還有大荒經等等,當然有的版本也把所有的大荒經和海經編在一起。因為我看的時間已經有點久了,
而且當初純粹是當做神話故事來看,根本沒仔細去記,只知道那裏面記載了一場非常慘烈的神魔之戰。
戰鬥的一方是九黎族祖先上古兵神蚩尤,另一方則是軒轅黃帝。那場神魔之戰将當時洪荒妖獸時期的幾乎所有的神、魔、妖都卷了進去,戰況之慘烈,就連黃帝之女——旱神女魃也在那場戰役中死去,最後十大魔神只活下來三個。
“哪三個?”安岩聽得正起勁,見我不說了,有點着急,“你怎麽不繼續了?”我拿着平板有點支支吾吾,安岩更急了,就差站起來拍桌子了:“你倒是說啊。”
“兩個冥神還有遁神銀靈子。”我選了一個比較折中的方式說道。
說實話,那兩個冥神跟眼前這兩個人有着萬般聯系,我真怕一個沒說對就給驚蟄電成焦炭。但想到這裏我就覺得背後有點涼飕飕的了,難道神荼和安岩真和那兩個冥神有什麽關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倆簡直是走路帶風的牛逼人物!可是這怎麽又跟我扯上關系了?難道兩個冥神其實一男一女,然後……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惡心到了,趕緊甩甩頭停了下來。
神荼用湯匙攪着碗裏的湯緩緩說道:“這次我們來的地方,正是遁神銀靈子的傳說起源地。銀靈子,又稱亮魔獸。”
“這個銀靈子在當時既沒有被收服又沒有死掉,本事不小啊。”安岩摸摸下巴望着頭頂的燈說道。
“休息,明早出發。”神荼率先離開,留我和安岩對着一桌殘羹冷炙呆了好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出發去到了碣石山。在神荼這個活GPS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碣石山上的一家村莊。那個村莊的人對于外來客并不好奇,想來是因為這裏是秦皇島旅游地之一的關系。
可當我們說出我們要找的地方的時候,那些人卻變了臉色,那架勢好像想把我們給打包成粽子丢到海裏去。我說實話從沒見過翻臉能快到這個程度的,那簡直不是翻書能比拟的。
于是一開始還在最前面挂着志願者标志笑容套近乎的我,在看到他們這幅模樣後很沒骨氣的縮到了神荼背後。
最終在村長半威脅半勸導的調解下,我們算是跟人家結下梁子還碰一鼻子灰了。就在我們無可奈何的準備采用最悲催的方法——自己摸着去找的時候,一個大概八九歲模樣的小女孩來找了我們。
這個小孩我見過,剛才在一大波烏泱泱的人群裏,所有人都兇神惡煞的瞪着我們的時候,就她一個人blingbling的眨着眼睛很平靜的看着我們。
我以為這個小孩是要來趕我們走的,誰知她一開口就讓我震驚了。
她說:“我知道你們要找的地方在哪兒。”
“在哪兒?”我歪着頭看着她,想看看她有個什麽高深的調調。
“我不能告訴你。”她搖搖頭,一臉嚴肅。我登時有點無奈,這小孩一板一眼的樣子,俨然是個小紅衛兵的苗子啊,可這話實在讓人想揍人!
“神荼,她身上有微弱的靈能反應。”安岩走到神荼身邊輕輕說道。神荼聽了,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面色也不像平時那麽冷,反而柔和了不少,看上去真是劍眉星目俊美非常。
我吃驚地看着神荼的神态變化,內心開始了天人大戰:
這家夥不會是要施展美男計吧?!那可是個孩子!!這樣真的好嗎?對幼童下手什麽的……Orz神荼,你個喪心病狂的祖國花朵收割機!!
“誰讓你來的?”神荼的聲音也沒那麽冷了,聽起來很舒服很有磁性。“嗯……我爺爺。”
果不其然,小姑娘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說話也不自然了起來,軟軟糯糯像小貓抓一樣,粉嫩嫩的小臉上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我仿佛聽到了又一顆少女心破碎的聲音,總感覺很缺德啊,怎麽只要跟THA沾點邊的都是些掉節操的事情……
回頭看安岩,那小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果然是我修為不夠嗎?
“帶我們去見你爺爺好嗎?”神荼繼續說道:“我想他等了很久了。”
“嗯……嗯……好吧。”
小女孩走路都開始飄了,選了一條很繞的路從背後進了村子。一路上那麽多坑坑窪窪的,我真擔心那小姑娘會不會傻樂傻樂着一個跟頭摔進去。
進入到小女孩的家後,我發現這裏還保持着老式的土牆瓦磚的構造,跟前村見到的水泥房完全就像兩個世界。
“爺爺,他們來了。”小女孩一進門就脆生生的喊道。
“啊,靈靈回來了,把他們帶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屋傳來。
“大哥哥,跟我來吧。”
小妹妹,這裏還有兩個大活人,你真的看不見嗎?
安岩和我嘆了口氣,認命的跟了上去……
☆、東夷螢火墓8
8.
整棟房子散發着一種只有年代久遠的老房子才有的味道,熹微的陽光從頭頂的瓦磚縫隙中透漏出微微一線,又因為過多的細密灰塵混雜在空氣裏而呈現出丁達爾效應一般的光柱。
剛進大門的時候我就看見那門上貼着兩幅畫像,上面有畫像人物的名字——神荼,郁壘。
我睜大了眼睛看了好幾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腦海裏馬上腦補出了神荼和安岩站在門口當門神的樣子。那氣勢足夠吓人,也超級拉風!不過眼下我更好奇這個叫靈靈的小女孩的爺爺究竟是何方神聖。
靈靈帶着我們穿過了好幾間屋子,又過了一個院子。那個院子裏種着兩棵高大的銀杏樹,盛春季節裏,銀杏樹已經披上了深綠色的外衣,滿樹的葉子像小扇子一樣可愛。
又上了二樓,最後在二樓一間裝有镂空雕花的桃花心木大門的房間停了下來。這個房子的破舊和這扇漂亮的桃花心木大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想到這老房子裏還有這樣的地方。
靈靈走上前,也不叩門,只是脆生生的喊着:“爺爺,他們來了。”
“好,你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那個聲音再度響起的同時,那扇大門無人自開,裏面一股特別的清香味傳了出來,讓人仿佛置身山間,遠離塵嚣。
“白果。”我低低地說道。
剛才那院子裏銀杏樹的果子看來都被老人用來做成香料了,這可不是一兩顆白果就能做到的。看來他們在這裏的時間一定很長了。
“進來吧。我給你們沏茶。”神荼很自然的就走了進去,緊跟着是安岩,我最後。我前腳剛在房間內站穩,後腳那門就砰地一聲合上了,我心裏隐隐有不太好的預感,這放到哪個國産武俠片裏都是要圍剿全殲的節奏啊。
我偷偷看了看神荼的表情,他并沒有任何緊張的跡象,還是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再看安岩,他跟我差不多,估計也是從神荼那裏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轉頭間就和我的目光撞上了。
他聳聳肩表示有點懵,我搖搖頭表示我更方。
很快的,一個穿着青布長衫的老人端着一壺壺嘴還在冒煙的熱茶走了過來。我看見那茶壺上印着青色的銀杏葉和一些小小的螢火蟲,整個房間的布置更加古色古香,俨然是一副民國前的擺設。想到這裏,我還是腹诽這位老人的年紀。
他看上去有七十多歲的樣子,難得的是,他的氣色看起來很好,很有精神,連頭發都沒有全白完。一雙深棕色的眼睛裏是一派深沉的寧靜和從容。那是一種只有經過歲月沉澱才會有的淡然。
“我等你們很久了。”他放下茶壺,示意我們也坐。我和安岩剛準備坐下,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神荼突然恭敬的彎腰抱拳,對着老人說道:“師伯。”
我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
師伯?神荼師傅的師兄?神荼的師父又是誰?!不過想來也是,就算他是神荼之力的擁有者也不能天生這麽狂霸酷炫拽,肯定是有一位師傅的。眼下這位似乎比他師父的輩分還要高,怪不得淡然得都快成仙了。
“你們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要等不到了。”老人微笑着示意神荼坐下,看着我們說道。“師伯,您在等我們?”安岩有些奇怪地問道。
安岩啊安岩,動車提速都沒你這聲師伯上崗上得快,你什麽時候也成人家師侄了,還是,你什麽時候跟神荼的關系發展得這麽近了。就因為昨晚睡了一個房間?!我似乎想到了什麽不該想的……
接下來,神荼的師伯娓娓道來了一系列我們之前都不知道的事情,大致如下:
馗道一共分為兩系,其中一系人數最多,他們的任務是守護,守護神荼和郁壘。這個系的人遍布大江南北,就是為了尋到這兩種神秘靈能的擁有者,然後幫助他們完成使命。
而另一系,在歷來只有一個。他們一旦被挑選成為這一系的馗道傳人,終身只有一個任務,等待。
等待擁有第三種神秘靈能的人,然後讓他進入他們所守護的禁地,取到一樣東西。然後兩系的馗道傳人将會盡最大的力量讓三人重聚,馗道的使命就算完成。
“第三種靈能?”原諒我想起了前不久大火的電影《第三種愛情》,中國人老愛和三過不去。
比如:small three……
“沒錯,那是上古十大魔神僅剩的三個中的最後一個。”說到這裏,老人意味深長的看着我,連帶着安岩和神荼也看着我。
這特麽就很尴尬了,那老人明顯是在等着我問下去,可你痛痛快快說出來不好嗎,而且你師侄之前已經給我們科普過了,我們不用說都已經知道是什麽了,雖然我有點難以接受。但當面戳穿似乎又不太好,不符合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看着老人殷切的目光,我還是吞了吞口水,裝作很憨的樣子問道:“是什麽?”
老人微微一笑的瞬間我就覺得,這人老了是不是都喜歡用刁難後輩來滿足自己,還好我悟性好,不然當面丢了他面子多尴尬。
“銀靈之力,就是我們要等的,也就是這第三種靈能。”老人邊說邊笑了起來,看着我說道,“我們馗道這一系的傳人,等了你好久啊,常青。”
安岩用手不住拍着我的肩膀,臉上挂着詭異的笑容,神荼除了盯還是盯,但半分驚訝之色都沒有,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一臉呆逼樣慫在座位上,傻兮兮的看着老人,真希望他只是跟我開了一個玩笑。就算有點惡劣,但我也是可以原諒你的。
“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我馬上帶你們去我們馗道傳人所守護的禁地,今晚天黑之前你們必須回來,否則,這個村子就會被拿去做銀靈子的陪葬!”老人站起身來,神色肅穆。神荼也跟着快速起身,飛快的掃了我一眼後就跟着老人走出去了。
安岩也想走,但看我還愣在原地一臉被雷劈的表情忍不住說道:“快走吧,再不走,神荼估計真會用雷劈你的!”
“你們搞錯了沒有?我怎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我抓着安岩傻不愣登的問道。他臉上是大寫的無奈:“我當初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就被卷了進來,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這樣想啊,這樣你就不用去找工作了?”
說着朝我擠了擠眼睛,笑得一臉身心愉悅。可我為什麽總覺得我還不如去找工作呢?安岩見我還沒反應,索性直接把我拉了起來,快步趕上了已經走遠的神荼他們。
馗道禁地,其實就是一棵巨大無比的銀杏樹,那樹幹估計要上十個成年男人手拉手才能勉強環抱住。樹枝千交萬錯密不透風,越往裏走越覺得光線昏暗,樹冠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
最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棵銀杏樹的葉子竟然在盛春的天氣裏也是金黃色的!說好的落葉闊葉林春綠秋黃呢,我感覺我的三觀又被颠覆了。安岩安慰我說道,三觀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颠覆的。
我沒理他,更仔細的看時,發現這棵巨大得快成精的銀杏樹的樹冠裏,有無數紅線穿插其中,那些紅線上都綁着一些小小的金色鈴铛,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黃色的符咒挂在上面。
整個就像一張網一樣将這棵銀杏樹的樹冠捆綁了起來,而且我驚訝的發現,即使有風,那些鈴铛也不會動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這……怎麽弄得像個封印一樣。”我目瞪口呆。
“小姑娘說得不錯,這就是個封印。”老人走到我面前,忽然一把抓起我将我拖到那銀杏樹的前方站定。我吓了一跳,連忙掙紮:“你幹什麽?!”
老人并不搭理我,而是抓起我的左手,将衣袖推高,露出了那個被屍毒催發出來印記。他一笑:“果然是你。”
“我?”
下一秒,他眼神一變,右手一揮出現一把匕首,我還沒來得及尖叫,他就一道給我招呼了過來。鮮紅的血液當時就汩汩的流了出來,一滴一滴低落到腳下的銀杏樹根上。
“啊啊啊——!!你幹什麽?!放開我!”我死命推他,奈何這老頭力氣極大,我憾動不了分毫,轉頭驚恐地朝神荼安岩求救,“救我,救命啊!!”
神荼和安岩也愣了,沒想到會是這樣。
“放開她!!”安岩蹭的起了怒火,都過了這麽久了,這幫人喜歡莫名其妙做事還不給別人打招呼的毛病還沒改!他就要沖過來的時候被神荼攔住了。
神荼手裏藍光一閃,驚蟄劍已然握在手,但他依舊沒有動作,而是對那老頭說道:“師伯,你在幹什麽?”
“打開東夷螢火墓的入口。”老頭不驕不躁的說道,看那架勢好像還想在我手上來一刀。
“你放開我!!哪有你這樣開門的!!這裏哪裏有門?”我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老頭不知在刀尖上抹了什麽東西,傷口奇痛無比,鮮血嘩啦啦的流着不帶停的!我真懷疑我會不會因為流血過多死在這裏!
“再等一刻。”刻你媽媽的吻!!我覺得的手都開始發涼了,只想快點離開這裏。
神荼肯定指望不上了,那家夥好像跟着死老頭一夥的,還是安岩跟我關系比較近,我哀嚎着朝唯一的救星求救:“安岩!!安岩救我!!安岩!!”
“常青!”安岩看着我的鮮血都快把那□□在外的樹根染紅了,拔出腰間的槍,但因為神荼攔着的關系,只有幹着急。
神荼皺着眉臉色不太好的看着那沾滿鮮血的樹根,手裏握着驚蟄劍不知在想什麽。
完了,這次死定了……
“好了!”就在我決定最後一搏咬死這個死老頭的時候,他忽然放開了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卻發現那樹根上的鮮血正在漸漸消失。
“常青!”安岩跑過來想要扶起我,看見我沾滿鮮血的左手,趕緊先打開背包找止血紗布和消炎藥。
神荼蹲下身子查看我的傷勢,他剛一碰到我,我就條件反射的甩開了他的手,連帶着幾滴鮮血濺到了他的白色裏衣上。
他皺着眉頭看着我滿是懷疑的眼神,開口道:“血祭儀式,這确實是上古時期非常殘忍的解封方式之一。”
可姑奶奶我現在不想相信你!我本想朝他吼出這句話,可看着他的臉色也不太好,我還是沒敢朝他吼,生生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他之前也還救過我來着,算是扯平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安岩将紗布和藥遞給了神荼,自己擰開一個小瓶子遞給我想要給我灌進去。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問:“這是什麽?”
“補血的,你連着流那麽多血,一會站起來的時候肯定會兩眼發黑的。”他耐心解釋到。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瓶子,有點猶豫。
安岩用一副特別受傷的小媳婦樣子看着我:“你不會連我也不信了吧?”
“……”
我乖乖喝了下去,神荼幫我包紮好傷口,站起來走到那死老頭旁邊,仰頭看着銀杏樹。
“你別生神荼的氣,他這個人是話少了點脾氣怪了點性格冷了點。”安岩看我依舊心情很差,于是對我說道,“但我向你保證,他絕對是一個值得交付性命的夥伴。”
“你前面的話,是在對他高級黑嗎?”我沒好氣地說道,但心裏的不爽已經消失了大半。
剛準備站起來,安岩伸手扶了我一把,就聽見一聲清脆的鈴铛聲從頭頂傳來。
我仰頭看過去,卻并沒有看見哪個鈴铛在動。
“這棵樹上一共有183個鈴铛,現在封印解開了,第一個鈴铛已經響了。你們可以進去了,記住,當你們再次聽到鈴铛聲音的時候,必須趕緊離開,回到我們這裏,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老頭撚着胡子悠悠說道。
他話音剛落,銀杏樹的樹幹上出現了一個泛着綠色波紋的洞。
我們三個人互相看了看,神荼最先,我中間,安岩殿後,依次走了進去……
☆、東夷螢火墓9
9.
剛進去的時候,由于光芒太亮,我根本睜不開眼,等感覺緩了好一會兒後,我才敢睜眼,心裏長嘆一聲,差點就被閃瞎我的24K純金眼了。
“我去!這是什麽地方?!”安岩的驚呼聲讓我很快發現,我們此刻正處在一個空曠的大廳內,背後不遠處是一個臺階一閃緊閉的大門,面前是一幅巨大的壁畫。
整個大廳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青灰色,像被氧化多年的青銅器一樣,大廳周圍的柱子都是半鑲嵌在牆壁裏,上面刻着很多像蛇又長着人臉的東西。那幅壁畫極其大氣恢弘,上面的圖案紛繁複雜到令人咂舌。
我們三個人都有點呆,神荼反應最快,率先走到壁畫面前開始仔細端詳裏面的內容。我和安岩也跟了上去,本着交流是解決矛盾的最好方法的信念,我主動朝神荼問道:“這是什麽內容?”
雖然剛才确實被那個死老頭氣得要死,不過綜合來說我對神荼印象不壞,覺得他是可以信任的,只是剛才我确實又疼又慌氣昏頭了才朝他發脾氣。看在他即使當時有些不爽也沒拿驚蟄電暈我的份上,我打算好好和他和解一下關系。
不知道他到底理沒理解我的意思,不過好歹沒把我晾在一邊,而是淡淡的回了句:“上古神魔大戰。”
我聽了以後有點吃驚,這壁畫竟然是這個內容?!
“那……神……額,那兩個冥神和銀靈子在哪裏?”安岩摸着下巴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壁畫。
從一個美術生的角度來說,我只知道這壁畫對于顏料的用法特別誇張和傳神,但對于裏面的人物我就不知道了。這裏面就沒有一個人模人樣的家夥,我實在分不出來誰是誰。
看了好一會兒,安岩突然一拍我的肩膀,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神……神荼,你看後……後面。”
“你拍我叫什麽……”我剛想說他拍錯人了,就發現我們背後原本應該是緊閉大門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幽深的黑暗甬道,而且裏面還有一雙巨大腥紅的,沒有瞳仁和聚焦的眼睛在裏面直勾勾的瞪着我們。
我頭皮發麻,只從那雙眼睛中讀出了一個訊息——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離……
我有點哆嗦,神荼手裏的驚蟄劍電光暴起,刺拉拉的電流聲在大廳內清晰可聞。安岩雙手持槍對着那雙眼睛,我看他咬了咬嘴唇,不敢輕易開槍。兩個人主動走到我面前攔在我和那怪物中間。
那雙眼睛眨也不眨的動了動,然後一聲尖利的嬰兒哭聲從那裏傳了過來。“那……那是什麽聲音?有小孩子在哭還是它在叫?”
說實話我有點不能接受後面個說法,這眼睛都那麽大,那嘴得大成什麽樣子?!我只希望這個怪物能明白距離産生美的理念,千萬別過來。
好在那怪物似乎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只是這樣一動不動的瞪着我們,似乎在估計我們這邊的戰鬥力。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後,一陣讓人覺得極端不妙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我四下裏一看登時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一群一群墨綠色大小和指甲蓋差不多的蟲子不知從哪個縫隙爬了出來,就像一波潮水一樣瞬間把我們包圍了。
“這是什麽?!”我看着周圍的蟲潮目瞪口呆。
“不管是什麽,肯定是對我們不利的!”安岩的□□若是對付單個的敵人那威力自然是不說,但面對這麽多蟲子的時候,他還真有些犯難。
神荼一掃周圍,眼神瞬間冷到零度以下,單膝跪地後,驚蟄劍在手裏挽了半個劍花劍尖朝下猛刺入地,一股能量強大的電流瞬間蔓延開來。
這下變成電烤全蟲宴了,一股燒焦的肉香味蔓延開來,可想到是這些蟲的肉,我真是想要吐了。
就在這時,那雙眼睛忽然一閃就不見了,我诶了一聲。下一秒,一只體型龐大的狐貍騰空從裏面躍了出來,通體雪白的身後是九條招搖的尾巴!
“九尾狐?!”我大驚失色,那狐貍張着嘴就要朝我咬過來。這丫丫的,合着是等着神荼蹲下後來捏我這個軟柿子!這鬼東西精得都快跟人一樣了!
安岩轉身對着它就是一槍,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九尾狐竟然消失了,好像蒸發了一樣。
“卧槽!那東西去哪兒了?”安岩一臉震驚,明明剛剛就要撲過來了,一下就沒影兒了。
“往前。”神荼回頭飛快看我和安岩一眼确定沒受傷,順便一掃周圍的情況後率先往黑暗中跑了過去。
“等等我!”我趕緊追了上去,安岩依舊殿後确定沒有東西跟上來。
在黑暗中跑了好一會兒,我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大概幾分鐘後,我們來到了另一個房間內。這個房間比剛才略小,正中央擺着一個黑色的巨型棺材。房間有另一個出口,可是和我們來的路一樣黑,看不清通往哪裏。
我看見棺材就覺得一陣不妙,總感覺有東西會從裏面爬出來。
“怎麽辦?往前還是回去?”我越看那個棺材越陰森,一點也不想呆在這裏。
神荼閉上眼睛,無數金色絲線從他腳底蔓延開來,很快就延伸到了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用驚蟄劍指着那棺材道:“開棺。”
“什麽?!”我一臉你特麽在逗我的表情。神荼沒理我,直徑走到那棺材面前,伸手在上面摸索:“金氣在這裏通向了另一個地方。”
“這裏?”安岩在一旁用槍瞄準棺材,确保一有東西蹦出來嗨就給他一個爆頭,“不是那邊那個出口?”
“不是。”神荼說到這裏臉上微微有些困惑的表情:“那個出口好像是不存在的,金氣在那裏消失了。”
“可我怎麽看着那裏可以通過去?”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我卻沒有要走過去看看的意思,這個時候我還是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比較好。
神荼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突然,他好像摸到了什麽似的,将驚蟄劍猛地刺進了棺蓋的一個地方,然後往上用力一提,整個棺蓋就直接飛了出去。那一瞬間我和安岩都緊張得要死,可并沒有什麽怪物爬出來。
就在我打算松一口氣的時候,神荼往裏面看了一眼,然後啊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我最怕他有這個表情,那總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安岩先跑過去往裏一瞧,臉都綠了:“我靠!這是什麽?!人體藝術?!”我有點猶豫要不要過去,安岩轉過來看着我,一臉吞翔的表情:“找到你室友他們了。”
我一聽,顧不上別的就往裏一湊,這一看不打緊,差點沒把我吓暈過去:
六個人都躺在了裏面,不過與其說是躺在裏面到不如說是扭在了裏面。
六個人的軀體被扭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像着六個頭,蛇一樣的軀體和十二只手腳的怪物,棺材內積滿了淡綠色的液體,卻散發着白果的清香。
我連着後退幾步,驚得說不出話。
“這幾個人不是在我們學校附近的山裏失蹤的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安岩皺着眉不想再往裏面看一眼。
神荼搖搖頭,剛準備看別的地方,卻捕捉到了棺材內一絲奇怪的變化。他當即想都沒想就用驚蟄劍刺了進去,裏面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哀嚎。
“後退!”神荼抽回劍飛身跳開,安岩趕緊往裏面補了兩顆子彈,用起郁壘慧眼看了看那棺材說道,“阿西吧,正主在下面!”
我的身體已經先我行動一步逃離了那裏,剛站穩就看見裏面伸出了一只黑色的獸爪,緊接着,整個身子都探了出來。那是一只有着野獸身體卻長着人臉和狗的耳朵的怪物。耳朵上還挂着兩條青色的蛇。
“這……這……”我腦子裏瞬間炸開,飛快回想起昨晚惡補的關于描寫有神魔之戰的那一部分的大荒東經裏的內容,“奢比屍!”
“我個暴脾氣,嗨你麻痹躺下睡!!”安岩這次開槍射出的不再是子彈,而是兩束紅光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