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公主也是有靠山的
咦?
難道死期延緩了?
卓北雅一時間心思游離在外,荊初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等她要走的時候,卓北雅終于逮到機會,趁機從袖口裏拿出那張紙條。
果然,上面的時間已經變成了“元年五月五日。”
死期又往後延緩了六天。
可卓北雅剛剛什麽也沒幹啊,稍微跟以往不一樣的不過就是對魏君燃心悸了那麽一下。
跟這個有關系嗎?
卓北雅細細思索起來,不得不承認,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小心心也難耐的動了那麽一下。
畢竟他長得實在好看。
可上次給他治療,看到他腹肌的時候,也......
難道——
卓北雅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将目光移到魏君燃身上。
只有兩個人同時動了心思,她的死期才會往後挪?
荊初掀開屏風,卓北雅這才知道原來她是帶着侍女來的。
侍女多看了王爺一眼,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緊緊的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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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眼神根本不像個普通丫鬟,倒是像個看管犯人的刑頭。
“那是她爹派來監視她的,”似乎知道卓北雅的困惑,魏君燃解釋道,“很快,她跟我接觸的事就會傳進荊禦史的耳朵裏。”
卓北雅:“那我們不就是暴露了?”
魏君燃點頭,負手而立:“可也已經達到目的了。”
哇哦。
她不禁咋舌,這家夥看着好看,儀表堂堂,英姿飒爽,其實腹黑的很。
“荊初說話的時候我走神了。”卓北雅踮起腳湊過去,笑嘻嘻的瞧他:“你給我講講。”
魏君燃不動聲色的将扇子頭抵在她腦門上,一邊往外推一邊道:“胡鬧。”
卓北雅可憐巴巴的瞧着他。
魏君燃收回扇子。
紙片還沒有發熱的痕跡。
卓北雅深吸了口氣,罷了,只能下回在做這個實驗了。
李岩被誣陷偷稅漏稅,為了不被逮捕,殺了兩個捕頭,而當初上奏的人正是荊初的父親。
如果李岩被證明是清白的,那荊禦史就會被判處欺君大罪。
卓北雅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上次魏居然受傷的時候說的話。
“那國師呢?”卓北雅拖着腮,問,“國師針對李岩,應該不只是他得罪了他吧。”
“國師跟鄭大人素來交好,如果我沒猜錯,這次受益的就是鄭大人。”
“那直接抓鄭大人不就好了?”卓北雅不解。
什麽鄭大人荊大人,反正她都不認得,一個受益,一個上書,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魏君燃搖頭:“鄭大人家有一女,是後宮的貴妃,皇上不會偏袒我去查他們家的。”
卓北雅這才了然的點頭,原來是國丈偷的啊。
國師在一邊撺掇,再加上貴妃的枕邊風,李岩不被抓才怪。
“再者,荊大人并沒有什麽壞心思,依我而言,只是被鄭大人利用了,我們不能讓他成為替死羔羊。”
真複雜。
又得給鄭大人教訓,又要把李岩完好無損的救出來,還得保住被利用的荊大人。
卓北雅用力摁摁太陽穴:“腦闊疼。”
魏君燃給她時間思考,“唰”得将腰間的劍抽了出來,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塊絹布,慢慢擦拭着。
半晌,魏君燃忽然開口,道:“你把眼神放矜持一點。”
咦,感受到了呀。
“你害羞了嗎?”卓北雅笑盈盈的問。
魏君燃擦刀的動作一頓,擠出兩個字:“胡鬧。”
“因為害羞,所以連看我都不敢看了嗎?”她的話任性妄為,每一個字都帶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魏君燃的目光從劍柄上移開,直愣愣的望進她的眼睛裏。
一秒。
兩秒。
他又低下頭去:“夠了嗎?”
卓北雅锲而不舍:“剛剛看了我那麽長時間,動心了嗎?”
魏君燃把劍翻了個面兒,繼續擦拭。
這家夥手裏拿着兇器呢,現在她還是先保命要緊。
卓北雅不再挑逗他,百無聊賴的朝樓下看去,忽然問道:“我們為什麽還不走?”
卓北雅剛剛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既然荊初都走了,他們在呆着幹什麽?
“還有人要來。”
“誰?”
“內史大人。”
卓北雅“哦”了一聲,點點頭。
她怎麽可能知道是誰,反正橫豎是個官就對了。
京城這麽大,她認得皇上,不掉鬧到得了呗。
內史大人是個老頭,來的時候還笑着跟卓北雅打招呼,頭發花白,眼神和善,一看就是忠良之臣。
卓北雅托着腮,瞧着外邊。
好生無聊。
魏君燃跟內史大人的談話,她根本聽不懂。
樓下的那群少年依然在嬉鬧,剛剛卓北雅沒看清,現在仔細看看好像并不是嬉鬧。
她慢慢坐直身體,全神貫注的盯着那個角落。
一個穿着灰色布衣的小男孩被他們逼到牆角,站在最前面的少年穿着幹淨的衣裳,率先朝那個孩子扔了個東西過去。
小男孩再次奮力掙紮的逃跑。
一幫人興高采烈的在後面追。
這明擺着不是欺負人嗎?
卓北雅扭頭,朝魏君燃道:“我想出去下。”
魏君燃知道這裏沒什麽意思,便沒勸說,利索的從袖口裏掏出一個錢袋來:“去吧,別走遠了,想買點什麽就買。”
在卓北雅那個年代,人們都說“這個卡,随便刷”的男人特別帥氣,沒想到她有朝一日,居然在古代享受到了這種待遇。
錢袋沉甸甸的,一看就不少銀兩。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卓北雅興高采烈拎着錢袋繩,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回來。”
內史大人伸長的脖子,看看魏君燃又看看卓北雅,顯然已經誤會了。
卓北雅惡作劇似的笑,故意朝魏君燃飛了個吻過去。
魏君燃:“......”
卓北雅掀開屏風。
店小二殷勤的把她送到門口,卓北雅擺擺手,禮貌答謝。
那群孩子依然在玩鬧着,最前面的那個少年穿着鵝黃色的外套,皮膚白皙,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後面的一大群小孩跟着他,讨好似的給他說着話,神色卑微。
卓北雅蹙眉,毫不猶豫的朝那邊走去。
受欺負的小男孩已經被他們逼進了角落裏,脊背無措的靠着圍牆,身上全是腳印子,狼狽至極。
“哎呦,”少年捂着鼻子,連連擺手,“你臭死了!”
他後面的孩子立刻學着他的樣子做,人群裏響起好幾聲“臭死了”。
“野蠻人。”那個穿金戴銀的少年繼續道,“說吧,你剛剛的饅頭是不是偷來的!”
瞧瞧這趾高氣揚的樣子,卓北雅暗暗搖了搖頭。
少年旁邊的男孩子趕緊跟着他的話頭說:“就是,他怎麽可能有錢!”
“小偷!”不知道是誰率先喊起來。
“小偷!”
“小偷,一定是他偷的!”
更多的孩子附和着。
“我沒偷!”男孩子用力辯解。
“還敢還嘴?”少年聲調擡高,神情不可一世,“我說你偷了你就偷了!”
“對!”
卓北雅清了清嗓子,把手指骨節捏的“嘎嘣嘎嘣”響,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她表情一變,忽然震驚的望最前面的少年:“是你!”
孩子們不約而同的朝她看過去。
“果然是你,我找你好久了!”卓北雅憤怒的沖上前去,氣勢洶洶的看着少年道,“是不是你搶了我娘的銀子,還打傷了她!”
“你、你說誰呢!”少年被突如其來的事故驚呆了。
“就是你,”卓北雅大聲叫道,“我都看見了,你還不承認!”
幾個來來往往的路人看了過來。
“你、你血口噴人!”少年終于反應過來,“不要在這胡說八道!”
周圍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一下都不敢吭聲了。
卓北雅長相俏麗,衣服也價格不菲,誰都摸不清她的底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們都幹什麽呢!”少年轉頭問他們,“她是個騙子,你們還信?”
“就是你!”卓北雅眼圈都紅了,“我要把你送進衙門裏,讓你吃牢飯!”說着,揪着他的領子就要走。
“我沒有!你放開我!”大孩子用力掙脫着,“神經病!”
“我說你有,你就有!”卓北雅故意學他的話。
天哪她簡直是演技爆棚,不知道古代有沒有奧斯卡金馬獎可以頒給她。
路人們好奇的朝這邊望了過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少年高聲叫着,“我爸可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你給我放手!”
朝廷命官?
看這衣服,應該沒魏君燃官大吧。
卓北雅眼淚狠狠地迸發出來,帶着哭腔道:“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
“誰幫我,我給他十兩銀子!”少年朝剛剛那幫孩子叫道。
乖乖,連威逼利誘都會了,這以後要是長大成人,還不得上天?
“我給二十兩!”卓北雅飛快的說。
“三十兩!”
“五十兩!”
像是在舉行大型拍賣會,你一句我一句,價格越來越高。
“我不去衙門!”少年一邊往外扯自己的衣服,一邊道:“就算我去了,你也撈不到一丁點好處,到時候我就叫我爹抄了你們全家!聽到沒有,趕緊給我放手!”
卓北雅道:“你敢!”
“我告訴你,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卓北雅仿若未聞。
“我要我爹殺了你!”
幾乎咬着他的尾音,卓北雅動作一頓,手猛地松開:“好啊,你要他來吧。”
因為慣性,大孩子一下失了力氣,迅速朝後倒去,“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立刻變得灰頭土臉。
“噫,”卓北雅嫌棄捏着鼻子,學着他的樣子用手扇了扇風,“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