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長光潔的手捏着黑袍男人的下巴,另一只手卻埋在男人的黑袍之下讓人不明白在做些什麽。
西弗勒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比報紙上的麻瓜明星也好,還是書裏面寫的媚娃也好,都要好看得多。他從她的臉上看不出歲數,西弗勒斯估計眼前這個姑娘約莫應該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夢境
那個姑娘的面前是一個穿着黑色巫師袍的男人,他有着一雙黝黑的眼睛,就像是沒有星光的黑夜一樣,幽暗的沒有一絲光亮。他看着眼前女人的眼神是充滿着笑意和溫暖,盡管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微笑,略顯蒼白的嘴唇也是抿的很緊,可是西弗勒斯依舊可以感受到那個男人是在微笑。黑色的頭發柔順的垂在他的肩頭,就像是一道簾子遮住了他一半的面容,只能看清楚他碩大的鼻子高挺。他的眉宇之間有着深深地褶印,顯示出黑袍男人是一個經常皺眉的人。他臉上的表情略顯生硬和刻板,與眼前這個眉眼含笑的姑娘成為了兩個極端。
看着那個黑袍男人,西弗勒斯不知為什麽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他看見那個銀白色長發的姑娘低下頭吻了吻那個背靠在樹幹上的男人,然後又輕聲笑了起來:“你早就該陪我出來走走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待在地窖裏,我都快發黴了。”
“愛麗絲,不要說這麽愚蠢的話。”黑袍男人掀了掀嘴角,臉上有着嘲弄的微笑,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将人緊緊地扣在懷裏,顯示出他強烈的占有欲:“如果你能夠像面包那樣長出綠色的黴菌,或許你就該在我的坩埚裏,而不是出現在我的懷裏。”
“你的黑色幽默可真是夠冷的。”銀白色長發的姑娘低頭再次咬住黑袍男人的雙唇,然後惡趣味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瓣,而後沿着他的唇角一直吻到了喉嚨處。她伸出舌頭,就像是毒蛇一樣勾着黑袍男人突出的喉結來回的舔舐,甚至用牙齒輕輕地咬着。
“夠了,愛麗絲。”黑袍男人伸手摟着她的頭,将她銀白色的長發緊緊地捏在指縫裏。他像是痛苦的皺緊了眉,又像是愉悅的悶哼了一聲,說話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昂着頭的樣子看不出他對她的舉動有絲毫的排斥。
西弗勒斯不知道眼前這兩個人到底是誰,除了這個黑袍男人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之外,這個擁有銀白色長發的女人他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印象。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出現在這裏。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一直看着眼前這兩個人靠在樹蔭底下相互纏綿無法挪動腳步離開。
直到他頸間的肌膚上布滿了紅印,那個銀發女人這才離開他的頸子,輾轉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這個吻不像之前那樣蜻蜓點水,而是彼此之間相互糾纏眷戀,旁人只是站在那裏這般看着,就能感受得到那纏綿的親吻中說不出的愛意和悱恻。
等到這個吻結束的時候,那姑娘便靠在黑袍男人的肩頭,兩只手摟着他的腰,微微的眯着眼,就像是午後慵懶的貓一樣。她的嘴角帶着淺淡的笑意,呢喃着說:“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你還會愛我嗎?”
“如果你的智商還在,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黑袍男人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低沉的聲音就像是和弦樂一樣優雅,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是帶着一絲譏诮:“難道不應該是我來問你這個問題嗎?畢竟有些人,可是有過這樣的經歷。”
像是被踩到了痛腳,銀發姑娘頓時不滿的哼哼了起來:“你能不能不要老揪着這一點不妨,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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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心頭一跳,他想要沖上去看清楚那個黑袍男人到底長了什麽樣子,更想上去質問他們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他們又是什麽人。可是西弗勒斯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就像是被人用釘子釘在地上一樣,他根本無法邁出一步。
緊接着,他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耳邊大喊大叫。随着肚子上傳來的一陣劇痛,西弗勒斯終于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他一睜開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落在他肚子上的書包,耳邊是同寝室幾個男孩惡劣的笑聲。
“嘿,斯內普,看管好你的書包,可別弄髒了我的衣服。”說話的是麥爾斯摩頓,是一個有着棕色頭發的男孩子。他是摩頓家族最小的孩子,在他之上有兩個姐姐。一個叫做布蘭奇摩頓,在斯萊特林五年級。另一個叫做路易莎摩頓,在斯萊特林二年級。摩頓家族是一個純血巫師家族,基本上每一個孩子都是就讀斯萊特林學院的。或許是因為麥爾斯是家族最小的孩子,所以父母對于他特別的疼愛,導致了馬爾斯摩頓從小就眼高于頂的性子。自從和西弗勒斯斯內普住進了一個寝室之後,在知道這個室友是一個混血,尤其是家境非常的糟糕,他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戲弄對方。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他發現斯內普的書包正巧就在自己昨天晚上亂扔的衣服邊上,他就不客氣的直接用魔杖把那沉重的書包扔在了斯內普的身上。當他看見西弗勒斯斯內普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立即和寝室裏另一個男孩子科爾馬勒第茲放肆的大笑了起來,甚至開始羞辱這個陰沉的少年:“我可真擔心我的衣服在碰到你的東西之後就會變成一堆破爛,我相信你一定拿不出多餘的加隆作為賠償。”
西弗勒斯把書包從書包從自己的身上拿開,一只手緊緊握着手裏的魔杖。在麥爾斯摩頓轉身的那一瞬間,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摩頓所踩的地面,低聲念道:“滑來滑去。”
頓時,摩頓就像是踩在了香蕉皮上,直接摔了一個狗啃泥。悲催的是,摩頓前面正好有一張椅子,他正巧鼻梁骨摔在了凳子上,鼻血頃刻間就流了下來。
西弗勒斯看着摩頓高叫一聲,就像是一只被人踩住脖子的鴨子趴在地上,鮮紅的鼻血染透了他面前的衣襟,他惡意的冷笑了一聲。
麥爾斯摩頓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摔倒,一定是這個髒兮兮的混血幹的好事!他回過頭,惡狠狠地盯着西弗勒斯,正巧看見他嘴角嘲諷的輕笑,不管邊上正想攙扶自己的科爾馬勒第茲立即從口袋裏掏出魔杖對着扔在床上的西弗勒斯大喊:“Hair-Thickening Charm!”
西弗勒斯閃身避開,一個不當心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不過在倒地的那一刻,他瞬間給自己用了一個防禦咒,正巧避開了科爾馬勒第茲的鎖腿咒。
寝室裏其餘的兩個人在看見他們三個人打成一團立即躲到了邊上,以免被飛來的咒語給誤傷。
☆、缺席
愛麗絲在禮堂吃早飯的時候等了很久西弗勒斯都沒有出現,握着牛奶喝了一口,她很懷疑西弗勒斯是不是睡過頭了,因為自己昨天晚上給他下了沉睡咒的緣故。可是,愛麗絲旋即想想,自己設下的咒語不過是加深西弗勒斯的睡眠,對于他自身來說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不至于會讓他早上起不來床啊。
郁悶的咬了一口面包,愛麗絲控制不住自己的脖子往禮堂外面張望,結果依舊沒有等來西弗勒斯。
這時,她看見禮堂外面走進來幾道熟悉的人影,一個是詹姆波特,一個是西裏斯布萊克,還有一個看上去圓滾滾的,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的男孩,愛麗絲用腳趾都能猜得出那個人應該就是小矮星彼得。
揚了揚眉,愛麗絲有些詫異小矮星彼得居然這麽快就和這兩個人搭上話了,她以為劫道四人組成立需要有一段時間呢。
“彼得,如果不是你發現我和布萊克,只怕到時候整個學校的人都會看見我們被挂在牆上。”詹姆波特坐在小矮星彼得的身邊,他的另一邊坐着自己的好朋友布萊克。他伸手為彼得拿過一碗南瓜湯,看着他受寵若驚的樣子抓了抓頭發,使得原本有些蓬松的頭發變得淩亂了起來:“以後你就和我們在一起,要是有誰欺負你了,不用擔心,你還有我和布萊克。是嗎?布萊克。”
西裏斯布萊克咬着面包,哼哼了幾聲,很顯然他對小矮星彼得加入他們的小團隊并不在意,或者說他根本就看不上這個看上去非常弱小的男孩子。随意的掃了一眼,西裏斯布萊克的目光很快就被坐在斯萊特林桌尾的佩妮伊萬斯吸引了注意。他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想着自己該怎麽樣才能把那個佩妮伊萬斯和該死的鼻涕精扔進霍格沃茲的湖裏。
愛麗絲自然是感覺到來自格蘭芬多的那一絲仇恨的眼光,她收起臉上因為西弗勒斯久不出現而流入出來的擔憂神色,微微揚起了嘴角對上西裏斯布萊克的雙眼,舉起手中的牛奶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看着對方不屑的模樣喝了一口牛奶,離開了斯萊特林的桌子。
今天的課程上午是符咒學和黑魔法防禦課,下午是天文學,晚上還有天文學的實踐課,他們必須登上霍格沃茲最高的天文塔去上課。
由于西弗勒斯不在,愛麗絲根本沒有太多的心情上課。或者說,就算是西弗勒斯在這裏,她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心情上課。因為辛尼斯塔教授所說的天文學大部分內容愛麗絲已經在幾百年前聽過了,課本早就被她看了四五遍,所以根本沒有太多新鮮東西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過大概由于天文課太過無聊的原因,不少學生都在底下打瞌睡或者是交頭接耳的聊天。愛麗絲感嘆自己居然坐在了兩個女生的後面,她們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都在讨論巫師界的一些八卦奇聞,其中有一些還涉獵到了伏地魔。
由于斯萊特林絕大部分是純血的擁護者,所以他們大部分人都是站在伏地魔這一邊的。在70年代的時候,伏地魔還不是一個魔頭,他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革新巫師界的血統問題,有點類似于希特勒。不過随着他魂器制作的越來越多,靈魂的殘缺,理智的缺失,使得他最後走上了魔王之路。
愛麗絲一邊漫不經心的聽着,一邊分心去想西弗勒斯的問題,直到坐在她前面的兩個小姑娘忽然說到了西弗勒斯的名字,愛麗絲這才來了精神,立即豎起了耳朵開始認真地傾聽她們說的每一個字。
“說起來摩頓家族可是神秘人的擁護者呢,他們整個家族的人都是斯萊特林出來的。”坐在愛麗絲正前方的小姑娘說道,她說話的聲音很尖,尤其是說到興奮的地方愛麗絲有時候都會懷疑她的嗓子是否會因此而穿孔。不過由于上課的原因,她盡可能的壓低了自己說話的聲音,可盡管如此愛麗絲也能聽得很清楚她說的每一個字:“摩頓家族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泥巴種或者是混血,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就和他們寝室的混血起了沖突,聽說幾個人都去了醫療翼。”
“你是說那個穿得破破爛爛的混血?”另一個小姑娘問,她的臉上帶着濃重的鄙夷,說:“其實我真不願意相信他的母親居然是普林斯的女兒,那可是魔藥世家。現在普林斯看見自己的女兒和外孫落到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感想。”
“得了吧,普林斯早就把他們除名了。”之前的那個小姑娘說:“自從艾琳普林斯一意孤行的要嫁給一個麻瓜之後,普林斯家族就再也沒有他們母子兩的一席之地了。你可要知道,普林斯家族可是一個純血貴族,他們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麻瓜,那簡直太丢臉了。”
之後的話愛麗絲就沒有仔細去聽了,因為這兩個小姑娘說着說着又說到了馬爾福家族,然後對着她們的級長盧修斯馬爾福露出了一臉垂涎欲滴的樣子,看的愛麗絲一陣反胃。
在天文課結束之後,愛麗絲就匆匆忙忙的趕往了醫療翼,順帶她還在禮堂給西弗勒斯拿了一些水果和蛋糕。
等她趕到醫療翼的時候,西弗勒斯正在病床上看着今天上課的課本。很顯然,他就算是待在醫療翼,也絕對忘不了好好學習。這一刻,愛麗絲忽然明白為什麽畢業考試的時候,或者是每一年學年結束考試的時候他都可以以“O”的成績畢業,那都是有原因的。
西弗勒斯看見佩妮伊萬斯忽然出現在醫療翼,下意識他往她的身後看了一眼。當他發現她的背後空無一人時,黑色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一絲落寞的神色。
由于愛麗絲對西弗勒斯的熟悉,所以這樣的神色雖然轉變的極快,但也被她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痛,愛麗絲嘴角的笑容卻盛了三分:“呵,看見就我一個人來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呀,斯內普。”
☆、傷疤
或許是因為受傷的原因西弗勒斯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當他聽見佩妮伊萬斯略帶着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他臉上的神色又差了幾分。下意識的,他掀了掀薄涼的唇角,譏諷道:“确實非常失望。尤其看見你這張不懷好意的笑臉時,我更難過的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的不是龐弗雷夫人,而是你。”
“你确定不是我的妹妹?”愛麗絲揚了揚眉,将一個盒子遞到他面前。
西弗勒斯皺了皺眉,因為佩妮的話面色有些泛紅,覺得自己的心事像是被人給窺見了一般,粗聲粗氣的問:“你這是什麽?”
“幹嘛不打開看看。”愛麗絲直接把盒子塞進他的懷裏,然後看見他病床對面還拉着簾子,很顯然對面住着的應該是科爾馬勒第茲和麥爾斯摩頓。
西弗勒斯打開盒子,裏面有一個蘋果和一只香蕉,同時還有兩塊蛋糕和兩只雞腿。
“你的宵夜。”愛麗絲笑着說,看見他微蹙的眉心忍着想要伸手撫平的沖動:“我知道你不喜歡甜食,但是它們便于攜帶。”
“為什麽要給我送這些?”西弗勒斯蓋上蓋子,黑色的雙眸深深凝視着她的眼,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蹤跡來解釋眼前的這一切。
“因為我想來看看你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愛麗絲微微而笑:“這會讓我心情愉悅,為了顯示我的禮貌,所以我特地給你帶了一些吃的。當然,如果你想要随意的去浪費這些食物,我很樂意告訴龐弗雷夫人,聽說龐弗雷夫人可是一個勤儉的好護士。”
西弗勒斯面色一黑,忍着把盒子塞進她懷裏的沖動:“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落井下石,那麽現在你已經做到了。誠如你現在所看到的,我現在已經躺在病床上了,而且還斷了一根肋骨,如果這讓你感覺到滿意,那麽現在請你立即消失在我的眼前,別在這裏繼續充當一個讓人厭惡的鼻涕蟲。”
換作是從前,愛麗絲絕對會給他一個深吻,讓西弗勒斯這張惡毒的嘴巴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可是目前,從西弗勒斯對她的排斥來講,她一旦這麽做了,那麽西弗勒斯估計會毫不猶豫的在她的身上下四五十道惡咒。
輕笑了一聲,愛麗絲沒在意西弗勒斯所說的話,她伸手想要掀開他的被子,但是卻被西弗勒斯牢牢地摁住了手。
他漲紅了臉瞪大了眼睛看着愛麗絲,整張臉都扭曲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你想做什麽,伊萬斯!”
“看看你的傷。”愛麗絲自然地說道,就像是極為的稀松平常,根本沒去管西弗勒斯那張漲紅的臉和發燒的雙耳:“可別告訴我你是個小姑娘,被人看一下傷口還會尖叫。”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給我走開!”西弗勒斯狠狠的說,一雙手緊緊地握着愛麗絲仍舊捏着被角的手,在她的手背和手腕上留下一圈青白。
“聽話,西弗勒斯。”愛麗絲看着西弗勒斯又羞又窘的樣子,第一次覺得自己回到幾百年前也不是一件壞事,起碼在西弗勒斯成年之後他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讓她忍不住想起她和西弗勒斯唯一的孩子伊萊。每次她為伊萊洗澡的時候,那個小子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這一瞬間,讓她對于西弗勒斯有了片刻的松惬。
這是西弗勒斯第一次在佩妮伊萬斯的臉上看見過溫和的神色,就像是對着一個正在鬧脾氣的孩子一般,溫和中帶着那一份無法言喻的縱容和寵愛。
微愣,西弗勒斯覺得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他居然會在佩妮伊萬斯的臉上看見這樣的神色。一直以來,他雖然和陪你接觸的不多,但是這個小姑娘是怎麽樣的性格他還是很清楚的——蠻橫、善妒、說話不讨喜、總是還搬弄是非、道人長短。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在佩妮伊萬斯的臉上看見如此溫暖的表情。
一瞬間的恍惚,給了愛麗絲掀開被子的機會。當西弗勒斯反應過來想要再度摁住被角的時候,愛麗絲已然已經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給握住,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她光潔的手指挑開他的病服。
“別!”西弗勒斯想要躲開,但是他發現自己居然還無法掙脫愛麗絲的手,只能任由自己身上的傷疤暴露在她的面前。這一刻,西弗勒斯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嘲笑他。他居然把自己身上的這些傷疤都暴露在一個曾經被他看不起的麻瓜面前,盡管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個麻瓜了。
愛麗絲看着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不難看出這些傷疤有一半是被鞭子之類的東西抽出來的,還有一些應該是別的什麽東西造成的,更有一道居然還是燙傷的痕跡。
在幾百年前愛麗絲也曾見過西弗勒斯滿身傷痕的樣子,那時候愛麗絲一直以為他身上的傷疤應該是在戰鬥中留下來的,為了緬懷莉莉伊萬斯。結果現在看見這些觸目驚心的疤痕時,愛麗絲才知道西弗勒斯所遭受的一切遠遠沒有她想得那麽簡單。
她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些沒有她的年月中這個男人到底是遭遇了什麽才會變成如此模樣。想起他陰沉的性格,不茍言笑的樣子,尖酸刻薄的言辭,她不相信西弗勒斯自打出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還記得原著中西弗勒斯致死都是愛着莉莉伊萬斯的,也就是說這個陰沉的男人縱然一生悲苦但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心中所愛。這一刻,愛麗絲真的佩服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她相信,他是所有人中最堅強的。
黑暗的童年會毀了一個人的一生,縱然強大如伏地魔,他悲慘的童年注定了給他的人生帶來巨大的轉變。而和他有着類似經歷的西弗勒斯,同樣是活在黑暗中的少年,但是卻能夠堅韌的在心底的最深處保留着最原始的情感,這無一不在說明西弗勒斯自身是一個善良的人。
☆、平行空間
西弗勒斯看着佩妮伊萬斯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身上的那些傷疤,他以為她一定是在恐懼,或者是嫌惡她現在所看到的。他掙紮着想要掙開愛麗絲的鉗制,整個人都扭動了起來,憤怒的說:“放開你的手,伊萬斯。”
愛麗絲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她平靜的雙眼斂去了所有的神色,讓人無法猜透她在想些什麽。平穩的語調不悲不喜,沒有西弗勒斯臆想當中的嘲諷和嫌惡,淡然地說:“不要動,我幫你把傷口弄好。如果你明天還想去上課的話,你最好配合我。當然,如果你想借着受傷的理由逃課,我不會多此一舉。”
聽見佩妮這麽說,西弗勒斯這才沒有繼續開始反抗,不過他很懷疑眼前這個小姑娘想要怎麽來幫他治療傷口。就連龐弗雷夫人都無法迅速的将他的傷口處理完畢,只是讓他喝下藥劑讓骨頭自然生長回去。
“你可別借着幫我的名義故意給我折騰出更大的傷口來!”西弗勒斯懷疑的說。
愛麗絲沒說話,她松開對西弗勒斯的鉗制,兩只手迅速的在他斷裂的肋骨附近描繪了一圈古老的符文。随着她手指的刻畫,一點點金色的流光在她的指尖浮現,然後彙集成一道奇特的魔符在西弗勒斯的腰間閃閃爍爍。
西弗勒斯感覺到一陣溫暖的力量随着這些金色的光點在自己的傷口處流轉,他清晰地感覺到皮肉之下的骨骼正在迅速的愈合,那些破碎的肌理正在重生。
這是一個簡單的治愈魔法,治療的面積也只有巴掌大小,所以并不需要消耗愛麗絲太多的光明元素。她繪制符文的速度很快,幾乎一分鐘的時間就完成了簡單的治療系魔法的符咒。收回手,那道金色的符文依舊在西弗勒斯的傷口上方一指左右的距離閃閃爍爍。
愛麗絲将他撩起的衣服拉下,遮好他一身的傷疤,并且把被子也為他拉好。
“這是什麽?”西弗勒斯感覺到衣料之下的古怪東西傳來溫暖和熟悉,這樣的魔法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隐隐的,他可以感覺到這種魔法的力量要遠遠的高過于普通的魔藥。
愛麗絲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掩飾不住眼底的驚訝和恐懼,擡頭緊緊凝視着西弗勒斯,眼裏帶着一絲迫切:“你沒見過這種魔法嗎?”
西弗勒斯皺着眉,搖了搖頭,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魔法,在這之前他還從來沒有見到任何人使用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聽佩妮伊萬斯說話的口氣和掩飾不住驚訝的樣子,仿佛他之前就應該接觸過這樣的魔法。
一瞬間,愛麗絲覺得有些東西堵住了她的心口,憋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看着西弗勒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看着那雙黑色的眼眸帶着疑惑和探尋看着自己,愛麗絲知道他根本沒有騙她——他是真的第一次見出道這樣的魔法。
霍然間,愛麗絲站起了身,她整張臉蒼白如雪,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給人一種一碰就碎的錯覺。
西弗勒斯看着佩妮伊萬斯幾欲崩潰的樣子,他有些措手不及:雖然她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都沒有發出過一丁點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可以從她的身上感受到那種強烈的痛苦、震驚和恐懼。那雙褐色的眼睛,就像是破碎的琉璃一樣,他可以看見眼中碎裂的痕跡。有什麽東西,正在她的身上消失。
再也無法忍受站在這裏,愛麗絲怕自己會在這個年幼的孩子面前失聲痛哭出來。轉身,她片刻不留的離開了。
西弗勒斯看着佩妮伊萬斯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麽她會突然之間有如此巨大的轉變。明明之前,還對他眼笑盈盈的調侃。
低頭看着被子之下被治愈的傷口,西弗勒斯總覺得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佩妮和自己身上發生。
一路上,愛麗絲都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她一口氣沖回了自己的寝室裏,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在可控制不住背貼着木門緩緩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她該怎麽去說,在她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裏西弗勒斯應該早就見識過元素魔法。
她該怎麽去說,在她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裏西弗勒斯愛的人雖然表面上是莉莉伊萬斯,但那只不過是她在莉莉九歲的時候俯身在她的身上有了和西弗勒斯第一次相遇,自此,西弗勒斯才一點一點愛上莉莉。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裏西弗勒斯根本就沒有在九歲那年遇見她,那麽是不是可以證明,在這個世界裏西弗勒斯愛的人應該是莉莉伊萬斯本身,而不是她。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裏西弗勒斯沒有意見過她,那麽是不是可以證明,這個世界更本就不是她之前的那個世界。
坩埚爆炸,将她送回的更本不是幾百年前,而是直接來到了某處平行空間。
在這個空間裏,根本沒有愛她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那個和她契約白首,那個和她海誓山盟,那個和她生兒育女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根本就不在這裏!
從故事的一開頭,就是她想錯了!
她根本就不是重新經歷一遍原有的劇情,而是根本就走上了另外一條人生軌跡。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回到她的愛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身邊。
她把他,弄丢了。
這一刻,愛麗絲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就像是丢失了珍貴的寶藏手足無措的像一個孩子蜷縮在角落裏沉默的流着眼淚。
可是她也是感應過這個世界裏的西弗勒斯身上是有靈魂契約的痕跡的,由于靈魂契約綁定的是靈魂并非是本體,也就是說哪怕是平行空間西弗勒斯的靈魂也應該在這裏才對。或者說,也許、可能、大概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靈魂應該就在年幼的西弗勒斯身上?
擦去眼淚,愛麗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想要理清楚腦海中紛亂的思緒,為了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所愛的人萬一不在這個時空裏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她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借此來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最後,愛麗絲打定主意等到明天晚上西弗勒斯回到寝室睡覺的時候她一定要親自切入到這具身體的深處,探尋靈魂的本源。有靈魂契約作為紐帶,只要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靈魂是在那具身體之中的,她一定可以找得到。
☆、逃避
這天晚上的天文實踐課愛麗絲照常參加了,只不過她周身陰郁的氣壓讓所有人恨不得都退離三尺,生怕自己一個不當心就惹怒了這個出手狠毒的泥巴種。愛麗絲一個人枯坐在那裏,心裏焦急于想要馬上驗證西弗勒斯體內是否有存在和她來自同一個空間的靈魂,同時她又很擔心自己如果一旦沒有在目前這個名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身體中找到那抹與自己簽訂了契約的靈魂自己該如何自處。
矛盾的心情讓她焦心又不安,但是她臉上的神情依舊沉如凝水,沒有絲毫波瀾。
天文實踐課結束之後,愛麗絲再次回到自己的寝室,這時Light已經把她從對角巷定制的包裹給送過來了。
這是今天中午的時候愛麗絲讓自己的貓頭鷹帶着一些加隆飛往對角巷的成衣店購買了一些黑色的布料,為了讓店家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愛麗絲特別還寫了一封信,把自己要得布料和紐扣都寫得清清楚楚。
打開包裹,愛麗絲看着黑色的布匹抿了抿唇。她将之前為西弗勒斯丈量的繩子都拿了過來,然後開始做最基本的剪裁。
一個晚上的時間,愛麗絲都在替他縫制衣服。
她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是絕對睡不着的,西弗勒斯的變故讓她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她的擔心和焦躁根本無法讓她躺在床上,她只有用這些手頭上的事情才能暫時來遺忘那些讓她不安的猜測。
等到了天光破曉的時候愛麗絲總算縫完了最後一針,看着黑袍的袖口和領口處都閃現着星星點點的符文,愛麗絲抖了抖将袍子疊了起來放在了床頭。
在禮堂用餐的時候,西弗勒斯比她更早的出現在斯萊特林的桌子前。看來一個晚上的治療,已經足夠讓他提前出院了。
西弗勒斯看見佩妮伊萬斯從禮堂外面走進來,她蒼白的臉色和眼眶之下深深的黑眼圈無一不在告訴他,她昨天晚上應該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合眼。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這樣,但是西弗勒斯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到佩妮伊萬斯的反常絕對是和她最後說的那句話有關——你沒見過這種魔法嗎?
回憶起當時佩妮臉上的表情,西弗勒斯更加斷定有什麽事情就發生在佩妮和他之間,而這件事情他本該知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腦海中居然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愛麗絲一進禮堂的門就感覺到西弗勒斯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低着頭假裝沒有看見,依舊坐在斯萊特林桌尾的地方,捏着一片三明治吃着,味如嚼蠟。
對于愛麗絲的反常,坐在格蘭芬多的莉莉自然也是看在了眼裏。可是想起昨天晚上室友的警告,莉莉躊躇着是否要立即出現在佩妮的身邊。或許,她可以找一個私下沒人的時間問問佩妮,到底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的臉色會如此憔悴?
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愛麗絲起身離開了斯萊特林的長桌。
西弗勒斯看着佩妮伊萬斯離去的背影,立即放下了手裏的食物追着她的腳步而去。
愛麗絲感覺到西弗勒斯的腳步離她越來越近,但是目前她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面對他。因為她怕這個孩子一旦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就會控制不住想要去探尋他身體中的靈魂所在。而眼前的情況,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加快了腳步,愛麗絲一轉身避開了西弗勒斯的緊追不舍的腳步,踏上即将轉變的樓梯,愛麗絲成功的甩開了離她只有幾米遠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站在樓梯上,看着佩妮伊萬斯站在那條正在旋轉的樓梯上,然後進入塔樓的一道拱門,消失在了他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