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野當中。微微皺了皺眉,西弗勒斯握着書包的手緊了緊,一時之間他也無法說出自己內心波動的情緒,他只知道佩妮伊萬斯正在躲着他。

今天早上的課程斯萊特林的院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魔藥課,作為對愛麗絲無比看好的、異常期待的教授,斯拉格霍恩在課上點名最多的就是愛麗絲。打從這節課一開始,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就開始對愛麗絲第一個提出問題。

“當你們踏入這間教室的大門時注定有一些人會走向人生的巅峰,而有一些人注定只能碌碌無為。我不要求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夠成為優秀的藥劑師,但是至少你們應該在學年結束的時候拿出漂亮的成績。”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站在講臺上看着下面坐着的學生,他的視線落在了斯萊特林最角落的愛麗絲身上停頓了一下。

他早就從鄧布利多那裏知道了關于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發生的事情了,盡管這件事情一直被鄧布利多壓了下來沒有登報,但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敢保證現在完全不止他一個人在注意這個坐在角落裏的本該沒有任何魔法天賦的小姑娘。過人的天賦,只要稍加錘煉她也許就會變成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不管是食死徒也好,還是魔法部也好,都會去籠絡她。

這一刻,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不得不佩服自己當初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讓這個孩子成為斯萊特林的學生。

“現在,我必須讓人來告訴我,我們這一節課所講到的治療疥瘡的藥水需要有什麽基本材料。”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一邊說着,一邊掃視了一圈在座的學生。這時,他的眼光再次落在了愛麗絲的身上:“伊萬斯小姐,請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愛麗絲站了起來,平靜的說:“幹荨麻、粉碎的蛇的毒牙、蒸煮過的帶觸角的鼻涕蟲、豪豬刺。”

“回答正确,斯萊特林加5分。”斯拉格霍恩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愛麗絲坐下。

坐在位子上,愛麗絲伸手揉着因為睡眠不足而有些抽痛的額頭。盡管身體很疲憊,但是愛麗絲依舊沒有任何想要休息的念頭。她覺得自己必須要不停地動作,這樣才能夠不去想關于西弗勒斯的一些問題。

所以在斯拉格霍恩第三次在課上讓自己回答問題,甚至回答一些超綱的問題,愛麗絲仍然表示願意回答。

☆、意料之外的來客

一節魔藥課下來,愛麗絲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幾分。她用魔杖攪拌着藥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受繼續在這裏待下去。

這裏曾經是西弗勒斯上課的地方,邊上就是他的辦公室。幾百年的時間下來,她對這裏實在是太熟悉了,盡管目前魔藥課的教授并不是西弗勒斯,而這屋子裏的陳設與西弗勒斯在時也是大相徑庭,但是愛麗絲仍舊可以感覺到那種迎面而來的熟悉感。尤其是在這間教室裏,在她身邊的不遠處,還有一個真正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盡管她現在還不能保證自己所愛的人是否在這具身體之中,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她覺得自己更加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

将制好的藥劑倒入空瓶子中,塞上塞子,簽上自己的大名,愛麗絲以身體不适為由第一個離開了魔藥課教室。

斯拉格霍恩在看見愛麗絲遞上來的魔藥之後,非常滿意的寫了一個“O”,同時還對她的“身體不适”表示關心,詢問是否需要請假。

愛麗絲感受到西弗勒斯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對着斯拉格霍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只是想回寝室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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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格霍恩欣然同意,并且囑咐愛麗絲,如果身體不适的症狀沒有好轉,建議她可以去醫療翼尋找龐弗雷夫人的幫助。

離開了魔藥教室,愛麗絲站在熟悉的斯萊特林走廊上,她沿着走廊一直走回到了寝室裏。

躺在寝室的床上,愛麗絲強硬的清空了大腦中所有的思緒。疲憊的感覺讓她有着濃重的睡意,愛麗絲終于不再掙紮任由自己徹底的進入夢鄉。

這一覺她睡的很沉,而且難得還沒有做夢。醒過來的時候,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起身,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寝室。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課她沒有去上,她相信斯拉格霍恩看見她這樣的狀态之後應該會幫她請個假。

在寝室裏收拾完了東西之後愛麗絲重新抖開了昨天晚上為西弗勒斯縫制的黑袍,她趁着這段時間在黑袍的袍角繡上了一些防禦性的符文。盡管她還不能确定自己所愛的那個西弗勒斯斯內普到底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十一歲的男孩,但是她還是不想讓這個和自己的愛人相似的或者說是相同的孩子在未來的歲月中遭受太多的危險。起碼在她還在這裏的時候,她會照顧這個孩子。

晚飯的時間愛麗絲沒有去禮堂,本來這段時間就胃口不好的愛麗絲在昨天遭遇了西弗勒斯如此重大的變故之後就越發的吃不下去東西了。她咬斷了絲線,然後将巫師袍疊好。最後,她又用一塊剩下來的布料為西弗勒斯縫了一條平角內褲。

諷刺的挑了挑嘴角,愛麗絲覺得自己還真的是從頭到尾、從裏到外的全部都一手包辦了西弗勒斯斯內普了。可惜,她不知道面對這樣的好意,別扭的他是否能夠接受。據她對西弗勒斯的了解,這個家夥估計收到這些衣服應該不會這麽快就穿上,估計也得要過個幾天才會使用。因為這套衣服她不會以佩妮伊萬斯的身份直接給他,而是會晚上悄悄的放在他的床頭,就像聖誕節的禮物一樣。如果以佩妮的身份直接去給他送東西,只怕他根本就不會接受吧,畢竟他們兩的關系可能用“水火不容”來形容會恰當一點。如果是悄無聲息的放在那裏,西弗勒斯遲早有一天還是會穿在身上的,只不過沒有這麽快去使用而已。

因為第一,依照西弗勒斯謹慎的性格,他擔心這套衣服來路不明,穿上之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第二,他怕這是有人對他的惡作劇。第三,他并不是很喜歡別人對他的幫助,這一點在兩人相處了幾百年之後愛麗絲覺得自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第四,面對現在這種經濟條件,估計西弗勒斯就算是想穿,估計也會不舍得穿吧。

失笑的搖了搖頭,愛麗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背靠在床頭。這時,她忽然感覺到門外有輕微的響聲,緊接着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揚了揚眉,愛麗絲有些奇怪居然會有人來敲她的門。

和這群斯萊特林相處了幾天之後,她很清楚這些純血家族的小孩子是有多麽不喜歡她這個麻瓜出身的巫師。他們鄙夷她、排擠她,愛麗絲更是毫不懷疑絕對有人偷偷在背地裏詛咒她。所以,她絕對不會相信有人在發現她一個下午沒有去上課之後會突然跑來關心她。或者,是有什麽事情要對她傳達?可是如果排除斯萊特林們一見她就退避三尺的樣子,她覺得這種可能性還是會存在這麽一點點的。

思來想去,愛麗絲無法猜出外面的人是誰,并且敲她門的目的在哪裏。

門外的人似乎等了一會兒不見開門,敲門的聲音急促了一些。

愛麗絲将魔杖握在手裏,以免有哪個不長記性的斯萊特林會突然之間給她下咒。站在門前,她伸手拉開寝室的門。結果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站在她門口的居然是一臉陰沉的西弗勒斯。

下意識,愛麗絲就想關門——她現在還不想見到他。

只是西弗勒斯顯然很敏銳的察覺到愛麗絲的意圖,所以在愛麗絲還沒來得及關門的時候他一腳踩在了門縫邊,成功的阻止了愛麗絲關門的動作。

“你在躲避我。”西弗勒斯站在門口冷冷的凝視着站在門口的佩妮伊萬斯,看着她褐色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和痛苦,讓他皺起了眉:“為什麽?”

“躲避你?”愛麗絲嗤笑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般嘲弄的看着他:“為什麽我要躲避你?”

西弗勒斯抿着唇,黑色的雙眼緊緊凝視着愛麗絲,似乎想要從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看出點什麽端倪來。只是現在的西弗勒斯畢竟還是太過年幼,縱然生活的困苦讓他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很多,但是對比于他成年之後經歷過戰争的洗禮而沉澱下來的尖銳和冷靜實在是相距甚遠。所以現在的他想要從愛麗絲那裏看出點什麽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憤怒的後果

看着西弗勒斯一雙黑色的眼睛盯着她,模樣說不出的陰郁和質問她就不想和他繼續在這裏耗下去。習慣性的伸手揉了揉頭,愛麗絲有些疲憊的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西弗勒斯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轉身準備離開。

下意識,愛麗絲伸手拉住西弗勒斯的手。

西弗勒斯一愣,有些意外佩妮伊萬斯居然會伸手拉住自己。扭頭看着那張臉上明顯也閃過的錯愕,很顯然她也沒有想到會去伸手拉住自己。莫名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煩悶,被握住的手就像是沾到了什麽髒東西立即把佩妮的手甩開了:“放開你的手,別碰我!”

像是被西弗勒斯臉上厭惡的神色刺傷了,愛麗絲攏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指甲刺進肌膚中的疼痛讓她保持着一絲清醒,讓自己不要一時沖動直接在門口就入侵了這個男孩的靈魂。深吸了一口氣,愛麗絲微微揚起嘴角:“你來敲我的門不會就是來問我這個無聊的問題吧?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西弗勒斯撇過臉避開那雙褐色的眼睛,他覺得自己不管如何始終無法對佩妮伊萬斯說出一句關心的話來。其實今天他之所以會來敲她的門,完全是因為早上在魔藥課的時候看見她的臉色一直都不好,下午和晚餐的時間也沒有看見她。因為擔心,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兩個人無疾而終的對話,讓他很想明白佩妮伊萬斯到底怎麽了?又或許,他覺得佩妮是莉莉的姐姐,而他和她在同一個學院,莉莉不方便照顧他的姐姐,那麽只有自己代替莉莉來看望一下這個不招人喜歡的佩妮伊萬斯。在來的路上,他給自己找了成千上萬個理由。為了莉莉,為了那些謎團。

可是,當他敲開佩妮伊萬斯的大門時,看見她想也不想的就準備關上大門。那一刻,西弗勒斯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裏真的是一個絕對愚蠢的舉動!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

所以,在有了那樣的質問之後,關于別的什麽關心的話語他再也說不出口了。

“難道你還想聽到一些什麽?”西弗勒斯譏诮的冷哼了一聲,掩飾着眼底的不自然。随即,他又擡起頭看着愛麗斯的眼,冷笑:“難道你以為我是來關心你一個下午為什麽沒有去上課嗎?我假如你還有一點自知之明,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而我,也只不過是代替莉莉來看看她的好姐姐到底會不會在開學初沒多久就死在自己的寝室裏。僅此而已。”

“代替莉莉來看我?”愛麗絲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跌倒了谷底,又像是被人摁進了冰水裏,涼飕飕的。她握着藏在袖子裏的魔杖,努力控制不要将人直接從外面的走廊中直接拖進來狠狠地摁在床上的沖動,借此來告訴他到底他是誰的人。

“當然。”看見愛麗絲眼底一閃而過的傷痛,西弗勒斯的心裏不知為什麽突然冒出一種隐隐的快感,仿佛他非常希望眼前這個人因為他而露出這種痛苦的樣子:“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

後面的話西弗勒斯沒來得及說完,愛麗絲就控制不住一把将人從走廊上拉了進來。狠狠地關上門,然後她将人一把摁在門扉上,一雙褐色的眼眸因為怒火而熠熠生輝了起來。

這一刻,愛麗絲在也不想管此時此刻她把西弗勒斯從走廊上拽進自己的寝室裏是否合适,這樣的場景是否會被別人看見,看見之後對于目前的她和西弗勒斯又會有什麽樣的影響。現在的她,只想好好教訓一下眼前有可能是自己愛人的男人心裏卻心心念念的想着別的女人的這件事情。

“你做什麽!”西弗勒斯被愛麗絲摁在門上,她的手卡在他的喉嚨處,雖然不至于讓他有危險但是難受的讓他有些說話困難。而且更重要的是,西弗勒斯有點沒辦法接受自己被一個曾經的麻瓜,曾經被自己羞辱和看不上眼的女人像一只毫無反抗能力的鼻涕蟲一樣摁在門上。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做什麽?”愛麗絲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看上去顯得有幾分魅惑,但她的眼神卻是極其冰冷:“教訓你!”

說完,還不等西弗勒斯反抗,愛麗絲的靈魂就通過兩個人得眼睛直接入侵他的身體。利用着彼此之間的靈魂契約,她輕而易舉的就走進了西弗勒斯的靈魂深處。

西弗勒斯只感覺到有一股強硬的力量似乎正在從四面八方湧進自己的身體裏,他想要抵抗,可是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十幾米高的巨浪面前根本沒有任何抵禦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十幾米高的浪花把他送上高空。而後,一陣黑暗襲來,他徹底的昏了過去。

愛麗絲跟着靈魂契約的牽引,一直往他身體的更深處走去。緊接着,她就看見了一大段一大段的記憶畫面。這些畫面,都是這具身體曾經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大部分都是來自西弗勒斯那個慘淡的家庭。

她看見一個黑頭發的男人手裏舉着酒瓶子,瘋狂的砸向蜷縮在地板上的孩子。那個男人眼底的痛恨就像是仇恨的火焰一樣,焚燒着一切。耳邊,是女人的尖叫聲和啼哭聲。然後,她聽見那個男人扔下酒瓶,碎裂的玻璃散落一下。那個蜷縮在地上的孩子全身都在顫抖,黑色的頭發遮蓋住他臉上的神情,但是縱然看不見也不難讓人想象那張年幼的臉上此刻會有怎樣的表情。

必然,是絕望的。

“你們這些怪物!瘋子!”男人的腳步踉跄了一下,他厭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對母子,有着深深的痛恨:“你們這些惡魔,就該下地獄!”

男人的咒罵,換來的是女人更加悲傷的啼哭。

然後,愛麗絲就看見那個男人邁着醉酒的腳步離開了屋子。

冷清的屋子裏,只留下一地的碎玻璃渣和蜷縮在地上的孩子。而那個男孩的母親,在丈夫離開的下一秒,也跟着他的腳步離開了。

盡管這間屋子和愛麗絲住的時候內部的陳設完全不一樣,但是她依舊能夠一眼就認出這是蜘蛛尾巷的房子,是西弗勒斯的家。

那個,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慘烈的家。

☆、黑暗的童年

黑暗的童年到處充斥着責罵和毆打,愛麗絲不僅一次看見那個黑發男人用酒瓶敲打着男孩幼小瘦弱的身體,也不止一次聽見那個名叫艾琳普林斯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黑發男人留下。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抱住那個蜷縮在地板上瘦弱的聲音,可是她根本不屬于他的記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男孩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地板上傷痕累累,低聲嗚咽。

她從來不知道,西弗勒斯的童年是如此的凄慘,甚至只能用“可怖”這個詞來形容。

陰暗潮濕的屋子裏終年看不見陽光,每次在男人離開之後他都會縮在自己的小床上從一旁的五鬥櫥窗中拿出劣質的藥水給自己上藥。

她看見破舊的衣服下男孩的身體遍布各種各樣的傷疤,在舊傷之上還有一些新的傷口存在。消瘦的身體,肋骨的樣子清晰可見。泛黃的肌膚,幹瘦的黏在骨頭上。黑色的眼睛早已沒有淚水,似乎那些眼淚早就在歲月的長河中流幹了,只留下那滿眼的空洞與絕望,殘存着一絲對于生的渴望。

這一刻,愛麗絲終于明白了為什麽西弗勒斯會對莉莉伊萬斯如此着迷了。

因為,活潑開朗的莉莉就像是夏日裏的陽光一樣,只有明媚的笑容才可以洗滌他內心的傷疤與疼痛。在這污濁的房子裏,在這黑暗的生命裏,能夠給他帶來一絲輕微的光亮。

盡管,那道陽光不過是海市蜃樓,不過是鏡花水月,但是西弗勒斯依舊沉迷在其中。

或許一旦清醒,或許一旦明白那道陽光只不過是不屬于自己的春夢,那麽迎面而來的絕望與痛楚足夠将他推向萬劫不複的地獄。

這一刻,愛麗絲終于不再恨了。

是的,她不再恨了。

她沒有理由痛恨西弗勒斯對莉莉伊萬斯的癡迷,因為她知道莉莉是他唯一的溫暖,此時此刻。

或許西弗勒斯斯內普今後的人生會屬于她愛麗絲,但是她不能讓自己以絕對強硬的手段介入他的生活。

她已經不忍再傷害這個孩子,一絲一毫。

如果說他們兩個之間必定有人要為這段感情而痛苦,那麽愛麗絲也希望痛苦的人是她自己,而不再是西弗勒斯。

他的人生,已經足夠糟糕了。

所以,在她還沒有真正地獲得西弗勒斯的愛情之前,她必須要忍受莉莉的存在,甚至要忍受他們兩個之間那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在記憶的深處,愛麗絲看見了成年之後的西弗勒斯閉眼靜靜地躺在男孩的身邊。在這兩縷靈魂之間,有着銀白色的光亮忽隐忽現。愛麗絲知道,這是靈魂之間融合的标志。這也就意味着,不論是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西弗勒斯,還是在這個世界的西弗勒斯,最後都會變成同一個人。盡管時空不一樣,但是他們的靈魂都是一樣的。

這就好比平行異時空的概念,其實都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因為生命中的選擇不同,所以也會遇到不同的事情,然後會有不同的命運。

那麽,在這個異時空中,她在這個異時空的靈魂又在哪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沒有遇見年幼的西弗勒斯?(詳情參見《流放》)

帶着疑惑,愛麗絲退出了西弗勒斯的身體。在這具身體因為意識渙散而即将倒地的一瞬間,她一把将人摟住,以免摔倒在地。

感受到衣料之下磕手的感覺,愛麗絲想起了西弗勒斯記憶中衣料下那具瘦巴巴的身體。此時,她就算不需要親眼見證也能夠從掌心的觸感來判斷出眼前的這個少年身體是有多麽的匮乏。

一把将人從地上打橫抱起,輕柔的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愛麗絲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醫療翼為西弗勒斯拿一點營養劑,在霍格沃茲這麽多年,她很清楚龐弗雷夫人放藥的地方,畢竟在幾百年的歲月中西弗勒斯為醫療翼熬制的魔藥大部分都是她送過去的。

為他蓋上被子,愛麗絲到浴室裏端了一臉盆的水出來。然後打濕了毛巾,小心翼翼的為他擦着身子。

也不知道是生活習慣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她所不知道的原因,西弗勒斯身上總是帶着污漬,就像很少梳洗一樣。油膩膩的黑色頭發,沾着灰塵的面頰,不健康的膚色和凹進去的臉頰,讓她微微蹙眉。

為了不影響他休息,愛麗絲并沒有解開他的衣服為他全身擦拭,只是将他的臉和手擦幹淨,然後就坐在一旁開始看書。

等西弗勒斯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宵禁了。

西弗勒斯躺在那裏,閉着眼睛,覺得自己就像是躺在一團溫暖的棉花上一樣。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溫暖和舒适,呼吸之間,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清淡的香味,就像是雨後的草木清新宜人。而他,似乎也很久沒有睡得這麽踏實過了。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霍格沃茲的寝室裏,他似乎都沒有睡的這麽舒服。

這一刻,西弗勒斯幾乎不願意醒過來。他擔心自己一睜開眼,所有的舒适都會蕩然無存。迎面而來的,也許就是麥爾斯摩頓和科爾馬勒第茲那兩張惹人生厭的嘴臉。

可是不管再怎麽美好,他終究無法讓自己一直閉着眼睛。尤其是他冥冥中似乎回想起來,自己來到女生寝室來找佩妮伊萬斯,然後被她摁在門上。之後……之後發生了什麽?

霍然間,西弗勒斯睜開了雙眼。

愛麗絲在西弗勒斯睜眼的那一瞬間,她就合上了書本,側臉就看見了那雙黑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然後轉移了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緊接着,他就看見那雙黑色的眼睛中閃過了疑惑,很快像是發現了什麽,疑惑又變成了驚訝,最後定格在惱怒,整張臉也扭曲了起來。

“佩妮伊萬斯,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西弗勒斯猛地坐了起來,看着自己現在居然躺在對方的床上,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他的聲音帶着尖銳和憤怒,又帶着尴尬和緊張,問:“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在你床上!”

☆、不為人知的原因

“很奇怪嗎?”愛麗絲漫不經心的問,轉頭看着西弗勒斯漲紅的臉,将書本合上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無視他憤怒的眼神,慢悠悠地說:“只是看你暈過去了,所以就把你放在這裏了。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你不會以為你一直能睡在這裏吧。”

“該死的。”西弗勒斯咒罵了一聲,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他覺得自己完全無法在這裏多呆一分鐘的時間,否則他會忍不住敲碎佩妮伊萬斯的腦子好好看看她的大腦重裝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居然會把一個男人放在自己的床上,不管出于什麽原因。

愛麗絲看着他罵罵咧咧的樣子,伸手扯住了本欲要走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狠狠的皺了皺眉,就像是被炸尾螺碰到了一般甩開了她的手,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咆哮道:“還有什麽事!”

“緊要的事是沒有,不過我覺得你最好洗個澡再回去。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愛麗絲上下打量了一圈西弗勒斯皺巴巴的衣服和他油膩膩的頭發,一時找不出什麽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找的太犀利了,又怕傷害自家教授驕傲的自尊心。找的太委婉麽,又怕他聽不懂。最後,愛麗絲只能聳了聳肩,說:“不過我覺得,不管怎麽說個人衛生還是非常重要的。”

在幾百年前那時候她還沒有和西弗勒斯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頭發也是油膩膩的,但是身上卻是很幹淨的。或許是他經常使用“清理一新”的緣故,又或許他經常熬制魔藥經過魔藥的熏染頭發不得不感覺油膩膩,反正不管怎麽說成年後的西弗勒斯絕對沒有他現在看上去這麽的不注意個人衛生。當然,在之後兩個人在一起愛麗絲就禁止讓他對自己使用“清理一新”,而是逼迫他必須每天晚上睡覺前沐浴完畢。

被愛麗絲這麽一說,西弗勒斯的臉色越發的扭曲了起來,然後他的臉更紅了,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給佩妮伊萬斯下咒的沖動,憤怒的說:“不需要你管,該死的小泥巴種!”

說完這一句,西弗勒斯就像一只憤怒又抓狂的野獸一樣離開了她的寝室。

看見他把門打開,然後重重的關上,愛麗絲不由得感嘆霍格沃茲的房屋質量還是很過關的。否則一般的豆腐渣工程,還真經不起西弗勒斯這麽一摔門,估計得碎。

嘆了口氣,愛麗絲将被子蓋了回去,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點頭疼:雖然她現在已經确定了自己所愛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孩子,沒錯。兩個世界的魂魄正在融合,遲早有一天西弗勒斯會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只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去和這個敏感的孩子去相處,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建議,結果就像是觸犯到了逆鱗一樣的惹來一陣咆哮,這實在是讓她費解。

不過說實在的,西弗勒斯那句“泥巴種”還是有點傷人,盡管愛麗絲從來不承認自己是泥巴種。好吧,她甚至都不承認自己是個巫師。

她一直覺得自己其實要比巫師來的高端,因為她是高級卡牌師,魔法大陸有史以來屈指可數的煉金士之一。她不僅會這個世界的魔法,更重要的是她還會這個世界所有巫師們都不會的元素魔法。所以,她才不是什麽巫師,更不可能是什麽泥巴種。只是西弗勒斯的咒罵,多多少少還是讓她有些不滿。

在兩個人相處的這幾百年的時光裏,西弗勒斯可從來沒有罵過這麽嚴重的詞語呢。大部分的情況下,就是他專屬的“西弗勒斯風格的黑色幽默式諷刺”。

站了起來,愛麗絲從一旁的衣櫃中拿出那套已經完工的長袍外加襯衣、長褲,甚至連內褲她都準備齊全了。

想起自己之前把他放在床上,撩開她黑色的巫師袍看見那件狍子底下被遮蓋的破爛襯衫。愛麗絲實在有些分不清楚這件襯衫到底是黑色的,還是灰色的,還是白色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件襯衫簡直就大的可以做他的睡衣了。想起西弗勒斯之前穿的那件孕婦服,愛麗絲嚴重懷疑這件襯衫應該是他的父親不要的衣服。

等到深夜來臨的時候,愛麗絲再次像之前那樣給自己身上加了一個隐身咒,然後蹑手蹑腳的跑到西弗勒斯的寝室。

接着夜色,愛麗絲詫異的發現西弗勒斯的嘴角居然有一片青紫,然後他的額頭上還有一道五六厘米長的傷口。

很顯然,這些傷口應該是在離開她寝室之後留下的。因為在那之前,西弗勒斯還都是好好的。

将衣服放在他的床頭,愛麗絲狠狠的皺了皺眉。想起了前不久他和寝室裏的幾個孩子大打出手結果雙方都住進醫療翼,不由得懷疑西弗勒斯臉上的傷多多少少或許都和那幾個孩子有關。

四下環顧了一圈,愛麗絲在寝室的第三張床找到了麥爾斯摩頓。這個孩子臉上也帶着傷,而且看上去比西弗勒斯要嚴重很多。睡夢中都一直哼哼,顯然疼得厲害。

愛麗絲伸手摁在麥爾斯的眉心,閉上眼,趁着睡夢潛入這孩子的思緒。

在她進入麥爾斯思維的那一剎那,她就看見了幾個小時之前的記憶片段——西弗勒斯滿臉通紅、面色扭曲的進了寝室,像是遇見了什麽讓他又憤怒又尴尬的事情。麥爾斯借機嘲笑西弗勒斯是不是遇見了山怪,慌不擇路的跑回寝室。西弗勒斯沒有理會他,只是悶着頭從床底下的就箱子裏拿出一件看不出本來顏色的T恤,想要去浴室洗澡。結果他才剛一走到浴室門口,就感覺到身後有一道魔咒襲來。西弗勒斯反應靈敏的避開,轉過身就看見麥爾斯惡毒的笑。

“肮髒的混血,你不會以為你能有這個資格使用寝室裏的公共浴室吧!” 麥爾斯手裏握着魔杖,對着西弗勒斯惡毒的笑着。

☆、小小的教訓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算不需要多說也能夠清楚,在之後的幾分鐘裏在這個寝室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摩頓家的小子和馬勒第茲的小子聯手又一起開始對西弗勒斯展開攻擊,完全忘記了他們幾個才剛剛從醫療翼離開沒多久。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幾個孩子在打到後面魔力不足的情況下,居然演變成了肉搏戰。西弗勒斯本就羸弱不堪,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十一歲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發育目前的個子又不高,所以在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不過很顯然,西弗勒斯并不是個吃素的主。在麥爾斯摩頓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握着魔杖放出了最後一道魔咒,成功的讓壓在自己身上的算得上是體積比較龐大的麥爾斯撞飛到了牆上,最後直接昏了過去。

少了麥爾斯摩頓,想要收拾科爾馬勒第茲就簡單多了。西弗勒斯直接把人撂倒,成功地反敗為勝。

看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愛麗絲終于明白了為什麽西弗勒斯總是一身狼藉的樣子。絕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周圍的環境。而今天晚上時自己說的那句話……

愛麗絲咬了咬唇,心中又酸又疼,莫名的覺得眼眶一陣微熱。但最後,她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難受全都壓在心底。

憤懑的瞪了一眼猶還在睡夢中的麥爾斯摩頓,愛麗絲嘴角勾出一絲冷笑。抽出魔杖點了一下對方的肩膀,然後又走到科爾馬勒第茲的身邊同樣用魔杖點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這是一個加深睡眠的無聲魔法。

愛麗絲相信,今天晚上哪怕霍格沃茲天塌地陷這兩個人絕對不會醒來。

現在的她還沒有這個時間來料理這兩個小鬼,她必須要把為西弗勒斯準備的衣服放在他的床頭。并且,她還坐在他的床頭用光明元素治愈了他臉上的傷口。

等一切都弄完了,愛麗絲看着不遠處睡得香甜的兩個孩子,眼中閃過一絲惡意的微笑。

魔杖一揮,寝室的大門悄悄地被打開。原本睡在床上的少年全都漂浮了起來,随着愛麗絲的指令一個一個乖巧的從寝室飛了出去。

關上寝室的門,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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