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差不多的黑色及肩的頭發,但是卻非常的清爽和柔順,在太陽下有着潤滑的光澤就像是沐浴在陽光下的黑珍珠。黑色的巫師長袍,有兩排銀制的紐扣,和那天出現在他床頭不知來意的巫師袍有幾分相近。
低頭看着自己手裏捏着的發皺的舊襯衫,西弗勒斯一點也不想承認這件襯衫原本應該是黑色的,只不過時間太久變成了幹巴巴的灰色。
他記得夢中的那個男人喜歡穿着灰色的襯衫,可絕對不是想他手裏現在拿着的這種因為陳舊而變成灰色的黑襯衫。
緊緊地握住手裏的衣服,西弗勒斯真不敢相信,也不願意承認夢中的那個男人居然也叫做西弗勒斯斯內普。
同樣是黑色的眼睛,同樣是比常人還要大的鷹鈎鼻,同樣是一張冷硬又刻板的臉,甚至同樣喜歡說着刻薄言辭的那張惡毒的嘴巴。既然同樣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為什麽他會覺得夢裏的那個人和現在的自己相差的如此之大。明明應該是被黑暗包圍的眼睛,明亮又溫暖,尤其是看着那個銀白色長發的姑娘時眼裏的柔情有如實質。明明應該是和囫囵深陷在孤獨與寂寞的夾縫之中,可是他卻能夠擁有美滿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和嬌美的妻子。
這一刻,西弗勒斯真的不敢相信那個夢裏的人會是自己。或者說,也許是以後的自己。
他從來沒有想過,從來沒有奢望過有一天幸福和溫暖回來光顧他這個已經被命運遺棄的可憐人,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溫暖的光會照進蜘蛛尾巷那間破舊又潮濕的老房子裏。
或許,那只是一個永遠不可能的夢。
西弗勒斯甩了甩頭,将衣服放在一邊,然後把身上的衣服脫了站在溫熱的水中。
被溫水沖刷着有些發脹的腦子像是所有的煩惱和不安都會被這些水給帶走,他沉默的站在蓬蓬頭下面,緊緊地閉着雙眼,忽然他的腦中一閃而過那個名叫愛麗絲的銀白色長發的姑娘。
“愛麗絲……”西弗勒斯低聲呢喃,就像是在咀嚼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內心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可是他很清楚在過去的十幾年裏面他根本就沒有遇見過一個名叫“愛麗絲”的姑娘,更別說那個姑娘還長得這麽漂亮。她的眼睛明亮如同秋日高遠的天空,她的長發迤逦而下就像是用最柔軟的紗線織成,她光潔如玉的肌膚就像是月光一樣柔軟無暇。他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一個姑娘呢。
伸手捂住臉,西弗勒斯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似乎想要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扔出自己的腦子。
猛然間,西弗勒斯想是想到了什麽,停下了自己搓臉的動作。
他難以置信的睜開了雙眼,想起了在夢中他居然是斯萊特林的院長!
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西弗勒斯伸手摁住牆壁這才沒有讓自己跌倒——他清楚地記得他在霍格沃茲教書的景象,也記得自己地處霍格沃茲地窖的辦公室,他更是記得愛麗絲每每在對他撒嬌或者是兩個人耳鬓厮磨的時候都喜歡喊着他“教授”的稱呼。
她是他的學生?
Advertisement
這個想法霍然呈現在他的腦中,西弗勒斯覺得有一塊沉重的烙鐵似乎從他的嘴巴裏滾到了他的胃裏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該死的!”西弗勒斯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實在是沒法忍受居然身為教授的自己會和一個自己的學生攪在一起。
關掉熱水,西弗勒斯用毛巾擦幹了身子之後就穿上了衣服。離開浴室的時候他看見寝室裏已經有人回來了,一個是海拾茲,還有一個是富賓恩。至于麥爾斯和科爾,也許還在醫療翼。西弗勒斯惡毒的想,最好那兩個白癡永遠都不要再回宿舍了。
富賓恩和海拾茲兩人在看見西弗勒斯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他們停下了剛才的談話,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西弗勒斯。
又是一模一樣的眼神!
西弗勒斯心頭冷哼,冷冷的看了一眼海拾茲和富賓恩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從書包裏拿出課本和羊皮紙準備完成今天課上的作業。
對于西弗勒斯的冷淡兩個人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如果有一天西弗勒斯忽然對他們兩個笑臉相迎那才叫做奇怪呢。
富賓恩斜了一眼海拾茲,不知道作為室友他們應不應該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告訴西弗勒斯。盡管斯內普是一個混血,而且還性格冷漠、尖銳,但是他并不是完全讨厭斯內普的。畢竟作為斯內普的室友,他看得出來這個混血非常的具有天分,而且還足夠刻苦,這樣的人遲早有一天會得到所有人的尊敬的。
☆、昏迷之後的事
海拾茲顯然非常能夠明白富賓恩心裏的想法,甚至在富賓恩沒有發現西弗勒斯那掩藏在黑袍之下的閃光點的石後他就已經發現了。現在,又加上那個神秘的麻種對西弗勒斯的保護,海拾茲覺得和西弗勒斯搞好關系今後未必會吃虧。或許也只有摩頓和馬勒第茲那樣的傻瓜才會單單從一個人的血緣和家境來斷定一個人的一生,且不知他們現在還是孩子,只要有足夠的機會和實力在這個學校裏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會改寫整個家族的命運。在這一點上,馬爾福顯然是整個斯萊特林做得最成功的。
想起前不久馬爾福學長讓自己留意斯內普和伊萬斯之間的關系,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或許盧修斯馬爾福比自己更早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兩個人的不同尋常。
“嘿,斯內普,你回來了。”海拾茲走到西弗勒斯的身邊,看見他低着頭正在翻書。
斯萊特林的寝室裏一共有兩張桌子,這兩張桌子都擺放在窗戶的位子。寝室裏的學生們可以坐在這兩張桌子邊完成教授們布置的作業,也可以坐在這裏看看霍格沃茲湖底生物游來游去。有與西弗勒斯是整個寝室讀書最認真的一個,他幾乎每次寫作業的時候都會一個人占領整一張桌子,因為他的書和羊皮紙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他每一次交的論文,都會修改很多次,所以書桌上都會堆滿他不要的草稿。
西弗勒斯停下手中的羽毛筆,擡頭看着這個明顯是要來搭讪的人,微微的皺了皺眉,沒說話。
富賓恩跟在海拾茲的身邊,率先坐在了西弗勒斯的對面:“你剛剛從校長那裏回來嗎?一定還沒有吃晚餐,或許你可以去一趟霍格沃茲的廚房。如果你不知道廚房在那裏,也許我會告訴你——”
“你們到底想說什麽?”西弗勒斯打斷富賓恩不知所謂的話語,自覺他們盡管住在一起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關系遠遠沒有好到他們會來關心自己的晚飯有沒有吃的問題。
富賓恩和海拾茲相互對視了一眼,海拾茲聳了聳肩:“我們只是對你表示關心而已,畢竟我和富賓恩都知道摩頓兩姐妹這次對你下了狠手,如果不是伊萬斯忽然出現有可能你就不是去醫療翼這麽簡單了,或許你該直接休學去聖芒戈了。”
又是伊萬斯!西弗勒斯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覺得他從校長辦公室回來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或許并不是因為麥爾斯摩頓,有可能是因為佩妮伊萬斯也是極有可能的。想起在離開之前鄧布利多曾說是佩妮把自己帶到校長辦公室的,心裏那種不祥的預感就更加的強烈了。
“佩妮伊萬斯?這關她什麽事情。”西弗勒斯努力壓下心裏那種不安定的情緒,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難道你們想要告訴我伊萬斯忽然出現在我們寝室裏,然後趕走了布蘭奇摩頓和路易莎摩頓?”
富賓恩和海拾茲因為西弗勒斯的話頓時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他們兩個同事僵硬了一下表情,而後富賓恩小心翼翼的問:“斯內普,你是不是不記得寝室裏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西弗勒斯卷了卷嘴角,勾出一絲譏诮的冷笑:“真抱歉。路易莎摩頓把我往前上撞得時候我已經昏過去了,實在不知道你們之後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會讓你們兩個一反常态對我和顏悅色,這實在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海拾茲和富賓恩兩個人的臉色有些泛紅,因為他們很清楚摩頓兩姐妹來找斯內普的時候,他們兩個明哲保身退出了戰圈,直接把斯內普一個人扔給了那兩個高年級的學生。現在斯內普所說的,完全是對他們兩個人之前所做出的舉動的一種嘲諷。
清了清嗓子,海拾茲努力不要讓自己惱羞成怒到轉身離開。在事情還沒有到道不可收拾的地步以前,他還是有機會改變一下自己在斯內普心裏的形象的。
“很抱歉,我們不知道他們會這麽做。”海拾茲說:“好吧,既然你混過去了,那麽你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也很正常了。也許你不知道,在你昏過去的時候伊萬斯忽然出現了。我們兩個躲在洗手間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伊萬斯用了什麽樣的魔法,但是很快我們兩個就聽到摩頓兩姐妹的尖叫聲。我和富賓恩當時吓壞了,我們以為伊萬斯會殺了摩頓姐妹,結果院長和校長就出現了。我們被院長帶走去了辦公室,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院長把摩頓姐妹趕出了鼻涕蟲俱樂部。等我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我們就聽說你是被伊萬斯抱着離開寝室的。”
一瞬間,西弗勒斯漲紅了臉。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沖擊着,将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和理智全部都扔出了他的腦子,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沖到女生宿舍把佩妮伊萬斯扔進霍格沃茲的黑湖裏。
他真的想破開伊萬斯的腦子好好的看看,看看那充滿芨芨草的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她居然——她居然把他從寝室裏抱出去!而且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現在,估計很多人都以為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富賓恩在海拾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還不忘加上一句,徹底地讓西弗勒斯手的羽毛筆劃破了桌子上的羊皮紙。
正在這時,他們寝室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徹底打破了三個人之間冷凝的氣氛。
“我……我去看看什麽人!”富賓恩有些受不了西弗勒斯身上傳來的陰冷的氣息,他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去開門。
西弗勒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一個沖動就直接去女生寝室對佩妮伊萬斯是一個惡咒。再怎麽說,她也幫了他,盡管她之後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他難以忍受。
富賓恩打開門,正見佩妮伊萬斯帶着食盒站在他們寝室門口。在寝室的走廊上,站滿了圍觀的斯萊特林學生。顯然,大家都很想知道伊萬斯走進這間寝室之後會發生什麽事。
“我找西弗勒斯。”愛麗絲看着富賓恩,完全不在意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說。
“哦……哦,他……他在。”富賓恩沒想到自己剛和斯內普說完故事,結果故事的主角這麽快就出現在他們寝室的門口。
☆、束手無策
當西弗勒斯還在惱恨愛麗絲的時候,他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在門口出現了。緊接着,富賓恩和海拾茲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在愛麗絲一進屋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找了一個借口出去了,整個寝室裏最後只剩下坐在桌子前一臉漆黑的西弗勒斯和手裏帶着食盒、臉上挂着漫不經心微笑的愛麗絲。
“我不想見到你,伊萬斯。”西弗勒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控制住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把人扔出寝室,而是還能這麽鎮定的坐在那裏和她說話:“在我沒有對你下咒之前,你最好趕緊離開。”
有關于西弗勒斯和自己的傳聞愛麗絲已經有所耳聞了,盡管她在這裏獨來獨往沒有任何朋友可言,但是她還是可以從那些竊竊私語中聽見自己和西弗勒斯的名字。其實在當初抱着西弗勒斯離開斯萊特林的寝室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被人非議的準備,但是很顯然,她做好了準備不代表西弗勒斯也做好了。愛麗絲敢保證,如果那時候西弗勒斯還醒着,有自己的意識,絕對不會同意自己這麽做的。要知道作為一個男孩子,結果被一個女孩子打橫抱在懷裏光明正大的離開寝室,那絕對是非常傷面子的一件事。尤其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是那麽的好,或許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她而是莉莉,沒準西弗勒斯就不會這麽惱羞成怒,最多就是面紅耳赤到不好意思罷了。
一想到這一點,愛麗絲的心情就差了幾分。
可盡管如此,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這麽做。
有莉莉伊萬斯這麽一朵百合花在這裏,雖然她曾說過自己不以絕對強硬的手段讓西弗勒斯愛上自己,但是關鍵時刻她也不介意用一點小手段把兩個人先暫時捆綁在一起。顯然西弗勒斯先提前适應适應,這樣也可減少一些追求的阻力。有了她的介入,愛麗絲相信莉莉這個愛護姐姐的妹妹居然不會再把西弗勒斯當做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別以為她才和他們接觸了一個月就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那種比友誼更超出一些的朦胧感情,在這個世界,比起她之前存在那個世界,這裏更加貼近原著。這一點,從西弗勒斯沒有接觸過元素魔法就可以确定了。
沒準,她以前走的是盜版,現在走的是正版。
一想到這裏,愛麗絲就不由的呵呵了。
“我不求你知恩圖報,但是我想你一定知道剛剛不久我還幫了你的忙,從摩頓姐妹的手裏。”愛麗絲不冷不熱的打着趣說,根本沒在意西弗勒斯那黑成一片的臉色,走到他身邊把食盒放在他手邊:“我知道你從鄧布利多那裏回來一定來不及吃晚飯,所以就從禮堂給你帶了一點吃的。”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伊萬斯!”西弗勒斯惡狠狠的說,控制着自己不要把那些東西從桌子上扔出去。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人欺負,再怎麽說,我還想你能好好活着。萬一你又被人折騰到醫療翼,莉莉又要擔心了。哦,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故意是想要找借口去醫療翼,好讓莉莉關心你吧。”愛麗絲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雙眼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西弗勒斯,像是把他內心裏的那些心思全都看透了一般老神在在。
“收起你那些惡心的想法!”西弗勒斯覺得自己壓抑下來的怒火一下子全都被對方點燃了,尤其是看見那副“我什麽都懂”的表情,西弗勒斯尖銳的說:“我和莉莉只是朋友,別用你那不懷好意的心思來編纂我和你妹妹。我真為莉莉感到羞恥,有你這麽一個姐姐。時至今日,我第一次慶幸你和她不在同一個學院。”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愛麗絲微微揚起嘴角,很明顯西弗勒斯那句下意識的反駁取悅了她。不管西弗勒斯現在嘴巴上是否承認他對莉莉有着朦胧的好感,一旦西弗勒斯在她面前說了這句話,以後這句話就會變成一條鎖鏈把他和莉莉好好的分割開來。在今後的日子裏,她可會好好的提醒他作為朋友的準則。
“伊萬斯,我不想對你說什麽關于我和莉莉之間的話。”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現在,帶上你的東西滾出我的寝室。”
“真抱歉,我可不會滾,除非某人願意親自打算教我怎麽滾。”愛麗絲輕笑了一聲,看着西弗勒斯黑色的長發還帶着水漬,很明顯剛剛不久這人洗了澡。黑色的發尾此時仍在滴着水,想起在上一個時空的時候西弗勒斯總是會洗完澡之後就給自己用一個快幹咒,或者自己會拿過幹毛巾為他擦拭,愛麗絲忍不住想要伸手将他濕漉漉的頭發勾起:“你應該學一些實用一點的家務魔法,盡管殺傷力不是很大,但是至少能讓你的日子好過一些。”
西弗勒斯側開頭,躲開愛麗絲探出的雙手。一瞬間,他的耳根又紅了起來:剛才,她是要碰他的頭發吧。
起身,西弗勒斯像是再也無法忍受愛麗絲那種米鹽不進的态度。
不管是他罵她也好,還是諷刺她也好,佩妮伊萬斯就像是全盤接受一樣。除了還沒有真的對她出過手,西弗勒斯覺得自己把那些可以用的辦法都對她用了一遍。可是不管他怎麽冷言冷語,佩妮伊萬斯根本就不會去在意,依舊我行我素的出現在他身邊,做一些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看見西弗勒斯想要離開,愛麗絲下意識的伸手把人拉住,結果她剛想說話西弗勒斯的魔杖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別逼我,伊萬斯。”西弗勒斯被愛麗絲拉住的時候,轉身的瞬間就用魔杖指着她的臉,陰郁的說:“離我遠一點,別碰我。”
說着,西弗勒斯就像掙開愛麗絲的手。
可是很顯然,愛麗絲根本沒打算把手放開,她也根本就不在意指着她的那根魔杖。就算西弗勒斯真的對她下咒,她也不會放開這個人的手的。
“你把東西吃了,我就離開。”愛麗絲臉上的神情不變,嘴角帶着似有若無的微笑:“或者是你想再一次失去你的魔杖。”
西弗勒斯想起上一次自己用魔杖指着她的時候,結果被她奪走了。手一抖,西弗勒斯漲紅了臉:“統統石化。”
當紅光襲來的那一瞬間,愛麗絲側臉避開。紅色的光束擦着她的臉頰落在了書桌邊的地上,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色的血痕。
西弗勒斯看見佩妮的臉上被咒語劃出了一道痕跡,眼裏閃過了一絲慌亂:他本想把人石化然後從寝室裏扔出去的,沒想到她會避開,而且還會受傷。
在西弗勒斯慌亂的那一瞬間,愛麗絲手一用力,直接把人擁進了懷裏。沐浴後帶着水汽的味道迎面而來,缺少了成年以後那獨有的魔藥味愛麗絲有些惋惜。在對方還沒來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一把奪走了他手裏的魔杖,然後翻身将人摁進了椅子上,自己則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将他牢牢的鎖定在中間。
還沒有真正成長到斯萊特林蛇王的小蛇,雖然有時候會露出他的獠牙,但那只會增強她內心想要掠奪的渴望。
愛麗絲承認她本質上并不是什麽好人,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蟄伏在草叢中的野獸,為的只是捕獲那只讓她怦然心動的獵物。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過早地把還在生長期的獵物吞下肚子,她也一直控制着自己焦躁的內心靜靜等待着時機成熟,她甚至無數次的告誡自己應該循序漸進,她不忍也不願她的獵物承受太多的傷害,可是很顯然每一次西弗勒斯總會一次又一次的挑斷她的理智,讓她想要不顧一起的直接把人裹起來、帶走,然後藏起來只供她一個人細細品鑒。
☆、盧修斯?馬爾福
西弗勒斯擡着頭看着那個籠在他身上的女孩,看着那雙褐色的雙眸發出一種危險的光,就像是窮兇極惡的豺狼看見了美味的羔羊一樣貪婪和兇狠。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西弗勒斯無法認同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在看着自己。明明那雙眼睛完完全全倒影着他的影子,但西弗勒斯隐隐的覺得這雙眼睛的主人似乎在透過他尋找真正的獵物。
該死的!自己居然會處在這麽弱勢的位子。
西弗勒斯內心咒罵了一聲,想要伸手推開眼前的人,但是雙手才知是碰到她的衣角就被愛麗絲牢牢地握在了手裏。
愛麗絲低下身,略帶着笑意的臉靠近那張漲紅且憤怒的臉,在距離那張臉還有一指的距離她停了下來:“西弗勒斯,我真想……”
後面的兩個單詞愛麗絲沒有說出口,她咬了咬舌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那不該有的沖動。
在這樣的局勢下,西弗勒斯自然不會發傻的去問愛麗絲想要做什麽。他看見她臉上的傷口淌出殷紅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襯衫上,抿着唇沒有說話。
深了一口氣,愛麗絲放開他的手,直起身子,用衣袖擦幹臉上的血,并且給自己施了一個止血咒。
大概是愛麗絲的放手讓西弗勒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看見她無比熟稔的處理傷口就像是在這之前已經做了無數遍一樣。
“把東西吃了,吃完了我就走。”愛麗絲将他的魔杖還給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西弗勒斯看着她帶着傷口的面龐,又看着自己襯衫上的血漬,也不知道因為對于她受傷的愧疚還是對于愛麗絲執拗的要求,西弗勒斯終于在愛麗絲的監督下打開了食盒。
食盒裏面擺放着一些羊排、雞腿和水果,大概是為了讓他吃得舒服一點食盒裏還放着一碗南瓜汁。
拿起雞腿咬了一口,西弗勒斯覺得他和佩妮伊萬斯之間的關系已經越來越讓他看不明白了。
等西弗勒斯吃完了東西,愛麗絲就履行了她所說的話,帶着空空的食盒離開了西弗勒斯的寝室。
在她出門的那一刻,在斯萊特林走廊上的學生們都停下了腳步看了她一眼。
就像是根本毫無所覺一樣,愛麗絲自顧自的往前走,直到來到了公共休息室被盧修斯馬爾福喊住了。
此時公共休息室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三兩兩幾個高年級的學生。現在已經是九點多了,過不了幾分鐘就是宵禁了,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回到自己的寝室裏休息了。
盧修斯像是刻意在這裏等候愛麗絲的出現,在愛麗絲剛剛一腳踏進公共休息室的時候盧修斯就開口對她說:“伊萬斯小姐,能否有幸和你說幾句話。”
明明應該是征詢的問話,但是愛麗絲卻一點也聽不出詢問的味道來,裏面強硬的語氣說明了來人的勢在必行,自己是否答應對他來說都不是關鍵。
此時的盧修斯馬爾福是霍格沃茲七年級的學生,并且還擔任級長的職責,在斯萊特林內部可以算是地位崇高,尤其是他背後的馬爾福家族更是許多純血家族想要依附的目标。所以,在斯萊特林中能夠被盧修斯喊住談話的寥寥無幾。而更難的是,盧修斯還會特意在公共休息室等她。
想起盧修斯畢業之後就會加入食死徒的大軍,愛麗絲一點也不難猜出他找她的目的是為什麽。
嘴角帶着清淺的微笑,愛麗絲禮貌地對盧修斯點了點頭,跟随着他來到了靠近壁爐位置的沙發上坐下。背靠在沙發上,愛麗絲觀察着盧修斯的一舉一動。
她很清楚馬爾福對于西弗勒斯的重要性,盡管她并不是很喜歡盧修斯馬爾福,但是不得不說在西弗勒斯受排擠的那些歲月裏盧修斯作為朋友對他的幫助可不是一星半點。只不過那些幫助都不是無償的幫助,而是用西弗勒斯自身的才能所換取的有償幫助。可是對于那時候的西弗勒斯來說,也算是雪中送炭的舉動了。
對于那些曾經幫助過西弗勒斯的人,愛麗絲都會保持着善意,盡可能的滿足他們所提出來的要求。所以,明知道對方的來意是什麽,愛麗絲也盡量的去配合對方所提出的要求。只是這一次,她是絕對不可能再讓西弗勒斯加入食死徒了。
“佩妮伊萬斯,斯萊特林唯一的麻種女巫。”盧修斯背靠在沙發上,鉑金色的長發在爐火的照射下有着明亮又溫和的光暈。他倨傲的揚着下巴,保持着他身為貴族的驕傲,明明應該是不可一世的動作,可是在盧修斯的身上體現出來會讓人覺得他本該如此一般。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着貴族特有的腔調緩緩說道:“我想經過了這麽一個月的相處,你應該知道斯萊特林不歡迎任何麻種的存在。”
“當然。”愛麗絲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絲毫未變:“在進入斯萊特林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存在,所以對于大家的不友好我一點也不驚訝。”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選擇來斯萊特林?”盧修斯狀似漫不經心的發問,但雙眼卻緊緊凝視着愛麗絲臉上的神情:“不論是拉文克勞還是赫奇帕奇,甚至是格蘭芬多都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你卻選擇了斯萊特林,四個學院中最無法接受你的地方。”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見識一下霍格沃茲湖底的風光,您一定不相信。”愛麗絲輕笑着說:“我想不管我怎麽說您都一定不會相信我是自願來到斯萊特林的,可是事實上我确實是非常樂意來到這裏,因為四個學院中只有斯萊特林是最純正的巫師一脈。既然來這裏讀書了,我想我要學的自然是最好的東西。”
對于愛麗絲的說詞,盧修斯自然不會相信。不過就算她不說,盧修斯也能猜得到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為什麽會選擇斯萊特林的原因——必然是和那個聰明的混血有着某種聯系。
既然愛麗絲不願意對他說實話,盧修斯自然也不會逼迫她去承認,只道:“你的魔法天分非常的高,我相信你未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但是一個人的資質再怎麽好,也需要有人去幫助他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我相信,你既然選擇了斯萊特林一定也會接受斯萊特林的觀念,包括力量和血統的純正。盡管你不是一個純血巫師,但是強大的力量依舊會讓你在斯萊特林擁有立足之地。當然,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
對于盧修斯抛出來的橄榄枝愛麗絲自然樂的願意接受,在這個時候她還不需要明确表明她的立場。
“感謝您的照顧。”愛麗絲微笑着說。
在談話即将結束的那一刻,盧修斯站起了身對着愛麗絲意味深長的說:“作為斯萊特林我想一定都是聰明人,而聰明人都會知道什麽樣的選擇才是對他們是有利的。”
選擇?
鳳凰社還是食死徒嗎?
愛麗絲心中冷笑着冷哼了一聲,臉上的笑容依舊和緩而清淺。和盧修斯道別之後,她就回到自己的寝室去了。
☆、萬聖節
由于出了摩頓姐妹的事情之後麥爾斯摩頓和科爾馬勒第茲就被責令更換寝室,西弗勒斯的新室友是穆爾塞伯和埃弗裏。這兩個孩子雖然是出生純血家族,但是并不像麥爾斯和科爾那樣喜歡捉弄西弗勒斯。或許是因為愛麗絲的原因,又或許因為別的什麽原因,這兩個孩子對西弗勒斯還算是客氣。
當愛麗絲在某一天上魔藥課的時候看見埃弗裏坐在西弗勒斯的身邊時,不由得揚了揚眉:盡管她努力的去改變西弗勒斯的命運,但是某一些該發生的事情她仍舊無法去阻止它的發生。比如說穆爾塞伯和埃弗裏會成為西弗勒斯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而且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都是食死徒。在伏地魔倒臺之後,這兩個人都會被抓進阿茲卡班,最後死在那片陰暗的地牢裏。
少了麥爾斯和科爾時不時地找茬,西弗勒斯在寝室裏的日子好過了很多。不過他仍然要面對詹姆波特和西裏斯布萊克時不時的挑釁,更讓他覺得糟糕的是自從那天他被佩妮伊萬斯抱出了斯萊特林寝室之後莉莉看他的眼神就怪怪地。
從前,莉莉看見他的時候總是會很熱情的拍打着他的肩,對他微笑。可是現在,莉莉每次看見他都會皺着眉,然後會刻意的和他保持着某種距離。
這樣的改變讓他覺得不安和焦躁,而發生着一切改變的根源——佩妮伊萬斯,依舊每天按時上下課,然後空餘時間去去圖書館。
自從那天在寝室裏發生的過激的攻擊之外,他覺得佩妮對他的态度也冷淡了一些——或許是因為那道石化咒在她臉上留下的血痕?西弗勒斯這麽想。如果早知道這麽做能夠讓佩妮伊萬斯離他遠一點,沒準他早就應該動手了。
可心裏明明這麽想着,西弗勒斯卻覺得在心裏的某個角落忽然有一種讓他不自在感覺,就像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在那裏刺了一下。
就這樣糾結的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霍格沃茲終于迎來了萬聖節。
在這一天,霍格沃茲守林人魯伯海格帶着巨大的南瓜來到了城堡,家養小精靈們把這些大南瓜做成南瓜燈在萬聖節前的夜晚裝點在禮堂裏。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學生們看着那些漂浮在半空中巨大的南瓜,一個個都非常的驚奇和驚嘆。
愛麗絲依舊坐在斯萊特林的桌尾,她看向教師席的位子,依舊沒有見到鄧布利多的影子。她相信,鄧布利多最近一定是在忙不至消滅魂器的事情。自從那天長談之後,鄧布利多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霍格沃茲了。今天是萬聖節,估計他應該忙的也會缺席。結果有些事情,往往會出乎大腳的預料。
在萬聖節晚宴的時候,鄧布利多穿着一件紫色的巫師袍出現在教師席上。他的頭上戴着一頂尖尖的巫師帽,帽子上又一閃一爍的星星。花白的胡子上還打着俏皮的蝴蝶結,配着他的打扮愛麗絲莫名的覺得一陣喜感。
萬聖節是巫師的節日,所以在這一天廚房提供的食物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