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的洗滌中依舊光亮,縱然現在的西弗勒斯還不是幾年以後的魔藥大師對于魔藥的敏感他依舊迅速的判斷出這本書應該是一本難得孤本——《遺失在時光中的神秘藥劑》。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種隐隐的預感,在這一卷結束和下一卷的時候會有好幾張會被鎖……
☆、魔法部的來信
聖誕節的雪陸陸續續的下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愛麗絲每個晚上都會在半夜來到蜘蛛尾巷的舊房子裏将西弗勒斯抱在懷裏。
這裏的環境比斯萊特林的地窖還要糟糕。
愛麗絲的心裏這麽吐槽着,希望這個假期可以早點過去。
西弗勒斯忽然間發現,自從聖誕節的那個晚上之後冰冷的木板床已經不是那麽讓他難以忍受了。有時候,他甚至會偷偷的希望夜晚的時間能夠再長一點。可盡管他很享受生活當中這小小的變化,但是這種變化也足夠讓西弗勒斯引起警覺。
所以,在一個禮拜的夜晚拜訪之後,愛麗絲忽然發現西弗勒斯開始徹夜挑燈看書了。
昏暗的燭火将他的臉映射的忽明忽暗,愛麗絲知道西弗勒斯已經開始懷疑了,并且開始想辦法找到這一切變化的根源。她不可能再次對他施咒,因為西弗勒斯的固執會讓他找到別的方法來捉住她。更重要的是,她永遠也不會是西弗勒斯的對手。這并不是因為愛麗絲的心思不如他缜密,也不是說愛麗絲不懂得如何算計,而是因為在兩個人的相處中愛麗絲無法做到像西弗勒斯那樣隐忍。
她比他沖動。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她或許可以對任何人做到步步為營,但唯獨對于西弗勒斯她總是缺少那一份耐心。
所以,在上一個時空裏,西弗勒斯總是能夠很好的将她拴在手心裏,甚至可以不着痕跡的布置下一個又一個陷阱看着她走進自己的囚籠裏。
當然,這也不是說西弗勒斯的愛比她少。
愛麗絲很清楚自己對于他的重要性,誠如西弗勒斯對自己的重要性一樣。
只是她的愛炙熱而決絕,他的愛隐忍而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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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耐得住性子的捕食者,有計劃地進行着一切。而她更多的是憑借着自己的直覺往下走,然後不遺餘力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呈現在他的面前。
這一個晚上,愛麗絲站在五鬥斜櫃的影子裏陪着西弗勒斯一個晚上。直到天明,西弗勒斯這才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愛麗絲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打開窗戶離開了。
回到伊萬斯家的時候愛麗絲收到了來自魔法部的來信,一只黃色的倉谷貓頭鷹扔下一封信之後就離開了。
好在貓頭鷹送信來的地方是她的房間,否則她估計可以接受莉莉伊萬斯那令人煩惱的擔憂。
魔法部給她的傳信內容非常簡單,總結下來就一個意思——由于她從小被認定是一個麻瓜,所以并沒有在魔法部進行登記。魔法部責令她1月15日的時候進行姓名登記,并且還要在她的身上加上蹤絲。
愛麗絲随手将信件扔在桌子上,不由得感嘆魔法部的辦事效率低的讓人咋舌。她入學都已經有半年時間了,居然到現在才通知她去登記。
正當愛麗絲準備去洗個熱水澡驅趕一個晚上的冰冷時,又有一只白色的貓頭鷹從她的窗戶飛了進來。
這封信是鄧布利多寫來的,告訴她他已經為她安排好了帶她去魔法部注冊登記的人員,讓她這段時間都不要随意離開家附近。
“我又不是哈利。”愛麗絲嘟囔了一句,把這封信扔在了魔法部來信的邊上,抱着自己的衣服跑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的時候,伊萬斯夫人正在敲她的門,讓她下樓吃早餐。
愛麗絲應了一聲,用了一個快幹咒弄好了自己的頭發,然後下樓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伊萬斯先生說要帶他們出去旅游,愛麗絲想起再過兩天就是西弗勒斯的生日了,她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這裏。
莉莉開心的贊同了伊萬斯先生的提議,但随即她又想到了什麽,想要把出行的日期挪到1月9日之後。
愛麗絲嘴角挑起一絲冷笑,看着莉莉找了各種各樣蹩腳的理由,最後因為伊萬斯先生一句“1月9日出發的話我們就無法登上游輪了”徹底敗北。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魔法部的傳信——”愛麗絲忽然出聲說道,她說話的時候頓了頓,眼神從伊萬斯先生移到了莉莉身上,然後又看向了伊萬斯夫人,最後又轉眸看着伊萬斯先生說:“或許你們知道我在之前并沒有知道我是一個巫師,所以我從來沒有去魔法部登記。今天早上的時候魔法部的貓頭鷹給我送來了一封通知,要求我在1月15日的時候前往魔法部進行巫師登記。鄧布利多教授剛剛也給我來信,要求我在這段時間不要遠行。所以——我想這個旅行注定是不能去了。”
“哦,親愛的,或許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們。”伊萬斯夫人難過的看着愛麗絲。
“這沒關系,鄧布利多教授說已經安排人來接我。”愛麗絲笑着說:“你們可以放心的去旅游,如果可以就帶上足夠的禮物,我會非常的開心。”
“佩妮……”伊萬斯先生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最後也只是化為了無奈的嘆息聲:“好吧,我們會盡可能的給你帶禮物回來。你現在可以好好的想想需要什麽,而且也可以想想7月的旅行計劃。我和你母親都希望在你們在家的時候帶你們出去走走。”
“好的,我會列一個清單的,但願您別以為我是在惡意敲詐。”愛麗絲咯咯的笑着。
莉莉同樣是失望的看着佩妮,盡管在這個假期裏面她們講話的次數已經達到了歷史最低點,但是莉莉依舊很愛自己的姐姐,所以哪怕佩妮在說出了那樣冷漠的話以後她依舊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姐姐的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留下來。”
或許是莉莉的掌心的溫度過于溫暖,或許是因為莉莉的語氣帶着濃濃的溫柔,這一刻愛麗絲也不像因為西弗勒斯的原因再去傷害這個小姑娘。
莞爾輕笑,她反手握住了莉莉的手:“如果連你都不去,難道你打算讓爸媽他們獨自出門嗎?拜托,可別給他們一個夫妻甜蜜旅行的借口,我們不在這裏的時候他們有的是時間。”
愛麗絲的一席話,使得伊萬斯夫婦和莉莉都笑了起來,因為出游計劃改變的沮喪氛圍一瞬間消失殆盡。
“如果你願意,我也會給你列一份清單。”愛麗絲調皮的眨了眨眼,笑着說:“不過我擔心你的零花錢都會用在我身上了。”
☆、出門
最終,伊萬斯一家除了愛麗絲之外全都跑出去旅游了。莉莉在臨行前給了愛麗絲一個禮物盒,請求她在西弗勒斯生日的當天親手交給他。
愛麗絲點頭答應了莉莉的請求,然後再和這具身體的家人擁抱之後目送他們上車離去。
生活中缺少了伊萬斯一家人愛麗絲的行動自由了很多,她在伊萬斯夫婦離開沒多久之後就搭乘了騎士巴士去往了破釜酒吧。陳舊的房子裏來往着形形□□的人,愛麗絲低垂着頭盡量不去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時候她聽見有一個尖銳的女聲大聲在酒吧的另一端喧嚣着,她幾乎是狂熱的訴說着黑魔王的高深魔法,并且公然表示先要參加食死徒。
在這個年代鳳凰社雖然和食死徒們争鬥的厲害,但是伏地魔率領的食死徒們還沒有被魔法部通緝,或許是因為處在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間的魔法部實力并不足以撼動任何一方,所以他們沉默的成為了投機者任憑兩方人馬鬥個你死我活,最後他們會站出來幫助獲勝的一方正名。
想起日後伏地魔敗北,魔法部和傲羅們不遺餘力的到處緝拿食死徒的樣子,她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用魔杖打開通往對角巷的道路,愛麗絲從破釜酒吧直接來到了英國巫師界最繁華的地方。
她熟門熟路的找到了一家風雅服裝店,然後買了一大塊黑色的布料。
上次她送給西弗勒斯的衣服很顯然他一直塞在箱子裏沒有穿,但是愛麗絲仍舊想要為他親手縫制更多的衣服。
因為是冬季的原因,她這次購買的布料厚了很多。依舊是差不多類型的銀制紐扣,只不過花式有了細微的改變。
買完了衣料之後愛麗絲又去了一趟定制鞋子的地方,憑借着記憶愛麗絲大致和老板說了一下鞋子的尺碼,然後要求對方制作的不需要太過華麗,結實耐用就可以了。對于自家教授的喜好愛麗絲還是很清楚的,盡管他和馬爾福一家關系斐然,但是他一點也不喜歡盧修斯那華麗又閃亮的模樣。
寫下了送貨的地址,愛麗絲預付了足夠的定金,此時她口袋裏剩下的零花錢已經為數不多了。不過好在她本身并不需要花費太多,因為她對一些零食和衣着首飾并不是非常在意,她寧願把這些錢都用在西弗勒斯的身上,盡量讓他的日子過得舒适一些。
買好了該買的東西之後愛麗絲準備回去了,只是她還沒走回到破釜酒吧就遇見了西裏斯布萊克。
西裏斯的模樣看上去有些慌張,愛麗絲很少看見他身上有這樣的情緒存在。很多時候,她以為除了哈利和詹姆之外沒有人能被他放在心裏。
愛麗絲站在路旁,手裏抱着剛買的衣料,看着西裏斯低着頭匆匆忙忙的和自己擦肩而過,很顯然他根本沒看見她。
回過頭,愛麗絲好奇的揚了揚眉,結果看見不遠處的一家飛天掃帚店門口不知何時站着詹姆波特。
詹姆大喊了一聲好友的名字,西裏斯立即加快了腳步朝着詹姆所在的方向跑去。
愛麗絲看着那兩個格蘭芬多說了什麽,然後詹姆拍了拍西裏斯的肩膀算作安慰,最後兩個人一起離開了。
收回視線,愛麗絲猜測西裏斯布萊克之所以神情慌張的和詹姆波特會面多半是因為家裏的原因。布萊克家族是一個純正的斯萊特林世家,結果在西裏斯這裏出了岔子,蹦出了一個格蘭芬多。作為布萊克家族的長子,西裏斯被寄予厚望,布萊克老夫人一直非常疼愛這個孩子,直到西裏斯選擇了和整個家族完全相悖的道路。
希望越大,失望必然也是越大的。
想必這個聖誕節西裏斯的日子過的應該可以說是水深火熱了,最後不得不寄宿到波特家去了。
愛麗絲裹緊了鬥篷,拉低了帽檐,再度舉步朝着破釜酒吧走去。
穿過破釜酒吧,搭乘了騎士巴士,愛麗絲回到了住處。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愛麗絲就立即迫不及待的抖開衣料,然後熟稔的劃線、剪裁。
由于西弗勒斯的生日就在兩天之後,愛麗絲這次沒有在衣服上縫制任何的守護符文,只是按照尋常的袍子做了一套。
這一次愛麗絲依舊是從外袍到內褲,從裏到外的将他縫制了一份,甚至在空閑的時候她還跑到麻瓜的店裏買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一雙襪子。
當她縫完最後一針沒過多久,她在對角巷定制的鞋子也送到了。
将所有的東西都放置在禮品盒中,愛麗絲從桌子上拽來了一張羊皮紙,思索了片刻不知道該寫一點什麽。最後,她仍舊是按照上次聖誕禮物的寫法簡單的寫了一句話,只不過這一次又多了兩個單詞——Happy birthday。
她将禮盒放在了床頭的櫃子裏,在1月9日的那一天她拿着莉莉的禮物緩步朝着蜘蛛尾巷走去。
站在蜘蛛尾巷的老房子門口許久,愛麗絲本以為開門的應該是西弗勒斯,結果她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被人打開了,開門的是艾琳斯內普,西弗勒斯的母親。
此時的艾琳顯然已經忘記了今天是自己兒子的生日,她的臉上還帶着沒有擦幹的淚水,在看見愛麗絲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擦幹淨。她的頭發披散在腦後打着結,很顯然她根本沒有花心思去打理過。與西弗勒斯一模一樣的黑眼睛裏此刻布滿了疲憊與慌張,蒼白的臉上有着明顯青紫的印記。或許昨天晚上,托比亞斯內普又喝醉酒對她做了一些暴力舉動。
明明應該是比麻瓜更厲害的巫師,結果為了愛情硬生生的折斷了自己的魔杖遠離了巫師界變成了一個普通女人,或者應該說比普通女人還要可憐的存在。作為普林斯家族的最後一脈,結果仍舊被年邁的父母從家族中除名,這個女人已然為了愛情豁出一切。
這樣的女人和她的兒子又何其的相似。
原著中,西弗勒斯也曾為了莉莉犧牲一切,不論是信仰還是立場,直至最後甚至送出了自己的生命。
艾琳的一生都是活在托比亞的痛苦中的,西弗勒斯的一生又與自己的母親何其的相似,活在了莉莉的陰影中一輩子。
收斂住眼底流轉的神色,愛麗絲微笑着對艾琳打了一聲招呼,就像根本沒有察覺到對方剛才的失措與不堪,說:“尊敬的斯內普夫人您好,我是西弗勒斯的同學佩妮伊萬斯,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特地帶了禮物過來為他慶祝。”
☆、拜訪
艾琳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姑娘了,早在去年的時候她就已經見識過這個孩子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在去年登上霍格沃茲特快之前,這個孩子以一人之力對抗了三四名食死徒,救下了他們所有人。盡管現在她已經不是普林斯家的孩子,但是從小在純正的巫師家族中成長的她很清楚眼前這個孩子有着怎樣的前途。只是這樣的孩子往往能力越強,就越容易站在風暴的中心。
收斂住自己心中的想法,艾琳表現的盡量平和:“你好,伊萬斯小姐。西弗勒斯現在不在家,從早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出去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在屋子裏等他一會兒。”
能夠登堂入室愛麗絲當然樂意之至,她異常乖巧的跟在艾琳的身後走進了蜘蛛尾巷的房子。
這一次算是她來到這個空間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拜訪這所房子,與上一個空間西弗勒斯繼承了蜘蛛尾巷的房子完全不一樣,此時一樓的客廳裏還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掉了漆的桌子,老舊的木頭椅子。原本應該放置沙發和茶幾的地方此時正空蕩蕩,愛麗絲還記得自己很喜歡坐在沙發上看書,面對着壁爐枕在西弗勒斯的腿上享受着生命中的寧靜。
餐廳的上面上應該有一個酒櫃,那時她和西弗勒斯親手制定的,因為西弗勒斯知道她喜歡收藏各式各樣的美酒。
不着痕跡的站在客廳裏看了一眼餐廳邊上的廚房,裏面的光線非常的灰暗,依稀可以看見碗櫥中擺放着幾個盤子,水槽還滴着水。
艾琳很顯然也明白這個家空曠又蒼白并不适合招待客人,畢竟自從托比亞改變之後他們一家就再也沒有客人來過了。她有些局促的讓愛麗絲先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然後又為她拿了一壺清水。此時,這間屋子裏已經沒有多餘的茶葉和咖啡來沖泡了。
“您不需要費心,我等西弗勒斯回來了就走。”愛麗絲将禮物放在桌角,她看出艾琳此刻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很顯然自己的出現已經打斷了她正準備出門尋找丈夫的計劃。
“真是不好意思。”艾琳說:“我想我該去買一點茶葉。”
愛麗絲知道艾琳口中說的去買茶葉無非是想要出去找人,她微笑着聳了聳肩:“我可以獨自在這裏等西弗勒斯回來,如果您放心的話。”
艾琳轉身朝着一樓的卧室走去,邊走邊說:“你也看見了我們這裏一貧如洗,我沒有什麽可以不放心的。盡管把一個客人留在這裏很不禮貌,可是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
愛麗絲看着艾琳從卧室裏走了出來,她的手裏多了一個手袋。或許真的像她說的,她是出去買茶葉,只不過也許順帶會去尋找她的丈夫罷了。
“我和西弗勒斯的關系不錯,您不需要對我這麽客氣。”愛麗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門口,此時艾琳已經打開了門。
艾琳看着愛麗絲,想說些什麽但最終什麽也沒說,帶着家裏為數不多的硬幣離開了。
愛麗絲目送着艾琳離去,她獨自一個人坐回到那張椅子上,在喝完了一杯清水之後,她又起身朝着樓上走去。
踩着老舊的樓梯,愛麗絲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魔杖,頓時樓梯踩踏事發出的“咯吱”聲消失了。原本沾着黑泥的臺階變得幹淨起來,盡管這條樓梯看上去仍然發舊,但是好歹它變得更加的結實幹淨了。
二樓有四個房間,一個是西弗勒斯的卧室,在這段期間她經常光顧。在卧室的對面是一間書房,裏面應該擺放着艾琳從普林斯家族帶出來的一些書籍。盡管愛麗絲現在還沒有進去過,但是她很清楚普林斯家一些流傳下來的書籍就是他童年時唯一的樂趣和讀物。書房的隔壁是一件儲物間,卧室的隔壁應該是一間廢棄的客房。
愛麗絲伸手打開西弗勒斯卧室的房門,看着那張熟悉的木板床上鋪着薄薄的舊棉被,愛麗絲深深地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坐在上面。懷念的輕撫着床沿,在西弗勒斯還沒有起疑之前她都是躺在這張床上在冰冷的黑夜中抱着他消瘦的身軀的。
窗前的桌子上擺放着一本黑色的大部頭,愛麗絲知道那是聖誕節的時候自己送給他的禮物。
今年的聖誕節她沒有再收到西弗勒斯為她制作的舒緩劑,反倒是她看見莉莉收到了一瓶藍色的藥劑。
盡管那個禮盒上沒有寫着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大名,但是愛麗絲依舊可以從那個簡單到不行的包裝上猜測出贈送這瓶藥劑的人會是誰。
當愛麗絲看見那瓶應該是屬于她的聖誕禮物出現在莉莉的手中,說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她知道現在莉莉伊萬斯是他的百合花,是他生命中的陽光,曾經在灰暗的歲月中給他帶去過片刻的溫暖,但愛麗絲的心頭仍舊在不停地滴血。她覺得自己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刀子劃開了一條縫,她無能為力的看着血液從她的身體中流失,手腳冰冷發僵的站在那裏看着莉莉把那瓶藍色的舒緩劑放進口袋裏跑回了房間。
那一刻,愛麗絲也有想過沖上去把那瓶魔藥給砸了。
那應該是屬于她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莉莉的手中。
可是最終,愛麗絲也只是忍下了這種沖動,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抱着自己的禮物回到了房間。
她站起身,緩步來到書桌前,伸手翻開那本書,那本老舊的書頁中寫滿了西弗勒斯的批注。
西弗勒斯看書的時候有寫批注的習慣,愛麗絲很清楚。在以往的歲月中她總是很喜歡看那些西弗勒斯看過的書,因為她覺得西弗勒斯寫的批注要比書本的原有內容有趣很多。他會在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劃出橫線,然後在下方寫出自己經年來魔藥實驗的結論。有些內容與他的想法相左的,他會進行多次的實驗,試驗完之後會在邊上畫上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符號。
只是此時的西弗勒斯很顯然還不是今後的魔藥大師,他此時在書上寫的批注更多的是一些疑問。對于書本中描述的一些藥草還有計量的疑問,像是等待着今後的自己來解答這些問題一樣。
愛麗絲在看着這些問題,莞爾笑了笑,随手變出了幾條羊皮紙和羽毛筆,她坐在西弗勒斯的書桌前迅速的開始書寫起那些她能夠回答的問題。每寫完一個問題,愛麗絲都會把這條羊皮紙夾在相對應的書頁當中,這樣方便于西弗勒斯查詢。
就這樣,愛麗絲一直在回答書本上提出的那些問題,一坐就是三個小時。在這期間,這所老舊的房子就像是被它的主人遺忘了一般安靜的只有羽毛筆寫字的沙沙聲。
☆、隐藏的禮物
當西弗勒斯回到家的時候他一點也沒驚訝自己的父母不在家裏,或許在成長的歲月中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變化。只是當他看見走向客廳的時候忽然間就看見了餐廳的桌子上擺放着母親很少使用的茶壺和杯子,桌子上還放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看着那只盒子,西弗勒斯忽然間有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也許是母親送給他的禮物?她還記得他的生日!
西弗勒斯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被人摁住了,他盡量放緩自己的腳步朝着那張桌子靠近,當他拿起那份禮物的時候頓時另一種難以嚴明的驚喜占據了他原本應該失落的內心。
To Severus:
Happy birthday!
Your friend Lili
西弗勒斯緊緊的捏着手裏的盒子,看着桌子上擺放的帶着破口的白色茶杯,裏面還殘留着沒有喝完的清水,他不敢想象莉莉居然親自來他們家為他送上生日禮物。一直以來莉莉都只是站在外面等着他出去,或者是在附近的公園裏等待着他,她從來沒有進過這間破舊的房子。
這一刻,西弗勒斯也不知道是因為房子的破舊和家裏的慘淡而感到臉紅還是因為莉莉也許現在還在屋子裏的某一角漲紅了臉。他的心又是忐忑又是不安,伸手握住那只白色杯子,西弗勒斯的情緒又莫名的低落起來:或許她已經回去了。母親不在這裏,一定是忙着去找他那個酒鬼父親。她應該在這裏等他的。
西弗勒斯恨恨的想,可是很快他又頹敗的低下了頭,一屁股坐在了那張椅子上:這裏是多麽的無趣,別說是莉莉了,連他自己也不願意多呆。可是他可以帶莉莉去看看樓上書房的藏書,莉莉一定會喜歡的。去年的時候他送過她一本,結果莉莉開心了很久,盡管那本書在不知什麽時候丢了。
就這麽想着,西弗勒斯面色陰郁的看着桌子上的禮盒,他忽然有些納悶為什麽莉莉沒有在公園的老地方等他。
每一年他生日的時候莉莉都會在那裏等他,幫他慶祝生日。今年的生日莉莉奇怪的來到了這裏,并且還沒有和他打招呼。今天早晨他很早就出門了,一直在公園的柳樹下等到現在才回來。
他以為因為佩妮伊萬斯的事情他已經徹底了失去了她。
西弗勒斯伸手打開禮盒的帶子,看着裏面擺放着一本精致的牛皮本還有一只羽毛筆,他微微揚起了嘴角,但很快又因為自己沒有早點回來親自從莉莉的手裏接過這份禮物而失望的凝結住了短暫的笑容。
只是當西弗勒斯聽見樓上忽然響起了輕微的聲響,他立即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朝着樓梯跑去——或許她還沒有走,正在他的房間裏。
西弗勒斯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這麽快,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開始頭上彙集,以至于他能夠清楚地知道他的脖子和耳朵都已經紅成了一片。
只是當他踏上二樓的樓梯時,看見那與莉莉完全不一樣的褐色頭發時,他所有激動的情緒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消失得一幹二淨,留下來的只有滿腔的自我嘲諷和如同外面冷風一樣的冰寒。
當西弗勒斯一走進房子的時候愛麗絲就已經察覺到了,她寫完了最後一個字符合上了書本站了起來。打開門,她正準備關門的時候就看見了西弗勒斯一臉激動的沖了上來。
愛麗絲很少看見西弗勒斯有這樣明顯的情緒波動,絕大多數的時候西弗勒斯總是沉着一張臉微微的皺着眉頭。
她揚了揚眉,看着西弗勒斯那雙黑色的眼睛在看見她的時候從原本的喜悅一下子消退到沉郁的痛苦,她很清楚西弗勒斯為什麽會在一瞬間有了這麽大的情緒變化——他不會以為來的人是莉莉伊萬斯吧。
西弗勒斯伸手握住樓梯的扶手,像是要把所有的力量都轉移到自己的手上。他的面容陰郁又僵硬,黑色的眉緊緊地皺着,沒好氣的問:“為什麽你會在這裏,伊萬斯。誰允許你進我的房間的!”
愛麗絲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因為憤怒和心痛不停顫抖的手藏在衣袖中,盡量用平緩的語音說:“莉莉出去旅游了,她臨行前讓我把禮物給你帶過來。我在這裏閑着無聊就随便走走,你也知道,這間屋子實在沒什麽東西給我打發時間。”
面對愛麗絲略帶着嘲弄的話語,西弗勒斯原本陰郁的臉又漲紅了起來,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低吼着說:“沒有人求你在這裏等我!”
“所以我現在就準備離開。”愛麗絲說着,冷淡的擦着西弗勒斯的肩膀緩步下樓。
愛麗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蜘蛛尾巷的房子的,那原本應該滿載回憶和甜蜜的地方,此時滿滿的都是她痛苦的根源。她本不想說出這麽刻薄的話,她希望自己能夠心平氣和的和他坐在來喝杯茶,哪怕只是一杯清水。可是當她看見他眼底濃郁的失望以及想到那一瓶舒緩劑的時候,愛麗絲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即将傾瀉而出的痛苦和軟弱。
尖銳的話語就像是一層盔甲,保留了她最後那一點可笑的驕傲。她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狼狽的逃離了那間房子,在西弗勒斯憤怒和冷銳的眼神下倉惶逃竄。
西弗勒斯看着愛麗絲神色冷淡的擦肩而過,看着她毫不留念的一走了之,就像是在逃離什麽可怕的東西,他握着樓梯扶手的手緊到發抖——難道這裏,就這麽不堪忍受嗎!
忽的西弗勒斯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他的面色有了瞬間的蒼白。他幾乎是跑着沖進了自己的卧室,然後拉出窗前書桌下的最底層的一個抽屜。
這個抽屜裏藏着他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一些魔藥和坩埚,他伸手撥開坩埚,一只藍色的藥劑靜靜地躺在黑乎乎的抽屜裏。
他松了一口氣,把坩埚蓋了回去。
在聖誕節的前夕,他在霍格沃茲的魔藥教室裏一共制作了兩只舒緩劑。
一只他送給了莉莉,剩下的這一只他本來是打算送給佩妮的。可是最後他也只是送出了一份,另一份被他塞進了桌子的抽屜裏。
或許,他沒有送出去這份聖誕禮物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悄然而至
坐在桌子前西弗勒斯愣愣的在那裏呆坐了一會,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找點事情讓自己激蕩的內心平靜下來。很顯然,看書就是一項不錯的選擇。在從前的歲月中,只要父母兩個一吵架,他就會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看書,一邊聽着他們的叫罵聲,一邊看着書上冷硬的文字,他總是會努力的忘記周遭的一切。
翻開書頁,西弗勒斯驚訝的看着他的書本中竟然夾着一張羊皮紙條,上面寫着關于自己所提問的一些內容。
他細細的閱讀紙條上面的東西,忽然間覺得那些困擾了自己很久的疑問正一個又一個的被人打開。西弗勒斯迫不及待的往後翻閱,他發現自己所有的問題全都被一一解答,并且每個回答的內容都會夾在相對應的問題之下。
是誰?!
西弗勒斯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幾分鐘前佩妮伊萬斯站在他的房門口一臉沉靜的看着他的模樣——會不會是她?
旋即,西弗勒斯又狠狠的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個愚蠢的設想從腦子裏甩出去——他所提出的這些問題完全不是學校裏面的普通學生可以接觸的到的,因為這本書涉獵的就是關于一些失傳的魔藥。如果說佩妮是從一些古老的純血巫師家族出來的巫師,能夠知道一些也許不足為奇,可是佩妮伊萬斯在這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任何魔法,所知道的一切也只不過是從他的嘴巴裏得知的,她怎麽可能懂得這一些!這些深奧又複雜的問題,他本來準備回霍格沃茲請教斯拉格霍恩教授的。
忽的西弗勒斯又想起了什麽來,他急急忙忙的打開桌子的第一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張羊皮紙來。
這張羊皮紙是和這本書一起出現在他的床頭的,西弗勒斯仔細的對照了一下羊皮紙上的字跡,發現那些寫着答案的字跡與這張羊皮紙上的字跡居然一模一樣。
這一刻,西弗勒斯的腦海中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設想。當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逝的時候,他幾乎控制不住想把手裏的這本書都扔出去。
最後,西弗勒斯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将書本合上了。
在一切設想都還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他覺得自己最好不要想得太多。
愛麗絲回到了伊萬斯家,她沉默的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直到夜幕的降臨。此時她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放着以往她和西弗勒斯相處的畫面,想着他們從互不相識到了傾心相愛,想着他們一起經歷過的那些戰争和分離,想着他們戰後那場甜蜜的婚禮,想着她喜歡倚着他靠在他的耳邊呢喃的說着露骨的情話惹得他耳根發紅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太多太多的記憶快要把她淹沒。愛麗絲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