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林大會
五日後，十裏廟。方琦看着前方的廟宇，然後又看到自家公子悠閑自在的樣子，眨了眨眼睛說：“公子，我們都在這兒待了三天了，我們還繼續等嗎？”
冉羲撇看了他一眼，輕啓：“等。”
方琦不知道公子到底在等些什麽，其他人都已經回去了，公子只帶他一人來到這個十裏廟，他不知道公子在等什麽，他也不問出口，畢竟主子的心思他很難猜得懂。這一天是節日，很多人都來十裏廟拜佛，來來往往也全都是婦人和小孩。
方琦突然疑惑道：“奇怪。公子，為什麽這個十裏廟拜佛的人都是女子，而沒有見到男子呢？”
冉羲對上十裏廟中的煙塵，“這個十裏廟只允許女子進入，男子靜止入內。”
方琦眨了眨眼睛：“還真是奇怪，竟然還有這樣的寺廟，尼姑庵還允許男子進入燒香呢。”
“這是少涼城有名的十裏廟，是南魏國有名的寺廟。雖然少涼城是楚國和南魏的邊界，但還是律屬南魏國的地盤。十裏廟建廟時期是南魏建國初期，這是南魏帝為了感恩陪伴自己打拼天下的妻子武德皇後而建設的廟宇。武德皇後在南魏國心中占有很大的地位，可謂是不可觸犯的容鱗。武德皇後雖為女子，卻也是巾帼不讓須眉，久而久之，這十裏廟就成為了女子的典範廟宇，因此只允許女子進入。”
“你知道的還挺多。”後面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方琦立刻警惕的看着身後，一女子就站在屋檐下，她的手交叉在胸前，輕輕依靠在一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冉羲淡笑：“你來啦。”
方琦驚訝的看向那女子，公子什麽時候跟一女子熟悉起來了？簡直天下奇聞呀。
舒子樂聳肩：“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托姑娘的福，在下有驚無險。”
舒子樂憋憋嘴：“你的東西。”把東西仍還給他。
冉羲接過之後，笑道：“多謝姑娘。”
舒子樂揚眉：“你就不怕我把它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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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了也沒關系，并不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只不過我不想動筆寫出來而已。”
舒子樂看着這人真是難于琢磨，那最初還讓她大費周章的帶出來。不過無所謂，她已經完事了。“東西既然已經還給你了，那麽告辭。”
“等等。”
舒子樂回頭：“還有什麽事情？”
“姑娘，你的氣息不穩，似乎受過傷。”在那晚他就感覺到了她的傷，她雖然輕功不錯，但內力受過嚴重損耗，因此不能耗費太多內力，否則只會加重傷情，顯然那已經是舊疾。
“如果姑娘信得過我，我可以讓人幫你調息。雖然不能治根，但能緩解疼痛。”
舒子樂對上他的眼睛：“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說完，轉身走了。
方琦看着那姑娘的背影，有生之前還能看到有人在公子面前擺臉，實在厲害。他眨眼問道：“公子，那姑娘是什麽人？”
冉羲淡笑：“一個傳奇人物。”
方琦意外的看着她姑娘的背影，能讓公子這樣稱贊的人，絕對是一個值得上心的人物。
舒子樂離開十裏廟之後去了回聲谷，回聲谷是她最喜歡待着的地方，這裏四季溫和，周邊有瀑布，算是一個不錯的栖息之地，這兒是她最先發現，因此回聲谷這個名字也是她自己起的。之所以叫回聲谷，是因為待在谷內能聽到水滴滴落的回應，但人說話時卻沒有一點回音，這也是回聲谷的絕妙之處。回聲谷地處偏僻，人來往并不多，是一個荒僻的地方。要不是她輕功不錯，她估計也找不到這樣的地方。進入回聲谷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從懸崖之上跳下來，谷底不是萬丈深淵，而是小溪環繞。當初她也是帶着玩興下來的，沒想到這個地方這麽合她的心意。
她在谷底搭了一個木屋，出去累了就回來躺幾天，這也算是她的歸宿。從谷底擡頭往上看，看不到懸崖盡頭。也難怪人家懼怕這樣的地方，畢竟看不到天就看不到希望，這都是人心中恐懼的開始。已經半個月沒有回來都積滿灰塵了，谷底的小溪有很多小魚，她不出去找東西吃的時候就在這小溪中抓幾條魚烤着吃。晚間，擡頭看也能看到幾顆星星，這個谷就是這般神奇，白天看不到天，晚上卻能看到星星。舒子樂翻身躺在岩石上，她看着天空中的那些閃眼的星星。
她的眼睛透着沉靜，獨自清淨的時光一直是她追求的，或許這樣的時間也不多了。
半個月過後，在洛陽城。還有半個月就是武林大會，整個洛陽城已經聚集各地的武林人士，很多客棧都被住滿。趙雪輕悲痛地看着自己的腳說：“大師兄，今晚我們該不會要露宿街頭吧？”
寧啓皺眉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才是武林大會，沒想到已經來了那麽多人了。”
利陌棕說：“武林大會一直是武林中重大的比武擂臺，五年才會有一次，各個門派自然重視。其實說是比武，更多的不過是談論誰才是武林至尊。”
“那五年前是誰贏啦？”趙雪輕好奇問。
“鄭敏洋。”
趙雪輕疑惑道：“鄭敏洋？他是誰，怎麽都沒有聽說過呢？”
“五年前的武林大會之後，他就在江湖上消失了。”
“他是什麽門派的？”
“無門無派。”
“怎麽可能無門無派呢？”
“武林大會本來就是對江湖上的各大英雄豪傑所設下的擂臺，只要擊敗站在臺上的人，點到為止。大會只有三天，一人只能參賽一次。等到第三天落日時依舊站在擂臺上的人就是勝者。”
“五年前我們都沒有能參加，貌似我們長山派就師父和白羽師叔參加了吧？”寧啓說。
沈嘉碩點頭道：“五年前的武林大會據說十分激烈，最後一天就只剩下四個人，一個是白羽師叔，一個是武當派掌門江義傑，另一個是丁玉山，還有一位就是鄭敏洋。”
趙雪輕歪着腦袋問：“丁玉山是誰啊？”
“南魏的大将，如今的平虎将軍。”
“南魏将領？”
“對，他的武功也很了不得。我聽師父聽過，這個丁玉山當時只是輸給了我們白羽師叔半個招式而已。”
趙雪輕一臉震驚：“真想看看他們比武的樣子。”
寧啓笑道：“師妹不要着急，今年的武林大會也會熱鬧非凡。”
趙雪輕眨眼：“何以見得？”
利陌棕知道寧啓話中的意思，匪夷所思道：“沒錯，這次的武林大會也很有看點，就半個月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名女子。”他停頓了一下，實話道，“我們幾個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趙雪輕咽了咽口水：“哎呀，二師兄，我們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說不定那位姑娘都不參加武林大會呢。”
利陌棕淡笑：“如果不參加，那更糟糕。只能說明這個江湖上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高手存在，這個武林大會只不過是我們這些人打打鬧鬧的閑空擂臺，對于他們，我們不足為據。”
趙雪輕皺眉：“難道還有人不願意做武林至尊嗎？”
大家都沒有再搭話。其實大家都明白，這個武林大會就是一種名譽上的沖擊。武功內力，稱霸武林，可誰又會是永遠的至尊呢？
月黑風高，神清氣爽。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屋檐上飛過，舒子樂在一個屋檐上坐下，暗暗嘆氣道：“這洛陽城還真是熱鬧。”
突然那個黑影竄出來，站在舒子樂的面前。舒子樂揚起眉，今晚的月光很亮，足以看清對方的容顏。“你是誰？”
那人定定的看着她，半響都不回複她的話。
舒子樂也不惱，淡笑道：“閣下是無聊，想找人打架？”
那人這才開口：“舒姑娘，我家主人想請姑娘到府上一敘。”
舒子樂聞言，右邊的眉毛一挑：“你家主人是誰？”她轉頭哦了一聲，“竟然還認識我？”
那人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舒姑娘請。”
舒子樂沒有動，轉頭看向他說：“要是我不願意去呢？”
“主人說一定要請到姑娘，希望姑娘不要讓屬下為難。”
舒子樂哈哈笑了兩聲：“這是什麽道理，不願意去還有強求的可能？”
那人緘默不語。
舒子樂站起身來，那人做出了警惕的眼神。舒子樂淡淡道：“你家主子的恩惠，恕我無福消受。”
舒子樂想轉身離開，那人立刻搶在她的面前，攔住了她。舒子樂微微眯起眼睛，“怎麽，憑你也想攔我？”
“憑我一人，或許不得。”他一說完，四個人從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出來，輕巧地翻身到屋檐上都站在她的不遠處。
舒子樂冷笑：“你家主人的待客之道，我今天算是領教了。既然如此，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姑娘，雙拳難敵四手，我家主人并非想要傷害姑娘，只要姑娘随我們走一趟即可。”
舒子樂呼氣，“廢話少說。”
最先出手的是舒子樂，與他們說太多是浪費口舌，能否帶走她就看他們的本事，至于那個“主人”，她八成也猜出來了，畢竟她的名字極少數人懂得，就算是懂得的人也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他們也是武功高強之人，不抓住她的要害，但招招勢要她就範。可惜，她就算內力受損也不是容易對付的。突然，一人拿出了暗器向她的方向駛來，她如數躲過。她微微眯起眼睛，一蹬腿使用輕功脫出他們的糾纏，然後反手一掌擊中了其中一人，微微仰起頭看向他們說：“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他的府邸留到之後我再去吧。”說完，轉身飛走了。
舒子樂擺脫他們之後，一口血腥的血從嘴邊吐了出來。他們的暗器沒有毒，但灑過來的氣有毒，她竟然大意了。他們知道她的內力耗損，沒辦法自己逼出毒氣。相信再過不久，他們就會追上來。
她走到一棵樹下坐下，調息內力。只是下一刻，那些人就已經到了她的跟前。那人看着她說 ：“姑娘，請吧。”
舒子樂淡然呵了一聲，剛想還說什麽的時候。一人從草叢中出來，淡淡道：“她都不願意去，你們何必強人所難呢？”
那人是一副書生模樣，手中還拿着一把折扇，優哉游哉的模樣。舒子樂咳嗽了一聲：“怎麽這時候才來。”
秦西北搖着折扇出來道：“這不是看着熱鬧了嘛。”
這些人認識眼前的秦西北，他雖然不懂武功，但用毒甚是厲害，在江湖上是鼎鼎有名的毒公子。
那些人突然感受到頭暈，想必是秦西北弄出來的毒氣。秦西北對上他們說：“還不走？這裏的空氣不是很好，吸多了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事。”
那些人紛紛對視了一眼，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舒子樂松了一口氣：“你再晚一點，我可就被帶走了。”
秦西北走到她的身邊，扶起她說：“你倒是怎麽回事？這幾個小喽啰都能打得你吐血。”
舒子樂搖搖頭。
秦西北探了探她的脈象，“你怎麽就不知道愛護自己的身體呢？現在內力損耗又加深了，還沒找到雪裏子，你倒是先死了。”
舒子樂呼氣：“我哪有那麽容易死。”
秦西北聽着她的話，“你倒是巴不得自己死。”
舒子樂看向他：“哪能啊。”她松開他的手，沉默了一下才說，“師兄，我還有事情要做，我不能死。”
秦西北看着她的眼神，嘆氣道：“子樂，你不是聖人，很多事情你也是無能為力。”
舒子樂淡笑：“這個我自然知道，只不過我也要盡我所能。”
秦西北擡頭看着天，“師父臨終時跟我說你背負的事情太多，終究有一天會被這些事情背垮。子樂，你這樣無憂無慮的在江湖上行走不就足夠了嗎？”
“浪跡天涯一直是我的夢。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實現我的夢。”可是，她有她的使命，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加入到她的使命中，直至死亡。現在的這一切不過是在圓夢而已。
“子樂，這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舒子樂對上秦西北的視線：“盡頭？等到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江湖上沒有紛争，那時候就是盡頭。”
秦西北道：“那是另一種世外桃源。”
舒子樂笑，笑得很開心：“師兄，你說會有這樣的極樂世界出現嗎？”
“誰知道呢。”
舒子樂看向天上的那彎月，“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樣的世界。”
秦西北看着她的側臉，歲月流逝，青枝綠葉終究會在一天逝去，那個時候時光荏苒，大家所看到的極樂世界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