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戰争與陰謀
楚國軍營中迎來了幾個人，張弛立馬走出來迎接，看到來人立馬跪下道：“參見殿下。”
岳子歸轉回身來，淡淡道：“起來吧。”
來人正是楚國的安南王，岳子歸。這場圍魏的計謀正是他挑起的，這個人的城府之深難以言表。
張弛站起來：“殿下怎麽來了。”
岳子歸進入軍帳，坐在主位上才說：“現在戰事怎麽樣了？”
“正如殿下所料，燕世子已經來到莫西城。”
“看樣子莫西城的主帳中應該不安生吧。”
“據消息稱，燕世子與莫西城的主将正鬧得不可開交。”
岳子歸輕笑一聲：“燕錦還是太年輕。”
“殿下，接下來我們可以一舉拿下莫西城。”
岳子歸右手示意道：“不，拿下莫西城容易，拿下揭城才是主要。”
“揭城？燕錦都不足為奇，燕家軍自然不足為據。”
“你錯了，燕家軍主帥并非燕錦。”
“那是誰。”
岳子歸眯起眼睛，三年前的那場戰争，楚國輸得一敗塗地，就是拜燕家軍所賜，然而燕家軍的主帥是一個女人，這次他要好好會一會這位傳說中的雯凰郡主。“燕錦的姐姐燕梳。”
“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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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女人。”
張弛輕笑了一聲：“一個女人難成大事。”
岳子歸看向他。
張弛立馬低下腦袋：“屬下逾越了。”
岳子歸深呼吸一下說：“冉羲回來了嗎？”
“前段時間公子在少涼城，現在不知去向。”
岳子歸嘆氣：“也罷，随他去吧。”
然而此時的冉羲出現在洛城，洛城是屬于中西方向的一個小城。方絡、黎謙和劉中齊三人跟在他的身後，劉中齊問：“公子，為何來洛城？”
冉羲瞄看了他一眼說：“你覺得洛城如何？”
“安靜，協調。”
冉羲笑：“相比少涼城呢？”
“這還用說嘛，少涼城肯定多繁華。”
“洛城向北七裏路就是揭城。”
劉中齊點頭：“是，揭城是燕家軍的駐軍之地。”
“如今楚魏開戰，四周都變得很恐慌，相反洛城卻很安靜。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何？”
黎謙這時候插口道：“洛城是武林之地，向南三裏就是洛陽。”
方絡點頭道：“我明白了，公子是想鬧一鬧武林吧？”
“歐陽山莊歐陽明月有一張令牌可以調動魏國五萬精兵，如今這張令牌不知所蹤。”
黎謙驚訝：“令牌不見了？那豈不是……”
冉羲微笑起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在魏國，令牌丢失是件掉腦袋的大事。
方絡點頭：“明白了。”
一夜之間，歐陽山莊變成了衆矢之的。歐陽明月已經是江湖中人，可這次也劫數難逃。聽到這件事的江湖人都驚嘆不已，但是高興的都是楚國人。歐陽山莊被重重包圍，就算是歐陽明月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按令照辦的官員曾經忌憚歐陽山莊，但這次不一樣了。
歐陽明月冷眼看向他們，他們闖進他的領域，在這兒耀武揚威。
“歐陽明月，陛下聖旨，命你把令牌交出來，否則按法處置。”
歐陽明月冷笑一聲，“令牌也是你這種人拿的麽？”
官員氣結：“你……”随後冷靜下來，“歐陽明月，不要垂死掙紮，你已經在劫難逃。”
“想要動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那就怪我不客氣了。”一批士兵沖向歐陽明月，他微微眯起眼睛，掌力一翻就讓上前的人摔倒在地。
“歐陽明月，你敢造反？”
聽到消息的利陌棕和沈嘉碩等人趕到歐陽山莊，正好看到歐陽明月排到一批士兵。歐陽明月冷聲道：“是你想要造反吧？狗東西，你現在站的正是當年魏國祖太王禦賜的牌匾之下，見面如見聖下，還不快跪下。”
官員擡頭一看，的确是魏王的印跡，吓得全部人都跪下。歐陽明月一聲喝：“還不快給我滾。”
所有士兵都離開歐陽山莊之後，利陌棕和沈嘉碩上前問說：“令牌丢失的事情怎麽被別人知道了呢？”
歐陽明月微微眯起眼睛：“自然是有人想要利用這件事打垮歐陽山莊。”
“到底是誰呢？”
歐陽明月雙手緊握，“這件事我知道是誰做的，我會自己找他算賬的。”
利陌棕嘆氣：“令牌丢失不是一件小事，這次能糊弄過去，下次魏王再派一個不畏懼的官員下來，恐怕就瞞不住了。”
歐陽明月看向他們說：“拜托你們的事情怎麽樣了？”
“已經查到舒子樂的蹤跡了，在莫西城。”
沈嘉碩驚訝道：“她去莫西城幹什麽，莫西城正在打仗呢。”
歐陽明月站起身來：“不管她去幹什麽，我都要去找她。”
利陌棕說：“歐陽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歐陽明月看向他，“好。”
沈嘉碩嘆氣：“也罷，我也與你們一起。”
方絡反應了歐陽山莊的事情，黎謙感嘆說：“這樣也沒辦法重創歐陽山莊。”
劉中齊說：“公子，這可怎麽辦？”
冉羲微笑沒有說話。
突然，他們的地盤迎來了一個人。歐陽明月輕功施展，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冉羲，你真是給我一個大禮。”
冉羲輕笑：“之前就見過歐陽莊主，但是一直沒有給過見面禮，這不過是給一個簡單的見面禮而已。”
歐陽明月揚眉：“雕蟲小技。”
“在歐陽莊主面前真是班門弄斧了。”
歐陽明月也不跟他弄嘴皮子，“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麽，令牌的确不在我手中，但卻讓我明白一件事情，令牌也不在你們楚國人手中。”
冉羲擡頭看向他：“歐陽莊主真是快言快語。”
歐陽明月冷笑一聲：“冉羲，你就算再聰明，終究逃不過宿命。”
冉羲遠遠看着他，久久不說話。
因為戰争的關系，江湖中也發生了微妙的觸動。江湖終究是江湖，戰場上的事情還指望國家。這或許就是大家與小家的關系吧。
令牌就是歐陽山莊的保護傘，如今令牌丢竊，仿佛這層保護傘消失了。江湖中很多人忌憚的不是歐陽明月，而是歐陽明月手中的令牌，令牌可以調動五萬精兵，這關系到一個門派的存亡，所以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很多人開始對歐陽山莊蠢蠢欲動，因為歐陽山莊有倪神草。倪神草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神草，自然有很多人想要掠奪。
歐陽明月知道倪神草是寶物，只要為寶物在身，誰都想要據為己有。可是誰都不知道倪神草難以養活，能存活下來的倪神草已經很少，如今在歐陽山莊的倪神草只剩下四株。如今能夠保護倪神草的就只有一個人了。一夜，歐陽明月拿着四株倪神草離開歐陽山莊。歐陽山莊已經不安全，唯有離開歐陽山莊，這四株倪神草才能夠存活。
歐陽明月去的正是北營。羅灏看到歐陽明月，詫異說：“你怎麽會來這兒。”
歐陽明月開門見山說：“我想見燕家軍的主帥。”
羅灏轉頭看向他，沒有說話。
“你是燕家軍的将領，自然知道她在哪兒，對嗎？”
“世子不在……”
“我不是要見燕錦，我要見的是燕梳。”
羅灏對上他的眼睛說：“明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歐陽明月嘆氣，拿出四株倪神草。
“這是什麽？”
“倪神草。”
羅灏驚訝：“你怎麽把它帶來了。”
“羅灏，你我相識一場。如今倪神草已經不安全，我必須讓倪神草留在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安心離開。”
“離開，你要去哪兒？”
“這你就不要管了。”
“郡主早就不在燕家軍了。”
“什麽意思？”
“三年前的楚魏之戰，郡主受了重傷。之前聽說她去了落子山，但她并不在哪兒，她去了哪兒我們也不知道。”
歐陽明月擡起眼睛：“我知道把倪神草放在哪兒了。”說完，他轉身離開。
歐陽明月把倪神草種在落子山下，倪神草的樣子與普通的藥草沒什麽差別。倪神草未成長之前它難以存活，只有在歐陽山莊土壤的培養下才能生長，但成長之後就與其他的植物一樣能夠吸收大地的滋潤，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生存，這也是倪神草的特別之處。
因為倪神草，江湖又出現了腥風血雨的鬥争。但是礙于歐陽明月的武功，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倪神草的魅力，讓有心之人看紅了眼。
利陌棕說：“如今江湖上都想搶要倪神草，歐陽山莊沒有了令牌的守護，大家都争先恐後的想要争奪”
沈嘉碩點頭道：“是啊，倪神草的吸引力太大。”
歐陽明月背手立在大廳：“歐陽山莊已經沒有倪神草。我們走吧。”
“現在走嗎？”
歐陽明月點頭：“是。”
歐陽山莊的輝煌是因為倪神草，沒有倪神草的歐陽山莊也就沒有什麽價值。他之所以離開不是因為倪神草，更不是因為令牌。歐陽山莊還是會崛起，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刻，屬于他的輝煌會再次綻放。
莫西城已經開始交戰，歐陽明月和利陌棕等人剛開始準備接近莫西城時，看到劉隽帶着屬下也來到了莫西城。這下好玩了，大家又聚集在一起了。
劉隽看到歐陽明月，走進他們：“歐陽莊主，別來無恙。”
“劉公子怎麽也有時間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了。”
劉隽聳肩：“當然是……來玩兒的。”
利陌棕知道劉隽的身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我勸留公子還是找其他地方玩兒吧。”
“哦？這莫西城還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這裏很危險。”
劉隽笑：“哪裏還有地方是安全的嗎？”他看向他們，“話說，你們去莫西城幹什麽？”
歐陽明月等人不說話。
劉隽聳聳肩，轉身離開，往莫西城方向前進。
沈嘉碩嘆氣：“富家公子的想法，我們真是沒辦法理解。”随後幾人跟在劉隽的身後，一起向莫西城的方向前去。
進入莫西城，整座莫西城的人都變少了很多，很多人都在戰争開始之前就已經舉家搬遷。現在剩下的都是對這座城的依戀。劉隽進入一家客棧，客人極少，看到他們進來有些詫異：“客官，住店嗎？”
劉隽點頭。
歐陽明月也跟着他進入這家店，不是沒有其他店，而是其他的客棧都不開門。劉隽坐在客棧下，看着他們說：“歐陽兄，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歐陽明月看向他，揚起眉：“什麽交易”
劉隽掃了他們幾眼說，“我聽說歐陽山莊的令牌丢失了……”
歐陽明月的眼睛微微眯起。
劉隽不為所動，繼續說：“多少錢，我想買下你的令牌。”
歐陽明月聽完，冷笑一聲：“劉隽，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劉隽聳肩：“我就是這副模樣，我有的是錢，你開個價，我給你。”
歐陽明月靠近他，“你買不起。”
劉隽擡起眼睛，這會兒，兩個人走進客棧。利陌棕最先看到他們，非常驚訝：“舒姑娘，秦先生。”
剛才還在鬧得起勁的人，看向他們。劉隽的雙眼驚訝：“你們怎麽也在這兒。”
秦西北搖動折扇：“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還有你們。”
歐陽明月看向舒子樂，皺起眉毛：“舒子樂。”
舒子樂輕笑一聲：“歐陽莊主真是不死心啊。倪神草已經不在我身上，它已經被用作藥引了。”
歐陽明月說：“我不是找你要拿倪神草的。”
“那是拿什麽？”
歐陽明月咬牙切齒：“令牌。”
舒子樂看向他，“令牌不在我手裏。”
“當晚除了你，還會誰去過我的山莊？”
舒子樂笑：“那歐陽莊主還真是大意，竟然還有人能在歐陽山莊來去自如，歐陽莊主應該多加防備才是，要是哪一天你……那又要怪在我的頭上了？”
“你……”這該死的女人，總是能噎得他說不出話來。
利陌棕連忙說道：“舒姑娘，因為令牌的事情，歐陽兄已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希望姑娘海涵。”
聽到這裏，劉隽看向秦西北，他身上就有令牌，當初調動陳波軍隊的就是五萬精兵的令牌。秦西北并非軍營中的人，不可能有令牌，而他竟然能調動五萬精兵去解救北營，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如今歐陽明月又出現在這裏，足以表明令牌就在他們兩人身上。秦西北看向劉隽，對視幾秒之後才轉移視線，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回到房間之後，秦西北問劉隽說：“你來這裏幹什麽，不知道這裏正在打仗嗎？”
劉隽也沒有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向他說：“我原本是想要直接回京都的，但是看到楚國的軍隊往這邊前進，後來又聽到莫西城戰事，所以才轉道過來看看，就沒想到歐陽明月他們也來這兒，你們竟然也在。”
“這裏很危險，稍後你趕緊回京都。”
劉隽揚眉：“你們都沒有走，憑什麽就我離開，更何況子樂師妹還在這兒呢。”
舒子樂嘆氣說：“劉隽師兄，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劉隽不服氣了：“憑什麽，我還是一個男人呢，怎麽能比你先離開呢。”
秦西北笑了一聲：“這跟男人女人什麽事情。”
“當然有關了，戰場都是男人做的事情。”
秦西北揚眉。
舒子樂對上他的眼睛，淡淡說：“你還是趕緊走吧。”她轉身離開。
秦西北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嘆氣道：“她也是為你好。”
劉隽很久之後才收回視線，看向他說：“令牌在你那裏對嗎？”
秦西北揚眉：“你說什麽？”
“調動陳波五萬精兵的人是你。不，确切的說是你手中的令牌。”
劉隽呼氣，沒有直接點明，說：“你還有什麽猜不出的？”
“很多。但是我找不到連串的點，所以不知道該怎麽問。”
秦西北側頭看向他說：“趕緊離開這裏，這裏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劉隽壓下心中怒火：“你不是說見面之後，我什麽都會知道嗎？”
秦西北看向他：“你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劉隽定定的看着他，片刻之後才問：“你是不是燕家軍的人？”
秦西北笑：“你也太高估我了。”
“你不是燕家軍的人，那麽舒子樂呢。她是誰？”
秦西北看向他，“你還是不死心？”
劉隽苦笑一下：“哪有那麽容易。”
秦西北暗中嘆氣，舒子樂的脾氣他自然懂得的。他看向劉隽說：“不用去猜測什麽，很多事情當你知道的時候就一定會知道。”
“我不知道這莫西城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們關注的，你們在這兒，歐陽明月他們在這兒，就連岳子歸也在，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的離開嗎？”他不喜歡被蒙在鼓裏，他要弄清楚，就算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說岳子歸也來了莫西城？”
劉隽點頭：“嗯。”
秦西北的臉色變得難看了，“我先走了。”
“等等，你幹嘛去。”
秦西北轉頭看向他：“劉隽，子樂她……沒什麽。”
劉隽緊鎖眉頭，對他不說完的話很是在意，他看着秦西北的背影久久不言語。
秦西北找到舒子樂，“岳子歸來莫西城了。”
舒子樂沉靜，“我猜出來了。歐陽明月來這兒，想必歐陽山莊已經變了樣，能做出這麽大動作的只有冉羲。岳子歸出現在這兒就不奇怪了，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那怎麽辦，岳子歸此人的戰術很厲害，心思更是深沉。”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岳子歸，而是冉羲。”
“你怎麽到現在還……”
舒子樂阻止說：“并非這樣，而是冉羲開始部署，我卻毫無頭緒。我很擔心。”
“不管怎麽樣，我覺得燕錦還是回揭城比較安全。”
舒子樂點頭：“對，他不能留着這兒，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揭城中不能沒有主帥。”
“那我去通知他？”
舒子樂搖頭：“不，你的話他不會聽的，只能是我去。”
“你确定嗎？”
舒子樂看着遠處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