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燕家主帥
寧秋雨按照舒子樂的吩咐，誰是奸細已經在他的掌握之內，只是沒有她的吩咐，他還不敢輕舉妄動。可他也不能去找她，畢竟百裏绛的敏感度很強，一發現一點動靜就會深究。
突然，外面的帳篷出現了一個人的聲音，是單玮的聲音。他連忙走出去，單玮是燕家軍的大将，更是雯凰郡主的左右手。燕錦讓他留在揭城，如今卻出現在莫西城，想比一定是揭城出現什麽重大事情。
單玮看到他出現，急忙問：“世子呢。”
“在裏面。”
“快帶我去見世子。”
燕錦似乎也知道單玮來了，剛想走出來就與匆忙走進來的單玮相碰。單玮雙手一鞠：“世子，不好了。”
百裏绛看到一向沉穩的單玮這麽匆忙，連忙問：“怎麽了？”
“楚國派兵十五萬攻打回岳城。”
寧秋雨驚訝：“什麽，十五萬？不是十萬麽。”十萬已經是極大的數字，十五萬，攻打一個城，已經是孤注一擲了。
燕錦問，“他們哪裏來到的這麽多兵力？”
“前天的飛鴿傳書，楚國在邊境的兵力不足一萬。”
“什麽！”
寧秋雨等人的臉色蒼白。
秦西北着急的推開舒子樂的房門說：“楚國出兵十五萬攻打回岳城。”
舒子樂一頓，“十五萬？”
“楚國攻打邊境的兵力不足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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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他們是放棄攻打中南方向。最初放出消息說攻打中南中北中西方向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們的目的是中北方向。攻打中南方向的十萬楚兵都用來攻打中北方向嗎？不不不。”舒子樂自言自語，最後搖頭說，“不對，十五萬，那還有四萬呢？”她看向秦西北，“是揭城。沒錯，是揭城，揭城的兵力不到兩萬，四萬的兵力…….然而燕家軍，沒有主帥。”舒子樂睜大雙眼，“冉羲的部署原來是這樣，他的目的不是其他，正是燕家軍，主要摧毀燕家軍，魏國就不足為據了麽。用十五萬的兵力牽制回岳城。剩下就攻打揭城，然而揭城中沒有燕錦……”
舒子樂立刻站起身來：“糟了，燕錦。”她馬上施展輕功前往莫西城的軍營。
此刻的莫西城中，林家函在主帳中幸災樂禍，“這下燕家軍可就全軍覆沒了。”說完他仰頭大笑。
燕錦放開門簾走進來，看到林家函肆無忌憚地笑。他眯起眼睛：“林家函，之前的百日醉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戰事在即，我不與你計較，過後這件事情我必定追究。”
“哼，燕錦，這句話是我對你說的才是，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燕錦沒有再理會他，轉身離開。站在帳篷之外的百裏绛等人說：“世子，就這麽放過他嗎？”
“現在還在打仗，我不想多加追究。”
“世子，其實這莫西城中還有楚國的奸細。”寧秋雨低聲說。
百裏绛揚眉：“你說的可是那位陳将軍？”
寧秋雨詫異的點頭。那位陳将軍中百日醉的毒的時候反應最快，他的毒也是解得最快，這也是舒子樂讓他關注的事情。
百裏绛低聲說：“我也看出來了。”
燕錦眯起眼睛：“百裏绛你留下來處理這件事情，處理好之後跟上。”
“是。”百裏绛知道“處理”這兩個字是什麽。
寧秋雨說：“那莫西城不理會了嗎？”
單玮說：“不是不理會，而是有輕重緩急，揭城更加重要。更何況楚國的目标不是莫西城，如果世子再待在莫西城的話，那就掉下敵人的陷阱了。”
之後四個人騎着快馬離開了莫西城，舒子樂還是晚了一步，燕錦已經離開了。秦西北拉住舒子樂的手臂問：“怎麽了？”
“岳子歸的目标是燕錦。”
“世子此刻回揭城了？”
“剛走。”
“那還等什麽，趕緊攔住他。”
然而劉隽和歐陽明月等人看到他們匆匆忙忙的出去，也跟在他們的身後。
燕錦等人經過一個大草地的時候，單玮立刻拉住馬繩，“有動靜。”
其餘幾人警惕的看着四周，四周太過安靜，安靜得奇妙，那就太奇怪。突然，一人騎着馬從東面出來，他的身後有千軍萬馬。
百裏绛輕聲道：“是楚軍。”
就在這時，他們的右方迎來了兩個人。“世子。”這兩個人是燕家軍的将士，李擎知和章霖。
燕錦看到他們說：“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剛才離開的時候，屬下發了信號彈。”單玮說。
百裏绛說：“世子，這四周都是楚國的人。”
張弛看着他們幾人，嘴角揚起說：“燕錦，束手就擒吧。”
燕錦什麽話都沒有說，眼睛微眯的看着他。張弛伸手一舉起，一排的弓箭手對向他們。單玮低聲說：“保護世子。”
幾人把燕錦圍在中間，燕錦對他們幾個人說：“你們幾個只要看到路就沖出去，不用顧忌其他。”
“世子，不可。”
“這是命令。”
單玮頭也沒回地說，“世子，恕屬下不能從命，屬下們一定會帶世子沖出去的。”
“你們連我得話都不聽嗎？”
“不是不聽，而是在關鍵時刻，屬下只想做該做的事。更何況郡主讓我們保護好你，我們一定會做到。”他最後用的是“我們”而不是“屬下”，可見雯凰郡主在他們的心裏是多大的地位。寧秋雨知道雯凰郡主的威望，卻不知道在他們心中雯凰郡主即使不在，也做到對她的承諾。這不是一個屬下的承諾，而是一個對人的囑托。
楚國的人估計有五千人，五千人圍剿六個人，可見張弛是下了血本了。一根根利箭射向他們，五千人把他們團團圍住。舒子樂趕到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已經被利箭劃破了肩膀。
舒子樂還想上前，秦西北攔住他說：“你幹什麽？”
舒子樂冷眼一橫，“你想要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那兒嗎？”
秦西北放開她的手，“想想辦法，你從來沒有這麽魯莽的。”
舒子樂看向那個方向，微微閉上眼睛說：“你記得你身上有化屍水。”
秦西北把化屍水的藥瓶給她說：“只有這麽多。”
舒子樂看了看四周說：“前方西北方向有一個湖，我一會兒會引他們前往湖的方向，你把化屍水倒進湖中。”
秦西北點頭。
舒子樂看了看，解開手腕上的鐵絲，在地面上尋到了一個很有韌性的枝條，把鐵絲纏上兩頭，再找幾根堅硬并筆直的枝條扣在身後。她翻身登上了樹幹之上，拉了拉鐵絲，然後從身後抽出一根枝條架在鐵絲上往後拉，她一瞄準直接擊中了攻擊燕錦身邊的士兵。
突然的變化讓楚兵有些許恐慌，張弛看了看四周，繼續指揮。舒子樂的下一個目标就是張弛身邊的士兵，一擊直接中要害，士兵被射中胸腹從馬上掉下來。
單玮也看到擊倒的幾個士兵，他們胸口中的都是枝條。燕錦看了看四周，正巧看到了站在樹梢之上的舒子樂，他的眼睛一喜，然而他卻沒看到一根弓箭向他射來。
“小心。”舒子樂喊道。
那時快，寧秋雨反手一挑，擋下了那根箭。
舒子樂看到他安全之後，松了一口氣，抽出身後的幾根樹枝，射向燕錦身邊攻擊的士兵。單玮是一個聰明人，看到燕錦身邊的士兵一個個的倒下，他連忙抽出刀在燕錦身邊劈開了一條道路。“世子，趕緊往這麽走。”
燕錦也沒有推辭，從他們的護送中漸漸打開了一個缺口。
張弛微微眯起眼睛，想走，沒那麽容易。他拿出弓箭，射向燕錦的方向。燕世子必須死在這個地方。
舒子樂看出了張弛的想法，一個枝條射向他的手背。張弛下意識的放開弓箭，這時候張弛也看到了舒子樂的方向，他張開弓箭射向舒子樂。舒子樂翻身落下，然後騎上馬環形跑，手中也沒有停下，枝條依舊插進楚國士兵的身體中。與此同時，單玮等人也闖開了一條路，向西北方向跑去。
趕到的劉隽和歐陽明月等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有些觸動和震撼。那個女子在馬背上英姿飒爽，黑色的背影之下顯得更加奪目。她的手法很快，僅用幾根枝條就能夠讓楚國兵馬慌亂，可見她的勇氣和霸氣。
劉隽立馬跟上，歐陽明月和利陌棕也跟在他的身後。舒子樂似乎看到了身後的人，但并沒有理會，而是繼續手中的發射。接近湖水的時候，舒子樂停下手中，拉緊馬停下。單玮等人并沒有停，而是敞過湖水。張弛在最前面，看到舒子樂問：“你是誰？”
舒子樂冷笑一聲，轉身騎馬離去。
“追。”張弛說。
就在這時，湖中的水突然暴動開來，水向他們的方向潑來，在前面的馬匹直接倒下，馬頭瞬間化開成為一攤血水。所有人靜止，不敢上前。舒子樂拉緊馬，對着他們說：“回去告訴岳子歸，想要拿命，戰場上見。”
舒子樂離開之後，不久就見到秦西北和劉隽他們，看樣子是秦西北攔住了他們。舒子樂上前靠近他們，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秦西北知道舒子樂的脾氣，看向他們說：“你們趕緊離開這裏。”
舒子樂說：“不用，讓他們跟着一起。”說完，舒子樂再也沒有說什麽，騎着馬先行離去。
秦西北也沒有再說些什麽，跟上舒子樂的步伐。
沒多久，就看到燕錦他們在前方等着。燕錦看到她，立馬笑開來，“阿姐。”
舒子樂翻身下馬，走到他的身邊說：“可有受傷？”
燕錦搖頭，只要有阿姐在的地方，他都會安心。
其他幾人，紛紛跪下，“參見郡主。”
跟在舒子樂身後的劉隽和歐陽明月等人驚呆了震撼了，她是郡主！她是雯凰郡主！她是燕家軍的主帥！她是燕梳……太多的震撼，以至于他們都沒有回神過來。
舒子樂擡手，“都起來吧。”
百裏绛看向寧秋雨說：“你見過郡主？”
寧秋雨呵呵兩聲，沒有說話。
舒子樂看向他說：“在莫西城我們見過了。”
“什麽，那阿姐幹什麽不來見我。”
舒子樂眼睛一掃：“你還敢說，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燕錦低頭沒有說話。
燕家軍的人都習以為常，只有在郡主面前，燕世子才會像個孩子一樣低頭認錯。但是其他人的震驚極了。燕錦看向舒子樂身後的人問：“阿姐，他們是誰？”
舒子樂看向身後，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的震驚和不解。劉隽上前一步說：“你竟然是……郡主？”
舒子樂點頭：“我是。”
“難怪你……”
舒子樂看向他：“抱歉。”
劉隽苦笑搖頭：“是我不識。”
舒子樂看向歐陽明月：“歐陽莊主，之前多有得罪，請多包涵。”她看向秦西北，秦西北把手中的令牌遞給她。
她把令牌還給歐陽明月說：“借用貴山莊的令牌，如今歸還。”
歐陽明月接下手中的令牌。
“雯凰欠歐陽莊主一次，多謝莊主的令牌解救北營。”她現在自稱雯凰，那麽她的身份已經演變，雯凰是郡主，而舒子樂是在江湖。
舒子樂說：“如今戰争在即，希望歐陽莊主把令牌用在該用的地方。”
歐陽明月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利陌棕和沈嘉碩更是沒有什麽話可說。舒子樂的身份翻轉得太厲害，雯凰郡主這個名字在魏國，不，是整個天下都是撼動的。
此刻的舒子樂不再是江湖上的舒子樂，而是魏國的雯凰郡主，朝廷之上燕家軍的主帥。她代表的是魏國的輝煌，是魏國所有子民的希望。如今魏國危在旦夕，她就是魏國的信仰。
他們沒有多少的時間，舒子樂也知道他們不能長期在此逗留。
“李擎知、章霖聽令。”
兩人立即單膝跪在舒子樂的面前，聽着號令：“你們留在莫西城，林家函如若有所異動，你們大可取而代之，一切後果由本帥承擔。”好霸氣的一句話。取而代之，真是一個毫無章法的詞語，從舒子樂的口中說出來卻那麽名正言順。
“屬下遵命。”
舒子樂翻身上馬，“其餘的人跟我回揭城。”
“是。”多麽有力量的回答，這就是燕家軍，這就是雯凰郡主的影響力。
歐陽明月說：“等等。”
舒子樂回頭看他。
他舉起手中的令牌說：“我會用這個令牌做它該做的事情。”
舒子樂看了他手中的令牌，又看向他的臉，然後駕着馬離開。
秦西北看向劉隽說：“如果你願意離開，那我們就此告別。如果你還想跟我們，那就帶你去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戰場。”
真正的戰場，多麽吸引的一句話。劉隽知道他與他們的區別在哪裏了。他們的生命是有意義的，他們的守護是百姓的安居樂業，這才是最讓人敬佩的。
“我跟你們走。”
歐陽明月等人看着他們離開，而他們留在了此地。歐陽明月覺得自己手中的令牌變得滾燙。
在山丘之上，看着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夕陽西下的觸感，岳子歸笑道：“不愧是燕梳。”
張弛站在身後說：“屬下大意了。”
“雯凰不是你動得了的，也罷，燕錦的命還沒那麽短。”岳子歸的眼睛看着遠方，剩下就看冉羲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