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的戰争
等了很久的秦西北等人一直沒看到他們回來，心中還是忐忑。直到舒子樂帶着燕錦回到劉隽的住所，他們才徹底放下心。秦西北追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進宮怎麽就進牢裏去了？單玮一直讓我們稍安勿躁，沒見到你出來我們怎麽能安下心呢。”
舒子樂笑着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對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劉隽問。
舒子樂說：“這是我大意了，不過證明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
“魏國的君王不是一無是處的孬種。”
秦西北和劉隽的臉色變了變，她怎麽就這樣說出來了，還這麽光明正大，如果隔牆有耳怎麽辦。
舒子樂弄了弄僵硬的肩膀說：“這樣也好，至少……我可以放心了。”
燕錦沉默了一下，“阿姐，你要跟我回揭城嗎？”
舒子樂看向燕錦說：“幻林，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雯凰郡主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舒子樂。我已經不是雯凰郡主，也不是燕家軍的主帥，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
“可是阿姐就是燕梳，就是我的阿姐啊。”
舒子樂摸着他的腦袋，眼中帶着溫柔：“是，我永遠是你的阿姐。”可是她已經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雯凰郡主了。魏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舒子樂微微低頭，後退了一步說：“好了，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歐陽明月似乎還有些話要說，欲言又止的模樣，他雖然在朝廷中經歷的事情不多，但是江湖中的勾心鬥角他也見多了，想必已經猜得出來到底是誰做的了。她也不想再說些什麽，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自己本身也是有責任，并非把事情推到別人身上就能解決。
舒子樂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這兩天她想了很多。只要心懷天下，心系國家就好了，最初她的目的不就是這樣嗎。在她迷迷糊糊間，外面突然躁動起來，她的房門被敲得很響。“阿姐，你醒醒。”
舒子樂聽到燕錦的聲音立刻清醒過來，走過去開門，看到他一副着急的模樣。“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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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防出事了。”
舒子樂皺眉。
冉羲已經帶領軍隊走出了邊防，昌東王此刻已經快馬加鞭回邊境。邊防原本就是一個毫無防守的地界，如今被冉羲當兵穿過，不費一兵一卒，可見這場戰事他們占有多大的勝算。就單單一個冉羲就能讓他們防不勝防，再加上英勇善戰的岳子歸，魏國這次又要付出代價了。
舒子樂微微皺起眉頭：“你趕緊回揭城。”
“阿姐，那你呢？”
舒子樂呼氣：“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魏王也不會讓她此刻走的，好不容易壓住她，魏王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呢，不囚禁她已經是恩賜了。
“那我也不走。”
舒子樂嚴聲厲色的看着他說：“胡鬧，國家危機，你身為燕家軍主帥怎可任性。”
燕錦被她這樣一說愣住了，他微微低下腦袋。舒子樂不理會他，說：“趕緊走。”
燕錦擡起頭：“那阿姐你要好好的。”
舒子樂對上他的眼，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依賴她親近她是他的本能，現在他已經長大就不能一直在她的保護之下生存，唯有自己展開翅膀飛翔，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那片天空。“幻林，這次阿姐不在你身邊，你要記住阿姐的話。帶領好燕家軍，阿姐會一直支持你。”
燕錦重重地點頭：“我明白。”
“好了，趕緊走吧。”她側頭看向單玮，“你跟世子一起回去。”
單玮低頭：“是。”
燕錦一行人騎着快馬離開了京都，她也讓王曉倫一并跟去了。舒子樂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秦西北站在身邊說：“燕錦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你就放心吧。”
舒子樂淡淡笑了，“可是在我看來他依舊是一個孩子。”
劉隽淡淡說：“好了，我們先回屋吧。”
秦西北看向外面的幾個人，應該是來監視的，至于是誰就不用猜了。
舒子樂轉身回屋說：“師兄，你們也趕緊離開。”
秦西北說：“那怎麽行，你還在這兒呢。”
“你不用擔心我，在京都是最安全的，更何況現在是特殊情況，陛下還不會對我怎麽樣。你們全都在這兒，做事也不方便。”後面這句話她是壓低了聲音。
秦西北搖動折扇說：“無妨，這陛下什麽時候讓你離開了，我們再一起離開。”
舒子樂輕笑一聲：“師兄什麽時候也這麽執拗了？”
“被你坑過一次。”所以學乖了。
舒子樂笑出了聲：“可這次你們真的都不能留在京都。”
劉隽看向她。
舒子樂拿出地圖，指着兩個方向說：“邊防由冉羲帶兵進入，那麽這個方向岳子歸也不會放過，所以這裏你們要去守着。”
歐陽明月皺眉說：“你是說岳子歸還是會依照一年前的計劃攻打月河周圍？”
“對。月河是我們最薄弱的地方，我們沒有人在那裏，遲早會被他們拿下，但是只要你們有人留在哪兒，岳子歸一定會覺得是我安排人去的，他就會有顧慮，有了顧慮那我們……就有勝算。”
“可是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們也不放心，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吧？”歐陽明月說。
舒子樂搖頭：“不，我還有事情要面見陛下。”
秦西北沉默了一下，看向她說：“你能保證你不會有事嗎？”
舒子樂微微眯起了眼睛：“陛下如今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陛下了，但是他絕對不會對我不利。”
“可是……”
舒子樂擡頭看着遠處：“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我現在不能走，我終究要見一次陛下。你們不能留下，時間對我們很不利，所以你們都要走。”
大家都沉默了，雖然知道此刻的局勢很緊張，可是他們還是沒辦法放下她。這一天的黑夜，舒子樂讓他們全部離開，她的身邊就只留下了華文。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皇宮傳來了人讓她進宮面君。
見到魏王的那一刻，她覺得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坐在她面前。很久之後，魏王才站起身來：“雯凰，你還是這般驕傲。”
舒子樂淡淡道：“陛下還是這般溫和。”溫和到讓人忘記他是君王。
魏王冷笑一聲：“雯凰，你為何要回來？”
舒子樂沒有看他，只是看着前方。
“你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你不是喜歡江湖嗎，你就在江湖就好了。可是你為何要回來？”
舒子樂定定地站着。
片刻之後，他繼續說，“雯凰，你還記得你父親燕國公去世時，那是何等的風光。”
舒子樂的眼眸微微一擡。
“一個人的死亡是有價值的，你父親之死比任何一個君王的死都要有價值，他出殡那天百姓整整排了三條街，你看看，就連我的父王都沒有這樣的待遇。”他呵呵兩聲，“所以，他死得其所。”
“所以這就成了你們排擠我們的理由？父親去世之後，只剩下我和弟弟，我們都還是一個孩子，這就是成為你們任由欺負的理由嗎？”
魏王咬牙切齒地說：“排擠？欺負？雯凰，你所說的真的是這樣？你帶領的燕家軍已經成為魏國百姓的期待，你就是他們的信仰。如果當初知道是這樣，我真不知道該還是不該。”
“陛下，燕家軍也是魏國的軍隊。”
“魏國的軍隊？可是孤只聽說是燕家的軍隊。人言可畏啊。”
舒子樂微微閉上眼睛。
魏王揚起左邊的眉毛，“雯凰，你說孤該如何？”
舒子樂對上他的眼睛：“如果我死了，這天下是否就太平了？”
魏王沉默了一下，“雯凰，你知道孤不想你死。”
華文在皇宮外等了一天，從舒子樂進入皇宮的那一刻，他就很不安，可是舒子樂一直很鎮定，她的鎮定給了他信心。
直到黑夜降臨，城門外換了另一批士兵。一個人出現在華文的身邊，是王曉倫。華文驚訝道：“你不是跟世子一起前往揭城了嗎？”
王曉倫說：“我們先離開這裏。”
華文看着城門說：“可是……”
“你一直站在這裏也無濟于事。”
華文驚訝：“是不是郡主出事了？”
王曉倫搖頭說：“別擔心。”
華文松氣。
王曉倫帶着華文離開京都，剛出了京都，華文就說：“是不是郡主的安排。”他們兩人騎着馬離開到了一間茅草屋。
王曉倫說：“這是郡主的安排，她為了讓所有人安全的離開京都，所以才只身一人面見魏王。”
“魏王會對她不利嗎？可是郡主說魏王是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王曉倫走了一步，背對着他說，“魏王已經不是當初的魏王，一個坐在王位上這麽久的君王，他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棄所有。燕家軍在百姓的地位遠遠高于魏王，這一切都是郡主帶來的，一個君王會如何做，就要看這個君王的行事作風了。”
“郡主會有危險，是嗎？”
王曉倫沉默地看着前方的窗口，“我只知道這次郡主的安排，她安排了所有人，唯獨沒有安排自己。”
華文離開拿起青龍劍。王曉倫攔住他，“你想幹什麽？回去救她嗎？”
“她是郡主，對我有恩，我怎麽可能看着她死去。”
王曉倫說：“你別意氣用事，我相信郡主這麽聰明，她一定能全身而退。”
“怎麽退？皇宮機關重重，陛下心思繁雜，郡主她…….她的武功又沒有恢複，怎麽可能全身而退呢。”
王曉倫看着他說：“要相信郡主。”
華文沉默了。
“對了，郡主說讓你回去找冉羲。”
華文看向他：“找公子，為何？”
王曉倫看着他手中的青龍劍說：“這把劍是郡主給你的吧？”
華文看向手中的青龍劍。這把劍的确是郡主所贈，當初她救過他，贈他寶劍時，她說寶劍是死物，能運用好寶劍的人才是活物。當初他不知道寶劍的來歷，直到見到公子時，公子才跟他說青龍劍是一把刀槍不入磨合成器的寶劍，讓他好生利用就可。
“把劍拿去給公子？”
“上古玄鐵乃是冉羲的寶物，吸收日月精華，一直待在冉羲身邊多年。十幾年前，天機老人與冉羲交手，冉羲拿到了千年雪蓮受了重傷中了蠱毒，這玄鐵自然也就落在了天機老人的手中。”
華文驚訝：“可是公子從未沒有向我拿回過。”
王曉倫笑了笑：“玄鐵變成了青龍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讓我拿上古玄鐵回去給公子，這是為何？”
王曉倫搖頭；“不知。”
“可是郡主……”
“你放心吧，這邊有我。”
華文看着手中的青龍劍，沉默了一下，“那我現在馬上啓程，郡主那邊你要仔細看着。”
王曉倫點頭，“你知道冉羲此刻在哪兒嗎？”
“不是在邊境嗎？”
王曉倫擡頭看天，“這日就是月圓之夜了吧。”
華文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在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