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0)

場,沒想到遇到的會是永貝。兩人相顧無言。

最終,喜兒對着永貝微點了下頭,打算就這樣轉身離開,手腕卻被永貝一把拉住。

喜兒回頭看着他。永貝有一肚子話想跟喜兒說,但人真真正正的站在自己面前,那一腔話卻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永貝說的話,小心翼翼。

喜兒禮貌性的微笑,這是她在非洲學會的第二個好習慣,對人客氣親切。面對客戶的時候,不管客戶多難纏,你內心有多不滿,面上一定是要挂着标準的八顆牙齒的微笑。喜兒也不知道怎麽見了永貝就不自覺的挂上了職業性的笑容。也許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老情人?說不定。

“我今天晚上已經有約了,不好意思。”喜兒笑笑,收回一直被握着的手,“改天湊個大家都有空的時候,我請客,大家一起聚一聚。說起來,我很久沒回來,也許久沒見過大家了,利利他們有空的話,叫上他們一起來啊。”

一番話,客氣周到,沒有可挑剔的。但是永貝心裏卻是一陣鈍疼。喜兒這是故意想和自己拉開距離,他怎麽會聽不出來。

他抿抿唇瓣,扯出一絲笑容應承下來。

“你要去哪兒?這天也不好打車,我送你吧。”

喜兒看看空曠的大街,在看看腕表,對永貝道謝道:“那今天就麻煩你了。我确實快來不及了。”

“我們之間可以不要道謝。”永貝緊緊抿住嘴角,短短幾分鐘對話讓他筋疲力盡,滿心難過。兩年不見,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已經被自己親手推開,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也讓自己親手推遠。

喜兒只是笑笑,沒有言語。

車上很安靜,兩人坐在一起,氣氛尴尬異常。

“這次回來還是住在本宅嗎?”永貝打破車內的寂靜。

“不,這次回聖水洞那邊。和家人一直住始終不方便。”

永貝的眼睛一亮,車內僵硬的氣氛,都随這句話緩和了不少,“晚上約了智慧他們嗎?我們前不久去菜館聽說她不在那裏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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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搖頭笑道:“不是智慧姐。老爺子下最後命令讓我去相親,今天不去估計又要在我耳朵邊念叨我了。”

對,喜兒就是故意的。她想知道東先生聽到她去相親的消息,會是什麽反應。可惜來不及細看,目的地就到了。

喜兒原本以為會是高檔酒店,畢竟對方的身價在那兒,但是沒想到到了目的地以後,發現其實就是一家小烤肉店。

如果不是這家店太好吃,那就是對方沒誠意,所以故意選擇這麽一家小店面,好讓自己知難而退,主動say no。

“今天謝謝你了,路上下心。”

沒再有多餘的話,喜兒略微一欠身後轉身離開。東永貝就這樣看着她一步一步走進那店門。裏面有個陌生的男人在等她。

或許,他這個時候應該勇敢一點沖進去拉住越走越遠的喜兒。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正面交鋒————??

☆、心軟

後面的車一直在按喇叭,永貝最後看了一眼喜兒消失的門口,驅車離開。

姜闵赫優雅的翹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捧着手機打游戲。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守時間,雖然內心排斥這場相親宴,但是他依然早早到場。這點倒是和喜兒不謀而合。

今天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大黴氣,把把輸,搞到隊友紛紛讨伐他。因為游戲不順心,他狠狠皺起眉頭,這一幕恰巧被喜兒撞到。

“您好,我是申喜兒。”

喜兒站在姜闵赫身側開口提醒沉浸在游戲中的男人。與此同時不禁為這男人的顏值和衣品感到贊嘆。目測這男人大概180公分的身高,白色高領毛衣外加一套銀灰色修身西裝,很普通,卻很帥氣。棕栗的發色更顯得他陽光十足。不愧是娛樂公司的人,不經意的打扮都耀眼十足。

等他擡起頭後,喜兒才看清楚他的五官。不驚豔,但耐看,尤其是帶着嬰兒肥的臉頰讓他看上去無害極了!

“是你!”姜闵赫擡頭看到來人,之前因為游戲慘狀狠狠皺起來的眉毛瞬間舒展開,看的出他因為喜兒的到來很驚喜,“我們今天在機場見過的!我不小心撞到你的背上?”他提醒道。

“啊——是你啊。沒想到這麽巧。”

因為之前在機場的巧遇倒是為這兩人的相親宴緩解了不少尴尬。

無疑,姜闵赫是對喜兒感興趣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他不排斥和喜兒結束這餐後繼續保持聯系。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至少姜闵赫是很高興的。

“這周末有時間嗎?我朋友在濟州島開了家飯店,一起去試試怎麽樣?”

喜兒禮貌的拒絕了邀請,這個男人很優秀,只可惜不來電,再優秀也與自己無關。既然不可能,那就不要給人可以相處的假象。

姜闵赫不笨,相反經歷了娛樂圈和家族企業裏種種的人、事,他比旁人看的更清楚,有一顆玲珑剔透的心。整個飯局下來,喜兒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這絕不可能是有進一步想法的人應該表現出來的樣子。

可惜的是,難得有這麽對自己脾性的女人。

目送喜兒離開後,姜闵赫聳聳肩,感嘆自己還沒來得及開放的愛情之花就這麽被掐死在了萌芽之前。

申喜兒從飯桌上一直到離開,臉上都是笑着的。和聰明紳士的人交流就是省心。這次運氣很好。

不得不說,老爺子的眼光就是毒辣,經他過目篩選的人,人品性格沒得說。

真是可惜了,喜兒自得其樂的搖頭一個人傻笑。

走了沒兩步,喜兒看到前面不遠拐角處的人影時,驟然停下腳步,臉上的傻笑,也轉換成了機械的客套。京劇裏的變臉也抵不上喜兒表情轉換的速度。

“你怎麽在這兒?一直沒走?”喜兒朝永貝快走幾步,看了一眼表針,如果他一直沒離開,那說明他至少在寒風裏站了兩個多小時。

認識到這一點的喜兒,內心裏不可抑制升起一股惱火。這幅樣子做給誰看!難不成指望着她會心疼不成!

天已經黑了下來,街上難得的空無一人。東永貝只覺得腿都已經凍的沒了知覺。抄在兜裏的手冰冰冷冷的,臉上的皮膚因為長時間露在冷風中,也已經麻木了。

東永貝看着近在咫尺的喜兒,難得的笑了,笑的很開心。喜兒秀眉一擰,臉上的客套化為怒火,這別是凍傻了吧?沒事對着自己笑的這麽燦爛做什麽?

“喜兒。我好想你……”

喜兒沒預料到東永貝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深情的話。所有的堅持,好像都在這句話裏潰堤。時隔這麽久,眼睛又有了濕意。

“你是個傻子吧?等着麽久就為說這麽句話?”喜兒撇過頭去,“那好,我聽到了。你快回去吧。”

永貝小心翼翼的懷抱住喜兒,用懷抱丈量喜兒的身體,她比以前瘦了好多。

喜兒偷偷在永貝的頸間埋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屬于永貝的溫暖的味道後迅速離開。她擡手拍拍永貝的肩膀,咧咧嘴巴,最後将弧度定在微笑的标準上。

她說:“天太冷了,回去吧……”

東永貝解下自己一直藏于胸前的鑽戒,他認真的看着喜兒的眼睛:“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我帶你去海邊那次?我原是想求婚的,我私心的想早日讓你冠上東姓的,但是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方寸大亂,直到你離開,我才發現,所有橫亘在我倆之間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愛你喜兒,不管你是人也好,是蛇也罷。我想娶你回家……”

這番話,若是早在喜兒離開海灘那刻前說出來,喜兒或許會歡天喜地的撲倒東永貝懷裏,喜極而泣。哪怕現在聽到這番話,喜兒的內心也是翻湧不停的。克制着自己埋進永貝懷裏想要不管不顧的瘋狂,喜兒向後退卻一步。

“我已經不想回去以前了。所以我也不再想嫁給東先生了。”喜兒緊緊捏着自己的衣袖,字字清楚,“我在人間日子無多。我們……各自保重吧。”

這倒不是故意氣永貝,喜兒确實定下了回天林的日子,因為她的劫不遠了。最近她聽到的雷聲越來越頻繁,聲音越來越響亮。照着這個速度,多則一年,少則半年,喜兒的劫雷便該真正顯形了,若那時還是無法調動修為,等她的只有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這宇宙之中。

永貝的手指撫摸着喜兒的臉頰,貪戀着她的一切。他怎麽肯就讓兩人這樣彼此錯過,失去了一次,再也不想體會再次失去的痛苦。

“別走。這次我不會輕易放手。”

在喜兒睜大的眸子中,永貝低頭堅定的附上去親吻喜兒嫣紅的唇瓣,嚴絲合縫。霸道卻又柔情萬種。

有眼淚,不知道到底是他倆誰的。

喜兒慢慢環住永貝的脖頸,陷入他制造的絢爛中。這一刻,喜兒發現,不管離開多久,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還是會心軟的一塌糊塗還是會沒出息的投降。這長久的一生都栽到了東先生身上。怕是也改不了了。

沉浸在彼此美好中的兩人沒有發現街對面的一輛車上注視着他們不住搖頭的車主。

“原來不是我沒有魅力,而是名花早就有主了。”

姜闵赫笑着關上車窗,緩緩駛離此處。

良久之後,兩人從彼此的溫柔中回過神來,喜兒低頭不敢看永貝的眼睛,而永貝緊緊攥着喜兒的手說什麽也不放開,好像一松開,人就會不見了。

“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怕再離開,就追不回你了。還好你沒被別人騙走。”

此話怎講?喜兒微微歪頭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都去相親了。萬一陷落在別的男人的糖衣炮彈裏,我豈不是哭都沒地方哭了?所以啊,我得在原地守好才行。”

“那你現在真不怕了?”

永貝知道喜兒在問什麽,他如實坦白的告訴喜兒自己心裏的想法,不帶一絲隐瞞:“肯定還會有些怕,因為除了你我不曾見過別人這個樣子。”他将喜兒的手揣到自己的衣服口袋裏,“但是我會讓自己盡快習慣。習慣我老婆是個不同于凡人的仙女。”

“我還沒答應嫁給你诶!”

東永貝笑嘻嘻的湊過去,在喜兒的額頭上“啪嗒”親了一口,“早晚會答應的,東太太一定會是申喜兒。”

兩人依偎相伴越走越遠,影子在燈光下越拉越長,好像就會一直這樣走到世界盡頭,地老天荒似的……再也不能有外力将他們彼此分開。

第一個知道喜兒和前男友複合的消息的是金老先生。因為相親宴結束後,他最關心進展,便先打了電話來詢問情況。

“你這丫頭!太不矜持了,怎麽這麽快就心軟了,哪怕你一直喜歡也得抻抻他啊!”電話裏傳來金老先生恨鐵不成鋼的憤慨。

老爺子說這通話的時候東永貝也在場,他笑眯眯的攬着喜兒的腰肢湊的近極了。

“外公,您現在說這個也晚了,我同意都同意了……”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算了算了,抽個空叫他回家吃個飯。”

“知道啦,就知道外公最疼喜兒了——”

結束通話後,永貝圈住喜兒問:“東太太,我們什麽時候辦婚禮呢?”

……

☆、崔塔普的心意

自從東永貝和喜兒合好之後,bigbang整隊的氛圍都發生了變化,至少以前成天面無表情氣壓值低靡的東先生恢複了小太陽全年發光散熱的狀态。每天上班都是笑眯眯的,頗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現在整個公司都知道東永貝身陷蜜戀了。

這兩天唯一讓永貝上愁的是喜兒不愛吃東西了。以往喜歡的店,永貝按照記憶從新帶着喜兒走了一遍,但是他看的出來喜兒興致缺缺,每樣東西吃幾口就難以下咽了。

休完假期回來上班的權至龍,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捧着手機一臉溫柔笑意的東永貝在認真打字。

他湊到塔普身邊,沖永貝的方向擡擡下巴小聲問了句:“這是好了?”

在得到塔普肯定的回答後,權至龍擡起還挂着眼鏡的手,合十對着四方禮拜:“謝天謝地!各路神佛保佑我們貝貝快點安生的娶得美嬌娘吧,千萬別再生波瀾了——”

“搞什麽?利利和大成已經拜過了,你稍晚一步。”

“哎喲,拜佛不嫌多,心誠則靈。”權至龍揮揮手,一屁股坐到塔普旁邊,他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遞給塔普,“話說,利利昨晚的party邀請你,你怎麽沒去啊?聽說美女不少。”

崔塔普眼皮也不擡,接過煙熟練的為自己點上答道:“就是女人太多我才不去。無聊。”

“哥,你這不行啊。天天除了公司就是憋在家裏,阿姨讓你去相親你連應付都不應付,這樣怎麽認識女生?阿姨為你的終身大事都快急死了。”

權至龍現在除了擔任bigbang的隊長外還兼任了隊員們的紅娘月老,淨操心他們的終身大事了,奈何他認識的良家婦女也有限的很。說實話,在這一行裏待得太久,往往很羨慕圈外平常的夫妻。估計這也是塔普不喜歡湊熱鬧的緣故吧。

這時,東永貝從手機中擡起頭對大家說:“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啊。火鍋招待。”

大成甚是稀奇的看着東先生,前陣子可是誰都不能霸占他和喜兒時間的,今天怎麽這麽大方的把時間分享出來了?

“你這是什麽眼神?喜兒說兩個人吃火鍋無聊,所以你們如果晚上有時間可以來湊數啊。”

東永貝一本正經的解釋,反倒不如不說。如此讓被邀請的人一口氣反悶在心中,不上不下。大夥兒還以為東先生良心發現,所以請大家吃飯,感情只是陪坐的。

“這還沒結婚呢,就成了妻奴。以後可怎生是好!”利利在一邊搖頭嘆息,複低頭重回自己的游戲界面中去。

被念叨的東先生還是一臉笑呵呵,并不覺得利利說的話是什麽問題,寵妻那不就是自己的最終目的嘛。

權至龍突然感嘆一句,“我要是女人就好了——”

大成驚恐側身,回望隊長:“此話怎講?!”

“我要是女人此生絕對非我們貝貝不嫁了呗。”說罷,戲瘾上身的權隊長柔媚的抛去一個眉眼,翹着蘭花指遙指遠處的東先生。

“至龍啊,就算你是女人,我的身心也只能是喜兒的啊。”難得東永貝跟大夥兒一起開玩笑,這就能看出最近他過得有多滋潤了。擱在喜兒回來之前他是萬分沒心情跟朋友們扯笑話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們有時間的晚上都過來。”

說完之後東永貝看了下時間,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

“哥,你這是曠工啊!小心社長抓到你——”

東永貝留給利利一個背影的同時,答非所問道:“晚上來記得從你店裏打包幾份拉面。喜兒還不知道你開店的事情呢。”

話音剛落,恰好人也走出了休息室。

塔普彈彈正燃着的香煙上的煙灰,看着袅袅的煙從指尖往上延伸。突然,他将還未抽完的煙丢進煙灰缸裏,用力碾滅。

“我也先回去了。有事情電話聯系。”

“哎——我剛來你們都走啊——”權至龍擡頭仰視大哥,“那你晚上去不去永貝家?”

“不确定,我要去會提前打電話的。”塔普彎腰撈起沙發上的黑色外套,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動聽,“先走了。”

本來齊聚一堂的bigbang轉眼間又只剩下三個人。

塔普離開公司後直接回了家。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在家裏的吧臺上給自己倒了杯酒,開始自斟自飲,不過是少量的,并不醉人。

也許塔普媽媽是神機妙算。崔塔普剛剛到家,酒也只來得及喝第一口,崔媽媽的電話就來了。

無非還是各種催婚電話。塔普揉揉額角,耐心解釋,沒有相戀的人怎麽結婚呢?然後便是借口自己工作性質的特殊。

“你別找借口了!人家同樣是藝人愛豆的,你這歲數的抱了兒子的都不是沒有。我也不說你結婚了,你最起碼找個女人談談戀愛啊——打算自己寡居到什麽時候?嗯?”

崔媽媽生怕自己的兒子成了不婚族。不婚族年輕的時候看上去很潇灑很痛快,但是老了以後,身邊沒有個這冷熱的伴侶,沒有孩子承歡膝下,那是人生的憾事啊。若真是這樣,晚景得多凄涼!

但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每每崔媽媽為這件事急的嘴角長泡的時候,反觀崔塔普,還是老樣子,不着急的很!

好容易暫時安撫下了母親,塔普揉着眉心,止不住的累意湧上心頭。近期行程很簡單,一點都不忙碌,但是心裏還是會累,說不準是房子太大,一個人顯得太空曠了……

挂掉電話後,塔普将空酒杯放到茶幾上起身回到卧室裏,面對着床頭的櫃子跪坐在地板上。

片刻遲疑後,從裏面拿出一本書。

裏面夾雜着一個人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旁人趁主人公不注意偷拍下來的。照片背後是一支不知名的幹野花。

看到這花,塔普突然笑了出來。

他記得很清楚,這花,是他對着孔宣厚顏強求來的。當時他買了一束向日葵打算給孔宣,但是站在美麗菜館的店門前,卻總缺勇氣将它送出去。直到菜館的人都下了班,孔宣最後落鎖準備離開時,手腳先自己頭腦一步。

孔宣轉身,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大山吓了一跳。

“哎喲,我的天!”孔宣捂着受到驚吓心髒的拍了來人一下,“吓死我了!大晚上的突然出現在人家身後,怎麽也不吭聲啊!”

本來很拘謹的塔普看到孔宣的反應,一下樂了出來,緊張的氣氛好像消散了一些。

“路過正好看到你要鎖門。”塔普将向日葵花束往前推推,對孔宣說,“路上看這花開的正好,喏,送你。”

如果不是晚上燈光不佳,孔宣一定能看到塔普的耳朵随着這句話染上了粉紅色。

孔宣接過花束。在隐約的燈光下,花很漂亮。在崔塔普眼中,眼前的人比花更漂亮。

“有來有往。你是不是也要送我些什麽?”

本來很開心的孔宣聽到突如其來的話,笑意一頓,翻了個大白眼說道:“就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餐。吶!”

孔宣一手抱着花,騰出另一只手從店門前的花盆裏随意拔了一朵遞給崔塔普。看着崔塔普一臉驚詫的表情,孔宣莫名的好心情。

回憶的畫面如此真實,好像伸手便可以觸及一般。但是當塔普真的伸出手時,前面卻化成一片虛幻,觸不可及,燈光下的人美花嬌化作泡影消失不見。

“當初被你拒絕,我再堅持堅持結果會不會就不同了?”崔塔普看着照片上的孔宣,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可是,現在你在哪兒呢?”

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想偶遇一個人,其實挺難的。而且孔宣又是外國人,說不準他和孔宣這輩子再也碰不到了。

☆、突如其來

東永貝回家的路上順道去買了晚上需要的食材。路過花店的時候,特意停車下去包了一束花。他對花沒什麽研究,更不知道花語,但是瞥到花店前臺戳着的提示牌,四處打量的視線不由停了下來。

牌子的第一行标注的就是向日葵。原來向日葵代表忠誠,有沉默的愛的意思,這倒是東永貝第一次聽說,他對向日葵的概念只停留在它是個可以結瓜子的花上,不曾知道向日葵還有這麽浪漫的意思。

不過永貝只在向日葵花語上停留了一秒鐘,很快就略了過去,因為他和喜兒現階段根本不需要沉默的愛這束花。快速浏覽了一遍牌子,最終視線停落在了香槟玫瑰上面。

“老板,麻煩幫我換成香槟玫瑰可以嗎?”

此時花店老板還在找合适的花束紙,倒還沒有開始修剪鮮花,于是就答應下來。

“您是打算跟女朋友告白嗎?香槟玫瑰花束很合适,漂亮、寓意也好。”

老板對自己花店的花了如指掌,花語更是熟記于心。

東永貝禮貌的笑答:“可以算是告白。不過估計那個傻丫頭也不知道花語是什麽。我自己把心意送給她就好了。”

這束花的寓意是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最重要的是它代表我只鐘情你一個。這些恰恰都是永貝此時的心境,也是他想告訴喜兒的。

花店老板包花動作娴熟,選定好花束和搭配的花束紙,很快就将花包好了。

東永貝臨走前,老板贈言:“祝您和您的女朋友一直甜蜜幸福。”

東永貝微微欠身道謝後,大步離開。

永貝子發動汽車看了一眼副駕上的捧花,笑容裏透露着滿意和期待,他希望能給喜兒一個驚喜。只是沒想到生活給了他一個不期而遇的驚吓——孔宣回來了,而且告訴他一個很差勁的消息。

花店距離他們家很近,一會兒功夫就到了。

東永貝頭一次回家敲自家的大門,為了保持神秘感,他還特意用手指堵住了大門上的貓眼。

不過堵貓眼這種小動作倒是沒有用上,因為開門的人大大咧咧根本就沒看,連外面是誰都沒問就直接打開了。

東永貝微擰了一下眉頭,心想:這丫頭也太沒有防人之心了,今天這是我,萬一是個壞人敲門可怎麽辦!

雖然小區治安極好,但是總要以防萬一嘛。

一直反手将花束藏在背後的東永貝再看到開門的人的時候,笑容直接變成了驚訝。

“孔宣?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孔宣懶洋洋的說道:“想我們喜兒了呗,就回來啦。”

東永貝彎起眼睛,顯得很高興。此時他正在心裏琢磨着一會兒找個機會告訴塔普這個喜訊呢!

但是沒想到孔宣突然壓低身子湊到他跟前小聲說了句:“你知道喜兒不是人類啦?”

東永貝愣住。

“你也知道?”

他以為這件事只有自己的知道的,沒曾想消失許久又突然出現的孔宣也知道這個秘密。

“當然啦。”孔宣側開身子,讓東永貝進來,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我和喜兒是一類人。”

說完後,也不顧東永貝的詫異,轉身款款走向客廳,只留下一個曼妙的背影,“沒成想,你還真不怕喜兒的真身。”

許是前面經歷過喜兒的事,在聽到孔宣亮明身份後,東永貝倒是淡定了很多。

收起最初的驚詫,東永貝恢複以往明朗的笑容,他很真誠的對挽留孔宣:“這次和喜兒一起留下吧。我會幫你們保守好秘密的。”說完還特意做了一個在嘴巴上上鎖的動作。

看着這樣的東永貝,孔宣一直客套疏遠的眼睛裏彌漫上了些許笑意。他沒想到喜兒當初的堅持倒是堅持對了。這個人确實很——

孔宣微微側頭,卻怎麽也想不出形容東永貝的詞語。

但在這一刻,他心裏開始給予他倆祝福了。

“喜兒呢?”

一進門還沒看見過喜兒,東永貝往屋裏走了兩步環望四周不由問孔宣。手上的一大捧花束沒有在自己預測的第一時間送出去多少還是有些洩氣的。

孔宣沖廚房的方向仰仰頭示意他自己看。

只見喜兒拿着刀小心翼翼的在切水果,動作笨的簡直讓東永貝難以直視。于是永貝搖搖頭,朝着喜兒走過去。

孔宣本來是不打算再回人間的,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改了主意。面對突然上門的孔宣,喜兒滿心歡喜的跑去給他切水果。正好是昨天她和永貝一起從鮮果超市采購回來的,還算新鮮。

“我說東夫人,照你這樣切,恐怕客人晚上用上一塊完整的就不錯了。”東永貝悄無聲息的摸到喜兒背後,嘆了一口氣。

喜兒聞聲驚喜回身!映入眼簾的不是預期的人臉,而是一大捧香槟玫瑰。喜兒不懂花,但是不妨礙她欣賞面前這束花的美麗,以及東先生的心意。

“你不是上班去了?怎麽這個點就回來啦?”喜兒接過捧花,低頭嗅嗅,滿是驚喜。

東永貝扣住喜兒纖細的腰肢,在她耳邊訴說情話。

孔宣靠着牆壁,看着他們相處的模式,咧咧嘴巴,伸手揉腮。

“我說,你倆酸不酸。這也就半日沒見至于這麽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不?”

永貝只是笑笑面不改色,喜兒則是翻給他一個白眼,“你這孤家寡人是□□裸的羨慕。”對那廂語畢,反回來,推推擋在自己身前風雨不動安如山般的東永貝,“你出去坐着。我還不信我能切不好一個水果呢!”

“這個花你打算怎麽處理?”

喜兒眼睛一轉,伸手指揮道:“咱們家裏不是有很多空瓶子嗎?你洗一洗,把花分開插進去。晚上吃飯的時候還能擺在飯桌上,多心神愉悅嘞!”說完,喜兒開始将永貝往外推,“去去去去去,這裏的水果盤交給我了——”

東永貝想提醒喜兒晚上吃的是火鍋,似乎沒有地方擺花瓶,但是轉念又咽回腹中。

随她折騰吧。

孔宣看着東永貝被“清理”出來,不厚道的笑了兩聲。駕輕就熟的從茶幾下面的櫃子裏抽出一包餅幹,遞給他。

東永貝接過來,看着手裏的的餅幹搖頭,“以前喜兒最喜歡看着電視吃這個味兒的餅幹,也不知道後來為什麽不喜歡了。放在抽屜裏一直都沒動。”

東永貝也就是自己嘀咕兩句,沒期待誰會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恰恰,孔宣就回答了。

孔宣撕開包裝,往嘴裏塞了一塊,咕哝道:“還能是為什麽。不就是沒了味覺吃什麽都沒味道喽。”

“沒味覺?”永貝拿着餅幹的手一頓,看向孔宣,“這是怎麽回事?”

永貝一點也不懷疑孔宣是在騙自己。就從最近和喜兒的接觸來看,喜兒确實總是食欲不振的樣子。什麽都是寥寥幾口便停筷了。而且前兩年和徐智慧通話那次智慧也吐槽過喜兒味覺跟失靈了似的……

孔宣看了一眼喜兒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又看看眼前的男人,抿住嘴角。

早晚都要知道的。早知道怎麽也比晚知道要好的多。

這次回來人間的目的不就是打算帶喜兒回天林嗎……

于是,孔宣壓低聲音将事情的始終一一告訴一直毫不知情的永貝。

從他們從小被封印在潭底到他把喜兒丢下凡間尋找劫軌,再到喜兒愛上東永貝以及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們,孔宣一一不落的全部講給了永貝。

“那就是說,我的命是喜兒救回來的……她也是因為我才不肯回天林的?”東永貝聲音有些不穩,他想到了喜兒時常沒有血色的臉以及自己車禍後醒來,喜兒還在不知原因的昏睡……他望着廚房的那一抹倩影。永貝隐隐責怪自己,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喜兒一個人承受了這麽多。

“你沒有必要自責。畢竟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你能在知道喜兒的身份後還有勇氣選擇和她在一起,對喜兒來說就已經夠了。但是,”孔宣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板直了身子看着永貝繼續道,“喜兒最近對劫的感應越來越強烈。如果她再不回天林恢複自身靈力,那十有八九只能落得魂死道消的下場。”

“現在還能留給我們倆多長時間?”

“多則一年,少則半年,劫雷便會顯形了。”

東永貝閉着嘴巴,往常盈滿笑意的眼眸裏染上掙紮、痛苦和不舍。他從孔宣的講述裏知道,喜兒一直不肯回去的原因,就是怕再次返回人間時便是滄海桑田,再也尋不到他的影子。他何嘗不怕再也等不到喜兒呢?

但是比起喜兒的生命,他願意讓喜兒跟着孔宣離開。他怎麽可能因為自己的私欲便将喜兒扣留在人間。只是才剛見面不久又要恢複一個人滿是想念的日子了……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至少讓我們辦完婚禮。不管怎麽樣,我希望喜兒能冠上我的姓氏,成為我的妻子。”

☆、婚訊

本來打算跟塔普提前透個信兒的永貝因為孔宣的一番話也沒了心思,連在廚房裏準備晚上的東西都顯得心不在焉。氣氛沉悶。

看着放滿班臺的各種食材們,東永貝頹然放下手裏揮動着的刀。有什麽用?這些本來就是為了能讓喜兒吃的順心些,但是喜兒根本失了味覺。

喜兒端着一盤大小不一,薄厚不均的水果擱到孔宣跟前。這時候那袋打開的餅幹已經被孔宣一個人掃蕩一空了。

喜兒看看垃圾桶的包裝紙和茶幾上的空盒子,捶了他一拳,抱怨道:“嘿!你也太不厚道了。故意饞我啊——”

她這點力道打在孔宣身上不痛不癢的,孔宣聳肩無所謂道:“反正你吃着也味同嚼蠟,還不如讓我滿足一下味蕾。”

“你就差沒說我浪費糧食了吧?”

“确實有點……”

喜兒拍了孔宣一巴掌,“去——”

“哎,剛才跟東永貝聊了兩句。我把實情都告訴他了。”

喜兒乍一聽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愣了一秒鐘後,強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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