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我就不救······呸呸呸,要不是發現是你家的狗,我才不救。”
肥肥急于過去,努力撲騰前腿,然而隗燿只淡淡的瞄了它一眼,視線便落在郁泛手肘,擦破的血已經沾上衣袖。
“你受傷了。”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郁泛突然警惕,難不成隗燿想趁他受傷對他下手?
他一把将小狗塞到隗燿懷裏,甩了甩手,“什麽受傷,可笑,這點傷我吐口唾沫擦一擦都能立馬好!”
他說這話時,腳步暗中往後挪了挪。
隗燿注意到,眼簾微垂,遮住有些落寞又摻着不甘的眼神,他保持與郁泛距離,道了聲謝,拎着月巴離開。
誰知他剛走了兩步,便聽到郁泛不輕不重的喚了聲。
隗燿腳步一頓,回過頭,“什麽?”
郁泛表情有些古怪,視線瞄天瞄地,最後還是晃晃蕩蕩的落到隗燿身上。
欲言又止。
隗燿皺眉:“怎麽了?”手疼?
說不說?
要不要說?
郁泛盯着隗燿半晌,終究沒能忍住,他唇角微微一勾,眼尾輕翹,壓抑許久的邪氣便壞壞的透出來。
“衣扣別只松一顆,多解兩個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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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燿表情一怔,微敞的黑質衣領像着了火似的,燙的他頓在原地不知所措。
多解兩顆——
還想看哪?!
他眼底含着愠怒,眼瞧郁泛一股煙地溜了,先前那點低落早就煙消雲散,神色冰冷地拎狗回去了。
郁泛溜到老遠,确定離開隗燿視線後,神清氣爽的呼了口氣。
牛逼!
不畏強權,勇于說出真相,大快人心!
手肘傳來痛感,他撩起衣袖一瞧,劃了好幾條血痕,他吹了口氣,胡亂地摸了兩把,惦記着去銀行查家當。
立在取款機前,郁泛半晌無言,卡上四位數,換算到他們那,這點銀兩還不夠給他鬼道門少主吃一頓呢。
“诶——”郁泛長嘆一聲,沒想到有天會淪落到為生計焦灼。
周末總是過得快,等下午太陽溫和些,郁泛将郁離送回幼兒園,拐彎往二中趕去。
眼看快上課了,郁泛才在九班數人焦灼的目光中慢悠悠踏進教室。
他雙手插兜,也沒背包,孑然一身好潇灑的模樣,直把王奈等人看得一愣一愣。
“作業呢?你怎麽空手來了?我們作業呢?!”
“垃圾桶。”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周葉第一甜”的地雷×3,感謝“河圖洛書”的地雷(≧▽≦)
☆、萌了
王奈來學校,一瞧郁泛空蕩蕩的位置,嗅到些許不妙的氣息,按以往郁泛可早就到了,連交代的作業也挨個擺在他們桌上。
他們将郁泛課桌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自個作業,只能眼巴巴等郁泛來學校。
發現郁泛兩手空空帶都沒帶,上課馬上又要收作業,頓時氣得撸起袖子上前。
“什麽垃圾桶,你搞事是吧。”劉朝人個子不高,但看上起兇神惡煞,他擋在郁泛前,恐吓似地揚起拳頭。
九班衆人見慣大風大浪,除了幾個班委讓劉朝滾出去吵以外,幾乎都埋頭做自己的事。
“別跟他廢話,帶人走,老地方收拾。”王奈冷哼了聲,打電話叫人,氣勢洶洶走出教室。
上次被郁泛逃了,這次為保險,他叫了七八個兄弟——三樓男廁見。
狹窄的空間擠了十來個人,劉朝等人輕車熟路地堵在門口,以免郁泛溜了。
王奈立在最前方,身後的兄弟們全部是他的底氣,他有模有樣地讓人點上香煙,屁股蹲靠洗手臺,微低着頭,惆悵地吸了口,半晌才悠悠出聲。
“知道錯了嗎。”
郁泛皺起眉,滿臉不悅。
這廁所有專人打掃,整潔幹淨,地板擦得能反光,但不妨礙他一臉快要溢出來的嫌棄。
“這就是你們要求的決鬥地點?簡陋成這樣,哪來的臉向我發出邀請?”
“?”王奈沒瞅到郁泛臉上露出該有的恐懼,反而看見貨真價實的嫌惡,頓時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狠下心,扔掉煙在地上踩了兩腳,轉過身擺了擺手。
“給他點厲害瞧瞧,別把人打死打殘就行。”
窗戶大開着,敞亮透風,王奈幽幽嘆了聲,本來他不喜歡欺負本班同學,但是這人過于不識好歹,三番五次挑釁他的威嚴。
骨頭太硬可不行,王者眼裏容不了沙子。
“喂——”
王奈的肩膀被搭上,他疑惑的回過頭,正想說這麽快,視線中一個拳頭砸來。
三樓走廊,教導主任步履匆匆,臉色發黑,直奔盡頭的衛生間,“打架鬥毆的都有誰?”
“王奈和六班那夥!”寧凱抹了把額頭的汗,“慕老師,你得救救郁泛,十個他都不是那群人的對手啊!”
教導主任早年去部隊鍛煉過,走到男廁一看門鎖了,對裏面情況揣測的八九不離十,怒不可遏地用力一腳踹開門:“以多欺少!王奈你們——”
聲音突地戛然而止。
只見光滑地板上,十來個熱血青年以疊羅漢的姿勢攤到在地。郁泛坐在頂端,時不時給還有氣掙紮的人來幾腳。
他看老師來了,趕忙舉起手,在寧凱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義憤填膺地報告:“老師,他們以多欺少,行為惡劣,申請受到該有的批評懲罰!”
叮鈴鈴——
下課了。
今晚教學樓格外熱鬧,尤其是三樓,聚集了大群人圍觀,甚至吸引上下樓跑來參觀。
“我的天!學神竟然在寫檢讨?他幹嘛了啊。”
“聽說是打架,被教導主任逮到了”
“這不公平,打架又不是一個人的事,憑什麽讓他一個人寫檢讨!”趕來看熱鬧的小姑娘發現只有郁泛被罰,忿忿不平道。
旁邊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因為其他人都不同程度骨折了,現在醫務室躺着呢。”
女孩兒:“?!”
郁泛立在九班走廊外,挨着窗,面前鋪張潔白的紙,他一手拿筆,一字未落,臉上露出些許不耐。
這該死的檢讨怎麽寫?
他絞盡腦汁憋不出一句話,還要求一千字,這些老師欺人太甚。
快到晚自習下課的時候,王奈在一衆老師驅寒問暖中往教室走,胳膊裹着石膏,臉上頂着一只青黑色的眼。
“放心,這事學校會為你主持公道。”
王奈遠遠望見走廊還站外面寫檢讨的郁泛,沉默半晌,嘴角狠狠抽了抽,“用不着,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他一連飙出兩個成語,實在抵達個人文學巅峰,全被郁泛刺激的,天知道教導主任沒趕來的那幾分鐘,他經歷了什麽生死一瞬。
郁泛先給了他眼睛一拳,旋即折過他胳膊,一把按在地板,手毫不留情的掐住他脖子。
王奈瞬間喘不上氣,懷疑大限将至,他聽到郁泛冷聲問,“知道錯了嗎?”
這是他之前問過的話,王奈覺得被深深羞辱了,憋着口硬氣,從喉嚨擠出句話來,“不知道,我、我才是老大,你掐死我,我、我爺爺會報仇的。”
郁泛手指加力,王奈掙紮無果,見郁泛一臉冷色毫不動搖的模樣,差點窒息而亡。
誰知這時郁泛突然松了手,拍了拍他頭,居高臨下,忽然莞爾一笑,“我看上你了。”
王奈剛回過的魂差點被他這句話吓得又飛了。
什麽、什麽叫看上他了??
王奈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他魅力這麽大嗎,竟然看上他?!
噫噫噫!
雖然郁泛長得真好看,但他接受無能啊!
王奈沉浸在發現自己竟然魅力非凡,痛苦又甜蜜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直到郁泛敲上他的頭。
“我只問一次,你考慮清楚。”
王奈陷入前所未有的緊張,他盯着郁泛白淨俊氣的臉蛋,本來堅定的一顆心突然松動了些。
糟了!
他心底大喊不妙,使勁的給自己催眠不可以不可以。
王家祖上三代單傳,如今就靠他傳宗接代,這香火不能斷呀!
他猛地閉上眼,大喊道:“不可能!就算你沉迷爺的魅力無法自拔,爺也不會喜歡男的!”
“你別看上我!咱倆沒結果!”
他話音落下,廁所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彌漫起尴尬氣息。
王奈想是不是拒絕的太無情了,睜開眼,想安慰一下,卻猛然發現郁泛臉上露出猶如吃屎一般的表情。
“你在說什麽鬼東西!喜歡你?我他媽喜歡打爆你的狗頭吧!”
王奈迷茫:“?”
不是說看上他了嗎?
郁泛嫌惡的想再揍一拳,但不知想到什麽,忍住了,從牙齒縫擠出一句話,“我看上你有當我小弟的資質,懂?”
王奈愣了,知道自作多情後,臉漲得通紅,但好面子的碎了口,“你不說清楚,怪我誤會啊!”
郁泛瞪了他一眼,揚起拳頭,“你再說,給你打出熊貓眼信不信。”
王奈閉了嘴,但郁泛沒有并沒停止威脅,“一句話,當不當,不當我就不客氣了。”
王奈:“······”可惡,欺負他孤立無援!
教導主任走在最前端,扯過郁泛一字未落的檢讨一看,哦······不能說一字未落,他還署了個名。
他頭疼地看着郁泛,正要開口,被緊跟王奈的一位老師打斷,“這學生怎麽回事,一個字沒寫,态度不誠懇,完全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必須記過!記大過!”
九班班主任廖老師站出來:“記什麽過啊,搞清楚是你們六班同學先動的手,在這賊喊捉賊呢!”
記大過影響未來升學,九班就郁泛這一個頂級苗子,可舍不得被人拔了。
“你說誰是賊,廖老師,注意素質,我班學生可還在醫務室躺着······對了,讓他拿醫藥費。”六班班主任突然冷笑了聲,“聽說這同學家裏沒多少錢吧,這醫藥費可不低,還有打架鬥毆這種事,一年獎學金都得泡湯吧,是不是啊?郁泛同學?”
朱霜踏着高跟鞋,趾高氣昂地看了眼廖老師,這個姓廖的女人,跟她同樣是班主任,每次業績都壓她一籌,還喜歡裝敬業裝好人,弄得其餘老師對她評價比她高的多,朱霜早就看不慣了,這次九班頂梁柱郁泛搞事落到她手上,她不搞死他才怪。
朱霜想到這,笑眯眯的向郁泛湊近,眼底滿是惡意。
下一刻,她濃妝豔抹的臉上被空中襲來的皺巴巴紙團啪嗒打了個準。
“滾開,你笑得好惡心。”
走廊老師們齊齊靜默兩秒,接着是朱霜氣急敗壞的尖叫:“打我?退學!必須讓他退學!這種學生怎麽能留在我們二中!”
她顫抖着手掏出手機,氣得面目猙獰,“我要給舅舅打電話,毆打老師!他竟然敢毆打老師!”
教導主任趕忙阻止,“朱老師,這點小事何必讓王副校長知道呢,學生還小,沖動是難免的。”
“你滾開,惹急了我讓舅舅把你也辭了!”
郁泛看着一番鬧劇,笑而不語,好久沒人敢在他面前張牙舞爪了,重新嘗個鮮,也挺有滋味。
他看了會,聽到下課鈴聲,便扔筆走人,将身後一衆人喊叫視若無睹。
寧凱回到寝室,苦着臉,很是愧疚。
他擔心郁泛被人揍慘了,連忙跑去找慕老師,誰知是郁泛把別人揍慘了。這事雖然郁泛占理,但他下手過重,便變了味道。
郁泛躺在床上,雙腿交疊輕晃,指尖撥弄着手機,明亮的燈光斜落在他面容上,俊氣的臉上波瀾不驚。
寧凱以為他在強裝淡定,站在一旁輕聲安慰,“別擔心,我問過了,醫藥費也就兩三萬元,沒錢我可以借你,大不了這月不用零花錢了······畢竟我也有責任。”
郁泛好像沒聽見,拿手機翻看半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你來看,這些人好逗!”
寧凱好奇的接過手機一瞧,粉紅粉紅的界面,是他們二中學校論壇。
當前最熱的幾個話題:
#學神一挑九,結局慘絕人寰!#
#震驚!帶你深挖學神隐藏多年的另一面!#
#不可思議的反轉!扒一扒今夜三樓男廁,究竟上演了怎樣悲慘故事!#
“你還有心思看這些,”寧凱看樂呵的郁泛,一時無言,“朱霜可是校長外甥女,她非要鬧的話,說不定你真要被退學了!”
郁泛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沒關系,我新收了個小弟,這種事交給他擺平。”
寧凱愣了愣,“小弟,誰啊?”
燈火通明的會議室裏,長形辦公桌将到來的老師隔成兩排,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争辯。
衆老師各抒己見,一半維護郁泛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半則堅決要将郁泛逐出校,兩邊本來勢均力敵,但中途副校長一個視頻通話來襲,瞬間使天平倒向一邊。
朱霜撥了撥頭發,對臉色難看的廖老師微微一笑,“咱們二中好學生又不缺郁泛一個,況且我看他也不是什麽好學生,廖老師生什麽氣啊,直接開除吧。”
廖老師皺緊眉,向教導主任望去,還想再為郁泛争取,這時,會議室響起一聲冷哼。
“開除誰?你嘛。”王奈翹腿坐在一旁,滿臉不耐。
朱霜:“你說什麽,王奈,老師可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呢。”
“要你多管閑事,”王奈揉了揉耳朵,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起身一錘定音,“這事就算了,我不追究,別找郁泛的麻煩。”
朱霜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王奈,也冒起火氣,“就算你不追究,該罰還得罰,二中是正規學校,想随随便便違反校規,憑什麽,校長都做出決定,注意你的身份,王奈同學。”
王奈哼笑了聲,龇了龇牙,一副要氣死人的表情,“憑你現在身處的寫字樓是我家捐的,要不你也捐個試試。”
朱霜一噎,臉一陣青一陣紅。
她當然知道王奈家有錢有勢,但沒想到王奈是個神經病,好心好意幫他,反被倒打一耙,什麽人啊這是!
昨夜論壇議論紛紛,都在讨論郁泛可能面臨的處罰,沒想到風平浪靜過了一上午,教導處還沒出通知,衆人敏銳的嗅覺頓時察覺到不一樣的風向。
中午郁泛走近食堂,一手插兜,一手在撥弄手機。
論壇很熱鬧,當前最火話題全是關于他的。
#不可思議——學神身後竟然有那個人的存在!#
下面好幾樓:誰啊誰啊。
樓主:不可說(猜猜學校有幾個人能讓六班老巫婆閉嘴。)
底下頓時噓聲一片,衆說紛纭。
郁泛看他們猜來猜去,腦洞很大,連他是校長私生子都講的有鼻子有眼。他看的津津有味,走到窗口,頭也不擡地點了幾分菜,掏出飯卡一刷。
‘滴滴滴’聲尴尬地響起,一個勁的提醒卡裏沒錢了。
離他最近的幾名同學投來幾縷怪異的目光,郁泛看見有人在憋笑,他斜過頭,眉梢輕挑,準備去跟那人借卡一用。
這時,一只手從他身後伸來,将卡放在刷卡機前,發出嘀的脆音,有些熟悉的聲音附在郁泛耳旁響起,“刷我的。”
郁泛一僵,往旁邊挪了挪,向比他高些的隗燿投去詭異的目光。
幹嘛幫他,他們關系很好嘛······
隗燿微眯起眼,“別亂想,不想你惹是生非,亂搶別人的東西而已。”
得咧,原來擔心別人被他欺負了。
郁泛輕啧了聲,勾唇笑着道了聲謝,端起餐盤走人,找了個四周沒人的位置坐下。
他喝了口湯,拿手機繼續看論壇衆人的奇思妙想。
“饅頭不吃雞”:解密啦!!終于知道樓主說的是誰了!
“不是小公舉”:快說快說!釣魚biss!
“愛吃狼的羊羔”:火速!
“饅頭不吃雞”:話不多說,上圖為敬,看看他背後是誰。
郁泛好奇地望下一翻,噗的一口湯吓吐出來,“咳咳咳——”
圖片上,食堂二號窗口,隗燿半圈着他,伸長手臂刷卡,可不妥妥地立在他身後。
郁泛抽紙擦幹嘴,身體還意猶未盡地哆嗦了下。
想了想,他指尖微動,打出幾個字。
“城主駕到” :卧槽!什麽情況,為什麽隗燿要幫他刷卡,他的字典裏有樂于助人這東西嗎???
“一閃一閃亮晶晶”:什麽鬼,兩人天南地北,怎麽湊到一堆的!
“恐怖如斯的豆帝”:萌了萌了,哈哈哈!
“鬼道門少主”:萌你妹,沙雕!
☆、月考
今夜晚課與平常不同,九班教室內安靜的有些詭異,沒有竊竊私語左顧右盼,大部分人都在認真學習。
郁泛單手托腮,一手轉筆,在教室東張西望,受不了這怪異的氣氛,他伸手戳了戳同桌,“你幹嘛呢。”
寧凱:“複習啊,明天月考。”
二中每月底都有考試,考前一晚約定俗成留給學生自由複習。
寧凱偏過頭,好奇的問:“你不複習嗎。”
郁泛長期霸占年級第一,雖然大夥認為他複不複習都一樣,不過他以往态度都極為端正,複習這等事從不落下。
“像你一樣,盯着一頁看半小時的複習嗎。”郁泛輕嗤,指了指寧凱的課本,笑得像個惡魔。
寧凱:“······”泥奏凱!
在九班樓下的七班教室,也充斥着濃郁的考前複習氣息。七班班主任是個狠人,為了刺激大家保持積極向上的态度,每次考完試都要打印幾十分成績單,挨個發給七班的人。
成績單隗燿自然有一份,他找出來看了良久,捏着紙角的指尖不自覺地用力,差點直接撕破。
年級倒數第一???
隗燿臉色微沉,不可思議的盯着自己的成績,心情跌落谷底。
“诶,你看成績做什麽,”坐在前排的秦城閑着沒事,本想問隗燿要不要開溜,誰知轉過身發現他在看成績單。
隗燿面若寒霜:“向你借個東西。”
秦城被他格外嚴肅的表情吓到,緊張兮兮的湊近,低聲道:“什麽?”
隗燿擡頭,眸光冷冽:“語數外物理化全套練習。”
秦城:“······啥?”
月考第一堂語文,早晨郁泛上樓梯,端杯豆漿,一口一個小包子,進教室前解決完畢。
離開考還有一小時,教室不少人在背早已滾瓜爛熟的詩詞,滿分作文常用名句等。
郁泛無聊的打了聲哈欠,看模樣已經悠閑到極點,這一幕深深刺激到周圍激情複習的九班衆人。
“這大概就是學霸的自信吧!從昨晚到今天,書都沒翻一下。”
“以前他認真複習果然在演我們!我就說嘛,學神絕對不需要複習這種東西!”
“羨慕,我也想試試長期霸占年級第一的滋味。”
“兄弟,夢裏有。”班長唐晶晶合上課本,笑出聲,“不如去摸摸學神的頭,說不定能粘上歐氣。”
“嘿,郁泛。”
郁泛懶洋洋地轉過頭,“幹嘛。”
寧凱眼疾手快地摸了把郁泛的頭發,“吸吸歐氣,要求不高,考試題全對就行!”
郁泛一句滾還沒出聲,黑發又猝不及防被摸了下。
“學神保佑。”唐晶晶盈盈一笑,雙手合十,“會的不錯,猜的全對。”
“哎,我也要來!”
湊熱鬧的人齊齊湧來,“郁泛,粘粘你的運氣,拜托拜托。”
見狀不妙,郁泛踩上課桌,一躍到過道,頭也不回地沖出門朝考場奔去。
一群混蛋!
聽說這世界容易脫發,給他摸禿了怎麽辦?!
二中考試座位按成績排序,郁泛就坐在第一考場第一位,進考場的準備期間,他可謂着着實實享受了把萬衆矚目的時光。
原因無他,一考場內的考生象征着年級頂尖水平,各個臉上自帶傲氣,行為舉止間都充斥着學霸的氣息,但即使優秀如他們,前方依舊有座永遠翻不過的大山,那就是——學神郁泛。
一時間,羨慕、嫉妒、敬佩······的目光齊齊落在郁泛身上,尤其是身後,不時向他投來死亡視線,像要用眼刀把他的背剜出一個洞。
郁泛察覺到,轉過頭,見到傳說中萬年老二的周樣同學。
周樣推了推厚重眼鏡,見郁泛看向他,冷傲地哼了聲,“別得意,第一名的寶座,遲早從你手裏搶過來。”
郁泛上上下下打量了這人,眯眼一笑,“怎麽搶?以頭搶地爾嘛。”
“你、你你竟然嘲笑我!”周樣氣得臉都紅了。
郁泛指間筆杆在飛速轉動,口中輕聲安慰:“放輕松,不就是第一名嗎,以後讓給你了。”
周樣一點都沒被安慰到,反而覺得遭受莫大的侮辱,“誰要你讓!學習這事是能讓的嗎!我要從你手中堂堂正正搶過來!”
郁泛挑眉笑了,“我就要讓,你拿我怎麽着。”
周樣氣急:“我不要!這種龌龊的交易謙讓,是對學習的侮辱!”
最後郁泛朝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言不發地轉回去。
周樣被郁泛笑得毛骨悚然,內心無限焦灼起來。他從入校就開始挑戰郁泛霸主地位,雖然從未成功過,但也未曾輕言放棄。
這次他又做足充分準備!
可是被郁泛這麽一說,好像得了第一也快樂不起來了。
腫麽回事?
試卷很快傳下來,語文沒必要緊張,不過周樣還是有些在意,下意識擡頭看了看郁泛動作。
他穿着短袖,露出白皙的手臂,胳膊肘骨骼偏細,這會在空中不停移動,看上去在認真寫字,全力以赴地面對考試。
周樣頓時放下心,靜心答題。
郁泛寫完必填信息,盯着試卷長長打了個哈欠,眼眸都憋出點淚來,他輕揉眼睛,拿筆在試卷紙張胡亂畫起來。
左右都不會答,又不能離開教室,郁泛想着不如發揮他的藝術天賦,便激情四射地畫起來了。
相較于第一考場奮筆疾書的考生們,第十考場表面風平浪靜,暗地早已群魔亂舞起來。
“一考場傳出來的選擇題答案!快抄!”趁監考老師低頭的幾秒,賦予衆望的小紙團從第一排利落地傳到最後一排。
隗燿瞟了眼桌前小紙團,神情漠然。
作弊是恥辱的。
他堂堂瑞雲宗弟子,哪怕答的選擇題全錯,也絕不做這種事。
“考試結束,請各位考生停筆······”
郁泛長呼口氣,停筆走人,留給兩位監考老師一抹帥氣利落的背影。
“你們班郁泛啊,我上次改他語文試卷,別的不說,那工整漂亮的字跡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監考老師去收另一側試卷,跟九班語文老師說起。
語文老師得意的笑了笑,“不看看他語文是誰教的。”
他說着,去收郁泛的試卷,“這孩子是真的優秀,語文次次——”
語文老師話音一頓,面上陡地變了顏色,另位監考老師詫異,“怎麽了?”
語文老師将郁泛試卷舉起,只見素白的試卷紙上,赫然浮現一柄繞着青藤的巨劍,活靈活現,連劍柄紋路都一絲不茍畫出來,若這不是考室而是畫室,他們可能會給這幅畫打滿分。
但此時此刻,九班語文老師顫抖着手,緊捂心髒狂吸了吸氣。
冷靜,他要冷靜!
再大的問題也要等人把試考完再說!
郁泛中午和寧凱一起約飯,才知道有三十分鐘便能交卷這東西,他愣了半晌,暗罵了句。
“這次數學題有些難度,不知道考出來效果怎麽樣。”
“等會看一考場答題情況不就知道了。”
兩名監控老師提着試卷,說着推門邁入考場。
開考沒多久,相較上午的輕松氣氛,一股緊張與小心翼翼在第一考場衆學霸的神态動作中體現出來。
但總有人與衆不同。
郁泛手托腮,筆尖在草稿紙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懶洋洋的等三十分鐘過去。
他随意瞄了兩眼,發現其他人都在唰唰的拿草稿紙算題,不過有個別同學不時用餘光掃向他,似乎在判斷他的試卷進程。
“嗯哼~”
郁泛忽地唇角一勾,低笑了聲。
他打起精神,有模有樣的在草稿紙上寫寫寫,随即果斷舉手,向監考老師要新的草稿紙。
接下來,短短三十分鐘,郁泛要了十來次草稿紙。
直把在座考生看愣了,尤其在郁泛将試卷翻面後,他們陷入翻江倒海的震驚之中。
計算量這麽大的嘛?還有速度也太快了吧!
但令人恐怖的遠不止此。
操哦!
交卷了???
三十分鐘交卷!!!
與郁泛在同一考場的學霸們世界一陣旋轉,面臨着天崩地裂,他們默默低頭看向剛做完的填空題,各個臉頰漲得緋紅,好似被人用力啪啪打臉了。
短短一個月,自己與學神的差距已經拉到如此地步了嗎?!
第一名潇灑離開考場,衆人只能将不安的目光悄悄轉移到周樣身上。
被他們緊盯的周樣面紅耳赤,仿佛被烙下恥辱的印記,他拼命運轉腦子,手下不甘心地狂算狂答題。
他不敢相信!
他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認為有難度的試卷,郁泛竟然三十分做完······哦不,說不定早做完了,只是礙于考場規矩等着!
他竟然在考前說想搶第一名?
周樣感覺被人扇了好幾個耳光,眼中包含辛酸的淚,拼了老命地加速做題。
一時間,整個考場充斥着危在旦夕的亡命氣息,各學霸一邊懷疑人生,一邊含淚前進,背後仿佛燃起了熊熊燃燒的戰鬥烈焰。
兩位監考老師從教多年,敏銳的察覺了什麽。
他們微眯起眼,目光從考場衆人轉向講桌上擺放的空白試卷,還有一疊鬼畫符般的草稿紙。
······一言難盡啊。
考試結束,九班數學課代表被唐晶晶攙扶着,兩人從一考場走出,正巧撞上從其他考場出來的寧凱。
“嘿。”寧凱熱情的打招呼,很快發現兩人面色不對。
課代表像虛脫般有氣無力的,唐晶晶面上也寫滿疲倦。
“考個試,你們怎麽跟打個仗似的。”寧凱怪異發問,朝兩人身後望了望,發現凡從一考場走出來的人,沒有哪個臉色是好的。
寧凱撓了撓頭:“題這麽難嗎,把你們折騰成這樣。”
他妥妥學渣,完全看不出題難不難,見學霸們都一副被榨幹的模樣,不由好奇起來。
“對了,郁泛呢。”他順口提了句。
正要回話的唐晶晶嘴角一抽,閉上嘴,一言不發帶課代表走了。
☆、解
繼數學後,郁泛相繼在英語和理綜考試中,上演了三十分交卷的幹淨利落,憑一己之力,将一考場全體考生籠罩在三十分鐘黑色恐怖下。
理綜一結束,一群學霸被打擊的嗷嗷直叫。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讓我去死!我不配跟學神一個考場!”
“我才發現自己就是個渣渣!最後一秒才交卷,還有個小問沒做出來,根本沒臉跟學神在一個學校!”
“別說了,我不應該在這裏,我沒資格跟學神一個年級,降級是我唯一的出路!”
擊潰衆學霸心态的暗黑元首,在教室哼着小曲,中途低頭默默打了個噴嚏。
當晚高二各班教室裏,不像往常一般考完試有輕松的意思,在七班,原本安靜的教室突然傳出聲嗚咽,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哭聲悲慘,飽含絕望與無助,仿佛希望破滅,遭受了人生有史以來最大的打擊。
七班衆人頓時跟見了鬼似的,擡頭望去,卻見坐前排的周樣同學,掩面痛哭,肩膀不住聳動,看模樣傷心到極致。
正在大家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時,排名前幾的學生也跟着抽泣起來。
“我懂你。”周樣同桌抹了把鼻涕,拿紙擦了擦,“差距太大,過去我們太異想天開了。”
周樣後座也輕聲安慰,“別哭,擦幹眼淚,咱們還是第二名!”
“我靠,什麽情況,”邬單吓了跳,用胳膊肘碰了碰秦城,他萬年在倒數第一考場,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秦城長期混跡論壇,永遠走在消息最前端,“聽說九班那個年級第一,三場考試全都提前交卷,這些人心态崩了呗。”
邬單吸了口涼氣,豎起大拇指:“牛逼,這哥們是個狠人,我記得這人好像叫郁、郁泛是吧。”
正拿試卷做的隗燿忽地擡起頭,語氣中透着點點疑惑,“你說誰?”
“郁泛,”秦城接過話,“九班的,年級第一。”
隗燿手下筆尖一劃,落下一條斜歪長痕,俊氣的臉上露出幾分茫然。
“他——第一?”
“啊楸~”
郁泛聳了聳鼻尖,同桌問他是不是感冒了,他搖了搖頭,“沒事,應該是誰在背後嘀咕我,嘀咕一晚上了。”
雖然現在修為低,但他好歹是個修士,身體倍兒棒,感冒輪不到他。
二中老師拿着高工資,工作效率也是頂尖,趁着晚自習的時間,一群老師聚在一起,拿着紅筆飛快地批閱試卷。
“全對,全對,全對······又出了個滿分!”
一老師忍不住擡頭,分享物理這次取得的好成績。
“你那算啥,”生物組組長随手拿起已經閱過的一疊一考場的試卷,“三分之二的滿分,剩下幾個也沒低過九十五以下,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另端化學組老師也插來話,“不可思議呀,一考場這群學生,以往會犯的小錯誤這次一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