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犯,別的不說,專注細心程度必須滿分!”

其他老師贊同的紛紛點頭,這時,突然有人道:“誰知道郁泛怎麽回事?一題不答。”

年級組長望向廖老師,“你是郁泛班主任,他怎麽回事?”

郁泛的試卷被單獨拎出來,一并擺在廖老師桌前,她緊皺眉頭,“也許是前幾天那事影響他了。”

她話音一落,在場老師的目光唰唰的落到朱霜身上,朱霜橫起眼,“關我什麽事,說不定他壓根一道題不會,以前都是裝的。”

這話年級組長都聽不下去了,他喝了口熱茶,保溫杯在桌上敲了敲,“好了,廖老師,你別太在意這次成績,多關照一下郁同學,保證他心态不出現任何問題,這種任性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數學理綜試卷批改起來比語文容易,此時成績出來的差不多了,各老師談論一考場衆同學的優秀發揮,眉開眼笑的談論起來。

相較于他們,語文組組長臉色臭臭的,本來試卷全是文字批改起來很累,偏偏其他科這次成績都有質的飛躍,但語文一點起色都沒有,比較起來慘淡的不得了。

他本指望郁泛能發揮出色,別的不說,來個一百四行不行!

誰知剛才得到噩耗,這混蛋家夥竟然交白卷!

語文組組長臉色鐵青,突然大喝了聲,壓下辦公室其他科老師喜氣的讨論聲。

“改哪個考場了,還沒改完嗎,效率呢!”

衆改卷老師一哆嗦,手下加速,朗聲報告最新進展,“改最後一考場,老十了!”

“十考場的還用得着改,我一眼瞟過去都能算出他們分數,沒一個能及格的。”組長冷哼,火氣很大。

他說的是實話,事實上改卷的老師們也最喜歡改十考場的試卷,畢竟這幫學生連作文都湊不夠八百字,輕輕松松給個人情分就行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改卷接近尾聲,語文組長冷着臉接過一張張不及格的試卷,不耐的正要發火,負責結尾的老師突然驚呼了聲,像是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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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組長擰着眉頭,怒氣沖沖的上前,扯過試卷來看,“難不成又有人交白卷!”

他目光憤然的落在試卷上,表情忽而一僵。

在辦公室其他老師的注視下,眼睛緩緩睜大,眉頭開始舒展,嘴角不止往上揚。

“這是誰的試卷——無可挑剔!”

次日一大早,月考成績熱騰騰地出來了。

郁泛咬着吸管喝牛奶,搶在上課鈴聲結束前一股風走入教室。

他一進去,九班同學便齊齊投來詭異欲言又止的目光,尤其是以唐晶晶為首的班委課代表們,各個表情複雜到難以言狀。

郁泛若無其事的回座位,一瞧發下來的五張試卷,啧啧兩聲。

—— 竟然全部零分。

“過分了。”他将牛奶盒啪嗒擱在桌上,指着數學卷的大題,找同桌算賬,“你不是說有個‘解’字也得兩分嗎。”

寧凱一噎,考前郁泛确實問過有哪些注意事項。

他辯解道:“我說沒‘解’字扣兩分,沒說有‘解’就給兩分啊。”

原來會錯意了。

郁泛悔恨地低下頭,“早說嘛,我就不寫了,想想真虧。”

寧凱:“······”

他同桌難不成叛逆期來了,厭惡優秀無比的自己?

不過看郁泛這模樣,完全不需要安慰,寧凱盯着自個試卷喜上眉梢,猜的題全對,不敢相信,感覺人生到達巅峰。

沒等下課,郁泛被廖老師叫去辦公室走上一遭,随即又挨個去各科教學老師辦公室。

不知是不是老師們商量好了,竟然沒一個人批評,反而都在積極鼓勵他,讓他別把這次成績看得太重。

郁泛被善解人意的老師們感動了,尤其是數學老師,一個勁地說這題簡單,所以才冒出那麽多滿分,讓郁泛別有心裏壓力。

郁泛連連點頭,離開時躊躇良久,還是問出了疑惑一大早的問題。

“既然不寫‘解’字扣兩分,為什麽寫了‘解’不給兩分?”

數學老師表情僵了僵,不可置信:“你想我給你添兩分?”

郁泛誠懇地點點頭,“成績不高,所以這兩分我也得争啊。”

數學老師被氣笑了,“零分還争個屁啊,快走快走,我這脾氣快壓不住了!”

砰的一聲,辦公室房門關上,郁泛摸了摸差點撞上的鼻尖,該他的東西,索要有錯嗎。

他拎着試卷回教室,路過七班走廊時遇上周樣,熱絡地向他打了聲招呼。

“第一名,恭喜恭喜啊。”

高中以來第一次取得年級第一,周樣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攔住郁泛,用肯定句問:“你故意的,就像考前說的,故意讓我是不是。”

郁泛:“誰讓你了,這就是我真實成績。”

當然對于他的話,周樣一個字都不信,不僅他如此,全校師生都認為郁泛只是在搞笑。

他攥緊拳頭,咬牙切齒說:“不算!這次不算!這種第一對我來說是種恥辱!等你拿出真本事,我們再比!”

郁泛愣了,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腦子是個好東西,不能只用在學習上。”

他說完笑了笑,正要走,視線透過窗戶,不經意落到隗燿身上,發現他在專心致志的學習,郁泛眼眸一彎,跑去敲了敲窗。

隗燿聽到動靜,斜過頭,眉梢微微一挑。

郁泛眨着眼睛,問他:“在學習呢。”

隗燿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點了點頭,輕嗯了聲。

于是郁泛笑了,手握成拳,隔着玻璃窗比了個加油的姿勢。

“加油,這次一定不是倒數第一!”

天知道他發現隗燿的名字在年級倒數第一時,差點在教室笑瘋了,這會看見人,忍不住來逗弄一下。

隗燿:“······”

他執筆的手捏緊,臉色冷到極致,他當沒聽見,理性地回避這個問題,但郁泛顯然不肯善罷甘休。

郁泛見隗燿不理他,又敲上窗吸引注意,他眼眸中閃爍着濃濃求知欲,像個好奇寶寶不住發問。

“你是不是沒得過倒數,心裏什麽滋味,需要我給你傳授廢柴心得嘛,你會不會郁悶,要我給你做心理輔導嘛。”

隗燿在郁泛不停叽裏呱啦說個不停中,終于忍不住側過臉,冷銳目光隔窗與郁泛對視,薄唇微啓,“心理輔導,可以,你站着別動。”

郁泛一怔,看着隗燿放下筆,真出來找他了。

“哎,來真的啊。”他嘀咕着哆嗦了下,趕緊拿着試卷快速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周葉第一甜”的地雷X2,比芯嗷~

☆、答卷

隗燿出教室門,只看見飛奔消失在樓梯轉角的一抹殘影,他唇角微勾了勾,正要回去,聽到有人在叫他。

“隗燿,老師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語文組辦公室內,年級組長在跟各位語文老師開簡單的月考總結會議,隗燿喊報告時,會議正好結束。組長看見隗燿,表情從之前的嚴厲化為滿滿的欣慰。

“隗燿同學,請進。”

滿分的語文試卷,可是他指教多年第一個,誰能想到是學校誰教誰頭疼的隗燿答出來的呢。

有些人質疑作弊,他只想冷笑一聲,什麽是标準答案,什麽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文化底蘊,這些人壓根不懂!

語文組長心底哼哼,越看隗燿越滿意,他對比過隗燿這次與以往的語文試卷,雖然題答的完全不像一個人,但字跡卻相差無幾,所以他堅定的認為,這孩子要不突然開竅了,要不以往在藏拙,本質絕對是非常優秀的學生。

隗燿站在一旁,注意到組長老師面前擺放着兩張試卷,一張是他的,另一張像草稿紙,畫了把古劍。

他眉梢輕輕一挑,猜到這張是誰的。

“隗燿,老師打算将你的試卷複印下來,發給全校學生觀摩,讓他們向你學習,你有什麽意見嗎。”年級組長拿起左邊的試卷,和藹的問道。

這種詢問只是走過場,畢竟對學生來說,這是件十分光榮的事,沒人會拒絕。

隗燿微微點頭,“沒意見,但有個建議。”

年級組長:“?”

九班語文課,語文老師拎着一疊疑似卷子的東西進門,教室頓時哀嚎一片。

“嚎什麽,不是讓你們做的試卷。”他把答卷紙交給前排幾名同學,趁着發下去的時間,“這是本次月考的滿分答卷,都給我仔細看,看看人家是怎麽答題,怎麽做到的!”

他說着,意味深長的望向郁泛,“希望有些同學能就此受到激勵,端正學習态度。”

“我滴個乖乖,”寧凱接過答題紙,粗粗一瞧,不可思議的感嘆,“只見過滿分作文,從沒見過整套試卷滿分的。”

外面陽光正好,空中溫度适宜,郁泛枕着下巴昏昏欲睡。

他單手接過前排傳來的紙張,随手放在桌邊,完全沒有要看的意思。

寧凱搓了搓答題紙,突然察覺不對勁,這厚度不止一張,他翻過來一看,果然滿分答卷後面還跟了張。

他好奇的瞅了眼,只見答卷斜上方,是個象征零分的大大圓圈,而在卷紙畫着的一柄長劍上,有紅筆落下的一列醒目文字。

——答題不規範,分數兩行淚。

“噗,”寧凱笑開花,第一時間拍上郁泛肩膀,“你瞧這個零分答卷,這人竟然敢在上面畫畫,被拿來批評對比了,哈哈哈,傻吊。”

聞言郁泛擡頭瞄了眼,倏地瞪大眼睛,“我的!這是什麽東西?!”

寧凱一愣,低頭仔細瞅了瞅姓名一行,笑容逐漸收斂。

他尴尬的撓了撓頭,安慰道:“沒關系,你畫畫水平不錯,不丢人不丢人。”

郁泛拿起兩張訂在一起的答卷,反複看了看,目光落在滿分卷姓名,心頭湧上一口老血。

哎呦,

上午才嘲笑完人,下午就被拎出來對比了,早知該說話留一線……

他對答卷全校傳閱無所謂,但和隗燿的釘在一起,就莫名感到羞恥,尤其一想到隗燿手上也有一份······郁泛把答卷蓋在臉上,簡直想找地縫鑽進去。

丢臉啊。

晚上回宿舍,不知是不是被白天傳閱全校的語文答卷打擊到,郁泛格外安靜,就拎着小袋薯片在吃。

寧凱洗漱完,回頭看了眼橫跨椅子上,坐姿懶散的郁泛,“我記得這種小袋味道不怎麽樣,你倒挺喜歡吃。”

“勉強入口而已,”郁泛眼皮一擡,沮喪道:“它便宜,才一元。”

他說完将最後一片塞入嘴,袋子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想一夜暴富,你知道有什麽捷徑嗎。”

他剛才算了算,手裏要沒錢了,難受呀,連好吃的薯片都買不起。

寧凱認真思考了會,說:“說到捷徑,實際點就繼承家産吧,反正我這樣打算。不光是我吧,二中學生基本都是,畢竟家産這東西,我們這些後輩不繼承誰繼承,就像王奈吧,他們家給他留的幾輩子都花不完,還有七班隗燿,也是同道中人。”

正準備洗臉去的郁泛腳步一頓,神情微變,像抹了檸檬汁,超級酸。

同一個世界,怎麽他得為生計苦惱,隗燿就有家産繼承?

萬惡的天道,難不成是對他當年揮金如土的報應?!

郁泛洗漱完也抑制不住酸味,回床郁悶地蓋被子睡覺。

學生公寓在校園南邊,繼續往南有棟廢棄許久的職工樓,牆壁裂口能有手臂粗,若非緊靠一棵蒼天大樹,風大些時,還得擔心會不會直接将舊樓吹塌。

那棵樹看起來歷史悠久,盤根錯節,枝葉很是茂盛。

二中財大氣粗,前不久買下南邊包括廢樓的一大片地,近來傳聞正在策劃将樓爆破,大樹移摘,在南邊打造個休閑小花園。

郁泛睡得沉,宿舍外的風吹草動絲毫未察覺。

第二天一早,他醒來揉了揉眼睛,發現舍友頂着一雙熊貓眼。

“凱子哥通宵啦?”

寧凱整個人跟在夢游一樣,扶杆下床,有氣無力道:“沒睡好,昨晚風聲大的跟鬼嚎似的,後半夜樓下有寝室還有人尖叫,搞的我一晚上沒阖上眼。”

去教室的路上,郁泛一路都聽到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半夜有人在那棟樓裏跳舞啊!!”

“真的假的?”

“騙人是兒子!我朋友親眼所見,說那女人腰扭得跟水蛇一樣,又細又柔,一直換着花樣跳舞。”

“我也聽說了,不過我得到的消息,有兩個人在跳。”

“不對不對,是三個。”

······

郁泛聽得好奇,刻意放慢腳步,等樓梯間那群人拐了彎,才不緊不慢地繞回教室。

“聽說了嗎,靈異事件。”寧凱似乎得到新能量,一改在寝室的奄奄樣,神秘兮兮地拉着郁泛講,“現在全校傳開了,好幾個版本,什麽午夜舞女,鬼樓驚魂······可吓人了!”

末了他問郁泛:“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郁泛沉吟片刻,想到要入鄉随俗,于是答:“相信科學。”

寧凱贊同的點點頭,随即點開一個流傳一早上的視頻,讓郁泛觀看。

只見畫面中,月光暗淡,透過破爛窗洞落入房間。有道若隐若現的黑影藏在窗後,靜悄悄的扭動着身軀,仟細的手臂像沒有骨頭般搖動,仿佛在跟這頭招手打招呼。

寧凱壓低聲音:“像模像樣的尖人頭,細脖子,纖細四肢,恐不恐怖?”

郁泛來了興趣,“好像挺吓人的,晚上去瞧瞧。”

“別搞了,警戒線在外面拉着呢。”寧凱收了手機,“說不定是誰在惡作劇,鬧大了自個就消停了。”

郁泛見他不願,也不強求,轉而找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去了。

☆、夜探舊樓

王奈很少住宿舍,聽郁泛說今晚有場偉大的冒險,趕忙給司機打招呼,讓人晚上別來接了。

課間他與兩個跟班商量起來,計劃夜探舊樓,揭穿校園靈異事件。

好巧不巧,趙登天和劉朝兩人正是昨夜目擊者,吓得一個勁拒絕,不過在王奈不滿的神色中,還是妥協了。

趙登天小聲問:“郁泛也去嗎。”

自從上次被郁泛打服後,趙登天對武力又有了全新認知,堅定地認為只有郁泛在才能安心。

“他在,瞧你們膽小的樣,”王奈恨鐵不成鋼,“郁泛也是你們能叫的?我叫他老大,你們叫我老大,該怎麽稱呼心裏沒點數嗎。”

王奈一番批評加交代,讓兩人晚上帶上工具,熄燈後集合。

昨夜風浪激起全校好奇心,不過有的人選擇坐以待斃,有的人則選擇勇往直前探索真相!

“今晚誰慫沒來,誰就是孫子!”

秦城站講桌前,號召七班各位勇士夜晚随他一同前往,下面贊聲一片。

然而真到晚上,他和邬單拎着秘密武器在約定點集合,發現昏暗路燈下,只立有一道颀長的身影。

秦城:“我們班一群慫狗!”

隗燿聽到動靜微擡起頭,“你們遲到了。”

“準備東西耽誤了點時間,”邬單脖子戴着手電筒,手裏提着一袋沉甸甸白乎乎的東西。

隗燿注意到問:“這是什麽?”

秦城與邬單同一裝備,經過兩人深思熟慮選擇的東西,聽隗燿一問,晃了晃手中提物。

“面粉。”

他挺起胸膛,語氣間充斥着自信,“只要那裝神弄鬼的東西敢出來,我們就用面粉立即讓他顯露原形!”

夜晚月色慘白,天空飄着數縷黑雲。

風吹得冷厲,郁泛戴着兜帽,手插口袋,立在警戒線外。

他等了沒多久,兩瘦一胖的身影,邊走邊小心翼翼往回看,墊着碎步匆匆趕來。

他們人手一個電筒,劉朝和趙登天的肩膀還斜挎有漲鼓鼓的布袋子,看起來很沉重。

郁泛好奇的朝袋子看了眼,發現裏面是圓潤的糯米。

“······”

地面落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幾人越過警戒線,朝被月色籠罩的舊樓走去。

趙登天抱着袋子,登上三樓已經累的直喘氣,王奈帶着二百斤的身軀,也連連喘氣要求休息。

郁泛立在樓梯口等他們,這樓梯很狹窄,長久沒有人氣,唯一透光的窗戶也蒙了層厚灰,樓梯間陰冷潮濕,空中盡是嗆人的黴臭味。

郁泛左瞄右瞟,不時敲上破爛的牆壁,沒發現一丁半點的異常。

“沒意思,會跳舞的東西呢,怎麽不出來。”

趙登天小聲道:“我昨晚看到那玩意在五樓。”

“先去四樓。”郁泛一招手,走在前端。

四人走入402房間,裏面沒幾樣家具,空蕩蕩的,窗框有破洞,牆外大樹的枝葉夾縫鑽進來,風吹得窗戶咚咚響。

黑雲遮月,屋裏瞬間暗下。

趙登天吓了跳,想打開手電筒,被郁泛制止了,“噓,別動。”

他忽然壓低聲音,蹲下身讓王奈等人湊過來。

“你們聽。”郁泛指了指樓上。

噠、噠噠······

樓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頗為淩亂,但動作極輕,像怕被人發現般。

王奈呼吸屏了屏,伸手握住胸前懸挂的玉石,小聲嘀咕,“妖魔鬼怪快離開,爺爺保佑爺爺保佑。”

趙登天額頭冒出冷汗,與劉朝相視一眼,緊張兮兮地将手塞進布袋裏。

秘密武器,就靠它了!

“走,上樓去。”郁泛比了個口型,扶着牆踮手踮腳,走路輕如鴻毛。

四人靜悄悄走到五樓,郁泛打頭陣,另三人握緊手電筒,神情緊張,時刻準備着照亮前方黑暗。

502房已經沒了動靜,郁泛貼着牆移動,停在504房門外。

他呼吸微屏,隐沒暗中的眸子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在裏面,不止一個!

——在外面,不止一個!

隗燿指尖貼着嘴唇,示意秦城等人別出聲,他們從六樓往下巡邏,終于有東西耐不住,偷溜溜跟來了,現在就在門外過道!

秦城和邬單相視一眼,默契的一手拿電筒,另只手伸進口袋,蓄勢待發。

門外,郁泛揚起手指,在倒數時間,“三、”

“二、”

“一······上啊!”

504門口,裏外兩批人馬,突然一同現身。

郁泛僅看到室內幾個黑影,還沒細瞧,下一秒便被電筒刺眼的白光閃到眼睛,差點直接給他閃瞎了!

更可怕的是,對方突然朝他們灑了一團不知名的粉末狀東西,郁泛首當其沖,立即嗆了好大一口。

“噗——什麽東西。”

隗燿那邊不比他好,對面照射來的電筒光,五顏六色的光芒直接閃花他的眼。

他偏過頭,第一時間察覺不對,但未及出聲阻止,秦城和邬單已經把蓄謀已久的白面粉噗唰的灑過去。

對方顯然也不甘示弱,不知道朝他們丢了什麽,東西小,但數量衆多,打在身上噼裏啪啦的還有些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一時間,504房間裏花花綠綠的電筒光交錯亂閃,尖叫聲此起彼伏,室內宛如有群魔亂舞,面粉和糯米化作雙方制敵的致命武器,各個拼了老命往對面扔灑。

就在一片混亂中,樓下突然傳來道尖銳的口哨聲。

探照燈發射出的強烈白光猛地從窗外照進來,伴着樓外教導主任震耳欲聾的怒吼聲。

“504房是誰,給我滾出來!!”

郁泛頂着一頭面粉,校服也被染成白色,像個白紙人,生無可戀地拿過一張信簽紙,立在辦公室寫檢讨。

隗燿表面看起來比他好,實際一抖衣領,還能掉下好幾顆圓潤糯米。

他冷着臉,低頭一聲不吭地寫檢讨。

“你們大晚上很閑嗎,”教導主任背着手來回走動,唠叨起來沒完沒了,“那是棟危樓,危樓懂不懂!突然塌了怎麽辦,為滿足好奇心将寶貴的生命拿去做賭注,發生點意外會怎樣,你們想沒想過!”

他瞄了眼今晚收集的戰利品,兩袋白面粉,兩袋純糯米,七八個手電筒,還有十字架什麽的。

“九年義務教育簡直白學了!”

一行人寫完檢讨,接受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批評,才在主任親自護送下回到宿舍。

郁泛摸了摸頭,鋪滿發絲的面粉瞬間簌簌落下,他憋着一肚子火,轉身攔住往同一方向走去的隗燿。

“我第一次知道捉鬼要用面粉!”

隗燿比郁泛高個頭,他垂下眸子,發現郁泛漆黑睫毛都沾上白色粉末,在走廊橘黃色的燈光中,忽閃忽閃的輕輕顫抖。

似乎氣得不輕。

隗燿沒忍住笑了聲,對上郁泛咬牙切齒的表情,聳了聳肩,“秦城和邬單帶的,我沒參與。”

郁泛默默記下兩人名字,氣呼呼越過隗燿的時候,忽然被一把拽住手腕。

“現在一點,寝室沒熱水。”

郁泛硬聲:“我幹洗!”

他果然回去洗了個涼水澡,第二天一口一個‘啊楸’,紙巾不離身的帶着。

郁泛鼻尖輕聳,發現連一貫喜歡的肉包子也沒有味兒了,有氣無力地咬了口。

寧凱從桌膛找出袋感冒沖劑,“挺管用的,喝一袋就好了。”

郁泛搖頭,堅持的說:“別小看我身體的恢複能力,不是自誇,哪怕被捅上兩刀,我照樣生龍活虎。”

寧凱聽這比喻,嘴角抽了抽,“行吧,我多慮了。”

不知是不是與他們昨晚兩行人鬧騰有關,廢樓後半夜風平浪靜,什麽妖魔鬼怪的傳聞全沒了。

晚上郁泛感覺身體好些了,又悄咪咪獨自趕去廢樓。

昨晚雖然無功而返,但他确實察覺到一點別的東西,不是陰冷恐怖的,而是屬于某種生機勃勃的靈物。

他很好奇。

在這般稀薄的靈氣中,還有東西能成精不成。

但他萬萬沒想到,又能撞到隗燿。

屹立廢樓前的蒼古大樹上,隗燿穿校服短袖,長腿被寬松的校服褲遮住。

他立在高枝間,單手撐在五樓窗臺,看模樣正要翻進去。

樹底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隗燿低頭,眉梢微微一挑。

郁泛縱身跳躍,很快上樹。

月光皎白,透過枝間葉縫落在隗燿身上,郁泛相隔甚遠的望去,發現隗燿面上沒有尋常的冷然淡漠,許是月色襯托下,輪廓分明的五官竟然多了抹柔和。

郁泛眨了眨眼,心頭湧起一抹久違的熟悉感,像被蠱惑似的主動靠近。

甚至于,他湊近,眉眼微微一彎,笑問:“你這是住我心房了啊,不然怎麽幹什麽都撞到你。”

隗燿低垂眼簾,聞言眉頭一皺,目光緊鎖郁泛,“誰教你的?”

他出聲質問:“還是有誰對你說過!”

郁泛:“······”

☆、靈草

隗燿手下稍用了些力,利落地翻進房間。

他立在窗前,打量伸展進來的枝葉,提道:“這樹有意思。”

郁泛聽笑了:“能有什麽意思,長得粗,當柴火嗎。”

他說完,手撐上窗臺,準備學隗燿翻進屋,誰知腳下的樹枝忽然抖了抖。

郁泛腳底不穩,差點掉下樹。

之所以差點,全憑隗燿及時伸手抓住他手腕,硬生生将他拽住了。

摔下去生命無憂,最多受點皮肉苦,郁泛倒沒被吓到,不過隗燿能反應這麽快的拉住他,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墜淵時,好像也是如此。

郁泛清晰記得當時托大,被瑞雲一弟子偷襲擊中,身下是無底深淵。

當時也是隗燿速度極快的伸出手,似乎想拉他。

不管對方出于何種目的,郁泛當時想都沒想的回握,能拖瑞雲宗第一弟子隗燿墊背,想想怎樣也不虧。

如今細細思考,救邪魔歪道的鬼道門少主?于情于理都不合。

郁泛懸在半空愣了半晌,發現上半身探出窗的隗燿似乎有松手之勢,才急忙回神。

“诶诶诶,別松手啊,我上來了!”

郁泛一波三折地從窗戶跳進屋,發現隗燿注視着地板,上面散落有樹葉,奇怪的是并非風吹入的枯葉,而是十分新鮮的嫩葉。

“聽說就是這房間有東西在跳舞,”郁泛邊環顧室內,邊點評,“我看了視頻,那舞姿······啧,巨醜無比,哈哈。”

沒什麽發現,郁泛說完往外走時,頭發突然被觸碰了下。

他腳步一頓,回頭問隗燿:“我頭發摸起來舒服嗎。”

隗燿視線從地板移開,擡眸發現郁泛在捂頭,一臉警惕地望着他。

“嗯?”

郁泛意味深長的輕哼了聲,随即走到門口,探出頭查看黑黢黢的走廊,這時腰肢被誰輕輕揉捏了把。

猝不及防擦傳來的酥癢,弄得郁泛渾身一激靈。

他陡地轉過身,忍無可忍,“你對誰耍流氓呢,再摸下試試!”

隗燿左右看了看,周圍沒人,這話确實在對自己說。

他半晌無言,解釋道:“什麽,我沒有。”

郁泛哪裏信他,只覺修真界傳聞虛假,什麽根正苗紅、品性純正的瑞雲宗弟子全是吹得,這人暗地偷偷對他耍流氓,無辜的表情還表演的像模像樣。

隗燿死不承認,他琢磨有些虧,于是往前踏了步,跟隗燿面對面。

“來而不往非禮也。”

郁泛說着雙手一伸,在隗燿震驚的目光中,劃過他腰側,在他後背胡亂的摸起來。

“手感不錯呀,緊實,經常鍛煉吧。”

隗燿身形一僵,面容驟冷地按住胡作非為的手。

他推開緊貼身前的郁泛,喉嚨動了動,強壓怒氣提醒道:“看你身後!”

郁泛摸了個爽,吹了聲流氓哨,被一把推開也不生氣,“身後怎麽了,難不成有鬼。”

他回頭,從窗戶灌進的夜風吹得木門滋滋響,只見門檻上,一縷青翠草株左右搖擺,好似在随風舞蹈。

郁泛眼睛微眯起來,剛才可沒這東西,他蹲下身,食指屈起,對嫩葉尖狠狠一彈。

“哎呦哎呦,”草株長了三片長葉,其中兩片抖了抖,緊緊捂住被彈到的地方,嬌聲嬌氣,“混蛋,輕點呀,”

它說着,嗖的鑽出門檻,飛快地越過郁泛奔向隗燿。

“大人救命,有壞蛋欺負我。”

草株挨着隗燿,葉尖輕輕撥弄他的腿褲,綠油油的身軀蹭來蹭去表示親昵。

不斷誇贊:“好純正的氣息,好喜歡呀。”

郁泛:“······”

他三兩步走過去,一把揪起草株,“成精了吼,有些道行,不知道炖起來味道怎麽樣。”

“救命,我不好吃!”草株在郁泛手裏拼命掙紮,窗外樹枝也跟着搖擺起來,“大人救我啊!這有惡魔!”

隗燿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尖點在草株身上,草株頓時安靜下來,享受似的拉聳着葉片。

隗燿:“機緣成精,百年道行。”

這世界靈氣稀薄,尋常植株沒有大機緣,擁有靈體是不可能的。

郁泛舔了舔嘴唇,“雖然區區百年對修為沒多大幫助,但湊合炖了吧,當補身體。”

草株身體猛地顫了顫。

“有靈識的東西不能殺,”隗燿蹙眉,盯着郁泛,“你不知道嗎。”

郁泛毫不在意的一擺手,“我們鬼道門修煉法子跟你們不一樣,才不管什麽天緣善緣道緣,我們只争朝夕歡娛。”

隗燿卻從他手中奪過靈草,“你不能殺,放它走。”

“可它幹壞事了,”郁泛不舍煮熟的鴨子飛了,“它敢對我耍流氓,拿命償不過分吧。”

“我才沒有耍流氓!”靈草委屈的蜷起葉片,“那是在打你······哼,誰讓你說人家跳舞醜,我學了好久,不醜的。”

有靈體不易,隗燿問它為何深夜吓人。

靈草焉下葉片,沮喪道:“外面大樹是我本體,我在這待了快百年,現在有人要把我移走,我想吓吓這些人類,讓他們不敢來,免得把我本體樹挖走。”

靈草說着委屈垂淚,它沒想害人,只想保護自己而已。

郁泛聽完,溫聲道:“哭什麽,來,我抱抱。”

靈草一愣,扭扭捏捏的伸長葉片,想要纏上郁泛手指。

郁泛微笑:“乖,煮熟到我肚子裏就不委屈難過了。”

靈草哇的縮回葉子:“嗚嗚嗚。”

“學校打造休閑花園,并不一定移你本體,”隗燿揉了揉眉心,伸手抓住追着靈草滿屋跑的郁泛,讓他別鬧,随即對靈草道:“相反,可能以你本體為中心,所以你沒必要搞這一出。”

靈草一愣,“真的嗎。”

隗燿點點頭,靈草瞬間喜開顏笑,“我相信大人的話。”

隗燿周身有非常純澈的靈氣,靈草不傻,所以一直大人大人的叫,既然解決本體之憂,它心想若能跟着隗燿,僅靠環繞他身側的濃郁靈氣,道行都必然能一日千裏。

所以它羞嗒嗒的說想追随,求收留。

隗燿沉吟片刻,這靈草得天緣,已邁入天靈類別,戴在身邊對心境以及修行都有益。

他點了點頭,在靈草歡快驚喜的搖擺枝葉時,将它身軀纏繞成手镯狀。

下一刻,郁泛的手被隗燿握住拉過去。

郁泛微怔,看着隗燿将草镯戴在他手腕上,“靈物大都有助修行,別只想着炖了吃。”

郁泛神情頓時有些不自然,被隗燿觸碰到的皮膚莫名發燙,他急忙縮回手,看了眼同樣扭捏不樂意的靈草。

“對修行有益,不自己留着······給我幹嘛。”

隗燿還沒回話,靈草開始嘀咕,“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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