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将出戰

陳軍呼嘯而過之處,一馬當先的是一位粉面小将,眉目清俊,策馬而來,看着嚴正以待的沐顏等人不禁道:“散而不潰,好陣式!”

随着這聲随風而來的呼喝,沐顏雙手持劍,越過馬頭直劈粉面小将面門,粉面小将笑道:“好劍!”,說着長戟反手一擋,卻只覺虎口發麻,心下大驚,真是小瞧了這公主護衛,僅用長劍便有這般力量。

沐顏也并不好受,眼見左右已經被陳軍包圍,卻不想這裏還迎來了一位陳軍先鋒,就長戟容貌,應該是陳國的四皇子應天佑,雖為皇子,在戰場上卻有“玉蛟龍”的稱呼,身份尊貴卻又骁勇詭谲,本來是“飛龍”的,卻因在戰場上打法總是變化莫測,讓敵人摸不着頭腦,就生生變成了“蛟龍”,是個不可多得的将才。

陳國以他做前鋒,這場戰役離國占得先機,卻不知最後會如何,只是這已經不是沐顏現在關注的地方了,面對應天佑的長戟,沐顏飛身後退,就着身後的馬匹飛身而上,長劍如電,直抵應天佑左肩,應天佑大駭,回身格擋,心下卻找不出離國軍中有這等身手人物。

長戟淩空,應天佑将戰馬往後了兩步,看着站在公主車架前,長劍伸展,将車架護的密不透風的冷漠公子,朗聲道:“請問閣下是離君哪部?在下陳國先鋒應天佑!”

沐顏卻沒有收回長劍,仍是保持戒備的姿态,輕輕颔首算是招呼:“離國護衛沐顏!”

奈何朝中無名,應天佑想破頭也是不會知道他是哪裏出來的。

“陳軍先鋒軍已經向前推進幾百步,應先鋒如果不趕快一馬當先,只怕前面陣勢要亂了”,沐顏試圖讓這位先鋒不要執着于公主的車架,應該一直向前,因為這保護公主的隊伍,實在太過單薄。

戰馬在雪原上左右搖擺,應天佑緊握缰繩道:“離國公主在此,我豈能錯失頭功良機!”

沐顏不以為然道:“只怕應先鋒要失望了,這車架裏面的并非真正的公主!”

應天佑長戟一揮道:“哦?那也沒有關系,只要是陳離兩國是因為她開戰便好,我陳國也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哈哈……”。

沐顏色變,長劍如虹:“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應天佑笑笑向後退一步:“你是個不錯的對手,只是這裏是戰場,講究的是兩軍勝負,否則我一定和你大戰三百回合!”,身後陳軍聞聲耳洞,全都向着沐顏而來,攻勢卻不是最開始的雜亂,反而是整齊劃一,迅猛有加,數把□□瞬間将沐顏壓到塵埃裏。

倪棠奮起将眼前的陳軍砍殺,血珠從銀色铠甲滑落,猙獰恐怖,雙眼充血,提着劍一步一步向着沐顏的方向移動,眼見蜂擁的陳軍瞬間将馬前的沐顏淹沒,倪棠大吼一聲:“沐顏!”

周圍的公主護衛都被這場景震懾,這般壓制住接下來只有死路一條,所有人對眼前數不勝數的陳軍已經難以為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沐顏淪陷在陳軍刀劍之下。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砍下第二刀,刺住沐顏的陳軍卻響起驚呼,壓制沐顏的黝黑□□瞬間被折斷,一道清瘦的身影攜着長劍飛起,劍花絢麗而上,剛剛還志得意滿的陳軍瞬間鮮血飛濺,瞳孔渙散死于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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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欣喜地看着飛身而上的沐顏,只見沐顏頭盔已經掉落,漆黑的長發随着雪原上的風飄揚,俊逸的面孔上一絲鮮血狷狂不羁,長劍如霜,面冷如雪。

陳軍在應天佑的指揮下锲而不舍地向前,沐顏化身成殺神,站在車架前的馬上,只是這馬已經在剛剛陳軍合力一擊之下氣絕,沐顏就這樣站在它的身上出手如電,刀刀致命,腳下陳軍的屍體漸漸壘高,鮮血瞬間馬匹向四周暈開,沒流多遠,便被雪原上的寒風凍住,形成一個奇怪額圓形,鮮紅的顏色中卻帶着生的希望,周圍的離國侍衛也成了強弩之末,卻在沐顏這樣絕烈的拼殺中重新舉劍。

雪原上到處是喊殺聲和哀嚎聲,雲都映成了血紅色,離軍和陳軍已經成了膠着狀态,離軍借着城池優勢,陳軍設備優良,雙方一時難分勝負。

城牆上越濶将軍焦灼地看着戰局,一次又一次派出去的先鋒隊都淹沒在重重陳軍之中,而沐顏和倪棠還在苦苦支撐。

“越将軍,場中戰況真是寸步難行啊……”,不知何時出現的顏珏淺笑着問道。

越濶将軍頭也沒回道:“還好。”

“将軍難道不好奇臨水,郊炙,樂池,筒南四城的軍隊為何遲遲趕不來嗎?”顏珏卻似閑庭信步道。

越濶将軍心中一緊,回身緊盯顏珏:“這才開始,不用着急。”

顏珏笑笑:“也是,反正這場中陳軍都是甕中之鼈,我離軍不用着急……”。

越濶将軍卻覺萬箭穿心,面上淡然道:“顏公子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顏珏緩步走到城牆邊上道:“聽聞君上将虎符交給将軍了?”

越濶眼中閃過了然,布滿褶皺的臉上道:“顏公子可能問錯人了,虎符不在老夫這裏。”

顏珏面色突變,只是口中淡然道:“哦?那将軍可知虎符在何處?”

“今日之局是君上早就囑咐好了的,只要沒有虎符,安城上下暫時還是會聽老夫一言,所以顏公子不必擔心虎符的下落”,越濶泰然自若道。

顏珏卻沉不住氣道:“虎符既出,将軍就應該讓賢,此番莫不是要抗旨?”

越濶卻沒有動容,望着場中苦苦掙紮的沐顏衆人道:“顏公子既然是要虎符,就不應該以權相挾,我沒有阻止沐顏出城,此番公子卻又不按之前約定的撤去在臨水,郊炙,樂池,筒南四城上的手腳,這般叫我如何相信你會不會接下來還有顏相交代的後招!”

顏珏也不再藏着,臉上完全沒有了平時那股溫文爾雅,代替的卻是滿目兇狠:“我沒有說不撤去蒙住其他四位将軍的耳目,但只是撤得晚一些,将軍何必着急,難道不是怕沐相公子不小心死了?而是怕你那小心寄養在倪家的兒子死了?”

戰前別無選擇,只要沐顏自己不選擇前去,誰也不能把他綁去,只是沒想到這孩子這般傻,竟然跟着顏家公主而去,越濶自認為一生行正坐直,卻為了戰事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顏家計謀得逞,越濶無力,“當然,你也可以繼續用你們顏家龌龊的手段繼續捂住戰場上的耳朵,但是你始終只能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卻擁有不了兵權!”

顏珏眼中閃過怒火:“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兵符在哪裏,我把你的将軍府翻個底朝天,再拷問拷問将軍府裏那幾個敵國來的奸細,我就不信找不到!”,說完甩袖準備走人,卻因越濶一句話停住,“我也沒有說不告訴你。”

顏珏聞言回身,越濶看着雪原中苦苦求生的沐顏衆人嘆道:“君上将虎符放在了給沐顏的密函中,現在應該在沐顏身上……”。

顏珏聞言瞳孔瞬間睜大:“那你為何沒有說!”

顏珏一直将自己的儀态控制得很好,只是沒想到聽到沐顏的名字卻這般失控,越濶卻沒有心思去深究,繼續問道:“不知顏公子可有其他打算?”

現在沐顏等人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

顏珏擡起赤紅的雙眼,仍不忘算計道:“既然如此,要我救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到時候安城的頭功必須屬于我顏家人!”

只是顏珏話音未落,一抹鮮紅身影身騎戰馬,手持長劍,彎弓銀箭,從城下呼嘯而出,長劍過處所向披靡,瞬間在紛亂的雪原上劃開一條口子,越濶派了五支先鋒隊都沒有扯開的口子,就這樣被這名不知何方神聖的紅衣人生生撕開。

越濶驚問旁邊的林伍:“此是何人?!”

林伍卻還在被場中人震撼吸引,沒回過神來回答越濶将軍的話。

越濶卻覺自己糊塗,連自己這個大将都不知道此是何人,這個人手持短劍,靈巧機敏,戰馬娴熟,此等身手若在軍中絕非無名之輩。

紅衣人長劍飛舞,戰馬在人群中左右突擊,卻是朝着戰場中沐顏等人,很明顯是救人而去,奈何距離太過遙遠,這名紅衣人抽出身後銀弓,離弦之箭在天空中破空而去。

只有場中紅衣人左右拼殺,短劍強弓,如入無人之境。

城牆上的顏珏卻幾乎同時沖到城牆邊上,口中哀吼:“姐……!”,失控的臉在寒風中扭曲變形,顏珏身後兩名侍及時将顏珏抓住,才沒有讓他撲下城牆。

而在這位紅衣人殺出後不多時,陳國軍隊中一隊慢慢靠近沐顏衆人的隊伍向着沐顏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其中一個高大身影尤為矯健,只是戰場紛亂,誰都沒有注意這陳國小兵的步伐精妙。

這支隊伍人數不多,領頭的這名高大男子向着身後人一個刀手,衆人速度更快地向着沐顏而去,和那城門勢如破竹的紅衣女子成左右之勢,指向岌岌可危的公主車架。

公主馬車裏,珠簾已經被砍得七七八八,在中間卻根本沒有所謂公主,中間坐着一臉驚恐地女子已經完全閉上了眼睛,縮着身子瑟瑟發抖,另一名侍女雙手顫抖,好歹握住手裏的短刃,緊緊盯着車外厮殺,侍衛們已經抵擋不住了。

沐顏站在半人高的屍山上,雙眼模糊不清,左肩上血流如注,已經無力再轉身看看身後,手中劍變得遲鈍,長發被血浸濕,血珠一顆一顆向下。

一直在旁邊等着的應天佑,看到渾身浴血的沐顏,心中肅然起敬,奈何這裏是戰場,由不得人惺惺相惜,作為皇子,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于是下馬恭敬道:“果真是個漢子!天佑佩服!得罪了!”說着對着沐顏躬身拜了兩拜,手中長戟飛越沐顏腳下的屍山,帶着無可抗拒的力量,直朝沐顏左胸而去。

沐顏閉上眼睛,腦中晃過神音滿含淚水的臉,模糊的嘴角泛起微笑,口中喃喃道:“神音……。”

而不遠處,紅衣人頭盔被打落,一頭青絲散落在風中,衆人驚覺這原來是一名女子,只是這名女子雙眼赤紅,短劍飛射而出,恨不能劃破長空,将雪原割裂成一道天塹,拉弓射出最後一支箭羽,以弓為劍,左右抵擋,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前方那座飄搖的車架,落在身上的刀劍越來越多,但紅衣人毫不在意,向前的速度越快……

沐顏倒下的那一刻,似乎遙遙聽見一聲“不……”,可沐顏已經沒有力氣去管,只想就此倒下,只是永遠閉上眼睛就真的再也看不見神音了,可惜……,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神音身穿紅衣,沐顏笑自己,應該是眼花了吧……,她用自己的名頭将自己引到這裏,又怎麽會來呢,沐顏在自己這個想法中沉入黑暗,雖有遺憾卻也無怨無悔,那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算是有些眉目了,算了,繼續寫吧,管他有沒有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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