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然後又是一番內力疏導,順序力度與上一次不同,被我指揮的沈玉樓只能聽我一步步的說,全然抓不住其中規律。
等第二份藥也喂下去,沈玉樓也被我折騰的受不了了,換成楊顏為他進行第三次內力疏導,效果明顯比沈玉樓那家夥弄得好得多,認穴與力度更為精準,功力也更為純粹。我教他倆做的,更像是替代針灸和捏拿的技法,否則功法不同,随意用內力施救比較危險。
“若是沒有我倆幫忙,神醫會如何治療這病患啊?”沈玉樓主要是累的手發酸,沒個坐相的攤躺着,有一搭沒一搭的問。
“那我便只能開一副珍貴難搞的藥,再用銀針為他診治,費力一些,時間久一些,也就是了。”我騙他說。
“當神醫真不容易。”沈玉樓感嘆道。
這一夜我們三人都沒怎麽好好休息,唯獨柴少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精神氣色好多了,看着就康複了個七七八八,等醒了以後再喝一次藥就好了。
範奎帶人來接替,我們便到其他房間去休息,再吃點東西。等柴少鷹醒了,再找我來診治。
誰知還未天亮,忽然傳來消息,柴少鷹醒了,拿毫無防備的範奎當了會兒人質,以一敵四沒落下風,最後丢開範奎,翻窗跑走。驚魂未定的範奎一被放下,一個打滾就躲進床底下,手下扶他出來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在哆嗦。
隔壁目擊者一號:“剛才是不是有個穿的不多的男人從窗戶跳出去了?”
隔壁目擊者二號:“這有什麽稀奇的,正室帶着娘家人來這捉奸的可多了,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跳窗戶。”
隔壁目擊者一號:“也對,那再睡一會兒吧。”
“此處暴露了,立即轉移。”得知消息的楊顏囑咐沈玉樓,然後便拔劍親自去追。
我稍微慶幸了一下,若是柴少鷹一直裝睡,等我再次為他診脈的時候拿我來當人質,那我還真是不好辦了。
他拿我當人質,而我不出手的話,他若挾持我回去複命還好,我能看看那莫貴妃到底想幹什麽,他若不帶我而獨自逃走的話,實在顯得我這個擋箭牌太過慫包,沒什麽作用。但他剛剛傷愈,帶人不方便,把我丢掉的可能性更大。至于說“你們都退開不許跟着,否則我殺了他,咱們一拍兩散。”之類的話,又不太像這善良的家夥說的出口的。
他拿我當人質,而我出手的話,少說他目前恢複了八成功力,我就算可以推脫說是趁他不備偷襲成功的,也很難跟楊顏解釋我一個郎中忽然身懷武功的事。加上之前他聽出我對沈玉樓撒謊,我在他這個正直的家夥心裏必然是要被歸類于“不可信”一類,一雙眼肯定要死死盯着我一舉一動,以後我要做些什麽就不好辦了。
“小安安,回頭我教你幾招武功吧,行走江湖若是混成範法王那樣,還真是丢臉啊。”沈玉樓一邊帶我轉移,一邊與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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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心理陰影,畢竟是從萬枯山死人堆裏撿回來的命。”我小聲說。
“風太大,你說什麽?”沈玉樓問道。
“我說,‘你這樣邊施展輕功邊說話,嘴裏容易灌風,小心夜裏肚子疼。’”
“啊,原來是這樣啊!”沈玉樓恍然大悟。
“閉嘴,低飛,看樹。”
飛雪
沈玉樓一路帶我飛出鬧市,偷了一些吃食然後飛出城門,我心裏已經大抵猜到目的地了。
中途沈玉樓歇了幾次,與我一人一個馕餅的分食,又補充了些水,便接着上路,路上漸漸荒涼,連個馬車或驿站都見不到。
“你若是獨自在這裏走丢了,可不好找人煙呢。”沈玉樓頗有幾分告誡意味的說。
你既然帶我去了松梅莊,我又怎會輕易出來,随意走丢?我這樣想着,卻沒說出來,顯得我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我們飛入一個山谷,沈玉樓漸漸放緩了速度,踏過松枝,掠過梅花,在薄雪上落下幾個腳印,然後便将我在一個莊園前放下。
“此處就是松梅莊了。”沈玉樓說完,上前叩門。“姐姐開門啦,我是玉樓!楊二哥讓我帶人投奔你來了。”
結果半天無人應門。
沈玉樓扯脖子喊道:“邪主回來啦!”
随着一陣慌亂的鈴铛聲仿佛飛至,大門吱嘎一下打開,一個身着綴滿鈴铛的舞裙、面上戴着黃金與寶石鑲嵌的面具的女子飛撲出來,悅耳的聲音甚是喜悅的歡呼:“邪主,您可回來了!”
我一個恍惚,差點應聲說“嗯,回來了。”
她只瞥了我一眼,已轉頭對沈玉樓埋怨,“你這小壞蛋,為何騙我開門?”
“公事公辦,不要夾雜私人情緒嘛。”沈玉樓無奈。“獨居之後,你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
我內心默默認同,舞姬的性格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滾!別人不接待。”舞姬立刻關門。
沈玉樓用胳膊撐住大門,忙解釋:“不是邪主,但也是找邪主的關鍵,快,外面凍死了,咱們進去再說。”
舞姬這才拿正眼瞧了瞧我,放我們進去了。
莊子裏空蕩蕩的,無論院落還是居室,似乎只有她一人居住,但熱水和柴火都是齊備的。
沈玉樓捧着熱茶,幸福的喝起來。我不用他招待,在旁邊落座,也打算先倒杯茶喝。
“還想喝茶?說!邪主在哪裏?”舞姬扯着鈴铛金線,一副只要我不肯回答,她就要纏我脖子的架勢。
沈玉樓連忙制止:“楊護法有命,此人只能由他審問,旁人一概不可跟他動粗。”
“那他坦白了沒呢?不坦白還留着何用?”
“楊護法還沒來得及問嘛。”
見舞姬氣惱,沈玉樓忙摟着她肩膀道:“好姐姐,這可是江湖有名的神醫,大家好不容易從魔教手裏搶來的,可別弄死了。”
“舞姬姑娘好。”我溫順的說道,“邪主曾委托在下,說我若是來到這萬裏寒冬的萬寒谷,見到一身鈴铛的姑娘,必要為姑娘醫治。”
舞姬聲音冰冷,“他若有心囑咐這些,怎麽沒心回教見我們?邪主本無心,神醫這話是明着在騙我了。”
“這是老教主心中之憾,邪主又怎會完全不放在心上?”我淡淡的回答。
舞姬無言。
舞姬的出身比較簡單,她本是有良媒婚約在身的世家女,生母死後,慘遭繼母與弟弟妹妹們的欺壓、陷害、虐待,終被算計賣入飄香院。未婚夫因為誤解而由愛生恨,在飄香院認出她來将她包下,她本以為自己要被救出苦海,沒想到卻是受到的殘忍的淩虐報複,她的臉便是那時被毀了的,毀得不可逆轉,右眼也瞎了,事後未婚夫給飄香院留下一筆賠款便走了。
她自此痛恨男人,因她這一生,被三個男人所改變:
第一個,是她不聞不問處事不公的父親;
第二個,是她只顧顏面輕信殘暴的未婚夫;
第三個,是嫌棄賠款太少,不如培養個複仇者回去讨債玩的,我師父。
我師父因此拿那筆賠款打造了這黃金寶石的面具給她戴在臉上,用這雙份的恥辱叫她記得複仇。
武功和舞蹈,師父都有找專人來教她,最為成就的是她一身誘人的搖鈴舞和名為逗貓決的輕功。
她容貌被毀,便只能加倍努力習得婀娜的身姿與甜美的聲音來彌補不足。等她改名換姓,重回飄香院,終于靠着舞蹈姿勢豐富的萬種風情與從不露臉只聞其聲的神秘感,以及不給摸的臭脾氣,成為了飄香院的扛把子。
若是沒有比她還臭脾氣還惡毒的妖姬在,她早就是我萬枯教的一姐了。
後來她報了仇,但一切也已經回不去了。容貌芳華皆已逝,純真歲月散如煙。這是我師父心中遺憾。
夜裏,我還未入睡,耳力所及,是他倆在隔壁的對話。
“他怎會對我萬枯教如此熟悉?”
“這個還不了解,只知道他肯定不是鬼大夫養的試藥人,也不是華獸醫的弟子。”
“誰會無緣無故想到這兩個身份上去?莫不是他這樣瞎編,有人上過他的當?”
“咳咳,誰會上他的當。”沈玉樓頗不自在的說。
“我趁夜回飄香閣去找楊法王,你在這裏看着他吧。”舞姬說。
我心中盤算,她要走……那明天一定要由我來負責飲食,堅決不能讓沈玉樓搶先逮到機會。
放風
次日,我在清晨第一縷陽光到來之時已經洗漱妥當沖進了廚房,然而我沒料到沈玉樓居然在這打了地鋪。
廚房一副不幸被打架的武林人士所經過的街市的樣子。食材們看來不禁辱,已經紛紛犧牲。還有地面牆面棚頂上到處皆是不知依附何處才好的鴨毛。
“早上好啊,小安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