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的東西,或者什麽人也行!”唐筱連珠炮一般地問完,長舒一口氣,親娘嘞!總算問出來了!

何小曼手裏的動作定了定,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問這個呀!早說啊!”

唐筱還沒反應過來,何小曼已經開口:“思明呢,讨厭別人動他東西,除了工作也不喜歡跟人交流,是個工作狂,晚上都可以不用睡的!”何小曼說得起勁兒,又忽然想起什麽:“啊!還有,他不喜歡蔥姜蒜和香菜,口味清淡喜歡蔬菜,請他吃飯像喂兔子一樣的!老話說得好,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唐筱聽了半天,貌似覺得何小曼越來越偏題了,她猛得在一旁搖頭擺手:“不是不是不是......”

“哎呀還有,他不喜歡喝碳酸飲料,果汁嘛......”何小曼盯着鏡中的自己,絞盡腦汁的回想着。

“果汁可以接受。”

“啊!對對對,果汁他喜歡喝!”何小曼醍醐灌頂般地補完這句話。

咦?怎麽隐隐感覺那裏不對?廁所裏那裏來的男聲?

唐筱掃了一眼那聲音的來源,頓時想暴走十公裏。我去啊!!!小曼姐手機屏還是亮着的!!!

何小曼也愣了神,後知後覺地拿起臺子上一直亮着的手機:“哎呀,電話忘記挂了!”

雖然很不想相信,但唐筱還是殘存一絲希望地問:“剛才是在跟誰......”

何小曼答道:“哦,剛跟思明讨論案情呢!”

嗡---,唐筱腦子瞬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

“嘟”,這會電話是真挂了,還是程思明挂的。唐筱擰着眉梢,感覺事情已經發展得超出她的想象了。知不知道“犯傻說錯話,見面超尴尬”啊!

唐筱狠狠地拍了下額頭:簡直是欲哭無淚。

十一長假後的第一天,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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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布的天空,在蕭瑟秋風中醞釀着雨點。校園道路兩側的香樟已半數泛黃,落葉蕭蕭。

唐筱背她那着黑色的皮質雙肩小包,在校門口等公交。今天是她實習的第一天。可是等了十幾分鐘依舊沒等到車,她着急地看看手表:平常兩分鐘一趟的車,今天怎麽就是等不到。

這時候再跑去乘地鐵也來不及,唐筱腳尖點着地,內心越來越焦急。

一輛黑色的吉普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車窗降下的那一刻,唐筱便認出了顧瑜。

他朝唐筱禮貌地一笑:“上車,我送你。”

唐筱正着急上火呢,這時像抓住救命的稻草,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太謝謝你了,顧法醫,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唐筱邊系安全帶邊激動地道謝。

顧瑜随意地說着沒事,轉頭瞥一眼唐筱,說道:“別叫我顧法醫了,叫我名字就好。”

唐筱點點頭:“好!那我以後叫你顧瑜了。”對于這個今天幫了她大忙的人,她現在感激之情幾乎要翻湧出胸口了。

再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顧瑜,唐筱還是忍不住地偷偷欣賞着他的美色。側臉線條流利而流露着俊朗,眼瞳澄澈像是泛着星光。整個人看起來雖是很溫和舒服,但又透着絲疏離。

“聽說你是程教授的學生?”

“嗯,是的,雖然我也不知道程教授為什麽選中了我......”

“程教授看人一向很準,你必然有過人之處。”顧瑜語氣柔和下來。

唐筱以為他是在安慰她,便只是笑着應答着。

顧瑜看唐筱沒說話,便知道她沒信,又道:“這麽多年,程教授從18歲開始就收為弟子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思明,一個是你。”顧瑜說完,又有些意猶未盡,補充道:“程教授說讓你多和思明交流,也是有原因的。”

他看唐筱表情越來越疑惑,笑了笑:“我猜,可能是你們性格有互補之處,多交流可以互相提高。別看思明那小子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其實,他也是有不足之處的,你要學會用你自己的眼睛去認識每個人。”

☆、賭注

唐筱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顧瑜看她表情明朗了一些,又猝不及防一盆冷水潑下來:“不過現階段,他還是比你強很多的,你需要虛心向他讨教。”

唐筱很感謝顧瑜能對她說這些,解決了她一直不解的問題:“我會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顧瑜打趣道:“應該的,不過,聽小曼說,你跟程思明關系挺不錯的。”

唐筱瞬間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又擺擺手:“不是,那都是誤會!”

顧瑜挑眉,帶了絲輕快:“哦,那就是不好咯?”他看唐筱也沒回應,暗自笑笑,又話鋒一轉:“其實程思明這個人吧,是有點欠揍,不過目前為止,他是不讨厭你的,反而他很欣賞你。”

唐筱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不能夠吧,看不出來啊......

“我跟他是老朋友了,他這個人向來喜歡獨處,話也少。前些日子的陶晶案,他一直在引導着你調查,不告訴你警方的進度,不提供給你警方的調查結果,是為了讓你體驗親力親為查案的感覺,學會獨立思考。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個突破了。”

顧瑜雖然是比程思明大了五歲,但是程思明進入刑警隊的時間很早,兩人一直是天才惺惺相惜的相處模式,顧瑜對程思明自然是了解的透徹。

唐筱忽然間明白了很多,他指導她做了每件事,并不是要把她當苦力,而是讓她從中學習方法,實踐和思考的方法。最後他不告訴她結果,也是為了等她自己找到答案來告訴他。

原來,這人也并不完全是想象中的那樣,自己反而是跟他賭氣,實在是太幼稚了......

“別喪氣,你還很年輕,多多努力,可以追上他的。”

唐筱連忙把思緒拉回來,連忙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這一路,車上氣氛其樂融融,唐筱的收獲頗豐,看來以後要多跟顧瑜聊聊天,他簡直是人生導師級別的大師。

盡管有顧瑜的順風車,但唐筱依然是踩着點到的。何小曼引唐筱到了七樓刑警大隊的4號辦公室,這裏的隊員們大都負責技術偵查,辦公室平時都很安靜。

何小曼有些歉意地告訴唐筱,如今隊裏都各司其職,給實習生的位置不多,只剩下一個角落,希望她将就一下了。

唐筱連忙說沒關系,有個位置騰給她,她已經很滿意了。何小曼點點頭便回她的辦公室去了。

唐筱的位置靠窗,藍色桌面上積着厚厚的灰,腳下還有未清理完的文件資料,看來這位置以前就是用來堆雜物的。

辦公室裏的人要不就是來去匆匆,要不就是一直坐在辦公桌前工作。沒有案子的日子,大家依然是很忙碌。唐筱想做點什麽,可沒有人理睬她,她終于體會到有力氣沒處使是什麽感覺了。

“小唐,去給大家買幾杯咖啡上來吧。”說話的是李瑞,他正坐在唐筱的左手邊,吩咐的時候連頭都沒轉過來,還是面無表情地盯着電腦。

“哦,好。”唐筱想也沒想地應答着,她拿着張紙一一詢問大家要喝什麽,便匆匆下樓,她不想當閑人,就先力所能及地做些事吧。

可唐筱沒想到,這咖啡一買就是一個星期。這一周,除去買咖啡以外,端茶遞水,打印複印文件,樓上樓下送資料等等,都是她的活。唐筱似乎擺脫不了這個被人使喚的怪圈,面對一個個前輩如此自然的請求,又想着自己實習機會的來之不易,她完全拒絕不了。

這天,她照例拎着四杯咖啡在等電梯。餘光中,身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程思明。

他一身警服,身姿修挺,正在和身邊的人談話,如果沒記錯,那人就是刑警隊隊長周彥知。兩人交談地入神,也沒有注意到身旁拎着咖啡的女孩斜過來的目光。

唐筱隐約聽到,拐賣,盡快立案什麽的。她的嗅覺很靈敏,從昨天開始辦公室裏确實大家開會的頻率變高了,表情中透露着隐隐不安。只是她只有下午才來,每次下午大家都是在執行上午布置的任務,各自忙碌,似乎并不打算讓她參與。

“叮”,電梯門開了。

電梯裏只有三人。唐筱站在後方角落,她可不希望程思明看到她拎着咖啡滿頭是汗的樣子。

二樓,三樓,很好,他們依然沒有注意到她。

四樓,周隊出了電梯。

兩人的空間裏,默然無語。

本以為就這樣逃過一劫,就在電梯要到六樓時,程思明低沉的聲音響起,他背對這唐筱,擋住了些燈光,修長的影子落在唐筱身上。

“叫你來實習,可不是讓你來幹這些的。”

唐筱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悅。

她想解釋,可電梯已經到了六樓,程思明大步邁出電梯,只留給她一個漸遠的背影。

她想說,她也不想的,她想解釋,其實她也很努力想要擺脫這些差事。

她望着程思明遠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落寞。

“李哥,您的咖啡。”唐筱輕輕把咖啡放在李瑞手邊,而李瑞依舊是淡然地說了句‘謝了’然後就又開始盯着電腦,唐筱側側身,看見電腦屏上播放的仍舊是松山廣場的監控錄像,從昨天開始,辦公室裏的人們一直都在排查松山廣場的監控,時而讨論的熱火朝天,時而各自安靜盯着電腦。

李瑞見唐筱遲遲不離開,便開口:“有事?”

唐筱禮貌地笑了笑:“我還能幫您做些什麽嗎?”

李瑞疑惑地望了望唐筱,指着遠處的檔案櫃:“把那裏的資料整理好,要按時間順序。”

沒想到唐筱這一次沒有乖乖去執行,她悄悄握緊雙拳:“我是說,關于最近的女童失蹤案,我能幫您做些什麽?”

李瑞這次終于認真地打量起了唐筱,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你,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李瑞雖然還不過三十,卻也算是技術偵查警員中的老人了,在這間辦公室裏,想要參與案件,不過他這關是不行的。

唐筱這次不準備打退堂鼓了,她的眼神裏難得透出了一絲淩厲:“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您也知道,拐賣案如果不盡快偵破,那麽受拐的孩子被找回的難度會逐漸提高,不僅是一個家庭受到傷害,未來可能還會有類似案件發生,到時候還會造成人民對我局的信任危機和不必要的社會恐慌。”

李瑞不屑地瞥了眼唐筱,推了推眼鏡:“就是因為事态緊急,所以,你現在更不應該在我工作時候影響我。”

唐筱也從來不是好說話的人,但李瑞畢竟是前輩,她以前的沖勁在前輩面前還有所收斂,但李瑞的一言一行中不難看出,李瑞已經否定了她,如果這樣下去,她也只能在局裏這樣端茶送水的混一年了。

“在沒有任何事情證明我無能以外,您不應該主觀地否定我。”

“呵,你憑什麽說我是主觀否定你”

唐筱大膽迎上李瑞嘲諷地目光,緩緩開口:“因為您是一個喜歡獨斷專行,我行我素的人,您喜歡主觀判斷人的價值從而決定交往方式,但是,您卻總是被自己帶偏。”

李瑞的表情已經轉為了厭惡,他确實從來都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丫頭充滿排斥感,認為只她只是一個空降的關系戶,打算把她晾一年後讓她直接走人,他加重語氣:“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

唐筱清了清嗓:“第一,你的字跡很深,代表你寫字時壓力過重,而你本身比較瘦弱,手臂力量遠不能及字跡深度,這說明你的主觀性很強,對自己的觀點有無條件的信任和篤定。

第二,你寫字時行距過小,紙張大小和所用筆粗細的改變都不能影響你的行距,說明你本身性格穩重,但喜歡墨守成規,對于破壞規則者會有着本能的抗拒。

第三,你在對話時喜歡和人保持一定距離,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例外,同時每次在話落之後目光仍然鎖定到對方身上。這說明你本身不喜歡與人交流,但工作時表達自己觀點時喜歡主觀地把人帶入自己的思維,并喜歡判斷人們對你的信任度。

第四,你辦公桌上最明顯的地方,貼的是你的作息表和你的日常書單。而刑警隊的集體照,雖然你把他們裝進相框,卻只是把它放在電腦顯示屏後方,這說明……”

說到這兒,唐筱有意壓低了聲音:“你與同事的關系并不好,但你仍喜歡在表面上維持。你平時除了工作,應該下班後與同事的交流并不多吧。這與您的性格和人際交往是有關系的。”

聽到這兒,李瑞的臉色越來越黑,像是長久的傷疤被人揭露,忽然□□在強光之下。他漸漸萌生了不甘和憤怒。

唐筱這次也是兵行險招,成則能有出頭之日,敗則可能永遠被打入冷宮了。

四周的人紛紛側頭看向這邊,他們雖然沒太聽清完整的對話,但也感覺到這裏的氣氛不對。

‘啪’的一聲,李瑞把手邊的文件猛的甩在桌上,冷笑一聲:“行啊!資料給你看,監控也任你調,但是,我只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你要詳細記錄你的調查結果,如果三天後你的速度落後于隊裏的偵查進度,那你以後就老老實實呆着,也就不用再給我提什麽要求!”

他說完仍是怒氣沖沖的,又補充道:“你連正式實習生都不算,理應沒有調取監控的權利,既然我給你了特權,那你在調查時也不能影響其他偵查員的進度。”

“那如果我做到了呢?”李瑞的反應也在唐筱的意料之中,她聲音不卑不亢,帶着倔強眼神始終落在李瑞身上。

☆、異常

“那以後你在隊裏,可以享有正式偵查員的權利,我也不再為難你。”李瑞似乎認為這個賭注毫無懸念,他站起身朝會議室走去,臨到門口又丢給唐筱一句:“今天是第一天。”

辦公室裏面頓時鴉雀無聲,他們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雖然嘴上不說,他們的表情仿佛是早已看到了結局一般。

剛剛經歷了一番風雨的唐筱,內心翻騰,卻也不好表現出來。這間辦公室裏的‘前輩們’,平時無非是随心所欲的使喚她,她剛進來時也想通過點滴的積累來換取他們的信任,可這些日子裏,她換來的,只有更多的命令和無視。

那麽,她就要換條路來走。

唐筱一下午都待在辦公桌前研究資料,現在她只有案件的基本情況介紹,也只能先從這裏入手。

10月12日,8歲女童王千惠放學回家路上在松山廣場附近失蹤,疑似被人販拐賣。王千惠放學回家的路線是橫穿松山廣場,過廣場北側馬路,進入一條居民巷,而王千惠的家,就在這條小巷的最深處。

而這件案子,最棘手的就在于監控錄像。根據監控探頭顯示,王千惠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錄像裏是在松山廣場北側的馬路邊,畫面裏,她紮着高高的馬尾小辮,背着粉色的小書包在等着過馬路,這只是一條連紅綠燈都沒有的小馬路,損壞的監控探頭也無人來修,所以,王千惠過馬路及以後的行蹤也就斷了。而馬路所通的居民巷是一個破舊的老巷子,道路狹窄曲折,裏面的住戶魚龍混雜。監控探頭也分布的不全,只在幾個較為寬闊的轉角處安裝了監控。這條巷子尾部通向另一條街道,而在巷子內和後方街道的監控裏,已經沒有了王千惠的身影。

這些天,隊裏排查了王千惠從學校開始到馬路的所有錄像,并沒有發現有異常。現在隊裏的注意力放在王千惠消失後的一段路。因為過馬路後的巷子口通常有巡警巡邏,所以人販子在這裏實施誘拐似乎也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這條狹長的巷子內。這裏人流量不多不少,不易引起注意,而且這裏的住戶大多是周圍的小商販,總是來去匆匆,是誘拐發生的最佳地點,後方相通的街道,也可以作為逃離路線。

唐筱将松山廣場周圍的地圖在紙上簡略地畫了出來,又詳細地做了标記。她想,如果拐賣發生在巷子內,那麽一個敢在受害者家附近實施誘拐的人販,則極有可能是受害者的熟人作案。未來這些天,隊裏應該會開始排查居民巷了。

一切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日子怕是也不遠了。

這樣看來,唐筱也似乎真的插不上什麽手了,她一個人去排查就算再快也趕不上隊裏派出的警員們。但是唐筱依舊沒有一點洩氣的意思,一切都還未蓋棺定論,她嘗試尋找着新的突破口,她一遍遍地梳理着信息。最後她擡起頭時,辦公室的人已經走了一半,原來已經下班了。

她開始有些着急,拿着她的記錄本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她要趕在視頻信息處理室的值班員下班前去重新篩查監控錄像,嘗試尋找新的線索。

因為是人流高峰期,唐筱幹脆走樓梯到三樓,準确地說,是跑樓梯。然後唐筱又一次因為心不在焉地下樓梯而踩空,只是這一次她沒來得及抓住扶手,滑了兩階後,重重坐在了地上。摔在地上的悶響與唐筱的慘叫聲重疊,回響在安靜的樓梯間內。唐筱撿起她身旁的記錄本,倚着欄杆要站起來,忽然的起身疼得她‘嘶---嘶’地念着。

原來她的腳腕也有些輕微的扭傷,走起路來也只能一瘸一拐的。現在她可不僅是尾椎骨疼了。她頓時覺得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傷害,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

唐筱環視四周,确定沒人看見她那慘痛的一摔後,便扶着牆往前走,雖然受了點傷,但她仍然是全速前進,最終截住了剛要鎖門離開的值班員。

可那值班的大叔就是不願意讓唐筱進,執意讓她明天再來。雙方始終僵持不下,最後那大叔甩手就要離開。

一聲“等等”截住了那大叔的腳步,只見匆匆跑來的是姚池,他給那大叔看了看他手裏的東西,大叔竟然立刻堆滿笑容乖乖地交出了鑰匙。

‘啪嗒’姚池開了們,還憋着笑裝模作樣地伸手相迎:“唐警官,請進。”

唐筱跟姚池的交情不深,平日也是偶爾碰面,這次姚池這麽及時地幫她,而且還僅僅只是用了一張紙就解決問題,讓她頗為好奇,她道謝後,又不禁問:“你剛才那張紙上寫的什麽?”

姚池得意地笑了笑,故作神秘道:“周隊的特批書!”

唐筱露出一絲遲疑:“不對啊……周隊工作繁忙,平日與你也沒什麽交集,他怎麽會給你特批書?”

姚池晃晃手裏的那張紙,笑意更濃:“對啊,所以這是假的嘛!”

“你膽子真不小啊,也不怕被發現!”

姚池将那張紙撕碎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裏,嘆口氣:“哎呀,我就是個剛轉正的新人,哪來那麽大膽?你想想,除了程哥,還有誰敢?”

姚池口中的程哥,應該就是程思明了。可程思明怎麽知道她要來?雪中送炭還這麽及時?

姚池随意坐在桌上,丢給唐筱一瓶紅花油,又看唐筱一臉困惑,擺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道:“程哥要我轉交給你的,你不是瘸了麽?等會兒記得擦藥。”

唐筱下意識盯了盯自己的腳腕:“我就是扭了一下,怎麽就瘸了”她接過那瓶藥,又問道:“程思明怎麽知道我摔了?”

姚池勾勾嘴角:“不僅程哥知道,剛才我們在監控室的所有人,都非常真切的目睹了你的光榮事跡了!”

唐筱覺得自己這次真是丢臉丢到家了,她不自覺地噘着嘴,想解釋一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姚池又跟唐筱閑聊幾句,看唐筱已經全神貫注開始在電腦前調資料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麽,把鑰匙放在一邊,默然退了出去。

唐筱無意中望了一眼手邊的紅花油,那一刻,她心中掀起了一陣細微的波瀾,但她卻察覺得不夠真切。

樓外的燈火已經開始暈染一邊的窗子,唐筱卻沒有時間去欣賞。她的生活,早已在不經意間變得忙碌起來。

唐筱坐在松山廣場的石凳上,看了看手表:現在是15:30,距離失蹤兒童王千惠在廣場監控裏出現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雖然已經入秋,但雙清市依舊是驕陽似火,接近傍晚的日頭雖然已稍落,但溫度卻是沒有消減的意思。唐筱幹脆取下她頭上的黑色棒球帽,她的發際線處早已經悶出了汗珠。

根據上次陶晶案的經驗,她選擇了在同一時間到達案發地點周圍進行勘察。她昨天在監控室的篩查中,和其他偵查員一樣沒有發現異常。所以她打算在王千惠最後出現的松山廣場附近觀察這裏的真實環境,尋找監控錄像可能遺漏的信息,以免像以前一樣太過依賴監控而出現遺漏的狀況。

她翻開她那本紅色的記錄本,一一對照着觀察着周圍的地形和建築物,周圍的老舊居民區一直是熙熙攘攘的,市井氣息分外濃厚。

“姐姐,不好意思!這是我們演出的地方,你能稍微讓一讓嗎?”說話的是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盤着利落丸子頭,背着一把吉他,有些歉意地看着唐筱。

唐筱起身讓了位置給她,發現這個小姑娘背後還有四五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其中還有兩個孩子擡着架子鼓。一個老師模樣的女人正在為他們準備音響和話筒。

唐筱開始有些好奇,問剛剛的小姑娘:“你們這是有什麽活動嗎?”

“不啊,我們是一個琴行的,老師帶我們來這兒練習表演能力,不過,也算是義演把!”那小姑娘說着拉住唐筱:“姐姐,你就在這兒看我們表演吧!”

唐筱點點頭準備坐下,但看着他們忙碌的時候,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又問:“你們每天都來?”

小姑娘轉過頭來笑笑:“哪兒能啊!我們只有周一周四和周六來的。”

說話間,音樂聲響起,小姑娘匆匆回她的位置去了。她們唱的是周傑倫的《晴天》,旋律動人,過路的大人小孩都圍觀了起來,有的小孩也許是經常聽她們唱歌,已經能跟着唱了起來。

唐筱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據她的回憶,王千惠最後一次出現時就是經過的這裏,由于演奏的樂隊在角落的石亭裏,監控裏并沒有拍到,能看到的只是王千惠從石亭旁的小路經過的情景。

失蹤那天恰好是星期一,王千惠經過時樂隊應該已經演奏了十幾分鐘左右,正是進入最好狀況的時刻。而王千惠路過的時候确實非常淡漠地向前走着,根本看不出她身邊有樂隊在演奏。而與她

在相近時刻出現的孩子,最起碼還是會側頭或駐足的。

雖然她在行進路程中沒有任何多餘的可以動作,但正是她過分的正常,使其成為一個異常表現。

唐筱又把王千惠的照片拿出來看,照片裏的王千惠坐在滑梯上比着剪刀手,笑得天真無邪。把照反過來,後面清楚地寫着“開朗活潑,聰明好動,成績優異,是學校合唱團的優秀隊員”

要解釋這一現象,那麽有沒有可能,孩子在這裏時已經被控制了呢?

唐筱拿着照片,沿着王千惠回家的路向前走,一直到她過了北側馬路,到了那個居民巷門口,她停住腳步。

☆、危機(1)

路邊随意地停着幾輛面包車,應該是商鋪老板停止在店門口的,店裏的音響裏大聲地播放着過時的歌曲,巡警在這一帶來回巡查着,雖熱鬧但也是有秩序的。

據周圍商鋪店員所說,平日這裏的孩子着實不少,他們當時誰也記不清有沒有見過這個孩子,有人說見過孩子進巷子裏去了,有人又說沒看見。通過調查對比,最終這些都不能當為客觀的證據。

如果在孩子進入廣場後就已經被控制,那麽人販不一定再會進入被拐女童所居住的小巷,這無疑是一個危險而不明智的選擇。

如此精密的計劃,一個人是難以完成的,所以不排除會有誘拐者,接應者,掩護者等角色。保守估計也有兩人或以上。

這樣一條喧鬧的街,人販如何非常平靜帶走一個八歲的孩子?

唐筱心中的疑雲剛散開,又被另一片更大的疑雲所籠罩。

她站定,望着來往喧嚣人群,最後轉身離開,攥緊了手中的照片,身影逐漸模糊在這條熱鬧的街。

“小姑娘,今天來的可早啊!中午又不去吃飯?”監控室的值班大叔對唐筱已經是比較熟絡了,雖然才認識唐筱兩天,可這小姑娘一天往這邊跑的次數實在讓他佩服。

唐筱笑着說了聲‘麻煩了’便開始在她的老位置坐定,根據昨天在松山廣場所記錄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擴大搜查範圍。

也就是說,對于跟王千惠同一時間段出現的人都需要一一排查,既然在廣場的時候王千惠可能已經受到了控制和威脅,卻能通過不靠近的方法逃避嫌疑,那麽說明誘拐者的手法可以在不接近孩子的情況下實施控制。所以在同一時段下出現在松山廣場周圍的,無論是否與受害者有過交流,都列入檢查範圍。

大家已經都去吃飯了,唐筱邊啃着面包便檢查錄像,一個人的時候她的效率明顯提高了很多。

門被輕輕推開,姚池探頭朝裏面觀望,瞟到唐筱的身影時被吓了一跳:“我怎麽什麽時候來你都在啊!”

姚池坐到唐筱身邊嘆氣:“本來想偷偷在這兒打個盹的,哎,看來是沒戲了。”

唐筱終于把視線移到姚池身上:“你想睡就睡啊!我又不吵。”

姚池搖搖頭:“你這查案都查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了,我哪裏還好意思偷懶啊!”

說着便湊過來,卻忽然被百葉窗間透進來的陽光刺了眼,他站起來拉下百葉窗,一臉無奈地嘆道:“你不覺得曬啊?!”

屋內光線突然暗下來的時候,唐筱面前的顯示屏變得更加引人注目。

曬?

唐筱把錄像又拉回開頭部分,看這錄像中角落的部分,面容忽然明朗起來。

姚池看唐筱莫名其妙的表情變化,也好奇地跟着看過來:“怎麽了”

唐筱指着坐在錄像中坐在長椅上的一個長發的女人,語氣有些上揚:“這個女人很可疑。”

姚池湊地更近了一些,眉心緊鎖:“有什麽問題嗎?她就是坐在椅子上而已啊!”

唐筱解釋道:“這個女人坐在這個長椅上的時間,是王千惠路過的五分鐘前,而在王千惠走出這一個監控探頭的位置時,她起身離開了,行進路線跟王千惠是一樣的,但她卻似乎是有意間跟王千惠保持着距離。就算這些可能是巧合,但是最引人注意的是,她坐的位置卻很有問題。”

唐筱指着畫面,思路已經清晰無比,繼續說:“這個女人所坐的長椅正對西側,這個時候正是陽光直射的時候,刺眼而且也很熱,連路人都盡量避開那一邊,而她卻在那裏坐那麽久,看起來格格不入。

再者,她對面的長椅一直是空的,就連身邊隔得不遠的長椅也沒有那麽曬,那麽她為什麽一定要坐在這裏?那麽根據地形分析,她所坐的位置是十分特殊的,這個位置在兩條路中的十字交彙處,只有在這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廣場四周的路口情況。”

她的語速很快,姚池聽完後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開口:“有道理。可……我怎麽感覺有點玄乎?”

唐筱也不拐彎抹角,她點點頭:“的确,這些不能完全證明事實。但是,孩子已經失蹤四天了,如果不換突破口,找到孩子的難度會越來越大的。我們不應該放棄每一個疑點。”

說着,她開始調取當天這個女人出現過的錄像,姚池也在一旁幫忙。

越往後看,唐筱似乎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女人穿過廣場,又穿過居民巷,最後達到街對面一個叫“清水苑”的小區,雖然只是一段普通的回家的路程,雖然畫面中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可她的腳步,洩露了她的心理變化,唐筱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姚池不經意間跟她對上了視線,兩相契合地點了點頭。

這個女人在廣場附近時腳步緩慢,步伐比正常時要小,而出了小巷以後,步伐發生了明顯的改變,腳步加快,步伐加大,在人群中變得格外顯眼。經過對比,可以推測廣場上的步伐有刻意控制的痕跡,而後的加快步伐,可能是由于緊張,亦或是興奮等具有明顯而強烈的情感支配所形成。

唐筱凝神思忖了片刻,有些試探性的問道:“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員們現在在排查居民巷了嗎?

姚池點點頭:“是啊,分批地每天往那裏跑,腿都要跑斷了。”他埋怨完之後也意識到了唐筱的目的,語氣認真了些:“想讓隊裏出力,估計還是欠些火候的。”

唐筱心裏也是有數的,隊裏現在繁重的排查工作已經讓隊員們忙得不可開交。

她現在本來在局裏就是孤立無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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