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瘟疫之禍的背後
話說覺醒和尚一路緊趕慢趕, 到底是沒和沈覓碰上面,可半路上收到了阿風的飛鳥傳信。
信中說瘟疫擴散的厲害,沈姑娘猜測是中毒所致,解毒丸恰好對症。城門封鎖,沈姑娘救治了幾名中毒者,其中有金濯将軍之女。因窦嬰主管救災事宜, 十分不, 百姓怨聲載道。每日單單靠采藥草救治災民, 實在無力顧及更多人, 又因派進城報信的兩名暗衛至今不歸,想來遇到了困境。沈姑娘無奈,以身涉險, 上了田蚡進城的車架。
覺醒和尚知道事态緊急,拍着光腦袋瓜子想對策。打了幾個口哨, 一群麻雀飛下, 繞着覺醒和尚環繞幾圈, 又是幾聲哨響, 麻雀散去。
城門已閉,跳城牆目标太大,信中提到兩名暗衛進城後沒了消息, 想來城內已經被窦家派人控制,還是繞山路比較好。老和尚把長袍子往腰帶裏一塞,使出淩波微步向山中疾行而去。好巧不巧的在溪邊遇見了被打下山崖的末風。末風身中數劍,傷的極重, 腿也摔斷了,只能在山中爬行,靠着溪水和蟲鼠勉強熬了數日。
彌留之際,末風告訴覺醒和尚,與窦家侍衛交戰時,一名叫成六的侍衛曾無意透露,瘟疫乃是井水中下毒所致,還說等梁王繼承大統,窦家必然富貴無邊,并将沈覓的解毒丸配方交給覺醒和尚。
覺醒和尚見末風已死,顧不上感傷,匆匆掩埋之後念經超度。
趁着夜色,覺醒和尚手書一封,将事發情況寫下,與解藥配方一同飛書給了李仲賢。
李仲賢一直沒走遠,簡單易容之後在青州知府張買手下做文書。這是薛澤的安排,大隐隐于市,且張太守行事果敢有度,是官場極好的師傅。
李仲賢深知此事重大,不敢耽擱,連夜上報給張太守。
張買是個為民做事的好官,也是個保皇派,對梁窦一夥素來不恥,得知此事憤慨至極,連夜召見轄內官員,秘密抓捕投毒者,舉全青州之力制作解毒丸。
李仲賢在窦憲手底下走過一遭,似是看透了生死,人越發的沉穩幹練,素日裏很受張買的倚重。李郡守因兒子之故格外受信任,故而張太守命他親自監制藥丸之事。
覺醒和尚在信中重點提到了沈覓,故意為她揚名,這是存了私心的。
啥私心呀?
薛澤是公主之子,忠良之後,且受到皇上和太子的重用提拔,年紀輕輕已身居高位。沈覓之父雖有才名,可畢竟沒有官身。倒不是泾陽公主府不樂意,薛澤是皇親國戚,這雖然訂了親,可婚事最終畢竟得皇上點頭才行啊。
老和尚想着,研制出藥方解皇上之難可謂是大功一件,更有救人無數的功德,若沈覓因此揚名天下,對她與薛澤的将來是大大有利。窦家與梁王雖然難對付,恐怕沈覓會一時受些委屈,可從長遠來看,這事對沈覓利大于弊。
于是,還被窦憲軟禁着的沈覓就這麽被揚名天下了。
覺醒和尚夜探田蚡府邸,想把沈覓救出來,怎奈田蚡昏迷不醒,田府亂成一團。老和尚再着急也無□□之力,暗中聯絡了薛澤留在長安的勢力,全力尋找沈覓,自己則連夜進宮面見太子。
太子人小鬼大,正惱于線索少,覺醒和尚來的正是時候,把事情這麽那麽一說,太子當即暗中命人抓捕投毒者。
哪有那麽好抓?
不過嘛......抓不住可以造!
虛虛實實的晃一槍,還真有投毒者落入陷阱,這才有了龍山寺和嵩山書院投毒者被抓一事。
至于審問,那更好辦了,左右太子說的算,管那投毒者是不是死士,只要畫押即可。
畫押這事兒就更好辦了......
都在長安渾水摸魚,只不過梁王摸的是皇位,而太子摸的則是他的咽喉。梁窦想看的戲是太子被拱下臺,而太子想看的戲是狗咬狗,此事一出,梁窦聯合之勢便可順勢而解。
這不,案子一出,梁王受召進京了。
事情弄成這般情形,遠遠超出了魏其侯和梁王的預料。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髒水怎麽就突然潑自己身上了呢。
窦憲也顧不上看望沈覓,整日忙于處理這些破事,可暗中一股力量推動着,窦憲命人查,卻毫無線索。窦憲納悶啊,沈覓明明在靜園,怎麽突然傳出去的藥方,怎麽就一夜之間聲名鵲起啦?
知道事情不妙,梁王也留了後手,在長安城外密林中陳兵五萬,以備不測。
一進宮,梁王暗暗命親信給宮中女兒傳信,請太後和長姐來前朝護着自己。
在梁王眼裏,這會兒除了母親,也就是館陶長公主尚且可靠。梁王一路哆哆嗦嗦,還未進殿門,便聽見裏面一片嘈雜。
不妙啊!
不再猶豫,拿袖子擦擦眼睛,把發冠掰歪,甩開步子急奔大殿。
皇上和衆臣正為瘟疫之事氣憤不已,見梁王嚎啕大哭的跑進來,頓時禁了聲,這是什麽情況?
梁王跪地不起,哭聲震天,口口聲聲喊着自己冤枉。
皇上命他起身,梁王一擡頭,衆人愣住了。
兩只眼睛腫的比核桃還大,臉上皺紋擠在一起,很是委屈的樣子。
梁王心裏更皺,這是哪個下人塗的蒜?兩瓣兒就夠用了,這塗了至少得兩頭特大號的蒜,太狠了!擦一下能哭半個時辰,鼻涕搶着往外竄。
“皇上啊,臣弟冤枉,哪個居心叵測之人說是臣弟安排人投毒,這是天大的污蔑啊,污蔑啊皇上。”
說罷又是一陣嚎啕。
皇上吩咐道:“來人啊,給梁王搬個墊子坐,哭暈了摔着可咋辦。”
梁王理也不理,只跪着大哭,心想太後不來哪能坐下,跪着哭效果多好啊。
窦嬰一見梁王如此,也跪在一旁哭訴,“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對天發誓,不曾命人投毒啊,別的不說,光老臣家中得了瘟疫而死的不下十人,若是老臣所為,那家中就不會有人得瘟疫故去啊,請皇上明鑒,還老臣一個清白。”
梁王跟着道:“皇上啊,臣弟發誓,若是臣弟所為,便讓臣弟喝水噎死,吃飯撐死,九族都跟着不得好死!”
皇帝立馬黑臉了!
你九族裏還有朕一家子咧!
太子上前對着皇上行禮,道:“兒臣以為此事有蹊跷,不如将投毒者交上來當場問個明白。”
太後老遠便聽見梁王和窦嬰嚎啕大哭,頓時心疼不已,梁王是太後的小兒子,心尖尖上的尖尖,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這麽哭啊。
太後加快了腳步,在一旁服侍的館陶長公主也加快了步子。見太後進殿,梁王爬着過去抱住母親的腿,抽噎的說不出話。
窦嬰此刻十分羨慕劉武,這會兒還能有個大腿抱,誰讓自己沒有個當太後的母親呢,總不能自己也去抱太後的大腿吧。
有太後和長姐壓陣,梁王有了底氣。投毒的賊被打的遍體鱗傷,被兵士架上大殿,一見到梁王便喊救命。
梁王大怒,說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投毒者也哭了,我給你賣命都被打成這樣了,你不救我我就把事情都吐出來。
梁王終于感受到被屎盆子扣頭上的滋味,這人誰安排的,怎麽咬住自己不放?若是任憑他胡說,豈不是對自己更為不利?
梁王心狠手辣,拔出兵士的佩劍當場刺死投毒者。
誰也不曾想梁王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當着皇上的面刺殺證人。
館陶長公主吓得捂住眼睛驚呼,倒是太後還穩當當的坐着,見女兒害怕,訓斥道:“怕什麽,不就是死個賊人麽,死的好!省的他污蔑我的武兒。”
這話一出,大殿上頓時靜了下來。
皇上和太子的心也涼了半截,這偏的也過了。
太後繼續道:“此事我聽說了一些,皇上不可聽信謠言,瘟疫就是瘟疫,怎麽能是投毒?什麽沈覓,什麽神醫,連太醫都看不出什麽東西的藥丸怎麽能吃?左右不過是些謀錢謀利的江湖騙子,皇上和太子怎可輕信?此事還需好好查查,還魏其侯和梁王一個公道,魏其侯和梁王乃是重臣,亦是忠臣,想當年七王之亂,是誰保得你穩坐江山?這是有人離間你們兄弟手足,破壞我大漢江山,簡直陰險至極,其心可誅!”
館陶長公主輕撫太後的胸口,溫聲道:“母親消消氣,切莫氣壞了身子。”
太後一把打掉她的手,拐杖重重杵地,站起身道:“皇上,此事你好好查,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老身看不下去了,武兒,跟母親回長樂宮。”
梁王把劍一扔,跟着窦太後堂而皇之的踏出殿門。
看着漸漸消失的背影,皇上嘔出一口黑血,暈倒在龍椅。
作者有話要說: 應小朋友之約,還是淩晨更了,哎喲,揉揉老腰~~窦窦啊,大狐貍啊,來,給朕揉揉腿
一V章,小仙女們的留言少了,現個身呗,讓愛着你的我知道被我愛着的你還愛着我(*@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