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發瘋了一般找她
薄輕語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跟代枭離婚,她甚至有好好的規劃過兩人的未來。
只是這一切都是她癡心妄想罷了。
窗外的雪化了,司機停在代家別墅門前,薄輕語手裏捏着飛往國外的飛機票,她拖着行李箱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
這個她生活了快兩年的別墅。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薄輕語眼裏氤氲着水汽,她開始感覺到難過,心髒處傳來一陣難言的痛楚。
在她最艱難的時刻,他出現在了她的生命中。
她貪戀他給予的一切。
她的人生中再也不會有一個叫代枭的少年。
薄輕語收回視線,林叔将行李箱給她提到了後備箱,她頭也沒回的上了車。
她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離開了。
有時候人真的熬不住的時候,想要離開,竟然是如此簡單,不需要什麽儀式感,不需要道別。
只要收拾幾件簡簡單單的衣物,一直往前走,別回頭。
就真的可以離開了。
黑色的車子逐漸向遠方馳去,逐漸的變成一道再也看不見的虛影,變成了一個黑點。
他們相遇在一個明媚燦爛的夏天,他們分離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冬天。
這中間,間隔了整整十四年。
她十四年的青春裏,藏着個叫代枭的少年。
薄輕語看着窗外往後倒的樹影,她恍然才驚覺,原來,他們已經認識了這麽久。
如果,她母親沒死。
如果,她沒來京城。
或許,就不會再遇見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個叫代枭的少年闖進她心裏。
攪亂了她整個人生。
薄輕語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開始打轉,她仰頭,想止住洶湧而出的淚,可滾燙的淚珠宛如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緊緊的咬着牙關,絲絲的哽咽聲溢了出來,她的心髒仿佛被一雙大手遏制住了,緊緊的攥着,痛的她幾乎挺不直背。
原來離開那個人,會這麽痛。
撕心裂肺,錐心刺骨。
她逐漸的痛的彎下了腰,淚水傾盆而下。
代枭宿醉醒來之後,整個人大腦頭痛欲裂,他昨天跟一群兄弟喝酒,最後是顧小扶他回來的。
晦暗的包廂,代老夫人來找過他一次,拿了好幾份文件過來,說是一些房産問題,需要他簽字,他随手就簽了那幾份文件。
醒來之後,他心裏煩悶不已,胸口一整天都是處于慌亂狀态。
“媽蛋,顧小這狗東西,跑的倒是挺快。”代枭揉了揉雜亂的發絲。
把他丢下人就跑了,也不知道給他換身衣服,一天天的,就知道沖他老婆面前獻殷勤。
搞的誰沒個老婆一樣?
代枭嗤之以鼻,打了個電話過去把顧小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他見色忘友,罵他不講義氣。
随後心情舒暢的拿起杯子準備洗漱,修長的手指碰到玻璃杯沿,沒握住,玻璃杯從他手中滑落。
“啪”的一聲清脆而刺耳的聲音響起,玻璃杯碎了一地。
“艹!”男人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代枭的心情更加暴躁了。
這幾天真是諸事不順。
他整個人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戾氣,事業上不讓他順心,婚姻上也沒讓他多得意。
代枭眉宇之間都藏着一股子不耐煩,他陰沉着臉叫來了保潔,重新拿了個杯子走進了浴室。
鏡子前,男人赤裸的身軀健碩而完美,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得天獨厚的強健體魄,寬闊的背肌和倒三角的身材一覽無餘。
腹部撐出誘人的肌肉線條誘人。
只是那背部,有些猙獰可怖。
代枭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渾身都透露着一股冷漠的氣息,就連眼神也很冰冷。
他緊抿的唇線透出一股不容接近的冷硬氣息。
他彎腰套上褲子,臀部挺翹,寬肩窄腰,十分有力量感,帶着濃烈的野性。
像荒原裏一頭桀骜不馴的狼。
随後手一撐,白色的襯衫将他的身軀展現出了最完美的效果,男人開始套西裝,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很優美。
他在腕上系上了一塊鑽表,西裝革履的,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濃濃的禁欲和高貴優雅。
鏡子裏,男人梳着背頭,容貌出塵,從裏到外,從頭到腳,無不透露出一股矜貴。
司機開車來接,男人氣勢強大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去公司。”他冷冰冰的開口。
代枭上了車,靠在後椅上,他低頭玩着手機,頁面上除了工作,沒有任何消息。
他低垂着眼眸,菲薄的唇角微抿着。
代枭看着窗外的風景,恍然間才發現,他都結婚快兩年了。
人不是他最初想娶的那個。
男人側身而坐,他打開窗戶,風吹過他細碎的發絲,代枭支撐着着腦袋,一雙漆黑的眼睛裏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中途,兩輛車擦肩而過,一切都開始拉向了慢鏡頭。
黑色的車窗遮擋着彼此的視線,薄輕語紅腫着一雙眼睛看向窗外。
她突然渾身一僵,男人矜貴冷漠的臉龐突然沖擊了她的所有感官。
似是有所察覺一般,男人擡起一雙漆黑的眼眸往這邊看了過來。
很快,車子擦肩而過。
上飛機前,薄輕語拔掉了電話卡,她換上了一張國外的卡。
她知道,以代枭那強勢的性格,不可能這麽輕易的跟她離婚。
從來只有他代枭公子玩弄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反過來玩弄他于股掌之中的份。
她朋友不多,她沒有什麽可道別的,她只想悄悄的離開。
可她還是登陸了微博,編輯了一條設定好時間的微博,艾特了她的兩個朋友。
時間是她下飛機之後。
格格離家出走了:@南枝@溫暖遇見你們,我很高興,我走了,不要來找我,以後,請務必各自安好。
她丢掉了電話卡,回頭看了一眼這座繁華的城市,目光堅定,背影卻決絕。
她曾經,因為一個人,愛上了這座城。
薄輕語拿着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機場。
飛機準點起飛。
林叔帶着律師拿着離婚協議去了代氏集團。
代枭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會議室裏,他心情莫名的煩躁了起來,經理講了些什麽,他都沒聽進去。
他好像很久沒回別墅。
回去,不是他忙,她不在,就是她忙,他不在。
兩人的時間點好像永遠都是沖突的。
又好像彼此都在躲避對方,唯恐不及。
不過也好。
代枭眉宇間又透露着一股疏離,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個錯誤。
會議結束,代枭被一群人簇擁着往外走,林叔帶着人恭敬的等候在外面。
總裁辦公室。
秘書敲門而入:“總裁,林先生來了。”
代枭手微頓:“讓他進來。”
林叔帶着律師走了進來,他手裏捏着那份離婚協議書。
男人從桌前擡頭,冷淡的開口:“什麽事?”
代枭眼睛裏透出幾分冷洌,臉龐上一股子桀骜不馴,他坐在椅子上,有着一股君臨天下的氣魄,渾身都散發着一股貴氣。
林叔看着他,被那雙眼睛看得心開始顫抖。
“總裁,輕語她走了。”
代枭渾身倏然渾身僵硬了起來,他擡起那雙如同寒霜一般淩厲的眼眸:“什麽叫她走了?”
林叔輕嘆一聲,為這苦命的丫頭做了最後一件事情。
他把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了代枭桌前。
這樁婚姻,被所有人不看好,尤其代家老夫人,只要他們想離婚,以代家的權勢和地位,都不需要通知代枭本人的。
代枭看着桌子上那份離婚協議書,他指尖猛然發顫,他瞳孔劇烈的收縮了起來,整個人的胸腔被狠狠的重擊了一拳。
他高大的身軀猛然站起,眼睛赤紅一片,他威逼着林叔:“你拿着破東西來給我幹嘛?”
“誰允許她離婚的?”
他暴戾的怒吼着:“老子特麽的沒簽字!”
忽而,他想起昨晚他奶奶來找過他,他确實簽了幾份文件。
代枭瞳孔劇烈的收縮了起來,頓感唇亡齒寒。
他手指顫抖着去拿手機,他不斷的撥打着薄輕語的電話,電話顯示無人接聽。
代枭瞬間舌結發麻,他哆嗦着看着林叔,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音:“林、林叔,她呢?”
她能去哪?
她媽死了,家裏沒有人了,沒死的,也都是些畜生。
“林叔!”他殷紅的眼尾仿佛要沾染了幾分嗜血因子,暴戾的低吼着。
林叔眼眶泛酸,說道:“她出國了。”
“代枭,她讓我告訴你,讓你放過她吧。”
“林叔看着她這兩年怎麽過來的,她不快樂。”
代枭渾身狠狠一震,高大的身軀忍不住晃了晃。
他勾唇嗜血一笑,雙眸猩紅,他怒笑出聲:“我放了她?”
“誰來放了我?”
代枭手指捏的泛白,他陰沉着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林叔,聲音冷如寒冰:“她去哪裏了?你告訴我。”
林叔看着他這副模樣,于心不忍的偏過頭去。
“她昨天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後來,是一個女人接的。”
代枭大腦轟鳴作響,昨天晚上,林柔闖進了他的房間。
可他手機上沒有未接來電顯示。
“她在哪?”
“林叔,她在哪?”代枭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他渾身都覺得冰冷,恐慌,無邊無際的恐慌襲上了他的心頭。
有一股冷氣從他腳底竄了出來,仿佛蛇吐着蛇信子,那股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我也不知道。”林叔閉了閉眼睛。
薄輕語是淨身出戶,走的幹淨利落,她什麽也沒要,也沒要他。
代枭眼尾泛紅,身子僵硬了很久,高大的身軀發瘋了一般沖向門外。
走路的姿勢很怪異,一瘸一拐的。
代枭顫抖着手指,幾乎握不住手機,他找遍了所有自己身邊資源,能走的路全部遍布了他的人,人來人往的對着照片查,全城搜索薄輕語的身影。
可她早已經飛走了,不在這座霓虹燈璀璨的城市。
任由代枭發瘋似的翻遍了整座京城,也找不到。
她總是這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很好欺負,卻有一身傲骨,輕易不向人彎腰。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離開。
她是有預謀的離開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