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
的自閉症了。”
……
芮優和孟伊芸聽罷,一臉尴尬地擡起臉。
一頓飯吃完,孟伊芸幫忙去廚房洗碗,芮優自然也是屁颠屁颠地跟過去幫忙,留下謝修弋、他和柯姣還有孩子們在客廳裏。
瞿溪昂坐在沙發上沉默地陪謝佑識和芮家皮大王搭樂高,過個十分鐘才說一句話。
謝修弋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一只手摟着柯姣,一臉不似往常般溫柔地看着妻子和小女兒。
“我覺得她長得像你,”柯姣笑着說。
“是麽,”謝修弋蹙了蹙眉,“我覺得不像,更像你。”
“啊?你看她的眼睛不是和你一模一樣嘛?都說女兒像爸爸的……”
“我不管,我就覺得她像你,像你我才會喜歡。”
柯姣甜蜜地笑了笑,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不介意你換個地方親。”
……
“我走了,”瞿溪昂忍無可忍地從沙發上起身,無比冷淡地說。
謝修弋在心裏樂得翻江倒海,可是表面上還是不敢太過分,畢竟這個男人現在可是九五之尊,再說了,他和瞿溪昂認識那麽多年,還不知道他是個多恐怖的人麽,只能裝模作樣地攔住他,“再坐一會吧。”
“不必了,”他覺得再坐下去他狗糧都快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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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修弋也不再挽留,跟他一起走到玄關,裝作不經意地說,“柯姣和她聯系過好幾次,說她現在過得很好,而且看到她曬的照片,感覺她是真的過得開心。”
他的心因為謝修弋的話立刻動了動,可他還是低垂着眸,沒回應。
“瞿溪昂,我跟你認識那麽多年,我頭一次見到你這樣,但我不喜歡管人家的事情,哪怕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是柯姣讓我來說,我根本不想多嘴。”
“你想想清楚,有些人,沒了就是再也沒了,這輩子就沒了。”
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敲在他原本用銅牆鐵壁所包裹的心髒外,他本以為不會産生任何感覺,可是只一下,就穿過了這所有的銅牆鐵壁。
他的目光與謝修弋在空中交彙,然後他的眸光閃了閃,朝謝修弋擺了擺手。
**
又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
從克伯宮回到家,他洗漱完直接就躺上了床,連看新聞的心情都沒有。
一閉上眼睛,他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在朝他笑,那張他幾年前第一次見到的臉,和她離開前最後一夜的臉,全部、完整地重疊在了一起。
無奈的笑,諷刺的笑,灑脫的笑,撒嬌的笑……她的種種神态他似乎都記得清清楚楚,竟然比那些所有的項目、文件、人情……都來得難以忘記。
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這一個人的笑容,可以讓他在看到時,就慢慢松懈下防備。
想着想着,他漸漸地有了困意,為了讓自己浸泡在高強度的工作中,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他一天只睡五六個小時,以此來麻痹其他所有的神經和感覺。
睡得半夢半醒之間,他忽然感覺有人在看着他。
前特工的身份讓他對任何不正常的環境都相當敏銳,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從床上猛地坐起來,手也同時摸向了枕頭下。
“喂喂,別誤傷。”
一只男人的手臂擋住了他的動作,耳邊随即傳來一個熟悉的、懶洋洋的聲音。
他的目光聚焦起來,看到了坐在他床頭的孟方言。
“你這個首席副總裁府邸的安保工作做成這樣,我也是服氣的,”孟方言朝他吹了聲口哨,他房間的窗戶在他們的正前方敞開着,顯然孟方言潛入他的家根本沒費什麽大力氣。
瞿溪昂蹙了蹙眉頭,“你先從我床上站起來,我不想和男人睡在一張床上。”
孟方言舉了舉手,輕松地跳了起來,“哎,老友再次相見,你怎麽還是那麽冷淡,我遠道而來一趟D國容易麽?也不給我來個滿漢全席接風?”
“我沒興趣給從爬窗戶進別人家門的人接風。”他的睡意頓時全無,所幸從床上爬起來,站到窗臺邊抽煙。
“啊呀,職業病,不喜歡走正門。”孟方言攤了攤手,“泰迪帝,別來無恙啊。”
他聽到那個綽號,轉過頭,用冰刀一樣的眼神看向孟方言。
孟方言還是嬉皮笑臉地,完全不害怕他,“看你這樣子,估計很長時間沒【泰迪】了?”
他的眼神更恐怖了。
“你再瞪我也沒用,我是好心才來你家看你一眼,最近在T市有個任務,不然你想看見我都沒機會,”孟方言朝他走近,慢慢走到他身邊,“看你這面色鐵青,身材浮腫,睡眠質量差,啧啧……大齡單身男人真可憐。”
“沒事趕緊滾。”他從牙縫裏冒出了幾個字。
“瞿溪昂,”孟方言眯了眯眼,“這個時候你再嘴硬你可就真的完了,都過了那麽久了,她真的會另尋新歡的。”
他放在窗臺上的手,因為孟方言的這句話,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你最清楚她是個多麽有吸引力的女人,你覺得以她的性子,會等着你過了不知幾天幾百年哪天幡然醒悟才回頭找她?我告訴你,這根本不可能。”
“要是你還是選擇繼續維持現狀,那麽她總有一天會嫁給其他男人,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這一天的到來也許非常快。”
“而那,就是你們的結局。”
說完那句話,孟方言輕輕往後翻出了他家的窗戶,一閃,人就再也不見了蹤影,周圍號稱世界頂尖的監控、攝像頭等設備仿佛都形同虛設,他再次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這個夜晚。
他在窗邊靜靜地站了很久。
晚風把他額前的碎發吹起來,把他的臉頰吹得發麻,他覺得自己的眼眶仿佛微微有些酸澀,擡手揉了揉,沒有進沙子。
瞿溪昂擡起手,張開自己的手掌,然後過了一會,又慢慢地握成拳。
**
第二天清晨,他睜開眼睛起床。
剛從床上起來,他的眼睛一瞥,發現他的床頭放着一張照片。
他拿起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她,她手裏抱着孟方言和祝靜的兒子孟祁夕,放松地咧開着嘴,在陽光下,笑得溫柔又好看。
瞿溪昂對着這張照片看了一會。
良久,他的眼睛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徹底地消失殆盡。
他放下照片,走進書房,取出了護照和行李箱。
這絕不會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