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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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lly說完這句話後, 就把電話給挂下了。
菱畫看着手裏的手機,輕輕地嘆了口氣。
小姑娘上一次出現時, 讓她感覺到的人設還只是個單純可愛的傻白甜, 是個被哥哥保護得特別好的、不問世事的活在最快樂年紀的可愛小姑娘。
可就算是這樣的小姑娘,如今卻“挺身而出”, 為了自己的哥哥, 來給她打這一通電話,想要幫助她的哥哥。
每個人都在成長, 每個人都在變化。
她知道這一年裏,自己也變了, 變得更沉穩, 變得不那麽容易開懷大笑, 變得能夠獨立地解決任何生活工作中的雜難問題。
可是她始終心存疑惑的,便是在面對他時,她能夠變成什麽樣。
她曾想象再次見到他時的場景——她可能已經嫁為人婦?可能已經是以一個高層的身份活躍在克伯宮裏?可能面無表情地無視他走過?可能趾高氣昂地摟着另一個男人向他示威?……
可最後這些想法都被她否定了, 因為她覺得他們可能不會那麽輕易地再次相見,他也更不可能來到她的身邊。
但是, 這十二個快遞,卻完全打亂了她全部的設想,他時隔一年後的出現, 真的又瞬間讓她措手不及。
他那樣的出場方式,但凡是個女孩子,不心動、不動容也是不可能的吧?
但他可是瞿溪昂,是她這輩子見過的, 最複雜、最冷血、最難搞、最聰明、也是最驕傲的男人。
她一直覺得,他寧願砍了自己的頭,也不會願意向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低頭。
回到座位上時,她的神情已然恢複了平靜,低頭吃面包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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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靜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我剛想了一下,要不然這樣,就讓督敏繼續假扮你的男朋友,讓他知難而退吧。”
她和督敏對視一眼,督敏卻率先兩手一攤,“雖然我一點都不想這麽說,但是我覺得這王八蛋從頭到尾就根本沒把我當一回事。”
祝靜“噗嗤”一聲笑了,搖搖頭,“你個沒用的弱雞。”
“呵呵,”督敏抱着手臂,“有本事你把你老公捐獻出來,讓他上崗假扮男朋友。”
“完全沒問題,我把我兒子捐獻出來都可以。”
“你個白癡,瞿溪昂見過你老公和兒子好嗎?你當他傻?”
“……行了行了,”菱畫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放下了面包,“感謝你們倆的奧斯卡編劇水準,但是很抱歉,無論是孟煩煩,還是督大少,甚至是我的男神謝修弋,在他眼裏,都等同于娘、炮。”
督敏臉綠了,祝靜笑趴了。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不用找誰假扮,我有人選。”
“是誰?!”祝靜和督敏異口同聲的問道。
“A國克伯宮的一個高層,”她垂着眸,不徐不緩地說道,“和瞿溪昂差不多,是未來A國首席權位的有力競争者,是那種笑裏藏刀的人,怎麽說呢,有點像路辛遠和瞿溪昂的結合。”
“他作為A國代表去P國開金融峰會,明天回來。”
“他對我應該是有興趣的。”
“可以一試,”祝靜聽完後,思慮兩秒,點頭道。
督敏沒說話,明亮的眼睛慢慢地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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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進克伯宮,她就聽到有人在談論瞿溪昂的名字,言語之間幾乎都是對他的稱贊——畢竟他當時在A國爆炸案裏的表現實在是讓人驚為天人,一度都成為A國民衆心中的白月光。
所以,在Mark的辦公室裏看到他時,她也完全不覺得意外。
從昨天他出現在她家門口的那一刻開始,她其實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準備。
因為這絕不會是一場短暫的戰役。
“Rene,”Mark一看到她,立刻笑眯眯地招呼她過來,“哈哈,是不是吓了一跳?在這裏見到這位老朋友。”
Paul和Mark的關系非常交好,Paul之前是知道她對瞿溪昂的感情、才讓她來A國斬斷情絲的,所以她覺得Mark肯定也知道,但是聰明如Mark,這一年裏在她的面前也絕口沒提過瞿溪昂的名字。
可能是以他們對瞿溪昂的了解,都覺得哪怕她再為愛獻身,她和瞿溪昂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發生什麽吧。
“Chase,”她看着他,對着他禮貌地微笑,“好久不見。”
瞿溪昂也回視着她,對她不鹹不淡地微微颔首,像是今天才剛剛見到她似的。
Mark要是知道昨天這個人帶着十一個禮物假扮快遞員等在她家門口,估計會覺得是她得臆想症了吧?
一屋子三個人,兩個人都是心懷鬼胎的演員。
“Mark,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對話了,有什麽需要随時告訴我,”她拿起文件,“二十分鐘後您會有下一個會議。”
“Rene,”Mark在她離開房間前,叫住了她,“Chase會在A國待一周,這期間,就麻煩你多照顧他一些了。”
她的腦中警鈴大作,對上瞿溪昂始終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還是淡然地勾了勾嘴角,“沒問題,您放心。”
…
二十分鐘之後,Mark将瞿溪昂送出了房間,“Rene,Chase在A國期間有獨立的辦公房間,這一層最大的那間。”
“好的,我帶他過去,”她從座位上起身,朝瞿溪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請。”
兩人一同往前走去,周圍經過的人都和瞿溪昂恭敬地打招呼,有些年紀偏輕一些的女子,還會更熱情洋溢地朝他微笑,某人在A國的人氣有多高足見一斑。
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她打開門,讓他先進去。
“穆靖這次沒陪你來麽?”她背靠着門,淡淡問道。
“沒有,”他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下,看着她,“他有他需要做的事情。”
“既然是Mark委托給我的任務,我就會好好做,我也收回我昨天說的話,出于我的工作責任,你在這裏的一周,我會盡可能滿足你【不過分】的要求。”她率先給出了下馬威。
“不過分的定義是什麽?”他雙腿交疊,調整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
她笑了一下,并不想搭理他,轉身想離開房間。
“那麽,陪|睡能安排麽?”她聽到他在她身後一字一句地發話,“要有技術的,随時可以野戰的,能夠接受一年份額的次數的。”
……菱畫背對着他,臉上青筋疊起。
“首席副總裁先生,真是很抱歉,可這裏不是妓|院,”
她忍了三秒,轉過身,對他露出了笑容可掬的表情,“不過,我想您的要求我還是可以滿足的,畢竟我現在就可以聯系上本市最發達的紅燈區業務,為您找到理想的對象。”
他漂亮的眼眸閃了閃,“我不想染病。”
“那就請您用好您的左右手好兄弟。”她繼續咬牙切齒地笑。
瞿溪昂也不動怒,用手指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麽,過了一年,你不行了?”
這句臺詞實在是有點眼熟,就算她不想回憶,記憶也能瞬間把她帶回到一年之前在這裏的那個雨夜。
“還是那句話,”
沉默兩秒,她朝前走了幾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俊逸的臉龐,“我行,但是,我不想和、你、睡。”
他的眼睛裏瞬間迸發出了利刃一樣的目光。
“那麽,如果您還需要特殊服務,請随時聯絡我,”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她就已經退後一步,風情萬種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我相信您想在山頂上打一炮也是可以辦到的。”
走到門口,快要走出房間的時候,她忽然再次回過身,握着門把,佯裝特別驚訝地看着他,“如果我剛剛理解沒問題的話,你這一年都是靠自己左右手過活的?啊呀,不會吧?你怎麽那麽可憐啊?”
她發誓,瞿溪昂那一瞬間盯着她的眼神,真的是恨不得把她給活活掐死。
菱畫覺得心中爽得飛起,反手就直接關上了門,嘴裏哼着歌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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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左右,她再次見到了他。
因為他的到來,Mark毫無疑問必須帶領A國的高層管理團隊和他進行兩國戰略合作的商讨,她坐在會議室裏,離他幾乎近在咫尺的地方,眼觀鼻、鼻觀心地看手上的資料。
他的聲音就響起在耳邊,低冷、強勢、直指要害,哪怕他面對的是一個國家的高層管理團隊,他依然沒有任何一點的退讓,在每個合作政策上都為D國争取了最大的的利益,他完美地代表了GKang,代表了D國,看得出來他在會議開始的半個小時之後,就已經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尊重和敬佩。
GAGA和她打電話的時候也和她提過一嘴,他上任的這一年裏,GKang對他的器重旁人根本難以想象。
其實,看着他說話時沉着冷靜的側顏,這些她都能夠想象到。
因為這就是從前讓她那樣割舍不下的,讓她卑躬屈膝到願意讓他踩着自己肩膀往上爬的最大的理由。
會議快要臨近結束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輕輕敲了敲。
Mark知道是誰來,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悅,直接讓人拉開了門。
一個高大俊朗,穿着白色襯衫和灰色西服的男人信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長着一張混血兒的臉,和孟方言有幾分神似,卻不如孟方言看上去那麽陰柔,多了幾分陽剛。
“抱歉,各位,我來遲了,”男人朝衆人微微颔首表示歉意,在空的席位上坐下,“早上在P國的最後一個會議推遲了一會。”
“Willis,”Mark朝他笑了笑,“出訪P國辛苦了。”
“應該的,為了表達我遲到的歉意,先給大家帶來點振奮人心的消息,”
名叫Willis的男人雙手撐着下巴,聳了聳肩,“P國同意簽署和我們僵持了一年都不願意退讓的群島合約,從此以後群島以南所有島嶼都隸屬于我國國境。”
瞬間,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歡呼鼓掌了起來,Mark看上去也相當高興,直接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不虛此行。”
“明天早晨會按照計劃,召開發布會向民衆公布這個消息,”Willis的眼睛在一室的人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瞿溪昂的身上,笑了笑,“Hi,Chase。”
瞿溪昂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連一點笑意都沒有,甚至連裝模作樣的笑意都沒有,只是朝他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
Willis進來之後,大家談話的焦點也非常自然地分出了一部分在他的身上,沒過多久,會議結束,菱畫幫Mark安排了車回家後,回到會議室整理東西。
會議室裏此時只剩下了兩個人,瞿溪昂和Willis,瞿溪昂在用筆記本發郵件,而Willis雙腿交疊在看手機。
聽到她進來的聲音,Willis從椅子上擡起頭,看着她,朝她歪頭一笑,“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春。”
“你又去看了點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她翻了個白眼,忍俊不禁,“是如隔三【秋】啊,吳千秋同學。”
吳千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一手撐着她身後的桌子,溫柔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起晚餐?”
“好啊,”她答應下來,轉過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擡頭看向他們的瞿溪昂,笑吟吟地開口道,“首席副總裁先生,請問您要和我們一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