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1)

他的嘴唇,把他抱了滿懷。

“想不想體驗一下靈肉合一的美妙?”解戰引誘着柳宴,他手指還游走在柳宴的脊椎骨,一節一節摸得真切。

“你、可我眼睛還沒好!”柳宴腦中一團亂麻。

“那我等你好不好?”解戰哄他。

“恩。”

解戰得逞的把人抱起來轉圈圈,苦肉計好使,勸諸君用一用。

☆、柳宴之死

解戰最近心情有些微妙,因為這陰雨連綿的天氣,他是個忘性有點大的人,出門經常忘記帶傘,柳宴眼睛出問題之後,也沒以往細心了,所以兩個人出門,就只有挨雨淋的份了。

“快來!”解戰正帶着柳宴走在路上,剛給他配完藥,半路就下雨了。

“唔。”柳宴踩了一腳水,鞋子都濕了。

解戰是帶柳宴走的沒有坑坑窪窪的地方,怎奈柳宴的腳有自己的想法,淨往水坑走。

“你是小朋友嗎?還喜歡踩水坑?”解戰幹脆停下來讓他慢慢走,左右是走不快了。

“那我是你的小朋友嗎?”柳宴的眼睛被蒙上了繃帶,就仰着臉看解戰,他是看不到了,可是卻沒忘記看人。

“不是。”解戰想了想搖頭,你不是。

“你是我的心頭肉。”

柳宴咧着嘴角,笑的好像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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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是不可能的,雨越下越大,解戰也沒想起來去買傘,兩個人只好找了一個屋檐躲雨,等它停。

解戰擡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連頭發都濕了。

他擦完自己,轉頭看柳宴。

柳宴眼睛上的繃帶也濕了,解戰就擡手給他解了下來。

柳宴的大眼睛還是那麽空洞,解戰專注的看着柳宴的臉,他的臉上還帶着水珠,臉頰還粘着幾縷頭發,看起來像極了被欺負了的富家小少爺。

“你湊過來一點。”解戰站着不動,要柳宴往前湊。

柳宴不明所以的往前走了一步。

還差一步,解戰要他繼續往前邁一步。

柳宴下一步就撞進了解戰的懷裏。

柳宴不知所措的抓住了解戰,好像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倒。

“你踮起腳尖。”解戰扶住他,要他聽着他的指令。

柳宴大概是被這雨水沖懵了吧,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解戰看着那湊上來的嘴巴,笑着親了上去。

冰冰涼的,解戰要再熱情一點的時候,被柳宴推開了。

“我們是不是還在外面?”

“對啊。”解戰還沒松手。

“你怎麽不知羞啊。”

“我羞什麽?是你看得見,還是我管他們看不看得見?”解戰不講道理,羞什麽羞,害羞這件事留給柳宴去做吧。

“可是很濕啊。”柳宴擡手給解戰看他的衣袖。

解戰看着他被淋濕的袖子,摸摸鼻尖,把手給他拿下來。

剛剛他親的有點開心,忘懷的把柳宴往外逼了兩步,自己是沒淋着,柳宴整個袖子都濕了。

“你怎麽那麽喜歡玩水?不可以往外靠,外面在下大雨,看看你這下袖子濕了,來我給你暖暖手。”解戰握住他的手,默默的幫他烘幹衣物。

柳宴不知道說什麽好,好像是他自己要往屋檐外靠的?

解戰等到了雨停,就要背着柳宴回去。

“我自己能走。”柳宴不想這樣,好像他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樣。

“你走什麽你走,地上都是水坑,是你看得見 還是我給你指路你就聽了?”解戰不讓他自己走,這走回去都能做船夫了,柳宴不把衣服鞋子弄濕,解戰就跟他姓。

“你幹嘛老說我看不見!”柳宴也急了,我看不見都夠煩了,你還老說。

他急的撈到解戰就擰他。

“哎呀,松手!疼死了!”解戰嬌氣的喊,這就你喜歡擰人,手勁兒還大的吓人。

“你不許再說我了。”

“我沒別的意思,再服最後這次藥,明天你就能看見了。所以要好好珍惜珍惜這半個多月來,你跟自己獨處的時光。”解戰突然正經。

小瞎子,就知道欺負你相公。

“我明天就能看見了?”柳宴聽了解戰的話,還有些興奮,他終于可以再看到解戰了嗎?

“恩。”

“我想你。”

“我知道。”解戰彎腰,要柳宴上來。

柳宴不知道往哪裏趴,一時也沒辦法上解戰的背。

解戰從懷裏掏了一個頭紗來,蓋到了柳宴的頭上,然後手從他的腿彎穿過,把他打橫抱起。

柳宴感受着解戰這一系列的動作。

“你從哪來的紗?”柳宴好奇。

“我有一個神奇的口袋,就在我的胸口,你下次來看看,裏面裝着我的寶貝。”解戰又騙小孩。

沒有什麽神奇口袋,只有一個你。

“好神奇。”柳宴每次都特別捧解戰的場。

解戰滿意的抱着人回客棧。

到了晚上,解戰給柳宴敷上最後一劑藥,要他睡覺。

“涼嗎?”解戰問柳宴,因為是最後一劑,為了确保他的眼睛能看到,解戰放了刺激性的藥物。

“有一點。”

“那我把燭臺舉過來,給你烤烤?”

“你幹嘛啊。”柳宴笑,解戰在說什麽鬼話啊。

“逗你玩呢。今天你好好睡床,明天我好好睡你。”解戰躺在柳宴身旁,側卧着支着胳膊看他。

柳宴真好看,這一路走的把他的臉頰肉都走沒了。

解戰戳了戳他的眉心,指尖暗自迎上來的紅點像是給柳宴點了眉間痣。

“你不要說出來。”你可以偷偷做,但是你不要正大光明的說出來,柳宴把解戰停留在他眉心的手拿下來。

“好。”解戰躺下來摟着柳宴,哄着他入睡。

清晨柳宴醒來的時候,日光還有些微刺眼,柳宴眯着眼睛,讓自己适應。

他眨了幾次眼睛,轉着動眼珠,看到了還在安睡的解戰。

他看到解戰了,時隔十八天之後,他終于能看到解戰了。

柳宴用手指描摹着解戰的臉部輪廓。

柳宴描他的眉,是自己喜歡的。

碰他的鼻子,是自己中意的。

摸他的嘴唇,是自己歡喜的。

這還是他最喜歡的解戰啊。

解戰被碰醒了。

“宴宴,你醒了。能看到嗎?”

柳宴不說話。

解戰着急的俯身去看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能看到。”

“能看到你在這摸什麽?吓得我以為這劑藥不管用。”解戰松了口氣,吓死了,沒事摸他臉幹什麽,害他還以為柳宴的眼睛還沒治好。

“我想你。”柳宴擡手抱住他上方的解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也不回答解戰的問題。

“好。”解戰虛壓在柳宴身上,摸着他的頭,能看到就好。

“你再向我求一次親,好不好?”柳宴啞着嗓子說。

“你願不願意,陪我吃一輩子的灌藕,不開心就跟我喝酒,開心就同我策馬,不想出門就賴在我身上,不想動彈就使喚我,想換個稱呼了就叫我,相公。”解戰看着柳宴濕濕的眼睛,在他的眼裏描摹着他所訴說的種種。

“我願意。”柳宴把臉埋進解戰的胸膛,如願以償。

“那我們今天就成親好不好。不過我們只有天地,沒有高堂。”解戰說到這裏,突然想到了石明磊。

“等我們回去了,再見小石子,一定要他請我們吃酒樓。”解戰想到了他這位唯一的朋友,等不到他來見證他人生中重要的一刻了。

“小石子?”

“就是我同你南下時,告別的那個男孩子。他其實是一個石妖,鬼靈精怪的。”解戰想起他就止不住的搖頭。

石明磊愛玩,卻偏偏要把自己栓到人類身邊。

“哦,他啊。”柳宴想起來他的第一個情敵了。

“等我們回去了,你一定能跟他聊得來的。”解戰想要柳宴看看,這世間還是有許多像石明磊這樣的存在的。

“好。”

“那快起來收拾收拾,準備變成人夫了。”解戰把柳宴拖起來,給他梳洗。

柳宴懷疑解戰一早就準備好了,因為他被解戰帶去了一座府邸。

大紅燈籠高高挂着,雙喜貼滿院牆。

解戰拉着呆愣的柳宴繼續往卧室走,給他看他們的喜服。

是兩套一模一樣的新郎服。

解戰帶柳宴來銅鏡前坐下,給他紮起發髻。

柳宴看着鏡子裏充滿精氣神的自己,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解戰解開他的衣扣,柳宴攔住他的手。

“想什麽呢,不給你解開,怎麽換禮服?”解戰一顆一顆的解開他的衣扣,給他換上款式更加複雜的鮮紅禮服。

解戰看着神氣的柳宴,提前抱了抱他,又給自己換上了同樣的一身。

柳宴第一次見解戰穿紅衣,很帥氣,像極了他初見解戰的天神模樣,柳宴連光環都給解戰加好了。

“走了,去拜天地。”解戰手拉着手的帶柳宴走向大廳。

“你會覺得冷清嗎?”解戰看着空無一人的大廳,柳宴如果覺得太冷清,他可以變上百個人過來的。

“不會。”柳宴搖搖頭,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沒什麽好張揚的。

“來。”解戰牽着柳宴對着廳外,“一拜天地。”

一拜。

“二拜高堂。”兩人換了方向,跪父母。

此二拜

“夫妻對拜。”

解戰真切的看向柳宴,柳宴也同樣嚴肅的看着解戰,眼裏還有些許慌張。

解戰彎腰,柳宴慌忙的也彎下去。

“送入洞房。”解戰再次把人抱起,開始給他提條件。

“我有一個漂亮的紅蓋頭。”解戰壞心眼的說。

“然後呢?”柳宴猜到了。

“是給我娘子準備的。”解戰繼續誘拐他。

“拿來吧。”柳宴伸手。

解戰把柳宴放在門口,從懷裏掏出還帶他體溫的紅蓋頭,“去吧,我等你一刻。”

柳宴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解戰在門口,走了一圈又一圈,馬上就要是他的柳宴了。

解戰做足了心裏準備才進房門,并不是只有柳宴緊張,他這會兒心跳也快的不行。

解戰一步一步走的謹慎,到了床前好像是走了他前半生走的路那麽長。

解戰看着床上那一襲紅衣的柳宴,用食指小心的撩開他的蓋頭,然後看着燭火下他閃爍的臉,解戰咽了口口水,從桌上取了酒杯來。

“交杯酒。”解戰與柳宴同飲下那交杯酒。

柳宴羞紅了整張臉,把蓋頭疊好放在了枕下。

“相公。”

解戰突然有點心疼柳宴,“恩。”

“我等今日,也未等太久。”柳宴笑的眼睛裏的星光都要溢出來了。

“恩。”解戰實在受不住他這副模樣了,幹脆把他的臉按進了自己懷裏。

“相公,可我怎麽……會呼吸這麽困難呢?”柳宴還瞪着眼睛,感受着自己開始渙散的意識。

“睡吧,睡醒就好了。”解戰拍拍他。

“你給我喝了什麽?”柳宴強撐着問。

“毒酒。”解戰閉上眼,嘆氣。

“為什麽……”

柳宴不解,可他也沒等到答案,就閉上了眼睛。

為了我,也為了你。

☆、石明磊之死(一)

解戰抱着柳宴,到了山西他的家。

看着他安靜的模樣,解戰突然感覺有些孤單了。

可轉念又一想,不礙的,忍了一時,好過一世沒人陪。

解戰給柳宴換上了素淨的白袍子,把他放進棺木之中,而後柳宴的手也被交疊放在腹部。解戰指尖再次點在了柳宴的眉心,一點紅光沒入他眉骨。

他親了親躺在棺木之中的人,最後看他一眼,合上了木板。

解戰在棺木前坐了一會兒,他什麽也感受不到了,柳宴的呼吸,柳宴的想法,□□靜了。安靜的解戰待不下去了,他起身,去了此次的目的地。

他要找石明磊,時隔一年半,他居然已經有這麽久沒見過石明磊了,也這麽久沒跟他聯系了。

解戰摸摸鼻子,他好像也不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吧。

那怎麽都沒想起來給石明磊寫封信問候他一下?

一定是因為柳宴太可愛了,所以他忘記了。

等解戰尴尬的給自己找完理由,然後往他記憶中的仝平的家走去。

解戰記憶力極好,但是當他到了這滿目荒涼的地方之時,他也開始忍不住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這是搬家了?

他走了幾百米才找到一家在此處住的,解戰敲門。

“誰啊?”那人來開門。

“大叔你好,想請問下仝平搬去哪了?”解戰詢問,怎麽搬家了,石明磊也不告訴他一聲。

“他啊,一年前就走了。他娶了有錢人的女兒,早就不在這窮鄉僻壤住了。”大叔擺擺手,讓解戰別找了。

“那跟在他旁邊的少年呢?”那石明磊去哪了?解戰就納悶,一年前仝平就成親了?那小石子又去哪了?

“那個少年啊,死了。”大叔唏噓,好好的小年輕,說死就死了,可惜啊。

“什麽??”解戰瞳孔猛地開大,不相信這位大叔所講的。小石子是妖,妖怎麽可能會死的……這麽……不聲不響呢。

解戰不願意去相信,他走之前明明,要小石子趁早抽身的,他……

“他被仝平葬到山上了,你不信就自己去看看吧。”大叔關上門,留解戰被蕭瑟的北風吹的凄涼。

解戰還是上了山,他需要去看清楚,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朋友就這麽沒了?

山上風很大,一些蕨草還在瘋長着,其他的灌木也在良莠不齊的生長,雜草布滿了整座山。

他登到了山頂,才在荒草中找到了一個土堆,連墓碑都沒有,只有高聳着的土包,顯示着這裏埋了人。

風吹的解戰衣袖飒飒做響,他看着那座墳,握緊了拳頭。解戰生平第一次額上青筋暴起,他有了沖動,想找到仝平,要他跪在石明磊的墳前,跪到天荒地老。

解戰任由冷風吹,片刻才松開拳頭,挨着石明磊席地而坐,說道:“小石子,我來晚了。”

“我旅途走了一半,還在想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怎麽一封信也不給我來,是不是鴿子肉太好吃了,你就沒鴿子送信了。可我哪料到……”

“我哪料到,你居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偷偷先走了。”

解戰最恨他擁有感知一切的能力,可他卻沒辦法察覺到身邊的人會發生什麽。

柳宴的眼睛是如此,沈阿魏是如此,連石明磊……亦是如此。

“你說,是不是這人間不好玩兒了,所以你才毫不留戀的走了。”

解戰說不下去了,他沒辦法再裝作石明磊還在的樣子跟他聊天了。

他靠在石明磊的墳,閉上眼睛,去感知石明磊生前發生了什麽。

解戰再度睜開眼,入目的石明磊還是生動的。

“喂,呆子,你前些天做的畫,有沒有賣到銀子啊。”石明磊給垂頭喪氣的仝平倒了杯水,然後雙手靈活的給他捏着肩。

仝平脖子向後抻,肩上的力道剛好,很舒适,仝平今天的陰霾也被驅散了不少。

“沒有,今天還能吃得下撅草嗎?”仝平扭脖子問石明磊。

“能呀,怎麽不能,你做的撅草可是我吃過全天下數一數二的菜了。”石明磊眨眼睛,想給仝平變些肉出來,可是他不讓。

“又讨好我。”仝平搖頭,他的嘴可是真的甜。

“哎呀,我不讨好你,我去讨好誰啊。我就樂意拍你的馬屁。”石明磊轉身坐在他腿上,左右搖晃着他。

不是石明磊要撒嬌,仝平平日裏是不讓他跟着他去鎮上賣畫的,但是他又不願意自己待在家裏,有時候就會悄悄跟在他屁股後面,像一個小賊一樣。

他今天還看到仝平一幅畫也沒賣出去,站在攤前長噓短嘆的樣子,石明磊看的心裏不是滋味。

前些天他在街上看到一塊玉扳指很好看,他很喜歡,就随口給仝平提了一下,沒想到仝平記到心裏去了,這陣子就想着攢錢給他買下來。

石明磊心裏又高興又難過,他不想讓仝平失落,可是沒錢真的能難為死秀才。

更何況是仝平這種有些死腦筋的書生。

他不想要那塊扳指了。

解戰在畫面外看到心酸,不過才是一個扳指的事情啊,怎麽就這麽為難呢

以往石明磊喜歡什麽,解戰二話不說就會給他買,從沒說委屈過他。

怎麽走的時候,就沒想到給石明留一些錢呢,解戰懊惱。

他接着往下看。

“石頭,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出人頭地呢?”仝平看着自己磨損的袖口,滿懷惆悵。

“快了,你要專心考取功名,不要再去賣畫了。我不喜歡那塊扳指了,它們都是身外物,我就想讓你吃飽穿暖一些。要不我給你變些錢財來吧,這樣我們就不用過這捉襟見肘的日子了。”

石明磊話音剛落,就被仝平推了下去。

“你不能這樣做了。”仝平義正言辭。

“怎麽不可以啦!”石明磊委屈,我這不還是為了你嘛!

“你的錢是不正當的途徑來的,我不能用。”仝平背過身去,好像不看石明磊,他就還是那個正人君子了一樣。

“我怎麽不是正當途徑來的啦,我的錢清清白白的,你再這麽說我生氣啦!”石明磊聽完這話就不樂意了。

嘿你這人,窮書生的酸腐勁兒顯示的淋漓盡致的。

我拿錢就是為了讓你能安心讀書,你反過來還嫌我!

“總之你不要這樣了。”仝平還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

石明磊也難得鬧脾氣的沒搭理他。

兩個人第一次吵架,吃了一頓安靜的晚飯。

晚上睡覺的時候,石明磊憋不住了,跟仝平傾訴道:“呆子,我的錢你放心用。我一沒偷二沒搶,幹幹淨淨的你不要擔心了。”

仝平也翻過身來,看着石明磊說:“我不是說錢,我是擔心你被人發現了,到時候我怎麽為你辯解啊?”

“哎呀,這個是小事,你不要擔心了。”石明磊一聽仝平還是擔心他的,轉頭就不生氣了,抱着仝平還笑的沒心沒肺的。

仝平摟着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沒給石明磊看到。

沒過幾天,仝平就告訴石明磊,他要搬出去住了。

“搬去哪啊?”石明磊好奇,這個地方他才住了一個月,怎麽就要搬了?

“是我的一位書友,他家還有一間房子,我想搬過去專心讀書。”仝平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講了出來,不說清楚,他怕石明磊誤會。

“哦,是因為這裏太偏僻所以不方便嗎?那也行呀,我跟你一起過去。”石明磊說完要去收拾包裹,結果被仝平攔下了。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去。本就是寄人籬下,再帶一個你,更不方便了。而且我們住一間房子也不好,容易惹人閑話。”

石明磊一聽,整個人都失落了,他要自己去啊。

“那我呢?”

“你就在家等我回來,我若是考中了,以後大宅子下人任你挑選。”仝平挺起胸膛道。

“誰要大宅子了,我只要你。”石明磊不舍得抱住了仝平,摟的緊緊地,好像抓住了他,他就不會跑了一樣。

“我還會回來的,你不要這樣。那我隔個兩三天就回來一次好不好?”仝平看石明磊那副模樣實在可憐,他也舍不得啊,就跟石明磊打着商量。

“好,那你一定要回來啊。我等你。”石明磊乖乖的點頭,他真的很好哄的。

仝平點頭去收拾行李了。

解戰在一旁看的默然,傻子,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愛你。

仝平的愛摻雜了太多雜質了,石明磊天真的一位仝平的未來規劃裏還有他。

傻子,癡人。

明明他配不上你,你說說你。

解戰看着石明磊天真的臉龐,心痛慢慢襲來。

石明磊是他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石明磊帶他再次融入這個世界的,解戰真的受不住,他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小石子,你真的不該。

作者有話要說: 連石明磊這個名字,都是解戰給他取的……

☆、石明磊之死(二)

解戰還在繼續,他必須看清楚,仝平對石明磊做了什麽,會讓他落到這個地步。

這天是仝平搬走的第四天,他回家了。

石明磊本來是在樹上逗麻雀的,看到仝平回來,驚喜的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把仝平吓了一跳。

“慢點。”仝平接住他。

“你回來啦!你溫書的時候,是不是少了我都沒辦法專心了?”石明磊吊在仝平的身上,全身上下無不表現着開心。

“颠倒黑白。”仝平也想他了,抱着他轉了幾個圈圈,要帶他去吃好吃的。

“在家吃呗,你的錢要留着買宣紙,你要多練字,你的畫畫的很好,但是字寫的不夠力道,将來到了考場,不夠吸睛。”石明磊不願意出去。

出去吃多貴啊,仝平有點錢就拿出來造,都不說攢着。

“你現在都會看字啦?”仝平還有些意外,他以為石明磊愛玩,不願意看書,沒想到居然還懂字。

“那是!我住進來的時候,就開始跟你一起讀書啦。你寫的文章我都會背了,我剛開始是看不懂,後來多讀就知道啦。”

“你寫的文章超級好。”石明磊星星眼,看的仝平有些羞赧。

“什麽超級好,上一秒還說自己讀很多書,下一秒就用這種俗詞。”仝平打斷他,不能再聽下去了,他雖然說的不通,但是仝平聽得卻格外順心。順心的仝平都要陷進去了。

“才不俗,什麽詞只要形容了你,那就是最好的詞。”石明磊才不聽。

“那你怎麽會看字了呢?”仝平轉移話題。

“我也去練字啦,買了字帖的。”石明磊說起這個來,就獻寶一般的拉着仝平去給他看他寫的字。

石明磊拿出他的小箱子,裏面裝着他寫過的字,練過的紙。

仝平一張張的拿出來看。

上面放的是石明磊寫好的字,他的字很清秀,沒有太像他的人。石明磊有時候會很跳脫,但是他的字卻是規整的。

仝平看着石明磊摘抄的詩,盡是些情愛的。

本來是不想再看下去的,但是仝平在紙張的背面發現了自己的名字,是石明磊用草書寫的,可是仝平還是認出來了。

仝平很難不多想,這像極了暗戀的舉動。

我在紙上寫滿愛你,而紙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

仝平情難自禁的抱住石明磊,與他一同看。

後面的字是石明磊剛開始練字之時,所寫下的草稿。

能看的出來浮躁,和一絲恣意。

石明磊按住仝平的手,不讓他接着往下翻了。

“下面的不準看了!”石明磊有些不好意思,這意思意思看看上面的就行了,怎麽還真的往下翻啊。

“我想看。”石明磊根本沒使勁兒,仝平把他的手拿下來,看他最初寫的,稚嫩的字。

最後一張寫的是,仝平撅草和我。

“說了要你不要看,你怎麽不尊重我啊。”石明磊沒生氣,他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喂你幹嘛看我的心事啊。

“我沒有不尊重你,你剛開始就會寫撅草的撅字了?”

仝平抓重點。

“我……”石明磊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仝平拍拍他的背,誰不尊重誰啊這是。

石明磊才不會寫撅草的撅字,他是看了仝平的日常記才知道這個字的。

看了仝平日常記的明明是他,結果自己先告上狀了。

“我這是剛開始就跟你虛心學習了,你怎麽能小瞧我呢!”石明磊還在嘴硬。

“我可真是不敢小瞧你。”仝平親親石明磊的臉頰,燙嘴。

“別害羞了,我以後都不看了。”仝平給他解圍。

“哼,你看不看我都不願意。”石明磊噘嘴,幹嘛呀你看完了才來說,這不是風涼話嗎。

“你怎麽那麽難伺候啊?”仝平寵溺的捏捏石明磊的臉。

“我難伺候的地方可多了。”石明磊給自己豎旗,挑剔人設屹立不倒。

“你才不是難伺候,你是我見過最貼心的人。”仝平抱着石明磊,心裏說不上來的抱歉,覺得自己對他不起,石明磊太懂事了,從沒有鬧過,才跟他過了個把月,就持家的不行。

“嘿嘿。”

解戰看到這裏也沒看出來仝平有任何變心的言行舉止,那他是怎麽,娶的別人呢?

解戰又看了一會兒,才看出端倪。

仝平的那位書友叫陳其善,也是一位處境與仝平相差無幾之人。

只不過陳其善家有幾塊地,比仝平富裕了一些,卻也算不上小康。

“仝平,你回來了?快,今日茶樓有新來一名說書的,聽說是一位貌美的女子。”陳其善換上新的衣衫,帶上了小厮,要仝平與他一同前往。

“我不去了吧,還要溫書。”仝平剛才老家回來,跟石明磊溫存的他不想再去看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了。

“你讀什麽死書,書可以明日再讀,美人明日可就不一定能見到了。快走別廢話了,馬上要開始了。”陳其善着急,這仝平死腦筋。

“你別拽我,我去就是了,別拽了。”仝平抵不過陳其善的催促,理好衣衫也同他一道去了。

仝平跟陳其善到了茶樓之後,座無虛席。

好在陳其善提前預定了座位,他二人才不至于站着沒有個落腳的地。

驚堂木一拍,席下立刻安靜下來。

說書女子嗓子清亮,說了白娘子的故事。

仝平本是聽的癡迷的,怎奈只是轉了一頭,驚鴻一瞥,就讓他又動了心。

他看到了一位聽書的女子。

說是女子,可她端的卻是男子裝扮,這般清麗,又怎是衣物能遮擋的住的呢?

仝平看了她一眼,書就沒聽下去了。

陳其善聽的仔細,本是想端詳堂上那女子的,結果聽故事把自己聽了進去。

河桑感覺到有人看她,她叫小錦去打量下,是哪個賊心不死的,都這般了還盯她。

小丫鬟環顧四周,與仝平的眼神碰了個對着。

“小姐,是一個書生。”小錦附耳。

“哦~他的目光,可下流?”河桑仍看着臺上的說書人,不曾去看小錦口中的書生。

“未曾。”小錦搖頭。

“那就作罷了,不理他。”河桑不甚在意。

“小姐,我們還是走吧?給老爺知道了,又要鎖我們。”小錦害怕,扯着河桑的袖子、

河桑拽着小丫鬟要她坐下,塞給她一把瓜子,要她別吵。

“馬上就聽完了,到雷峰塔了,聽完我們就回去。”河桑聽了一半,怎麽能說走就走。

小錦如坐針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本場散罷,河桑剛出了茶樓,就被仝平攔下了。

“姑娘。”

“怎麽了?”河桑這才正眼打量這個書生,面容還算俊朗,就是眉間郁結,看起來沒有大運勢。

“姑娘可是喜歡這故事?在下還有更好的故事,不知……”

“不知就別說了。”河桑不待他說完,就叫着小錦跟她走。

仝平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只覺這姑娘潇灑。

“哎,你怎麽散場跑這麽快?”陳其善拍仝平的肩膀,幫他的兄弟把魂叫了回來。

“哦,遇見一特殊之人。”仝平搖頭,有緣定會相見。

“什麽特殊之人啊?”陳其善八卦的不行,恨不得把頭探到仝平的嘴巴旁。

仝平不欲多講,敷衍陳其善要他回家。

解戰算是看明白了。

要不當初仝平只看了石明磊一眼,就記得他的模樣,還畫了他的肖像呢。

明明就是一個色胚!

還裝作癡情的模樣。

不要臉。

解戰看了看還在賞花逗鳥的石明磊,真想叫醒他。

你喜歡的是一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可你又偏偏是一個傻子。

解戰不覺得自己結論下早了,禽獸就是禽獸。

可是解戰沒看清,仝平到底想要什麽。

仝平看到河桑第一眼,确實為她的容貌遲疑了片刻。

可随後他看到了河桑佩戴的玉佩,手上的戒指,無一不顯示着她有錢的事實。

若是把她娶回去,就不用再那麽辛苦了吧。

以後石子想吃肉就可以吃肉了。

仝平又有了新的目标。

他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啊。

☆、石明磊之死(三)

石明磊最近等不到仝平了。

仝平已經開始一周不歸家了,石明磊有些擔心,仝平也不寫信回來,別是出了什麽事吧?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他,可是仝平也沒說他的朋友家在哪,石明磊不知道去哪找,只能先去了鎮上,再慢慢問。

鎮上真的很熱鬧,石明磊很久沒來過這樣充滿人間煙火的地方了,他給自己買了杯蓮子粥,邊走邊逛,過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是來找仝平的。

“你好,請問這附近有沒有讀書人愛去的地方啊?”石明磊問路邊的小販。

“茶館,古玩市場,花鳥市場也行。”小販想了想才說出口的。

“哦,好。謝謝你啊。”石明磊掏出一個銅板來,遞給小販。

小販擺手,這我哪能要啊,“不行,我不是這種人,你收回去吧。”

石明磊心想我買你一塊鏡子,你這人在想什麽啊?

“鏡子。”石明磊指指他的攤。

“哦哦。”小販趕忙給他包了一塊鏡子,然後故作神秘的跟石明磊說,“勾欄院說不定也能找到公子要找的人。”

石明磊突然被說住了,慌忙接過鏡子走了。

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書生才不會去勾欄院呢!

仝平那麽老實,他要去茶館找仝平。

石明磊沒在茶樓見到仝平,他看遍了整個茶樓,也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失落的往回走,就是那個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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