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文衷衷

白尹無法,只得由着江如意代替嬷嬷跟衆人交代了一句,娘娘恐是思慮過度,已經歇息下了,還請各位好生回去歇息着。

衆人本就是看熱鬧的多,一時間也就都退下了。只剩下江如意和白尹兩個,劉青守也被折騰夠了,只道了聲告辭,要回太醫院找地方歇息。

白尹見人走的差不多了,這才又撲上去問話,那邊江如意翻了個白眼,嘆氣道:“白大人,我說你是睡傻了吧,怎麽淨關心些無關緊要的,如今咱們是在給皇後娘娘看着,你不問娘娘,你問他做什麽。”

白尹被他一堵,差點就接不上氣來,只得點頭承認過錯。

江如意氣不打一出來,知道白尹身份特殊,不能用訓斥安四兒的方法訓斥,只得無奈道:“您倒是自己個睡了一天,卻是不知道人家夏寧大人卻要替您一天,人家夏大人平白給你幫忙,人家也不欠您的不是,回頭,您自己個兒可別忘了,好生謝謝人家、、、

白大人,不是我說您,您也不是不知道咱們的身份,當年的事兒,皇上不興說,但是咱們是知道的,當年靜王的事出來,咱們皇上身邊,也就只剩下咱們忠心耿耿的,皇上也不虧待咱們,朝中的人,見到你我與孫大人,那都是當欽差捧着。

見了咱們,就跟看見了皇上一樣,如今皇上病了,出了這檔子事,孫大人又不在宮裏,您再唱出空城計,自己見周公去了,只留我一個閹人在這裏,可真真是瞧高了奴才了、、、不是我說,我這奴才身終是命賤,人家也不會真心聽,也鎮不住什麽場面,萬事可不就靠您麽、、、您說是不,您到好,把我一人撂着,這不埋汰老奴麽、、、這東門菜市場的事,別人不知,你我還能不知麽,當年的趙家,當年的靜王妃,不都是、、、嗨,這事不提也罷。老奴只求您了,求您好歹也上點心,這整天這個這疼法誰受的了、、、“

白尹聽着江如意一聲連一聲的嚎叫,只覺得腦仁都疼,他知道江如意是嫌棄他不對聞人夏的事情上心,畢竟江如意跟聞人夏的關系比他要深的多。

白尹哪裏足足跟江如意打了小半個時辰的太極,這才被江如意放走,去養心殿那裏換夏寧。

哪知他那邊剛出了翊坤宮的門,卻是意外瞧見了一副讓人驚訝地一幕。

孫堅正在門外等他,而且不是一個人在等他,連帶的還有那個宗人府的官員,更讓人沒有預料到的是,兩個人好像是交談甚歡的樣子,兩個人在哪裏低着頭竊竊私語着什麽,直到白尹出來,這才住嘴,兩個人一起擡頭起來看向走過來的白尹和江如意。

江如意看來是比白尹通透伶俐,像是這兩個人都認識的,立刻滿臉堆笑,對着孫堅和那官拱手:“喲,孫大人,陳大人,還沒走,卻是有什麽事情麽?”

姓陳。白尹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地方,于是自然而然想到了姓陳的安國候家。

兩個人但回禮,那官顯然是對着江如意笑了笑,孫堅倒是不會笑,但是還是很規矩地回禮,看來也足夠尊重江如意。

那官甫一行完了禮,便擡頭,也不廢話:“可巧了,是孫大人有些事情,想要對白大人說說呢。下官只是陪聊了幾分。”

江如意哦了一聲,臉上是輕笑,但是眼中卻是隐隐有絲不悅,他逮到白尹來給他替班,那可不容易,這白尹要是再被叫走,還真不知是什麽時候再回來。

孫堅最會察言觀色,只對白尹點點頭:“是白夫人那邊的事,剛才申恩派人來,說夫人親自來了。可能要麻煩些時候了。”

江如意這回不吱聲了,旁人不太知道白尹和文衷衷的關系,但是江如意卻能猜出來的,說什麽白尹跟文衷衷伉俪情深,真是胡說八道了,你看誰家伉俪情深,相公卻整天不着家的?

江如意不好嗔怪,畢竟文家也是大門大戶,他如今雖然權勢大,可阻攔不的。

白尹思索了兩下,卻是不好拒絕。

江如意只能跟宗人府那官眼睜睜看着白尹随孫堅去了。

白尹真是锲而不舍,他沒從江如意哪裏知道那官的真實身份,就又拽着孫堅問,孫堅倒是不在乎,只如實說,那人是現任安國候的胞弟,當年聞人家曾有公主嫁到安國候府,安國候兄弟兩個人正是公主的兒子,身上一半留着聞人家的血,是以能進入宗人府當差。

白尹聽了這番說辭,卻是更加迷糊,說實話,他真的沒見過幾個安國候家的人。

是了,說起來,東門翠馨活着的時候,還剛跟安國候家的世子訂婚了,既然是安國候的弟弟,要是萃馨還活着的話,理應還是萃馨的小叔叔才是,怎料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孫堅一路帶着白尹走的甚是娴熟,看來是長在太醫院裏抓藥,對于宮裏的出口都琢磨地差不多了。

執金吾的右丞申恩,和巡邏的人在外面等孫堅,白尹早聽說過執金吾巡邏時的盛況,也看見過幾次,是以沒太注意申恩和他的隊伍。

等到孫堅從申恩哪裏借了兩匹馬,牽到白尹面前,白尹這才有點猶豫道:“有事,便叫她跟你說就是,何必帶上我。”

孫堅卻是搖頭,身邊申恩笑一聲,打趣道:“白大人不知,夫人想你的很,你不來,孫大人不來,她什麽也不肯說。”

白尹直聽得臉上一陣蒼白,倒是孫堅坐在馬上,那馬鞭對着申恩的臉照量了一下,罵一句就你知道的多。

申恩直嘿嘿對着孫堅笑了笑,招呼白尹上車,白尹無法,跟着執金吾呼啦呼啦去的執金吾都指揮使司。

還沒進門,白尹老遠就瞧見了一抹碧色的身影,和一身淡黃色的身影,赫然俏立于執金吾的大門口。

白尹頓時感覺腦擴疼地厲害,記憶裏,一遇到文衷衷這個女人,真是一點好事都沒有。

孫堅是第一個從馬上下來的,白尹的行動有點慢吞吞地。

人家文衷衷那邊眼神也不差,一眼就認出了白尹的身影來,那一抹淡黃色的身影甫一瞧見白尹,立刻嚷嚷道:“主子,是爺到了!”

那一抹碧色的身影,聞言似乎是一動,慢慢轉将過身子來。

入眼。孫堅看到的是一張寧靜極了的臉龐。只是看那張臉。幾乎讓人錯覺,恍若雪堆。

極為突兀的是。她的眼睛上,束着一根黑色的絲帶,那是白家的标志性信物。凡以為白家男子換目而失明的女子,都可以獲得自己夫君盲時所帶的那根黑色絲帶。

白尹知道,那是自己的那根。但是白尹亦知道,這個人在自己身上,也只是得到了那一根黑色的絲帶罷了。

文衷衷的臉其實不大,其實他身量也不大,鼻子不大,嘴巴也不大若不是眼睛上遮了那麽一條布,孫堅真的覺得,眼前這人是個活生生的瓷娃娃。

聽見自己夫君到來的瓷娃娃看上去十分的高興,嘴角都高高扯着,向着孫堅的方向,伸出了雙手,聲音甜甜:“白尹哥哥。”

孫堅錯愕,忙退後幾步,把白尹讓出在文衷衷的面前。

文衷衷聽着身前的人似乎挪動了腳步,直道是白尹躲開了,一直揚起的嘴角,立刻就放了下來。仿佛是一張面具,突然地土崩瓦解下來。

白尹冷冷看着文衷衷的變化,不說話。

身邊淡黃色人影忙在身後扯扯文衷衷的衣袖,低聲耳語。

文衷衷臉上浮現出一絲尴尬,但是旋即再次沖着前方,微笑。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反而自信滿滿地沖着前方朗聲道:“白尹哥哥,我給你帶東西來了,你過來帶我進去好不好,外面好冷呢。”

白尹哥哥。

還是婚前對他的稱呼。

跟那人小時候,對他撒嬌的時候一樣,喜歡用這個暧昧的稱呼。“白尹,白尹白尹白尹、、、白尹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回來啊,走慢點也行,你走快了我今晚包子就沒有着落了。”

“白尹,白尹白尹白尹、、、白尹哥哥、、、哎,我錯了還不行。我不是故意偷人家姑娘的腰帶用的,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黑心大夫家的腰帶又不好使,我這整天吃包子的,人都瘦了一圈,根本系不住小爺的***啊,白尹,你別生氣,好哥哥,下次我也給你偷一根,人家看我這麽漂亮,你又那麽老實,肯定不會懷疑咱們倆的,你說是吧、、、”

不會懷疑他倆,真是不知道這小子從哪裏來的中自信。

白尹記得當時聞人司說完了那句話,兩個人到了下一個鄉鎮的時候,就被人當成殺人犯抓起來了。

這次被抓,倒是跟他聞人司沒什麽關系,完全是白尹倒黴。兩個人本是一路南下。白尹這小子內力實在是高,腳程又快,兩個人跑呀跑,才小半個月,兩個人就跑到了當時的金陵。說起金陵,那就到了南國東吳的地界,不在北冥國的疆域之內。而至于北冥國裏為啥會有金陵王,這就有點懷舊的意味了。

當年北冥國最最鼎盛的時候,那可是北至北海,南極潇湘的大國,無奈子孫不肖,折騰來折騰去,早幾輩上就被大諅,東吳之類的國家給瓜分了去。北冥眼看人家合夥欺負人,自己又正處在國力低靡的時候。

所謂不争饅頭蒸口氣。北冥為了表彰下自己勢要奪回故土的決心。特特想出了個金陵王來,給後人提醒。今天打人家,明天打人家,後天打人家。

于是在北冥,金陵王,即是掃南王的意思。至于後來北冥跟東吳打打殺殺了多年,還是沒有收回故土反而漸漸有了放棄之意的事,就不必再說。

金陵這塊寶地也樂得沒有兩方人馬的你殺我殺你,漸漸恢複了以前的繁榮。所謂金陵,只從字面上便可以看出:紙醉金迷,英雄陵墓。

白尹也算是真的應了這句話,才踏進金陵的地界,就給當地的官差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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